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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來世 作者:楓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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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5-4-15 22:07:45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闇影冥月 於 2015-4-16 06:33 編輯

楔子

       我沒有喝下那碗湯。
       我把牛頭馬面,孟婆,全都打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跑過奈何橋。
       還陽有兩條橋可選,金橋可升官發財,銀橋可健康平安。
        但還有一條小小的橋,是我用須臾山的樹做的,我叫它前世橋,我走過去,看到一片光。
        來世可再見君?

       一群考古學家圍著一封極為老舊,但保存良好的信紙,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封信的內容。
       真有地獄這種所在?奈何橋、牛頭馬面、孟婆……都是真的?而且,寫信的人有怎樣的功夫,可以把牛頭馬面打暈?莫非他們不如傳說中厲害?又搭了前世橋,只為了某個人?無數的問號盤旋在考古學家之間。
       上述已經包括了許多不可能的內容,足以讓所有人議論紛紛了,所以,考古學家得出一個結論:這只是寫信人的幻想。
       殊不知,一切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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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樓主| 發表於 2015-4-15 22:10:46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這是幫朋友發的~希望大家喜歡吧!照理來說沒有意外是兩天一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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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5-4-15 23:29:00 | 只看該作者
感覺很不錯呢,
前世今生的文很多
不過要自己構思一個整個困難啊!
加油哦,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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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5-4-16 03:47:56 | 只看該作者
覺得是個很有趣的故事呢XD
希望作者能堅持下去,樓主代我跟你朋友說聲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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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主| 發表於 2015-4-17 22:04:10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我好像忘記說這是BL向了.....如有雷者,請按X離開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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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5-4-17 22:04:27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闇影冥月 於 2015-4-17 22:09 編輯

【第一章】

       「少爺…該吃午膳了。」僕人無奈的對埋首醫書的男孩說。每每見到少爺,都是在苦讀,看得忘我,總是忘記時間。也就是因為如此,醫術世家的獨苗--宮憶棠在小小年紀就博覽群書,精通醫學,沒少讓家人驕傲。
       「好……等等就去……」男孩頭也不抬的說,依舊專心於膝上一本厚重的書,完全沒有要放下書吃飯的意思。
        「少爺,您每次都這麼說啊!卻都未見您放下書!求您了!用膳吧!」丫鬟幾乎是懇求著說,語氣充滿深深的無奈,似是已遇過這種情形不下百遍了。
       「唔…看完這頁。」宮憶棠終於感到僕人的難處,卻也想把書的段落做個結束。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宮憶棠拿起一旁的海棠壓花書籤放入書頁中,把封面斑駁的醫書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帶著丫鬟去用膳。飯廳內,少年的爹娘因已習慣兒子的遲來,所以先開動了。
       「小棠,等會兒隨娘去街上買買藥材吧!順便散散步,看你每天都窩在房裡看書。」宮夫人忽然開口,對兒子說,因為她認為男孩子不要整天都窩在家裡看書,增進知識是好,但出去多曬曬太陽,與人接觸,還是需要的,不然看他那文靜書生樣,發育期肯定來的晚。
       「好~~」男孩微笑的點點頭,白皙的臉龐襯托著桃粉色的小嘴,煞是可愛。他也覺得自己總是比同年紀的人矮小,長的跟女孩子一樣,白白嫩嫩的,讓他非常羨慕那些大哥哥的強壯,但他就是對書愛不釋手啊!
