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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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BL】Rainy Night (12/2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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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11-1 14:10:06 | 只看該作者
第拾柒章

  「現在為您報導一則新聞,昨天凌晨時有一輛小客車輪胎打滑撞上一旁的電線杆,疑似是……」電視機裡女主播悅耳的聲音傳來,詳細述說著案發的經過。

  宋兆凱那時才剛推開病房的純白大門,走近一看便看到多日來未有任何反應的涂翟今此刻手心正纂緊了醫院淺綠的棉被,身體大幅度的顫抖著,面上的神情是濃厚的絕望與恐懼。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隨手丟下帶來要給涂翟今的他喜愛的零嘴,快步奔上抱住了他,把他的腦袋緊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小翟,怎麼了?」宋兆凱有些緊張的詢問,不知到底是什麼讓連日無任何舉動的涂翟今,突然有這樣大的反應。這才看到電視裡新聞的車禍影片,他恍然大悟後,便有些慌亂地拿起放在一邊櫃子上的搖控器就把電視關掉。

  他能感受到涂翟今此刻正用盡全力的抓著棉被,但就算耗盡力氣,涂翟今仍然無法轉移心上那無法忽視的疼痛。

  「凱,爸爸媽媽死了,小安死了。」宋兆凱的胸膛傳來涂翟今有些悶悶的聲音,然後涂翟今用著幾近嘶叫,像是要宣洩一切悲傷般的大吼:「我到底該怎麼辦?」

  對涂翟今來說,他失去的不只是一個弟弟,涂翟安還是他的半身,他倆人從來沒有分開過,一直、一直就在一起,從出生前就一直在一起,不曾離開另一人。

  可如今,平衡被打破,獨留一半存活。

  「為什麼我沒有能力可以把小安救出來?他對我說他不想要死,為什麼活下來的是我?」

  看著涂翟今絕望的哭吼,那是宋兆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的眼淚,那個一直如親哥哥般待他好的涂翟今,此刻哭得如此絕望。

  那天他聽著涂翟今斷斷續續的述說著車禍的經過,直到夜晚,他才為哭累的涂翟今蓋上棉被,然後就悄然離去。

  那年,宋兆凱才十一歲,涂翟今今次對他的震撼是那樣的大。走時他緊纂著手心,在心底發誓,在他的餘生中,不管會傷害到多少人,他也要守護好涂翟今,不讓他再為了什麼而落淚。



  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一切都是那樣清晰,不管是撲鼻的鐵鏽味,還是涂翟安在眼前痛苦流淚的樣子,都像是又再次上演一般,只是這次的他,不再是劇中那心疼哀嚎的主角,而是一個把一切再看上一次的觀眾。

  他還記得那年是為了慶祝爸爸升職,所以父母帶著他與弟弟去到了一處較南部的地方,那裡是一畝又一畝的田地,種植著各類不同的穀物,四人在那幾天是那般的快樂,也說好若他與弟弟在這次的期末中考上了好的成績,父母就要帶她們去別處遊玩。

  歸鄉途程,他因為不及遊玩時的疲勞闔上了眼,再次睜開眼時,他覺得彷彿處在煉獄之中。

  坐在駕駛座與副駕駛座的父母身上是汩汩豔紅,而他最最疼愛的弟弟,額上是一個血窟窿不停的、不停的冒出溫熱的鮮血,他還記得弟弟哭著對他說──

  「哥哥,我好痛……」

  「哥哥,我不想死。」

  「哥哥,我的腳被壓住了,沒有辦法起來。」

  雖然弟弟的悲鳴讓他覺得心像是被扎針了一般疼,可是恐懼也壟罩著他,他害怕得無法言語,就連安慰不停啜泣的弟弟也做不到。

  那一刻,他便清楚的理解到了,人類的無力。

  他捏緊著涂翟安的手,心中不停祈禱著神,就算發生了這次的災難,涂翟安也要活下來。

  或許是應驗了他的祈禱,又或者是為了嗤笑他。沒多久,消防隊就來了,他們七手八腳的把他從已經是呈側翻的車子中救出來,他被一名男人抱起,走向不遠處的救護車。

  他那時仍舊是直直看著已經面目全非的車輛,希望那些消防人員把他的寶貝給救出來,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可是、就在他要上救護車的那一剎那,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車子爆炸。

