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嵐凜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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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神所允諾的那個世界 4/4更新: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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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2-16 00:37:39 | 只看該作者
因為積稿沒了所以最近更新會慢些,
這點就要請有在追蹤的各位多多包涵了(´; ω ;`)

原本想說情人節是否要更新一下賀文,
但發現現在要搞賀文是要賀誰啊.......( ´• ω •` )
CP根本還沒出來,
更只看見被虐好虐滿(而且之後還會繼續)的希歐啊( ´• ω •` )

只好畫了張依凌和小希歐,
他們以往相處就是像這樣的感覺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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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樓主| 發表於 2017-2-17 23:26:09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22-8-28 23:47 編輯

更新的較慢些,但留言等都還是會看的,
如果有什麼想法或交流的話都很歡迎,不如說是非常感謝(*´ω`)人(´ω`*)

主要創作及瑣事分享點→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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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2017-3-3 04:08:5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17-10-14 18:17 編輯

◆第九章 證明與寂寞◆
 
  他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看到嬌小的黑髮女孩被拋摔出去時,他花了很大的勁才克制住去接的衝動,也幸好對方在空中就迅速調整好姿勢,一個翻轉便穩落地面,他才稍稍鬆口氣。

  「那個王八蛋下手居然這麼重,搞什麼啊……」碎念的同時又見一人往女孩揮去一拳,下意識舉起手格擋的她不免因力道而退後,踉蹌幾步,他又繃起了背脊。

  「暴風,你表情別這麼可怕……等等,別瞪我啊!」只是想提醒一下自家弟兄表情控管,卻遭對方立刻轉過來瞪視的格里西亞面露無奈,「這是你家依凌姊姊要求的,也不是我們惡意找碴啊。」

  --『請讓我和他做個了結,為此我什麼事都願意做。』

  依凌.蒼井悲傷但堅決地在他們十一人面前如此宣告著,肅穆凜然得彷若是在祈禱的姿態。

  但即使為她的決心所打動,他們依然不會答應。

  雖然依凌曾經成功重創到那個男人,也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和被封印的她不同,所有人都會前進,那男人亦是,相隔十二年是否還能在正面交鋒下保全自己,並戰勝他,這點沒人說得準。

  既然無法保證安危,自然不該讓平民涉險,這是他們職責所在。
  
  『我只想協助,並非要單獨制伏他,何況有我在也能動搖到他,對你們也有好處不是嗎?』

  確實,為了逮捕那男人,必須無所不用其極--格里西亞確實是如此認為的,但這並不包括利用兄弟重要的家人。

  因此即使依凌的話令他一瞬間感到動搖及心動,他和雷瑟也未有回應。

  『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絕不單打獨鬥,只協助行動,也會保護好自己。』對他們的沉默不以為意,依凌再度開口,而最後一句顯然是針對仍表現出不滿的希歐,『要是需要考驗一類的東西,我也願意接受,如果是對我的自保能力有所疑慮的話。』

  『什麼考驗方式都接受嗎?』

  『無論是什麼都接受,我說過願意做任何事。』面對雷瑟的話,依凌毫不猶豫地回答,茶色的眸子閃爍著和她身在牢房內時同樣堅定的光芒,『未達到你們標準的話,此事就請當我未提過。』

  聰明的交涉方式,比起一昧請求。

  就是因為那句話,令他們同意了,參與行動的與否就讓身手來決定。

  於是成了現下這狀況。

  明白原因的確是依凌的要求,希歐也只能停止用目光譴責自家上司的行為。

  「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一次叫來二十個聖騎士吧……」不管怎麼看,都真的是不多不少的二十人,他都想問這數量真的有必要嗎?

  他們現在要抓的是一個人,不是一群人吧?!

  「審判安排的,真的不是我。」格里西亞立刻撇清關係。

  那當下同意使用測驗方式來決斷的雷瑟馬上調了二十名聖騎士來,在練武場一隅準備好場地開始測驗,前後不到三十分鐘,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除了實在太過擔憂的希歐、現場評斷測驗結果的雷瑟和格里西亞外,其餘十二聖騎有空閒的也通通過來湊一腳,搞成練武場角落聚集一堆騎士長的詭異畫面。

  尤其他們全圍著看什麼而並非聚在一起練習的狀況,但練武場內的其他聖騎士饒是有再大的好奇心,也沒人敢過來亂湊一腳,因此他們聚的心安理得,連偽裝都省了。

  「嘖嘖,以女孩子來說,依凌的確身手不賴啊!」來湊熱鬧的成員之一,喬葛饒富興味地看著。

  「沒錯,除了靈活外,依凌小姐那以柔克剛的方式對招式以剛猛為主的聖騎士而言很棘手呢!」湊熱鬧二號的艾爾梅瑞贊同道。

  「以前似乎偶爾有人會來教依凌姊姊戰鬥的技巧,雖然我不記得是誰了。」死盯著場上戰鬥的希歐分出點注意力說道,「依凌姊姊心血來潮時也會教我幾招。」

  雖然他對教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如何扭斷人腕關節一事持保留態度。

  也幸好那些東西都需要技巧,那時的他做不到,不然他可真擔心那時候的自己會不會真的讓誰出事。

  場上的「試驗」仍在持續著,雖同時喊上了二十名聖騎士,但也只是一般、排不進十二聖騎小隊的等級,戰鬥上即使全部人都上場也是輪番上陣而非圍攻,有人倒下爬不起來時,下一人才會進攻。

  就算不知這是否為雷瑟刻意的安排,希歐也因此稍微放下心來,抱怨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依凌的身手儘管讓現在的他來看尚有許多不足及破綻,但確實稱的上不錯,難怪十二年前能讓那個男人踢了塊大鐵板,甚至狼狽逃走。

  而她的攻勢比起最初的留手,也開始逐漸粗暴起來,在她將一人摔在地上,令第十人因此一時爬不起來出局時,下一人緊跟著衝上前,戰鬥始終保持在緊促的快節奏。

  壓低重心一個回身,她避開揮過來的拳頭後閃身到那聖騎士的背後,一腳踢上膝蓋後方,趁對方因此半跪下之時,她另一腳毫不猶豫地自他後腦往地面狠狠掃下,第十一人倒地。

  下一名聖騎士立刻上前,自她背後攻去,她側過身避開劈往自己頸後的手刀,順著收不住勢子的聖騎士劈下的力道跟著壓低身子,扣著手腕時扭過腰,將對方一個反手摔在地上,被扭住的腕關節因此發出了不小的喀拉聲響。

  「噢,這聽起來頗痛啊。」場外看戲的某人幸災樂禍似地說著。

  --啊、那看起來真像以前依凌姊姊意圖教給自己的招式啊……

  某人卻開始目光渙散。

  交手依然未歇下,依凌的動作不見遲疑,即使掰斷誰的手或腳,精緻的臉上也毫無變化,茶色的眸子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每一次的攻擊,然後反擊。

  測驗在她將最後一名聖騎士的肘關節折斷時結束,手肘發出可怕聲響的聖騎士刷白著臉,他帶著以不自然角度綿軟垂下的手臂退了開來,場上只餘她一人,略偏過頭望著那聖騎士。

  「好身手,依凌小姐。」自開始到結束都沉默看著的雷瑟終於開口,帶著讚許意味地點點頭。

  「過獎了,在各位面前獻醜了,這樣就可以了嗎?」向對方頷首,依凌直望回去,站的筆挺的纖細身子帶著彷若刀刃般凌厲的氣息。

  「是,行動當天就請一同前往,也請務必保護好自己。」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答應我這不情之請。」她欠身道,再直起身時面上浮出鬆口氣的淺淡笑意,而在看見希歐小跑著過來之時,那抹笑漾了開來,溫和並帶著寵溺。

  「依凌姊姊!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好不容易捱到結束的希歐忙不迭地趕上前關心,擔憂地檢查對方身上的傷。

  事實上他到現在依然對這「測試」頗有意見、更不贊同,但礙於這是依凌的希望和堅持,他也只能默默守候在一旁。

  當然他也不否認可能單純只是自己不敢反抗依凌。

  「我倒覺得比起她,那些聖騎士更需要關心啊……」湊熱鬧組的第三人,萊卡語帶無奈,和只有擦傷和瘀傷的依凌相比,被摔在地上、被折斷關節的聖騎士更令他同情。

  顯然也是這麼覺得,身為史上神術最強的太陽騎士,格里西亞立即上前,依受傷程度向那群聖騎士一一扔了治癒術,他們的表情因此緩和下來,並在發現格里西亞及雷瑟都未有責備的意思後--前者甚至露出和平時無異的優雅笑容--他們更是安心般地鬆了口氣。

  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被叫來訓練場,然後被丟上場,命令他們依指令赤手空拳地和一名女性戰鬥,什麼都搞不清楚的二十名聖騎士不免有些膽戰心驚,更別提最後結果還是如此,他們自然因此擔心自己未達成騎士長的要求而受到處罰。

