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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同人] 那些家裡的事情(all漾))-27.5(三多篇)(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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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2 00:41:41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J.RK/幻希 於 2018-1-18 23:41 編輯

夜安各位,這裡是新人阿希OWO//

目前正在搬遷文章,這個坑正在連載,食用注意下收:

1.BL、特傳同人、長篇架空、ALL漾,會有H也會註名

2.阿希是錯字很多的人,不喜勿入

3.這系列套用了家教的守護者設定,漾漾在裡面具備言靈能力

4.這系列原本只是單篇,後來被加長成長篇,所以前六篇風格會不同,而且我開這個坑前停筆一陣子,那時候還在找手感XDD,所以同樣的不能接受就自己點X離開吧OWO

5.其它想到在補上WWW

因為打文的時間不多,所以背景沒有很要求,認真魔人也請右上X鍵,謝謝OWO//



都可以接受的話,



那麼

正文


1.利漾




他是被鐘聲驚醒的。

下意識掙扎地爬起床、不到半秒就被冷冰冰的手拍回去。

「在睡一下,你昨晚喝的酒太烈宿醉還沒解。」與體溫相似,同樣讓人發涼的嗓音壓低著聲音這麼說著。

他知道這已經是那個人所能發出的最柔和語氣了。

爾後是細碎的交談、迅速的,音量極小的。
褚冥漾認得這些聲音。

在宿醉的頭痛與睡意再度襲來之前,他瞇起眼,果不其然的看見兩個模糊的身影在窗邊低頭交談。
銀色的長髮與藍色的眼睛,他最強的兩個守護者。
注意道他的視線,一身黑衣的青年別過頭,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已經沒事了,安心吧。』透過唇型,無聲的訊息傳靜靜地被傳達。

然後?沒有然後了。
閉上眼睛,他進入了夢鄉。








雖然只是回籠覺,但他還是很幸運的做了夢。

那是他還在就讀Atlantis軍事學院,對於謎一般的家族事業仍就一無所知的時候。
無憂無慮大概就是那段時光最好的形容詞。

在才華洋溢的朋友中,自己有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位子,不是很起眼但也不會被誰遺忘。
每天都在打鬧與歡笑聲度過,有很難過卻也有更多開心的事情。
就在他真的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時,畫面一轉。

白陵。
這兩個字剎那間將日常撕的支離破碎,未知的事物一下子暴衝到眼前。

古老的黑手黨,現任首領逝世。
原本擁有繼承權、個性也非常腹黑適合這個位子的表哥突然失蹤。
擁有些許家族天賦的自己瞬間被推上浪尖。
沒有選擇的機會跟準備的時間,就像趕鴨子上架般,在毫無心理準備下,他坐上了那個位子。


一夕之間,無名小卒成為了古老家族的首領。
榮華富貴整天吃吃喝喝?
抱歉都沒有,這是一個三天一暗殺五天一圍殺,保險金額是全族中最高額的苦位子。


活了十幾年才發現從來沒認識過自己的家,是神麼樣子的感覺?
肩膀上忽然多來的那些責任,又該怎麼辦?
會不會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自己真的辦的到嗎?

在艱難的時局下,簇擁著他的是眾多地疑問與不安,原本以為會就此陷入水生火熱宛如股票跌停的悲慘生活,但到最後、其實也並沒有所想的那麼糟糕。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一帆風順?
他明白這一切都要歸功於,身邊那群義不容辭留下來幫助自己的友人。
能夠認識他們,真的是太好了。

大抵來說這個充斥過往的夢,是一個美夢。
但,並不是現在的生活有哪裡不好,相反的有大家的陪伴與支持,他過的很幸福。

只是,有那麼些時候,今非昔比還是會讓人忍不住的落寞。
他很難解釋清楚這種感覺,不過也還好他不在需要去想了。
因為時間到了。



睜開眼睛,這一次是自然醒的。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褐色的馬尾與黑色的西裝。
背對著的那個人很快的就查覺到身後的動靜、快速的轉過身來,阿斯利安用一如往常的溫和微笑迎接著他「漾漾,午安,你錯過早餐了喔。」

「下次不可以在做這種事了,大家都很擔心呢。」

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看起來心情不錯,可是背後好像有黑黑影子的霧之守護者用著告誡的口吻這麼說著。
他注意到了這句話並非疑問而是斷句。

查覺到了那份不快,思索了一下褚冥漾擺出最最最無辜的表情,開口

「阿利學長,沒事的,那種毒不會有神麼大礙—而且宴會中完全不喝酒的話,對主辦家族也不太好意思。」

沒有大礙是昧著良心說的,這樣不禮貌更是蒙著眼講出來的。
他不是沒有想過會中招,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強烈。
酒裡面有毒,意料之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都喝到有抗性了。
但是用烈酒掩蓋、下更強的毒,倒是新手法。他們臨行前並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們沒有打起來就好,人都平安回來就行了。

「……….」褐色的眼直盯著床上面色蒼白的人,直到對方雙手都爬滿雞皮疙瘩才收回視線。

明顯的心虛。
他們的首領果然還是一樣,非常的不擅於謊言。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阿斯利安有些無奈的低聲咕噥著「比起看你躺在這、我寧可跟其他人一起不好意思的開槍暴掉他們腦袋阿。」

「總之,下次不可以在這樣了。不然我會跟其他人商量,大家一起協力關漾漾禁閉喔,讓外面的人絕對碰不到你。」附上百分百認真的表情與超專業腹黑笑容,語落他站起身,不給、也不想聽任何的解釋跟商量,扔下一句我去拿點吃的後,就逕自離開房間了。

對於保護那個人阿斯利安是絕對不會有半分妥協的。

走在長長的走廊上,他努力嘗試平復心中的怒氣,但卻忍不住越想越憤怒。
因為禮儀所以自己跑去喝毒酒,這種謊話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他們首領說的出來吧。
又怎麼會不曉得呢?
在那種情況下,其實是不希望他們冒然出手吧。

關於那個家族,他們事先就有接到風聲,知道近期內會兵戎相向。
只是當天到場才收到門外顧問的緊急通知,告知他們會場內可能已經有安排好的暗殺活動。

一個近期會翻臉成為對手的家族,在會場內可能已經部署好暗殺。
面對這樣子的情況,六位守護者一致的贊成將行動提前、當場殲滅敵人。

可是他們的首領似乎不這麼想。不僅擅自衝出他們的陣型,還跑去喝那麼烈的毒酒,逼的他們只能先退回優先將他帶走。
阿斯利安不相信那個人不知道自己的酒品有多差勁。
而且像這種宴會場合肯定都會下毒,明明是知道的、卻為了要阻止他們而做出飲毒這種事情。

即使用這麼拙劣的方法,也不希望他們在沒有計畫的情況下動手。
就那麼,不相信他們的力量嗎?

而這,真得是自己憤怒的原因嗎?

說實在的,他的心情很五味雜成,有失望有憤怒,腦袋裡一片亂糟糟的。渾渾噩噩的將清粥準備好,端起盤子、在轉身的時候,他不意外的看見了另外一位守護者。

「別想那麼複雜,白癡的腦袋沒有那麼有深度。」
「他只是不相信他自己而已。」

那個直到學弟解毒前都寸步不離守在他床邊的人,正環著手皺著眉看著自己。
紅寶石般的雙眼一如既往的深沉。

銀白色的髮在一片靜默之中無聲的閃爍著光芒。

「……」言靈的力量會受到使用著的心境影響,如果搖擺不定的話失敗的機率很高,阿斯利安是知道的。

只是、就算是這樣……..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不希望他用這麼激烈的方式阻止我們。」在度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人的生命是沒有第二次的。萬一他在也醒不過來怎麼辦?」

講出來後,心裡那股憤怒似乎稍稍的平息一點。
這或許才是讓他那麼不愉快的原因。

轉過身,從櫥櫃拿下一瓶紅酒,連帶拿下了兩個杯子。
他相信需要喝點酒安撫情緒的不是只有他一個。
眼前這個一臉鎮定的同事,在當下可是差點把場子掀開來阿。

「因為那個笨蛋只想的到這種方式」嗤笑了一聲,默默地接過紅酒,啜飲一口,冰炎話鋒一轉「如果他今天是會隨隨便便就放手讓我們去殺人的傢伙,你還會在這裡嗎」

「我想我會立刻打包行李走人。」

下意識的這麼回答後,阿斯利安一愣。
隨即露出釋懷的笑容。他可不是遲鈍的首領,對方話中的意思一點就通。
是的,人的生命是沒有第二次的,不管是他們、還是漾漾,又或者那天差點下手殺死的家族成員們,都只一次的機會。

所以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撤走其實才是最好的選擇。漾漾正是明白生命的珍貴所以才不惜用這種方式也要阻止他們。

是自己被私心蒙蔽了雙眼,才看不見應該看見的事物。
比起那個人的閃失,在當下他更偏向犧牲其他人而已。
愛是自私的,無論如何,何時何地,都是如此。

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殘酒,像是看出他在想神麼的冰炎笑了笑,冷冷的「讓那個傢伙多死幾次就會怕了,放心我會在他還剩一口氣的時後把人救回來了」

「想在我眼皮底下死掉,沒那麼容易!」

「恩,有神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幫你的。」看了看對方臉上足以凍死八方的邪惡笑容,阿斯利安一邊喝掉紅酒,一邊在心底替那個人默哀。

跟自己微薄的怒氣比起來,亞學弟才是真的氣壞了。
看來漾漾這次沒那麼容易可以交代過去了。
不過就算那個人躺在床上向他求饒,這次阿斯利安也鐵了心不管他,堅定的幫助冰炎了。

因為,說到只有一次的話,他跟他們之間的一切才是絕無僅有的。
對於阿斯利安來說,這個才是最珍貴的。

「我先去幫漾漾送飯了,在不過去的話稀飯會涼掉的。」

「恩。去吧,在不吃點東西的話那個白癡又要倒下去了。」

短暫的交談就到這邊結束了。

在度回到長廊,他的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

心裡的那股怒氣在明白那個人的苦心後,逐漸平息了下來。

輕敲了房門、五秒後才推開,不意外地看見皺著一張臉的那人。

「阿利學長,你去好久…」我肚子都餓到要穿出一個孔了!!

「不好意思,中途遇到了亞學弟聊了一下」欣賞了一下漾漾宛如被雷劈到瞬間石化般的表情,他才將東西放在床頭的矮櫃。

搶在那個人之前先行捧起碗、拿起湯匙舀起一口熬的恰到好處的粥,在吹涼之後阿斯利安用眼神示意對方過來。

「我可以自己吃..」

「可是我不想讓你自己吃」依然笑著的人用難得強勢的語氣打斷他「剛剛亞學弟問我要不要一起幫忙你的毒性訓練…..真糟糕到底要不要參加呢。」

「如果一直都這麼不聽話的話,還是參加好了。」

「拜託不要」一秒湊過去用宛如哥急拉吃遍天下的氣勢,驚嚇到極點的首領一口吃下稀飯。

餵食(恐嚇?)成功讓阿斯利安忍不住露出滿意的笑容。

房間內好一陣都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吃飯聲。
在吞下最後一口粥食後,褚冥漾才睜著一雙大大的黑眼,有些膽怯的開口「所以,阿利學長還會去….幫忙毒性訓練嗎?」

有些意外的抬起眉,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玩笑話被當真了。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小小地惡作劇一下吧。
如果這樣子就能夠讓那個人少衝動一點的話,阿斯利安不介意撒點小謊。

「很遺憾的,我還是會去幫忙。因為漾漾你實在太不乖了。如果你每次到外面都像剛剛一樣聽話,我才會考慮不去。」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知道自己亂來的小傢伙低垂著頭,很溫順的認錯。
椅在床頭的身體還很有誠意的彎了下來。

看到他這樣子實在也不忍心繼續罵下去,伸出手、揉亂那頭烏黑的髮,他半是無奈半是告誡的開口「我知道你是不想要有人受傷,很珍惜生命不希望莽撞的行動釀下禍果。」

「但我們其實也是有絕對不可退讓的理由的。」
「在我們心中,也是有想要守護、希望他平平安安的珍稀之人存在。」
「總之,下次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去碰運氣了。」輕彈了一下似懂非懂的學弟額頭,看著那個人有些迷茫的眼神與泛紅的雙頰,阿斯利安心情轉好的笑了笑。

雖然可能聽不太懂,但是他相信那個人感覺的到自己的心意。
因為他的身體很誠實地表現出害臊。

想著想著一個有些壞的主意、慢慢的浮現出來。

放下碗盤,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一隻手、擦過漾漾耳際的髮絲,按在了旁邊的牆上。

用流行用語來說的話,這是個單手臂咚的姿勢。
微微傾身,褐髮的霧之守護者用絕對別想逃開的氣勢看著床上的人。

褚冥漾覺得很莫名其妙。
不管整個臉都在燃燒的自己、還是突然間展現強勢氣燄的學長,都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奇怪、氣氛很奇怪。
為神麼會覺得這麼害羞?!