  火舌就那樣快速的燃燒,就連原本許多站在一旁的消防人員也被波及。

  他放聲尖叫,像是要嘶吼一切不甘,像是要怨盡一切哀怨,可是都還不及了。

  然後,本來就灰濛一片的天空,下起了雨,他就昏去了。

  直至九年後的今日,他仍然無法理解為什麼不能早一點下雨?這樣的話,就算是汽油漏出來,也不會有爆炸,他親愛的、親愛的寶貝也不會活生生被燒死。

  小安一定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對不起,哥哥無法保護你。

  之後的一切就像是開玩笑一般。

  殺了他全家的人是個知名企業的大老闆,他利用錢打通,讓律師從他那裡知道父母早就在車子被撞上的時候就死了。為了不被定罪,損害公司形象,那個人收養了他。

  他從此後變得沒血沒淚,不再關心,不再與他人交道。並靠著本來就算得上聰穎的腦袋跳級,還不到二十就讀完了大學。

  後來,那個人的夫人死去了。他明白夫人臨死前所託,只單單明白表面上的皮毛,一直認為他對她的丈夫冷漠是因為她的丈夫害死了他全家,只是他恨的不只如此,還有那人的監控,令他痛恨無比。

  他不再相信神,因為他發現不管如何呼喊、求救,也不會有任何人來幫助你。神只是人類自欺欺人的幻想罷了,只為了支撐自己那懦弱的內心。

  涂翟今緊抓著胸口上的衣料,不管過了多少年,心痛仍是不變的事實。

  他與小灰一樣,同樣都失去了最最重要的物品,再也無法拼湊完整了。

  自宋兆凱走後又過了一天,涂翟今覺得自己漸漸能把許久未復習過的情感再次翻找出來好好的正視一遍。

  縱使疼痛難免,但他仍執意,或許是因為自己真的是捨不得小灰再為了什麼而落淚。不是因為涂翟安,就因為是小灰,所以他才有這樣的心情。

  他走到落地窗前,額上貼著冰涼透骨的玻璃。外面天同樣是墨黑的時候,但並那天有落雨,他回憶著,在不久前仍待在這裡的少年,笑得燦爛如花,說要為了他喜歡上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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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發表於 2014-11-1 14:17:54 | 只看該作者
我的心好痛QAQQQQ
我強烈要求灑糖!虐完之後撫平我的傷痛! (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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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樓主| 發表於 2014-11-8 12:59:59 | 只看該作者
第拾捌章

  許久未出套房一步,涂翟今感覺吸進的氧氣都與房間內沉悶的空氣不同,但心裡依舊沉重。

  在昨晚,他決定再去一次那日與小灰共同觀賞的景緻。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想這樣做的動機,只是覺得若是這樣決定的話,他說不定可以理解到什麼。

  就那樣,他緩步的沐浴在初晨之中,有點近似於飄蕩的走過那天與小灰相同的路線。或許是因為精神上疲累的關係,他似乎都能夠聽到小灰悅耳輕脆的聲音,看到小灰燦爛如花的笑臉。在陽光的折射下,是那樣的奪人心目。

  他走進第一站的週末市集,或許是因為是還未到週末的關係,攤位有些零散,並不及那日的熱鬧。

  走到尾端時,涂翟今發現,與那日相同,那位販賣飾品的絡腮鬍大叔依舊在同一地點,咧著嘴笑看來往的客人,不時招呼幾聲。

  或許是注意到涂翟今有些炙人的目光,絡腮鬍大叔就朝著他的方向看去,便發現了五天前在他攤位上買走飾品的客人。

  「嘿,先生,是想再買一些飾品回去嗎?我今天才剛擺上一些不錯的貨,慢慢看吧。」大叔熟練地對著涂翟今打著招呼,然後或許是發覺到不對,便又開了口:「先生,前幾天跟你一起來的人沒來嗎?我對他可挺中意的呢。」

  「你記得我和他?」涂翟今有些訝異的道,大叔的飾品因為很精細的關係,來觀望的客人就比別攤的多上一些,又是在前幾日才見過一面,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會記得他和小灰這只能稱得上是過客的人?

