樓主: 夢貘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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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霧中花異聞錄】北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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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發表於 2018-6-19 23:11:03 | 只看該作者
離...阿門
日後是霧春與北風以外隊友的吃貨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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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樓主| 發表於 2018-7-18 22:39:28 | 只看該作者
黑色祭偶-梓墨(一)

  金黃的稻穗隨著溫暖微風搖曳著,幾隻麻雀發出愉悅的鳴叫,拍拍翅膀在稻田中打轉,牠肆無忌憚的啄食米粒,農夫沒在意那些鳥兒,有說有笑地蹲在田埂邊吃雜菜飯糰。

  稻田後方有個圍起的柵欄,那是建在河邊的魚塭,肥滋滋的魚兒簇擁在裡頭,河流部湍急岸邊還長滿了水草、棲息著大量小蝦和小生物,漁民不需要花費太多精力,伸手便能將河中的魚一把抓起。

  黃牛、山羊悠哉的在山坡上吃草,牧童與大狗正追著野兔,山頂上的樹林間隱約能看見幾隻梅花鹿,樹上還有偷摘水果的潑猴,狸貓與狐狸吃太飽躺在大岩石上曬日光浴。

  獵人不需要特地設陷阱,只要拿著木棒去翹死睡午覺的生物即可,為了不驚動到清醒的生物,獵人們會先用布袋蓋住目標,再將目標帶去較偏僻的地方打死,他們有文明規定每位獵人一天只能狩獵一隻四隻腳的動物、兩隻有翅膀的動物,漁獲則限制五公斤。

  第一次來到這個村落的人,首先會看到村莊入口處放置著兩個人偶,村長說人偶是由山頂神社家主曾送,據說可以抵擋天災人禍。

  山頂神社裡居住著擁有神御之命的人,但並非每個人都能覺醒神賜予的力量,若通過獻神考驗,雙眼就會變成淺綠色,覺醒者也會成為接管神社的家主。

  世代家主都會用自身的神力保護村莊,若遇到天災、飢荒等困境時,家主就必須獻上自己的性命,用性命換取土地繁榮、村民安全。

  「簡而言之,這裡的人們都受到神的眷顧,當今的家主梓墨也受到我們的尊敬,每當有事情他都會替我們解決,是個優秀的繼承人呢。」

  村長摸著回白色鬍鬚,行動遲緩的帶領旅人進到屋內,他將旅人安置在特製小木屋中,那是村人為了讓旅人方便借宿而建造的小屋。

  雖說是小屋,但裡頭的設備十分完善,床鋪、盥洗設備也不隨便,還會有人定期送食物給旅人,村長表示想住多久都行,條件是每住一天就必須講一個故事。

  如果愛上這個村莊想永遠都住在這裡也可以,只需要滿足三個提條件即可:

  第一個,必須和村莊裡的人結婚。

  第二個,第一個生下來的孩子必須獻給山頂神社。

  第三個,遵守村內各項規定。

  定居條件聽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做起來卻很難,光是要在這個村里和某人結婚就有困難了,更何況還要生一個孩子獻給山頂神社。

  村長坐在桌邊,熟練的替旅人們沏茶,「來說你們的故事吧,這村子挺封閉的,村人鮮少與外界交流,但我們仍會好奇外面世界的故事。」

  「唉呀!我能說的故事太多,反倒是村長您想聽什麼類型的故事?」北風問。

  「嗯……感人的故事?」

  「村長您走安全牌呢!不過我見過的『感人』有很多種,您最好做點心理建設,別認為所謂的『感人』故事都是快樂結局唷!」

  村長聽北風這麼說,露出困惑的表情,他活了這麼久,聽過的感人故事不外乎就是那幾種,要嘛兒子為了生病的母親四處奔波,最後感動神仙獲得仙丹,不然就是女兒心地善良,為了讓父母過上好生活把自己賣去有錢人家,刻苦耐勞的性格讓她在親家備受寵愛。

  霧春坐在窗邊,瞧北風一臉要做壞事的模樣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把離拉開桌邊建議他不要聽太多垃圾故事,不然腦子和心靈都會被汙染。

  北風咧嘴而笑,用奇怪的腔調訴說著故事的開頭。

  話說,有對兄妹某天一起外出踏青,他們預計當天來回所以沒帶太多乾糧和水,只帶了兩瓶水和一塊麵包就上路了。

  他們在深山裡玩了一整天,當哥哥意識到該回家時,已經是太陽下山黑到伸手不見無只的時候,哥哥也不緊張,妹妹則對於第一次夜遊感到興奮。

  哥哥拉著妹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走在草叢中,還不斷叮嚀著妹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鬆開哥哥的手。

  沿路上哥哥不斷找話題跟妹妹聊天,妹妹本來話就不多,但至少還會「嗯!」一聲回應哥哥,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水喝光了、麵包也吃個精光,正當哥哥有些焦慮時,妹妹忽然開始晃動哥哥的手,還哼起輕快的小調。

  哥哥心想不能讓妹妹陷入恐慌,所以故作鎮定繼續往前走,他靜靜的聽妹妹哼歌,直到走出森林遠離黑暗,在月光的照耀下,能完全看清楚回家的路。

  家就在不遠處,當他開心的抱著妹妹歡呼時,他才發現--懷裡的人不是妹妹!