自己唯一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像隻可憐的小動物一樣,睜著無辜的眼睛可憐西西的往床頭縮。

褐色的瞳一瞬也不轉的直直看著他。極近距離下阿斯利安的面容清晰的讓人、讓人實在是難以招架……..天阿誰來救救他。
現在好像不止臉頰整個身體都在發燙了。

「……..學長,怎麼了嗎?」顫抖的開口,用連自己都搖頭的蚊子聲。

回答他的,是更貼近的距離。
俯身,那個人湊到耳邊,在他心跳即將破錶、一口起梗在喉嚨的時候,才很邪惡的開口。

「漾漾,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
「蛤?」

一時之間他有些顏面神經失控。耳朵被熱氣弄的癢爆了、心裡頭的害羞還沒有完全退去這下又驚的不行。

「亞學弟其實只說要讓你死到怕,沒有說要幹神麼」

這有差嘛!!!!!!!!!!你們到底都討論了神麼啊!!!!

「不過如果他需要幫忙的話,我還是會幫他的。畢竟你這次真的太亂來了。」不等他發作,也不管人現在是害羞還是炸毛,就像最初的動作一樣,霧之守護者徹底無視他的反應退開,回到坐位上。

但是比起一開始帶著黑氣的皮笑肉不笑,可以感覺的出來他的心情已經徹底轉好。

「阿利學長,能不能請你阻止學長…」

「很久沒看到了,所以忍不住的壓過去,果然漾漾紅著臉的樣子是最可愛的。」

還在煩惱人生安全的褚冥漾愣住,然後潮紅爬上了他的耳根。

端起盤子,說出意味不明發言的阿斯利安笑的很燦爛「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跟亞吧。」

搶在首領回過神拉住他以前,致使致終黑的很徹底的守護者離開了房間。

在那之後,首領室似乎傳出來小小的哀嚎聲。
不過沒有人去問發生了神麼事,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笑笑的走過去。


後記

下一篇是重漾((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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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22 15:42:23 | 只看該作者

[特傳同人] 那些家裡的事情(all漾)-2(重漾)



午安這裡式等等要去忙其它事情的某幻owo//

這篇的注意事項要記得先去-1的前言看一下喔ww
然後就是因為下禮拜可能沒時間放,所以先扔上來

這篇是說好的重漾
這篇是說好的重漾
這篇是說好的重漾


很重要所以說三次,這個系列是由各個不同的cp湊起來的系列,一開始在解釋事情跟他們自身背景,所以會很明顯的劃分每集cp,之後就不會了((大概


如果有看前一篇得話應該就會發現有一些地方不太相同,先說一下這是梗不是設定錯誤((合掌

最號就是ooc嚴重、錯字蠻多的((遠目




那麼


正文


2.重漾



那個人在沉睡,難以清醒的。

當他超乎預料的衝出去、飲下那杯酒的時候,是有判斷出來的。

“不會有大礙。”

然而現實並非如此。

當醫師告訴他們,今晚是關鍵期時,所有人都很錯愕。

包括了他。

加重的毒性混合上體內所累積、難以排除的部分,變成了最棘手的狀態。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知道被隱瞞的真相—原來那個總是被他們欺負著玩、卻又傻到不會還手的首領,在每一次倒下中都越來越虛弱。

從來沒有完全康復過、一次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會完全痊癒的傷痕。

這個道理,即便是在由他們為他撐起的世界中,也依然相同。








首領室的窗戶一直都沒有更換成氣魄的落地窗,為了這件事晴之守護者鬧了非常久,只要一踏進來必喊本大爺的僕人怎麼可以住在這麼寒酸的地方。



『要住,當然就是要面向著陽光、追逐著夕陽啊!!』



很熱血的建議,但褚冥漾永遠都是苦笑著應付過去。而負責總部裝潢的裝修師更是擦著汗胃痛的摸魚混過去。



從來沒有人敢動房間內那個木製的小窗台,從來沒有—就連入侵者都會努力避開那一個區域,寧可從正門口攻擊。



因為,那是屬於白陵雨之守護者的位子。

是,死神的座位。



而今晚,銀髮的死神心情出奇的差,散發的冷氣似乎連空氣都要凍結。

面無表情的人看著窗外的星空—前幾天、就在同一個房間,躺在那裡的人才跟自己一起看過這片星星。



沒有多餘的言語交流,就只是靜靜地陪伴在彼此身邊。

或許他只是笨笨的不知道該講神麼,但這種無聲的陪伴正是他所想要的。



那個時候,在自己要離開前,擔心衣著單薄的他會感冒,雖然怕的要死但那個人卻依然鼓起勇氣,硬是塞給他好幾件外套。



『下次在一起看吧。』

怯弱的動作配上靦腆的笑容、有些微弱的聲音。

—明明是這麼說的。



現在卻不知道能不能在有這個機會了。




收回視線,將緊繃的身子完全椅在窗框上,青年側過頭凝望著年輕首領蒼白的面容,一如最一開始監視時那樣。



不同的是,那雙淡漠的藍色眼睛不在有敵意。

如冰般充滿肅殺的眼神,也已經在不在凍人。



到底是從哪時候開始?

原本的立場悄悄地改變了。




他們一族是中立的一方,維持著理世界的秩序。監視著黑暗將所有事情導向正軌。

他將以自己的身分和與之相對的家族責任為傲。

應該是這樣子才對。

然而,在接下了監視白陵可能的下任繼承者任務時,所有的一切發生了改變。



古老家族的繼承者後補應該是神麼樣子?

狡詐、兇殘、深不可測的城府。就算不是如此,也該會是標準的紈褲子弟。



抱持著這樣的心理準備,他潛近了Atlantis學院。

結果見到的卻是一個不折不扣弱到跟普通人沒兩樣的路人甲。

錯愕、不解、懷疑。

滿懷諸多疑問,他繼續執行著任務,告訴自己隨著時間的拉長那個人肯定會現出卑劣的真面目。

結果半年過去,褚冥漾所做的、算的上是有心計的事情就只有偷偷把自己的學長出賣給色瞇瞇的醫療人員而已。

而且最後的結果還是以被滿學院追著打來收尾。



看著那個抱著頭亂喊學長我錯了的人,青年真的很困惑很困惑。

這樣….愚蠢的人,真的會是古老白陵的繼承人之一嗎?

『是不是有哪裡、出錯了?』



監視的日子沒有太大的風雨,一切都很平靜。目標仍然是當初見到的那個樣子,既單蠢又弱的讓人直搖頭。

然而青年發現了,單純的人其實有著……錯綜複雜的人際關西?

可以跟正派的軍事家族友好、亦可以跟殺手一族勾肩搭背﹔能跟優秀的醫療者出門逛街,卻又能跟戀屍狂同桌吃飯—雖然好像不是自願的。



那些不可能會聚在一起、原本不會有交集的人,漸漸的以少年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團體,自然而然就像早就說好般。



這是很詭義的事情,但最詭異的是,自己竟然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

因為看見了。




當帶著眼鏡的情報軍事家為了重傷的哥哥沮喪低落的時候,雖然很手足無措、卻還是拼命的想擠出點東西安慰人。



而前一個晚上,他才因為拖累帶著自己的學長而自責的哭了整晚,情緒其實比同伴還要低落。



當莽莽撞撞的殺手為了刺激闖進即將引爆的危險建築時,露出驚恐的表情,整個人嚇的蒼白連腳步都有些虛浮,卻還是死命的追過去。



他的背部在滴血,傷痕很深皮開肉綻,在拖久一點或許就會失去意識,但他卻好像沒感覺到嚴重性一樣,仍就義無反顧的衝過去試圖把人拉走。




難得可以出國度假的時候,逛著街買的不是自己的東西,而是要給友人的貓咪髮夾、一臉要吐出來的表情幫忙收集散落的內臟…



很多很多,都是些平淡的小事情,但卻細細的、完整地刻畫出褚冥漾這個人。

青年看的出來,他很用心的在對待眼前的事物。珍惜著生命努力的活著,雖然弱的可以,卻也沒有放棄自己。

他與那些殘暴的黑手黨是完全不同的,懂的生命美好有著珍惜的事物。

這樣子的人,應該不會被族裡列為追殺對象、不適合成為繼成人吧?




『或許,真的出錯了吧。』




凝視著那張笑的很傻的臉,他是這麼想的。

然而,世界好像就是容不下這樣一個善良卻出身骯髒的人。



先查覺到不對的,是他與那位。

暗殺、毒殺,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圍繞著那個人打轉。起先只有幾起,那位擁有特殊髮色的特務依然能輕鬆擋下。

但一夕之間頻率忽然竄高。

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都發現到這裡有個很好一巴掌拍死的笨蛋一樣。


來不及調查發生神麼事,面對著驟然轉為凶險的局面,青年明白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這個監視任務很有可能在幾天、或者幾個小時後,就會永遠結束。



出手,是違背家族的中立與榮耀。

但神麼都不做的話,自己見過的、最溫和無害的黑手黨就會被人行刑式處決掉。

更糟糕的是,他將會是這場死亡的見證人。



結果等青年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出手扭斷了入侵者的脖子。

不想、也不願意看到那種情景。

這不是那麼善良單純的人應該得到的下場。


看著地上的屍體,藍色的眼睛中沒有太多的情緒。



『這一切,可能真的都是錯的。』


他冷冷的,這麼想。











他們第一次面對面的接觸,是在褚冥漾沿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找到他開始。



「你傷的好重。」那個神麼都不知道的人,睜著明亮乾淨的眼眸擔憂的看著自己。



「不用你多事,離開這裡。」心裡第一時間的錯愕退去之後,他用著一貫淡漠的語氣回絕對方的關心。



氣氛頓時陷入尷尬。

這麼硬的釘子砸在臉上一般人早就摸摸鼻子走了—實際上褚冥漾也確實有想這麼做。

但是看著地上一大片的血紅還有青年身上的彈孔,實在又非常擔心—萬一轉過身人就剛好葛屁了他會良心不安阿!!!



站在原地躊躇半晌,直到對方一個冰冷的視線瞪過來,他才嚥了下口水、抖著腳往前走。



坐在地上的人霎時間全身緊繃了起來,本來就帶有敵意的視線現在更是充滿警戒。



想做神麼?



正當青年想著自己是不是中計被矇騙、要不要先出手的時候,他的任務目標終於停了下來,剛好站在安全距離的邊緣。



「那個……….這個是我朋友自己調配的特殊藥膏,對外傷很有效的,你拿去用吧。」



「不需要。」



「……….我把東西放在這裡,這個藥膏一天要擦三次。」第二次被回絕褚冥漾似乎有了些許免疫力,雖然尷尬但是卻沒有前一次那麼驚嚇了。



「不要吃刺激的食物,也不要亂來扯開傷口,還有少碰水。」逕自說完,語落少年起身退回原本的位置。



「希望你能夠快點好起來。」

留下一個擔憂的眼神後,才不放心的轉身離去。



「………..」

青年很確定,那個人絕對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也就是說,他之於他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值得嗎?對於一個陌生人這麼關心?甚至把從不離身的特殊藥物拿出來?