  在發覺在場的騎士長們似乎沒人想因此責備他們時,二十人才放心下來。

  「你們,沒有因為對方是女性就手下留情吧?」忽地有人問了這麼一句。

  聞言他們一愣,其中一位立刻用剛治好的手撐起身,向稍稍揚起了下巴、看著他們的維瓦爾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報告孤月騎士長,向光明神發誓,我們絕未因她的性別等原因而故意落敗!」

  他們一開始確實因太過突然等顧忌而不敢下手,多只是迂迴地攻擊著,但在兩方試探似的一輪周旋後,確認這樣無法打倒對方的他們出手才狠戾起,而依凌像是回應一般,手段亦越見粗暴。

  結果就是他們無人能真切打倒那黑髮的纖瘦女孩,甚至在第二輪時不少人不是被折斷了手、就是被迫和地面做親密接觸,再不甘心這也是事實。

  那個女孩子有一定的實力和身手,且不是能輕易打倒的對象。

  瞥了眼那廂仍在瞎操心的希歐及無奈又慣著對方的依凌,雷瑟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儘管仍是滿腹疑惑,但二十名聖騎士立即整齊地行禮,魚貫著準備離去,卻在經過依凌旁時被喚住了腳步。

  「非常感謝各位,今天辛苦了。」亦已被治好傷口的黑髮女孩向他們彎下腰來,帶著歉意地,「因這件事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所以手段粗暴了些,還請各位見諒。」

  「不,不會,我們也是。」互望一眼,其中一位聖騎士苦笑,「雖然是命令,但我們也的確未控制出手的輕重,也請小姐原諒。」
 
  「小姐的身手真的很好,不管今天這是為了什麼,願在光明神的仁慈下您能順利達成。」另一名聖騎士也低下頭祝福著,儘管他在方才被對方狠狠擊中了喉結而往後摔了很慘的一跤,臀部都還在隱隱發疼。

  依凌漾開了笑意,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時已經有人出了聲。

  「那麼,」站在她身後的希歐笑瞇了眼,「那我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從哪來的就從哪回去吧!」語畢還隨性地擺了擺手。

  暴風騎士是自由自在的代表,因此這樣隨意的姿態也不會招人反感或疑惑,即使是在打發走聖騎士後向其它十二聖騎一揮手便拉著依凌離去也是一樣,他們只是受不了似地笑著。

  「還敢說不誇張,嘖嘖。」喬葛訕笑著說道。

  「讓暴風去吧,所以現在依凌小姐要一起去逮捕那個人了嗎?」艾爾梅瑞問道,擔憂地擰起了眉,「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喔,我會全力協助的!」

  「我想至少她能確實保護好自己吧,更別說還有個傢伙一直守在旁邊。」想到測驗時女孩出手的狠勁,和一直死盯著場上的同伴,萊卡攤手笑嘆道。

  「沒問題吧……審判,怎麼了嗎?」注意到自剛才起便默不吭聲的雷瑟,原想附和的維瓦爾忍不住關心一句。

  「依凌戰鬥的某些動作,我看上去覺得有些熟悉……」思索著什麼的雷瑟如同在斟酌著字句,語調緩慢,「但我想不起來,也只是某些動作而已,也許是我想太多。」

  「不,審判,你這樣一說我也有點這樣的感覺……」意外地,格里西亞立刻接話表示贊同,卻在瞬間接收到其他人含帶著什麼意味的注視,他沒好氣地瞪回去,「幹嘛?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審判就算了,你這連劍都拿不好的看得出來差異?」諷刺意味十足,喬葛上上下下掃視一遍格里西亞,挑起了眉。

  「雖然對太陽你很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有點驚訝呢……」艾爾梅瑞搔搔臉,露出人畜無害的無辜笑容。

  「你們就不能相信我一點嗎?好歹我也在史上最強太陽騎士手下打滾了十年耶,只是劍術不太好而已!」

  「我們就是相信你,才會在你拿劍的時候先閃遠遠的啊!」

  「幹!」

  看著吵鬧起的同伴們,雷瑟悄悄地勾起無奈但縱容的笑。


--------------------------


  藍天下的城市,熱鬧的仿若有許多繽紛的色彩閃動跳躍著,處處充滿著生機與活力,歡快地令人忍不住微笑起,一群孩子嘻笑著奔跑著,手上揮舞著什麼,高高地舉起,一個兩個拐進了大道旁的小巷中。

  「還給我!」卻有另一個小男孩狼狽地追逐,伸長的手卻怎麼也碰不到比他高大的孩子手中的東西,甚至在推擠時摔倒在地。

  「帶著項鍊的男生跟女生一樣!哈哈哈!」嘲笑著對方的大孩子粗魯地揮著手裡的鍊子,其他的孩子跟著鬨笑起。

  「愛哭鬼!」

  「誰叫你愛多管閒事……哇啊!」高高在上似地說著,轉身欲跑開的大孩子卻忽地撞上了某人。

  趴在地上的小男孩抽抽噎噎地哭著,但拼命克制自己的眼淚及哭聲,他慢騰騰地爬起身,低垂著的視線直到一雙靴子停在自己面前時才抬起,一名全身讓披風裹得嚴實、分不出性別及年紀的人正站在跟前。

  那人彎下腰來,向害怕著的他伸出了手,一條古銅色、看上去有些舊的項鍊靜靜地躺在纖白的手中。

  「是很重要的東西吧?」愣愣的小男孩循著銀鈴敲響似的聲音仰起了頭,由上往下地將被隱藏於披風兜帽下的美麗臉蛋映入眼中,而對方漾出了溫柔的笑意,一手拉起他的小手,另一手將項鍊放下。

  那些搶走自己東西的孩子們已不見所蹤,而重要的東西也已經拿回來、緊握在手中,他胡亂地抹了抹臉,抽抽鼻子。

  「是媽媽留給我的。」

  「……是嗎?」那人頓了一下,才笑著回應,伸出手摸摸他的頭,「自己站了起來,也沒屈服他們,很了不起喔!」

  小男孩愣了住,左右飄移著視線,過了會才怯生生地開口。

  「真的嗎……?」

  「真的喔。」她蹲了下來,精緻的面上像是努力撐起了笑,然後牽起了他的手,將握緊項鍊的手包覆了起,「很了不起的,所以,要成長為一個堅強的人喔。」
  



  十來歲的小男孩緊攥著重要的東西離去了,靦腆地揮了揮手,便拐了個彎消失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中,小巷內只剩下披著斗篷的她,即使已不見人影,仍是直望著孩子離開的方向。

  「依凌小姐!」靜謐得恍若隔世,這樣的氛圍被某人一聲略帶焦灼的低喊給打破,那人急促地趕到了她身邊,「您不說一聲就突然不見我會很為難的。」

  「亞戴爾先生。」依凌.蒼井像是驚醒過來一般,收回視線,回首向青年溫婉一笑。

  「請不要突然消失啊,這樣隊長和暴風騎士長也會擔心的。」亞戴爾好不容易找到人,明顯地鬆了口氣。

  畢竟是接下了兩位聖騎士長的命令--其一還是自家隊長--亞戴爾自然也擔心會有任何閃失,儘管他還是對這「任務」落到自己頭上感到有些不解。

  依凌不好意思地笑笑,向亞戴爾為自己的突然道歉,明白要是中間出了甚麼差錯,兩人的立場都尷尬。

  短短一瞬便跨越了十二年的時間,想必事物都會有所變化,一方面想盡快適應這改變過後的世界,一方面是為了日後行動的便利,因此提出希望逛逛城內想法的依凌,幾乎是在出口的瞬間便遭到了一致的反對。

  反對的理由不外乎是安全考量,在那殺人如麻的男人不知隱藏在何處的狀況下,讓曾經有恩怨、也曾打上照面的依凌到人多的地方毫無疑問是增加風險,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湊巧被那男人看見。

  而定位為「動搖對方心智」的依凌要是太早暴露,不小心走漏出去的消息都會使行動更加困難,因此幾乎無人贊同。

  不過也只是「幾乎」,格里西亞.太陽對此卻有不同的想法。

  『要是依凌小姐對現在的葉芽城一無所知也不好,不是嗎?』金髮的青年如此說道,獨排眾議,『但確實依凌小姐現在不適合曝光在人群裡,所以要出去的話就請披上披風吧!』

  『那我也去……』

  『暴風騎士和一個穿著披風的人在城內閒晃什麼的反而更顯眼,所以不行。』毫不客氣地否決,然後搶在對方表達不滿前,格里西亞以優雅的姿態繼續說道:『就讓亞戴爾陪同吧,我敢保證他是個優秀的嚮導。』

  「太陽小隊副隊長和身分不明的人在街上閒逛」及「暴風騎士和身分不明的人在街上閒逛」,這兩者間哪個看起來比較引人注目?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亞戴爾就這麼被叫過來、接下了任務。

  即使感到有些突然,但很快接受並了解狀況的亞戴爾便跟著換上了便服、套上了披風,佯裝成旅人的模樣,陪伴身旁的客人出了聖殿到城內。

  雖然並未明說,他也知道這位「依凌小姐」是受到重視的身分,不然自家隊長也部會下達如此命令,暴風騎士長也不會在他要出門前,表情凝重地一再要求他保證她的安全,像是下達什麼沉痛決定般。

  因此當一回頭發現應該跟著自己的人不見時,嚇得他急忙去尋找,所幸很快就在一旁的巷內找到了人。

  「依凌小姐是否看到了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注意到女孩又將目光落往街道上,他問道。

  「咦?」對方卻是再一次猛然回過神來般,愣了會才露出略帶苦澀的笑,「只是覺得有些寂寞而已。」

  「寂寞?」在熱鬧的城市中央嗎?