  「哥哥抱住的是個漂亮的大姊姊,而且大姐姐還沒穿衣服!哥哥就這樣把姊姊帶回家,一家四口在小屋子裡幸福快樂的生活著!」北風說話的速度忽然變得激昂起來,「怎麼樣?是不是很感人?」

  村長皺起眉,雙眼左右飄移似乎在思考怎麼委婉表達自己聽不懂。

  「哪裡感人了。」霧春直接說出村長的心聲,「哥哥發現妹妹不見,難道不會緊張嗎?」

  「用妹妹換來一個姊姊,損失沒有多大吧,況且換到的姊姊也不是血親關係。」

  「所以說,這故事感人的地方在哪?」

  「哥哥平安回到家啦!還順便把沒有生產力的妹妹換成生產力極高的姊姊。」

  「原來如此……這故事說得詳細會變得很複雜,總之就是家境不好,必須把妹妹處理掉,妹妹處理掉後哥哥畏罪不敢回家,在森林美人的開導下,鼓起勇氣回家了,家人不但沒有責怪哥哥處理掉妹妹,還高興哥哥帶了孤兒媳婦回來,現在他們可以多一個人力工作又不用對付親家,真是好結局。」

  「唉呀!所謂的故事都要經過包裝,你說的這麼露骨就不感人啦!」

  「你的包裝也沒好到哪裡,故事結尾應該要改成--哥哥帶著抱小嬰兒的女人回家,這樣連十個月的安胎資源都省了,這才叫好結局。」

  結果妹妹還是被犧牲掉了嗎?離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有點想告訴霧春和北風自己的想法,不過他們辯論的太激烈,根本找不到機會插話。 

  村長覺得尷尬想要離開,才正要站起身就被霧春和北風同時按住肩膀。

  「村長,你評評理,哥哥用妹妹換得家庭快樂,這是個感人的故事沒錯吧?」北風露出詭異的笑臉,即便語帶輕鬆,村長還是能從那雙紫色雙眸感受到威脅。

  「妹妹又不是自願被犧牲代替的,爸媽和哥哥都沒考慮妹妹的感受嗎?」霧春按住村長肩膀的手逐漸增加力道,「這是個殘酷又悲慘故事啊!」

  「呃、我比較在意,這個故事是真實發生過,還是你們編出來的?」

  「當然是真的呀!」北風依舊笑呵呵的說,「那時我就跟在那對兄妹背後,哼著輕快小調,一路跟著哥哥走出森林,順帶一提,妹妹後來去了門後的世界。」

  「什麼?」村長越聽越不懂,「森林裡怎麼會有門?」

  「原來兇手是你。」霧春瞇起眼用睥睨的眼神盯著北風,「所以你對那家人做了什麼?你跟哥哥結婚了?孤兒媳婦究竟是誰呀?」

  「噢、她好像是某國公主,被後母派來的獵人追殺,是她求我幫忙找藏身之處,所以我就帶她入住那位哥哥的家,交換條件是要讓妹妹去門後的世界。」

  「所以……門後的世界是什麼地方?」村長諾諾的問。

  「當你想離開這裡時,我會讓你親眼瞧瞧。」北風聲音變得輕柔起來,這讓村長繃緊神經。

  「別玩了,故事還沒講完,後面該不會是公主家人殺到哥哥家上演狗血劇場吧。」霧春單手撐著夏呃有氣無力的說著。

  「唉呀、唉呀,公主的家人才不理她呢,殺到哥哥家的是前夫某國王子,見人就大喊把老婆還來,一鬧就是好幾個月,有趣的是,公主在這期間懷孕還生了個兒子,男嬰出生後我替他驗血,果不其然是某國國王的種,哥哥和王子知道後頭頂都長出青苔了呢。」

  「不好意思!今天故事就說聽到這裡吧!」村長慌張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迅速退到門外客套的道別後用力甩門離去。

  失去可以作弄的對象,霧春和北風同時感到惋惜並且嘆氣,平時都是他們聽別說故事,鮮少有人願意要他們說故事,難得可以一起說故事,兩人盡力把內容以有趣的方式呈現。

  從村長的反應看來,他們講述故事的方式並不有趣,但霧春的腦子裡一陣喧嘩,剛才的故事引起家族成員熱烈討論,蘿露不斷拍桌要求北風繼續說下去。

  霧春揉著額頭有些煩躁,側眼瞄了北風胸前的紫色墜鍊,忽然想到現在自己跟北風有專屬的連結系統,悄悄將透明色水晶切換成紫色,霧春腦中頓時清淨許多。

  北風喝了口茶,垂著雙肩放鬆的靠在桌邊,瞇起紫色眼眸愉悅地望著霧春,「如何,有趣嗎?」

  「嗯,值得紀錄。」霧春也喝了口茶,眼神四處猶疑打量著小屋,視線最後停在潘在窗邊的藤蔓上,那藤蔓已經枯燥泛黃,「再過幾天,會發生大事吧。」

  「你覺得呢,這會是個感人的事故嗎?」北風揚起嘴角。

  「強迫某人犧牲,換取多數人的幸福,這從來就不是感人的故事。」

  離歪著頭看著他們,他不太懂兩人的對話理想表達什麼,不過他也發現窗邊藤蔓有枯萎的現象。

  挪動身子坐到窗戶旁邊,離伸手摸了一下藤蔓,只見藤蔓化為細粉隨風而去。

  看見這個景象,離露出稍微哀傷的表情,他能感受到大自然正在發出細微的哀鳴,當村民提著獵物、扛著蔬果,在廣場中央唱歌跳舞的同時,村裡的某處正在逐漸腐爛。

  順著風吹的方向望去,離仰望著遠邊的山林,山林入口聳立著鮮紅色鳥居,旁邊的石燈籠上坐著約五十公分的人偶,那是一個骯髒又破爛的女孩偶。

  「離,你在看什麼?」霧春湊到窗邊,與離並肩望著同一處,但霧春沒看見女孩偶。

  當離想伸手指石燈籠上方時,女孩偶已經消失不見,這讓離微微皺起眉覺得困惑,他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剛才看見的景象,只能大概比畫一下石燈籠上原本該有的東西。