       「是啊!你讀的書已經很多了!你爹爹我在你這個年紀,整天都在外面玩兒呢!」宮憶棠的爹--宮遠志的大手摸了摸男孩的頭,把絲絲長髮揉得亂翹。
       「那是爹爹不認真!」他惡作劇的嘻嘻暗笑,惹得爹娘哭笑不得。
       「唉!這皮小孩……」宮遠志寵溺的笑了,臉上有著為人父的幸福與無奈。
        「好了,小棠你看你爹現在也是醫人無數嘛!你就別笑他了。」宮夫人嫣紅的唇勾起溫馨的角度,表現出慈母的溫柔。
       「好吧!」男孩俏皮的眨眨眼,乖乖吃飯。
       午飯在家談笑後用畢。
—出門—
       「小棠,這裡人多,牽好娘的手,別走散了!」宮夫人望著街上人來人往,擔心的蹙起姣好的眉,握著宮憶棠的手更緊了。
       「我知道。」男孩乖巧的點點頭,卻一直東張西望,對著許多東西感到好奇,畢竟他不常出去。
       「家裡的淫羊藿和鎖陽,何首烏和人參沒了,用的還真快……」宮夫人喃喃自語著。
       「娘!為什麼淫羊藿和鎖陽用那麼i快?!」補血補身的藥沒了蠻正常,為什麼補陽藥還要?!不是前十幾天才補上的嗎?
       「貌似是城裡某官府大人的不舉,聽聞我們家藥效強,所以是幾乎天天買。」宮夫人一臉平靜的講著,好像她說的不是天大的八卦,而是對面老王感冒了如此小事。
       「娘,您原來這麽八卦……」宮憶棠暗自腹誹。
       「去藥鋪!」宮夫人果斷無視。
        老舊的鋪子裡瀰漫各種藥材的味道,稱不上香,不過也算耐聞了。
        「小棠去抓藥,娘在這等你。」宮夫人優雅的坐在檀木雕花椅上,抬眼對宮憶棠說。一旁的僕人馬上倒茶侍奉。
        「是~」宮憶棠已來這無數遍,早已熟門熟路摸進藥櫃抓藥了。
        「這個月的帳比上個月少了三十兩,三十兩…可得要繼續研發新藥啊……」宮夫人在腦中精打細算,不用帳本就結算出這月大大小小的支出收入。
       「夫人……」一旁安靜的丫鬟突然開口,皺起眉,似是聽聞某些不祥之事。
       「……」宮夫人揮手讓她噤聲,看來經歷大風大浪,臉色平淡,對著在藥櫃裡忙的人揚聲喊道:「小棠,好了嗎?去散步吧!」
       「這就來了!」宮憶棠提著一籃裝滿藥草的竹籃匆匆跑出來。
       「今天天氣特好,去芙蓉湖走走吧。」宮夫人接過竹籃拿給丫鬟,牽著兒子的手就走出鋪外。
       芙蓉湖一年四季風光明媚,前有繁盛商街,後有高聳青山,不少情竇初開的年輕男女喜愛在這吟詩歡唱,偶遇那命中注定之人。
       「小棠啊,你看這外頭兒風景多好!多出來走走。」宮夫人指著盛開的荷花道。
       「沒關係嘛!娘可比這出水芙蓉還美上好幾倍呢!在家看娘就好。」宮憶棠天真的笑笑,馬屁拍的自然。
       「你這小孩兒,就只會嘴甜!」宮夫人嫩臉一紅,伸手輕捏了宮憶棠的小巧鼻頭,接著手一放,指著不遠處榕樹下的木長椅說:「去那邊坐坐吧,視野好。」
       母子慢慢走向長椅,宮憶棠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娘!那邊有人啊!」男孩良好的視力看清了樹後倒著一人,隨即跑過去審視狀況,宮夫人在後快步跟著。
       「娘,他受了好多傷!帶回去給爹爹治療吧!」宮憶棠已抱起那人斜躺在懷中,著急的向宮夫人道。
        「嗯…」宮夫人眉頭深鎖,緊盯著凌亂髮絲下的臉龐,揮手讓一個下人背起他,帶著少有的煩躁開口:「快回去,他傷的很重。」
--宮家--
       「爹爹!有傷者!」宮憶棠焦急的衝進書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宮遠志往外拉,「剛剛我和娘去散步,看到了這人,應該是從山上滾下來的,爹爹你快救他!」第一次遇到傷患的宮憶棠非常不知所措,拼命的想救人。
       「好好好,小棠你別急,有爹爹在,你去廚房熬藥!」宮遠志拍拍兒子的頭,安撫他後,就往醫治傷患的地方走去。