  「是啊,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寂寞感。」低聲喃喃說道,依凌不願再提似地歛下目光:「接下來要往城的哪邊走呢?」

  身為善於察言觀色的太陽小隊副隊長,亞戴爾掛著笑再自然不過地接過了話:「不介意的話,我們去看看西部那側吧?聽說那開了不少點心店,也許依凌小姐會感興趣?」

  「也許呢,那我們走吧?」

  「是的……依凌小姐?」甫向前踏了幾步便注意到對方並未跟上,他立即停下腳步,背對著通往大街的口,望向佇立於巷中的她。

  只有幾步之遙的街道上,從巷口可以看見人群來來去去地,有些匆忙,有些悠閒,在明媚的陽光下,人人似乎都很快樂地笑著。

  「……沒什麼的,只是覺得我們還是走巷子內就好吧?」歛下眸子的依凌笑道,有些困擾地,「畢竟要儘量低調呢。」

  亞戴爾眨眨眼,會意了什麼似地揚起笑,腳跟立馬轉了個方向:「您說的是,是我疏忽了,那這裡請,依凌小姐。」

  看著他向自己有禮地擺出請的手勢並立刻帶路,她跟上前,將人潮扔棄在後方,跟著踏入小巷深處。



【後話】
在被考試與截稿死線追著跑的狀況下,好不容易來更新一下(吐血)

這次稍微描寫到了關於戰鬥的方面,
要是有什麼想法和疑問還請各位不吝惜地提出讓我知道,
因為雖然有接觸那類型的武術,
但能不能好好寫出那感覺卻是另一個問題呢XD
不過其實我好想直接跳去抓那傢伙那邊喔((?

老樣子歡迎留言心得交流喔(´・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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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7-3-3 19:23:29 | 只看該作者
護姊心切的暴風,各種萌萌
看到聖騎士們跟依凌的對練,我都懷疑他想要上去阻擋攻擊了……(ry

是說十二聖騎好像沒有很閒吧,跑來湊熱鬧的人也太多了ww!
好像都已經到達半數的十二聖騎了,還是說其實是寧願先把工作放一旁也要來看熱鬧(??)

太陽露出優雅的笑容時,
我一秒想到那群聖騎士之後的訓練可能加倍了(遠望)

十二聖騎士之間的談話內容,果然都是各種損自己人
說好的上司與下屬的尊重關係好像都不存在了XDD

依凌回憶到的那名男孩,總覺得會跟聖殿中的某個人有關連(思)
不過亞戴爾真的是萬用副隊長,
打架、寫公文、睜眼說瞎話、連擔任女士的專屬護衛(?)都可以了,深深覺得他真厲害(拇指)

不過我實在不會看圖給心得,所以都撇不出回覆內容(抹臉)
所以在圖的部分可能都、不會有回應,凜大不好意思了!(土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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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017-3-7 19:42:26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17-3-7 19:43 編輯
呂愺 發表於 2017-3-3 19:23
護姊心切的暴風,各種萌萌
看到聖騎士們跟依凌的對練,我都懷疑他想要上去阻擋攻擊了……(ry


謝謝小愺每次的回應!
你是我的精神食糧嗚嗚嗚嗚((浮誇
暴風現在只是稍微有點焦慮而已,真的,稍微而已!

然後十二聖騎真的沒有很閒,推掉公文的太陽除外((被丟閃電
但是看熱鬧是心靈的消遣活動所以很重要(ゝ∀・)⌒☆
其實也是想讓他們多點戲份說說話XD
至於訓練加倍什麼的、我們就隨他去吧((NO

依凌遇到小男孩的部分不是回憶喔!
是她和亞戴爾出去時遇到的,然後稍微被勾起了一點情緒,
不願意走在陽光下的大街道也是同樣原因,
後面會寫到的!雖然可能很後面的時候XD
至於之所以派出亞戴爾,
只能說有格里西亞自己的考量和讓他露面一下之類的((欸
不過亞戴爾真的超能幹的,我也想要有這麼優秀的部下!!

圖可以當作文章的配菜看看就好,沒心得也不用勉強自己啦XD
小愺會回應文章內容已經很感動了喔(❁´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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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2017-6-6 15:47:13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17-10-14 18:18 編輯


  
◆第十章 今日的夢境◆

  「那麼,依凌小姐今晚要在聖殿內留宿嗎?」

  在剛過黃昏、窗外的天空染上橘紅色彩之時分,艾爾梅瑞.綠葉關心地這麼問道,被問話的女孩似是不解地眨眨眼,他便轉向了自家兄弟。

  正在用餐的右手滯了住,希歐.暴風愣愣地回望問話的青年,對方則是歪了歪首級,仍是掛著溫和的笑容:「暴風?」

  「……我忽略這點了。」

  在外人面前謹慎小心地維持暴風騎士的形象,用最不出格的方式和依凌相處,用餐甚至特地躲在十二聖騎的專用的交誼廳內,妥善地處理一切好待在依凌身邊,卻獨獨忘了這一點--應該說他根本沒想到這問題。

  「我回城外的酒館就好了,沒關係的。」見狀依凌趕緊說道,「雖然想必很久沒人住了,也不知道十二年間變化了多少,但整理一下應該就沒問題了。」

  欲使人心安的甜美笑意中似揉雜了某種情緒,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女孩所說的為何處。

  「啊啊依凌姊姊!那裡很久沒打掃了,很髒的!」希歐立刻放下餐具,語速極快地說著,「天黑前一定整理不完的!今天就先留下來吧?」

  「這樣給大家添太多麻煩了,況且這裡有空房能讓我借住一晚嗎?」

  --其實是有的,雖然很久沒使用,可能要先叫人去打掃……不過就算叫不到人去整理,暴風搞不好會乾脆自己衝去掃,為了留下人。

  暗忖著同樣想法的其他十二聖騎繼續邊吃飯邊看戲。

  「唉呀,沒房間也不打緊,和暴風兄弟睡一間不就好了嗎?」跟著跑來窩交誼廳好看戲配飯的格里西亞洋溢著燦爛優雅的笑容,然後冷不防地扔下這麼一句。

  「對!跟我睡一間就沒……什麼?!」下意識大聲附和完才發現不對勁的希歐猛地回首,一臉驚恐。

  「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耶?這樣房間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對啊,還可以省下整理客房的時間,真是個好主意!」

  解決什麼?你們這樣真的是可以的嗎?!

  還有就算要整理房間,那又不是你們要負責做的!

  他敢打賭這群王八蛋通通都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往美其名為「替弟兄出主意分憂解勞」、實際上單純覺得有趣而來湊一腳的格里西亞和其他人瞪去,他們則是回以無辜的表情,希歐暗自抹一把臉。

  「不然我房間也可以出借喔!」一臉純良的喬葛舉起手。

  「不用了謝謝。」連考慮時間都省下的希歐一秒回絕。

  「啊……我前幾天才陪十歲的小希歐睡覺呢……」突然開始懷念什麼的依凌喃喃嘆道。

  幾天過去十歲就變二十二歲,的確滿令人感嘆的,至少他們相信短時間內女孩還不能適應,所以沒人對這有所表示,但他們對另一件事倒是頗感興趣的。

  「依凌小姐也會陪暴風一起睡嗎?」

  「暴風的母親呢?不是跟自己的孩子一起睡嗎?」

  「會喔,我們會輪流陪小希歐睡覺,朵莉姊當然也會,畢竟她是個溫柔的母親啊!」對於大家興致勃勃的疑問,依凌一手捧著臉頰,略微偏著頭陶醉似地回答道,「而且小希歐那麼可愛,小小軟軟的、既黏人又貼心,朵莉姊和我都會在睡前唸書給他聽直到他睡著,沒睡著前可不能關燈呢,不然小希歐會很沒安全感,緊緊抓著我們衣服,雖然那樣也很可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某人紅著臉衝了過來。

