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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 【擂台】2015暑期比賽-原創文組 公佈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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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5 13:34:39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4】《上篇》 作者:皇鶯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38 編輯

【編號014】《上篇》 作者:皇鶯

科技,可以說是人類文明中,最耀眼的成果之一。

在科技的帶動下,人類的力量愈發強大,地面、地底甚至是深海,經過幾千年的努力後,他們的面紗幾乎完全透明化,深藏的秘密被挖掘出來,留不住多少神秘氣息。

最後,人類向更廣大的宇宙伸出侵略的雙手。

金星、水星,惡劣的環境已經不是煉獄,除了日夜的變化速度,人類的生活已和地球上沒有差別。

火星這顆號稱與地球最相像的行星,已經成為人類第二個故鄉。

木星和土星等沒有地殼的天體雖然不能居住,但也為人類帶來充足的能源,木星上持續萬年以上的暴風圈就是最好的範本。

雖然掌控了八大行星,但是當冥王星被降級為矮行星的原因中不再有「距離地球太遠」這一項的時候,人類還是不滿足於自己的生活圈。

為了更豐富的資源、為了更廣闊的領地,像星際發展的速度在此時出現了爆炸性的飛躍。

但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宇宙又不是只有人類這一種高智慧生命體。

忠臣功高震主時都會被打壓,更何況人類的擴張是那麼的囂張。

外來的生物看上人類所擁有的資源以及發展潛力,開始進行強勢的進攻,企圖讓人類成為他們手中的奴僕,如同羊隻一樣任由擺佈剝削。

萊伏力人,後來被人類暱稱為「蟲子」的外來生物,最大的特徵就是那雙酷似昆蟲的複眼,開始對人類發動一連串的侵略行為。

全民皆兵的時代開始了。

「這兵單也來得太突然了吧?」

余憶方抓著剛剛才理成平頭的腦袋,才剛剪的頭髮摸起來很扎手,雖然現在的軍隊並沒有規定髮型,但他還是果斷的把略長的頭髮給剪了,圖的就是一個方便。

與蟲子開戰後百年,軍方對人力的需求大增,軍事教育融入各級學校中,為的就是在需要的時候隨時都能有人補上戰線的空缺,故在一定年齡範圍內的每個人,除了體能不合格者之外,不分性別都必須做好隨時上戰場的準備。

「唉……」感受到四周投來鄙夷的視線,余憶方摸摸鼻子,認命的加入排隊報到的行列中。

其實並不是余憶方懦弱逃避,而是……

「C軍第一部第四小隊,進去跟你的長官報到吧。」士兵確認過余憶方的身分後,報出他所屬小隊的名稱,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間。

四周的視線瞬間從鄙視變成憐憫,還有個性直接的拍了拍余憶方的肩膀。

欲哭無淚的看向那扇電子門,余憶方壯士斷腕般的走了進去。

「歡迎。」

真的不是他懦弱,只是他運氣太好分配到眼前這位軍官的手底下。

訓練最操、死亡率最高的「死一死小隊」。

「長官!」立正、敬禮,中氣十足的問候不是余憶方有多高興來到這裡,而是希望喊大聲一點能讓這位殺神軍官心情好些,以後的訓練不要那麼坎坷。

迪德˙夫尼斯,人稱末日隊長,在進入戰前體系前曾待過特殊任務部隊,後來戰功顯著卻自願屈居隊長一職,其鐵血程度令人退避三舍,訓練下屬那根本就是遇到上輩子仇人,怎麼可怕怎麼來。

而末日隊長之所以得名,並非因為他一直都帶給四周人末日般的危機感,而是因為傳聞中,他擁有能一瞬間炸毀所有人類居住地的末日按鈕。

「要分配給你的東西都已經放到你所屬的寢室了,跟上。」迪德滿意的點點頭,雖然眼前的新兵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但至少還算鎮定。

「是的,長官!那個……長官其他人呢?」余憶方內心吶喊,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其他人都已經被我領進去了,你是最後到的。」迪德說完,露齒一笑。

冷汗瞬間爬滿余憶方的背部。

現在當逃兵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很高興這次的徵兵各位都到齊了。」迪得嘴角含笑,有點嘲諷的意味:「現在,我要告訴各位,在我的小隊裡,除了軍規之外,各位必須謹記在心的事情。」

「首先,我的要求很簡單。」銳利的目光掃過整齊的隊伍,每一個隊員都站得筆直但真的標準的沒幾個,迪德繼續說:「我不喜歡我的小隊員稱呼我為長官,希望你們能喊我隊長。」

「第二,我的訓練十分嚴格,你們要有點心理準備。」

「第三,也是最後一項。」迪德壓低軍帽的帽延,把眼睛藏了起來:「只要你們還能動,我還能走,我就會帶你們歸來。」

最後一句話,是沉重的承諾,相較於四周人的動容,余憶方只是靜靜的看著迪德。

「現在,我要選一個人來當我的副隊長,你們有誰自願的?」

可是氣氛一瞬間就被打回最初,站得筆直的小隊員們有的抖了抖,有的微微扭了一下,余憶方更是直接抬頭望……天花板。

照理來說,副隊長這個職務因為可以直接與隊長打好關係,應該十分搶手才對,而且一般來說都由隊長直接任命,像這樣採自願制還冷場,也算神奇了吧。

「既然如此……余憶方就你來吧。」動作相對較為明顯的余憶方瞬間中標,他驚恐的看著面帶邪笑的迪德。

「今日就先到這裡,將你們的私人光腦繳交上來後就回你們的寢室去,每日的行程都已經傳到你們的軍用光腦裡了,按表操課,余憶方提早來找我,另外有事交代,完畢!」

「是,隊長!」中氣十足的回答,似乎是因為逃過成為副隊長的命運,除了余憶方之外其他人的心情都十分輕鬆,就連繳交光腦接近迪德的時候都不顯害怕。

但余憶方就不同了,沉重的腳步讓他落在最後,慢吞吞的將光腦解下來丟進迪德手中的袋子裡。

突然,一隻手拍上余憶方的肩膀,促使他抬頭。

「望天不如靠自己,副隊長。」迪德輕快的說,果不其然換得余憶方一臉慘白:「軍姿也站得不錯,繼續保持。」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日子會十分有趣。

除了最開始的前三天被迪德單獨交付副隊長的職務外,余憶方都跟著其他小隊員們,體驗迪德遠近馳名的訓練方式。

別人的伏地挺身是五百下,迪德的標準要翻倍,別人的慢跑是五公里,迪德的標準要翻倍,別人的模擬戰鬥要到B級,迪德的標準……沒有翻倍了,末日隊長從不讓他的小隊員使用模擬蛋倉,他都親自用拳頭教導。

又一個小隊員被迪德摔飛出去,余憶方深深覺得,隊長其實是拿他們來舒壓的。

「下一個。」轉轉脖子,迪德對場邊那群瑟瑟發抖的小羊露出狼一般的笑容。

余憶方認命的出列就定位,隱隱覺得迪德的笑容更加閃耀了。

「隊長……手下留情。」擺出起手勢,余憶方弱弱的哀求著。

「副隊長,說什麼呢?」迪德輕鬆的站著,勾勾手指頭讓余憶方先進攻。

余憶方眼神一凝,腿部肌肉瞬間緊繃,用嚴格的標準訓練出的爆發力衝向迪德。

迪德蹲下就是一個掃堂腿,攻向余憶方下盤的同時也預防迎面而來的攻擊。

被迪德這一腳逼得只能跳到一旁,余憶方在落地的瞬間找回重心,抓緊迪德回覆站姿的時間點攻向他的腳踝。

但迪德並沒有和余憶方一樣用跳躍來躲避,他再次踢腿,和余憶方攻來的腳硬碰硬。

這時,就是肉體力量的拚搏了。

毫無懸念的,才訓練幾個月的余憶方馬上就趴平在地上,只見他的鼻子嘴巴與地上的墊子親密接觸,彷彿被甩在鍋子上的麵糰。

「訓練得還不夠。」迪德蹲下來,在余憶方的後腦勺拍了拍,這個副隊長什麼都好,就是在對戰的時候不夠勇往直前。

「謝謝隊長指教。」余憶方也沒想爬起來,就這麼趴在地上,任由迪德押著他的腦袋。

「好了,今天的對練就到這裡,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進行第一次的野外訓練。」迪德見余憶方這麼認命,乾脆在他身邊盤腿而坐,多了個腦袋扶手。

「起來了,別裝死,我可沒用多大力氣。」等到所有小隊員都離開以後,迪德狠狠的揉了一把余憶方的頭髮。

「隊長,明天醫療隊會跟著吧?」爬起來坐好,余憶方抓了抓有些變長的頭髮,皺著眉頭問。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余憶方已經明白到末日隊長雖然強悍但不是很吃香,或許是因為他擁有傳聞中的按鈕,許多人對他都是懼怕而且不善的,或者是假裝善意但卻懷有別樣的心思,這也是迪德為什麼每次收新隊員的時候,都是從新兵下手。

然醫療隊等技術性的人員,就是直白表現出他們的惡意的一類人,雖然有時候會有一些科學家的怪習慣,但至少他們的找碴方式很光明正大。

用迪德的話來說,就是既討厭又可愛的一群人。

「大不了我們自己在負重裡放緊急醫療用品,那段路我也跑過很多次,不會有事的。」迪德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和愛烏及屋同樣的原理,那些人會找末日隊長碴,也會拿他的隊員開刀。

「……我還是不放心。」余憶方小聲的說著,右手拇指和食指摩娑著右邊的耳垂,這是他感到不安、緊張時的小動作。

「你又來了!」拍掉余憶方的右手,迪德深深的皺眉,他很不喜歡余憶方這個小動作,總覺得這個動作是將他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對一個軍人來說,這樣很危險。

「我第一天就說過了『只要你們還能動,我還能走,我就會帶你們歸來』。」迪德背脊挺得很直,就算是隨意一個動作都因此帶著軍人特有的剛毅,此時的他更是散發出一種絕對的自信。

余憶方輕笑著,這幾個月他偷學到的隱形規則之一,就是面對末日隊長,實話實說雖然後果很慘,但絕不會死。

「但我唯一不相信的,就是你這一句話。」

迪德也笑了,卻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舌燦蓮花的反駁,只是一腳踢了過去。

「快回去休息吧,很多人第一次野外訓練都撐不到最後。」

余憶方被踢得仰倒在地,迪德已經發話他也只能摸摸鼻子爬起來回寢室。

果然,第二天早上被派遣過來的醫療團隊在出發時間到時,一點啟程的樣子都沒有。

「好了好了,全部按順序上飛行器,隊長已經在上面等了。」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余憶方,招呼著表情驚愕的小隊員們,迪德說過不需要太多解釋,有些事情讓得他們自己去理解,所以余憶方直接無視那些詢問的小眼神。

但一句「隊長已經在上面等了」可比什麼都有效,小隊員們顧不上去在意醫療部奇怪的表現,全都跑上飛行器去。

而且全部一臉驚恐。

「副隊長你怎麼沒說隊長已經到了!」

「你們沒問。」打著哈欠,余憶方沒有說的是迪德其實是最早到的,為了避開醫療部。

這一次的野外訓練其實很簡單,不用野外求生也不用找尋什麼,小隊員們為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帶著負重以及少許的物資,用雙腳穿越沙漠,抵達沙漠另一頭的守衛站,但必須在限定的時間內,因為這也算是一次考察,沒有完成的人會被強制退伍,等待下一次的徵兵。

在極度推崇軍人的社會風氣下,被強制退伍可是一生恥辱。

「隨時用你們手腕上的定位儀確認前進的方向,注意自身身體狀況,適當的調整速度保持體力,我們不求快,只求在時間內抵達,現在,計時開始!」飛行器降落在起點,副隊長與小隊員共計二十一名人員在迪德一聲令下,整齊的邁開第一步。

迪德微瞇著眼睛,透過沙漠的泱泱熱氣,注視著漸行漸遠的小隊員們,然後轉身,背起屬於自己的背包。

一開始,大夥的行進狀態就跟平時列隊慢跑一樣,整體就是一個整齊的方陣,但因為沙漠的環境,踩一下沙子就換陷落,加上高溫影響體力消耗得極為快速,很快的就有人放慢速度跟不上大部隊了。

到後來,整個隊伍已經潰不成形,落下的人愈來愈多,體力不是頂好的余憶方也看不見前方的人了。

追不上前面,後面也沒有跟上來,余憶方口乾舌燥滿身是汗,一身的疲憊讓他覺得背上的負重簡直是以倍數增加,幾乎下一秒就會倒下。

但是不能,倒下後不可能立刻爬起來繼續跑,肌肉一但緊繃到疲憊,瞬間放鬆後是無法使出原先的力量,還要扣掉天黑後無法前進的時間,根本沒有讓余憶方可以休息再出發的空間。

所以即便意識逐漸模糊,動做完全交給身體貫性,余憶方還是堅持住。

至少……天黑再倒下。

太陽剛過中天,黃色的沙子被照得正熱,余憶方幾乎接近無意識的狀態,雙眼甚至有些翻白。

最後,左腳拌右腳,余憶方直接趴平在滾滾黃沙上,那溫度高得勘比被燒紅的鍋底,要不是余憶方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他鐵定能創下最高跳高紀錄。

但是余憶方現在連從背包裡拿出水來喝的力氣都沒有。

「喂,余憶方。」

是誰呢?一個黑影勘勘擋住毒辣的太陽,余憶方沒辦法判斷他是誰,只知道對方正用腳尖踢著自己。

「哼!逞強,動一動讓我知道你還有救。」

反射性的,余憶方的手指抽蓄了一下後,他就徹底昏過去了。

再醒來,余憶方是被冷醒的。

沙漠最大的氣候特徵就是日夜溫差極大,就算白天的溫度熱得可以烤熟一頭牛,晚上不注意保暖的話還是會有失溫的危險。

「醒了?」

簡短的問句讓余憶方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瞬間將硬,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這個聲音應該是……

「隊、隊長……」沙啞程度和半入棺材的老人有得一拚,就連余憶方自己也被這樣的聲音嚇到了。

「喝水,你脫水得有點嚴重,記得用瓶蓋喝,你一下不能接受太多水。」迪德狠狠的擰起眉頭,塞了一罐水進余憶方手裡。

「別說話,難聽死了。」想開口道謝的余憶方瞬間把話吞回肚子裡,安分的喝水。

其實不是只有余憶方被迪德搭救,沿路上每一個撐不住倒地的人都被迪德拉起,如果昏過去了就放在背上背著,繼續尋著定位系統找尋下一個小隊員,等背上那個醒後就把人放下來交給還走得動的人照顧,迪德自己會繼續背下一個昏迷的人。

就這麼循環著,小隊員從各走各的變成跟著迪德一起走,甚至因為彼此相互扶持,原本一定會趕不上時間的小隊員也都跟著趕上路程。

「但是隊長你這樣幫助我們可以嗎?」雖然還有些沙啞,但是余憶方的聲音總算不那麼可怕了。

「醫療部都可以無故放假了。」

「呃……」

「騙你的,根本就沒有明文規定說隊長不能帶著隊員進行野外訓練,只是大多數的隊長都不想做這些苦差事,他們不缺人。」剛剛溫度又下降了一些,迪德調整著發熱爐盡量讓全部人都不會太冷。

「那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帶領我們?

還沒說完的話被迪德食指碰嘴唇的動作給打斷了,余憶方只好繼續用眼神詢問。

「這是必要的過程,等訓練結束我再回答你。」用唇型說著,迪德眼底含笑的模樣像隻狡詐的狐狸。

「……隊長,我忽然不是那麼想知道了。」

「那我時間到一定會告訴你。」

迪德選了一座岩山的背風側當做今晚的休息區,他沒有讓小隊員們拿出個人帳篷來使用,而是打開臨時基地膠囊讓所有人都待在一起。

余憶方清點人數,總共有十一個小隊員包刮他自己,都已經被迪德給撿回來了,看迪德目前一點倦意也沒有的安排小隊員們的休息位置,余憶方不禁在內心咋舌,果然末日隊長就是不同凡響。

第二天天濛濛亮時,末日隊長帶著小隊員們拔營而起,繼續以驚人的節奏追上跑在前頭的人。

到後來,不管那位小隊員是不是能靠自己跑完全程,都會自動加入大隊裡。

當二十名小隊員一名副隊長都回收完畢的時候,訓練時間也離結束不遠了。

「看到終點了!」不知道哪個視力好的看到他們這幾天心心念念的守衛站,大喊出聲。

「看到了也別鬆懈!加快腳步,最後衝刺!」迪德背著又撐不住而成脫力狀態的余憶方,向他背後的小隊員們喊到。

「是!」

跟上迪德明顯加快的腳步,在看到終點的那一剎那,大夥瞬間顯得精神百倍,氣色比剛出發的時候還好。

余憶方因為那一聲大喊得到短暫的清醒,想下來自己走完最後一段,卻馬上被迪德一巴掌鎮壓。

「安分點,你中暑太嚴重了,回去估計要在醫療部躺個幾天,別在現在果找麻煩。」說完把余憶方向上顛了一下,迪德一步一步的向守衛站小跑而去。

這麼一下又讓余憶方陷入半昏迷的狀態,唯一僅剩的印象裡,他只知道迪德背著他抵達終點。

又醒來的時候,余憶方苦惱這到底是的幾次昏了又醒,果然野外訓練就是非人道的磨練嗎?