       半個時辰後,原本生死未卜的人正躺在客房裡,床邊還坐著宮夫人。她揮退一干僕人,只留下貼身服侍自己的丫鬟。
       「我知道你醒了。」宮夫人慢慢喝茶,看著床上面容妖嬈的男子,一點也沒有被他的美貌迷倒,那雙媚眼,即使閉上眼也彷彿看到它們在誘惑你,淡紅薄唇隱約勾著魅惑的角度,把蒼白的臉襯的更加白皙。
       「……」男子緩緩睜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無語。
       「你……」宮夫人正要開口,門口卻傳來一道稍嫌稚嫩的聲音:「娘~藥熬好了,他醒了嗎?」說著,宮憶棠已經端著藥湯走進房間。
       床上的男子轉頭看向他,突然渾身一震,眼神就直直的定在宮憶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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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5-4-19 21:06:52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艾芎……」那名男子掙扎著坐起,口中喃喃著低不可聞的名字,驚訝、悲憤、痛苦……各種情緒在他眼裡交雜。
       「嗯?」宮憶棠看到男子如此看他,不由得卻步了一下,但還是走到床邊,對他說:「你醒得好快,來,這是藥湯,可以自己拿嗎?」
       「唔……」男子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垂眼接過藥湯,自嘲的苦笑,竟也是風情萬種,「你長的很像我認識的人。」語畢,飲了一口苦澀的藥湯。
       「欸?!真的嗎?他是誰?」宮憶棠興奮的問,他從未聽聞如此稀奇之事。
       「嗯…他叫艾芎,他已經不在了。」他擺弄著湯勺,臉上是淡然,恍若看盡人間紅塵,已對事事感到麻木,像是凡世繁華的旁觀者。
       「喔…你一定很想他吧!」宮憶棠眨眨大眼,露出遺憾的表情道。
       「是啊!」男子附和著,臉上出現了憂愁。
       「你一定可以再見到他的!」男孩拉過他原本執勺的手,兩隻小掌包覆著白嫩的手,綻放溫暖的微笑。
       「是呢!一定。」原本沉默的宮夫人忽然開口伸手輕撫宮憶棠的頭,看了眼床上的男子。
       「對嘛!連娘都這麼說了,你快點好起來,就能早點見到他了!」宮憶棠贊成的點頭,催促著他喝藥。
       「……」男子低頭看藥湯裡倒映出的臉龐,擰起好看的眉,喝了口藥,道:「苦。」
       「哈,多喝點就習慣了!」宮憶棠咧嘴輕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唇邊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公子可是要在這休養?」宮夫人抿嘴飲茶,歪頭問道。
       「不,等等就走。」他瞇起眼,看向窗外的後院。不知道他在看哪一朵花呢!春天欲盡,百花齊放,是哪朵能在他眼中特別突出?櫻花?海棠?桃花?鬱金香?杜鵑?玉蘭?繡球?百合?或是開得最為鮮豔的玫瑰?
       「不是吧?!雖然爹爹說你沒受什麼重傷,但還是休養一陣子吧!對你身體比較好,而且我們宮家的後院種了很多花啊!你就留下來欣賞它們嘛!」宮憶棠著急的想挽留他,很少與人接觸的他這時極想有僕人以外的陪伴。
       「嗯…好吧,只留到養好傷。」他猶豫一會兒後點頭妥協,轉頭對宮夫人道:「有勞夫人了。」
        「不了,家務繁多,就由犬子代為招待,望公子見諒。」她搖搖頭,接著說:「那就不打擾了。」說完,起身帶著丫鬟緩步走出房間。
