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略微血腥慎入,吃飯喝水的先緩緩。
桔梗(Platycodon grandiflorus) 下
常態來說,萋這時的反應應該是訝異失蹤多日的蓮學長怎麼會在此現身並馬上報警才對,或許這麼做能讓他被學校褒獎──不過他沒有,他異常冷靜的觀察蓮與店長的言行舉止,確認了兩人極有可能是熟人。
這麼說起來他撿到的名片超過一半的機率是來自於蓮雪長,也就是說案件的最大嫌疑人亦是蓮學長無誤。
他跟在兩人的深厚走進了一間裝潢不同於店外的簡約,而是充滿個人風格的休息室,右手旁的有兩面書牆,另外一面擺了古色古香的展示木櫃,裡滿蒐集著各式各樣的茶具,木櫃上放著一套看得出來時常使用的泡茶工具,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水晶桌面與白漆腳架的高腳桌,白色的支架部分細細地雕琢出一片繁花,往上攀爬的藤蔓穿過水晶桌上的圓孔,在上端開出一朵花瓣邊緣是透明的月季。
萋順手帶上房門後反鎖,蓮對他釋出善意的微笑,放下手中的皮箱,一把古典設計的鑰匙插入拴住拉鏈的金鎖,喀擦一聲,他緩緩拉開皮箱的拉鍊,一雙美麗的裸足映入眼簾。
他倒抽了一口氣,一名體型嬌小得少女蜷縮在黑箱內,皮箱內裡鋪著奢華的天鵝絨,少女臉色帶著紅潤,皮膚看起來吹彈可破,烏黑發亮的長髮遮住了身體的曲線,一身米黃色的小洋裝,脖子上有道突兀可不破壞美感的縫線;要不是她的胸膛處一片靜止,否則他會認為少女只是睡著了。
「這是……杏學姊?」他挑了挑眉,出聲問到。
蓮似乎是對他的平淡態度有些驚訝,這實在不像是個看到一個人皮箱裝著一具屍身時該有的表現,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店長,接著對萋頷首道:「是的,這位是我的戀人,杏。」
「防腐處理做的還不錯吧?就連化妝也畫得這麼漂亮,真不愧是傳說中的「靈魂之手」啊!」蓮一臉沉醉地捧起少女冰冷僵硬的手靠在唇邊讚嘆道,眼神卻是看向倚在桌旁的碧眼青年,
「這是哪個沒品味的傢伙取的名字?」半瞇著眼,青年待在休息室裡的模樣好似卸下了多餘的偽裝,展現出他漫不經心、慵懶的一面,說話也變得毫不留情。
「這是最後一次幫祂化妝跟梳髮,接下來我就不管了,你要是再來煩我,休怪我無情。」笑容透著幾分危險,青年優雅地以手指敲擊桌子邊緣,下了最後通牒。
「……」蓮收起了溫和的微笑,神色寂寥的垂下頭,唇湊上少女擦著粉色指甲油的指尖輕吻,「我明白了,下次我就只是來喝咖啡與吃招牌蛋糕的客人。」
店長轉過頭看向被晾在一旁無所事事的萋,毫不在意地笑道:「你的答案找到了嗎?」
愣征了會,腦袋很快地反應過來青年的意思,他瞥了眼保持著生前嬌柔清麗容貌、安靜的少女,這樣的她就好像一尊半活著的洋娃娃,內心升起了奇異的念頭──少女就像靈魂被鎖在這具身體裡一樣,哪都逃不開,會永遠永遠伴在所有者身邊。
安安靜靜地、不會說話,不會從兩瓣優美的唇中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只專屬於他一人的……專屬品。
他恍惚地將眼前彷彿沉睡的少女身影替換上琉學姊的面貌,發現自己竟然無比的興奮,唇齒再打顫,腎上激素上升,他激動地幾乎要立刻實行腦海裡的所有惡念,不過在那之前他仍然保有理智。
「你能幫我防腐嗎?店長。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戀人。」
「唔、沒問題是沒問題,但我不負責化妝,防腐甚麼的也不可能在店裡做,我可以給你配方跟使用方法,其他你自己解決。」直起了身,青年走到櫥櫃旁蹲下,拉出一個暗櫃,裡面有一個化妝箱──像是古代女性用的哪種。
萋沒有繼續看下去,他在得到了答案後就急匆匆地離開了,在踏出店門時他撞上了一個黑色短髮的少女,他只是簡單的道了個歉就大步流星的與其擦肩而過,少女不滿地瞪了一眼遠去的背影,嘟噥道:「趕甚麼趕、趕火車啊!」
「艾菈!」安迎上來,兩名少女一相見便打開了話匣子,安拉著艾菈的手繪聲繪影地描述近日店裡發生的事情,以及那名少年的故事,然後下了結語:「店長成天都在抱怨吃不到妳的栗子奶油蛋糕呢!」