「副隊長你醒啦?」隔壁病床的小隊員見余憶方有了動靜,一整個很歡快的問候。

「嗯,我們在醫療部了?」余憶方翻身側躺的看向說話的小隊員。

「對啊,醫療部的傢伙也太怠忽職守了,除了給病房外他們什麼也沒做,都是隊長指揮狀況還可以的人安頓的。」小隊員說得義憤填膺,卻又在提到迪德的時候眼中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這樣啊……」余憶方被心裡出現的想法冷了一下,和隊員說了幾句後,又拉起被子睡了過去。

迪德是晚上的時候到醫療部的,一方面看看自家小隊員們,另一方面是送晚飯,醫療部的人可不會給末日隊長的小隊送飯。

「恢復得如何?」坐在余憶方的病床旁,迪德笑得很不懷好意。

「還行。」余憶方毫不刻氣的翻了個大白眼,低頭希哩呼嚕的喝著迪德帶來的瘦肉粥。

「還行就好,一趟路昏了不下兩次,看來以後要給你加強訓練了。」迪德心裡有些失望,本來以為可以看到自加副隊長食不下嚥的苦瓜臉放鬆一下,結果胃口這麼好,但也是好事。

「你把小隊員們都趕出去吃飯是有別的事情要說吧?」不想再和迪德拐彎抹角,余憶方放下還有一半的粥。

「對啊,我是來回答你的問題的。」迪德也很乾脆的直奔重點。

「我就說我不想聽了。」雖然多少猜到了,余憶方心想。

「可是我覺得你已經知道了。」迪德雙手環胸,一雙眉眼特別欠揍。

當然余憶方不敢真的揍下去,只好順著迪德的意思開口。

「其實醫療部罷工才正中你的下懷吧。」語調十分肯定,余憶方現在還是有種吐血的衝動。

什麼讓隊員自己理解外人對這隻小隊的態度,能不能別這麼欺騙感情?

「沒錯,繼續說下去。」迪德笑得像朵花。

「雖然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訓練,但是小隊員間依然不存在什麼同伴情誼,你讓他們彼此扶持著走完這一段野外訓練,為的就是鞏固團結。」想起小隊員間比訓練前還要緊密的情感,余憶方不由得佩服迪德的高招。

「再來才是最重要的,你想借此讓小隊員們對你心服口服,不是懼怕下的服從而是真正的信服,讓他們真正成為你的小隊員。」

「正確答案,但還有一點你沒有提到,身在我的小隊,被外人打壓的時候,不團結就是死路一條,那現在換你回答我了,信不信我的第三項?」迪德說得有些挑釁的意味,但余憶方卻覺得,他有些緊張。

「這個嘛……」余憶方在關鍵時刻停頓下來假裝正在思考,看迪德難得被他吊住胃口,就覺得心情挺不錯的。

可還是不敢吊太久,要是末日隊長爆發了,那可不是小小的副隊長消受得起的。

「都被你背過終點了,我不信也得信了。」

結果掉進迪德圈套裡的,也包括余憶方。

野外訓練結束後才算是真正的入伍,真正的訓練也在此刻展開,以全員通過的成績,末日隊長給小隊員們的訓練,除了原先的體能訓練和既定的機甲訓練外,還讓他們每個人根據個人專長另外進修。

但正式訓練不過進行了半年多,迪德的小隊就接到上戰場的調令。

「這是開玩笑的吧!」余憶方惱怒的大吼,情緒比上次醫療部不來還激動。

「有簽名還有審核的印章……你覺得這像開玩笑的?」彈了彈紙本的調令,迪德看起來還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

「不是文件像不像的問題!我們小隊才訓練多久而已,正常來說不是至少要有兩年的正式訓練才能上戰區嗎?」余憶方狠瞪著迪德,大有威脅他把所有隱情吐出來的架式。

「其實也就是這樣而已……你也知道的。」迪德聳聳肩,總覺得自家副隊長愈來愈有魄力了,偶爾還會被他嚇一跳。

你也知道的,又是末日隊長的按鈕惹的禍。

「我不覺得你真的有那種東西。」余憶方斜眼看過去,滿臉不屑。

迪德只是笑一笑,並沒有回答。

「現在的重點是我們小隊的訓練時間根本不足,就算在你的訓練下他們可以敵過其他的小隊,但經驗不足加上信心不足,實力根本無法發揮。」余憶方搖頭,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事情。

「經驗可以累積,信心的話......我不覺得那是問題。」迪德回答,又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你想怎麼做?」直接問方法,余憶方下意識去相信,迪德做得到任何事。

「很簡單,建立他們信心,帶他們上戰場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而是我。」

本來拉成一直線的嘴唇彎成一條好看的弧度。

「拭目以待。」輕輕的,余憶方從口中吐出這四個字。

離開迪德的辦公室,余憶方抱著許多待處理的文件準備回自己寢室慢慢做,迪德這種只要成果的個性也沒像別的隊長限制工作地點,這樣反而能讓余憶方的工作更有效率,休息辦公兩不誤。

「是余憶方余副隊長嗎?」軍裝筆挺整齊,和余憶方拉開兩個扣子的隨興打扮成強烈對比,帶了副細框眼鏡的男人笑得像隻狐狸。

「我是,請問你有什麼事?」照理來說男人的軍階較高,余憶方應該喊他長官並行軍禮,但自從迪德教他不必向他和指定的人以外致敬後,余憶方很容易就接受這樣的教導。

而且總不能讓文件掉滿地就為了行一個軍禮吧?

男人見余憶方的態度顯得有些不悅,但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得乾乾淨淨。

「我是菲洛司令的副官,司令想見見你。」

菲洛司令,是這個預備軍基地的最高位長官,目前是位待退役的老司令,年輕時戰功赫赫根本不輸現在的末日隊長,當然交際手腕那是迪德不能比的,看他現在身居高位就可以得知。

余憶方心裡直打鼓,他敢用三個月的軍俸打賭,迪德一定不知道這件而且一定不是好事。

「但隊長讓我把這些文件盡快處理好給他。」余憶方眨了眨眼睛,雖然說一個大男人做這個動作實在有礙觀瞻,但有時候這個稚氣的動作能減輕他人的警覺心。

「放心好了,用不了多少時間的。」副官依然掛著禮貌的微笑,雖然配上這句台詞讓他更接近誘拐犯。

「那這些文件......」

「給我吧,我幫你拿。」副官額角跳著青筋,突然覺得眼前的傢伙很麻煩。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將文件全部塞進副官手裡,余憶方大力的拍拍副官的肩膀以示謝意。

「……不會。」

副官疵牙裂嘴回答的模樣讓余憶方很滿意,果然用手腕上的負重敲肩關節是很痛的一件事。

「司令!」一個標準的軍禮在見到老人的時候立即出現,雖然菲洛不在迪德的指定範圍內,但為了知道這位老司令肚子裡到底是哪些彎彎繞繞,余憶方只好犧牲一下。

「知道要上戰區了,憶方啊,怕不怕?」親密的叫法、溫和的笑容,菲洛慈眉善目關心著,若不是余憶方很清楚自家祖譜,都要以為自己是他親孫子了。

「保衛人類疆土是每個人的責任與義務,既然有幸穿上軍裝就不該畏懼。」余憶方將以前的課文照本宣科的念出來,站姿筆挺實際上是想扭一扭減緩方才引起的雞皮疙瘩。

「不錯不錯,年輕人就該這樣,可是憶方,你正式訓練到現在也不過半年啊,上戰區不但不合適還只會讓人當做砲灰啊。」菲洛憂愁得臉都皺成一朵菊花。

「那......怎麼會呢。」余憶方發抖著,看起來是怕得發抖實際上是想抖掉一身不舒服。

「還不是因為你的隊長,那孩子什麼都好能力也強,就是不把小隊員的狀況放在眼裡才會導致每次他的小隊都是傷亡最重的。」菲洛嘆息的,語氣中的無奈和責備真得像是真情流露,而且好像迪德跟他非常熟。

「所以這一次我實在不想看到再有孩子跟著他去送死。」

「司令您的意思是......叫我當逃兵?」余憶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當然不是!逃兵這種要不得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菲洛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看得就讓人內心發慌。

「這......您不是這個意思嗎?」余憶方怯怯的問,像是被菲洛嚇到的模樣。

「當然不是!我是想讓你和其他小隊員們一起分配到其他隊長隊伍裡,這樣你們能夠繼續訓練,避過這一次調令。」菲洛微喘著,果然年紀大的人不適合過於激動。

「這、這樣隊長會同意嗎?」余憶方眼裡劃過一線光芒,但表面上還是很緊張。

「他會同意的,只要你帶著所有小隊員他不同意也不行。」又擺回慈祥的模樣,菲洛揮揮手叫來副官:「時間差不多了,老人家就是不禁累,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一直到回到房間,余憶方都沒有鬆懈自己的偽裝。

「迪德啊迪德,你到底多不受這些人待見......」

「余憶方,小隊集合。」牆壁上的呼叫器亮了起來,迪德嚴肅的聲音只出現一下便消失。

余憶方進洗手間潑了自己一臉冷水後,便開啟副隊長的權限通知隊員們前往專屬活動室集合。

「我知道這很突然,也很不應該,但事實上就是我們必須前往戰區殺敵。」

「戰場不是你們想得那麼可怕,只要你們冷靜應對,確實的完成我的每一個指令,我們的存活率就一定會升高。」

「但你們一定想問,為什麼我的上一支隊伍會全員喪生?我只能告訴你們,軍令如山、令不可違。」

「因為令不可違,我們會遇到什麼事情都不奇怪,你們也跟著我半年了,想必心裡很清楚我並不受軍隊裡大多數人待見,連帶你們也會遭受他人白眼,之前的野外訓練就是最好的範本。」

「我不求你們一定要跟著我上戰區,你們也可以投入其他隊長的隊伍裡,不用擔心申請被駁回,菲洛司令已經同意了,對吧余副隊長?」

余憶方詫異的看向迪德,在接受到對方的眼神後,他朝小隊員們點頭,確實了迪德的說法。

「所以,現在有誰想離開的,就走出去吧。」

迪德心胸寬大的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小隊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余憶方卻先開口了。

「我要留下。」語氣堅定、雙眼深沉,余憶方成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己身上。

「隊長曾經許諾過『只要你們還能動,我還能走,我就會帶你們歸來』,上次野外訓練後,我就相信,隊長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更何況……和大家都熟悉了,我也不想再換個小隊待。」余憶方又眨眨眼睛,瞬間有小隊員露出快吐的模樣。

「拜託副隊長!你長得不難看也別特地來噁心我們啊!」

「本來不想換小隊的會被你這一眨給眨跑的!」

「隊長只是訓練嚴格,其他時後對我們超好的啦!副隊長你別來搗亂!」

一句又一句的笑鬧聲透出不想離開的心思,迪德笑了,余憶方也笑了。

「要走就走,牽拖我做什麼?」余憶方翻個大大的白眼,那一串調侃也真夠毒。

「既然大家都留就沒什麼問題了,回去收拾收拾,我們三天後啟程去戰區!」迪德打斷愈來愈大聲的哄笑,壓低軍帽帽沿遮掩住感動的雙眼,揮揮手散會了。

「是,隊長!」

小隊員們都離開後,又只剩下迪得和余憶方兩人。

「你早知道司令找我去做什麼了?」開頭就問,余憶方席地而坐,剛剛在菲洛那裡他可是站全程的。

「嘖!他又不是第一次使這種手段了。」迪德不屑的雙手環胸,坐在余憶方對面。

「調令也是他下的吧,還假惺惺的關心,害我雞皮疙瘩到現在都沒消下去。」摸摸手臂,余憶方想起菲洛的笑臉就一陣不舒服。

「那老傢伙可厲害著,要小心點,就算在戰區他也有能力暗算我們,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蟲子而是那個老頭子。」迪德表情嚴肅,但隨後又萬分感嘆的說:「對軍人而言,死在戰場上好過死在同類的算計裡。」

「你也不簡單,馬上就把別人使的拌子拿來當作助力,讓隊員們願意跟隨你。」見迪德不知想到什麼樣的過去,情緒略微低落,余憶方趕緊轉移話題。

想到剛才的情景,余憶方又一次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也是幫了我大忙不是嗎?謝啦。」迪德大方的道謝,說真的,若不是余憶方有多少人會選擇留下還不一定。

「幫你也幫他們,他們的身上已經掛了你的牌子,就算到了其他小隊也是被暗中解決,我不認為菲洛那樣的老狐狸會留下可能的隱患,在他想除掉你的前提下。」余憶方想起方才的猜測,試探性的提問:「你之前的小隊會全軍覆沒他也做了不少吧?」。

「是啊。」提到以前的小隊,迪德就顯得沉默而悲傷。

「說說你那按鈕吧,總覺得所有事情都是因那個按鈕而起。」戳戳迪德因為低頭露出的頭頂髮旋,余憶方問起他一直放在心底的問題。

「......我不想說。」

「那好吧,我回去休息了,被那老傢伙耽擱這麼多時間,今天的工作都沒做。」拍拍褲子,余憶方沒有堅持得到解答,自顧自的離開留給迪德一片獨立的空間。

對於徐憶方的貼心,迪德內心微笑,他伸手從上衣內側的暗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圓形扁平物體。

「末日按鈕……我去。」

從預備軍基地到戰區所花的時間並不久,很快的,末日隊長就帶著他的小隊投入那血腥的煉獄。

在太空中的戰場沒有舊時代的血肉橫飛,取而代之的是許多機甲和飛船的殘骸。

由於戰區的軍官對末日隊長採放任政策,所以小隊只需要聽從迪德的指揮,然在幾次開戰後,余憶方卻覺得那些軍官或許是認為放任迪德才能讓他發揮現場所需的力量,所以才對他不管不問。

戰區一切從簡,生活方面完全比不上先前在預備軍基地的時候,但對末日小隊來說,戰區的人更加好相處,因為在這裡實力就是一切,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自然就不會去在意什麼末日按鈕。

迪德也實現他的諾言,小隊裡除非是直接被蟲子擊中當場喪命的,迪德是能救就救,也因此拉回了不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小隊員。

長期看來,末日小隊的死亡率遠遠低於其他的小隊,至於死亡率最高的傳言從哪裡來,余憶方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

本來以為,這樣不算平靜的日子會持續到輪值時間,卻被出奇不意的打破了。

與蟲子的戰爭方式大多都採車輪戰,小隊根據指示朝固定一個方向進攻,並採用接力的方式和其他小隊替換,但在本該替換的時候,迪德發現後方一個人也沒有。

「該死!輪替的人呢!」迪德憤怒的大吼,手也不停的去按通訊按鈕但是除了雜訊之外,通訊器沒有任何聲音。

「混蛋!左翼A組以四號機為圓心向主機前進,B組進行掩護,右翼C組以十二號機為圓心向主機前進,D組進行掩護,我們要撤退了!」重重捶著座椅的把手,迪德強迫自己將憤怒拋置一旁,現在最重要的是帶著小隊安全回到母鑑。

「報告!蟲子數量增多、蟲子數量增多!」余憶方急切的回報他觀察到的情形,和迪德背對背架使基甲的他,看到和迪德截然不同的景像。

顯示螢幕完全被敵軍機甲站滿,突然爆增的敵人數量遠遠超過孤立無援的末日小隊。

「……開啟全動力,三秒後全力向外圈衝刺。」

「三.」

「二.」

「一.」

新曆XXXX年XX月XX日,蟲子採包圍策略強行破壞人類其中一個進攻點,C軍第一部第四小隊全軍覆沒,僅隊長迪德˙夫尼斯,副隊長徐憶方二人生還。
                            -節錄自《人類戰爭詳細記事》-


「隊長......」雖然撿回一命,但余憶方身受重傷,在軍隊醫療部躺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回復,現在他們在軍方特別設立的墓園星上,緬懷陣亡的小隊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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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精靈:文章太長所以分成上下篇唷 (๑´ڡ`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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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發表於 2015-7-15 13:40:09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4】《下篇》 作者:皇鶯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38 編輯

【編號014】《下篇》 作者:皇鶯

「傷還會痛?」迪德叼著香菸坐在草皮上,雙眼毫無焦距。

二十座墳墓裡,五座埋著完整的遺體,八座只有殘肢或碎肉,剩下的,就只有軍服。

「不會。」余憶方坐在迪德旁邊,陪他看著眼前雪白的墓碑。

「余憶方,菲洛要的是末日按鈕。」突然,迪德開口提起。

「他老了、該退役了,那雙手已經沒辦法再掌握權力。」

「但是他早就被權力寵壞,失去這些就等於要了他的命,而他不能沒有命。」

「所以他才想要末日按鈕。」余憶方鑒定的說:「用來鞏固他的權力。」

「對。」迪德掏出一枚巴掌大的按鈕,接著說:「他要這個,所以不惜一切手段也想從我手中拿走末日按鈕,但他又不想染上惡名,所以拚了命的打壓我。」

「我收到一封調令,我們倆要去刺探蟲子。」迪德又拿出一張紙,最上面寫了兩個大大的「調令」。

「……這是想直接弄死我們吧。」余憶方挑眉,直接判斷出真像。

「余憶方,剛剛我給你的袋子裡,有一個新光腦和變裝用品,還有其他偽造的身分證明。」迪德說著,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拒絕。」余憶方將視線放遠,在青綠色的草皮上樹立了數不清的白色墓碑。