       宮夫人走後,房裡一片靜謐,妖嬈男子依舊一邊沉默的飲著藥湯,一邊望著後院,但坐在一旁木椅上的宮憶棠卻帶著好奇的眼神望著他。對他,好像有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是以前見過嗎?不,如果以前見過,一定會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吧!畢竟是這麼漂亮的人。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這樣的安靜,讓宮憶棠覺得有些尷尬,只好找個問題打破沉默。
       「不用知道吧,畢竟我只留一陣子而已。」男子聞言回頭,卻垂眼不去看男孩,似是有意若無意。
       「唔…就是個名字嘛!知道了也不會如何!」宮憶棠嘟起小嘴,不滿的反駁道,雙手壓住被單,使自己更靠近男子,窮追不捨的追問:「拜託…告訴我!」
       「令狐或。」他說,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笑傾城。
       「令狐或……」宮憶棠在嘴中咀嚼這個名字,忽地抬頭,帶著大大的笑容說:「很好聽呢!」
       「……」看著宮憶棠的笑容,令狐或竟有些看呆了,不過隨即回神,對著他說:「就只是個名字。」
       「可是和你很配啊!」他眨巴著大眼,認為這名字和他都很漂亮。
       「嗯。」他好像找不到話反駁,就點頭同意。
       「我叫宮憶棠,回憶的憶,海棠的棠。」男孩用白細的手指指著自己說。
       令狐或又點點頭,繼續喝起他的藥湯,房間裡再度沉默下來。
       「啊!」才過了一下,宮憶棠又開口,真的是平常太孤單了,才會一直想找人說話,「你會餓嗎?」
       「不會。我可以出去走走嗎?」令狐或輕柔的問,看著窗外,陽光普照的戶外。
       「唔…」宮憶棠愣了一下,靠近看了令狐或手中的碗,說:「喝完就可以出去。」雖然說他是病人,但總覺得他的要求很難拒絕,不過以後當大夫可不能一直放縱病人,所以先讓他喝完藥吧!
       「……」男子舉起碗,把薄唇貼到碗沿慢慢喝藥。他喝藥的時候頭微往後仰,把長長烏絲滑落肩膀,露出白皙的頸項,和上面的紋身。那是一朵玫瑰,小小的,只有一個眼睛那麼大,但卻很鮮紅,就像血一般,很漂亮,很漂亮,讓無意間瞥見的宮憶棠看呆了。
       「……」一陣沉默後,令狐或喝完藥,頭往前傾,烏髮再次蓋住了那朵玫瑰,宮憶棠這時才回過神,對著令狐或說:「好了?走吧!」他拿過空碗,放到一旁的桌上,接著對掀開被子正要下床的令狐或伸出手:「你可以走嗎?」
       「可以…我沒關係……」雖然如此說著,他卻盯著他的小手,直到他輕微顫抖的站起。
       「真的嗎?不行不行…你看起來還是很虛弱!」男孩堅決的牽過他的手,帶著他往房外走去,走在前面的宮憶棠沒有看到身後人的表情。
       後院很大,種著各種花草樹木,看著就像一座小森林,鳥語花香,讓人覺得暖洋洋的,有些花瓣隨著微風慢慢飄落在院裡漫步的二人肩上。
       忽然,白衣男子的纖長手指抽離男孩的小手,他不解的回頭,看到那人信步向開得最鮮豔的玫瑰走去。男子蹲下身,白潔的衣襬落在地上,像花瓣一樣攤開。他伸手輕觸紅花花瓣,好似在嘆紅塵間,再美之事物皆有不美處,如那刺,執意去摘,必俱傷。
       「玫瑰……」不遠處的宮憶棠聽到他如此輕語,看到他折斷那花枝,尖刺讓他流血,但男子不在意,把玫瑰靠近自己,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垂下的魅眼專注著那美麗,沉醉自己的世界。
       那一剎那,宮憶棠徹底的呆住了,因為他覺得那畫面很美,也很淒涼,獨自一人,聞著花香,賞著花艷。
       美人。
       玫瑰。
       花瓣。
       淒涼。
       為什麼,男孩覺得他無法直視?
       為什麼,那白衣人看來好孤單?