  在眾人含帶著調侃意味的注視下,羞紅著臉的希歐最後選擇直接拉上人逃回房間,這過程中還要阻止同袍刻意的追問及依凌興致高昂的不經意爆料。

  「依凌小姐、依凌小姐!那暴風小時候愛哭嗎?」

  「暴風小時候也是看到女孩子就逃走嗎?」

  「你們通通不准繼續問了啊啊啊!依凌姊姊也別回答、拜託不要理他們啊啊啊!」

  再回過神時,他們已經在暴風騎士用的房間內,用力甩上門的希歐手還停留在上鎖的動作,接著他立刻意會到今晚留宿一事就這麼被定下了。

  雖然方才依凌說的那些事自己不見得記得,但在自家弟兄們笑得別有含意似的狀況下,不管記不記得都感覺特別羞恥。

  羞恥到他三天都不想面對其他人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之前就想說了,小希歐的房間真的有點亂呢。」在他身後,環顧房內一圈的伊凌語帶嘆息,將他從那情緒中拉出,「公文什麼的真的太多了,你究竟接了多少工作、又究竟把自己操到了什麼程度?」

  聞言希歐忍不住苦笑起,房間內目光所及之處都堆滿了公文,一疊又一疊地堆疊起,令人幾乎要有以為這空間是以白色所砌成的視線錯覺。

  但他真的並非是因為喜歡才拼命處理工作的,只是為了自虐而已……而其中的理由如今也不需要了。

  暗自下定決心今天絕不會再去動那些公文,一張都不會,好好放自己一天假,畢竟他不是工作狂,沒那麼愛工作,他自己覺得。

  「依凌姊姊,妳想洗澡的話可以先用浴室,我整理一下房間。」環顧四處都是紙張,甚至開始蔓延到了床上的房內--誰讓他有段時間都是趴在辦公桌上睡的--希歐決定還是先把床和沙發整理一下,為等等的休息做準備,「換洗衣物我已經拜託隔壁殿的祭司了,這是她們送來的。」

  把滿裝的紙袋交給依凌,他看著她接下後將視線轉移至袋子上,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不否認這時候拿出來有分散對方注意力的用意,被那茶色眸子帶著譴責色彩地注視著,實在令他有如芒刺在背那般不自在及不安。

  「真是細心呢。」看了看袋內,依凌這聲輕嘆不知是對準備衣服的祭司姊妹,亦或是希歐,「謝謝,那我就先用浴室了。」

  「啊、好的,有什麼需要再叫我就行了!」

  待浴室的門板關了上,希歐便開始著手整理,依他估計衣服上應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特地拜託了同樣身為女性的祭司們協助,因此他很放心。

  而關於接到請託而笑的別有含意的女祭司們聯想去哪這件事,他不想去思考也已經放棄解釋了。

  想著這些的同時,他的手亦未曾歇下,把佔據床上大半空間的文件整理好後,他將目標移至堆在長沙發上的那些,浴室內的流水聲隔著門板隱隱約約地傳出,繚繞在房內。

  到底是誰把公文放在沙發上、甚至堆疊起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丘,這他並沒有印象,是自己埋首於工作中時隨手一指要人放下的可能性也不小,現在也只得乖乖整理。

  悄悄舒出一口氣的他認命地開始邊分類邊清出空間,還一面整理一面在心底碎碎念。

  居然把後天要的急件混在裡面,究竟是哪個少根筋的傢伙搞的?不知道這類的要直接放在桌上嗎?啊、這份和這份似乎可以處理得很快……

  這個公文也是急件啊,那等等就先改這個吧,然後還有那個關於經費的得先處理,不然撥款時間會耽誤到……好像有誰在說話?

  「……小希歐,你在改公文嗎?」

  希歐猛然抬首,然後一臉惶恐、避之唯恐不及般把手中的公文和筆迅速摔下。

  在整理期間居然不知不覺開始改起了公文,要不是沐浴完的依凌瞧見並出了聲,恐怕會毫無所覺一直批改下去的希歐投向公文的目光像是盯著什麼猛獸般。

  看來自己真的比想的還是個工作狂。

  「沒有沒有,剛剛是意外!」拼命搖著手和頭的他又把紙張推遠些,「今天不會再碰了,真的!」

  真的!他真的不想再改了!

  似乎是覺得他過度激動的反應很有趣,依凌輕笑了幾聲,拍了拍他的頭:「好吧,那麼小希歐要不要先洗澡,準備休息了呢?」

  藍髮的青年立刻用著連自己也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回了聲好,接著衝進了浴室,最後在浴室內對自己下意識聽話的習慣感到無奈之後,才開始準備洗澡。


------------------- 
 

  在推開門之前,他頓了一下,隨手從旁邊架子上抽出件寬大的上衣,套上之後才旋開門把,隨著蒸氣踏出了浴室。

  坐在床沿,正翻閱著某本書的女孩低歛下眸子,黑色的長髮沿著背脊流洩下來,在床上散開美麗的弧度,在他開門後她立刻抬起了頭,掀抬起的眼睫下,茶色的眼溫和地笑彎起。

  「小希歐。」放下書本的她向他招招手,他乖巧地過去並在她身側坐下,在她和過去一樣替自己擦拭頭髮時,他有種想哭的衝動。

  「依凌姊姊,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喔。」小小聲地呢喃著,他卻從床沿改坐到依凌面前的地上,讓對方不用一直高抬著手臂。

  「我知道的,真的,小希歐。」背後傳來的聲音輕的仿若一碰就碎,嘆息似地,「所以今天就好,這樣就好了,好嗎?」

  那問句並非是真的想得到甚麼答案,他很清楚,因此他只是蜷縮起身子,安靜地讓她梳著自己的頭髮,偌大的房內頓時只剩毛巾的摩擦聲,與梳開髮絲的細微聲響。

  「依凌姊姊,妳剛剛在看什麼書?」好半晌,為了打破這樣有些異樣的寧靜氛圍,希歐出聲問道。

  「是白雲騎士長借我的書。」終於滿意似地放下了梳子,依凌摸了摸回過首的他頰側的鬢髮,「關於神的故事,小希歐要不要一起讀呢?」說著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然後等他發現時,他已經躺在床上了。

  明明他是計畫要去睡沙發,把整張床讓給依凌姊姊用的啊!

  「這樣就像以前一樣呢。」正兀自感到驚恐,背枕著枕頭、翻開了書的依凌已輕聲如此說道,含帶著笑意望向他。

  希歐.暴風一秒拋棄了和對方提出自己去睡沙發的打算。

  管他的矜持、去他的閒話!他就是懷念過去、就是想窩在依凌姊姊旁,像以前一樣聽她說話!

  年幼時的影響對他而言確實不小。

  「這塊大陸上的三大神祇,分別為光明神、渾沌神及戰神。」依凌沒有注意到他內心的激烈情緒轉變,開始讀起書內的文字,如銀鈴般的聲線一如過去那般令他感到安心,「小希歐現在應該很熟悉光明神吧?」

  「嗯,我們從小騎士開始就有神學課,學習光明神的教義和思想。」希歐點點頭解釋道,畢竟身為人家座下的十二聖騎,不了解其教義實在說不過去,「那個,依凌姊姊信奉光明神嗎?」

  忘響國身為信奉光明神的大本營,幾乎每位國民都是信徒,自然下意識認為依凌亦是,但記憶中卻從未聽聞對方提過任何關於神的話題,小時候沒有細想,如今想起這件事的希歐忍不住問道。

  對此依凌明顯一愣。

  「……我對任何神祇都不了解,原本我是無神論者的。」過了一會,她溫和地笑了開,伸手摸摸他的頭,「你們會覺得驚訝吧,我其實不相信有任何神明。」

  不相信任何神--這在這裡確實是很十分罕見的事情,在某些偏激的人眼中更無疑是種褻瀆、是異端,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希歐睜愣著眼一時說不出話,他難掩驚訝的表情卻令她笑了。

  「直到我身上發生了奇蹟。」

  「奇蹟?」他眨眨眼。

  「是的,奇蹟喔。」她依然笑著,手上的力道則是越發寵溺的輕柔,「儘管我不知道是哪位神祇所賜予的,但確實發生的奇蹟。」

  他沒有問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因她開始讀起了書,那嗓音一如記憶中那般平穩;他調整姿勢,將自己的身子下滑好讓兩人肩頭同高--誰叫現在的他和十歲時身高完全不一樣了--才靠在枕上聽著。

  房間內的光源只剩下床畔的燭台,昏黃的燈光讓她的側臉籠罩上柔和的鵝黃色。

  這是他閉上眼前最後的記憶。


----------------


  在這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全是花朵,由各色的花所堆疊起的美麗海洋,隨著風而晃漾出一波又一波的浪。
  