「誰准你拒絕的?」迪德瞇起眼睛,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誰規定我不能拒絕?」余憶方用很失禮的眼神看著迪德:「我說過要留下就是留下,不會變了,更何況我是你的副隊長。」

「……誰家的副隊長像你這麼不聽話?」迪德無語望天,似乎想求個解答。

「你選的。」余憶方拍拍迪德的肩膀,露出一排白牙: 「望天不如靠自己,隊長。」

「他們。」點點面前一排墓碑,迪德又揮了揮手中的按鈕:「都是因為這個死的,你確定你不躲躲?」

「同樣的問題不問兩次是你立下的規定,隊長。」余憶方繼續用失禮的眼神看迪德:「你若覺得愧疚就告訴我,這末日按鈕到底哪來的?它真的可以榨調所有人類的居住地?」

迪德深吸一口菸,然後把菸蒂丟到地上踩熄。

「第一個問題,我不想說,那是要帶進棺材裡的故事。」吐著白色的煙霧,迪德的眼睛變得跟宇宙一樣深遠,好像有許多往事在那一瞬間閃過他的眼眸。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只能告訴你,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這個按鈕被按下一定是在我死後。」

「這樣,你還要跟我去自殺嗎?副隊長。」

「按鈕之後會怎麼處理?」見得不到清楚的答案,余憶方就換一個。

「誰要誰拿去,當然在我死之後。」聳聳肩,迪德說得輕快,死亡對他而言似乎就跟吃頓飯差不多。

「既然你堅持要去那就這樣吧,收拾收拾,三分鐘後登上飛行器!」

余憶方突然跑到兩座墓碑之間,就像訓練時入隊伍一樣。

軍姿還是那樣筆挺而標準,就跟迪德第一天見到他時一樣。

「是,隊長!」

那聲音,洪亮得就像所有隊員們一起喊一樣。

「司令,您要的東西。」副官端著一只拖盤,上面放著沾滿血跡的按鈕。

「哈哈,好!終於讓我得到它了。」植物枯萎般蒼老的雙手伸出,顫抖得彷彿他下一秒就會崩壞碎裂。

「終於、終於!末日按鈕啊……」混濁的雙目透著狂喜,菲洛捧著按鈕大笑:「老了有什麼關係!有了這個,就是國會都要聽我的,全人類都要聽我的!」

「啊啊,不枉費我花那麼多力氣買通蟲子。」菲洛感嘆著,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司令!司令!」

沉醉在美好中忽然被打斷,菲洛一拐杖打得副官頭破血流。

「叫什麼叫!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司、司令蟲子攻進來了啊!」副官摀著傷口,大聲喊叫。

「什麼!」菲洛用柺杖撐起身子:「不可能!這裡是預備軍基地,除非前線徹底崩潰這裡是不可能被蟲子攻進來的!」

「報告司令,蟲子是從您留給他們送東西的通道進來的!」副官再次大叫,崩潰的跪在地上,用近乎贈恨的眼神瞪著眼前的老人。

「什麼?!」菲洛握著按鈕,又是一拐杖打向副官:「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快去開飛行器逃命!」

副官搖了搖頭,換個姿勢盤坐在地。

「混帳東西!」見叫不動副官,菲洛自己撐著拐杖走向他辦公椅後面的暗門,雖然很想用拐杖敲死副官,但現在逃命要緊。

「跑不掉的,他們來了。」副官喃喃自語,就像要配合他所說的話,辦公室的門在下一秒被破開。

「你、你們這些蟲子,竟然感攻打我!忘了我給你們的好處了嗎,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菲洛顫抖的指著蟲子大罵,只見身形類似人類卻擁有一雙複眼的外星人抬手給坐在一邊的副官一槍後,朝菲洛走去。

「可、可惡!」敲著暗門的機關,卻怎麼也等不到開啟的瞬間,菲洛見蟲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拿出末日按鈕暗了下去。

「怎、怎麼沒有反應?!」菲洛驚恐的大叫,但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蟲子就近在咫尺。

「啊!哇啊啊啊!」怪叫著,菲洛將手上的按鈕朝蟲子丟去。

按鈕碰到蟲子的身體後,反彈掉落在地上。

槍聲響起,老司令已成一具屍體。

新曆XXXX年XX月XX日,先人藉由人類叛徒的暗道直攻人類內部,至此開始成功侵略人類所屬星系。
                         -節錄自《宇宙戰爭史》-


進入蟲子的駐地前,迪德拿光劍化成細長的針型,在末日按鈕的邊緣刻上九個字。

「末日按鈕,砸不死蟲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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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這樣的文,希望各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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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發表於 2015-7-15 23:00:49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5 作者:瑀唲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39 編輯

【編號015】 作者:瑀唲

窮途末路,直到終盡
一個藝術系剛畢業的大學新鮮人變成了勇者?
為了一封可笑至極的話"24小時候世界即將毀滅"
拜託!別鬧了,今天又不是愚人節。


我白祤承一位大學剛畢業的社會新鮮人,現在正在豔陽下找工作,工作難找,不!我應該換個說法,是能夠找到錢多事少離家近,休假令人滿意的工作實在太難,四處碰壁啊!但也是自己念錯科系,公司肯給一個藝術系畢業的人,也沒甚麼作品的28K就不錯了,但現在面試了幾家都只願意給22K或24K,在大台北的這薪水怎麼過活,那還不如找份時薪高點的打工一個月努力可能有個30K左右,在心中深深的嘆口氣,繼續拿著手機看著下一家藝術工作室地址,安份的坐車面試比較實在。

站在門邊,望著捷運窗外,一站又一站,車廂內即將到站的廣播,窗邊瞬間閃過一張白皙的臉,上頭掛著笑意,紫色的眼眸帶著一絲銀光盯著自己看,手機叮咚的簡訊聲響,打開手機上面沒有顯示任何電話號碼,卻直接跳出訊息"24小時候世界即將毀滅"看著手機訊息,呵呵,今天又不是愚人節,而且現在世界多和平、沒炸彈轟炸台灣、沒恐怖份子進攻台灣、沒天災的,怎麼可能毀滅,完全覺得這只是一個玩笑,被我知道是哪個混蛋他就完了。

就在自己吐槽完這封訊息,四周響起一個聲音「千萬別這樣想,否則...」

還沒聽清楚聲音,自己腳下的地板一點一點裂開,等到發覺時,已經只能大喊「哇啊!救命啊!」

自己就像玩高空彈跳,卻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和裝備,更適合的說法或許是跳樓,只能拼命像鳥一樣揮著手拼了命似的想減緩下降速度,周圍的黑暗也讓我開始不安起來。

「真是。」和剛剛一樣的聲音,在耳邊出現,只是這次多了無耐的語氣。

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打橫抱起,以公主抱的方式快速往下墜。

「哇啊!我還不想死啊!」黑暗的空間內,只剩下自己丟臉無比的慘叫聲。

過了多久也不曉得,總之下墜的跳樓感終於停了下來,張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張秀氣白皙的臉配上微笑的男子,身上穿著黑色袍子,背上一雙無法忽視墨黑的羽翼。

「你是?」

可能是被我的聲音嚇到,撐住我身體的手突然鬆開,剎那屁股著地快開花的感覺......好痛阿!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男子的臉上還是微笑。

站起來環視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微風輕拂,太陽也不會炙熱,舒服的氣候,卻無人煙,呆傻的指著眼前問著「這裡是?」

「這裡是夢域,但這個世界將於24小時之後毀滅,你應該是知道的。」男子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模樣,就像世外高人一樣,但是不管是高人、鳥人還是什麼人,都不能輕易相信,畢竟有句話可是這樣說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還是不能輕易相信他。

「世界毀滅......」正想開口反駁什麼,腦中卻浮現那該死的手機,急忙從口袋掏出手機,那訊息卻依舊在手機上還有變大的趨勢,OH~不~我到底是惹上什麼麻煩。

一路跟隨男子,開玩笑,我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在空無一處的草地上生存,誰知道會不會有巨大生物把我抓去吃,何況我也不是甚麼草地男兒,也不是生活在草地中可以自生自滅的民族,當然是好好抓著眼前的救命稻草,反正他也沒趕我。

男子自顧自的停下,前方是一個村莊,但距離最近的是一間店面,男子走了進去,熟稔的跟裡頭的人打招呼,充滿各式裝備、武器還有一位銀髮的男子,耳朵尖尖的,該不會是精靈吧?可是精靈不是愛好和平的種族,居然跑來開武器店,這應該不可能。

「寒,你這次帶來的人類靠譜嗎?」銀髮男子說著。

「邿,他可以,我相信他。」男子居然一臉認真的表情對著我說,彷彿在肯定什麼,而他是第一次不是用微笑的表情看著我,讓我不禁也跟回應著點點頭。

不對啊!我點啥頭啊!

「喂!難道是要我穿著裝備打怪、升級、打魔王,解除世界毀滅的危機?該不會真的這麼八股,拜託!又不是玩遊戲,別鬧了。」我半開玩笑的說,眼前的兩人卻一臉笑意,那認真的表情,不...不...不會吧!我不會相信的,這嚇不了我。

「我們可不是開玩笑。」他們兩個異口同聲道。

「那......能不能重新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什麼夢域?什麼世界毀滅?我還是搞不懂。」既然要幫忙就必須搞懂,就像玩遊戲也必須了解遊戲規則之類的,不然我也不了解他們那打啞謎的說法,更何況有一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男子又恢復微笑的表情向我解釋「夢域,一場夢可以影響很多事情,甚至是世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預知夢,之所以有域之夢是因為這世界已發生過,而對夢域連結性較強的人類而言就會在夢中出現即為預知夢,你們所在的世界被稱為實域,兩個世界相互連結,其中一個世界毀滅另一個境界也會隨之崩毀,這種異變大家稱為窮盡,拯救方法只有一種,阻止夢域的一切災難,在這一天之內成功,你白祤承就是拯救世界的勇者。」

「所以是真的要打怪、升級、打魔王?」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認真的兩人。

「是!在這24小時之內,正確來說我們只剩下22小時7分鐘49秒。」男子從懷中拿出精緻的懷錶倒數。

「若失敗?」當然也要知道失敗最壞的場景。

「還記得你所想像的嗎?你所想像的將會成真,夢域崩壞的瞬間...」

男子還未說完我就將話繼續接下去說「炸彈、恐怖分子、天災將化為怪物吞噬世界,對吧!所以你那時才叫我不要亂想...」

「是。」男子沒有反駁的證實我說的話。

「為什麼那時想的會成真?那你們又是誰?是敵?是友?」他們說的話該如何相信?要選擇相信他們嗎?能夠信任他們嗎?可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卻實不是自己熟悉的。

「重新跟你自我介紹,我叫祁寒,夢域與實域的連結者,可以叫我寒,因為你是......」寒還沒說完武器店老闆一副不甘寂寞的接著說「我是唐邿,大家都叫我邿,是專門賣精靈武器及防具的精靈。」邿語畢則是伸出拳頭,我伸出拳頭相碰,而後寒伸出手,我也伸出手,與他相握。

祁寒你從來沒有跟我自我介紹過啊!哪來的重新介紹,精靈......精靈叫唐詩?有300首是吧?不會跟我說你真的有300個兄弟,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你們好,我叫白祤承,是人類。」姑且相信他們一回,瘋也就瘋這次吧!雖然對於唐邿剛剛打斷寒的話覺得有些詭異。

「祤,快來吧!時間不多了,再不快點時間就不夠了,畢竟等等看到的畫面可不是這樣和平,窮盡才剛開始,影響還不大,等到再過幾小時,世界恐怕就陷入黑暗。」還有我叫祤承,不要忽略最後那個字,被唐邿拖著走進屋內時,寒的嘴形好像說著謝謝你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感到一股暖意,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一遍,身上穿著精靈製作的輕鎧甲,左腰間掛著雷射來福槍,右腰間掛著左輪手槍,連身上的布鞋都被換成短靴,短靴藏著一把短刀,據說手槍都不用補充子彈,這般開外掛的武器真的可以嗎?

「祤,不要怕我會陪著你。」寒握著我的手,眼睛直視著自己,紫色的瞳孔真誠的看著自己。

看著寒,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對看著也是會尷尬的,所以我出了聲音「寒,我想知道所謂的窮盡,有沒有具體的方向?」

「窮盡是個周期,每60年一次,這60年間會一直累積窮盡的力量,而現在是60年的最後一天,窮盡是一股巨大的能量體,當累積60年,會形成形體,將形體打散,能量自然也會消失,如果沒有打散,形體的能量將散布在夢域而後影響實域,現在將帶你去找窮盡。」

這意思是還未練功單靠著金手指的裝備直搗黃龍?

寒拉著自己張開背上的雙翼要帶我飛翔「等等,這樣有勝算嗎?」

「祤,相信我。」

寒說完就帶著我在天空翱翔,天空的藍天、白雲,飛翔的風吹拂在臉上,經過那綠油油的草地,天空見見的變成灰黑色,輕弗的風也增加了許多塵沙,連空氣也變得濕黏,綠地成了遍地骨骸,死氣沉沉的模樣,讓我心中多了一些後悔。

抱著我飛翔的手,將我抱得更緊,在我耳邊對我說「不要怕,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

這種熟悉的既視感到底是?寒的臉上依舊是那令人暖心的微笑。

從天空降落,眼前不是像魔王的城堡,而是一個山洞,山洞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洞裡的風,呼嘯的象是人們的哀求、喊叫聲,空氣中異常的濕氣,其中飄著淡淡血腥味「真是令人不舒服的山洞。」

「沒有人會對窮盡感到舒服,祤,等等進去請小心,抓好我的手,如果有任何異狀,就拿起腰間的武器攻擊。」寒皺起眉頭。

「恩。」

允諾寒,寒握緊我的手,低聲的念了咒語,就進了山洞,果然眼前什麼也看不到,耳朵成了最靈敏的器官,風的聲音,還有人類的喊叫、鞭打聲、嘻笑的肆虐,寒將我手握抓得更緊,右手緊抓的左輪手槍,當有聲音靠近我們,我就開槍射擊。

寒止住腳步,昏暗的燈光,一個小小的山洞房間,一具屍體,身上的肉像似被利刃一片片割下,全身殘破,整身血紅,臉上那驚恐又痛苦的表情,眼尖的我看見後方一本厚厚的書。

拿起書翻開裡頭紅色大大的字體寫著我看不懂的語言「寒,你看。」

「裡面記載他的虐殺過程,『我曾經是一個宰殺動物的劊子手,我現在也成了被宰殺的動物,我先是被關在小小的牢籠之中,被困住的我被骯髒的食物填塞了好幾個小時,每小時只能過著動物般的生活,然後他們逼我寫下日記,記錄自己的生活,7點我被抓出牢籠,他一刀刀割下我的肉,現在是......』」

「寒別說了,我們繼續前進。」回頭又看了眼那具屍體,壓下噁心想吐的感覺,手中的武器握的更緊,咬著牙只能繼續前進,我有預感,如果退縮,可能會跟他一樣的下場,。

一路上有許多小山洞,裡頭都有一具屍體,只剩骨頭的、身體被鋸子鋸斷的、整個身體腐爛的、整地都是血的、身上被一洞一空貫穿的、鞭打到身體開出血花的、整身被熱水燙到皮都掉了、銬在牆上活活餓死的、手中握著刀子想反抗的卻被控制成了殺害自己的利刃、被冰封住身體的還能看見他發抖的手纏住身體的模樣,他們身邊也都有一本書,內頁血跡斑斑的字跡。

每一具遺留的屍體都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寒將故事一一念出,畢竟每一本都可能藏著線索,越聽越覺得詭譎。

剩下骨頭的屍體日記上描述「『我是一名有錢人,喜愛吃各式各樣的肉,有錢萬事皆可做,所以我砸下錢吃獅子肉、鹿肉、熊肉稀有物種我的嚐過,甚至是人肉,那如同人間美味,但我卻被捉來,一個小小的牢獄,裡頭各式各樣的猛獸,隔著籠子,盯著我,當籠子打開,自己的身體被猛獸撕裂,我的手卻依然寫著,身體被撕裂的痛苦。』」

被冷凍的屍體日記上寫著「『我是一名捕魚的漁夫,將漁獲打撈瞬間冷凍保鮮,昨天在睡夢中,當我醒來,在晦暗的洞窟,意識到越來越冷越來越冷,身體不停顫抖,希望能產出熱能不再失溫,溫度卻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由腳趾開始冷凍漸漸向上,冰冷的刺痛感麻木著神經,直到......。』」

寒說完,我也陷入沉思,一個淒厲的慘叫聲,從隔壁竄起,劃破沉靜空間。

想也不想的跑過去卻也只剩下身體被壓爛的爛泥,頭顱被槌子重擊而爆裂,血液四處噴灑,牆上血跡斑駁好不嚇人,不變的是屍體旁邊的日記,寒將日記撿起,正想開口說本子上的內容「『我......。』」

「寒,別說了,我不想聽。」大聲的喝止寒的聲音,皺起眉,我轉身往洞窟深處走去,他們的故事,我已經不想聽了,這山洞很大很深,裡頭有多少個小山洞,就有多少人遇害,或許日記本上他們的職業都跟他們的死法有關係,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們遭受如此極刑,越是想,心情越是沉重,難怪一路上都沒有半點人影及蹤跡,多半是在山洞或是逃難。

「祤,你沒事吧,握著槍的手都已經掐出血痕。」寒一把抓過我,仔細的看著掐楚血液的右手,輕念咒語手中的傷痕消失無蹤,接著寒緊緊擁我入懷,寒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在寒的懷抱中,減緩些微的不安和恐懼。

等到心情平復些,寒牽著我繼續前進,明明已經沒什麼時間,寒卻依然相信我,帶著我在山洞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寒,時間還有多少?窮盡倒底在哪?」有點安心卻又不安,不安的是時間不停的流逝,來不及將窮盡結束,安心的是寒一直陪在我身邊。

寒遲遲沒拿出胸前的懷錶,眼神充滿著難過的神情「祤,我不希望你給你太大的壓力,還有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感覺到寒的異樣,是寒把我帶到這世界,帶著我換了裝備,來到山洞,經歷了許多人的故事,過了這麼久卻只見到屍體,寒是不是一直在帶著我繞山洞外圍,一直沒有到達窮盡的所在,這些故事也是經由寒的口中翻譯,看著寒能再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牽著我走,背上的一對黑色羽翼,不由得的往後退了幾步。

「寒,不要再帶我繞路了,打從一開始魔王就不存在,因為他根本是自然界的反撲,如何對抗反撲?哈哈,這個山洞是自然界的反撲之一,路上之所以沒有人,就像一開始的草地,人們早就已經......」現在才開始思考著,雙手顫抖著,陷入恐懼,眼前的人一路上的陪伴跟溫柔,難道都是......假的?