       「或……」他不知不覺的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顫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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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5-4-21 20:35:32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雖然他看來年輕,但宮憶棠總覺得他活了很久,看盡了世間萬事,才能如此脫俗,不問世事紅塵。
       折花男子聞言抬頭,用看盡百態的雙眼望向男孩,雙雙沉默,靜靜對立。白衣男子忽然垂眸,臉上彷彿浮現了悲哀,然後輕啟薄唇:「抱歉,摘了玫瑰。」
       「沒關係…還有很多。」宮憶棠搖搖頭,他覺得玫瑰不贈佳人還真的白開了。
       「我只要一朵。」他說,慢慢起身。
       鮮花若需百百朵,不如不摘。
       情人若需百百人,不如不愛。
       「啊!你流血了!」他急忙跑過去捧住他的手檢查傷勢,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白布,包住玫瑰的莖再還給他,輕拉過他的手說:「我幫你包紮。」說著就帶他往屋內走去。
       但令狐或看著宮憶棠擔心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稍微失笑,他覺得這種傷口只是小傷,根本不用小題大作的著急著包紮。不過有一股溫暖從心底升起,有多久,沒有被人如此關心過了事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宮憶棠匆忙來去,覺得慌張的他非常可愛,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都受傷了你還笑?!」男孩斥責般的唸著,細心的為令狐或上藥,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痛他。
       不知過了多久,宮憶棠再抬頭時,令狐或又舉著染上鮮血的布包覆的玫瑰靜靜欣賞著,好似對玫瑰有什麼執著,但又好像沒有,因為他下一秒就轉頭看向男孩,對他道:「這送你。」
       「好……」雖然一開始直覺想說後院還有各種玫瑰,自己不需要,但望著那朵紅豔的花,終是接下了。
       宮憶棠小心翼翼的拿著玫瑰,決定放在自己房裡好好養著,這麼美的花凋謝是非常令人惋惜的。
       「少爺,這是夫人吩咐的茶點。」門外走進來一個端著點心的丫鬟,她畢恭畢敬的將點心放在案上,俯首準備離去。
       「等等,小樂,你去倉庫幫我拿個小花瓶,放到我房裡。」宮憶棠說。
       「是。」她點點頭就退出去了,不多發一言。
       「嗯?是令狐家的『白火』呢!」男孩看著盤裡的糕點,不由得驚嘆了一聲,「這很搶手的呢,娘是怎麼買到的啊……」
       「預購吧。」令狐或看著各色各樣的甜點說:「而且這不是『白火』,是『白尾』。」
       宮憶棠再仔細一看,發現那一條一條的白色並不像飄忽不定的火,而是柔順的尾巴。而且特別美味,誰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出的,一直以來都是秘傳的,沒有人買的到製方,賄賂亦是。
       「嗯,很容易看錯呢。快吃吧!」他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細細品嚐。
       「……」令狐或拿起一塊櫻花瓣形的甜糕,咬了一小口,露出裡頭的內餡。
       春風從虛掩的窗外吹進來,拂過二人的髮絲,讓空氣帶著些淡淡的花香,微風中偶爾還夾帶幾枚小花瓣,吹落在椅上、桌上、地上,或是漂在茶杯的水面上。
       「嗯…令狐…先生?」他遲疑的開口。
       「你可以叫我或。」那人垂直,吃了一口綠豆糕。
       「好。或,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宮憶棠歪著頭,滿懷期待的問。
       「可以,你想問什麼?」他點頭同意。
       「你是令狐家的人,對吧?」宮憶棠興奮的望向他。
       「是。」他誠實答道。想否認也很難讓人相信,畢竟「令狐」這個姓氏非常少見。