  「欸?有小孩坐在上面啊。」北風也靠了過來,圓大的鏡片上倒印著山林入口,「那裡是通往山頂的入口吧,明天要不要去參觀看看。」

  「外人不能隨便上山吧,先去別的地方走走比較好。」霧春其實是懶得爬樓梯才建議北風別去。

  北風沒多說什麼,拿出手機調到攝影模式,告訴離操作方式後自己先去後花園逛逛,霧春趴在窗邊不太想移動,只能看著離在附近玩手機。

  離把手機對著隔壁後院的古井,螢幕上出現古井伸出一隻小手,當離把螢幕移開時小手又不見了,離就這樣把螢幕舉起、放下、舉起、放下數次,那小手也跟著伸起、不見、身起、不見數次。

  最後,螢幕裡出現北風的身影,離愣了一下緩緩放下手機,眼前出現北風拎著女孩偶的畫面,那人偶發出喀啦、喀啦的怪聲,像是急著想從北風手裡掙脫。

  北風仍穩穩地捉著人偶頸部,瞧這人偶活力十足,她不禁露出邪惡的笑容。

  離默默收起手機,回到小屋內把窗簾拉上,要霧春教他手機的其他功能,例如下載單機遊戲之類的,霧春卻說玩手機對身體不好,沒收離的手機叫他去外面散步曬曬太陽。

  霧春說完打個呵欠,倒臥在長椅上幾秒後沉沉睡去。

  離有些不知所措,沒辦法拿回手機,只好往外頭走去,才剛踏出門外,就發現天空烏雲密布、濕氣極重,也許再過不久就會下雨。

  留在屋內無聊,出去可能會淋雨,離茫然的站在門口不知何去何從。

  --
  廢叭:
  終於可以更新這篇啦W
  最近忙碌到回家只想爛在椅子上(倒
  其實有很多短篇想寫,也想寫個日誌什麼的
  但為了讓這篇在今年結束,還是主力更新這系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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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8-7-19 08:37:57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我也不覺得這故事很感人內?這標準真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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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發表於 2018-7-19 19:51:28 | 只看該作者
遊戲而已,讓他玩啊霧春~~(寵孩子ing)(滾#
妹妹還活得好好,挺不錯的?(到底#

點評

霧春擔心離遊戲成癮w  發表於 2018-7-21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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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樓主| 發表於 2018-7-21 02:07:29 | 只看該作者
黑色祭偶-梓墨(二)

  嗅到雨水氣息,霧春慵懶的撐起身子,半瞇著眼望向窗外。

  此時,正是傾盆大雨。

  北風和離都坐在桌邊各做各的事情,霧春疑惑的伸長頸子,看見北風正在拆解不知哪撿來的人偶,而離快速敲著平板,似乎在玩什麼激烈的遊戲,不過離表情相當平淡,感覺他的手頭是不同的人在操作。

  感覺喉嚨有些乾澀,霧春用爛泥般的軀體靠近北風,無力癱軟在她肩上,聲音微弱的說:

  「幫我倒水。」

  北風挑眉,茶壺跟杯子就在眼前,霧春在有北風陪伴下會變得極為懶散,就算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也會懶到連手指都不想動。

  霧春淡紫色眼眸變得朦朧,他不是沒睡醒,而是還沉溺於被北風呵護的幸福當中。

  旅行中沒有刺激對霧春來說非常棒,只要有北風在,完全不用擔心天崩地裂,唯獨要注意的是,北風情緒起伏很大,善變的她一個不小心就會把霧春想記錄的目標弄死。

  離能完好無缺的活到現在,純粹是因為他是特例,北風只在意離身上的詛咒和混血的部分,其餘研究只是抽個血就結束了,目前北風大概閒著也是無聊,才會讓離接觸電子產品。

  北風提起茶壺,直接將冷茶倒在霧春臉上,霧春差點被茶嗆到急忙退後,北風冷笑幾聲後才將剩餘的茶倒進杯子裡。

  「都睡了一整天,你還不去找紀錄目標嗎?」

  「外面下雨,怎麼找。」霧春抓起茶几上的毛巾,把臉擦乾後去盥洗間打理儀容。

  「記錄這個人偶的主人怎麼樣?」北風用修長的食指戳著人偶眼球,「我想這個村裡所有的人偶,都是同一個操作者在控制。」

  霧春透過盥洗間裡的鏡子看著北風,「根據以往的經驗推測,如果村莊被某人監視著,代表這個村莊要被滅村,除非有勇者來拯救,否則再過幾天這裡會發生糟糕的事情。」

  「別這麼快下定論嘛!這裡確實滅村機率很高,但滅村的方法挺讓人好奇的不是嗎?」北風側過臉,也用鏡子反射看見霧春興趣缺缺的表情,「故事總有變數,如果我介入這場災難,就能變得有趣了。」

  「你就是滅村的原因吧。」霧春語氣平淡的說,他早就看過無數次因北風而毀滅的事物,「所以,你想用天災還人禍?」

  「以上皆非。」北風勾起嘴角,笑得相當邪佞讓霧春有點不舒服。

  對於這個問題,北風沒給霧春答案,只是把玩著人偶殘肢愉悅的哼著歌。

  猜不透北風的計畫,霧春索性放棄各種臆測,反正北風介入通常都沒好事,她肯定會在滅村後自己隨便改編過程,杜撰出下一個「感人」故事。

  如果北風願意拿起筆和紙,那她可能會成為優秀的小說家,但北風只會拿著手術刀和藥物,所以她成了瘋狂研究員。

  霧春從衣櫃裡翻出寬大的斗篷,自己穿了一套也替北風跟離拿了一套。

  北風還以為霧春會在小屋裡懶到天荒地老,畢竟這個村莊感覺沒什麼能讓他提起勁的事情,災難和村民的恐懼都是能被預見的,對於能夠提前知道的答案,霧春對此非常無感。

  他很不喜歡悲傷的結局,如果提早知道村莊的未來是滅村,霧春會覺得最後人都會死光,紀錄的目標也死了等同於失去一本書,先前的努力紀錄就是做白工,那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什麼感想,無感就不會對任何事情感興趣,當失去書的時候也就不會這麼難過。