「祤,不是這樣,窮盡可以終結,之前那次窮盡也......」寒緊張的開口想向我解釋。

寒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他的話,歇斯底里的說「寒,你為什麼要找人類?你又是什麼生物?什麼時候有意識?懷中的錶那異常的時間,彷彿只為了今天而轉動,你倒底是誰?」

「我是夢域與實域的連接者,找人類是為了不想終結世界,是為了拯救世界,祤,相信我。」寒的表情很誠懇,我也很想相信,但是時間的限制下,帶著我進山洞繞,似乎在迴避什麼。

「寒,你是兩世界的連接者,因為你就是自然界幻化形體,你孕育的生命被人類糟蹋,你培育的植物被人們無情的砍去,自然界被人類破壞殆盡,你只是想要讓人類了解你的感受,被選上的人就是我,如果我沒有在這剩餘的時間發現這件事,世界才會毀滅對吧?」稍微冷靜點的看著寒,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的話,兩世界的連接者可能是自然界幻化的形體,因為故事裡的人們都是被自然界反撲。

「祤,或許你是對的,但有一點你錯了,窮盡的形體不只是我,我只是自然界的代表之一,謝謝你發現我們被破壞的痛苦,我們真心喜歡這世界,也喜歡人類。」寒的表情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

寒說完之後,自然界的代表之一,唐邿?來這僅此看見的兩人「寒,所以還有另一個人?邿也在這裡對吧?」

唐邿從寒的身後出現「哈哈哈,寒這人類真是厲害,你這次帶來的人真有趣,窮盡的秘密,被解開,我們的使命也該結束。」

邿手中的大槌,上頭血肉模糊的景樣,剛剛果然是他將......。

「邿,你做什麼?之前我們訂下規則只要人類能重視我們,我們不會對從實域帶來的人類做什麼,你忘記了嗎?」寒擋在我面前。

「寒,對於你的大愛我已經厭煩,人類這種自私生物應該滅亡,剩下來的是我們,而不是他們,每天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們,我們60年來痛苦的沉睡著,只有在60年的最後一天才能驚醒,每次都在惡夢中生存,一次次我們選擇原諒,一次次遭受背叛,身為破壞者的你們懂什麼?」邿滿腔怒氣的吼著。

「邿,這不是祤一個人的錯。」寒依舊擋在我前面。

「哈哈!所以這次我給了他特好的武器能夠與我匹敵,如果那小子夠有種的話。」

「邿......。」

「寒閃開,否則別怪我無情。」

殺紅了眼的邿,揮著大槌往我們身上敲,寒抓著我往後飛,避開這一擊,敲在地上,地上出現一個大坑洞,接著連續幾次邿跳起來用槌子往我們敲打,地上一個個坑洞怵目驚心,彷彿下一秒山洞就會崩塌。

寒則是因為山洞的限制無法飛的很高,而且帶著我在受限制的山洞內飛行,對寒也是很吃力。

「寒,你繼續閃躲可不行,只是發現秘密可不會讓窮盡瓦解,時間剩下最後的30分鐘而已。」

邿從懷中拿出懷錶,那個懷錶是跟寒一開始拿出來的一模一樣,懷錶上的時間,對了時間會不會是停止窮盡的方法,拿出左側的來福槍,瞄準邿從懷中拿出的錶,無猶豫的開槍,邿狠瞪了我一眼,閃過這一擊。

「別想攻擊到我,卑劣的人類。」

邿的攻擊一次次往死裡打,寒閃避到氣喘吁吁,終於地面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撞擊,崩壞著,寒趁這混亂的時刻,鬆口氣將洞窟打穿,在飛離山洞前,邿也用極快的速度,跳著一塊塊崩毀的石塊,站在山洞頂端。

「寒,能帶我過去嗎?」我冷靜的指著邿的地方,邿的手中仍然拿著大槌,但我必須要過去,結束這一切,這都是最後了,如果自己的猜測沒錯。

「如果這是你的心願,我會帶你去。」寒咬著牙,抱著我的雙手,將自己環抱的更緊。

「寒,謝謝你,相信我。」給寒一個微笑,真的打從心底的笑。

在山頂上,風狠狠的刮過皮膚,那異常的冰冷,刺痛著神經,邿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而我也只是握著槍,對著他,寒站在我身邊,邿開始有了動作,雙手轉動大槌,就往我這攻擊,那瞬間我開了槍,一槍又一槍,邿邊閃躲,一邊靠近自己,自己一點也不慌張,另一手也握上另一把槍,雙手輪流開著槍,一槍也沒打中邿,邿的大槌儼然已經在眼前揮下,我將雙槍拋在地上,快速的跑起來,順手將短靴中的短刀拿出,速度快到連邿也來不及反應,短刀刺著懷錶,粉碎的懷錶,倒數的時間停止在23小時57分9秒。

「時間停止,窮盡結束。」寒和邿同時說著如同機器人耗盡電力般的倒了下來,周圍的空氣變得乾淨清晰、連刮著的大風也變得柔和。

「寒?寒?醒醒。」回到寒身邊,抱著寒,冰冷的身軀,黑色的羽翼瞬間碎裂,寒如同美麗的玩偶,靜靜的躺在我的懷中,瞬間小時候曾經做的夢在腦中浮現,一隻黑色的烏鴉,那雙紫色的瞳孔,乖巧的飛在我肩上," 啞啞 啞啞 啞啞"的叫著,我卻聽得懂他的話語。

當再次有意識,臉上兩道淚痕的我,已經回到捷運的車廂,車廂內什麼也沒有發生,那如同噩夢般的24小時,也如夢境般,似夢非夢。

【完】

-----------

作者的話:原本想說應該不難寫吧!居然超級難寫的,這篇還有幫他取個好名字,稱為"窮盡",不知道這樣會不會符合主題,不過既然交稿了,就別想太多,我還想要坐在觀眾席上看戲,所以就提前離開壓線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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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6 08:32:1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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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阿我到底在幹嗎....((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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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6 15:25:27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6】 作者:wa901226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39 編輯

【編號016】 作者:wa901226

滴、答、滴、答

這是指針在移動的聲音,
還是水滴落的聲音?
亦或者,以上皆是?

滴、答、滴、答

指針緩緩移動者,
半夜零時零分零秒,
鐘塔敲出十二個沉厚的音節。

噹~噹~噹~噹~......     



指針滴答滴答的行進著,
默默的注視著午夜寂靜的世界

鐘聲開啟了,

末日的序曲

   
「   世界末日。」

  同樣的話題,在2020年的立春,再次在媒體間引爆。

歷經了前幾次的事件,民眾們大多對此保持著不以為意的態度,路上的行人或是匆匆而過,或是驚鴻一瞥,私毫不把所謂的末日預言放在眼裡,畢竟,該過的日子還是要過,無法因為一個不知真實的預言而有所改變。
  
只是,這預言終究還是在大多人的心裡埋下了根,縱使表面上不說,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路上的行人,辦公室裡的上班族,甚至是待在家中的普通婦人,何者不是匆忙行事,就怕這預言成真,該做的事做不到了,給自己留下遺憾。

當然,還是有些許人把這當笑話聽的,同時還期待著在這風波過後,又是拿個胡亂引起社會恐慌的傢伙要上頭條了。

「世界末日,就在明天。」

  忘雪之後的初春,天氣仍有些微涼,披了件薄外套的蓮妲快步漫步於市場間,挑選著今晚所需要的食材,與此同時,婦女間七嘴八舌聊著的八卦也傳進她的耳裡......

「聽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欸。」

「你聽誰在那邊亂講,那都假的啦!」

「阿媒體不是報很大嗎!說那怎樣怎樣的......」

世界末日嗎?蓮妲悄悄的嘆了口氣,眾人嘴上都說著不相信,但感到不安的,卻又不在少數。

說到底,她自己也有了疑慮,因此選購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許多。

她像平常一樣回到家,將買好的食材有條理的放置冰箱裡,一如往常般的開始了一天的生活,直至傍晚......

「我回來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在蓮妲正在準備晚餐時踏入了家門。

「辛苦了,在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喔!」笑著對在外奔波一天的丈夫說,她熟練的處理起冰箱內的食材,不久後,一道道美味的佳餚隨即被端上了餐桌。

「果然還是蓮妲到手藝最好,害我在外面都吃不慣。」一邊品嘗著桌上的美食,蓮妲的丈夫,銓,笑著讚美道。

  「快吃啦你!」蓮妲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在正常不過的一天,她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銓,今晚陪我好嗎?」天色漸晚,準備就寢的蓮妲看著還有夜班要上而準備出門的銓,要求道。

平時,蓮妲是絕對不會這樣要求的,她可以體會丈夫在外工作的辛勞,因此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而過分要求丈夫,只是不知怎麼著,她心中卻有些不安,不斷的擴大......

「抱歉,但是今晚實在太多人請假了,我會盡快把公務處理好回來的,對不起,蓮妲。」銓滿懷歉意的說

「......沒關係。」蓮妲露出淡淡的笑容,示意丈夫不要擔心。

「那麼,我走了。」銓整理了下儀容,離開前,還不忘在她的額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路上小心。」


......睡不著

蓮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心中原先的不安逐漸擴大,她爬起身,摸黑走到櫃子邊,她記得上次手術的安眠藥還有剩下......

她的手指感受到一個冰涼的觸感,開啟一旁的台燈,她發現這是她和銓一起去旅行時買做紀念的匕首,從回來之後便一直放著,她都忘記了。

她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她如同著了魔似的,連見外套也沒有帶便離開家門,如同一抹遊魂般,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

穿越過大街小巷,四周盡是陌生的景象,陌生的公園,陌生的樹木,一草一木皆非平時所視,可為什麼,在公園內那名男子的背影卻是如此熟悉……?

「銓?」她嘗試喚道,誰可以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無法思考,在她看見銓身旁的女子時,理智全崩潰了。

「不是去公司嗎?為什麼......」喃喃的念著,一步步的向前,直至他們發現她,她看見銓的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不過很快便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戲謔的神情。

「被發現了啊!」在她身旁的女人在看到蓮妲時,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

「寧璇?」看著平日裡熟悉的朋友與最愛的丈夫,蓮妲無法思考,她不想,也不
願認清眼前所見。

縱使這便是事實,而,這是個殘忍的事實

「既然你都發現了 ,告訴你也無妨。」銓一步步的逼近,說出口的話如同一把利刃,貫穿了蓮妲的心,但他卻不在乎,宛如宣告般的說:「我愛的是寧璇,一直以來都是,本來還在想說什麼時候才要告訴你呢!結果你自己發現也好。」

「不......」她跪倒在地,絕望包裹著她,在心裡埋下種子,隨即萌芽,開花。

「笨女人,還不想認清嗎?銓愛的是我,不是你!」踩著高傲的步伐至她的眼前,寧璇無情的看著昔日的友人,先前的友情如同過往雲煙,此時已不復存在。

這句話觸發了蓮妲心理的開關,絕望很快便化為實體,化為憎恨,化為瘋狂,化為怒火,在那一刻,有如洪水猛獸般,宣洩而出。

她一把抽出剛剛拿的匕首,對準寧璇的大腿就是一擊,剎時,慘叫聲伴隨著鮮血併發出來,鮮血濺上了她的臉,她的手,但她不在乎,一刀又一刀,直至身下的人停止掙扎,不在發出聲響為止,然後她轉向那個男人,手握利刃的她如同索命的死神一般,一步步的向前,雙眼平時的溫柔賢淑,如今只剩下瘋狂。

「住手!蓮妲,妳這是......!?」銓的話還沒說完,便因為蓮妲的攻擊而不得不停下,只見蓮妲勾起一抹笑容,十分美麗,但也十分危險。

「我這是在幹什麼,是嗎?」暗紅色的血沿著刀緣緩緩滴下,畫出一個個鮮艷的圓,滴落的聲音在夜晚無人之時,格外突兀。

「做我現在在做的事!」蓮妲尖叫,刀起,刀落,刀鋒沒入了銓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即使他已不再動彈,怒火淹沒了理智,她早已喪心病狂。

鮮血濺了一地,蓮妲咧開嘴,過往的一切浮上心頭,那些快樂的,悲傷的,他們有一段時間是真的很幸福!

只是那都不重要了......寧璇最後一句話還在她心中徘徊不去──
「笨女人!還不想認清嗎?銓愛的是我,不是你!」

既然不愛我,那為什麼要遇見我,甚至結婚?

淚緩緩的滑過面頰,滴落地上,淚水,血水,交織在一塊,絕望淹沒了她......



「背叛我的人都該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天,世界末日終究還是沒有發生,而媒體掀起新一波的風浪......

「末日前一天丈夫偷情,妻殺二人崩潰公園!」

在清晨的時候,有人發現一處公園裡處處布滿了血跡,經警方調查後,發現在場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的屍體上遍布刀痕,唯一的嫌犯,手上握有做為犯案兇器的匕首,被發現時精神狀況不穩定......

幾番搜查之後,初步判斷為情殺,發現兇手為男性死者的妻子,約在午夜時發現丈夫與公司友人私下幽會,憤怒之下將兩人之後精神崩潰,經法官判斷之後,兇手李蓮妲被判無期徒刑,就此結案。

而後,還有更令人震驚的消息,男性死者蘇裕銓,竟就是那個做出末日預言的人,冥間流傳,他或許是給自己做了死亡預言,只是他誤認成末日了.......



蓮妲被帶到監獄門口,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厭倦了這個世界,親情,友情,愛情,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場空,看似安靜祥和的世界,誰知道竟是如此的醜陋不堪?

一幕幕的回憶,一絲絲的情感,交結成織,愛恨情仇,如同過眼雲煙般,輕輕一揮便煙消雲散,是非對錯是由誰來定奪?

白色的人只要一步錯,便會染上汙點,黑與白其實只有一線之隔,相差無幾。

監獄在別人眼裡是避而不及的地方,可她卻平靜如水的面對,只因在裡面,她可以不用面對社會上的人情事理,她已經累了。

親情友情愛情,在一夜之間,全部變了調。

監獄或許是末日,但她卻欣然接受。

預言沒有錯,只是它說的,並非世界末日,而是只屬於她的末日。

她平靜的等著,直至末日來臨的那一刻。


滴、答、滴、答

鐘聲響起,

午夜零時零分零秒

末日降臨!

【完】

-----------

作者的話:其實本來想要在第一次催稿前交的........嘛,末日的定義有百百種,對人來說,失去了所有的情感,這就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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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發表於 2015-7-16 15:34:5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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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13:24:25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7】 作者:不語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40 編輯

【編號017】 作者:不語

   『昨日,政府的特殊部門DLT再度打倒兩隻魔鬼,近日魔鬼的活動越來越頻繁,是否代表末日真的即將到來……』

    關掉手機上的視頻,她百般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坐在她前面的同學聽見後頭傳來的動靜好奇的回頭,結果卻看見對方背起書包準備離開。

   「喂,妳又要翹課了啊?」

   「嗯。」簡單的應了一句,戴上耳機,她就這麼光明正大的離開教室。

    西元2115年,許多低窪的島嶼因全球暖化海平面上升而淹沒,台灣也因此失去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土地,其中的百分之二十都是在西部平原。

    以第五次世界大戰為分界,全球氣候越來越遭糕。

    第五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正確年代不明,或許在人類開始發展高科技文明的時候就開始了,之後歷史課本上記載第五次世界大戰的開端是從西國爆發的新型病毒。

    起初,從西國開始流行的新型變異病毒,所有人只當是個一般變異病毒,直到之後才查出這病毒是由人為製造、散佈的,而元兇正是東國。

    會發現這點是因為東國也爆發了不明病毒,而且患者的症狀各異,為防範疫情擴大聯合國派出人手前去調查病因,結果查出東國早在很久以前就投入病毒的研發,要不是這次研究所病毒外洩,否則恐怕要到開戰時才會知道。

    經這次事件後,國際學者指出第五次世界大戰早就開始了,只是不像以前一樣拿著武器開戰鬥機殺去敵國,這次是文明之戰,以病毒、經濟…不論用什麼手段如果被其他國家發現這事是你一手操作的,那該國即為輸家,人類陰狠的一面盡在這上頭表露無疑。

   “魔鬼”也是從那之後出現的。

    他們自地獄而來,樣貌詭異,像是怪物,也有人說他們就是外星人。不過無論是什麼,只要傷害到人類就必須消滅,為此政府特別設立DLT(delete)負責殲滅魔鬼。

    耳機裡的音樂嘎然停止,轉成手機鈴聲,在聽見這手機鈴聲時有一瞬間她的表情像是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然後接起電話,「喂。」

    『不要在外頭遊蕩,快點回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平板到冷漠不像是在跟自己的孩子說話,然而她什麼也不能反應。

    「是。」遵照大人們的話就行了,除此之外什麼也不需要。

    通話中斷後音樂再度從耳機裡傳出,但她卻將耳機摘下,既然沒有心,那聽與不聽有什麼差別呢?