       「那,你知道這次的『花糕』會做出什麼花嗎?」他的大眼閃爍著。以前娘告訴過他,令狐家每隔幾十年就會推出一種花形的甜糕,甜而不膩,還有淡淡花香,極其美味,一次又一次的推出,產量稀少,被人們稱為「花糕」。
       「海棠。」令狐或回答,輕晃手中的茶杯,看著落在裡頭的繡球花瓣漂盪。
       「海棠花嗎?好想吃吃看呢!」宮憶棠單純的笑著,想要一嚐花糕的美妙滋味,記得小時候吃過一塊「芙蓉」,那甜甜的味道可讓他懷念了好久。
       「……」令狐或笑了笑,沒說話,吃了一塊麻糬。
       「你要休息了嗎?」宮憶棠差點忘了眼前這人還是個病人呢,還想繼續聊下去,覺得很喜歡和他在一起。
       「嗯,有些累了。」他承認,蒼白的臉龐讓話更有說服力。
       「唔…好吧。有什麼事的話,我在隔壁看書。」宮憶棠失望的垂下嘴角,起身離去。好似很不捨般,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見到令狐或對茶杯裡的花瓣沉思。
       「原本還想再多留一會的…但他還是病人啊,而且養好傷就要走了,我好不容易有人陪的……」男孩自言自語的坐在靠牆的椅上,拿起桌上的小說來看,這是一位丫鬟姐姐塞給他的,說非常好看,劇情高潮迭起,還可以讓人心痛到哭,不過是寫龍陽的就是了。
       太陽開始落下山,天空變得昏黃,幾抹雲彩盤旋其中。而某個屋內,有人正在哭泣,很心痛、很傷心的哭著,滾燙的淚水不斷沿著他的臉龐落下,濺濕了衣裳,揉眼的手也沾上濕熱的淚水,卻依然止不住潰堤而出的眼淚,還有泣不成聲的抽泣聲可見此人多麼傷心。
       宮憶棠擦著眼淚,心中有滿滿的心痛和不解,他覺得作者好像也身歷其境般,寫得極其虐心,想讓人反對也不忍批評了。
      為什麼,明明都是愛人卻不能相愛?和普通人有如何不同,憑什麼被分開?愛不是能包容萬事萬物嗎?愛,不是應該沒有分別嗎?為何依舊被眾人歧視?包容什麼的,全是假象吧?
        終是,有情人無法終成眷屬。
       「嗚嗚…他們好可憐……」宮憶棠闔上書,揉揉哭紅的眼,發現衣袖早已濕成一片。
       「少爺,該用膳了……您怎麼哭了?!」走進來的丫鬟本想提醒少爺用膳,卻見到他哭得淚流滿面。
       「福女姐姐,這書的結局怎麼這樣啊……」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手帕,擦乾淚水。
       「唉,你說他們就算堅持著在一起,不顧眾人批評,還是會有人硬要拆散他們,對吧?」福女親暱的拍拍男孩的頭安慰他。
       「但、但也不至於被殺吧!這樣另一個人不是很孤單嗎?」宮憶棠一想到結局一個人孤獨的思念另一人,就心痛不已。
       「這就是世間無情吧……」她無奈般的苦笑,接著說:「好了,去用晚膳吧!」
       「嗯。」宮憶棠平復悲哀的情緒,步出房間,走到隔壁想叫令狐或一起吃飯。
       推開有些斑駁的門扉,虛掩的窗戶、地上的光影、吹拂的微風、老舊的木椅,房內的景緻依舊。
       他掃視了整個房間,竟沒有半個人影!
          空盪盪的房裡,要不是未整理的棉被、桌上還殘留著糕餅碎屑的盤子與茶杯,不然還以為都沒有人在這間房裡活動過。
       才一個時辰的時間,那人何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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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015-4-23 22:02:02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他、他去哪了?!」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宮憶棠驚訝,甚至有些無措的瞪大雙眼。或他…是走了嗎?不可能的吧,就算他不告而別,至少也會有人看到,然後告訴他。那,他會去哪?是在家裡某處散步嗎?家就這麼丁點大,有什麼好逛的?
       「啊!令狐先生說要先回家拿些衣服……」站在宮憶棠身後的丫鬟說,少爺不來這間房,她還差點忘了呢!不過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宮憶棠急促的話硬生生打斷。
       「那!只是拿衣服的話,也該回來了吧!」男孩皺著眉說,他才不相信整理幾套衣服需要多久的時間!