  他蹲下身來,細細地端詳那有著柔軟潔白花瓣的嬌小花兒,接著他小心地將之摘了下來,謹慎地攥在手中。

  在粉白色系的花瓣紛飛中,他看見了那個人。

  將黑髮紮成長辮的女孩正想著什麼般,凝望著遠方,頰邊的髮絲及裙襬因亦風而翻起又落下,注意到小跑著過來的他,她側過身露出了淺笑,蹲了下來讓孩子能撲進自己懷中。

  「小希歐怎麼啦?要小心不要跌倒了喔!」摟抱著自己的她溫柔又寵溺,他則是趕緊將手裡的花向她遞去。

  她先是呆愣住那般眨了眨眼,才伸手接下了花。

  「我覺得依凌姊姊很適合,所以……」他有些彆扭地在背後絞著手指,不時偷覷幾眼。

  「謝謝你呢,小希歐。」

  接下的花在唇邊搖曳著,依凌姊姊綻放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笑靨。

  再清晰不過。


  
  他睜開了眼,映入碧綠眸子中的是一如既往的白色天花板,自己房間的。

  以往作了夢,他幾乎都是帶著冷汗驚醒過來的,今日他隨手一抹卻什麼也沒有,心臟亦是依著固定頻率跳動著。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夢最後是美好的吧。

  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在嘗試伸展四肢時發現碰觸到了什麼,下意識地他轉過了頭。

  和夢境中一模一樣的美麗臉蛋赫然入目,一瞬間他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在現實亦或仍在夢裡。

  側身睡著的她面偏向他的方向,未被紮起的黑髮順著肩頸滑落下來,在淺白的床單上批散開來。

  她睡得很沉,長長的睫毛不時輕顫幾下,即使他因前傾而使之垂下的髮稍稍觸及了,她也毫無所覺,呼吸依舊平穩。

  --真的是他的依凌姊姊,她真的回來了。

  再次確認了這件事情的現在,依然令他想哭泣。

  記憶中的依凌姊姊,總在夜晚時說著各種故事,陪伴至他睡去;他醒來的早晨,依凌姊姊和母親便已備好早餐,三人一起享用,愉快地開始新的一天,總是如此。

  他幾乎沒有看過依凌姊姊像現在這樣,沉沉地睡著、即便碰著了也未發覺的模樣。
  
  肯定是累壞了吧,他想著,悄悄將對方的被子拉得更緊實些。

  以依凌所經歷的時間來看,在興奮地籌備生日派對時卻突然殺出個不善份子,與之惡鬥一番莫名瞬間穿越了十二年,甚至立刻被當作重刑犯捕入不見天日的審判所地牢,不斷重複著不明所以的訊問,除了基本的進食及生理需求,其餘時間都只能被限制住四肢,待在陰暗潮濕的牢房內。

  好不容易被釋放出來了,得先接受精神上的巨大衝擊,稍微吃個東西後又是測驗又是去城內,這樣一路下來確實受了不少折騰。

  思及此他才猛然發現到對方會有多疲憊。

  因為依凌姊姊總是向他露出溫柔的笑容,就連伸出的手都是那樣可靠、那樣令他感到心安,使得他忽略了這點。

  --叩叩。

  門板驀地被人敲響,希歐暫且放下愧疚,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

  如果說他對有人一大早就來敲門一事感到些許意外,開了門後他就是對門外的來人感到十分驚訝。

  「在光明神的慈愛下,早晨是如此地清爽,萬物都是如此地生氣盎然,想必暴風兄弟也能在光明神所賜予的溫暖陽光下擁有美好的一天。」

  「太陽?可真難得這時間看到你。」但廢話一樣很多。
  
  「也真難得看到你是睡醒而不是還沒睡的,暴風兄弟。」

  「你以為常常那樣是拜誰所賜?」希歐毫不客氣地翻個白眼給對方。

  「真是令人愉快的早晨,依凌小姐也醒來了嗎?」連打哈哈敷衍都不打算,直接轉移話題的格里西亞稍微偏頭望了望房內。

  「還沒,依凌姊姊肯定累了,我還不打算叫醒她。」雖然對格里西亞的行為又翻了一次白眼,但希歐仍回答道,特意放輕了聲音的同時還將門板又闔上些,試圖讓傳進房內的音量減弱至最小,「所以你這麼早來要幹嘛?」

  「等等要召開臨時會議,平常的時間。」不再說些冗言贅句,格里西亞直奔重點,「我家小隊得到了些有利消息。」

  「……那個連續殺人犯?」

  格里西亞點點頭,沉吟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希歐的肩頭:「暴風,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帶依凌小姐一起來吧,我先去通知其他人了。」

  「你去通知?」光明神啊,這可真是奇蹟!

  面對原本有些陰鬱、現在卻能一臉驚訝還往外頭看看是不是天要下紅雨的自家兄弟,格里西亞笑容燦爛,欲說些什麼般張合了幾下唇,最後一副關切的模樣開口。

  「暴風兄弟昨夜和依凌小姐過得還愉快嗎?」

  希歐對自家上司的這個問題,回應是立刻把門無聲甩上。


-------------------


  儘管是臨時被叫醒而召開的會議,明亮的會議室內仍是坐滿了十一位聖騎士長,早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灑落下來,在每人面前投下一片璀璨。

  大家對此事的重視程度由此可見一斑,所需發下的資料都傳到了所有人手上後,由格里西亞.太陽開始了這場臨時會議。

  配合著紙本資料,他敘說著自家小隊偶然得到的消息,並依此討論與擬定更詳盡的計畫。

  絕對不能讓那個人再逃掉,絕對。

  基於這點,儘管檯面上事務不互相干涉,格里西亞依然毫不客氣地向雷瑟表示出自己要插一手的意思。

  他確實有私心,理由也很單純,就只是痛恨傷害自己弟兄的人、痛恨害不少家庭破碎的人……這份心情或許是因為自己是個孤兒。

  羨慕著有家人、有手足的人。

  雷瑟對他的任性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嘆了口氣便接受了這僭越職權的合作,但不允許他擅自行動,想必是多少對他的手段感到憂心,而他對此不置可否。

  號稱自由自在常翹會議的暴風騎士狀似悠哉地晃著手,似是感到有些無趣那般偶爾把玩自己的藍髮,實際上卻是專心到一句話也不敢漏聽,手上的文件更是反覆看了好幾遍,不時做做紀錄。

  但他並沒有帶上應該是相關人士的依凌,而是自己一個人來--搞不好還是偷偷溜出來的--注意到這點的格里西亞對他的決定沒有說什麼,仍是仔細地將資訊傳達出去。

  「以上,是初步計畫,確切行動時間及細節等能確實掌握對方行動後再決定,這樣有問題嗎?」

  「有的。」艾爾梅瑞立刻舉起了手,「那目前到哪個階段了呢?現在還不能掌握他的行蹤嗎?」

  「可以,但還不到百分之百。」格里西亞平靜地說道,「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會出手的,務求確實拿下他。」

  「行動時間應該依然在午夜時分,無論是哪天都能出借人手的人請舉手。」

  語畢,眼前幾乎是瞬間有十隻手高舉起,其中一首甚至攥得死緊,雷瑟閉上了眼。

  「不要說借人了,我願意直接去現場支援,教訓那個王八蛋!」

  「同意!加我一個!」

  隨著性格如火般的奇克斯怒吼聲,也有其他人紛紛附和,一個兩個都嚷著要親自跟去幫忙,或者該說揍人。

  「非常感謝各位的支援,我們絕對不再讓那男人有機會繼續逍遙下去,」睜開了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雷瑟聲音低沉宛如地鳴,「要讓他知曉光明神的嚴厲。」


 
  他仍坐在椅上,看著面前的紙張,及透過窗子、被切割成金色方塊狀投射在桌面上的陽光。

  身側的其他人有些已站起,有些尚在收拾東西,在會議結束後隨口聊了幾句,室內因此略為熙攘了起來。

  呆望了一會,他才舒出口氣,站起身準備離去。

  「唉呀,暴風,依凌沒有跟你一塊來啊?」  

  「依凌姊姊需要休息,這種事我來就好。」因為對方刻意的語氣而停了下來,希歐瞥了眼一臉調侃、完全沒有大地騎士應有形象的喬葛,皺起了眉,語氣更是嫌棄,「還有,誰讓你叫依凌姊姊名字叫那麼親暱的?給我和依凌姊姊保持距離啊你這花花公子。」