  離發覺霧春和北風要出門,連忙放下遊戲機想跟上去,北風卻把他壓回座位,順勢將遊戲機擺在他手上,「遊戲還沒破關,想去哪呢?」

  「放下那東西!」霧春無情拍飛遊戲機。

  碰的一響,遊戲機撞上牆破碎散成零件,離才剛愣住一秒,北風馬上用能力回復遊戲機。

  血脈能力三項俱全的北風,要用時間回溯一個物件,或用空間重組一個物品,對她來說小事一樁,所以她可以忍受其他家族成員在家裡搗亂。

  「真是的,你把離帶出去做什麼?我們接下來可是要去做大人才能做的事情唷!小孩子就乖乖待在家裡,這樣也比較安全吧。」

  「離又不是小孩。」

  「是嗎?」北風轉向離,親切的問:「離,你幾歲呀?」

  離歪著頭想了想,作後搖頭回應北風,他從沒算過自己幾歲,只知道他穿梭無數次時空,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有時候覺得時間咻一下就過去了。

  計算時間對離來說沒意義,畢竟神與魔都是壽命很長的種族。

  「他搞不好幾千歲了,你把他當小孩看待,這是污辱。」

  「唉呀,輪不到你這個不知道活多久的老妖怪說嘴,年紀這麼大了還不是動不動就降低智商耍廢,明明活了很久在個性上一點成長都沒有,而且你很沉浸在被人照顧的感覺中,什麼時候才能獨立呀?」

  「呵,你不也沉浸在照顧人的感覺中嗎?年紀也不知道是太祖還玄玄祖母等級,硬要把孫子寵壞又要叫人家獨立,這麼矛盾誰受得了呀。」

  「喂喂、玄玄祖父等級的你,怎麼能說自己是孫子呢,這樣離的等級不就變成玄玄孫子了嗎?」

  「玄玄孫子是什麼鬼?」霧春皺起眉,隨後發現自己被北風的情緒帶著走,不小心跟上北風無理頭辯論的節奏,趕緊打斷北風回到真確的話題上,「離現在是我們的夥伴,要出去玩當然要帶著走啊!」

  「欸--話題轉的真硬。」北風有點介意話題被打斷,不過霧春說得有點道理,離現在是夥伴,把他丟在小屋裡太可憐了,「好吧,離你自己決定,是要繼續玩遊戲機,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做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離完全沒有猶豫,套上斗篷筆直的朝門口走去,霧春和北風看離意志堅定有點感動,但隨後發現離手上還拿著遊戲機,心情瞬間複雜了起來。


  大雨持續下著,村莊內異常安靜,每戶人家門窗緊閉,像是在躲避什麼。

  周遭溫度逐漸冰冷,白茫茫的霧氣從樹林裡飄散而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村長氣喘吁吁的從大宅裡衝來,「被詛咒的傢伙來了!快進屋裡!」

  「誰?」霧春沒聽清楚村長說的話,只知道有某個東西要來村裡。

  村長抓住北風的手,神情恐的大喊:「快跟我進屋!」

  北風露出嫌棄的表情,甩開村手的手對著離和霧春說,「你們跟村長進屋去。」

  霧春還沒回應北風,村長便硬生插話,「只有女人可以進我的房子!」

  「可是村長,你是男的--」

  碰!

  北風話才說一半,村長的頭突然爆掉,鮮血、腦漿和碎骨噴的三人滿身。

  「噁,搞什麼?」霧春抓起北風身後衣襬,把臉上的髒污抹去。

  「嗯……」北風舔了舔嘴邊的血漬,沒想到看起來猥瑣的村長意外好吃,「嘗起來,有魔力的味道,殺了村長的是某人的詛咒。」

  「這種東西能用『嚐』的分辨嗎?」霧春也舔了一口,他只吃到噁心的腥臊。

  碰!

  悶聲再次響起,濃霧中傳來某種物體被打爆的聲音,屋舍內的人們也跟著騷動起來。

  北風把霧春和離拉到身後,即便知道他們其實不需要被保護,她還是不自覺的站到他們前方。

  三人繞過村長屍體,走到靠樹林的地方,沿著樹林小路來到霧比較少的山林入口。

  碰!碰!碰!

  村內不斷傳出悶聲,還開始有了尖叫、哀號,由於霧太過濃厚,三人只能隱約看見黑色人影閃過,不知道是逃亡的村民,還是襲擊村民的怪物。

  「北風,你不介入嗎?」霧春用手肘頂了北風手臂。

  「我正要介入呀。」北風提了提眼鏡,轉身面向通往山頂的階梯,「上去見見施咒的人吧。」

  北風左腳才剛踏上階梯,一股寒冷尖銳的物體從後方急速飛來,霧春和離意識到危險時,北風已經舉起食指擋下迎面而來的危機。

  一顆赤紅色冰晶停頓在北風指尖,順著冰晶射來的方向望去,三人發現一個持槍的老頭站在不遠處,他舉著獵槍雙眼瞪的圓大,呼吸急促繁亂,臉色紅得像是快爆炸的番茄。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呀?」霧春瞇起眼仔細打量老頭。