       「少爺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令狐先生還說了,用過晚膳後才回來。」說完還故意的嘆了一大口氣,問道:「少爺,您就這麼關心您的第一位病人啊?」福女惡作劇般的笑了,暗笑宮憶棠的反應過度。
       「唔…我、我第一次緊張不行嗎?」感到她嘲笑的意味,宮憶棠不禁紅了臉,羞澀的移開視線,接著一轉話鋒:「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如果他吃了一些對身體有害或沒幫助的食物怎麼辦?!而且他又亂吃藥的話,還會加重病情!」宮憶棠把關心病人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理由正當的讓人無法反駁。
       「但您也只能在家裡等吧?您又不知道令狐先生的家在哪。」就算少爺的理由非常正當,福女還是一語道出了他的困難。
       「那、那!你知道嗎?」雖是被點出難處,宮憶棠依舊不甘示弱的微抬起下巴反問,就是想要出去找他的病人。
       「知道!」福女露出得意的笑容,臉上寫著:「想知道就來求我啊!」
       「那就快點告訴我啊!」宮憶棠嘟起了小嘴,鼓起了臉頰,氣得牙癢癢,恨不得自己去找。
       「令狐先生有稍微提到,是在徘徊街上。」福女忽然變得乖巧,誠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徘徊街嗎?只有兩條街外啊!我去跟娘說!」宮憶棠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一個人歡歡喜喜的就跑走了。
       「娘!拜託了!讓我去找他嘛!」宮憶棠跑到飯廳,把原因和「正當的理由」都說了一遍,希望宮夫人可以允許。至於為什麼沒有問爹爹呢?事實上宮遠志是個妻管嚴,什麼都聽老婆的,所以每次宮憶棠去找他時,他都說:「去問你娘…」久而久之,宮憶棠就懂得問娘了。
       「唉,去吧!帶個丫鬟。」宮夫人嘆了口氣,她就不了解令狐或一個好好的人會吃下什麼有害的東西,也不會突然不見嘛!這麼擔心做什麼?時間到了,他自然就會回來了。
       「不用啦!我不是小孩子,又不會迷路!」宮憶棠搖頭拒絕,丟下一句:「我很快回來!」旋即轉身離去。
○●○
       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大街小巷也漸漸熱鬧了起來,各個店鋪門口點上燈,準備迎接客人,宮憶棠發現,街上行人不是全家大小,就是一對又一對的情侶,只有他是隻身一人。
       落單的獵物總是特別誘人及容易補獲的。此時,一個人的大手搭上了,宮憶棠瘦弱的肩膀,還故意的摸了兩下,讓男孩覺得非常不舒服,剛想要撥開他的手,就看到那人帶著猥瑣的表情開口,噴出極難聞的酒氣:「喲!小鬼長的挺好看的嘛!要不要跟哥哥玩玩啊?」
       如果說剛剛是感到不舒服,那現在可說是非常噁心了!
       明明就長著一張四十好幾的老臉,還跟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自稱「哥哥」?!而且宮憶棠沒見過如此無禮之人,渾身酒氣還在別人耳邊說話,又是那麼無恥的言語,難道長的好看的就可以隨便「玩玩」嗎?
       「不了,我還有事。」宮憶棠皺眉,拍開他的手,往前走去。
       「脾氣挺大的嘛!」就算是拒絕了,身後那人依舊無恥的跟上來,伸手摟過宮憶棠的纖腰往自己身上靠,又把頭靠近他,說:「就跟哥哥玩玩!保證你吃好穿好!每個晚上都爽到不行!」手還不安份的在宮憶棠腰上遊移著。
       其實猥瑣大叔的行為不是沒人看到,而是沒人敢攔!誰叫他是城裡第二大富商,有錢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是沒看到後面僕人牽的藏獒嗎?可兇著呢!所以路人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沒看見大街上公然騷擾,誰都不想招惹這位大老爺。
       「我說不要!」宮憶棠已經忍無可忍了,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他用力推開猥瑣大叔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徘徊街就在前面,宮憶棠努力的邁開步伐,他只希望能快點找到或,然後回家,他不想再看到那個噁心的人了。
       「哼!老子不發威,你小鬼還當我好欺負!」被推開的男人--史州,猙獰著臉自語,接著對僕人道:「放狗去追他。老子今晚要好好教他禮貌!」大犬雖然已被訓服,但仍保有野性,藏獒一被解開繩子,就邁步追逐奔跑中的宮憶棠。不知是男孩跑的太慢,還是藏獒跑太快,到徘徊街口時,宮憶棠就被追上了。