  「欸--需要休息啊--」

  被警告的當事人選擇忽視後段話。

  希歐低頭揉揉眉心,其他還未離開的人見狀笑了起來,有人還拍了拍希歐的肩。

  好吧,反正也只是同袍間的玩笑話,諒大地這傢伙應該也沒膽做什麼,雖然他的語氣讓人很想揍他不過還是算了……

  「需要休息的話……噢!所以暴風你和依凌度過了愉悅的夜晚嗎?」

  「……」

  對於語氣中帶著某種暗示的同袍,希歐.暴風帶著笑容毫不客氣地往他面門送了一腳過去。

  有人因此大笑出聲。


-------------


  『我最喜歡依凌姊姊了!』

  每每憶起那稚氣的臉龐泛著羞澀的紅潤,靦腆卻又堅定不過地在自己懷中如此說著,她就克制不住唇角的上揚。

  被明確地表達喜愛自己的感覺,令她感到幸福。

  這孩子與他的母親,無疑是她在這世界上最重視的兩人,她願意傾盡所擁有的一切去守護他們。

  因為他們是她生命中的奇蹟之一。

  緩緩睜開了眼,映入茶色眸子的確並非是熟悉的布置,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間,即使她已經慢騰騰地爬起身來,還處於渾沌的腦依然轉不過來更別提辨認所處的地點,她只好眨眨好不容易對上焦的眼,試圖讓腦子清醒一下。

  在她仍歪著頭的時候,房間的門板被悄然推開,一位有著藍色長髮的青年抱著滿懷的文件踏了進來,見到坐在床上的女孩,青年立即面露喜色地隨手一放東西衝上來。

  「依凌姊姊!睡得還好嗎?我準備了一點吃的等等有人會送過來……依凌姊姊?」

  看著因為自己接近而瞬間拉開彼此距離直至背貼上牆的她,青年俊氣的臉上露出了驚訝與錯愕。

  昨日的記憶立刻回籠。

  「啊、是小希歐啊……」腦袋終於重新開機的依凌鬆懈下背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沒什麼的……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現在還很早的,依凌姊姊你再休息一下也沒關係,養好身體比較重要嘛!」注意到她盯著自己已打理好的衣著,知道對方以為剛剛所言都是為了讓她多休息一會的善意謊言,希歐忙說道,「只是剛才臨時有會議所以我先起來了而已,現在真的還不算晚……依凌姊姊,妳真的還好嗎?還是有哪裡不舒服?」

  「只是剛睡醒,反應有些慢了,沒事的。」依凌摸了摸希歐的頭,對方過度擔憂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笑出來,將身子挪至床沿邊的同時,青年絮絮叨叨的聲音也未曾歇下。

  「依凌姊姊妳等等想吃東西嗎?還是再睡一下?啊、依凌姊姊我幫妳梳辮子吧?如果等等妳想去哪逛或做什麼我都可以陪妳去喔!」

  即使容貌一下子變得陌生了,內在仍是她所熟悉的「小希歐」。

  依凌笑了,又揉了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的頭頂,讓湛藍色的髮變得有些凌亂,但他不在意。

  「小希歐,你確定你能我去哪都陪我去嗎?」帶著笑的茶眸意有所指地往桌上那疊文件瞥去。

  「……我會讓禔西斯代替我陪妳的。」盯著辦公桌,他很沉痛似地說道。

  「想去哪都可以嗎?」

  「依凌姊姊妳想去哪,做什麼他都會帶路的!逛逛神殿或聖殿都沒問題,以我的名義。」賣自家下屬賣得很乾脆。

  「這樣好嗎?他有其他工作要處理吧?」

  「今天他沒有了,我說了算。」

  看著一臉正經地這麼回答的他,她再次忍不住笑出聲,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放下手,她含帶著笑意直望入那對祖母綠般的眼。

  「我很開心,不管是這個當下還是昨日。」

  希歐一愣,隨後亦展開了溫柔靦腆的笑靨。

  「我也是如此,依凌姊姊。」



【後話】
睽違了三個月的更新,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會看XD
中間因為經歷了去日本自由行、場次擺攤、考試、畢業典禮與面試,
讓文章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打出來,
明明還有好多想寫ˋ的,
這樣下去要甚麼時候才寫的完呢......(´・ω・`)

這篇寫到了兩人剛睡醒的反應不同,
希歐是休眠型,起床立刻能繼續處理工作((勞苦命
依凌則是關機型,剛起床需要時間開機讓自己清醒過來XD
還有希歐的撒嬌心態與差別待遇((欸
像是小孩子如果有機會對人好或是炫耀些甚麼總是特別熱情的那種感覺,
希歐對依凌的心態還處於剛失去她那時,
依凌也還沒辦法完全接受可愛小孩子瞬間變成大人的落差感,
他們兩都需要時間來調適自己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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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發表於 2017-6-7 10:33:12 | 只看該作者
我依然還在看凜大的文章哦~

不過這次更新時間有點久,所以有先往回看了一些內容再接最新的一章,
不然我都覺得自己會忘記內容而接不上劇情(抹臉)

希歐跟依凌的互動依舊萌萌達(´▽`ʃ♡ƪ)
其他聖騎士們愛挖同僚八卦的樣子也是各種好笑XDD!
不過希歐你這樣順手的賣部下,讓我覺得跟某聖殿之首很像阿www!

我猜就算希歐不跟依凌說這次的行動,
依凌也還是會意外知道,然後堅持、或者偷偷跟上這件事情(遠望)
然後希歐就是英雄救美。:.゚ヽ(*´∀`)ノ゚.:。

期大凜大的下一章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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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17-6-9 23:51:07 | 只看該作者
呂愺 發表於 2017-6-7 10:33
我依然還在看凜大的文章哦~

不過這次更新時間有點久,所以有先往回看了一些內容再接最新的一章,

謝謝小愺!!。・゚・(つд`゚)・゚・
看到小愺的留言真的很開心、是我的精神糧食!!
因為太多事擠在一起,忙碌了好一陣子才有機會更新,
為了彌補所以這章字數比較多些!
小愺還願意回頭看真的很感謝QQ

可惡我是不是讓他們兩個過得太快樂了?
只好虐一下免得大家覺得他們在放閃(不對)
挖自己同事的八卦有益身心健康,必須每日都做!!((被踢
直到他們厭倦前,大概有機會就會上演這樣的畫面XDD
如果他們的互動能讓看的人覺得有趣並會心一笑的話,我會很開心的(*ˊ艸ˋ*)

其實不管如何,行動當天依凌都會去的,畢竟當初說好了XD
只是事前準備希歐覺得自己處理就夠了,也是應該如此的,
英雄救美的話......或許有喔?敬請期待喔☆

我會努力速速生出下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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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17-7-16 04:37:54 | 只看該作者
最近因為工作關係,
文章部份生的非常慢,
如果有人在等待更新的話真的感到非常抱歉!(´; ω ;`)

為表歉意於是將之前畫的依凌彩色人設貼上來,
很久沒畫圖也不太會用電繪板,
還請各位多多包涵(*ˊ艸ˋ*)

這是依凌在希歐家工作時的衣服喔(๑•̀ㅂ•́)و✧..
鞋子忘記畫了,基本上是一般的靴子。



有人問說這是不是戀愛向,
這個問題令我有些困擾……
因為我也不知道啊( ´• ω •` )((欸

不知道看到現在的各位覺得這是什麼風格的文章呢?




-------
繼續回去努力擠時間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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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7-10-8 02:00:02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嵐凜ˇ 於 2017-10-14 18:18 編輯

◆第十一章 本質◆

  「這幾日依凌小姐不是和暴風騎士長待在一起,就是去練習場,一開始只是在旁邊看,現在偶爾有人會主動和她交流,除此之外,依凌小姐有時會協助殿內的整理及清潔等工作。」站得筆挺,亞戴爾向面前以優雅姿態輕啜口茶的金髮青年報告道。

  這樣的模式已並非第一次,在前幾天忽地被派去擔任嚮導,回來後他也是被這樣喚來,要他說出一路上那位「依凌小姐」的狀況;也幸好自家隊長交付任務當下便先下了這命令,讓他在有心理準備之下好好分出心思觀察,而不是回去後突然被問到而什麼都無法回答。

  『比起熟悉環境,我感覺依凌小姐也許只是想到處走走而已。』那一日他也是以這樣標準得挑不出毛病的姿勢及語氣,將所見的一切如實上報,『她對介紹的興趣並不大,也不是很想走主要幹道,甚至主動要求走小巷就好。』

  語畢,他看著自家上司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好一會,對方擺擺手示意才續道。

  『和依凌小姐閒聊時,她曾提到自己來自遙遠的地方,後來才被暴風騎士長家收留。』亞戴爾說道,『我無法探聽那個遙遠地方的具體地點,但問到依凌小姐會不會想念故鄉時,她卻是笑了一聲回答一點也不。』