  「你們這些……漂亮、俊美的生物都給我滾……去死……去死吧!」

  老頭大吼同時扣下板機,但北風比子彈快了好幾倍,子彈才剛出槍口北風便用食指靶子彈壓回去,這一壓讓子彈直接在槍管內爆裂,老頭遭受爆炸碎片波及,整張臉被碎片劃傷後,傷口出現燃燒現象。

  短短兩三秒不到的時間,老頭整顆頭潰爛發臭,不明液體噗滋、噗滋的從咧開的地方噴出,當他張開嘴想要哀號,液體卻灌進她的口鼻,使他無法呼吸、發聲。

  老頭就這樣倒地不起,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最後頭部冒出火花,燒了一段時間後只剩下焦黑的頭顱,站在一旁見證老頭死亡過程的三人,互相交換眼神後,決定假裝沒見過事情的經過。

  「霧春,你剛剛說那老頭很眼熟嗎?」

  北風甩甩手,剛剛用手指壓子彈,讓她的食指沾到紅色火藥粉,甩了幾下後紅色火藥便從北風的手指上退去。

  「不、大概認錯了。」霧春搖搖頭撇清與老頭的關係,他其實有猜到老頭可能是誰,但老頭死的太徹底也沒辦法求證身分,那不如當作完全不認識。

  三人一同走上階梯,當他們走到半山腰時,村中的霧已經散去,從高處能看見整個村莊,包含河流和農田,起霧也不過半天,原本欣欣向榮的村莊霎時變得好無生氣,宛如荒廢已久。

  屋舍破爛骯髒,周遭植物枯萎凋零,四處都能看見上半身被打爛的屍體,沒死的村民像僵屍一樣漫無目的到處亂走、亂爬,倖存者們以非常緩慢的速度聚集在廣場中央,他們圍成大圓討論著什麼。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霧春拿出筆記本描繪眼中所看見的景象,他很想知道村子是怎麼變成這副狼狽的模樣,剛才拿槍的老頭也許能殺人,但應該沒辦法讓所有屋舍變得破舊,也沒辦法讓植物失去光彩。

  難道真的有人施了詛咒嗎?而且詛咒村莊的人,就是被奉為神御之命者。

  終於爬到山頂,印入眼簾的是華麗的日式神社,寺廟周遭散落著各種壞掉人偶,多數已經長蘑菇或青苔,看起來比較新的也變成蟲子們的巢穴。

  雖然兩邊都堆滿了人偶,但參道的小石頭路免強還能走,由北風帶頭拉著離,霧春壓後三人排成一線走在狹窄的參道上。

  站在神社前,北風和霧春沒有直接上樓梯進到裡頭,而是盯著手臂粗的注連繩瞧,那注連繩繞了神社整圈,一般來說注連繩只會掛在鳥居、屋簷或特定的樹、石頭上,然而這裡的注連繩卻擋在出入口。

  「彷彿在說此路不通呢。」北風撿起地上的樹枝戳了一下注連繩,樹枝碰到繩子的下一秒,瞬間起火燃燒,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熱氣連北風都覺得不自在。

  「好吧,我承認這裡值得紀錄。」霧春提起精神,面對未知的力量感到有趣。

  北風亮出手術刀,輕放在注連繩上游移著,「果然還是要我拉著你出門,你才會提起筆寫字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懶惰。」霧春也不想找藉口跟北風理論,他清楚自己快被北風寵出王子病。

  「真是的,你這樣還能稱自己為時空旅人嗎?」

  「只要有你在,我就是時空旅人。」霧春一臉理所當然的回應。

  「呵,那你之前在都幹嘛?」

  「試著獨立,不過我覺得很失敗,還是要有你陪著比較好呀。」

  「是嗎?」

  北風再次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順勢將手用力一劃,銀色刀光閃過注連繩立馬斷裂。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一尊小人偶推開神社大門,以奇怪的姿態扭動四肢。

  「請、收下、我、主人的、見面、禮、我我我、我是、見面禮。」

  小人偶像是收訊不良的電話,說起話來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北風睨著人偶,靠到霧春身邊用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腹部,「站著幹嘛,還不快收禮物。」

  「不要,你去比較安全。」霧春斷然回絕北風。

  爭執了幾分鐘,最後還是由北風前去收下那個人偶。

  北風的指尖才剛碰觸到人偶,便有個輕柔的呢喃在她耳邊響起。

  除了北風之外,沒人知道呢喃說了什麼,只見北風停頓了幾秒,隨後握住人偶的頭直接捏爆。

  刷!一陣寒風掃過。

  霧春和離感受到北風身上傳來的氣息,那是宛如刀割的殺氣,他們不能理解北風為何如此殺氣騰騰,與北風深交的霧春鮮少看見北風這個模樣。

  從以前到現在,他也沒辦法知道,為什麼北風的情緒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那個人偶肯定做了什麼,踩到北風的地雷,通常北風無預警出現這種情緒,就代表她等等可能會做兩件事--

  第一、把這裡移為平地。

  第二、直接在這裡打洞,讓這裡陷入時空混亂。

  「北風?」霧春嘴裡呼喚著北風,同時拉著離默默往後退,他想盡可能的遠離現在的北風。

  北風仰起臉深吸一口氣,停了幾秒後緩緩吐出,「躲在神社裡的那個誰,你確定要用這個人偶對付我?你可能不知道,所以我就好心告訴你,現在你要面對的不是山下那些愚蠢的普通人,而是……」