「還說呢、明明就是他自己就我去其他店考察的!話說他自己也會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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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唔唔唔────!!」陰暗的街角,身形高挑的少女被人從身後勒住脖子,無法呼吸的她驚恐地扭動著,蹬踢雙腳想要製造空檔逃開,奈何身後那人的力氣過於龐大,她再怎麼掙扎與是徒勞。
臉色漸漸發青,少女的眼珠往上飄移,露出大半的眼白,動作的幅度愈來愈緩慢軟弱,過了一兩分鐘以後,她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不再做出任何撲打的舉動。
身後的人終於鬆開了手掌,少年的半張臉在晦暗的光線下模糊成猙獰的笑臉,他將少女靜置在自己的臂彎當中,手指仔細地描摹著她的輪廓,從眼窩到小巧挺直的鼻樑;從散發著微微熱氣的雙唇到印著紫黑色掌紋的纖細頸項。
「妳是我的了……只屬於我的、不會被其他人給搶走!!」
少年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少女微啟的粉唇,伸出舌頭在還殘有熱度的口腔裡肆虐,做出在腦海中無數次演練的動作,瘋狂而溫柔地掠奪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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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最後,少年並沒有成功的把心愛的女子做成他專屬的洋娃娃,而是當他將少女浸泡在盛滿防腐溶液的宿舍浴缸裡時就被打斷了。
零號學院的宿舍通常是單人間或雙人間,像萋這樣在校成績優異的學生自然而然就被分配到單人間,因此擁有自己的獨立浴室。
望著少女的秀髮在青綠的溶液中溺溺飄動,那場景真是不知道多麼美麗妖艷,赤裸的身子在他眼裡不但非是情色,而是一種崇高的優美。
就在全部大功告成之前,他的計劃就破碎了,少女的家長手持著黑色的槍枝強行突入他上鎖的房門,一路擊破他設下的小機關闖進浴間,見到女兒載浮載沉的屍身之際,少女的父親氣到眼紅,整個人如同發狂的野獸撲向守在一旁即使注意到另有他人在場也無動於衷的少年,狠狠地摑了他幾掌後,便伸手要去碰觸溶液中的少女。
少年這時候才有了反應,他飛速地拾起由於少女父親的碰撞而掉落的牙刷,一手捏著男人粗厚的脖子強迫他張大最,一手將牙刷的末端塞入狹隘的食道當中,男子當場痛得在地上打滾,少年又抽走男人手上的槍枝,對準了男人的雙手雙腳各來一槍,成功廢了他的手腳。
萋的臉頰高腫著,額頭還有甫撞出的瘀傷,他用深沈發黑的褐色眼眸望著明亮的日光浴,耳邊傳來雜沓的腳步聲,他明瞭自己與少女的天堂是保不住了,意識到這點,他歪著頭笑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妳的,絕對不會。」他喃喃自語道。
於是他把奄奄一息的男子拖到浴室外,將浴室門上了鎖,看著溶液裡的少女,少年滿足的微笑後用手槍指向少女的身子,開槍、上膛、再開槍,重複了數次後,少女的身體已經爛成肉泥。
分離的肉塊與脂肪相接浮出水面,脫離眼眶的眼珠子在水面與地心引力拔河,浮浮沉沉;豔紅與青綠形成強烈對比,詭譎而血腥的場景宛如一場怪誕盛大的宴席。
少年俯下身,將混雜著詭異刺鼻氣味的肉泥塞進嘴裡咀嚼,腥鹹的汁水盈滿口腔,萋神情專注而陶然自得 彷彿在品嚐著什麼珍饈一般,不出半科他就吃掉了大半的肉,摸了摸鼓漲的腹部,他笑著拔開了浴缸的塞子,看著紅白相間的血肉伴隨著詭異的青綠液體在浴缸內打轉,流入排水孔裡,剩下一具白骨零散的坐落在缸底。
然後他舉槍,這一次,他瞄準的是自己的太陽穴,臉龐始終掛著歪斜的燦爛笑顏。
砰!
桔梗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