       男孩看著面目兇惡的大狗,頓時軟了腳。他小時候被狗咬過,留下很大的陰影,到現在看到狗都還會怕,更何況是生性兇猛的藏獒。
       「嗚嗚…不要啦,我、我怕狗……」宮憶棠害怕的發抖,連說話都不利索了,他拖著發軟的腳一小步一小步後退,眼眶已經積滿淚水,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可藏獒還是大聲的吠著,讓他非常畏懼,舉手捂住耳朵,試著不去聽那可怕的聲音。宮憶棠緊閉上眼,不知所措。
       霎時,狗叫聲停了下來,轉為嗚咽。被嚇哭的男孩緩緩睜開眼,淚水模糊的視線中看到藏獒像隻被主人斥責的小狗一樣,低頭抽泣。
       「沒事吧?」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宮憶棠身後響起,語氣是真誠的關切。他慢慢轉身看向那聲音的主人--令狐或。
       「嗚啊~」宮憶棠撲向他,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他也不管這是哪裡了,只要一個地方可以讓他覺得有安全感。令狐或有些錯愕的看著懷中脆弱的人兒,伸出溫暖的手輕拍他的背,嘴裡還喃喃唸著:「好了,別哭了,沒事…沒事……」
       不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是史州和他的僕人,隱約還可以聽到他狂妄的笑聲說著:「哈!死小鬼還想跑!」接著,一群人走進徘徊街,史州挺著大肥肚,本想再說幾句,結果卻看到如此情景--自己的藏獒像隻小狗一樣落魄的縮在牆邊,剛才搭訕的男孩正在一個紅衣妖嬈的男子懷中哭著。
       「喂!你在幹嘛?!那小鬼是老子的!」史州伸出肥短的手指指著令狐或說,好像宮憶棠已經賣身給他了一樣。
       「……」令狐或抬眼用冷漠的眼神看向史州那群吵雜的人,眼裡是與剛才不同的嫌棄與厭惡,同時也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讓他們噤了聲。
       「哼!你知道老子是誰嗎?這城裡可沒有多少人敢招惹我!」史州指人的手指開始顫抖,但依舊想保有顏面的假威風。
       「是,令狐家不會去招惹史家,也請你不要招惹令狐家的客人。」令狐或瞇著眼道,聲音是冰一樣的寒冷。
       「令狐?!哼…走!」聽到城裡第一大商的名號,史州終於放下面子離去。雖然史家和令狐家只有一名之差,但差距是非常大的,大街小巷裡,令狐家的店鋪林立,幾乎快佔了大城的三分之一!而其餘剩下較多的是史家,所以才會排行第二。
       「好了,他走了,回去吧。」令狐或拍拍宮憶棠的肩膀,語氣又轉為溫和,與方才判若兩人。
       「嗯……」男孩把臉離開他的胸膛,但小手依舊抓著他的衣袖,對剛才的驚嚇心有餘悸。宮憶棠擦擦滿臉的眼淚,吸吸鼻子,硬是扯出一個笑容,看起來特別讓人心疼,還逞強著說:「抱歉,我沒事,讓你見笑了。」
       「嗯,回去吧。」他用安慰的笑容說,瞥見自己被緊抓的衣袖道:「啊,你可以牽我的手。」
       「謝謝。」雖然很想逞強,但還是有些害怕的宮憶棠牽住了令狐或的手,慢慢走出徘徊街。
       皎潔月光下,二人並肩而行

TBC

其實我有點好奇有人在看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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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樓主| 發表於 2015-4-25 18:33:27 | 只看該作者
番外--玫瑰
我知道 我不能一直陪他
但我想讓他記住我 讓他知道我一直都在他身邊
所以他脖子上有了那朵小小的玫瑰
他看了之後 笑著對我說
你看 現在我一生都要你陪著了
我也對他笑了 但什麼都沒說
突然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 我才發現 我又哭了
真討厭啊 怎麼會一直哭呢
我是這樣說的
是啊 笑一個嘛 你笑起來很好看
他心疼地抱住我 然後對我說
我聞言 淡淡的笑了
接著 緩緩地閉上眼
若來生能再相遇
你會不會對我說
我連睡著時都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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