雖然早已經知道這個人非常沒有防備、天真到一個費解的地步,但實際感受到的時候……

只能說那是一種自己從未體會過的複雜感覺。

沉默的用小刀將子彈挑出,沾滿鮮血的彈頭落到了藥罐旁邊、看著那罐乾乾淨淨保存良好的藥物,他忽然有一絲絲慶幸。

還好他不知道自己身上中的兩槍,是要來殺他的殺手開的。不然青年有預感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只有留下一罐藥那麼簡單。



瞪著東西許久,終究還是伸出手、扭開了罐子。

而在那之後,他又重復了許多次這個動作。
一次兩次三次,隨著接觸的次數越來越多,青年越發覺的,這個人真的不適合成為黑手黨、不應該被族裡列為觀察對象。



怕得要死卻還是想塞藥給自己、不想碰太危險的事情可是又忍不住擔心的問到底發生神麼事。



最後的懷疑隨著相處的次數慢慢的消散了,觀察到的一切也從感覺轉換成確信。

褚冥漾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雖然繼承了白陵的一些言靈之力,但就是一個在路上看到有人流血會白著臉跑去關心的普通人。



『他是善良的人。』

斬下狙擊槍槍管,小刀用著對方難以反應的速度沿著漆黑的武器向上,最後劃破喉嚨。

大量的鮮血噴濺在高樓佈滿灰塵的地板上、幾秒後失去生命的軀體無力的倒下。



幹掉殺手的青年,看著對面大樓正在跟朋友一起寫作業的人,臉上依舊沒神麼表情,但那雙眼睛已不再透露出敵意。



他會繼續執行任務,並且自主加班做著額外的工作。

直到族裡召回他以前,都將繼續如此。



是這樣決定的。

但不久之後道來的消息,擊碎了所有的一切。



青年看見在收到表哥失蹤消息後,那個人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給他整裡情緒的時間,緊接著白陵的現任首領逝世。

在風暴之中,褚冥漾被推了出去,坐上了最高位、那個自己最不希望他當上的職位。



幾天之後,代表守護者與掌權者身分的戒指被送了過來。

那個一夕之間憔悴許多、在也笑不出來的人,將戒指放在腿上,看著餐桌上散落的照片,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神麼。

那些是他在學院中的留影,曾經快樂過的痕跡。

是的,已經是曾經了,很快的他就得被迫離開這裡。

爾後,溫熱的淚水落下、模糊了相片上的笑容。


那一夜房裡的啜泣聲很輕、很細小,彷彿風一吹就會消散。

那是他見過的,最為脆弱的褚冥漾。

站在陰影處,一直默默看著一切的青年,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紙張。

『果然,有神麼出錯了。』





戒指很快的就發送出去了—應該說是,迅速被被拿光了。

最先出手的是那名特務,一個巴頭外加一記瞪眼後,代表嵐的指環輕鬆入手、然後是晴跟雲、接著是霧和雷。



剩下的一枚雨之戒指,靜靜的放在盒子裡。

看著落單的指環,少年有些苦惱,但或許是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有些自暴自棄的人索性不在悶想,起身、準備好浴巾之後直接走進了浴室。



在水聲響起幾秒後,青年才翻過窗子、無聲的侵入室內。

握著那張族裡下達的追殺令、看著指環他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世界是錯誤的。



不應該被殺死的人,即將要被他們一族的榮譽毀滅。

善良的人被時勢逼著走進黑暗,成為了最為邪惡的存在。

然而事情真的是那樣嗎?

該站在哪邊?

決斷的時間已然到來。




就在這個沉重的時候,忘了拿衣服的人圍著一條浴巾打開門、錯愕之後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滿臉寫著要死現在該怎麼辦。



「呃…….有神麼事情嗎?」



一瞬間那種怯生生的模樣與當初拿藥給自己的少年重疊了起來。


望著變的蒼白、少了些精神,多出了很多黑眼圈的人許久,青年鬼使神差的收起了族裡的追殺令,拿起了桌面上的戒指。



在目瞪口呆的視線中將東西收好、面對著一臉問號很想發問的人,實在不想解釋神麼的他,學起那個特務,用著殺人的可怕目光瞪過去。



效果非常好,倒退一步在一步,褚冥漾驚嚇在驚嚇,原本要問的全都扔進馬桶裡忘的一乾二淨。



「去洗你的澡,別感冒了。」抓住這個空檔,翻身跳下窗戶,青年扔下這句話後離開了。



知道嗎?

這一切真的都是錯的。不管是族裡的榮譽還是對古老首領的看法、又或者這個世界對於力量的覬覦。

那個人的善良並沒有任何改變,一切的痛苦來自於踏近錯的世界。

這一切,真的全部都是錯的。






他的思緒被開門聲打斷。

淡淡的將視線移到入口,知道換班時間到了的青年沒有過多驚訝的看著銀髮紅眼的特務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厚厚的牛皮紙袋。



「如果要完全解開褚身體裡面的毒素,需要這些曾經下毒者的協助。資料都在這裡,兩天內把上面的人跟東西弄到手,辦的到嗎?」認真的表情配上謹慎的語氣,只要一碰上首領的事情,這個只比自己稍微弱一些的青年永遠都是最慎重的。



「可以。」強悍的實力,讓他有自信就算目標在地球的另外一頭也可以在時間內把人帶過來。



就在嵐之守護者還想針對細節叮嚀的時候,不知道何時褪下星星的天空傳來鐘聲。

「我總有一天一定會把那群敲鐘的傢伙給剁了。」恐怖發言之後,年輕的特務一個箭步衝向床畔,伸手、將被驚醒的人拍回去。



「在睡一下,你昨晚喝的酒太烈宿醉還沒解。」壓低著聲音,對著面色蒼白的人他放柔了語氣。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青年絕對不會相信這跟剛才放話說要剁人的傢伙是同一個人。



確定床上的人乖乖地躺好之後,紅眼的特務才在度回身,與自己談起任務。

時間有限,的加緊腳步。

雖然已經用了很輕的音量,但這中間仍然驚擾到了休息的首領—看著他們,努力瞇起的黑眼之中,有著擔憂、不安和害怕。



青年忍不住放下眼前的交談,別過頭、直直盯著那人—



『已經沒事了,安心吧。』



他無聲的這麼說著。

而那個人閉上眼、用安穩的熟睡回應他。

那是一種無聲的信任,他們彼此之間才存有的。



只要他還在這裡,一切就會沒事的。



安心的繼續做你自己吧。



在這個錯誤的世界裡,做你想做的,那個褚冥漾。

他會繼續看著,守著,直到最後一刻。



不在是中立的那一方,他是他的雨之守護者,早在最一開始的猶豫動搖時,就已經決定好了。



所以,沒事的、安心吧。

我會一直都在的。



後記

覺得用重柳的角度去寫好困難((吐血
一直很糾結最後一句的我要不要改成其它的((畢竟是第三人稱,後來還是決定這樣用了
希望會有微弱的霸氣感(?

重柳的故事比起阿利可能沒那麼歡樂
因為我覺得壓在他身上得責任是很重的,所已用了比較灰暗的語調去寫這樣ww

總之,希望大家能接受這樣的重柳,如果ooc太嚴重請排隊殺我吧((跪

喜歡可以收藏owo///歡迎留言\\\OWO///,想鞭的話請小力點謝謝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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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7-1-22 16:14:23 | 只看該作者
大大 写得很好喔~这类的文很少,而且能把高位之上的漾漾写回原本的个性也算是比较难的事了(对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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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7-1-22 22:44:01 | 只看該作者
我好感動!!那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澎湃的湧出,衝垮了我心中的堤防啊!
感情寫的很細膩,覺得自己身臨其境。→感動的原因
期待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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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主| 發表於 2017-1-23 00:56:50 | 只看該作者
深夜墨翼 發表於 2017-1-22 16:14
大大 写得很好喔~这类的文很少,而且能把高位之上的漾漾写回原本的个性也算是比较难的事了(对我来说) ...

謝謝owo//其實到15篇以前都會有點崩,之後這個系列還會大修一次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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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7-1-23 00:57:31 | 只看該作者
愛莉希亞 發表於 2017-1-22 22:44
我好感動!!那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澎湃的湧出,衝垮了我心中的堤防啊!
感情寫的很細膩,覺得自己身臨其境。→ ...

之後會寫得更細喔owo//,20之後的幾乎篇篇爆字orz
等等來更,應該會一口氣更到6章完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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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7-1-23 01:05:3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J.RK/幻希 於 2017-1-23 01:09 編輯

夜安各位大大,這裡是又提早來放的某幻OWO//

因為出於各種原因決定把中毒篇的設定打一下。

簡單來說就是一群人去宴會,漾漾中毒倒下,原本以為沒怎樣但其實很嚴重。

目前雖然烈毒在守護者的努力下已經解開人也醒來,但是其它毒素仍留在體內。漾漾有慢性中毒的問題還需要解決。

大致上就是這樣owo///


*錯字很多、人物大概ooc,請慎入謝謝xDD
*這篇有伊多、哈維恩和西瑞喔((三者都是all漾狀態,請小心食用



那麼

正文



3.休漾









結束與嵐之守護者的談話,伊多.葛蘭多疲憊的推開房門,在看到裡頭的人時,愣了一下。


黑色毛邊大衣、倒梳的銀色頭髮。


「休狄王子?」難道總部裡留著銀髮的人都說好今天來找他嗎?


不知道用神麼方法闖進房間的人轉過身、臉上的神態高傲依舊,但卻隱約帶了些不耐。


完全沒有入侵者的自覺,反客為主的王子殿下環著手看著滿臉疲憊的醫生劈頭就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也是來問這件事情的嗎?

雖然早就料想到協助之後,肯定會被秋後算帳,但連這位都來了,伊多心理是不可能沒有任何一點意外感的。


漾漾大概也沒有想到還有這位吧?


苦笑了一下,越過眼神越發不耐煩的人,走到餐桌放下包包後,他才開口


「……..王子殿下請先入坐吧。我去泡杯茶」搶在耐心負值的守護者徹底發難之前,掛上非常非常專業的微笑、與白陵一樣同屬古老家族的醫者,一反平日不爭世事的模樣,端正出本該要有的架子,用著和緩卻沒有絲毫留情的語調警告著「這件事情一時半刻是說不完的、所以還請您做好長談的心理準備。不然的話,還是先請回吧。」


語落,他隨即轉身著手熱茶。

下秒身後傳來椅子被暴力拖開的乒乓聲、還附帶一聲凍到極點的冷哼。


「低賤的種族最好給本王子交待清楚,否則之後也不用說話了。」絕對冰冷、絕對冰冷、還是絕對冰冷,除了這四個字之外在也找不到別的了。


看著杯中淡褐色的茶水,伊多忍不住在心底嘆氣—這已經是今天第四個對著自己擺出拷問姿態的人了。

他由衷的希望到四這個數字就結束,不然迎接朝陽是肯定的。


將熱茶放到桌上、坐下,面對脾氣是遠近馳名糟透了的雷之守護者,伊多依舊冷靜沉穩,私毫不受威脅。

維持著不急不徐的步調,他拿出包包裡頭的資料。


那是一份統計表。


皺著眉頭將東西接過去,休狄掃了幾眼後很快的就發現其中的端倪「死因統計表?」


「是的,」點著頭,他邊伸手在紙上比劃了一下、幫助對方理解上頭的內容「這是白陵一族歷代首領的死因統計表、是極機密的資料請不要輕易的洩露出去。 」


「本王子有那麼愚蠢嘛!!」


沒有理會守護者憤怒的瞪視,知曉一切的人繼續說著「葛蘭多作為白陵的醫療輔助家族已經有非常悠久的時間,自二世出生以來便是如此。所以關於首領的健康,我們有非常詳盡的資料。」


「他殺、自殺、毒殺,是歷代首領死亡的主因,自然死亡的只有屈指可數的兩人—而其中,大部分的自殺都起因於中毒所產生的幻覺。」


「所以嚴格說起來,白陵大部分的首領,都死於毒殺。」


「哼」一聽到毒這個字休狄就像踩到釘子一樣,被刺的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心裡頭的煩躁感也跟著猛然竄升「說重點!!」


「……….」沒有立即開口,褐色的眼睛直直盯著他。


房間內頓時充斥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在焦慮的王子殿下打算要抽槍逼供的時候,沉默良久的人終於說話了「空氣、水、飲食,這些都是活下去所必須的,但同時,也全都是可以被下毒的。」



「被下毒的,不是只有宴會中的酒而已。」



上一秒還充滿憤怒的藍眼,這一刻卻盛滿錯愕。伸向武器的手僵在半空、幾秒後才收回。

聰明如他當然明白,這句話意味著神麼。



「沒有任何一任的首領可以倖免於這種無死角的毒殺,這點我們一族也已經見證了非常多次。」語落,伊多垂下眼簾。


雖然已經講過三次,但每次提起時總是需要時間做準備。

大概是因為,在他眼裡那個人距離這種宿命般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就算已經成為首領,卻還是覺得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因為漾漾始終是那個、從小就愛跟在自己身後的漾漾,沒有改變過。

他還是喊他伊多哥而不是醫生。



所以當那個人苦笑著、雙手合十的拜託他幫忙隱瞞時,才會沒辦法拒絕吧。

因為是那孩子發自內心的請求阿。


「飲食、水,甚至是空氣,只要圍繞在首領身邊的一切全都是目標,用的劑量不會太多,但全是人體難以排除、或者會組合生變化的類型—歷代的首領九成七都死於這種慢性中毒。」


「而很遺憾的這類型的毒素,並沒有​​完全化解的方法。即使當下可以解開少許維持清醒,也還是會殘留部分在體內,不斷的累積直到在也無法清醒,這種循環才會終止。 」


休狄忍不住握緊了桌上的茶杯,表情陰沉的可怕。他現在真的是名符其實的雷之守護者,整個人怒氣滿滿蓄勢待發到彷彿下一秒會劈死宅邸裡所有人一樣。


作出這種卑劣行為的低賤傢伙實在都應該處死。

全部、一個都不要留下的通通炸死。


啪機一聲,王子殿下的茶杯宣告陣亡。


「就算將宅邸所有的佣人都辭退,在重新篩選調查也沒有用—因為希望白陵徹底消失的人永遠只會多不會少。而這是作為理世界中,絕對不可撼動的存在所必須永久承受的。」看著四溢的茶水,伊多默默的掏出手帕開始自主清理「不管是中毒、還是白陵的立場,都不是能夠被解決的事情。」



