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之章
無無無無無無無無無無無。
什麼都沒有沒有沒有。
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黑。
眼前是黑的絕望徹底更徹底。
但是怪物一點都不害怕，他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沒有活下去的意義，沒有。
他試著殺死自己，可是不管怎麼做都會失敗。
他說那是神的詛咒，殘酷的連死亡都吝於給予。
好想死掉。
好想好想死掉。
死了就能去見你了吧，神明大人。
為什麼、不讓我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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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伊路三兩句岔開了話題，轉而與白討論起任務的事項。
「這次的委託……是前任族長、我的父親遺留下來的隱患……」妖精族長憂愁的蹙起了秀氣的眉頭，清澈的藍眸碎著一池閃爍的月光，似憂似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把他攬在懷中，為他撫平眉間的皺痕。
「嗯…簡單的解釋一下就好，我不想聽長篇大論。」完全不懂風情的白直白的說道，平靜無波的雪色雙瞳即使見到傷神的美人也絲毫掀不起波瀾，與其說是坐懷不亂忘夭覺得他更近似於木頭。
「………」這樣對人家妖精族長說話不怕外面的侍衛近來砍了你嗎？忘夭不動聲色地默默吐槽，轉念一想，憑白師傅的實力恐怕連妖精族長都不放在眼裡吧！所以他的態度一向是冷淡無禮。
此時的忘夭仍然不知道白師傅真正漠然的理由，他還沒接觸到那深刻的黑暗面，雖然清楚了不能隨便付出真心，可他還是抱著天真的僥倖，認為這世界大部分的事物都是純善美好。
「在這邊不方便解釋。」普伊路用一個隱晦的姿勢比了比耳朵意指隔牆有耳，「我是新王。」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青年便逕自走向大廳通往他處的通道。
「那是什麼意思……？」忘夭愣愣地發現自己跟不上兩人的話題，拉了拉白的圍巾末端尋求解答。
睨了他一眼，忘夭只能乾笑，因為他看到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眸裡明晃晃的透露出鄙視，白從忘夭手中奪回自己的圍巾，蹙起了眉頭，是不是因為最近他太和善了所以這傢伙才愈來愈放肆？
只是……他好像不討厭這般的親暱。
「走了。」拎起少年的衣領，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整隻拎著走。
「哇啊啊！白、白師傅、我有腳我會自己走啦！！」
「慢。」
忘夭欲哭無淚的用哀怨的眼神瞪著灰髮男人，對方一副一無所覺的模樣讓他不禁萎頓，無奈的嘆了口氣，男人的臂力大到一個奇葩的程度，就算像這樣拎著他離地不但沒有讓他拖地，表情連變都沒有變。
幾秒後他不得不認同白師傅的話，跟妖精族長與白比起來，他的腳程實在慢太多了，不知道何時他才能脫離包袱的身分，想到這他更加地沮喪，米納斯自從上次出來後不管他怎麼呼喚都不再給予回應，白雖然有教他一些術法，可他使得也不算好。
──果然沒有天賦嗎？
他忍俊不住開始怨尤自身的無力。
視線陡然變暗，眼前出現向下的旋轉樓梯，寬度只容得下一個人，底下又暗又深甚麼也看不到，走了幾階後忘夭看到普伊路的背影，他身邊飄著幾顆瑩綠色的光珠，照亮了他的四周，白也跟著點起光，不同的是飄在他們周圍的是金紅色的火苗。
──靈異鬼火大展嗎？
望著前面的妖精從寬大的領口露出的大片肌膚被綠照的青白，灰髮男人這才想起他還沒跟忘夭解釋方才的對話，思索了半秒他開口：
「你知道新王代表甚麼嗎？」話一出他看到少年茫然的神色再次懷疑他是不是 撿到了智能不足的孩子，雖然面上依然無悲無喜，內心卻因為挫敗感而有些浮動，說出口的話已經不怎麼留情了：「我記得你應該是失憶而不是失智才對，你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在運轉？」
「……有啊……」忘夭委屈的垂著肩膀，他是真的不知道嘛！
「新王上任通常政權不穩定，前任王者留下的心腹與政績都還擺在那裏，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他們的魁儡，新王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王位的穩固與否，要是不注意言行，很容易就被那些野心勃勃的貴族趁虛而入，總而言之就是一大堆麻煩。」不耐歸不耐，白還是細細地與忘夭講解。
「是啊，殘之月先生說的沒錯。」這個距離妖精族長剛好能將男人的話語全數聽盡，他也不避諱地加入話題：「那些老傢伙可是眼巴巴地望著我的位置呢！要不是父王說過絕對不能把王為拱手讓人，誰想在這上面成天應付那些爾虞我詐。」
「……您真偉大。」忘夭真心的佩服道，妖精族長說的這些他根本無法想像，是不是每個高位者都是這樣獨自承受一切呢？
就如同普伊路的身影孤獨地在漆黑中靜靜被吞噬，誰也不曉得那份龐大的責任與壓力何時會壓垮那個挺直孤傲的背脊，沒有人能保證他的心智在經歷過大風大雨後還能保有當初的純粹、堅定。
這是王者的路，王者的宿命，或許他們有眾多下屬、子民，坐擁著金山銀山及大批軍馬，可最後走在這條腐朽道路上的終究只有他一人。
「……偉大嗎？」發出像是苦笑的細碎聲響，青年的肩膀微微抖動著，「可以的話我一點也不想要成為偉大的某某某，可是既然成為王，那我也不能在任性的逃避現實。」
話末終了之際，長得宛若會一直延伸到地獄的樓梯到了盡頭，眼前是一扇老舊的木門，黑色的鐵框把門與牆壁固定在一塊，黑色的框架像是藤蔓又像是符文，零散而有規律的分布著最後集中到門把上，妖精族長放上手掌，自門把處開始的黑鐵一點一點地碎成粉末，掉落一地。
推開解除封印的木門，他另一只手把飄盪在四方的光珠集成一顆排球大小的光球，青綠的光球在他手移開的時候緩緩飄進了漆黑的門內。
「忘夭先生，你要不要在外面等著呢？裡頭有些危險。」普伊路好心地提醒道，少年的力量感並不強，這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啊、這……」忘夭猶豫了，他當然想跟進去，可是如果有生命危險的話果然還是……
「你在外面待著，沒有我的話不准進來。」不等他猶豫完畢白就逕自做了決定，「等到你有能力一擊狙殺上次遇到的那種成蟲再說吧！」前面一句忘夭可勉強理解為白彆扭的關心，可後面那句絕對是赤裸裸的鄙視。
「我會的、那種蟲下次就殺給你看！」不服氣的抬起了頭，少年漆黑的眼珠第一次燃起了鬥志高昂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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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會蛻變的....漾漾
你就好好加油吧☆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4-9-22 22:00:28
樓主
發表於 2014-9-23 20:04: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