  叩!嘶--

  四周景色像是被某種利抓撕裂,每當北風用鞋跟敲擊地面時,就會多一條裂痕。

  她要引發時空混亂!霧春倒抽一口氣連忙握住水晶墜鍊,他呼叫其他家族成員,告訴他們北風再過幾分可能就要暴走,可能會影響到家族空間結構,要家族成員們自己小心一點。

  「等等,北風冷靜一點,我還要寫紀錄,所以能不能別把這裡毀了。」

  北風半瞇著眼瞪霧春,她暗紫色的眼眸宛如藏在深淵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衝出來將視線內活物撕成碎片,這讓霧春將安撫的語句吞回肚裡,就算有佐納的能力加持,他也不敢隨便亂來。

  「呵。」神社深處傳來輕蔑的冷笑,有個模糊的人影陷在暗處,他優雅地抬起手向外面的三人招招手,「進來吧,讓我瞧瞧,你們與那些村民有哪裡不同?」

  「呃……你要不要先出來看看外面發瘋的女人。」霧春趴在地上握住北風的腳踝,防止她繼續撕裂空間,「拜託,不管你做了什麼最好趕快停止。」

  「哼,對於任意闖入神社的無禮之徒,憑什麼要我收回詛咒?」

  「啊啊、直接跟你說好了!我們不是人類呀!你讓一個有神族血緣關係的女人暴走,做這種事絕對沒有好下場,在你變成活體標本或爛泥之前,最好趕快收手,我們只是想聽聽你的故事而已。」

  「霧春。」北風單手抓住霧春的頭,輕易將他拎起,「廢話別說那麼多,這個詛咒解除我還是會很不爽,先送他去門後的世界吧。」

  「你都快把時空通道破壞了,這個時候穿越太危險了吧。」

  「危險?」北風勾起嘴角語氣忽然變得溫柔,「難道你認為,我待在這裡會比較安全嗎?」

  叩!

  北風用力跺腳,地面瞬間崩塌,一切失去平衡剎那間天旋地轉,強大的颶風附近的東西吸入中央黑洞,所有景色像是被絞肉打爛攪和在一塊,整間神社支離破碎,待在裡面的家主絲毫沒有為此感到訝異,反而抱著一個人偶淡淡笑著。

  這個結果,似乎是他希望發生的。

  --
  廢叭:
  在一邊看著的離,應該覺得莫名其妙(遊戲還沒破關就要穿越了嗎
  梓墨贈與詛咒人偶的能力是「引出人內心中的黑暗面去犯下罪孽」
  所以這個詛咒讓北風想起不愉快的事情w
  下回北風要帶大家去哪裡呢?能讓北風心平氣和的地方應該相當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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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發表於 2018-7-21 17:14:36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啊哦……怎麼有股這世界要末日了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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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發表於 2018-7-23 15:15:59 | 只看該作者
看完全部的感想是...繼續下去王子不是帶綠帽是綠冠
那位用妹妹去換的那位,可能要多戴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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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樓主| 發表於 2018-8-7 02:30:23 | 只看該作者
黑色祭偶-梓墨(三)

  我生來與眾不同。

  身體裡擁有看似強大實際上卻沒什麼優點的神之血脈,肉體上則是同時擁有兩性特徵,是男也是女,這使我從小就不受寵愛,也時常遭受家裡、家外的人冷嘲熱諷。

  小時候望著湛藍的天空,天真的想著自己能長出雙翅膀飛離這可怕的地方,只是現實總讓人絕望,隨著年紀增長,每天不是被家人以暴力對待,就是被毛手毛腳。

  這種生活,厭惡了、厭煩了、厭倦了。

  當我開始學習魔法、法術時,便開始嘗試詛咒類型的黑魔法,起初只是為了給家人小小的報復,卻沒想到越學越起勁,甚至覺得自己的詛咒一個手滑便能輕易躲取他人性命。

  十四歲那年,我被判定繼承神御之命,只要祭祀完後喝下神社的泉水就能成為家主,這個消息對討厭我的族人們晴天霹靂。

  說實在,我無法理解他們為何執著神御之命。

  一旦繼承神御之命,當災難來襲時就必須犧牲自己換取其他人的幸福。

  長姊為了爭奪這個職位,不惜聘用殺手還以性命作為代價想要刺殺我,刺殺不成改用詛咒讓我永遠無法離開神社。

  那個命賤的長姊,傷了我的左腳還剝奪我的自由,至今我都無法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是忌妒還是羨慕?究竟是為了什麼讓自己死得如此不光彩。

  望著滿目瘡痍的手臂,自殘與被家人傷害的疤痕縱橫交錯。

  啊……令人作嘔。

  不管是自己還是那些人,迷惘、哀愁、憎恨攪和成一塊,充斥在腦中揮之不去,日日夜夜折磨著本來就不堅強的心靈。

  想自我了斷卻又被看不見的枷鎖阻礙,想死、想活,活得痛苦、死了也無法解脫。

  某天,我放棄掙扎和詢問,利用詛咒操縱人偶,透過人偶雙眼監視著村民,利用人偶擴散詛咒,讓村子逐漸衰落,但那些愚蠢的人們根本沒察覺,依舊安然度日。

  詛咒侵蝕得很慢,我也不急著讓這一切瞬間消失,靜靜的在神社等待被獻祭的天,當犧牲神御之命者,村莊的慘淡沒有好轉,也許人們就會因此認清他們遵守的傳統根本是愚蠢的迷信而已。

  並非不相信神的存在,而是認為所謂的神根本不需要那些規定,況且擁有神之血脈的家族,為什麼不用力量抵抗造成災害的「神」呢?