「所以漾漾才會希望我幫忙隱瞞病情,因為他並不希望你們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他不是第一個作出這種決定的首領,事實上歷代的白陵首領都會選擇隱瞞自己的病情。一方面是因為這只是延遲時間的徒勞無功、另外一方面則是……抑制這種慢性毒素需要長期服用大量的高級藥物,而聚集這些藥品會大大削弱白陵的戰力。不管是金錢還是人手長久下來都會陷入困境。」


「而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裡世界需要白陵來維持邊界、劃分出不可逾越的界線,就像表世界有辛德森、席雷跟伊穆洛家一樣。」


閉上眼,伊多發自內心的感到沉痛。

現實冰冷的殘酷,但為了維持現有的和平,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正視著眼前的古老貴族,隸屬於邪惡家族的醫療者抬起頭挺著胸膛,語氣是難得的強悍「或許比起陽光下的正派家族,白陵跟夜晚的世界永遠是難以啟齒的存在,但是這個世界能有現今和平的日常,如此低賤的我們絕對功不可沒—尤其是身為首領的漾漾。」


「他還很年輕、作出這樣子的選擇非常不容易。漾漾他…是真的做好犧牲的覺悟才來拜託我的。所以希望身為守護者的你們,可以尊重這個決​​定。」凝視著面部已經完全只剩下憤怒的人,他的語調轉誠懇,希望可以藉由真摯的話語打動對方—雖然大概不會有神麼成效。


「「低賤的庸醫少命令本王子!!!!!!!!!!!」 」


果然。

半秒之後的暴吼聲徹底摧毀他渺小的希望。

揉著發疼的耳朵,在椅子被洩恨踹倒的碰撞聲中,伊多再度嘆氣了。


漾漾,我真的盡力了,會失敗當初屈服於暴力、點頭讓這群傢伙當守護者的你也要負很大的責任阿。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不可以全怪罪到我頭上,因為你也有錯。

允許這樣子看重首領生命的我們,待在白陵的、是你阿。


「王子殿下」叫住怒氣沖衝的人,他決定賭一把看看「只有歷代辛德森家主才可以食用的藥草—恆柏利之星、如果是那個的話,或許可以有效的延緩漾樣的病情。」


得到的回答是一聲冷哼和讓門框裂開的巨大摔門聲。


「………………………………………………」看在終於結束了的份上,他決定不去計較房間的損失。


不管有沒有答應,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雖然明白這一切都只是在拖延,但他終究還是希望,那孩子能夠在多喊自己幾聲伊多哥。


長吁一口氣,正當他準備要動手整裡一片狼藉的房間時,才關沒幾秒的房門猛的被人踹開、緊接著脆弱的門框氣勢磅礡的轟然倒下。


「愛笑神經病的老哥,本大爺的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葛蘭多的大當家,請務必配合—雖然我從不對醫療者動用武力,但是為了我所侍奉之主,絕對是可以破例的。」


「……………………..」看著一左一右衝撞進房裡的晴與雲,也就是今日的五、六號,好幾天沒睡的伊多彷彿看見太陽在跟自己招手。


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或許等漾漾終於可以下床的時候,就換他躺床醫治自己的肝髒了?

阿阿、就算打死他也絕對不會在幫忙了阿。


可憐的醫生暗在心中沉痛的發誓著。















隔音良好的地下室傳來可怕的轟隆聲—由此可見待在裡頭的人,有多麼暴力了。


如果說首領室內的木製窗台,是雨守的位子、那麼白陵地下室的靶場,絕對是雷之守護者的地盤。


「休狄,繼續這樣破壞下去的話,學弟會很困擾的。」即使已經帶著耳罩,聲音還是大到阿斯利安要摀住耳朵才敢靠近。



說困擾實在太客氣,直接暈過去不想醒過來或許還貼切點。打量著周遭的斷垣殘壁,他可以斷言這里報廢是肯定的。


望著被轟到連形狀都不存在的假人,阿斯利安永遠也不曉得對方是怎麼辦到的,明明用的是一般槍枝到底是如何打出火箭筒般的效果?


沒有理睬他,站在場中的人繼續暴力的開著槍,用著不把這裡全拆光本王子死都不停的氣勢轟轟烈烈的破壞著。


就在第三靶場即將全滅的垮下來、阿斯利安打算要衝過去製止的時候,雷之守護者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周圍頓時只剩下石塊碎裂的聲音。

摘下耳機,瞥了眼一旁的人,休狄語氣不太好的開口「那個愚民在做神麼?」



「………..學弟剛吃完東西,我交班給重柳的時候他正在看書。」褐色的眼睛因為詫異而微微睜大,愣了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他聽見了神麼?



「休狄你……這是在關心漾漾嗎?」



「「本王子才不會擔心那個賤民!!!!!!!!!!!!!」」



不,你絕對擔心了,而且按照音量判斷還是非常擔心。

沒有因為被吼而心懷不快,霧之守護者看著用僵硬動作卸掉彈夾的友人,忍不住在心底竊笑。



「哼,你跑到這來找本王子有神麼事?」遷怒的把槍枝扔回架上,瞪著笑盈盈的阿利,休狄非常有衝動一巴掌往那張可恨的笑臉扇過去。



「原本是想要提醒王子殿下換班的時間到了,不過現在看來….休狄你其實一直都有在註意時間吧。」不然也不會那麼巧,在只剩十分鐘的時候自主收起武器。



「閉嘴!!!!!!!!!!!!!!!!!!!!!!!!!!!!!!!!!」如果說之前還是警告的瞪視,那麼現在完全就是割脖子的殺人目光了。



搶在化身成厲鬼的友人衝過來前,阿斯利安機警的腳底抹油往上沖。

當然,一路上都是竊笑著的。











忿忿的踹開首領室的大門,心情惡劣的王子殿下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驚嚇到把書本摔出去的人後,才轉過頭跟雨之守護者點點頭打招呼。



「……………..」視線來回在兩者之間飄移了一會,三秒後果斷無視首領請求的目光、眉毛大概抬高了0.01厘米的重柳族翻下窗台,爽快的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拖過一張椅子、坐下,守護者依舊沒有說話,整個人還驚悚的就像朵打著雷的烏雲般,散發著沉重的壓迫感。



「…………….王子殿下心情不好嗎?」醞釀了十五秒後,褚冥漾終於鼓起畢生勇氣的發問了。



不然在這樣下去絕對會心髒病發自己先暴斃阿!!



「……………..」大概這輩子都只會執行瞪視動作的雙眼緊揪著他,半秒後一個沉重的鐵罐被砸在病床桌上。



「賤民,喝下去。」沒有回答問題,休狄用著可以砸昏人後腦勺的冰冷語氣這麼說。



「這是啥?」望著黑漆漆、而且還是摔倒王子扔出來的罐子,說實在沒有一點好奇是騙人的。



然而,好奇心是可以殺一隻貓的、何況是連貓都打不過的笨首領。




在把東西拿起來東摸西摸一遍後,迫於床邊人越發可怕的視線,褚冥漾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將罐子打開了。



迎接他的是冒著黑色泡泡的液體,而且不曉得到底有多濃稠,一眼看下去完全見不到底。



會死。喝下去肯定會被毒死,完全無庸置疑的一定會吧!!!!



立馬將東西蓋上​​,皺著一張臉,躺在床上的首領四十五度欠身,埋著頭雙手筆直向前的將東西遞出去「……………..那個、王子殿下,你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吧。」用這種方式實在太殘忍了,原來已經討厭到希望他死的慘一點了嗎?



冷眼看著好像自主誤會了神麼的人,休狄一反常態的沒有謾罵,也沒有嫌髒、很詭異的默默將東西接過去。



幾乎是在褚冥漾鬆了一口氣、抬起頭的那個瞬間,黑色的罐子被半秒扭開塞進他嘴裡、剩下的半秒很過份的全留給暴吼。



「愚民叫你喝就喝少挑戰本王子的耐心!!!!!!!!」




語落還洩恨似的轉了轉罐子,額頭青筋不斷抽動的王子殿下深呼吸在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些。用著最後的理智還有對於低賤愚民微薄的在意,他總算是在對方沒有嗆死只有半死的情況下,粗暴的把東西餵完了。



「…………這個到底是神麼?」嗆的滿眼淚花的人,看著將東西收起來的守護者,有些委屈的這麼問。



雖然味道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但被這樣灌還是很驚悚阿。

他剛剛都看見阿嬤在揮手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在罐子的底部看見了辛德森家族的徽章?



「讓你死慢一點的東西。」白了褚冥漾一眼後,休狄徑自抽出手帕將沾到手上的藥品擦拭乾淨。



原來那個是藥嗎?

等等、如果在加上底部徽章的話………這該不會是王子殿下從家裡帶來的東西吧?



意識到這種可能性之後,黑色的眼睛吃驚地瞪大。連喉嚨跟鼻子的不適都徹底忘記,白陵首領陷入了深深的震驚。



要不是人就在旁邊的話,其實他還蠻想尖叫的。



不管是對方竟然會幫助自己、還是做到這種程度又或者其它,都是他從沒想過的。



褚冥漾一直以為那個人比誰都要厭惡他的存在。

但現在看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至少這次,休狄幫了自己。



不過如果是藥品的話一開始講清楚不就好了!!!!!!!!!!!!



想一想滿肚子怨氣好像又回來了,忽然又能夠好好面對眼前的人了。



「謝謝你。」對著早就不管他,自主拿出寶石開始雕刻的守護者,他慎重的道謝。



「哼。」那個人用熟悉的高傲音節這麼回答。



交談結束,房間內頓時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

病床旁的人專心雕著手上的東西,倚著床頭的首領在度拿起書本,繼續念了起來。



午後的金色陽光灑落在地毯上,空氣中的煙塵緩慢地翻滾著。在這樣寂靜的空間中,兩個理應無法共存的人,放鬆的同處一室。

在善意釋放之後,有些東西已經不相同、悄悄地被改變了。



「…….王子殿下,這一題你會嗎?」



「愚民就是愚民!!!!!!!!」



雖然是這樣說著,還是劈手把書本搶過來,在紙張上寫下最詳盡的解題方程式。

而小首領也已經從最初的膽戰心經變成湊過去觀看。



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今以後也會越發的拉近。



那個起初因為擔心友人被黑色家族矇騙,才加入白陵的守護者,爾今也慢慢的在這個家族、在首領身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子。



首領室的午後時光依舊會繼續下去。

—當然,是附帶著藥罐的。



後記


希望這個結尾大家會滿意((被打

覺得收尾有點倉促,但是為了不要變成流水帳決定收在這了ORZ


下一篇真的就不確定會是啥了,不過冰漾肯定是壓軸,因為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要怎麼讓學長技壓群雄XD


喜歡可以收藏、歡迎留言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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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7-1-23 01:16:07 | 只看該作者
4.哈漾(哈維恩X漾漾)

注意是哈漾!!是哈漾喔!!!


那麼



正文





與葛蘭多一樣,他們一族是隨侍的家族。

從一世開始便陪伴在白陵身邊,棲息於瓦利亞之中、數十年來始終如一的為之揮舞小刀、掃蕩所有潛伏於暗處的威脅。



替黑夜的王清理出所需要的道路是他們的職責。

哈維恩以自身的家族任務為傲,對於將來要服膺的白陵首領更是打從心底感到認可。



白陵然,不管是力量還是謀略都無可挑剔,史上呼聲最高的繼承者—能夠做為他的下屬,無庸置疑是最高的榮譽。

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幸運、就連哈維恩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好像就是有哪裡不對勁。



明明不管是力量、還是對於義務的認知,都是最為優秀的人選,可就總是讓人感覺欠缺點東西。



『缺少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麼?』

抱持這種困惑,他持續的鍛煉自己,希望藉由實力與思考深度的提升來獲得答案。

但時間似乎不打算給予他這個機會。

在毫無心理準備下,那一天突如其來的降臨了。



白陵然失踪了。

這個消息在裡世界掀起濤天巨浪、尤其是對於他們一族來說更是晴天霹靂。



究責、追踪如火如荼的展開,可是無論他們怎麼找、翻遍地球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依然還是找不到那個存在感強大的男人。

完全消失,彷彿從沒存在過、徹徹底底不見了。

許多人猜測,或許他們未來的首領已經不著痕蹟的遭到抹殺。

—如果真是如此,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實力堅強到令人髮指。



然而,已經最糟的局面其實還不是最爛的。

當現任首領就像講好般同時辭世時,族裡好幾個長輩驚的差​​點跟著一起去了。

動蕩的時局頓時更加混亂,各種黑與白的勢力鼓譟著企圖要掙脫身上的束縛。

覆滅似乎就在傾刻之間。



怎麼辦?