  看到涂翟今有些驚訝的表情,大叔摸了摸有些發福的肚皮,哈哈笑道:「我除了對自己的手工有自信外,就是自信可以記得每一個買走我作品的人。而且前幾日跟你一同來的人說的那句『飾品很漂亮,可以點綴人們不完美的地方。』可真好阿,不想記住也難阿。」

  多年來,他都與這些飾品一起,從來都不知道飾品是這樣的存在,他只是傳承家族的手藝,並靠著這些飾品過活,那個少年的一句話,就這樣點醒了他,也讓他的手藝更上一層樓。

  聽到大叔的話,涂翟今更沉默了。

  或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他突然想到,那天衝動的表白,是不是打亂了這一切的步調,才會導致小灰知道真相時,露出那樣悲傷不已的神情?因為他是變相的欺騙了他的感情。

  明明不想要他受傷害的,可是最後卻是他負了他。

  大叔多少察覺到了涂翟今的模樣有些古怪,便轉了個話題道:「先生,那天你買下的飾品阿,其實是我逝世妻子製作的最後一件作品……請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阿。」面上的表情很溫柔,或許大叔正在懷念著他那溫柔早逝的愛人。

  「……為什麼你會想把它拿出來拍賣?不會不捨嗎?」不由得的涂翟今問了這個他最疑惑的事情。

  若是他的話,他會把有關於所愛之人的物品通通留在自己的身邊,以免忘了任何剝落的色彩,甚至是細微的刮痕。

  聽到涂翟今的疑問,大叔諒解的笑了,便開口為涂翟今解答,並無任何的保留:「我的妻子她阿,希望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點屬於她生存過的痕跡。

  我年紀不小了,等我死後,可能就沒有人能記住我妻子的面容了,所以我就決定把這件商品拿來賣給有緣人,我只要保留對妻子的記憶就夠了……

  我也是在妻子死後過了很多年才想通這點,就算現在我也很捨不得,但我知道是被你這樣的人買去,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我把那件飾品送給了他。我知道他對於自己不能行走多少都存在著自卑感,所以我希望飾品可以給他一點自信。」緩緩的涂翟今把飾品的下落道了出來,多少有想要安慰大叔的心思存在。

  「先生,雖然這樣說不太合適,但你一定很喜歡他吧?」大叔了然的道,語中的笑帶了些許的曖昧。

  聽到大叔的話,涂翟今有些難堪的扯了扯嘴角:「……我也不太清楚,前陣子有人說我只是把他當成我十多歲時死去的弟弟。」

  明白今日這時段並不會有什麼客人,所以大叔也就索性與涂翟今聊了起來,完全不見初識的尷尬感,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是在我看來,你對他很上心喔。重要的是,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這樣的問句,反而讓涂翟今錯愕了一陣子,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出連日來得出的一點點結論:「一開始,好像是真的把他當作是弟弟,畢竟給我的感覺很像……」

  「那現在呢?重要的是現在,對吧。」

  現在?那現在他對於小灰的感情,又是怎樣的呢?

  看著涂翟今面上一直猶疑不定的神色,大叔又開口道:「與你們身邊的附屬物無關,你只要好好看著那一個人想就好了。」

  雖然涂翟今按照大叔所講的方向想,可是依舊無法想出半點來。

  大叔等了又等,卻待不到眼前青年的答覆,只能看了看手腕上的錶,道:「哎,如果想到什麼再來跟我說吧。今天是我妻子的忌日,我必須要去掃墓了。」便回過身,收拾著攤位上的飾品。

  涂翟今的思緒被打斷,也只好先拜別了大叔,決定繼續往下一個地點前進,可是正當他轉過身,走沒幾步路時,身後又傳來了大叔雄厚的嗓音。

  「先生,祝您找到摯愛。」

  而涂翟今只是轉過身朝著大叔點了點頭,便又走了。

  天色有些陰暗起來,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把預定項目走完。

  涂翟今歎口氣,朝著那日的下一站,聖母大教堂。

  越過頗具有故事性的銅雕大門,與前幾日相同的擺設,同樣也沒什麼人。

  或許是太陽被雲遮住的關係,祭壇上的彩繪玻璃不像那日那般閃耀,反倒還有些陰沉。色彩停留在玻璃上,照耀不到教堂內部的任何一個角落。

  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身旁少了那個拚命存活、令人憐愛的少年。

  這次涂翟今沒有走到祭壇前觀看彩繪玻璃,只是坐進了兩旁擺放的木椅,靜靜的閉起眼皮,思索著那日的景象。

  但卻怎麼回憶,腦海裡僅只浮現那日少年的虔誠。

  現下他的內心只能感受到他對小灰濃濃的罪惡感,與對己身的無力感。

  思緒就像是陷入泥沼中,無法理清。

  就在涂翟今坐在木椅上沒多久,門外傳來了皮鞋採落在地的聲響。

  但他並無多想,只認為是教會裡來禱告的信徒。

  就算走路的聲音,最後絕於他身旁的位置上,他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好奇心觀看,依舊沒有把雙目睜開。