    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猶如在為她倒數計時,進去之後又要做多少檢查,然後父親又準備了什麼顏色奇異、氣味比泊油還難聞的藥劑給她喝下,或是注入早已不知道是流淌鮮紅血液還是不明藥水的血管。搖了搖頭她不再去想,因為想再多也是無濟於事,推開最後一扇門,迎面而來的不是藥劑味,而是濃烈的血腥味。

    白色的空間被潑上一層鮮紅多了一股生氣,面對滿地殘缺不全的屍首,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直到看見角落一隻在啃食自己父親的不明生物她才微微睜大眼睛。

    「死掉了……嗎?」沒想到前幾分鐘還在利用衛星定位監控她行動的人現在被不明的怪物啃食著,猶如電影劇情的畫面讓她感覺很不真實。

    角落的怪物聽到聲響立刻丟下食物警戒的看向她,這時她才看清怪物的樣子,基本上怪物的樣子很噁心,病態白的皮膚下爆凸的紫黑色血管,看起來就像光禿禿沒半根毛的人類然後長個角形狀再奇怪一點,然後她再往下看……

   「公的……魔鬼也有分公母嗎?」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因為除了魔鬼以外的生物都死了,而魔鬼答案是要她去問閻王。

    ……這當然不是魔鬼親口說的,只是從他的行動解讀出來的。

    被染成鮮紅色的爪子朝她襲來,而她卻愣在原地直到左肩傳來被爪子刺穿的痛楚她這才回過神——

     ……會被殺掉……

     ……什麼都不做的話……她就會死掉……

     ……我,會死。

     求生的意志讓她的身體做出反應,狠狠的一口往魔鬼的手臂咬下,魔鬼吃痛的發出像嬰兒哭號的慘叫聲,所幸魔鬼的皮膚只是一層血肉而不是甲殼之類的,否則就換她的牙齒哀號了。

    抓住魔鬼的腦袋壓在地上,她拾起散落在一旁的手術刀高舉過頭,籠罩在陰影下的雙眼帶著一絲瘋狂—

   「你不死,就是我死了……」


9:53



    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在警方的指揮下停到住宅樓下,封鎖線外的記者一見警方走出來便蜂湧而上,試圖想得到第一手獨家消息或是拍到屋子裡頭的照片。

    三名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在警察的護送下,無比艱難的穿越過追問的人潮才進到屋子裡。

     「啊啦,那些媒體果然可怕!」其中一名醫護人員摘下口罩,長出了口氣,「還好不是開局裡的車不然是別想進來了,現在情況如何?」他拿出證件表明了自己是DLT的人員。

    「是,唯一的倖存者在裡頭的房間,我們怎麼叫她也沒反應,魔鬼似乎就是被她解決的。」員警報告道。

    「知道了,所以隊長是派我來給小朋友做心理輔導的嗎?真麻煩!我是作戰班的人員的又不是輔導室老師。」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男子還是往裡頭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他便看到一名醫護人員正為一名少女肩上的傷口做緊急處理,只是似乎已經傷到血管,無論怎麼換新的紗布也很快就被染上新的緋紅,然而少女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手機上的視頻,彷彿肩上的傷門外的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名醫護人員出去。

    『今早,一戶人家遇上滅門之禍,據警方表示,這戶人家是被強盜犯闖入……』

    「哈囉!」他蹲到對方面前試圖引起對方注意,而對方也真的抬眼看他,「我叫黑湘,是DLT的人員。」

     眨了下眼她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在問”那又怎樣,先生你有何貴幹?”。

    「呃……」黑湘突然詞窮了,一般來說遇到這種事不是應該又哭又叫像個神經病似的,可是眼前這位大姊一點反應都不給,總不能問人家害不害怕啊?有沒有心理陰影吧?

    「……有什麼事?」像是看出黑湘的窘境,她終於開口了。

    「外頭的魔鬼是妳殺的?」黑湘直接問。

    「是。」

    「膽子還真不小啊!」黑湘笑道。

    「否則就是我死了。」她說。

    聞言,黑湘微瞇起眼睛像是在打量什麼,然後又回復無害的笑容,「這次魔鬼闖入民宅的事為避免民眾恐慌,上頭決定掩蓋這件事而妳得加入DLT,妳也可以拒絕,不過我想妳應該不想成為這個月的新聞頭版吧?」

    「……好。」她鎮靜的思考一會便給了回覆。

    過份冷靜理智的表現,讓黑湘覺得他此時是在一個機器說話,但機器可沒辦法殺掉魔鬼呢。

    根本是怪物。

    「那麼這交易就很愉快的成交了!」

    嘛,算了,誰不是怪物呢?


11:53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們DLT作戰班的成員,讓我們鼓掌歡迎!」

    DLT的會議室裡只迴盪著黑湘一人的掌聲,看起來格外寒磣,座位上的六名作戰班成員以極懷疑的目光盯著她看。

    「副隊你腦袋終於被門夾壞了嗎?居然隨便讓一個普通人加入作戰班!」金玟一臉鄙視的樣子看向黑湘。

    「不,我的腦袋還好好的沒壞,她曾獨自一人以一把手術刀解決魔鬼,所以她絕對有這能力!」黑湘說。

    「這我知道,畢竟是我派給你的任務,不過上頭是說”帶回”DLT,不是”加入”DLT吧。」赤晏完全是眼神死的表情。

    「隊長大大這你就不懂了!」黑湘一手勾住赤晏的肩膀,「你想想我們作戰班實戰人員只有七個,我這帶來新成員不是減緩人員不足的困擾嗎?」

    「要找你不會去軍隊找嗎?隨便找一個來根本是給魔鬼送大餐。」青天說。

    「軍隊那些傢伙根本是廢渣,你忘了之前我們曾找他們支援,結果他們一看到魔鬼就嚇得連AK-47的保險怎麼開都忘了。」藍侑嫌惡的說。

    「就是,有經歷過的總有訓練的餘地,而且上頭的作戰經費都是按人頭計算,如果她最後待不下去我們手頭也寬裕些。」紫馨說。

    …真不愧是DLT的財務長,連這都算好了。

    「咳咳,那麼大家是沒意見了,那麻煩綠連帶她參觀一下基地!」黑湘說。

    「喔好!」一個看起來像國中生的男子跑到她面前,「那麼請跟我來吧!」

    「……好。」


13:14



    「三樓以上是宿舍,這裡是武器研發室,是怪博士的實驗室,沒重要的事時最好別進去,運氣不好就會遇到他在試驗武器然後就會轟!……妳知道的!」

    綠連一一跟她介紹基地裡的設備,然後他們來到基地的後院。說是後院其實是基地和山之間的空地,裡頭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花草樹木連蔬菜也有,看起來不像花園反倒像荒郊野外,在空地上還有一間玻璃小屋。

    「那裡是墓園。」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綠連解釋道,「基本上作戰班的人都沒有家人,更別期望有人來處理後事,所以都直接埋在這裡。」

    推開玻璃門,一座座石碑整齊的排在地上,僅有一座土丘比其他墓地還大,上頭插著一塊沒寫字的木牌。

   「那是無名塚,都是因為被魔鬼攻擊而屍體殘缺無法分辨的人所埋葬的地方。」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回頭,就看見一個人從一座沒被埋起的的棺木裡爬出來,壓低的帽簷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

   「吵到你睡午覺了嗎,葬儀社。」綠連說,「他是負責這裡的人,喜歡睡在棺材裡,別在意。」

   「這位就是新來的成員嗎?」他走到她面前瞧了瞧然後說:「希望妳不會太快有我需要服務的地方,迷途的……」

    綠連的手機突然響起蓋過葬儀社的話,「抱歉抱歉,隊長要我回去開會,那妳就先慢慢逛,隊長說晚點再讓妳正式熟悉作戰班的工作。」

   「知道了。」她點頭。

   「那我先走了!」

    待綠連離開後她看向葬儀社,「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嗯?我說了什麼嗎?」寬大的袖子捂住嘴巴,他的語氣滿是裝傻,「喔,哦~妳是說”迷途的魔鬼”嗎?」

    她沒回應,但也代表默認了。

   「這個嘛~~妳很快就知道囉!」葬儀社轉了個圈跳回他的棺材裡,然而在跳進去的瞬間,葬儀社就這麼消失在她眼前,正確來說是掉下去了。

    她走到棺材旁看了看,外觀看起來和一般棺材並沒什麼兩樣,那麼就是棺材底部有機關。

   『來個選擇題!』葬儀社的聲音從棺材底下傳來,『天堂和地獄,選一個唄~』

    ……天堂……地獄……

   「……我以為我早就在地獄了。」

    喀噠一聲,她也跳到棺材裡穿過機關來到另一個空間,底下的空間漆黑一片,抬頭只見在燭火的照耀下看起來有些諷刺的笑容——

   「歡迎來到地獄。」

   葬儀社笑道。


15:49



    棺材底下是人工挖出的通道,先不說葬儀社為什麼要挖地道,就連現在他們要去哪裡做什麼她也不知道。

   「唉,你……」

   「噓~~」葬儀社將食指抵在唇上,只是在燭光的映襯下看起來像個怪叔叔,「會吵到他們的喔!」

   「他們?」

   「對,他們比地獄的魔鬼還要…可怕!」葬儀社神秘兮兮的指向上方,她依稀可以聽見上頭傳來講話的聲音。

   『你來的太慢了吧!』

   『抱歉,我剛才帶她去葬儀社那裡。』

    雖然和他們沒講過多少話,但她還是聽出聲音的主人是那些作戰班的成員,葬儀社和她所在的位子正是在會議室正下方。

    ……這傢伙到底帶我來這做什麼?

   彷彿沒發現她的視線,葬儀社輕勾著嘴角看著上方像在等著好戲開演。

   『今天晚上要執行”末日”,你們各自準備一下。』赤晏說。

   『今天?可是不是還沒找到適任者負責執行嗎?』青天說。

   『已經找到了。』黑湘說。

   『找到?你說那個新來的菜鳥?』金玟說。

   『沒錯,我帶她回來就是要讓她進入地獄消滅魔鬼,好喝止那些東西再爬到地面上。』黑湘說。

   『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過是個普通人進去地獄是必死無疑!』青天說。

   『人?不,她跟那些東西一樣,她也是魔鬼。』黑湘說。

   『魔鬼!?你在說什……』

   『她的父親就是怪博士,她是那傢伙在十年前從DLT偷走的魔鬼幼兒。那個叛徒將魔鬼帶走後藏起來做各種實驗,幾年的實驗下來她的體能、智力遠超過人類……』赤晏沉聲道。

   『為了保護人類,魔鬼必須死。』

   『她不是人類,她是魔鬼,是怪物。』

   『所以讓怪物去殺怪物有什麼差別?』

   『不過是死了一個怪物。』

    一旁的葬儀社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而輕笑出聲,「如何?這地獄……」轉頭,沒看見意料中錯愕的表情,葬儀社失望的蹲在地上畫圈圈,「真是不好玩,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真無趣……」

   「……」眨了眨眼,她疑惑的問:「怪物會有心嗎?」

    葬儀社愣了下然後抬頭看向她,看了一會後又笑了起來,「對啊!怪物沒有心啊!」

    沒有心,怎麼會在乎別人說了什麼。

    沒有心,怎麼痛?

    可是為什麼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不明白。

   「那麼你是站在哪邊的?人類?抑或是魔鬼?」她問。

   「哪邊也不是喔,葬儀社只是葬儀社……」走過她身旁時他喃喃地說:「……不過是個怪物。」

    整個下午,戰隊成員輪番給她灌輸與魔鬼作戰需要知道的武器操作和基本防身動作。

    從熟悉到能拆開又重組起槍械才過了二十八秒四三。

    和戰隊成員輪流對打過了七分鐘。

    了解並背下整個作戰區域地形花了十四分鐘又三十七秒。

    了解作戰計劃只用四十四秒。

    在體認到她過人的智商和體能後,他們的眼神不再那般善良,畏懼、嫌惡盡藏在眼底,而她只是埋首用槍將子彈射進靶心中央——

    ——分毫不差。

   「辛苦了!」黑湘帶著和平常無異的微笑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將一瓶水遞給她,「休息一下別練過頭,保留些體力對付魔鬼吧!」

   「……好。」


18:44



    其實自己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習慣性地視若無賭。

    他們藏在眼瞳中的冷漠、畏懼任何人都看的出來,只是她還是將從他們手中接過的水毫不猶豫的喝下,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才想起自己做了多傻的事。

    明知道對方並非自己的朋友,換作一般人是不會輕易信任他人的,而她卻連懷疑也不去懷疑的喝下對方給的水。她不是信任對方不會害自己,只是不想去懷疑,只是……累了。

   「喂!還不醒來!」

    感覺腹部被人用力踹了一腳,雖然力道還在容忍範圍內,但也足以讓她清醒些分析現在的情況。

    此時已經晚上了,作戰班的人都在而且全副武裝,再加上他們在不知明的樹林裡,她也猜出他們這是要開始執行末日計劃審判地底下的魔鬼。

    一個人在她面前蹲下,黑湘仍和最初她見到時一樣帶著很輕鬆的微笑,只是此時那笑容像是在嘲笑她的無知。

    「別恨我們,這都是為了人類的生存。」黑湘表面上很是哀傷,但眼中的戲謔已經連他自己也藏不住。

   「你會在意嗎?」她語氣平淡道:「我不覺得你會在意他人的想法。」

   「妳……」黑湘正要說什麼時,藍侑走了過來。

   「副隊,時間差不多了!」藍侑說。

   「知道了。」黑湘一手將人從地上拉起來,「走了,該是妳表現妳這條命的價值的時候了。」

    手上被銬著手銬,她也只能乖乖被人拉著走。穿過樹林他們來到一條河邊,沿著河走進一個洞穴中,藍侑在前頭照路而黑湘則押著人走在後頭,其他人則守在外面防止魔鬼逃出。

   「河流的盡頭就是魔鬼棲息的巢穴,妳只要將他們除掉就行了。」黑湘說。

   「既然知道魔鬼的巢穴在哪,那為什麼政府不直接用化學武器直接毀了?」她問。

   「這樣政府就沒有政績來說服人民讓政黨繼續執政,也沒理由向人民增加稅金……嘛!反正就是政治手段什麼的!」藍侑說。

   「最重要的一點是政府不想讓這裡曝光。」黑湘說。

   「政府不想讓這裡曝光?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說!」藍侑訝異道。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要是被外頭的人知道這地方,那裡頭的東西遲早會被公諸於世。」黑湘沉聲道。

   「是有什麼東西不想讓人知道?裡頭不就只有魔鬼……」藍侑回頭想問個清楚結果腹部一個吃痛讓他愣在原地,低頭看見沒入血肉中的白刃時臉上的表情更是錯愕。

   「高層的人不想讓人知道的東西就是魔鬼……同樣的答案我已經不知道告訴過多少像你一樣好奇心旺盛的笨蛋。」黑湘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隊友,說:「既然這麼想知道那你就自己去看看吧……魔鬼的真面目。」一腳將人踹入水中,只見藍侑就這麼沉入湍急的河流裡。

   「妳說我不會在意他人的想法,其實只對了一半。」黑湘又回復平時的笑容看向她,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我很在意啊,如果不順著那些傢伙的期望活著,我很快就會被當成怪物處理掉,就像妳一樣。」

   「……是嗎。」思考了一會,她淡淡回道。

   「看在同樣被人當成怪物的份上我就跟妳說一下吧,其實入侵妳們家的魔鬼是我放進去的,為了就是讓妳加入DLT好執行末日計劃。」黑湘說。

   「嗯……」她沒太多的表情,猶如一個旁觀者在聽一個故事,「我看過很多跟你一樣的人。」

   「跟我一樣?」突如其來的話讓黑湘不明所以。

    嘴角揚起一個角度,從雙唇吐出的話語被一陣騷動掩蓋。

   「該死!」洞穴深處傳來如野獸的低鳴讓黑湘如臨大敵,「這個時候地下的傢伙不是該睡死了!?」

   「或許他們是想出來賞月呼吸下外頭骯髒的空氣也說不定。」

   完全不像是她會說的話,黑湘心下一驚轉頭只看見一抹燦爛的笑容——

  「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先生。」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迴盪在洞穴中,而外頭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他們親身體會。