他們到底該怎麼辦?

繼承人失踪、首領又過世,身為侍奉家族的他們今後又該何去何從?

白陵就到此為止了嗎?裡世界最究極的秩序,最終還是倒下了嗎?



茫然、焦慮、不解,恐慌逐漸的在侍奉家族之間散波傳染,各種荒唐的主意浮動著想要竄起。

這一切哈維恩看在眼裡焦急在心裡,雖然表面上依舊面無表情,但天曉得他有多麼不知所措。



然而縱使他有千萬個急迫,也都只是枉然,因為問題並不是出在他們身上,而是無法提名出下任繼承者的白陵。

這個古老家族對於繼任者的要求並不是普通的高,而是超極高。

才能、謀略、果斷都是基本要求,更重要的是言靈能力—這種足以確保家族立於不敗之巔的強大力量才是關鍵。



唯一的繼承者失踪後,在這麼艱難的時勢下,要重新培養出滿足所有條件之人,絕對是癡人說夢話。



這也是大部分侍奉者感到擔憂的原因。

他們需要能夠凝聚家族之人,而這個動盪不安、宛如脫韁野馬的世界更是迫切的需要。

立刻、馬上、刻不容緩、十萬火急。

但在這個時候,情況卻陷入了膠著。



為了繼承人的事情同盟間互相爭吵、衝突越演越烈,戰火一觸即發。



『真的都結束了嗎?』

就在哈維恩這麼想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由名聲顯赫的褚冥玥帶著,踏進了象徵著最高權力的首領會議室。



『我是白陵的後補繼承人。 』

從未聽聞過的少年,用著怯弱的聲音這麼說著。

連直視身為侍奉者的他們都不敢,與強大的然不同,少年完全沒有一名首領該有的氣勢。


如果哈維恩沒有看錯的話,他藏在主桌下的雙腳甚至有些顫抖。

連面對著人群都會緊張,要怎麼帶領白陵解決混亂的局面?

哈維恩不解、他相信所有侍奉者都很困惑。



就像是要證明自己的猜測一樣,下秒坐在對面的某家族成員嗤笑了一聲、開口了

『就憑你?別說笑—』



『我可以的。 』

一直低垂著頭的少年,強勢的截斷了之後的話語。



抬起頭、那張憔悴但是堅定的面容暴露在空氣當中,明亮有神的黑色眼睛霎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少年頓時成為了這場會議的焦點。



『你怎麼能夠如此確定?』



似乎還是有點緊張的人,吞吐一會,深呼吸一次後才在次開口。



『因為我說可以,就會可以。 』



隨著他的動作空氣開始震盪。

這種現象哈維恩很熟悉,早在他年幼的時候就曾經經歷過。

這是言靈開始發動的徵兆。



但是,和白陵然如同刀刃般霸悍的力量不同。

少年的言靈就與他的人,軟軟又飄忽飄忽的—是很模糊的感覺。

但是該有的效力卻又一樣都不少。

『非常獨特強大。 』

哈維恩最後做出了這樣子的評語。



原本還有竊竊私語聲的主桌,在言靈的力量開始發動後,逐漸趨於平靜。

所有人緊盯著少年,那些目光中留轉著許多情緒—擔憂、不安、害怕。

而他並沒有迴避,將一切通通收盡眼底。



『沒問題的,因為我就是下任的白陵首領。 』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鼓起勇氣面對一切的少年,努力的抬頭挺胸,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有氣勢一些。



空氣的震盪越發劇烈,被牽引的力量還在增強。

哈維恩看著不知道在對他們說沒問題還是在對自己說的人,忍不住皺起眉。

用了這麼強的力量,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的名字叫作褚冥漾,是擁有言靈力量的人,也是你們可以相信的人。 』



『只要我在這裡,白陵就不會消失也不會倒下。所以不需要擔心、你們只要繼續儘自己的職責,搜索然就可以了。 』



『拜託你們了。 』

語落,名為褚冥漾的少年起身、彎下了腰。

未來的白陵首領就這樣鞠躬了,像是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

清嘯聲響起、震盪停止,言靈完成。



哈維恩至今仍然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句足以形容當時的心情。

事實上連最後到底是怎麼散場的,沉浸在震驚中的他也都不知道。

那個看起來軟弱無比的少年用言靈將自己與侍奉家族、白陵綁在一起。

這意味著他一輩子都無法在離開裡世界了。

哈維恩不懂,真真切切的不懂。

如果只是為了要穩定家族,明明只要將反對者除去就可以了,犯不著用這種將自己完全陪進去的笨方法。

而且,為什麼他們會完全不知道白陵其實還有這一位候補的存在?



滿懷著疑問,他找上了牽引自家弟弟走進權力風暴的褚冥玥、那個跟月光一樣森冷的女人。



「我弟弟不喜歡殺人,所以才會使用這種方法。」環著手,漂亮的黑瞳冷冷地掃視著眼前的人



「恕我無禮的問一句—請問他這麼做,真的是為了那位嗎?」哈維恩很緊張,深恐踏錯一步,自己就會消失在地表上。

不用懷疑,褚家的女魔頭在裡世界中真的就是這麼可怕。



「一直糾結在繼承人的事情上,是無法找到然的,我們兩個都是這麼認為。」瞇起眼,頓了一會後冥玥才在度開口「雖然是時勢所逼,但是出來繼承首領的位置是漾漾本人的意思—不然我是絕不可能讓他出現在這裡的。」



「比起自己的未來,他更擔心表哥的安危,那個傢伙就是這種笨蛋。」語落,還附上冷哼聲。



笨蛋嗎?白陵未來的首領?

一直正襟危坐的哈維恩忍不住有些呆愣。

形容的未免有些太毫不留情、但卻好像又非常………貼切?

這不是裡世界的人會做出的選擇,反而更像是表世界的善良居民—還是最與世無爭的那類會做的事情。

面對著這樣一個單純天真的人,一向處事俐落的哈維恩發現自己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理智上告訴他,這種人並不適合待在那個位子。

但是心裡又隱約感覺到,自己可以在少年身上得到答案。

白陵然所欠缺的東西,或許就在他身上。



「如果真的那麼困惑,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



冷冷的聲音拉回他飄遠的思緒。

什麼意思?



褚冥玥黑色的眼睛看著自己,裡頭似乎有著狡猾的計謀「並沒有人強迫你們一定要待在瓦利亞。漾漾繼任首領之後,會拿到守護者戒指,你的暗殺技術可以有效的保護他避免貼身攻擊—我弟除了說話之外的力量都很弱。」



說到這個地步,哈維恩已經明白了。

意思是允許他去搶一枚戒指過來,自己就近觀察。

首領的隨侍,這是莫大的榮耀,族裡到現在都沒有關於這方面的紀錄。

在戒慎惶恐的情緒當中,不太明白​​的雀躍參雜在其中。

或許對於能夠接近那位,他比自己所想的還要來的期待許多。



「要做就好好做,萬一敢背叛的話我會讓你痛不欲生、死到不想超生。無時無刻都給我記清楚,那個人、褚冥漾是我唯一的親弟弟。」



恐怖的話語伴隨著凜然的殺氣。

面對年輕的門外顧問首領,哈維恩單膝跪下。



「是。」



於是,他的守護者生涯開始了。

















他與首領的直接對話比預想中的還要更快到來。

那是一次村莊型保護任務,目的是協助當地居民撤離交火區域。



「不要這樣子。」當他要賞一個屢勸不聽的死小孩八掌時,那個人、抓住了他的手。



「痾……..交給我試試看好嗎?」



「……..請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在這裡,我們必須快點前進。」完全不像是首領會說出的詢問語句,讓哈維恩在心裡搖搖頭。



衝著他點點頭,褚冥漾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了下來。



「這個給你,邊吃邊跟著我們走好嗎?」從褲子裡抓出一把花花綠綠的糖果,他遞向小男孩。



搖了搖頭,仍在啜泣的孩子開口「我要找爸爸媽媽…」



他們來的路上就已經看見兩具屍體,不管是五官還是髮色都與眼前的人非常相似—哈維恩可以斷言那就是小孩的雙親。

而這也是讓他很不耐煩的原因。

在這種非常時刻執著於已經不在的人,只會耽誤到他們的行程、甚至是彼此的性命。



按耐住揍人的衝動,哈維恩屏息等待著。

他到是要看看最不擅長處世的首領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果然,褚冥樣困擾的抓抓頭,露出了沒輒的表情,就在哈維恩以為他會站起來拜託自己一棒敲昏這個死孩子的時候,那個他以為沒戲唱的人,收起了糖果,雙手按在了孩子的肩上,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一直等著人來找你、或者老是想要依靠別人是不行的。如果真的很想在見到他們,就跟著我們走,吃飽傷口都包紮完、恢復力氣後,自己去找他們。如果到時後你力量不夠,我會請這些大哥哥幫你的。」想了想,褚冥漾有些不好意思的比了比站在一旁的守護者。



「你不是一個人,現在有我們在這裡,所以、站起來好嗎?」收起了搭肩的動作,他向擁有金色雙眼的孩子伸出了手。



看著眼前的人,一直在哭的人忽然間眼淚掉的更兇了。

但他不在只是放任淚水落下。

用身上的布料抹了抹臉,太過用力將整張臉擦紅的孩子,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後,握住了褚冥漾的手。



「………..好。」

還是帶著哭腔,但是卻不再讓人感到脆弱。



代表邪惡的白陵首領松下了一口氣,牽著孩子朝著原訂計畫的西邊走去。



哈維恩默默的跟在他們後面。



「我叫作烏鷲。」情緒似乎穩定一點的孩子歪著頭,自動自發的從大人口袋裡偷拿出一顆糖,看著火紅的夕陽,金色的眼睛眨阿眨。



奇怪?

能夠好好活著看見太陽原來是這麼美好的事情嗎。

為什麼以前從沒發現呢。



「你的名字很好,所以更應該要好好長大。」摸了摸他的頭,那個將他從恐懼感中帶離出來的人,想了想才開口「我叫作褚冥漾,你可以叫我漾漾。」



短暫的交談之後,是長長的沉默,他們就這樣繼續走著,直到狼煙遠去、插著白陵旗幟的木屋出現在視野當中。



看著不遠處的房子,一夕之間長大許多的烏鷲平靜地開口



「大哥哥其實你騙了我,爸爸媽媽早就死掉了對不對。」



在度抓了抓頭,滿臉寫著『糟糕被發現了』的人咬了咬牙,三秒後像是下定決心般的朝著自己蹲下來、合起掌。



「對不起騙了你。如果我說…痾..總之,做為補償的話,你願不願意讓騙子當你的家人呢?」

「我知道這種要求有點奇怪感覺也不太划算,但是..」



烏鷲看著將自己救出來的人,低垂著頭碎念著各種不好意思的話語。

一瞬間他忽然整個人都輕鬆了,連竊笑的心情都有了。



「可以阿」拉著那個人,他往前跑了幾步「因為笨笨的漾漾很可愛。」



「而且,我也最喜歡這樣子的漾漾了。」



在錯愕的目光之中,孩子笑著這麼說。



「…那就,請多多指教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好起來,但是看起來是沒問題了。

放心許多的褚冥漾繼續牽著孩子往前走、然而走沒幾步後他就發現到不對勁。

後頭的腳步聲停止了。



「哈維恩?」轉過頭,那個不知道神麼時後停下步伐的雲守,正站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容我提醒您,如果將他帶回白陵的話,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碰觸到裡世界的黑暗。」



「在他能夠自己決定以前,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冰冰冷冷的語氣並沒有讓褚冥漾退卻,維持著一貫的溫和,他這麼回答。



「…你無法保護所有人的。」



「或許吧」聳聳肩,並沒有否認這點,當上白陵首領的少年眼中的神采依舊明亮、就和最初的時候一樣「但是到我死之前,都不會放棄這件事情。」



「每天早上我都會用言靈的力量祈求大家平安,直到在也沒辦法之前,都會這麼做的。」



背對著光的人深陷近一片黑暗裡,明明是絕對沒有光線的角度卻神奇的讓人感覺到刺眼。

很亮,真的太過明亮。

凝視著那個人,哈維恩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他想他明白了。

白陵然到底缺乏什麼、而自己又在找尋什麼。

雖然很強、具備了所有能力,但是那個人的眼裡,就只有家族。

所以他走不進別人心底。

但是褚冥漾不同,那雙漆黑的眼瞳裡倒映著全部人的身影。

對於那個人來說,他們就是他的全世界。

所以,自己才會去搶過戒指,站在這裡。



「如果這就是你的願望,我會替你實現。」



「在這一路上作為盾與劍,這條命任您使用,絕無二言。」



認清自己道路的守護者,在次的單膝跪下,這一次不再是因為恐懼或者敬畏。

而是發自內心想要這麼做。

不在只是因為使命所以追隨,都不是這些。

就像那個人也不是因為家族才每日替他們祝禱一樣。

那個人是白陵的首領,更是他哈維恩心目中唯一的存在。

他將會是他的守護者,永遠追隨,不論誰都無法撼動他的忠誠。



「你先起來在說。」頭痛的看著地上的人,褚冥漾認真的考慮萬一事情走向變的跟電視劇一樣,不答應就不起來自己該怎麼做。



這種時候別亂跪阿混蛋!!!