  每代家主都說自己聽得見神諭,但我成為家主後,聽見的只有狗屁利益和幕後操弄者的指令,這個村莊跟其他村莊有許多貿易往來,在領土和山寨之間也有不少條約。

  無趣。

  自從成了家主後,每天都要見一堆渾身銅臭的老人,為了減少見面次數,每個拜訪者都會收到詛咒人偶,通常把詛咒人偶帶回去的人,就永遠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除了……

  「哇!這次也送人偶給我嗎?」

  有個異地女孩每天都來神社,他對人偶異常著迷,就算被詛咒纏身似乎也沒發現。

  人偶的詛咒是引起觸摸者心中的黑暗,觸發黑暗後就會失控自殺或傷害人。

  異地女孩會因為詛咒陷入黑暗,但他也能在短時間內脫離那種狀態,這跟他過於樂觀的性格好像有微妙的關聯。

  女孩叫做比樂,自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比樂說他家很窮,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打算跟哥哥離家出走,但哥哥不忍心讓比樂挨餓受凍,於是帶著比樂走原路回家,他們在返家路途遇到紫色女巫。

  女巫提出條件,只要讓比樂或哥哥其中一人到門後的世界,另一個人就能享盡榮華富貴,為了讓家人過上好生活,比樂自願離開,在他離沒多久,就收到紫色女巫的信。

  信裡描述著哥哥與家人現在的生活,哥哥娶了某國的公主,因為某些複雜的緣故,哥哥還變成某國國王兒子的養父、某國王子的結拜兄弟,總之,他的家人確實在他離開後過得還不錯,雖然人際關係變得很複雜,但至少他們現在不用煩惱明天該吃什麼、冬天該怎度過。

  我相信比樂說的故事,也因為那個故事讓我有奇特的想法。

  也許,我也能到門後的世界?

  比樂是異地人,他沒辦法住進這死守傳統的村子,看在他跟我分享這麼有趣的故事,我便寫了一封薦書,讓他去大城市裡當精工學徒。

  他離開沒多久,忽然有個奇怪的獵人從神社天花板掉下來,他神情惶恐嘴裡唸唸有詞,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

  送給獵人詛咒人偶當作見面禮,一來是方便操控,二來是為了讓他吐出真話,透過獵人的告解,我發現去「門後世界」的方法不只一種。

  雖然獵人穿越過來的方式跟比樂差異很大,但他們都是被擁有奇怪力量的人傳送過來,一個是門,一個則是書。

  有趣。

  生不如死的生活彷彿被色彩渲染,原本打算在神社裡坐等毀滅到來,現在卻有了尋找新事物的動力。

  從那之後每天都期待著未知事件的發生,只要有村外人出現就會用人偶刺探對方,多數人都被人偶嚇跑,只有北風和霧春、離反應出乎預料。


  「這就是你故意惹北風生氣的理由嗎?」霧春坐在書店櫃台裡,手裡的紀錄本已經佈滿文字,望著眼前亞麻色長髮的「客人」,霧春只能無奈嘆氣,「你叫梓墨對吧?」

  梓墨默不作聲,他進到書店之後半句話都沒說,但霧春能用紀錄本的能力描繪出梓墨的想法和記憶,這是在書店還能操縱自如的技能。

  他們所在的書店也不是普通的地方,這是在北風摧毀時空通道後,霧春透過墜鍊借用北風的力量硬是創造的臨時場所,在介於時間和空間之間的夾縫,可以說是時空之外獨立的小區域。

  家族領地也是製樣被創造出來的,只是本風本人的力量更強大,可以創造堅固又廣闊的區域,霧春第一次使用這個能力,能造出一間書店已經是奇蹟了。

  沒想到因為北風的爆走,讓霧春意外開啟其他能力,但就算有創造空間的技能,霧春穿越的方式還是只能透過紀錄本。

  「因為你亂來的關係,那個村莊現在應該亂成一團,不過我也獲得新能力,所以……我覺得還不錯,而且還得到新的故事。」霧春闔起紀錄本,慵懶地趴在櫃台上說,「你想要離開村莊的願望也達成了,現在只要走出店門,就能展開新的生活。」

  梓墨對霧春露出睥睨的表情,指著自己受傷的左腳,表示在之前有提過因為受傷行動不便的事情,要他用這種方式展開新生活有點困難。

  霧春看見紀錄本浮出幾行字,有些懊惱地搔搔頭,如果用佐納的治癒能力或許能治好梓墨的左腳,不過要把紫水晶切換成透明水晶,這讓霧春有些猶豫。

  連結佐納就代表會跟其他家族成員共連,搞不好家族成員聽見梓墨的要求,會有很多意見或罵霧春沒用之類的。

  「這樣好了,我們來談個條件。」霧春捏著水晶墜鍊,眼神變得嚴肅,「我幫你治療好左腳,離開這裡後你每天都要寫日記。」

  梓墨瞇起眼,拿起人偶對著霧春,那人偶發出怪異的尖笑後說道,「紅蔥頭!你別跟我談條件,小心我用詛咒人偶堆滿這間書店。」

  「不談條件直接威脅呀,唉……我怎麼都遇到不好說話的人。」霧春揉著太陽穴,使用新能力讓他覺得疲倦,現在又要解決梓墨的要求。

  「那個紫色女巫呢?」人偶的頭轉了兩圈,語氣有點不耐煩。

  「他叫做北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霧春聳聳肩,他知道北風心情不好時會開一個空間在裡面發洩,所以現在去哪裡都找不到他,「我勸你不要指望他會幫忙,北風性情古怪,不一定會坐下來跟你好好談。」

  「嘖,好吧,姑且就替你寫個日記。」

  「妥協的好快。」霧春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影響力極低,明明都是神的後裔,力量差距果然會造成不同的待遇。