  「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良久,坐落於旁的人,開口道。

  與往日不同,語氣內充滿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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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發表於 2014-11-8 20:37:19 | 只看該作者
我真驚訝大叔居然能接受男男,我還以為長輩對這些比較忌諱說ODO (小姐,這是耽美文##
噢噢翟今快去接小灰回家吧!QAQQQ (揮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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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樓主| 發表於 2014-11-15 14:28:22 | 只看該作者
第拾玖章

  「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涂先生。」黎萬禾嗓音帶刺,冰冷的語氣與以往大不相同。

  涂翟今沒有揭開眼簾,在聽到聲音時,他便知道來人是誰。

  「……我不清楚。」雖然想要問對方來的原因,但涂翟今還是決定先據實以告。

  「明天下午五點前,如果沒有弄清楚一切,我就會把小灰帶走,然後我就會把他藏得好好的,讓你沒有辦法再傷害他。」

  聽到這樣的話,涂翟今才有反應,睜開眼,蹙眉盯著坐在一旁神色靜若止水的男人。

  他不希望自己會失去小灰,可是也不希望因為一句要脅,就不顧往後又再次傷害小灰的可能性,執意帶走那人。

  過了許久,涂翟今才稍稍平定下心神,朝著那人就道:「你有那個資格嗎?凱不會讓你帶走他的。」雖然涂翟今很肯定那人會為了這句話而啞口無言,可感覺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若沒有自信,他想必也不會在這裡了。

  「哼,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甚至是你,都還要有資格與責任。」黎萬禾勾起了嘴角,眼神依舊是望向前方,彷彿不把涂翟今看在眼裡一般。

  「……為什麼?」他咬牙切齒道。他不明白,為何這人可以如此確信的說出這句話?又是什麼給了他如此表態的動機?

  這次,那人卻在沒有說話了,但神情上依舊是對方才說出口的話很有自信。過了一段時間,黎萬禾抬起了右手,看了眼在手腕處的錶,沒有說一句離別的話就走了。

  但涂翟今卻沒有攔下他,只是盯著那人走時,有些疲累的背影。

  他想,現在的謎團又更多了。

  不僅如此,現在還有時間限制。

  思及至此,他不由得歎了口氣,然後依舊獨身一人,坐在教堂內思考。

  雖然仍想打起精神,但無奈於連日來沒有好休憩的關係,眼皮子又貼合了起來,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待他在再次清醒時,彩繪玻璃白色的部分透著有些暮色的柔和。

  站起來時,有些老舊的木椅發出尖銳的聲音,在空盪的教堂中回響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轉了轉睡僵了的頸部,便邁步走出了教堂,絲毫不帶一絲留戀。

  因為時間的關係,涂翟今並沒有去後續的景點,而是直接到了阿道夫橋上觀看近傍晚的美景。

  他看著緩慢落下的太陽,臉上被夕色照耀得有些澄黃。

  一整天下來,有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感受。

  身邊沒有那個總是讓他溫暖的少年,總覺得一切都變得那樣索然無味。

  等到了太陽被房樓全部遮掩的再也看不見時,涂翟今不曉得為什麼,雖然不是全部,但他醒悟了某些,一直以來想不明的事情。

  或許他多少是有把小灰當成涂翟安看待,因為在一些稜稜角角上面,那兩人是那般的相像。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對小灰有感情。

  他不希望小灰被任何的誰給帶走,可以永遠陪在他身邊,直到終老。或是就那樣霸占著那樣一個溫潤如水的少年,不讓他再在世人面前拋頭露面,就只要他看著他就好了。

  但那是愛嗎?

  他也不曉得。只知道若只理解到這裡,他也不願把小灰接回來。

  涂翟今不想要小灰因為他又再一次有不確定的情感而有任何的傷感了。

  他不適合哭,只要永遠笑著就好了。

  若他是這樣軟弱無力,那麼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讓小灰的面上只有笑容的存在。

  他沒有邁步走向宋兆凱兩天前所留下的地址,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他所暫住的飯店走去。

  他現在還沒有資格把小灰接回來。

  夜晚的朦朧壟罩著涂翟今孤身一人的影子,可是卻沒有來時的憔悴、寂寞,而是用著帶了堅定與明朗心情的腳步行走。



  「死小鬼,不要我只是照顧你一天就擺這種臉給我看,不知道大爺金貴著,竟然還要伺候你。」盧森堡邊境的某家飯店內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的吼聲,而此已造成聲音汙染的仁兄,正是本作事實上是不錯的人,卻一直因劇情需要而扮黑臉的宋兆凱先生。

  這、這太沒天理了,為什麼他非得照顧這個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小鬼呢?