一旁的烏鷲已經開始好奇的圍著他們打轉了。



那一天,是結束在趕來的嵐之守護者憤怒的吼聲當中。

直到現在,哈維恩仍就會想,要是自己當時強硬點,逼迫首領使用言靈許下隨侍的誓約,那麼這一切又會是什麼樣子?



那個人,是不是就有機會不會倒下了?



淒厲的哀嚎聲將他拉回現實。

滿臉是血的囚犯劇烈的掙扎著,身體蜷曲到彷彿下一刻骨頭就會錯位崩解。

哈維恩瞇起眼,抓著頭髮將人舉騰空了起來。



「最後一次機會,耶呂一黨到底在哪裡?」

很冷很冷的聲音迴盪在地牢哩,讓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是白陵首領從未見過的雲之守護者,非常殘忍又極其暴虐。

然而這才是外人所知,哈維恩真正的樣貌。



「………………….」

回答他的是骯髒的口水與憤怒的瞪視。



沒有在多作交談,守護者俐落的扭斷囚犯的頸骨—甚至連握上喉嚨都沒有,直接就用很大的力道毀去存在。



「下一個」

抹了下臉,沒有在意髒污的人,淡淡的這麼說著。

於是,下一位替死鬼被拖了進來。

拷問會繼續下去,雨之守護者帶回來的人非常多,殺十個不夠就殺五十個,一直殺到有人肯講出來為止。



他不介意自己會有多髒、雙手會沾上多少血污。

因為在允諾作為劍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



如果說,替黑夜的王清理出所需要的道路是他們一族的職責。

那麼,替那個人整頓出能夠生存的世界,就是他的任務。

哈維恩賦予自己的任務。

誰都無法阻止他繼續下去。



於是,作為劍與盾的守護者,向前、狠狠地劃開了所有陰謀。

一如既往,不退縮不妥協,沒有第二句話



他將會永遠站在那個人的身前,替他擋去所有災厄。

無怨無悔,直到身軀四散生命逝去,都將以此為榮。

不為白陵,而是以能夠做為他的守護者為榮。



那是哈維恩心裡永遠的驕傲。



後記



希望大家能夠接受這樣子的哈維恩

有點忠犬設定((茶



最後就是剩下最難抓的西瑞與學長了((遠目

希望我能夠處理好,有種到學長會暴字的頭痛預感((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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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23 01:21:08 | 只看該作者
5.西漾

注意是西瑞X漾漾喔,是西漾喔!!



這篇有重柳、王子殿下、烏鷲跟西瑞出場喔OWO///

((九瀾稍稍插花



那麼



正文







「滾滾滾滾滾滾!!!!!」銳利的拳刃一把掃開擋在大門口的警衛、粗魯的踹開門,頂著閃亮髮型的殺手衝撞進大宅裡。



等著他的是兩個妖道角大叔,滿臉的鬍渣看的就讓人手很癢。



「羅耶伊亞家的髒小鬼,念在你們也曾經是這一方的,於此警告你停下、否則凱恩家不會在繼續留情。」

「跟白陵的首領牽扯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屑的啐了聲,西瑞‧羅耶伊亞無敵台的踩上鋪著紅地毯的台階,寫著你娘卡好的花襯衫在半空中威武的飄阿飄「本大爺又沒暗戀你留啥鬼情?長的一張欠刮臉還不速速自己歸案讓大爺我訓訓!!!」



語落,不等對方回答就直接一個箭步衝出去,包裹著利刃的雙手停都沒停的朝著那張臉就是一頓海扁。



更正,應該是兩張臉。



順順的一腳後踢過去,把自以為有機可趁的蠢貨踹翻,靈敏的翻了一個身,他穩穩的落地,還順勢補了兩刀送倒楣鬼們下地獄。



又是一個帥氣的登場。

只可惜跟往常一樣,沒人可以為他喝采。




金色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沒有多做停留,殺手繼續前進、目標是—首領室。



他一路進逼、來一個殺三個,踹一道門順勢附送一整組桌椅。



華美的大宅今天出奇的喧鬧。

乒乒乓乓好不熱鬧,到處都充斥著叫喊聲。

象徵著慶典的紅色覆蓋住一切,不管是對立的黑與白還是尊貴的銀與金,全都被深深地染紅,沒能逃過。

死亡一視同仁的降臨在他們身上。

這是終焉的慶典,沒人能躲過這一劫。



血洗整個宅邸的人像是沒有感覺到疲勞般,精力充沛的繼續往前衝刺。

在看見雕花木門的瞬間,西瑞整個眼睛一亮。



按照他精準的判斷,這種氣魄的裝潢裡面肯定有好打的!!!!



揍豆腐渣揍到有些不耐煩的人立馬加速蹦到門前,抬腳、萬年如一的給他轟轟烈烈踹下去。



管它後面有什麼埋伏,氣勢上先輸了他老大爺就是渾身不對勁,只要一不對勁就會更想舒展筋骨把妖道角當流星打、小BOSS當跳跳球拍,大BOSS..…大BOSS還沒想好。

總之,就是殺過去把脖子當抹布扭扭扭準沒錯,恩。



這次連招呼都沒有,迎接著西瑞的是集火射擊與要命的RPG。



「來來來來就是要這樣子不然本大爺要無聊死了!!!」甩開拳刃的殺手興奮的在槍林彈雨中衝刺「有大隻的應該要早點拿出來啊!!!藏到最後你們良心何在、江湖上最講道義的—」



「道你個頭!!!!」



熟悉的吐槽句讓西瑞頓了一下。

捕捉到這個空擋,凱恩家的人一擁而上、半秒後被暴發出來的力量一鼓作氣的全掀翻在地上。



「本大爺最討厭有人打斷我說話了。」掐著長了狗膽的保鑣,穩穩地把人提起來,金色的眼睛危險的瞇起「而且,不要用那麼像漾的語氣跟我講話。」



「由你們來說,本大爺噁心的都快要吐了。」



喀擦一聲後,失去生命的軀體無力的落下。

跨過滿地的小羅囉、隨腳把幾個不知死活還想爬起來的傢伙踩回去,磨著刀,殺手笑笑地走向打著哆嗦的中年人。



整個人發著抖,嚇的連嘴唇都發白,卻還是不放棄、掙扎著想要爬窗逃走—這是凱恩家史上最丟人、最沒骨氣的一天。

拋棄部下自己逃亡,江湖最卑劣的萬年人渣莫過於這種。

但為什麼這樣子的首領卻還是有人願意追隨、甚至可以吃好睡好不用擔心暗殺?

為什麼漾明明比他們都還要好上幾百萬倍,卻還是老有人想害他呢?



「吶、配合把毒酒放到會場的是你們吧」踢了踢碗如驚弓之鳥的目標,西瑞語氣慵懶的這麼問「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本大爺耐心有限你最好趕快招喔」刀片威脅的劃過中年人的頸部、冷颼颼的感覺讓首領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白陵的首領本來就該死!!!!」像是想到什麼回憶,原先失去血色的面頰染上了憤怒的色澤,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凱恩當家不知到哪來的勇氣,直視著金色的眼睛,他忘了退卻「我們已經被束縛的夠久了,要不是前代白陵那些該死的規定,我的妻子女兒也不會被表世界那些自以為是的家族抓走!!!」



「那原本就是我們的自由,他們到底憑什麼—」



又是一個搞不清楚冤有頭債有主的妖道角。



「好辣本大爺聽膩你們想擊鼓聲冤的心情了」挖了挖耳朵,完全懶的在聽下去,西瑞舉起了手,拳刃平滑的刀面上倒映出再次嚇白的首領面容「我才不管這些。」



「漾就是漾,是本大爺的僕人,無論哪個死人骨頭做過些什麼缺德事都不干他的事情、他人很好欺負不該死。」



「所以動他的你們一定得死。」就在他要一把將刀刃貫穿目標胸膛時,手機忽然大響,男兒當自強雄壯威武浩浩蕩蕩地響遍整間首領室。



像是聽到什麼警鈴,西瑞立刻停下動作、轉而將手覆蓋在凱恩當家嘴上,長長的刀峰割破臉頰,刺進耳朵。

點點腥紅慢慢地滲出。



「狗賊!!!如果敢發出聲音,十大酷刑伺候!!」搶在人痛的叫出聲以前,狠狠地扔下威脅,其實連刑罰名字都喊不出來的殺手接起了電話。



「漾~找本大爺什麼事?啊?我在我家阿,老頭子臨時把我叫回去出任務,現在結束了在跟狗玩……晚餐當然要準備大爺我的份啊!!漾你這負心漢竟然想—死小鬼快把手機還給漾!!!!」電話那頭傳來小孩子的嘻笑聲,一陣吵吵鬧鬧過後才又恢復到原本的聲音。



「受傷?本大爺行走江湖一把刀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躺平了!!那種戲份當然要留給跑龍套的….好好好,會快點回去的….晚餐一定要幫把我留好!!大爺我速速解決保證到了飯菜還是熱的!!!」



通話到這邊結束,心情好很多的西瑞愉快地掛掉電話。

連喊痛都忘記,凱恩家的首領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晚飯、受傷、人在哪、搶話講。

多麼家常的對話阿,平凡到太讓人難以想像。就算妻兒健在,他們之間也從未有過像這樣子平淡的日常關心。

而現在卻從站在世界顛峰的頂端者們口中講出來…….自己真的沒在作夢吧?



「都聽到了吧」收起爪子、蹲下來「大爺我是偷溜出來收拾你們這群渣渣的,所以抬槓就到這邊。」



不給他多餘的機會發問,這一次拳刃沒有停頓地貫穿了胸膛。



「就說漾是很好的人了,你,笨笨。」



最後他只來的及聽見這句話。

或許重來一次的話,自己就不會幫助安地爾、不會站在耶呂那裡。

如果知道他其實是不同的,說不定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然而,在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隨手將屍體扔出窗台、爾後跟著跳下去,碰的好大一聲後,一屍一人在地上砸出巨大的坑洞。

塵土飛揚的畫面讓倖存的保全不斷後退、直至撞上台階後才跌坐在地的停下。



緊接著煙霧散去,死狀悽慘的首領屍體曝露出來,跟著出現的還有起先闖入宅邸的殺手少年。



褲襠好像有些濕濕的,如果是平常的話肯定會覺得很丟人,但是現在……保全只祈求奇怪的殺手最好瞎了沒看到自己。



「喂,那邊那個尿失禁的大叔。」從六樓跳下來卻毫髮無傷的人,瞥了眼地上的屍首,金色的眼珠轉過來揪著他。



「心情好留你一條命,回去告訴那些傢伙—下次殺人前先想清楚在動手,因為大爺我一定會反殺回去。」



「拿多少錢來買都沒用,敢動西瑞‧羅耶伊亞的僕人,就要有整家族通通被一缸釀掉的心裡準備!!!」



雖然用的詞很古怪,人也閃亮高調的很詭異,但是少年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彷彿只要自己左右晃一下腦袋就會被當作垃圾收拾掉。



他完全沒有那個勇氣說不。

點頭如搗蒜的保全,就這樣目送著殺手風塵僕僕的來又匆匆忙忙的離去。



而完全不曉得自己一通電話,可能不小心害某些人就這樣被秒掉的白陵首領,此時正追著小孩滿屋子跑。



「烏鷲!!!快把你手上的東西放下!!!」



「才不要呢」轉過頭扮了一個鬼臉,手持熱兵器的孩子沒有露出絲毫吃重的表情「這樣壞人來了我就不能保護漾漾了。」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跑的氣喘呼呼卻始終追不上,讓褚冥漾很是挫敗。

重點是這孩子還是有武裝的阿!!!