  背對著他,比冬月還冷冽、笑著回答的那聲音,莫名地在腦中烙下了痕跡。

  她或許永遠不會想到自己如此細微的情緒變化也會被察覺,甚至被稟報給了第三人。

  『……亞戴爾,那她有什麼異狀嗎?』

  對此亞戴爾有些為難似地微微皺了起眉頭,頓了一下才開口:『真要說的話,依凌小姐曾說過覺得有些寂寞。』

  憶起女孩精緻的面容上一瞬間壟罩的陰影,儘管不確定這是否為對方想得到的情報,他仍是盡責地報告道。

  聽見此話的太陽騎士.格里西亞卻是一頓手上的動作,幾不可察地嘆息了一聲,『寂寞……是嗎?』

  --這也是無可避免的呢。

  似乎有如此一句輕語飄進了耳中,但亞戴爾沒有確認的機會,他家隊長便再度擺擺手,這次則是要他繼續注意並每日稟報上來,便要他退下了。

  接下來的每日,他都會準時來報到,鉅細靡遺地敘說著自己所見或聽聞的一切,即使是聽起來多麼瑣碎無趣的小事。

  而今天他的隊長在他報告完畢後,少見地流露出了些許的驚訝。

  「交流?練習場上的那種?」
  
  光明神啊,拜託別是他想的那樣,他可沒教自家聖騎士向一名女士邀戰這回事啊!想必光明神也沒教。

  「隊長請放心!我有阻止,所以隸屬十二聖騎小隊的都沒去!」連忙發言嘗試使上司安心的亞戴爾。

  所以真的有人去找她打架!光明神啊!

  顯然失敗了的亞戴爾看著格里西亞一臉震驚。

  感覺到有點頭痛的格里西亞以指腹揉揉太陽穴,覺得自己必須喝口茶壓壓驚,「既然都出面了,怎麼不全部都阻止?」

  「這個嘛,因為空手的話,那些基層聖騎士基本上沒人打得過依凌小姐。」面對這疑問,亞戴爾無奈地笑著給出了解釋。

  格里西亞一口茶嗆在喉嚨。

  「也就是說,依凌小姐的身手約在基層聖騎士之上,十二聖騎小隊隊員之下?」優雅地順順氣,咳了幾聲將茶吞下去,格里西亞試圖釐清自家副隊長不阻止的原因,「所以是因為沒理由阻止嗎?」

  「我想基本上是如此沒錯,想說這也是個訓練機會,能促進基層同袍精進自己的能力便沒阻止,或許依凌小姐甚至能戰勝幾名小隊員,但因為沒真的讓他們嘗試,因此無法確定。」

  不用確定,謝謝。

  按按眉心,格里西亞試圖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亞戴爾,總之近期繼續注意她的狀況,有必要時保護她,若有什麼事再跟我報告。」

  「是!」

  待訓練有素的副隊長離去後,格里西亞放下了杯子,瓷器碰觸的細微聲響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房內異常清晰。

  依凌前幾日所提出認識城內環境的要求,在他立場上於情於理都確實是應當的,但也的確有危險存在,於是他以「這行動需多方考量」為由,叫來心腹亞戴爾,命其作嚮導……與彙報所觀察的一切。

  身為他所知的首位穿越時間之人--「依凌.蒼井」,其精神與身體狀況,他認為絕對有觀察的必要性。

  重新執起杯子,格里西亞姿態優雅地輕啜了口茶,即使自家房門被人毫無預警地推開,也未流露出一絲驚訝,畢竟會如此直接的人素來沒幾個,因此他也不過是瞥了眼過去。

  「審判。」

  「太陽。」

  兩人打招呼似地互喚了一聲,渾身宵暗色彩的青年則在目光觸及桌上那堆甜點時,似是憶起那甜的發膩的味道,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帶著些許嫌棄的那種,格里西亞只是聳聳肩,示意友人坐下。

  「行動的佈署已經完成了。」顯然也不想站著說話,雷瑟乾脆地坐下,而且一開口便直奔重點。

  不愧是審判。

  聞言的格里西亞忍不住讚嘆對方的辦事效率,明明他將情報交給自家好友沒多久,雷瑟就已經安排好了逮捕的一切。

  「一切都順利?」

  「順不順利得看你的計畫實行到哪個程度。」瞥了眼格里西亞,雷瑟別有用意似地說道,「不過連同你所計畫的『誘餌』,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人員,以我的角度而言萬無一失,今晚就行動。」

  「你都這麼說了,這次總能抓到他了吧……」輕淺地舒出了一口氣,格里西亞低喃著。

  「這次絕對會把他逮捕歸案。」以渾厚沉重的嗓音一字一字說出的,是雷瑟.審判不容動搖的決心。

  栽了那麼多次,讓那噬血的男人多在外逍遙的這段時間,又有多少人被殺害了?

  身為審判騎士的雷瑟對此要毫無感觸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他甚至有強烈的罪惡感,無關於令光明神殿失去顏面一事,而是在他沒能立馬捉拿下人之後,讓更多的人受到了傷害。

  明明他該是斬盡罪惡的審判騎士,卻無法防患於未然。

  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是單純的慾望驅使抑或是陰謀?

  即便有再多的疑問及不解也只能待將人關進大牢中後,再親口問出答案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驀地開了口,格里西亞啜著茶,像單純在話家常那般以輕鬆的語氣說道,「你不能妄想阻止所有犯罪,還想將責任全往身上攬,但可以想想怎麼教那些混帳光明神的嚴厲。」

  頓了一下,雷瑟長年緊繃的臉鬆動出一抹笑意,笑了一聲的他站了起來:「那麼晚上見了。」

  「審判你趕時間?」對方急欲離去似的姿態令格里西亞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還有犯人要審,晚點還有劍術練習,的確有些忙碌,『太陽騎士長』。」即使是雷瑟刻意調侃的稱呼,格理西亞也只是調皮地眨眨眼,繼續追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劍術?是跟誰?聽說依凌小姐最近都待在練習場,難道是……」

  「就是依凌小姐。」

  「……這跟我想的不一樣。」

  他想的是「難道是想表現給誰看嗎,但要小心某人喔哈哈哈哈」之類沒營養的話,可不是這種審判騎士練劍對象就是那個誰、而且那個誰就是依凌小姐這種事啊!

  「依凌小姐很有資質,只是不太熟悉用劍方式。」瞥了眼顯然腦子不正經的友人,雷瑟有些沒好氣地解釋,「而且我還是很在意依凌小姐動作中給我的熟悉感。」

  「結果呢?」

  「一些動作上似乎帶著某個我所認識之人的影子,所以才會覺得眼熟。」沉吟了一會,雷瑟語帶保留地道,「至於是誰我現在有點底,雖然可能也只是我搞錯,畢竟那不太可能……」

  你們這些武藝高強的人真討厭!

  作為同樣覺得莫名熟悉的人,但卻看不出來是像誰的格里西亞撇撇嘴,問道:「是誰?」

  「……我想還是等我們事情都解決了再討論這件事吧。」

  「欸--?為什麼不現在跟我說?」

  「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處理,這個等我有個定論後我們再來慢慢討論。」

  語畢雷瑟便真的迅速推開房門離去了,速度快得令格里西亞完全反應不及,想使壞讓人打不開房門出不去什麼的都沒辦法,心知這代表作為審判騎士的好朋友是真的相當忙碌,他也只能訕訕然繼續啃手上的餅乾。

  雷瑟仍心存猶疑而不願告訴他的事,現下暫且放下並無不可。


--------------


  又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

  他歛起了跫音,悄然無聲地在狹長的巷道中疾行。

  墨色的披風下一如以往,備齊了好應對各種狀況的道具,過去他就是靠這般謹慎的方式,才能一次次自追擊中全身而退。

  上次的行動險些失風被捕,這令他近乎神經質地準備了更多的「保險」,為了此次的順利。

  要不是因為必須早日解決、早點安排好一切好迎接那一位大人,他也不想這麼快就再度冒險--

  --喀擦。

  他猛地煞住了步子,披風自揚起至覆下,讓整個身軀因此更加隱匿於夜色之中。

  小心地把氣息也歛收起來,多年來磨練出的敏銳讓他能察覺得更多,而就是因為這份警覺,他才能屢次得手。

  有人在,就在前方某處黑暗中。

  而且那是金屬摩擦的聲音。

  即使是那樣細微的聲響,他仍是發覺了,並推測前方可能已有一批聖騎士正在那守株待兔,蠢蠢欲動地準備獵捕他。

  但他不打算被獵捕,也不打算當個「獵物」。

  他才應該是身為狩獵者的那一方。

  咧出嘲諷的笑,他回過身往小徑的另一頭撤,迅速拐進了另一條更加窄小的巷道中。

  會有聖騎士前來圍捕一事,他並不意外,對此他的對策不是直接收手撤退,就是前往第二目標,不硬碰硬才是上上策,而不論是哪個選擇,都能令那群愚蠢的聖騎士們像傻子一樣在那邊空等。