20:37



    跟著突然出現的人一路往洞穴深處跑,直到聽不見魔鬼啖食食物的聲音他們才停下。

   「到這裡就安全了。」戴著破舊帽兜看不清容貌的人拿出從黑湘身上搶來的鑰匙解開她的手銬。

    活動了下手腕,她疑惑的看向眼前的人,「為什麼幫我?」

   「我沒有理由不幫忙,叫我若華就行了!」毫無所謂的笑容讓她沒緣由的就能相信對方,彷彿她們早就認識很久一般。

   「別輕易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太信任自己,有時候人的記憶也是會騙人的。」像是看穿她在想什麼,若華悠悠的說。

   「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那還能相信什麼?」她問。

   「嗯……死亡吧,只有這個是不會因為任何東西而改變的。」若華將兩手交疊在腦後逕自往前走,她正要跟著若華往前走時,眼角餘光瞥見河邊有個東西載浮載沉,仔細一看發現那是個人。

   「……藍侑?」將人拖上岸確定對方還有心跳她立刻做心肺復甦術。

   「何必多此一舉,這人終究還是會翹辮子的。」若華說。

   「只是順手而已。」急救沒多久後藍侑又回復呼吸。

   「人類的命果然很硬呢。」若華佩服道,「只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了,走吧!帶著這好奇心過剩的笨蛋來看看他們口中的地獄。」

    她將人背起跟著若華繼續往前走,用不了多久前方出現點點猶如螢火蟲的光芒,直到走出通道才發現那是一盞又一盞油燈的火光。

    她怎麼也沒想到地下會有如此寬廣的空間而且還有人居住的屋子,只是這裡比起地下城還倒不如說是垃圾場,屋子裡住的也不是她在地面上看過長得像異形的魔鬼,而是人類。

  「地上的人所說的魔鬼其實是躲在地下的難民。」若華說。

  「難民?」

   「七十五年前,因為太陽進入休眠期所以地球迎來了小冰河時期,這樣的天氣變化許多人無法適應,於是政府讓人民遷至地下居住,不過能遷至地下人數有限,最後都是一些官僚商人得以搬遷,一般人民只能住在地面上。」

   「幾年後,地球的氣候逐漸回暖,地下的人打算搬回地上的時候異變就這麼發生了。」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都是大自然不變的生存法則,經過冰河時期地球的氣候什麼全改變了,沒經歷過大自然考驗的人自然是已經被淘汰掉的,結果當他們接觸到地上的空氣、陽光、土時身體就會產生異變……」

   「然後就成了魔鬼。」若華說。

   「……政府沒想怎麼辦嗎?」她問。

   「當然有。」帽兜下的嘴唇彎成一個弧度,像是在嘲笑,「傷害人類的生物必須消失,這就是他們的辦法。」

   「……」背上的人突然動了下像是醒來了,藍侑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是哪裡?」

   「地獄。」她將人放了下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就不多管閒事了,沿著河走就可以出去。」

   「為什麼救我?」藍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被她救,她是怪物啊!

    多熟悉的問題啊,幾分鐘前她才問過若華的。

   「大概是看你可憐。」若華冷淡道。

   「嗯……應該就是這樣吧,因為看著挺可憐。」她同意的點頭。

   「妳……」藍侑皺起眉想再說什麼卻被阻止。

   「怪物做任何事還需要什麼理由,我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若華,我們走吧!」她討厭別人不斷的質問,不過就是自己想做這件事還要編造給他人這麼做的理由,這樣真的很煩啊。

    看著離開的人影,藍侑的眉頭越皺越深。

    ……我們?她是在說誰?

    看她一個人好像跟誰講的很開心的樣子藍侑打了個寒顫,不顧傷口上的劇痛說什麼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結果一個不注意撞到一名小女孩,小孩摔到地上就哭了起來。

   「對不起,妳沒事吧?」藍侑趕緊將小孩扶起來。

   「嚶嚶嚶——餓……我好餓。」小孩哭道。

   「好好好,大哥哥帶妳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藍侑哄道。

   「嗯!」小女孩終於破涕為笑,上前環住藍侑的頸子,「……肉……」

   「好,我們去吃……」正要抱起小女孩時藍侑感覺脖子一陣冰冷,然後眼前一暈便整個人倒了下去。

   「嘻嘻,肉!吃飯!」小女孩開心到蹦蹦跳跳的,手中的碎片隱約可見一抹鮮紅,但下一秒,碰的一聲小女孩便滿頭是血的倒在藍侑面前,水靈的大眼睛還看得出狂喜的情緒。

    在這裡一切回歸原始,弱肉強食,狩獵者下一秒也有可能成為獵物。看著那一雙雙餓狼般的眼神,藍侑第一次感覺自己是砧板上的那塊肉,事實上也是如此。

    他的聲帶被小女孩那一刀割斷,在斷氣之前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肉被一塊塊割下,無法發出聲音。


22:56



   「我不明白,既然地下的居民只要出去就會變異,那為什麼我會沒事?」她問。

   「妳可以將這當作生物遺傳的奧妙之處,人為了生存會不斷演化,適合的基因會一直傳下去,這裡或多或少也有像妳一樣能適應外面的人,不過即便能適應環境也無法融入社會,因為他們沒有接受過教育,出去也活不了多久。」若華解釋道。

   「所以他們註定只能待在這裡死去了……」

   「要怎麼死,那就要看自己決定怎麼做了。」若華突然停下腳步指向一個陰暗角落,那裡有個大約五十幾歲快六十的男子,他將一把刀交給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男子拍拍孩子的肩膀然後拉起孩子的手握住刀往自己的脖子抹下。

   「這是做什麼?」她完全無法理解那男子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這裡的人在邁入老年前會讓人殺了自己,動手的人可以優先選擇肉最多的部份,大部份人都會選擇由小孩子動手,一方面確保小孩短時間內不會餓死,一方面訓練小孩自己獵食以增加生存機率。」若華說。

    那孩子在男子倒下後愣在原地好一會,像是還無法相信般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推了推男子,沒得到想要的反應孩子終於哭了起來,孩子的哭聲引來飢腸轆轆的餓鬼們的覬覦。一個人走到孩子身旁,她伸手不是要安慰孩子而是為了拿食物,發現有人要搶他的食物時孩子不哭了,舉起刀子狠狠地朝那伸出的手刺下,想搶食物的女子狼狽的握著被砍傷的手退到一邊去。

    他的眼中不再有小孩子該有的天真,哭紅的雙眼滿是狠戾,舉刀割下男子的肉後便啃食起來,臉上不見淚水剩下的只有血。

   「眼淚無法換來什麼,想要生存下去只有決絕。」待他們分食的差不多,若華走過去拿起只殘留些許肉沫的骷髏頭,「走吧,送他一程。」


23:17



    沿著山壁上的繩梯往上爬,她們來到上層的洞窟。洞窟頂部是露天通到外面,所以這一層並沒有任何人遊蕩更別說居住。

    今晚的夜空不見任何一顆星子,只有月亮靜默的照看著地上的人們,冰冷的月光透過樹蔭灑在洞窟中央的那座以無數的骷髏堆起的小山。

   「窮盡一生也無法待在天空下,只能死後用那空洞的雙眼向天祈求著來世。」若華輕撫著骷髏頭上原本眼睛所在的凹洞,「要飲盡多少孟婆湯,來世才能獲得真正的幸福?」

   「或許忘了所有,就是幸福。」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她愣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無意識說出這樣的話。

   「看來妳快想起來了。」若華捧著骷髏頭微笑道。

   「想起什麼?」她問。

   「我也不知道,這就要看妳忘了什麼。」若華說。

   「我忘了什麼?」她陷入疑惑中。難道她得要想起什麼嗎?

   「我只是帶路,或許妳可以問問他?」若華抬了抬下巴指向她身後,她回頭一看發現來了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

   「葬儀社?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她問。

   「為什麼不在這裡呢?有死人在的地方我就在。」葬儀社像是想抬手做什麼的樣子,只是礙於手中抱著三個骷髏頭只好放棄了。

   「是下面的居民嗎?」

   「一個是兩個不是喔!這個好像是叫什麼來著,反正是黑色藍色的。」葬儀社隨便敷衍道。

   「黑色?藍色?黑湘跟藍侑嗎。」她說。

   「是啊是啊!話說妳也撿了一個啊!」葬儀社笑道。

   「我?」被這麼一說她才發現自己手中拿著東西,低頭一看卻發現是個骷髏頭,「這不是應該在若華手裡嗎?」

   「是啊,是在妳手裡,小朋友妳是刺激太大導致胡言亂語嗎?」葬儀社說。

   「不是……我……」

   「話說回來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妳也是這樣慌慌張張像是迷路的小孩,沒想到幾年後變得像個機器真是不好玩!」葬儀社自顧自的說。

   「第一次見面?……你以前見過我?」她問。

   「對啊對啊!還真懷念呢~那些傢伙把妳帶回來的時候妳還這麼小隻,還一直哭著找爸爸呢。」葬儀社說。

   「……爸……爸?」

    她轉頭看向那座骷髏山,那穿著斗篷的身影正捧著一個骷髏頭坐在上頭,拉下帽兜,一直被隱藏起的容貌就這麼曝露在月光下。

   「……什麼嘛,原來我忘記的是這個啊。」心裡的疑問終於被解開,她釋懷的笑了起來。

   「忘記什麼?妳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說一些奇怪的話,小若華。」葬儀社疑惑的問。

   「……你知道嗎,明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

   「是啊!」她笑道,「明天是我重生的日子我要辦個盛大的派對慶祝,對了,特別是地上的人們得要好好款待,謝謝他們在十年前奪走我的所有還將我給抹殺掉!」

   「將魔鬼都驅趕到地面上吧。」


00:00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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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個人沒怎麼寫過原創文,歡迎各位指教^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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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發表於 2015-7-17 13:48:51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8】 作者:不公布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5 21:22 編輯

【編號018】 作者:不公布

碰!

『墨。』將一本資料夾隨興砸上擦到晶亮的桌子,金髮男人推了下眼鏡,一雙紫色的眼散發冷酷,就連喚人的語氣也如同窗外的雪般寒冷。

『是。』一名著黑西裝的男人維持四十五度的鞠躬姿勢,靜候金髮男人之語。

寬廣辦公室只聽見分針在牆壁的古董鐘裡,喀沙喀沙地移動聲音。一分、五分、十分流逝,金髮男人仍然一言不發,只是視線從一開始盯視黑西裝男人到看著窗外對面大樓上的積雪。

倏地,雪因為承受不了重量而崩落,金髮男人此刻也將一把槍丟上桌面。『動手。』語氣依舊冷,彷彿死神般陰冷。

幾乎同時,黑西裝的男人在槍滑落桌面時用左手抓住、拋接至右手,槍口發出閃光緊接著是窗戶玻璃 碎裂-

下一秒,地面上傳來驚呼,『呀啊!快叫救護車。』

早上八點半,繁雜的上班人潮及車潮因此更加混亂,除了轎車的喇叭聲及喧嘩外,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響充斥整條街道。

寬廣的辦公室已不見人影,資料夾因強勁的風被吹開。風止,停下的那頁恰好是那名死者的資料-

『岬川忍,A社企業董事長,現年六十。其旗下企業專以不法手段賺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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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內立川大學-

短暫的下課時間,有人匆忙趕去另一地點上課,有人則是跑步去社團,也有的人是疾行去打工,當然也有沒事的人,三五好友邊聊天邊慢慢走著。

『路,剛剛那堂教授的課,你有沒有抄筆記?』棕髮男子哈欠連連問旁邊黑髮男子。

黑髮男子-路嘆口氣,從斜揹的書包裡翻出約A4大小的本子,『拿去,明天記得還。』

棕髮男子接過,雙手合十地鞠躬道謝,『嘿嘿,就知道路最好了。』

揮揮手表示這招沒用,『再睡下去,小心你的學分,木瀨。』重新將書包揹好,『先走了,明天見。』往校門口一輛黑色轎車跑去。

『喂!我還沒……』未完之語被駛離的轎車留在原地。『真是,趕投胎啊,也不等我說完。』棕髮男子-木瀨將筆記本夾在腋下,搔搔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坐上車的路則是一改剛在木瀨面前的學生表情,摘掉頭上的黑髮露出金髮,『墨,行程。』語氣也從溫煦陽光轉換為寒冷 冬風。

『是的,少爺。』坐在副駕駛座的男子-墨,手指迅速在PDA上滑動,『等等,要與C社的董事見面;晚上七點與D社總裁有聚餐。』

『我不是指這個。』從坐墊翻出一只皮箱打開,細細檢視每把手槍的狀況。『今夜有活動嗎?』喀嚓、上膛,槍口閃射奪目的光亮,眼神流露嗜血的渴望。

墨嘆氣,『老爺交代這陣子要收斂。』

『收斂?』嘖笑了聲,『那些不法商人的字典裡可沒有收斂兩個字。』但仍是轉動手槍放入皮箱。『也罷,就先做個善良老百姓吧!』闔上蓋子,隨手丟至一旁。

『少爺,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墨無奈遞上一套白西裝跟一個封面寫著C社的資料夾,『老爺說騷動不可再發生。』

『這我可不能保證。』低首迅速翻閱完資料夾、換上西裝,再從書包裡翻出一把掌心雷放入外套特設的內層口袋,『那麼,我就去扮演善良無害的小老百姓啦~』抬頭,臉上表情已換回青澀學生樣,再咳咳兩聲,『待會見。』聲音已不復方才的冷度。

此時,車子也正好停在一棟聳立的大廈前,『對了,說到C社,我還滿想要某位股東董事的命。』肯定的疑問句在下車時丟出震撼彈。

『嗯,我想想,』看著墨臉色微變,『今天動手如何?』像是話家常般地拍拍他的肩膀,臉上仍是青澀笑容,卻令人不寒而慄。

金髮因午後的陽光照耀,炫目地讓人誤以為是背後有著隱形翅膀的天使,只是這名天使-極度嗜血。

------------------

碰!
咚!

午夜,該是寂靜的屋裡卻傳來兩個不尋常的聲音及一具倒地的黑影。
之後回歸一片寧靜,所有紛亂留待天亮。

『現在為您插播一則臨時新聞,C社股東董事,安倍誠先生被發現陳屍於住家客廳,其死因經現場檢察官鑑定為頭部正中央一槍,因而引發大腦缺氧過久致死。

該名董事在任一年內,曾多次暗地以不當手段向合作廠商收取高額回扣,並且……』

嗶-

一名帶眼鏡的黑西裝男子關上電視,對佇立在大片落地玻璃前、手持咖啡杯的白色背影行禮,『總裁,據聞安倍先生之死與先前在業界喧嘩一時的岬川先生死亡事件為同一人。該兇手似乎非常痛恨商場間的黑市作業,關於我們與Z社的合作 案是否要暫緩?』

將杯子放上桌,發出吭鏗一聲『依計畫行事。』男子毫不猶豫下令。

『是。』黑西裝男子再次行禮退了出去。

白西裝男子抬眼瞧向緩緩飄移過來遮住太陽的雲層,『敢擋我財路,』

倏-
咚!