  宋兆凱咬著牙想著,氣得指著床上嘟嘴撇頭的小灰的右手都在發抖。

  事情是這樣的,在這風和日麗的早晨,黎萬禾的一通電話打擾了宋兆凱的清夢,要說的內容很簡潔,就是──

  「老大,幫我顧一下小灰,我要去找涂先生談談。」

  如果是別人的話,宋兆凱早就送他幾句國罵,把他祖宗上下十八代都罵過一遍。可是,偏偏說這句的是他辦事利索,雖然偶爾會出幾個小差錯,但都不礙大局的屬下阿。

  這叫他如何拒絕?所以他還是無奈的答應了。

  可是重點都不是以上。重點是,從他來了房間後,小灰雖然沒有說,但在知道今天黎萬禾並沒有一整天都在他身邊陪他聊天、陪他玩,明顯得心情就很低落。在知道在這期間會陪他的是宋兆凱後,看他的眼神裡明顯得就是──

  「小的不敢讓大爺動一根小指,所以大爺請回吧。小的這間小破廟可容不下你這大佛。」

  這叫宋兆凱情何以堪?又多麼想揍人?堂堂大爺他來顧人,顧到要被趕走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小灰的身後站的一個是自己得力的屬下,一個是竹馬竹馬之交,而且他也還算得上喜歡他。不然的話,他早就把小灰丟汽油桶,灌水泥,沉落大海了!

  其實小灰不是有意的要氣宋兆凱,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他的萬禾哥今天就這樣跑了,覺得一定是宋兆凱又叫黎萬禾去做什麼事情而感到不滿。

  再加上最重要的一點,因為每次宋兆凱都喜歡鬧他。像昨天他和黎萬禾在玩牌時,宋兆凱一跑來就連贏,贏到他臉都發黑了,結果後來宋兆凱走後,黎萬禾才頗為無奈的說:「因為老大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自己旗下也有賭場的生意,所以做牌之類的事情都很拿手,要贏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可氣得他牙癢癢,天都知道他長年在尤卡跟同為「壹」的夥伴玩牌的時候,他往往都是贏得那個嗎?一輸就輸那麼多,然後又知道贏家是作弊贏來的,這可讓他嘔血了一整晚,所以今早又看到他,要有好臉色也難。

  或許是回應了他的念想,遲遲無動靜的玄關處傳來開門聲,而那人走進,就看到在床上一臉愉悅,並開口叫他:「萬禾哥」的小灰,和站在一旁,臉黑得像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的宋兆凱。

  ……是老天要懲罰他威脅良民嗎?

  暗暗的,黎萬禾的額邊落下幾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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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發表於 2014-11-16 19:54:24 | 只看該作者
喔喔萬禾好帥去嗆聲了www
感覺能明白翟今的顧慮呀~
不過讓小灰傷心難過可是大罪,得以身相許的喔 (指(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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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樓主| 發表於 2014-11-23 22:55:53 | 只看該作者
第貳拾章

  時間顯示為下午四點半。

  宋兆凱目前正在涂翟今所住的飯店外隔了幾條街的停車格上的車內,全神貫注在塞在耳朵裡的耳機。

  好吧,雖說這樣有點誇張,也有點走在法律邊緣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去關切涂翟今的一舉一動,就怕錯過這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黎萬禾的個性,他不是不清楚,雖然有時候也會發生失誤的情況,但基本上還是個辦事利索的人,對於說過的話都會一一去履行。

  可是他從早上待的現在,除了聽到棉被摩娑的聲音和腳步聲以外,並沒有聽到任何一點要開門的動靜。

  這也不經令他有些著急了起來。

  過了五分鐘,他也終於沉不住氣,打開車門,也就向飯店奔去,就怕遲了一秒,涂翟今就會後悔一輩子,那是他不願看到的。

  氣喘吁吁的從身上掏出許多天前用一些手段拿來的房卡,連平穩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就這樣推門而入。

  就像三天前一樣,毫無一絲亮光的空間,一切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的生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房內寧靜的就像沒有任何活物一般,只聽得到他自己踏地的腳步聲,但當他撫上牆邊的電燈開關,按下後,床上還是有個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男人。

  如果不是稍早前有聽到這個空間的一些聲響,或許他都要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具死屍。