到底是自己的體力變差了、還是他變強了?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嗎?



看著落後的人,一直跑給人追的孩子擔心的停下腳步、最後甚至掉頭,自己湊過去。



「沒事的。」好聲好氣的這麼說,收到一發瞪視的烏鷲擺出最無辜的表情「阿斯利安說我學的很快,是天才喔。」



「他還說我已經比漾漾厲害了,所以這種小槍真的就跟玩具沒兩樣、你看我連王子殿下的招式都偷學會了」語落,雖然才能極高但還分不出事情輕重孩子舉起槍,直接就要秀一發。



「住手…..!!」楮冥漾整個人撲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漾~本大爺—」



被命中的地方轟轟烈烈的爆炸了。

對,真的囂張地炸開了,完完全全正港的王子牌爆破技能。

但最驚悚的不是這個、絕對不是這些。

而是好死不死在這個瞬間推開門走進來,幾根頭毛很衰尾被炸到的殺手,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磨著爪子。



「呵呵呵呵呵小子你膽子很大嘛,真是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嘉你妹!!!」



闖禍的孩子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抓著衣擺順著躲到大人身後。



褚冥漾深深覺得,他要死也肯定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就像今天這樣。



把門摔回去,深呼吸一口氣殺手一個頓步就要衝出去。



「死小孩看爺捏暴你的屁膽子!!!!!!!!」最自豪的閃亮頭毛遭到殃及,西瑞理智線一秒斷掉,是可忍台客管你媽忍不忍先揍下去在說!!!!



然而他的復仇舉動只跨出去一步就結束了。



才回到原位不到一秒的首領室大門碰一聲被一掌巴開,直接霸氣的砸上雞頭將人掃到一邊去。



出現在門後的是聽見槍響趕過來的重柳青年,慢了幾秒休狄才跟著出現,沒有多去管被拍中的西瑞是扁是圓,兩對藍色的眼睛警戒地打量著房間,彷彿只要一有不對就會撲上去先攻擊在說。



過了好幾秒遲鈍的白陵首領才意識到,自家的守護者大概誤會了。



「那個,沒有入侵者。是烏鷲他想要給我看他練習的成果所以就….」面對著下屬們刺人的目光,褚冥漾越說越小聲「這孩子不是故意的,拜託不要太過責備他..」



「渾蛋!!!!!」沒等他們回答,從地上跳起來,鼻梁紅紅的殺手罵了一聲率先朝推門的青年衝過去、拳刃瞬間揮出—



然後被兩根指頭穩穩夾住。



「明白。」只用兩根手指搞定殺手的重柳超級無敵淡定,好像這種事對他來說跟夾菜沒兩樣「下次,去到靶場在開火。」這句話是對著首領身後的孩子說的。



語落,被夾住的刀刃整個碎裂,一片片落在地上。



直接發揮兩指神功捏爛別人武器,表達大老遠跑過來其實很累別耍他的青年,在目瞪口呆的視線當中,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了。

沒有人敢攔他,連西瑞都不敢。



他不是敵人真是太好了。



「哼。」首先回過神的是實力次高的休狄,打量著門框邊的暴炸焦痕,他發出冷哼。



「想用本王子的招數你還早的很。」



「很快就會追上的。」一直躲著的孩子,在確認危機過去後才再度跳了出來,盯著老愛用鼻孔看人的傢伙,他不服氣地頂回去。



「等你超越了在說吧,矮子。」



你竟然跟一個小孩互嗆你竟然跟一個小孩互嗆你竟然跟一個小孩互嗆!!!!

還有長的比小朋友高很驕傲嘛!!!!!



褚冥漾覺得頭很痛。

看著一大一小對槓的兩隻,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兩個小鬼…..大朋友小朋友不是這樣當的啊喂!!

王子殿下你鄙視人的英明神武到哪去了!這樣下去都要變成幼稚王了阿阿阿阿!!!!!!!!!!!!!



「漾~本大爺的飯呢」似乎懶得在繼續糾結在頭毛上,越過同僚殺手整個人掛在僕人身上,粗魯的舉動稍稍將崩潰的首領拉回現實。



隨著他的動作撲鼻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在廚房裡……..西瑞你剛剛殺了人?」



「你終於要變成忠狗了嗎漾~叫幾聲來聽聽」有些意外的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金色的眼睛瞇了瞇。



「並不會變成狗。」覺得被整桶黑線打到的褚冥漾,摀完臉後試圖振作起來「還有,你真的是被叫回家嗎?」



前幾天才碰過面的九瀾,親口跟他說最近羅耶伊亞家生意不太好沒什麼大任務。

既然如此,雞頭身上的血味又是哪來的?



似乎沒想過會被質問,西瑞整個人愣住了。

皺起眉,就在他想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後,有些熟齡的女聲響起。

這不是謝謝在聯絡嗎?!



到底是誰被設定成這種來電鈴聲阿!!!



比起接電話,五色雞頭選擇先洩恨的嘖了一聲。

…….到底是誰打過來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漾漾~那個鼻孔王叫你。」甩開快要噴火的王子殿下,跑回來的孩子一把抱住還想要說些什麼的白陵首領,仰著頭表情好天真好無邪「他說該吃藥了,叫你過去他那邊」說完,金色的眼睛有意無意地飄向杵在一旁的人。



鈴聲還在響,而斷了武器的殺手私毫沒有要接的意思。



直覺的,褚冥漾覺得這兩隻是在幫忙支開自己………….西瑞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不對,應該說,他們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走了走了,在不走會被炸到屁股開花喔。」應該要被揍到開花的孩子推著比他高好幾個頭的人,努力地向前。



即使查覺到不情願也還是在用力的推。

超級無敵堅持要趕他走。

看來無論如何,似乎都容不得自己在追問下去了呢。



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比起滿身毒,老是犯的頭痛才更需要處裡的善良首領開口「西瑞」



「幹、幹嘛」突然被喊到名字的人,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



「去接電話,我不會偷聽的。讓江湖兄弟等太久小心被笑話」想了想,已經走到休狄身旁的人接過鐵罐、沒有馬上轉開喝下「還有,要記得回家吃飯。如果飯菜放到餿掉我可就不陪你吃了。」



「要平安回來阿。」



比起叮嚀更像是囑咐,和平常不太一樣的話語卻同樣飽含著憂心。

應該已經發現、知道自己是被騙著的,卻還是選擇站在他身邊。

所以說,會覺得傻成這樣子的僕人是惡僕的傢伙,真的都是腦袋需要被他開一個洞變成死腦殘的渣渣阿。




心裡頭那一點點忐忑不安好像消失了。

就像是偷做壞事的孩子被寬容的原諒、安撫的摸過頭一樣。



「本大爺是誰,妖道角怎麼可能傷的到我」恢復正常的守護者擺了擺手,拿出陰魂不散仍舊在響的手機,他步出門外。



最後的畫面似乎是鬼王子掏出槍準備要跟死小孩火拼、而僕人緊張的要衝過去制止他們。



爾後,華麗的門扉關上,所有的光亮全被阻隔在裡頭。



接起手機,不意外的聽見另外一頭的慘叫聲「喂老三…你管本大爺剛剛在幹嘛!!!到是你,漾在沒好,大爺我就不幫你了—你也不用在來看他,自己下放邊疆一邊涼快去!!」



長長的走廊靜悄悄的,讓另外一頭刺耳的笑更加大聲煩人。



「好了好了垃圾話不要那麼多,要屁快放有屎就拉—快說這次到底要殺哪個倒楣鬼,你才肯過來醫他?」



走在黑漆漆、沒有光亮的路上,失去武器的殺手沒有絲毫的退縮害怕。

他的步伐很穩,心裡頭的目標非常明確。

致使致終,都只有一個目標需要自己去完成。



「啊?你說我在急什麼?」



「有人在等開飯大爺我能不急嗎!!」



電話那頭又傳來打趣的輕笑聲。

而這一次,調侃的成份居多。



夜轉深,講著手機的殺手消失在長廊的另外一頭。

夾雜著粗話的殺戮今天也會繼續。

直到目地達成以前,絕不停止。



西瑞‧羅耶伊亞,瞞著上面、拉攏左右、賄駱兄弟,殺遍南北,亂七八糟卻還是會乖乖趕回去吃飯的古怪行為,明天、大後天,也都還是會繼續著。





「漾~本大爺回來了」



「你又跑去哪裡…當我沒問。總之,快點過來吧。」



他用自己的方式,達成自己的願望。



延續這種小小日常的願望。







後記



覺得生的文有越來越暴字的趨勢orz



這篇不是最好的,但是大概只能這樣了所以就放上來。



然後其實這系列有兩種筆法在進行,沒有被用到的有阿利、休狄,所以這兩個之後戲份會比較多

因為我並不想一次性的把所有人的故事都曝光,所以決定這樣弄OWO



衝過去的順序是按照實力的喔owo,因為重柳的實力最高安排他衝最快((笑



之後就是學長了,結束學長之後,第一章的主線就算完結,進入感情培養的傻白甜。

希望最後可以走到我希望的那樣子((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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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1-23 01:29:13 | 只看該作者
6.冰漾(上)

有點悲劇的分成兩篇((遠目

光回想就五千多了阿嗚嗚

不過下篇大概三千搞定吧我想((遠目





​那麼


正文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白陵首領倒下而自動停止運轉。

各種陰謀詭計趁機蜂擁而出、衝破現有防衛,卻又在即將突破底線時,被穩穩的掐滅。

在最好的時機狠狠出手是白陵守護者們一貫的風格。

在近一步?門都沒有。



反對黨掀起的些許波瀾,在守護者與門外顧問的的努力之下,全都成了兒戲。

一切被壓在檯面下處理,妥妥的、沒出私毫紕漏。

確保在大的風雨都不會驚擾到他們急需靜養的首領,是白陵上上下下共同的認知與盡力格守的義務。



而這份用心並沒有白費,那個人如願地得到最好的環境,雖然仍就找不到消除餘毒、解除慢性中毒的方法,但在恆柏力之星的強力發揮之下,病情逐漸穩定下來。



無風無雨日子持續了整整兩個月。

終於,在伊多的點頭之下,褚冥漾得到恢復正常生活的許可。



—天曉得在推開臥房大門時,他有多緊張。

先是在門口探頭探腦確定沒什麼埋伏之後,才敢小心翼翼地跨出房門。



站在長廊中央,小首領摀著腦袋警戒了半晌,直到手臂傳來陣陣酸痛後才愣愣地解除備戰姿態。



奇怪?他以為那個人應該會惡鬼樣的站在外面等著巴他才對…….等等期待被揍的自己怎麼感覺有點M?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後,褚冥漾才終於回到現實—回到這個學長並沒有出現的現實。



現在是白天,光線非常充足,所以他很確信整條走廊真的只有自己沒錯。

四周靜悄悄的,金色的陽光穿透玻璃灑落在大理石上,如果是平常的話,肯定會覺得很美。



但現在卻只覺的詭異。

伊多說,恢復作息的事情目前只有學長知道,所以他一直以為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之前躺床沒被扁是礙於一拳揍死不好凌遲之類的。



誰知道會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不過仔細想起來,好像除了被驚醒的那次之外,就在也沒看過那個人了。

出任務了?

可是兩個月也太久………不會半路過勞昏倒卡在醫院裡吧?



想了一會,發現怎樣都不合理的小首領,抓了抓頭決定還是自主去找找比較安心。



邁出步伐,褚冥漾出發前往嵐之守護者的臥室。

皮鞋輕扣地面,而他的思緒也隨著規律的節奏越發飄遠。

















什麼叫校園風雲人物?

進到Atlantis的第一天自己可總算是見識到了。



那一天是開學日,當他拿著入學指示無比茫然的站在校門口,時不時還會被撞一下的時後,前方的人群忽然傳來陣陣騷動、過沒多久就像紅海一樣自動分成兩邊。



褚冥漾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的景像。



頂著一頭燦爛的銀髮,額前飄著一搓醒目的紅,美的像精靈卻一身黑的男生就這樣環著手大辣辣的站在路中央瞪著他。

四周滿是各種真情告白的吶喊,但他聽不太清楚,唯一感覺到的就只有頭皮發麻。



那種眼神很利很可怕,褚冥樣覺得自己活像是被掃把對準的小強,只要稍稍動一下就會立馬被劈成兩半。



那個漂亮男生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麼兇殘。

而接下來的發展,證明他是正確的。



疑似後援會的組織吶喊的越來越大聲,站在門口的角度甚至可以看見有人舉起了塑膠牌子,上面貼著冰炎我愛你幾個大字。

長的像精靈的男生瞇起眼睛,額頭青筋抽動了幾下—放下一直以來環著的手,他突然轉過身。

定住、抽兵器、上膛、開火,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到他一口氣還沒換完,子彈就已經紛飛出去。

火光瞬間蔓延開來。



所有愛慕聲一夕之間全變成哀怨聲。



握著新生說明,他就這樣傻站在那裡,在轟隆隆的砲火聲中發著呆,周圍全是逃竄的人群。

其實這一切是夢對吧,什麼火光四射嚇不倒他的真的哈哈哈….