  思及此他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並摸摸腰側確認匕首等東西仍安然在身上,同時又熟門熟路地轉了好幾個彎。

  接著他再度緊急剎住了步子。

  有人正站在前方。

  由於那人正巧站在建築物投下的陰影之中,才讓他一路到了僅十幾步之遙時才赫然發現。

  全身被漆黑的斗篷所覆蓋,將任何可辨認的特徵都抹殺,甚至連氣息也巧妙收斂著的人就這麼佇立在他前方的道路中央,堵住了本就不寬敞的小巷。

  為了避免滋生無謂的事端,現在他應該擺出友善的一面,請對方稍微讓讓--即使他不認為這時間有人出現在這種暗巷單純是個巧合。

  於披風下的手悄悄握上了腰間的刀柄,他稍稍走上前,示意著自己想通過,而那人也確實側過了身子,這令他有些意外。

  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或許他只要幾個大的跨步就能觸碰到對方,他卻未繼續前進,更沒有真的自對方旁側通過。

  「不過去嗎?」

  那披著斗篷的人卻驀地出了聲。

  短短四個字罷了,對方也只是輕聲說著,在這樣的黑夜裡不過是輕淺的漣漪,他卻雙肩猛地一震,連思考時間都沒有,身體直接反射似的彈開了原本所站的位子,退開幾步手更是直接抽出了匕首。

  月亮在天上的雲層間若隱若現,那個人對他的警戒不以為意,像是不解那般偏偏頭,然後緩緩拉下了斗篷的兜帽。

  他隱藏在袖中的左手在隱隱作疼著。

  左眼上的猙獰刀疤也在發疼,一如被劃開的那日火辣。

  「真是好久不見了,你說是吧?」

  朦朧月色中,黑髮茶眸的女孩勾起毫無溫度的笑弧。

  用十二年前斬下他手臂時的那張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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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凌小姐,我沒有安排妳的位置。」

  當那金髮藍眼的青年掛著燦爛笑容如此告知詢問應在哪作準備的自己時,她愣了住,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為什麼。

  殷殷期盼著,終於盼到了能參與親手逮捕那個男人的行動,每每在訓練場上拿起武器時,腦海中浮現的盡是那天的畫面,她幾乎一秒都按耐不住心底手刃那個人的慾望。

  但卻突然得到這般回應,令她十分錯愕。

  「難道是不讓我參與的意思嗎?這……」

  「不是的。」打斷了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格里西亞平靜地笑道,「是因為太陽不想限制妳的行動,就請妳在光明神的意志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是指我……自由行動?」

  「是的,請妳順從光明神的意志,以及自己的心。」格里西亞稍稍走近了些,向著依凌伸出了手,「我們並不想干預妳的任何行動,我相信在依凌小姐身上發生的一切一定都是光明神的安排;但若是因此妳錯過了那個人,也希望妳能諒解。」
  
  向著她所遞出的,是一顆看上去剔透如琉璃的金黃色珠子,在裹著白色手套的掌心上散著柔和的光暈。

  「要是依凌小姐妳遇見那個人了,則可以用這個通知我們。」將那珠子接過手來,握在掌心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暖意,格里西亞的笑亦是,「請務必注意安全,願光明神保佑妳。」

  拉緊身上的斗篷,依凌點點頭,目送格里西亞離去和其他人交代事情,忙著事前安排的聖騎士們來來去去,和她擦身而過,卻遲遲不見心愛的那孩子。

  猶豫了一會,她仍是獨自一人踏進了小巷中。

  其餘的人們目的地是哪裡她很清楚,而人員的配置也在這幾日和大夥相處融洽之下略知一二。

  她卻是兀自拐了幾個彎,和被當作目標的豪華大宅拉開了一段距離。

  究竟該往哪去,究竟該如何做,其實也感到了徬徨。

  在無月無星芒的天空下,她的身影隱入了夜色之中。

  那個男人會如何行動、是用何種心態做出這等事?要是察覺到埋伏會採取什麼方案,是乾脆地撤退或是退而求其次?

  腦中轉過無數的想法,她停下腳步,佇足的同時拉起了斗篷的兜帽,歛起了多餘的氣息,接著就以這姿態阻擋了狹窄巷弄的去路,靜靜地等待著。

  閉著眼,能感受到、也聽到有到跫音正逐漸接近此處。

  若是那男人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來到了這裡--

  睜開的茶眸中,映出的是一名同樣披著披風的男人。

  --是否代表著其實自己的本質和他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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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來說應該是許久未見了吧,為什麼要退開呢?」輕聲這麼說著的女孩,在唇邊拉出無溫的弧度,「我們之間可還有很多要清算的事,不是嗎?」

  將斗篷扯下隨意扔置在地,依凌.蒼井偏過頭,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左手上。

  「為什麼手還在呢?為什麼你還活著呢?為什麼你還不快點死去呢?」

  帶著惡意的話語自口中流洩而出,無法克制那將要滿溢出來的恨意。

  --想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心的最深處似乎有道聲音在如此喧囂著,刺得腦袋發疼,因此感到了些許的眩暈。

  男人低喃著什麼,將手中緊握的尖銳直指著她,下一秒刀鋒猛然近在茶眸前,一如那日的心狠手辣。

  依凌以足跟為軸,旋過四分之一的弧再一個前踩閃身至男人手臂的外側,令前刺的匕首險險擦過了胸前的布料,她屈起的手肘便立刻往男人面上揮!

  在肘關節即將狠撞上鼻樑的那刻,男人以左手自攻擊線的縫隙格擋了住,藉著碰撞的那瞬停刻,他猛力揮開了她,迫使兩人拉開彼此的間隔。

  男人退開了幾個步子,依凌則是以落地的姿勢向後滑行了幾吋的距離才停下。

  女孩安靜地直起身,拔出了繫於左腰側的劍,兩對眸子對了上。

  扭曲殘忍的,怨恨瘋狂的。

  沒有任何言語,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對方發起了攻擊,戰鬥瞬間再起!利刃毫不留情地往彼此的要害送,武器間的金屬碰撞聲不絕於耳。

  她其實明白的,明白自己答應過什麼。

  但她無法抑止此時瘋狂蔓延開的那股殺意。

  即使是最疼愛的孩子,也沒辦法使之熄滅的怨恨之火。

  男人的右手向著她平行劈砍過來,下意識退了幾步好避開攻擊的依凌看見的卻只是未持武器的一個手刀而已,會意過來對方這是虛晃一招的瞬間,跟著欺近的男人便以那手一把攫住了她的左肩,不知何時換到左手的那柄鋒銳直直地往她腹部送!

  腥紅色的液體延著身體滴落下來,在安靜的夜晚甚至能聽到其啪搭啪搭的聲響。

  依凌險些踩不穩腳步,搖晃著跌靠到牆上,刺進腹部的匕首深得止於刀柄在外,鮮血緩慢地滴著,無力咳了幾聲的她在對上男人大睜的眼時,卻是扯開了帶著愉悅的嘲諷笑容。

  男人像是無法理解為何會變成這樣,連眼都忘記眨動;而即使對那笑感到厭惡,現下的他也做不了什麼。

  因為他的右手,正被以劍狠狠釘在了旁邊的牆上。

  在他將所持的匕首直捅入對方肚子的那刻,女孩捨棄了防禦,無視了攻擊而是扣緊了他抓住自己的右手,另一手握著的利劍立馬狠狠刺入!直至劍尖穿刺出血肉,令手臂被其如釘一般固定在牆上,力道之猛烈令他頭跟著撞上牆,腦門襲來一陣暈眩外,更是動彈不得。

  兩人的血都在汩汩流淌著,目光卻依舊如狼那般。

  依凌摀著肚子的手指觸上了匕首的柄。

  趁那男人無法行動之時,只要一刀劃開他的喉嚨,一切就結束了。

  只要用這把匕首,往他的咽喉--……

  最終她還是鬆開了手指,一把扯下男人腰間的布包後,掙扎著撈出口袋中那帶著溫煦的金黃色珠子。

  她清楚自己該放下的,放下仇恨的話對誰都好。

  胸口很疼痛,她深吸一口氣,纖指使勁捏碎了那圓潤。

  在感受著仿若琉璃的碎片如沙自指間落下之時,她聽見許多人急匆匆趕向此處的紛亂腳步聲。

  --這樣就好了。

  依凌閉上了眼。






【後話】
因為最近工作終於比較上軌道了,
所以才能擠出時間來更新,
雖然已經隔了四個月了,
不知道還有誰在看(´;ω;`)
如果有的話希望留下回應或心得給我,
讓我當作上班的精神糧食。・゚・(つд`゚)・゚・((厚臉皮
好像哪邊怪怪的之後有機會再修正,
還請大家笑納!

然後根據我的經驗,
當整個環境幾乎都只有同性的男生們湊在一起啊,
話題幾乎不是黃腔就是沒營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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