一把匕首筆直插入某張貼於牆面、印有一黑髮少年的海報,『找死。』

---------------------

事件過後的幾天,午後的陽光依舊非常炙熱,街上行人也幾乎都躲進有冷氣的室內,馬路只有幾部車子在跑,顯得空盪盪。

把腳翹起放在茶几上,路一邊轉著筆,專注力卻不是眼前明天就要交的報告,而是在電視前走來走去的人,『墨,你再走下去, 我眼睛都要花了。』

不開口還好,一說話馬上讓墨的理智線啪嘰-斷裂,『閉嘴,寫你的報告。』用手指著路的鼻子。

『早就寫好了!』將手上的報告往茶几一丟,『那麼,換你告訴我,Z社這件事情要如何處理?』雙手交叉胸前,剛剛閒適的表情已全然不見。

煩躁地抓抓頭,『該死,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與路那雙沒得妥協的雙眼對視,『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次事件背後的主謀是誰?』拍桌,『他可是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甚至殺掉阻礙者的-嵐若凌,嵐氏財閥的總裁。』

『那又如何?』起身拍拍衣服皺摺,走到吧檯倒了杯咖啡啜飲,『在我的字典裡可沒有害怕這兩個字。』

有些無力跌坐沙發,墨取出手機滑動幾秒後遞向路,『答應我跟老爺,你會小心。』

『沒問題。』給了安心的微 笑,路接過手機走至落地窗前,專注凝視畫面上的資料,一個暗殺計畫悄然成形。

---------------------

嵐月酒店,隸屬於嵐氏財閥旗下,是各國總統使節來日本時必指名落腳的飯店之一。其富麗堂皇的裝潢及待客為尊的服務,還有最重要的疏而不漏為客人資料的保密及以如臨戰爭般的防衛,深受旅客推崇,也因此許多財團、企業喜愛在此舉辦密會。

『嵐總裁。』一名啤酒肚男搖晃著高腳酒杯靠近一身黑西裝的高眺男子,『您這次選擇作為交易地點還真好啊!』臉上肥肉因說話而抖動。

『噁~那團肥肉還真恐怖。』伏臥在隔了好幾條街道的某大樓頂,路透過狩獵槍的偵準視窗說道,『不過卻是最好的標靶。』唇角勾起勝卷在握的微笑。

扣下板機,
發射-

『呀啊!』
『快叫救護車。』
『有人被殺了。』
『宮崎社長,您振作點。』

起身朝喧嘩的會場用手比出七的手勢,『搞定,收工。』還假裝指頭上有煙似的吹熄,但他可沒漏看被稱為嵐總裁的男子往這裡瞧的視線。

被發現了嗎?剛好,我們就來個正面交鋒。

再回頭望了亂轟轟的會場一眼,路才在心裡盤算、準備揹起收拾好的槍枝離去-

『開槍的人就是你嗎?』

唯一下去的樓梯被幾個人擋住,紛紛擺出只要路一動便開槍射殺的姿勢。

『還真是大陣仗。』不慌不忙地喬喬背上槍枝,對於因這一舉動而射過來的子彈,絲毫沒放在眼裡。

凌空躍起,以鞋尖在細小子彈上旋移,彷彿像是在跳舞一般地穿梭,接著是此起彼落的悶哼,所有畫面如同快轉只花不到五秒。

『就剩你了!』踢掉最後一把槍及做掉那個人,路輕盈落地、冷靜看向站在天塔上的黑影。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魄力讓路直覺此人比起剛剛被擊倒的那些人更為強悍數十倍。若是以前的路絕對會硬槓發現行蹤的人,但這次因為已經答應墨不輕舉妄動,所以,『不下來,是嗎?那麼,我閃了。』決定撤退。

不著痕跡地判斷自己可以平安逃脫的動線,路趕在黑影移動前迅速沒入因烏雲遮蔽月亮引起的黑暗。

雲層散去,月亮再次照耀,但空曠的頂樓已無任何人,只有像夜鷹展開翅膀的黑影前後飛翔於高樓大廈間。

該死,這人還真不放棄。

路在心裡邊咒罵邊操縱著輕翔翼,路飛快地在林立的瓊樓中滑翔,試圖憑藉各個大樓間的高低差甩掉追擊的人。熟料對方也是駕駛輕翔翼的高手,兩人纏鬥許久仍不分軒輊,卻已引起地面人潮的圍觀。

『你看,那是什麼?』
『是鳥嗎?』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暴露身分,就算會被禁止下次的暗殺也只能求援了。

路在心底做下最後的打算,拉下左手上方懸吊的繩子,輕翔翼的翅膀突然快速收闔兩次後,立刻調整平衡往皎潔月亮直衝,白色的機翼因此發出些微閃光,雖只有幾秒但也夠讓後方駕駛的人失去追擊機會。

『呼……』摘下身上裝扮,路靠著椅背喘氣,耳旁傳來的是直升機嘈雜的螺旋槳轉動之音。『還好你及時趕到,不然我的手就要廢了。』飲盡一瓶600C.C的水,路順過氣才緩緩開口。

『沒受傷吧?』瞥了路一眼,墨拿起手機撥號,『是的,老爺。已經平安接到少爺,正要回…..』談話倏地停頓了幾秒,只見墨不停對話筒發出嗯的聲音。『好的,我明白了,將直接飛回總部 。』

『呃啊!』路拍額哀號自己的猜測也太準了,果然又要被禁止活動,而且老頭子直接下令,通常代表沒得商量。

對路投以這不關他的事情之無奈眼神,墨指示駕駛往另一個方向飛行。

---------------------

路氏企業,位在一棟郊區的中古歐洲式建築別墅內,從外觀看,只會覺得是住家,但裡面可是暗藏許多機關的高科技住宅。

就光進房門這件事,

嗶-

必須先拿磁卡感應,亮晶晶到可以照光的鐵門才會應聲向旁滑開,路跟墨一前一後進入,對著空無一人、四面牆壁都是電視的房內呼喊『老頭子,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少爺,要稱呼老爺。』墨皺眉糾正,對於路這沒大沒小的稱呼也只得一再提醒。

『無妨,墨。』電視忽然出現一名年約五十的臉孔,慈祥的表情讓人很難想像是一個企業的幕後高層,尤其這個企業還以暗殺為主業。『知道我為何叫你回來嗎?路。』

往地上一坐,路選擇沉默應對。

『呵!』畫面裡的男人揶揄,『你這衝動的小子終於知道錯了?』

『……我只是失算那個人也會駕駛輕翔翼。』

『只有這樣?』男人挑眉。

『你!』路生氣瞪視畫面裡的痞臉。

兩人就這麼僵持。

片刻,『好啦!我會小心不再被發現。』像個不得不認錯的小孩,路撇頭許誓。『那麼,我可以解禁了嗎?』

『可以。』男人搖搖頭,對於他的要求早已料到,『但這次墨要跟去。 』

聞言,路整個臉都皺了起來,『沒得商量?』

男人跟墨同時,『沒有。』一秒駁回上訴。

舉起雙手表妥協跟阻止接下來的嘮叨,『知道啦,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兩人交換下眼神,『去吧。』

男人拿出遙控器,從地板升起一個放有黑色皮箱的桌子,『帶這遠距離的射槍去,盡量避免太過靠近暗殺對象。』

打開箱子,路整個雙眼發亮,『太感謝您啦!』

『少拍馬屁。』男人擺擺手表示趕人,『記住,再暴露就取消你的暗殺任務,給我乖乖當個好學生。』臉色兇狠地威嚇。

但,路可不是第一天被嚇,『知道了,我會小心。』比起墨恭敬行禮,路提著皮箱背對揮手,絲毫不當一回事。

待兩人離去,男人無力地扶額,『唉!當初真不該教他射擊的。』

---------------------

晚上七點,正是市區人潮跟車潮繁雜忙亂的時間。

某棟未完工、用沙網布圍起的大樓樓頂,兩個人影用望遠鏡默默觀察上個星期才發生過槍擊事件的嵐月飯店。

距離上次發生事件的宴會廳僅隔兩扇窗,同樣的主人公-嵐總裁依舊盡責扮演地主之誼,周旋在各家企業社長及高層幹部之間。

『嗯,這個人看來就是精英中的精英。』拿下望遠鏡,路從大樓邊的圍牆跳下來,從背包取出男人贈與的皮箱打開,迅速組裝起獵槍。

墨則是一邊觀察對方有無任何不妥的動靜,一邊拿出無線電開始聯絡,『是的,老爺,我們預計等會就要動手。』

『連這也要報告。』路嘖了聲,正準備將槍枝架上圍牆開始瞄準,

突然天空出現轟隆轟隆螺旋槳的聲音,緊接著是大片照耀樓頂的亮光,但地面上已無墨跟路的蹤影。

『那兩人呢?』穿著迷彩軍服的人三分之一露在直升機門艙外,訝異朝同行的人喊,『你那邊有看到嗎?』

『我這邊也沒有。』男子挪了挪頭上的偵查鏡,回喊『一定還在屋頂,睜大眼睛仔細找找。』

『好。』槍上膛,擺出只要看見閃影就開槍的姿勢。

忽然,

『快飛高。』頭上戴偵查鏡的男子驚慌大喊。

因為底下有一枝高射炮正對準他們,而拿舉的人正是-冷笑的墨。

咻-
碰!轟!

『完美解決!』看著眼前的直升機變成一團火球,墨露出滿意的微笑。『少爺,你呢?』

『託你剛剛那團火球的福,』站立在放置水塔的高牆邊,路拿著望遠鏡,『任務達成。』一手朝墨比YA。

此刻原本熱鬧的會場陷入一片恐慌,原應該拿著高腳酒杯與人寒暄交談的嵐若凌總裁如今躺在地上,放大的瞳孔似乎訴說難以確信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

翌日,清晨六點,

早起的鳥兒在樹枝上啼叫,路上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慢跑或行走著,道早安的聲音此起彼落,多平和的一個早晨。

『現在為您播報晨間新聞,昨晚在嵐月飯店又發生槍擊事件,死者是現年四十歲的嵐氏財閥總裁-嵐若凌先生。
同時,在都內警察總署也收到一份匿名包裹,內容全是嵐氏財閥近幾年不法交易的相關照片及帳冊。
警政高層表示將會深入調查,若查獲嵐氏財閥確有不法交易的屬實,該財閥將面臨倒閉或…….』

嗶-

『這次做的不錯吧!?』關掉電視,路背起書包對著牆角的監視器一笑。『那我上學去了!』

監視器的另一端,年約五十老是被路稱做老頭子的男人無奈搖頭,『真拿他沒辦法。就算告訴他那個人有多可怕,不但不放棄,還連背後的大黑幕都給挖出來,讓人不得不佩服。』

墨推了推眼鏡,『對那些不法商人來說,被路少爺盯上,大概就是宣告交易終止的末日時候吧!』

『說的真好。』

男人跟墨相視,同時笑了出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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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末日,很好開始,但很難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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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23:48:58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19】 作者:小舒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41 編輯

【編號019】 作者:小舒

我看起來或許只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18歲少女而已,但是,當那一日再次的降臨,再一次的失去,讓我體會到不能再繼續平凡下去……

*

從黑暗中睜開眼,我立刻感到一陣不尋常,房間裡的溫度實在太高了,就算現在是夏天也不可能是……等等,不對勁,這個感覺是…!

心中懷著驚疑,但我還是努力保持鎮定,迅速衝下樓尋找妹妹的身影,深深祈禱千萬別是又一場的惡夢……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四周一直維持著赤熱難耐的空氣。

「愛非爾!聽到就回我一聲!」顧不得先在身周佈下保護法術,我直接衝到妹妹的房間,別開玩笑,她可是普通人!我都覺得空氣熱到像燃燒似的更何況是她!

敲了幾下門都沒人回應,我直接撞開了門,迎面而來的熱風和血腥味使我忍不住抬起手遮住口鼻,手舉不到一半,卻在看見房內的情景時硬生生的僵住了。

「不…是吧?騙人的吧…」我聽見了自己的喃喃聲,可我的雙眼就只是死死的盯著房內的景象不聽使喚,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捏住一般使我喘不過氣來。

我最親愛的妹妹,昨天還跟我說說笑笑的她,和我相依為命的她...為甚麼...為甚麼現在會七孔流血、四肢被拉扯幾乎斷裂的慘死在她的床上!

向後退了好幾步,我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衝擊,逃避似的拉開大門直接衝了出去,身體卻再次的僵硬住。

門外的世界早已不是我所熟知的那個世界了,看來,末日再次降臨。

漫天烏雲遮蔽原應是清晨的天空,四周的房屋全數倒塌,原本鋪著柏油的道路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潺潺鮮血在那些碎痕裡流動,整條路都是怵目驚心的,如同血色蜘蛛網般蔓延的無邊無際,泛起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四周的空氣灼熱的似是要燃燒起來一般,扎人的焚風拍打在我裸露的皮膚上,在流下鮮血的同時,痛覺終於成功喚起我的意識。

我瞬間恢復平靜,心中卻升起另一股冰冷,早料到會有第二次末日,只是我依舊來不及罷了。

不想回屋子面對屍體,我慢慢走到到了大街上,然而,狀況也只是比剛才更慘烈,四周佈滿死狀與妹妹相同的死者與倒塌的房屋,殘存的人們哭泣慘叫竄逃著,對了,就如同鬼哭神嚎一般,提醒著我這一切不是甚麼可笑的幻覺。

就在我被衝擊著無法動彈時,裂土上述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圈圈,泛起的銀色光芒消去後,踩在那些”移動陣”上的是一群批著白色袍子的人,數量十分龐大,一晃眼我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一片。

仔細一看,他們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只不過雙眼全是呈現銀白的色澤,男男女女都有,又以年輕人為最多數,更奇異的是看起來人種還頗廣泛的,白人黑人甚至華人都有。

「所有人聽好!狀況緊急,目前只能將時間強硬扭曲成現在的情況,動作不能再拖,聽我命令,A隊負責引導殘存人口往基地集合,不肯走的打昏也要帶走!」一位年長的中年人站在最前方,嚴肅的開始發號施令,絲毫不在意四周人類的驚愕眼光,「B隊開始探查世界目前的情形,2小時後回總部報告,C隊支援A隊分別找出所有死者,一律滅屍,不可久留,發現活口的交給A隊處理,現在開始行動!」

「得令!」全員發出了中氣十足的應聲,接著迅速俐落的開始行動。

從頭到尾,我只是冷淡的看著一切的狀況,看著那些白袍四散開來,紛紛重新展開傳送陣迅速消失。

我認得他們,一直以來都認得,對我來說……他們是我唯一想逃避的”人”。

「小姐,請跟我來。」一位白袍青年走了過來,直接在腳下展開了移動陣。

「你們到底要做甚麼!」我還來不及回話,不遠處一位倖存者終於忍不住甩開白袍掙脫出移動陣,驚叫著不斷往後退。

如同先發彈,四周還未反應過來就要被強制帶離的倖存者也開始騷動了。

這也不能怪他們會如此驚慌,我冷笑,剛醒來就發現自己周遭死了一堆人,世界還變成這個模樣,相信沒多少人會毫無反抗的被乖乖待走,因為根本分不清這群白袍到底是敵是友!

「直接全部打昏帶走!」像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剛才的中年白袍再度發號命令。

聽到命令,白袍們也直接行動起來,將反抗的人通通敲昏帶走,消失在原地。

見狀,眼前的青年似乎也想要發動陣法帶我走,卻被我一個旋步跳出法陣範圍。

也不多廢話,青年用著外人看起來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我揮出拳想要將我擊昏,不過我豈是這麼容易碰到的!

迅速的抓住青年的手臂,我借力使力一個過肩摔徹底化解他的攻擊。

眼前有些冷淡的青年微微瞪大眼,四周的白袍瞧見這邊的情況也都紛紛皺起眉。

「時間的操縱者們。」不等他繼續攻擊,我一個閃身直接騰起身形飛到高空,滿意的看著他們錯愕的神情,「不管你們現在到底控制了世界末日到甚麼程度,就算你們要救人也先稍微解釋一下,不然你們等等就等著總部的民眾暴動,目前好不容易控制的未來時間流向也會被破壞掉。」

「妳……」中年男人錯愕了一下,像是十分驚訝有普通人類知道他們的身分,然而在仔細的端詳了我一會兒後,他露出了不同於旁人的了然神色。

「原來是妳嗎?希薇亞,可真是許久未見了呢,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他露出以往我所熟悉的嚴肅神情說道,「對於妳說的話請放心,總部那裡會有人負責說明,至於妳等下如果想知道詳情請直接到總部來一趟。」

「知道了。」不想向眼前一群明顯除了老頭子以外都不認識我的人解釋,我轉身就走,不過……

「等等!妳要去哪?」還是有人對我提出了疑問。

「去送我妹妹最後一程。」冷冷的說完話,我頭也不回的走回唯一完整的家。

走到房間,我降下房裡的溫度,來到愛非爾的床前,凝視著她的臉。

我知道,她不可能再醒過來,不可能再活蹦亂跳的纏著我姐姐長姐姐短了,所以……

「又是,來不及嗎?」冰冷的淚流下,我默默的在手上燃起火,將屍體點燃,屍體不能久留,會使他們的靈魂無法超渡的。

呵,這是我第二次哭吧,第一次世界末日,我無法來的及拯救我的父母,而第二次世界末日……我卻又來不及救我的妹妹,真是可笑。

「希薇亞,別想太多,那不是妳的錯。」一隻手搭上我的肩,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的老頭子靜靜的說,「這是不同的命運。」

「是呀...即使我可以操縱時間,卻依舊改變不了末日的命運,末日該活的就活,該死的就死啊……」我微微哽咽著,雙手緊握的發疼,深吸幾口氣後,我轉過身不再看妹妹的屍體,「現在情況是?如果沒記錯,現在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在未來吧?」

「是,這次的末日我們提前做了準備,調動了大量的時間能力者,勉強將末日的時間竄改,所以現在這個時間點是末日後的第二天。」老頭子沉著的看著我的雙眼,慢慢的開口,「雖然比上次好很多,但是時間一樣會逆流回去,這段時間只能讓我們盡量做足準備,末日的那一刻還是會確實的降臨。」

「看來第一次末日後你們花了很大的心思消除30幾億人口的記憶。」我微微嘆了口氣,不然那麼大量的時間者怎麼可能只讓末日調到兩天後?

但是已經比上次好太多了,第一次末日人口幾乎死了大半,時間者們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自己人也損失了不少。

時間者,是不固定的傳承,一切都靠機率,你被選中就是選中,不可拖離職責,適時的配合時間總部的調派條配時間,使對地球的各種傷害調到最低,也不能使家人知道自己是時間者,就是這麼一個隱密又沉重的負擔。

「唉,妳也知道,時間者要聚集起來也是不容易的事。」老頭子滿臉無奈,開始在屋內踱步,腰間的長刀隨著腳步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一下下敲擊著我的耳膜,「逼不得已在第一次末日後消除記憶也是因為30多億人口的末日記憶會影響我們條配時間,而為了防範這次的末日,不得不賭一把啊。」

「我明白了。」不再多說,我將妹妹的骨灰收拾好,直接就地掩埋,末日緊湊期間實在無法好好安葬她。

為甚麼要將末日調到未來再倒流回去呢?想必很多人都很困惑,因為若不這麼做,死的人會更多,起碼我們可以看到並身處在這個未來,知道這次末日的性質是甚麼,在時間逆流回末日真正的那一刻,我們才能防範。

不過,該死的人依舊無法逃脫命運而重新復活,相對的,末日中不死的人便不會死,但卻必須忍受末日的浩劫,導致在第一次末日時,我便已看盡了那些痛苦的煎熬。

末日真正的可怕不是它所帶來的災難氣候,而是以不被允許改變的命運來折磨人類。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很可笑,既然已經逃脫不了死活的命運,為何我們這些時間者要將時間改到未來呢?因為小小的人類也同時在掙扎,所以我們伸出援手將時間調後,為的都是讓那些僅存者們看到末日後的場景,先做好心理準備會失去甚麼,才不會造成末日後一堆喪心病狂的人。

我們雖然不能改變命運,但我們可以努力的在命運邊緣補救,使那些倖存者不會輕易再死去,我想,也許時間者是上帝賜給人類的最後一點恩惠吧!