「哈你個頭!!!」不等他捏捏看臉頰,整個腦袋就先一步炸開劇痛。

那個不知道麼時候結束無差別開火的男生,神奇的出現在只有幾步的地方。



「要不是你一直在校門口磨磨蹭蹭我需要跑下來接你嘛!!」



抱著頭蹲在地上痛死痛活的褚冥漾,聽到的就是這樣子怒氣騰騰的一句話。

原來是因為擔心所以才跑過來的嗎?

下意識的,他抬起頭,爆炸的熱浪很剛好的捲過來。

銀色的髮向後散開,白色的面孔倒映著金橙色的火光,寶石般的紅眸就像是要滴出鮮血。



真的真的超像夜叉鬼,如果放上登場音樂,都可以配上經典的統治世界台詞了。



啪的一聲他的腦袋又被砸了。



「不要腦殘!!!!」

「聽好,我是你的代導學長,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如果記不住就叫冰炎或學長,知道嗎。」



很美的厲鬼說著最後三個字時,語氣完全是凍結的。

這麼兇殘的人是他的代導學長?一出現就把一票女學炸到天邊去的傢伙?



媽媽,其實你真的應該準備屍體袋而不是便當袋的。



『死定了。』


望著威風凜凜,背景滿是火光的學長,他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然而,接下來一年內發生的事情,證明了這種論調是錯誤的。







後來他才知道,開學那天的意外是常態,如果那個人大辣辣的出現在公眾場合,被包圍就是肯定的。

學長受到的關注一直都很高,作為藥廠龍頭與軍火女王的小孩,除了身世顯赫之外長得又好看,據說還是學校特務組的榜首,所以追求者一直都是可以繞地球好幾圈的狀態。



和衰運纏身的自己比起來,真的天差地遠。



「冥漾,回魂阿?」朝他揮了揮手,坐在對面的幸運同學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衛禹你在寫啥?」回過神後褚冥漾才發現到自家好友面前放了一本筆記本,上頭很多框線側邊還有時間。



「課表阿,我們學校跟大學一樣可以自主選課,你不會不知道吧?」轉著筆,幸運同學歪著頭好天真的這麼問「明天就要送出申請了喔,今天大家都在做最後調整呢。」



他還該死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

要命連那些課在幹嘛都還不知道阿!!!!!!!!!!!!!!!!

有些手忙腳亂的抽出慣用小本時,學長稍早塞給他的筆記本一不小心也跟著掉了出來。



不看還好一看眼睛都直了。

敞開的頁面上釘著一張選課單,和自己手中的這張如出一轍。上頭的空白處被標註了許多小字,仔細地說明課堂內容與老師的教法。

把單子掀開,下頭的白紙整齊的畫著兩張課表,第一章註明了是學長高一的課表,第二張是他推薦、幫忙規劃的選課表。



超整齊、詳盡,而且全都是用工整的繁體字寫的。

褚冥漾不知道,為什麼身為外國人的學長會那麼剛好的有一本全中文的選課大全…如果說這些都是為了他特別準備的話……可惡鼻子酸起來了。



他一直覺得,對於學長這種天身自帶鎂光燈的人來說,抽到像自己這樣子的衰鬼學弟肯定是件很丟臉的事情。



或許還會覺得他很討人厭。

但現在看來,有這種想法的說不定只有自己而已。



「這應該是前幾天寫的,因為鉛筆字放那麼久頁面不會那麼乾淨。」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幸運同學,看了眼筆記本上的內容後,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有一個好學長呢,冥漾」



抹了抹眼睛,他附和的點了點頭。



『或許,那個人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麼可怕。』












「學長……我還是不太會使用槍枝。」下下禮拜要考試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惡補?



紅紅的眼睛睨了他一眼,嘖了聲後斜靠在沙發上的人坐起身,朝他扔出一串鑰匙。



這是啥?

滿分之鑰嗎?



「褚我現在很累不想扁你」沒有立刻巴過來,綁著頭髮的學長整個人都懶懶的「這是別墅的鑰匙,你放學後就自己開門進來吧。地下二樓有靶場,金色的那把是電梯鑰匙。」



「我會在裡頭等你—學校老師的教法對於,像你這樣的初心者來說可能太快了…」後頭的話很小聲,比較像是在喃喃自語。



看著手上整串的鑰匙,褚冥漾發楞在發楞。

在學院當中學長的私人別墅就只有一棟,就是現在他腳踩的這間。

把這麼重要的鑰匙交給自己真的好嗎?

雖然笨歸笨,但他不是沒有發現,學校裡頭其實也存在著許多針對的視線。

那個人的處境其實並沒有大家所想像的那麼光鮮亮麗。

就不怕他將鑰匙交給其他人嗎?



「你會這麼做嗎?」

「褚,你會嗎?」

很輕很輕的問句,和平常咄咄逼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也並非決斷的語調,這一次是真的在詢問。

詢問他可不可以信任。

那雙美麗的紅眸緊揪著他,讓人產生一種眼睛的主人正在忐忑不安的錯覺。



他會這麼做嗎?

把鑰匙交給別人讓他們去害學長?



「不會。」

他想他死都不會這麼做的。



「那就把東西收好,別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知道嗎。」



「好。」

乖巧的點點頭,而那個人似乎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和冷笑不同,是有溫度的那種。

褚冥樣永遠記得,整個下午自己都因為學長偶然露出來的帥氣笑容,而臉紅的像顆番茄。



學長是最兇惡的人,同時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從來沒有人願意那麼相信他,所以絕對不會去嘗試背叛或者傷害。

明明是這麼想。

那一天卻還是犯錯了。













那一天,他知道了伊沐洛家聽取心聲的能力,其實具備著選擇權。

並不是像學長所說的那樣無差別竊聽。

而且現在想想,其實很奇怪—除了他以外,學長從來沒有回過其他人的腦內心聲,一次都沒有。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只竊聽他一個人?




當他這麼質問那個人時,得到的卻只有現在很累不想談這個、他的程度還不夠如此云云。



很憤怒,真的真的很憤怒。

因為非常相信跟依賴,所以發覺到被蒙騙時就已經很受傷了,之後得到的回應卻又爛透了。



「那要什麼時候才夠?我死掉的時候嗎?」



「褚!!!!!!!!」



扔下這樣子的氣話,他跑掉了。

後頭好像傳來喊聲但也已經不想管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轉,褚冥漾一定會選擇在這邊就按下暫停鍵、把後頭的事情通通一刀剪掉,順便在呼那個不懂事的自己一巴掌。

只可惜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所以那個時候的他,還是氣鼓鼓的跑進了給學生賺外快的任務大廳、不顧一切的接下學長不准他碰的黑手黨任務。



那是一個保護任務,協助委託者避開當地黑手黨的攔截將貨物平安運出小島。

沒什麼特別的,只要注意躲藏就好,如果遇到交火他的射擊成績也很優秀。

『沒問題的,做給他們看吧。』

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然而當第一把槍瞄準他時,褚冥漾才發覺自己根本沒有準備好。

任務內容或許很簡單,但對上的黑手黨卻是出了名的兇殘,根本沒有談判空間,碰面子彈直接就往臉上招呼。



雖然課業很優秀,但在面臨生死關頭時,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下手殺人的決心。

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所以學長才不讓他接這個任務吧?



或許真的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

就跟那時後的氣話一樣。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一陣掃射強勢地打亂對方開火的節奏,重火力的砲擊逼得黑手黨一時之間只能抱頭鼠竄。



「你真的很想死是嗎!!」啪的一聲他的後腦被砸了,熟悉的紅眼就這樣出現在眼前「褚你竟然敢亂來!!!!!」



「學、學長….」雖然氣勢熊熊的惡鬼很可怕,但讓他更害怕的不是這個。

而是那個人左肩很靠近心窩的部分正在出血。



「強制介入交火線就是這種結果,沒變成馬蜂窩已經很不錯了,不用太大驚小怪。」



這種時後還有心情安慰人?應該先止血吧?

就在他想要撲過去做緊急處裡的時候,一直凝視著他的人忽然轉過身去、抽出銀白色的長槍,動作就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快狠準。



看著黑色的背影,他忽然有種很害怕的感覺。

血還在流,紅通通的灑滿整個地板。

這一切,會在這裡結束嗎?



「不會在這裡結束的。」擋在他身前的人側過頭,語氣平穩淡然,彷彿正處於劣勢的不是他們一樣。



「我認為我們辦的到,那麼你呢褚?你怎麼說?」

「你覺得我辦的到嗎?」

「願意,在相信我一次嗎?」


跟那個時候一樣,輕輕的、不帶有壓迫感的語氣。

但這一次問的是,願不願意在度賦予信任。

都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這種事情嗎?

如果這種事情優於性命的話他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如果是學長的話,一定可以做到。」

「我相信你。』




那個人笑了,頓步之後隨即很囂張的衝出去迎敵。

現在想想,第一次使用言靈的力量,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吧。

還好有成功,不然自己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沒有言靈幫忙的話,學長肯定撐不到援兵趕來。

所有說,能夠繼承到這種力量真是太好了。



在那之後,那個人被送進了病房,昏迷了非長久一段時間。



褚冥樣還記的,當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有多麼緊張害怕。

要不是阿斯利安推著他走進病房,大概還會在外頭站上好幾個小時吧。



「別杵在那裡,過來。」

跟記憶中一樣漂亮的人,兇兇的這麼說著,聲音有著藏不住的虛弱。



瞬間他很沒出息的哭了出來。

好好的一個人會變成這樣,褚冥漾覺得自己真的要負很大的責任。

是他的莽撞跟軟弱害學長差點死掉的。



「哭什麼哭」搓了搓他的額頭,紅紅的眼睛很煞風景的翻了一個白眼。



「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所以有什麼好哭的?」嘴上雖然說著沒有任何溫情的話語,卻還是用很輕柔的動作摸了摸他的頭。



沒有罵他,也沒有說些難聽的話。

那個人一開口說的就只有不要哭了,關於傷口的事隻字不提。




他就這樣哭了一陣子,直到學長不耐煩的威脅要揍他才停止。



「除了哭之外,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紅紅的眼睛看著他,亮亮的非常漂亮。



「學長,歡迎回來。」



拉過椅子坐下,他啞著聲音將這句藏了好幾個月的話說出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聚集在病房外的人散去了,留給了他們一個相當安靜的談話空間。



那個人說,因為他還不太會控制言靈的能力,所以才會接受褚冥玥的委託,幫忙監聽他的心聲。

對於欺騙的行為他感到很抱歉。



—其實真正要說對不起的,是他才對。

不管是學長、還是冥玥都只是希望他不要攪和進太危險的事情,至少在能夠判斷以前都不要牽扯進去。



是自己沒有明白這份苦心,拖累了他們。



學長你知道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碰見了夜叉,這輩子大概十死無生了。

但最兇惡的人其實是最好的人。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



「學長,謝謝你沒有討厭我。」

謝謝你在發生這麼多事情之後,依然願意當我的學長。

依然願意摸著我的頭說別哭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謝。



當他無比認真的這麼說著、想著的時候,那個將一切全聽進去的人忽然間不太自然的別過頭看向窗外,耳根還很可疑的泛紅。



「……………..學長,你是在害羞嗎?」



「你去死吧!!!!!!!!!!!」



還好後來阿斯利安有機警的出現制止了學長的暴行。

如果在晚來幾步,說不定真的就那樣被掐死,沒有之後的事情了。



學長不會一起休學變成他的守護者、他也不會擔心的站在這裡。

看著深紅色的嵐之守護者房門,結束回想的褚冥漾笑了笑,伸手推開木門。



後記



這部分有穿插一點第一人稱,因為是學長跟漾樣的對話覺得放第一人稱感覺會比較對



希望大家不會覺得很奇怪((掩面逃

關於學院的設定沒有談很多,因為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算是為了下篇所以才特地把上篇寫那麼長吧((笑



因為關於學長殘暴之外的個性想用事件表達,所以就變長了orz



歡迎收藏留言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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