  梓墨領了一本空白紀錄本,霧春也在家族成員的吵鬧下,委託佐納治好梓墨的左腳。

  脫離詛咒、恢復行動力,梓墨走到店門深呼吸吐氣,明明這是他期待的結果,現在卻浮起各種不必要的擔憂,以前被束縛太久,如今恢復自由卻無法下定決心。

  微光穿過店門的模糊塑膠板,看不見外頭景象只能感受到一絲溫暖。

  只要走出去,接下來的人生就是自己的,離開陰暗寒冷的神社,離開那些流言蜚語,的世界,新的開始。

  伸手按在門把上,梓墨過臉凝望著霧春,沉默己廟會緩緩開口:

  「那是個感人的故事。」

  「啊?」

  霧春還沉浸在疑惑中,梓墨已經拉開門跨出去,纖瘦的身子被白光吞沒,他消失在光中,隨後門緩慢的自動闔上。


  白光消逝,視線再次明朗。

  月光輕盈撒在寂靜的街道上,梓墨走在石頭鋪成的人行道,周遭店鋪寫著歪歪扭扭的文字,明明是第一次看見,梓墨卻能在幾秒後熟識那些文字。

  也許是受到神之血脈的影響,他在新世界的適應力非常高,還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變得更加彭湃,也許多加研究能使用出詛咒之外的法術。

  走了一段路才看見觀光導覽地圖,他目前的所在地叫做雪罌栗鎮,這裡有很多酒館和青樓,還有許多梓墨不知到的商店。

  雪罌栗鎮融合各種民情和勢力,是個多元又混亂的一個城鎮。

  坐在公園長椅上沉思,梓墨正在思考該從哪裡重新開始。

  「啊!」

  後方忽然傳來一聲哀鳴,梓墨挑起眉疑惑地站起身,小心翼翼追著聲音來源,穿過樹叢後嗅到一股腥臊。

  前方不遠的暗巷堆滿殘破不堪的屍體,那些屍體的表情痛苦扭曲,似乎在死前受到極大的折磨,而唯一活著的是個淺金色頭髮的少年。

  那個少年,踩到地板溼黏的鮮血滑了一跤,把自己搞得滿身是血。

  梓墨還沒看清楚少年的臉,對方就已經舉起槍指著他,還以為少年是個槍法神準的神槍手,結果他扣下板機的瞬間又踩到內臟往前仆街。

  子彈打在梓墨身旁的樹幹上,原本還有點緊張的梓墨突然覺得少年一點威脅性都沒有,放下警戒奏向少年,用憐憫的眼神盯著對方:

  「我需要一份工作,也需要一個導遊。」梓墨冷冷地說。

  「你……」少年仰望著梓墨有些害怕,握緊槍微微顫抖,沒過幾秒又似乎感覺到異樣感,深藍色的雙眸透過眼鏡片飄出一絲猶疑,「你是男的?」

  「是,也不是。」梓墨蹲下身,將臉邊多餘的髮絲勾向耳後,「性別在這個城鎮看起來不重要,為什麼要這麼問?」

  「因為、沒什麼……」少年欲言又止,坐起身提了提眼鏡。

  梓墨無意間看見少年鎖骨上的刺青,精緻的紫羅蘭圖樣吸引他的注意。

  「那個,很漂亮。」指著少年鎖骨的刺青,梓墨淡淡的問,「我也想要刺青。」

  「這裡不能隨便刺青啊。」少年蓋住紫羅蘭刺青,扶著牆壁撐起身子,「我們要不要去酒館聊聊?前面有的酒館有不錯的紅酒喔!」

  兩人並肩而行,少年在途中溜進某間店裡,換一套乾淨的西裝出來,那套西裝稍微大件了點,不過只是臨時穿著,他也就沒太在意袖口、褲管過長的問題。

  稍微聊了幾句,梓墨得知少年是個殺手,因為首領跑去另一個殺手組織榨牛奶,所以沒時間處理委託,才硬逼他接任務。

  聽著少年的抱怨,梓墨雖然不懂對方使用的暗喻,不過他認為這個城鎮的殺手似乎挺好賺了,而且時間安排感覺很自由,也許跟組織首領打好關係就能進入組織。

  「你們的首領喜歡什麼?」梓墨扣著下顎問著。

  「來自東方的仙藥酒?」少年帶著不確地的口吻回應。

  「那是什麼東西……」

  少年大大的嘆了口氣,往著滿天星斗陷入深層回憶,幾秒後搭上梓墨肩指著遠處發著微光的酒館,「那不重要,我們邊喝邊聊其他的話題吧。」

  「還有什麼好聊的?我現在只想知道怎麼加入你的組織。」

  「你姿色不錯,首領絕對會收你啦!現在只要想刺青的圖樣和位子就好。」

  「刺青圖案……」

  梓墨望著手裡的人偶,露出淺淺的笑容。

  少年推開木門,帶著梓墨踏進酒館內,裡面只有一個酒保在櫃台裡擦酒杯。

  兩人坐在吧檯邊,隨意地聊著話題。

  梓墨也沒忘記,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寫進紀錄本裡。

  新的頁面,新的篇章--這是關於殺手的故事。

                 《黑色祭偶-梓墨 完》

  --
  廢叭:
  梓墨篇章也結束啦!(灑花)
  接下來就是收尾了,離和北風究竟去了哪裡呢?
  霧春好不容易重新開張書店,他會願意他出去找人嗎?
  (感覺機率很低)

  順帶一提
  梓墨穿越到的世界是【毒藥、香水、黑玫瑰】
  其實是個相當糟糕的文呢(笑
  在那裡當殺手,梓墨能維持住自己的節操嗎(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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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18-8-7 09:15:55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霧春去找人?很難吧?除非被強破因為是最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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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發表於 2018-8-7 13:24:51 | 只看該作者
這章看到好濃厚的原諒色
不愧是原諒色的哥哥、王子、國王,能與情敵和平相處
總之加油千萬不要被那個世界的習俗打敗,不知霧春下次會去哪個世界還是就此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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