在心中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我知道自己情緒還有些不穩,一切的道理我都知道,也明白自己該做甚麼,卻依舊無法跨越心魔。

這次,到底要不要繼續奮鬥?畢竟...我已經甚麼都沒有了,而我想逃避的,毫無疑問也是時間者的責任,這樣的我大概也會被同伴唾棄吧?

「希薇亞。」老頭子的聲音響起,他停下腳步,站的比直有力,鄭重的與我四目相交,不讓我再閃避他的眼神,「妳是我見過最優秀強大的時間者,但是第一次末日後妳的逃避促使了更多人的損傷和負擔,妳父母的死我知道妳很自責,但是,」他毫不猶豫的指責,不避諱的點出我的失誤,而臉上卻沒有出現任何輕蔑不屑的神色,似乎想使我慢慢的清醒過來,「這就是時間者的責任,怎能容得妳的逃避!既然改變不了也回不到過去,那就去幫助別人,守住別人的希望!末日雖然是末日,但對我們時間者來說,真正的末日是在我們流盡最後一滴血,最後一個民眾死掉後才是真正的末日,這點覺悟在成為時間者時不是早該有了嗎!」

時間者的末日......我恍惚的聽著老頭子的話,心中有甚麼如同簾幕般一片片的掀開。

「給我振作點,然後一起與末日真正時刻奮戰!」老頭子一棒棒的打醒了我,與此同時,是我眼中昔日的光輝漸漸折升重現了出來。

「艾爾曼,你真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樂觀積極。我笑了,看著說完話後就頭也不回直接走出去的男人,我快速的跟上他的步伐。

我想,我錯了,身為時間者,真正的末日,要等到盡完了職責以後再說!

再一天,還有一天,末日便要降臨……

末日前夕,提起刀,我迎向外頭伸手求援的民眾,腳下展開了玄白美麗的陣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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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嗚呃…勉強把自己想表達的東西寫出來了。

呼,感覺我的想法好複雜........
因為我想寫得是末日時除了一般人類之餘的一群特殊的人,他們的心境究竟為何,不限於人類的末日,究竟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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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17 23:52:25 | 只看該作者

【編號020】 作者:米可雅

本帖最後由 御論比賽小精靈 於 2015-8-12 03:42 編輯

【編號020】 作者:米可雅

「你信我嗎?」

*
這是一個傳說。

投下一枚硬幣,說出你心中的願望,就會實現。

投下兩枚硬幣,希望時光留在當下,就會成真。

但若是投下了三枚,迎來的,會是世界末日。

「你信這種童話故事?」

指著螢幕上滑到底部的頁面,凌非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記得當了他三年室友的人可沒有看奇幻小說的嗜好。

「不信。」面無表情,東因扶正了被凌非大動作撞偏的筆電。

「那你看這東西幹嘛,今天吃錯藥嗎?」起身翻出了麵包就當午餐吃,凌非重新坐回沙發上,看著對方開著筆電亂逛。

「人家寄給我的。」將螢幕轉向面對凌非,顯示出來的是電子郵件的介面。

信件必讀,這是他的習慣。

「哪個無聊人士啊…」含糊不清的叼著土司,凌非看著對方按下了刪除。

對方薄薄的唇只吐出了一個字。

「你。」

「咦、等等不要冤枉我啊?」差點噎到,凌非咳了聲。「為什麼是我?」

「陳述事實。」停下動作,東因轉頭看著身側的人,淡色的髮稍在空中劃出了漂亮的弧度。

「你看見了信件標題『轉給二十個人會得到好運』,看都沒看就亂發了吧?」熟知對方常幹這種烏龍,他繼續瀏覽資料。「早知道就封鎖你。」

「誰會注意啊。」不過就一個左鍵的動作,凌非有點哭笑不得。

「增加電腦處理器的負擔。」

「10GB的東西負擔毛啊!」凌非真的哭笑不得了。

「那就不要哪天群發到你家上司。」記得對方提過上司似乎是個難搞的老頭,東因挑眉。

「反正就最多被多塞幾把交易…」碎碎念得有點模糊,凌非在接收到對方視線時眨了下眼。

「我跑業務的啊,不記得了?」

「不…是因為你的量詞錯了,是筆才對。」東因微瞇的眼似乎透漏出一絲鄙視。「虧你大學畢業。」他依稀記得這是對方的最高學歷。

「我又不是中文系的!」

「我也不是中文系的。」改了一個字還了回去,東因看著對方的表情,心情很好。

「你在想什麼?」

「在想你早餐的土司要被你蹂躪多久。」

一直叼著它又顧著抬槓不吃完,東因很認真的思考著那片土司上一世是否殺了對方家裡十八代還一把火火燒了人家祖先牌位。

凌非回應的是白眼。

「是說你還真的是有郵件必讀啊?」

萬一打開是個色情網站的連結,那他真的會很想看看對方的表情。

「不一定。」

「那什麼東西是例外?」

「像這種東西,按右鍵刪除。」指著一排清一色如凌非那樣轉發過來的郵件給他看,東因毫不猶豫的全拖進了資源回收桶當做現場教材。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是跟三歲小孩教學的口氣…」

「你察覺了嗎?」回應的是淡淡地問句。「對不起我下次會藏更好一點。」

「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你的興趣是當幼兒園教師?」

「我怎麼都不知道原來你的興趣是當個三歲小孩?」

「我還是覺得你的口氣是在跟小孩說話。」

「你察覺了嗎?」

「……」

似乎是放棄了這鬼打牆的迴圈,凌非嘆了口氣,提出正事。「東因…我明天起,會退租。」

「為什麼?」

對方的問句讓他遲疑了一下。

或許下意識的保持距離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卻是今天,他想打破這似乎早成了原則的條例,選擇解釋。

「家人很強勢的要接我過去住。」凌非似乎是在尋找措辭。「或者住…公司的…宿舍這樣。」

理論上是為了省租金才找室友的,卻是在他行走於黑暗中時,意外的擁有了一個單純的歇腳處。或許,某種定義中,這裡才叫家,如同早些時候雖然亂七八糟卻可以放心大笑的對話般,至少藏有一絲溫暖。

「所以抱歉。」分不清是什麼情緒,凌非聽見自己道了歉。

「嗯。」頓了一下,東因的聲音沒有什麼波動,半斂的灰瞳似乎還是專注在螢幕上的事務。

「算了算了你這個沒情沒義沒血沒淚的傢伙。」嘖了聲,凌非讓氣氛輕鬆了起來。

「就送我個道別禮吧?」

「嗯?」還是一個單音,東因揚起的語尾表示了疑問。


「陪我去玩許願池。」


*
拖長的影子映在接近黃昏的人行道上,彷彿拖慢了整條街的時間一般。

翻飛風中的落葉映出了秋景,有點薄薄的涼意。

「有點太晚出來了。」雖然過彎的公園就有許願池這種東西,但太陽逐漸的西沉還是讓周圍景色暗了許多。

「不是為了你嗎?」伸手撩起對方在陽光下染成奶油色的髮尾,凌非一點都不意外地被一擊拍開。

「是你睡太晚吧。」中午時間吃早餐的人,一拖就拖到現在才出門。

「是因為光線會有傷害啊。」

「啊?」沒頭沒尾的一句讓東因頓了一下才意識到對方說得是什麼。

「我是……Leucism。」

「講中文好嗎。」

「你就當作是健康的白子來理解吧。」懶得解釋,東因就拋下這麼一句。

「……」看著對方,凌非有些恍神。這似乎接近於陌生人與朋友間的關係,或許在某種程度上,早就跨越了陌路這條線。

卻是在下一秒,他聽見了東因的結論。「所以是你的睡眠問題。」

「我?」

基本上不會干涉對方的作息,但東因還是覺得有點誇張,「你昨天是清晨六點去睡的嗎?」他記得隱約有聲碰的關門聲。

「你還不是常常早上四五點回來還不自己帶鑰匙…」拉回了神智,凌非抗議。

被門鈴吵起來是很痛苦的好嗎。

「至少我一樣七點起床。」

「你只睡兩個小時的才誇張吧!」

轉過了彎就是公園,石板路上被踢飛的小石伴著喀喀聲滾遠,最終彈上了水池的外圍,停下。

「我先。」

薄薄水霧映射出的彩虹小小的棲在水池一隅,凌非伸手彈出了平放在拇指上的硬幣。

「你許願了嗎?」挑眉,東因有點懷疑對方真信這傳說。

「好啊那我許,我可以有個我永遠信任的朋友。」分不清楚是認真還是不認真,凌非微微勾起唇。

「你不會做人這麼失敗吧?」挑眉,東因對凌非的願望提出質疑。

「我是個很可惡的人啊。」突然爆出這麼一句,凌非看向了身旁的人。「我母親早死,父親是個連自己孩子都可以當籌碼來利用的人。」

「你…」

「總覺得什麼都是建立在利益上,我…」

「真情告白你是想相親嗎。」感覺到了那一點的不對勁,東因打斷了他。「留著一點家底吧。」

「反正我們從來沒有聊過這個話題。」凌非俏皮似的眨了下眼,回應。「你自己要聽的嘛。」

看著對方略長的髮絲在風中飄搖,東因瞇起眼,聽見了輕得宛若是飄浮在空氣中的話聲。

「你信我…說的?」

那是遊走在危險邊緣,嘗試著信任的感覺。

莫名的有種熟悉的煩躁,東因抿了抿唇。

「我信。」

東因聽見對方嘖了聲,接著突然跳脫原本的對話框架。

「誒,那我還說我是個騙子你信不信?」

「什麼?」

花了幾秒理解到回答信或不信都是鬼打牆的迴圈,東因終究是忍不住的吐槽了。

「你是邏輯抽筋嗎!」

夕陽燦爛的鋪開了金黃色的地毯,在這翠綠的草地上,映出光影交織的繽紛。

「換你。」舒出一口氣,凌非翻了翻口袋,朝身旁的人彈出硬幣。

單手接下,東因想也不想直接往水裡扔,還打起了一個小小的水漂兒。

那是噗通的落水聲。

縱使知道那是故事交織出來的謊言,卻是真的有那麼瞬間,凌非希望可以停留在這一刻。

「好吧,那來試試第三把。」攤開掌心握著的第三枚硬幣,他做出了拋的動作。

卻是在看到對方接起手機微變的臉色時,頓了一下。「怎麼?」

半斂的眸子裡讀不出情緒,東因略長的瀏海下只看得見嘴角平直的線條。「工作上的事。」

道別話聲落下得匆匆,他看見對方快步離開的背影消融在逐漸蔓延開來的夜色之下。

手上的硬幣終究是沒有出手。

一個人坐在噴泉的邊上,他一點都不在乎的水花濺濕了衣服的下襬。路燈漸漸一盞盞的亮起,漸少的路人卻是勾不起凌非離去的念頭

恍神中,隱隱約約聽見的來電鈴聲讓他接起了自己瘋狂震動的手機。

對面的話筒只傳來了一句話。

「凌少,出事了。」

然後是劃破寂寥夜空的槍響。

*
他趕到現場時,看到得是一路斑斑的豔紅。

地點是組織附近的巷弄,警方在槍戰的開始時就已經封鎖了附近幾個街口,讓他花了點功夫潛入。

「怎麼回事?」隨手拉住了一個往街口逃竄的人,凌非瞇起了眼。午後溫隨意的樣子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冷靜與嚴肅。

「附近的、附近的Q組織來搶地盤。」有點倉卒的結巴,對方像是急著脫離戰區一般,小心翼翼的聽著後街交戰的槍響。「對方有一個狙擊手,而我們沒有潛伏好的人。」

「叫我過來的是誰?」

「我、我不太….」

「行我知道。」從對方的支吾大概猜出了人選,凌非順手拔出了對方的配槍,「你可以滾了。」他的潛伏能力不過算是中上,用膝蓋想都可以知道是他那自作聰明的父親。

又有哪個人會貢獻自己的孩子來博取信任和升遷的呢?

欺騙與謊言夾雜著零星的真實,只願顧及自身的利益與安危。或許在他們這樣的世界裡,真的沒有人是值得信任的。

他一個朋友也沒有,不是謊言。

因為他不信。

牽強的勾了勾唇角,凌非轉身拐入一旁的巷道中。

一聲呼嘯。

經過消音的狙擊彈近距離聽來依然是刮過耳膜的尖銳,接著的是倒下的聲音,凌非明白不過是對街的事情。

對方又解決了他們隊上的一個人。

估算了可能的狙擊位置,凌非揀選著走位,隱身於夜色掩蓋的黑暗中。

戰況異常慘烈,分不清腳下踏到的水聲是鮮血還是普通的水窪,凌非很快和對方的人交上了火。

目前是對方的人數佔了上風。

「撐著,等下支援就過來了。」拍了他肩膀一把,路過的同事拋給他幾組彈夾。「有機會先處理狙擊手吧,我們死了不少人了。」

「最後一次狙擊在哪?」這邊的遮蔽物不多,推算彈道應該可以猜出下一個對方要狙擊的點。

「後邊街口。」

「那他會經過下個 T 字型的巷道交會。」最隱蔽的換位必經那邊,凌非退下了已經空了的彈夾,換上新的。

「行。」對方按著耳麥對他點了頭。「支援已經到達那邊了,我叫他們留個人。」

含首,凌非和趕過來支援的小隊擦身而過,匆匆往後繼續跑去。

「你預判的是這個點嗎?」路燈下站立著等他的人影勾了勾唇,「不錯。」

貼上了對邊的牆,他選擇沉默,不去回應那不知是真心讚賞還是利用的話語。

黑夜的寂寥中忽地滲透出了由遠而近,輕輕迴響在巷內的腳步聲。凌非清楚這是對方狙擊手的走位。

三步……兩步…一步…

卻是在轉過街角一剎那,他聽見了耳畔略過的那短短的一句。「會有驚喜的。」

那瞬間,他知道為什麼會要求他過來了。卻是已然無力挽回什麼。

槍口前,那是一道熟悉的白影。

「東因…」

沒有料到這樣的面對面,對方似乎是愣在了原地般,淺灰色的眸子直直的望盡他眼底。

肩膀上,斜背的槍帶無力的宣告了為敵的事實,他淡然承認。「是我。」

「凌非,你是猶豫什麼!」後方跟上的斥喝馬上落下,只差沒有大喊著他叛出。

喀答,那是手槍跟著上膛的聲音。沒有選擇的餘地,是個注定的死局。「動手!」

他終究是扣下了扳機。

硝煙的味道散開,濺起的血花宣告了死亡。那雙似乎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無聲地眨了下。

然後,就這麼永遠停滯在那一刻。

「為什麼……」出口的問句散逸一般落地,縱使他知道不會再有答案。那攤瀲灩的緋紅似乎是就這麼沉澱在他眼瞳深處一般,刺眼的異常。

「他做得很好啊,利用相識的方式輕鬆取下了對方。」他看見他的父親在事後拉著他,在組織的頭兒前做作似的演戲。「很有前途的!」

明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只是一場利用。卻是不再想追究對方怎麼得到的情報,已經心死。

他不記得怎麼過的夜晚。只記得當他回神凝眸時,又是那個鋪著燦爛金色的公園。

凌非走到了許願池畔,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或許笑著、鬧著,伸手拋出一兩枚的硬幣在陽光下反射出的耀眼光芒。

曾經流轉光芒的眼瞳似乎轉成了無機質的玻璃珠,半斂上的眸子沉默地注視這由硬幣鋪成的池底。

宛若無聲的黑白電影般,他悄悄的伸出了手。

掌心中靜靜躺著那當時來不及投出的,第三枚硬幣。

這算是第二枚,還是第三枚呢?

他不知道。

「敬你。」

叮的聲,分不清是落入空蕩許願池底硬幣碰撞的脆響,或是心底某個地方悄悄碎裂的聲音。

是停在那一刻或是世界末日都不重要了。

只想記著那個曾經大笑著,陽光燦爛的黃昏。

那一句:我信。

-End-
作者的話:
寫的時候真的是…嘔心瀝血,因為我原本打了要萬字結果發現根本嚴重歪題XD
好吧,只好delete鍵多敲幾次看會不會比較值得啦。
有注意會發現,凌非的願望實現了。那是他出手的第一個硬幣。永遠信任的代價...某種程度上的重吧。
如果當時他拋出了「他」的第二枚,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但終究是沒有那個如果。
凌非不清楚怎麼計算的硬幣數,但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差了,信念中僅存的白被一把抹殺就這麼停滯或是世界末日到來真的不重要。
其實他想要的只是留住那一刻。

留住那或許普通,卻可以擁有朋友與信任的,末日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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