  稍稍穩了點氧氣的進出,宋兆凱凝視著床上依舊沒有揭開眼簾的涂翟今開口道:「不打算去接小灰嗎?放棄了嗎?」

  時間似是過了很久,一直靜止的人才緩緩張了嘴道:「……我沒有放棄,只是……我真的,可以嗎?」

  今天當他一有要把小灰接回來的念頭,腦海總是會浮現出小灰傷心的面容。

  那樣的悲傷,撕扯著涂翟今的心臟。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深刻得令人撕心裂肺的痛。

  他做不到。

  「不到半個小時,萬禾就會把小灰帶走。」宋兆凱頓了頓,又續道:「你會怎麼做?」

  或許是聽到這樣的一句問答,涂翟今才把雙目緩緩的睜開,並從床上坐起身,並凝望著宋兆凱的雙目內所隱含的真假。

  「去吧。小灰他一定在等你。」看著涂翟今欲言又止的模樣,宋兆凱明白,涂翟今現下所需要的只是可以讓他邁出一步的推手。

  像是得了特赦令般,涂翟今快速的從床上跳起,穿上鞋,拿了一件外套就飛也似的往外跑。

  他只能這樣幫他了,接下來只能看涂翟今自己了。做到這樣就足夠了吧。

  涂翟今不顧他人的側目,奔馳在接近傍晚的街道上,任由風吹亂他的髮,就連身上穿著的衣服也都不那麼整齊,實在讓人難以想像,這樣的一個人,竟是平時一絲不苟的工作狂。

  「呼……呼……」平時沒什麼習慣運動的身體,在跑起來沒多久就開始覺得心臟正在劇烈的跳躍著,甚至到了要爆開來的錯覺,但他依舊沒有停止腳下的邁步,只是因為想見那個笑靨如陽光般燦爛,卻總是讓他心疼的人。

  這樣的念想,是無比迅速的膨脹開來,無法抑制的。

  ──我……不、想死。

  ──涂先生,我給你帶來麻煩了嗎?

  ──涂先生不覺得這種飾品很漂亮嗎?可以點綴人們不完美的地方。

  ──涂先生,我也愛你。

  ──我相信,我的神就是翟今。

  ──不過因為翟今的關係,我決定要開始喜歡雨天了。

  ──我是被翟今撿回去的,所以「小灰」就是我的真名。

  一幕幕的回憶如潮水般覆蓋著所有的思緒,不管那人是開心、悲傷還是忿怒,都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最後他的腳步停止在前幾日宋兆凱給的地址的所在之處──小灰暫居的飯店房間前。

  做了幾次深呼吸後,涂翟今才按下房間的門鈴,但卻緊張得連手掌心都盜著冷汗。

  在門的另一邊有人轉動了門把,那一刻涂翟今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撞擊著胸口的聲響。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開門的不是小灰,而是黎萬禾。

  不過這次黎萬禾並沒有掛上冰冷的語調,而是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道:「決定好了嗎?」

  雖然冰冷與平淡兩者看上去相差無異,但涂翟今就是能分辨出其中所蘊含的語氣是否有掛上針對他的意思。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涂翟今點了點頭,目光毫無畏懼的正視著黎萬禾。

  黎萬禾盯著涂翟今的眼神許久,然後像是認可了他一般,側了側身,讓他可以踏入房中。

  在涂翟今與他擦肩而過後,他很自覺的走出了那個已經不能容納他的空間,並把門輕輕的關上。

  「萬禾,你不會捨不得嗎?好不容易找到了弟弟。」宋兆凱依舊是一臉笑容從電梯走來,與黎萬禾臉上不甚好看的表情形成了極端的對比。

  「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黎萬禾從西裝的口袋摸出了兩張今天晚上飛去加拿大的機票,毫不留情的開始撕了起來,直至變成了碎屑。

  一直以來待在宋兆凱的身邊做事,他都忘記了自己原本也有所謂的「家人」,一直都把過去當作無用之物,從沒有好好的正視過。

  在黎萬禾依照宋兆凱的指示下,調查有關小灰身世的期間時,他發現了一件事情,小灰原來有一個報失蹤的哥哥。

  本來他是沒有打算要追查下去,但卻在看到了失蹤人口上面,那張清晰的照片上的男孩時,他卻全身一震,背脊發寒,無法置信。

  雖然不是那麼的明顯,但他卻發現那男孩的容貌,竟與他有某些的相似。

  不信邪似的,他往下繼續看了失蹤人口上詳細的資料,發現男孩與他一樣,右大腿外側都相同有一個紅色圓形的胎記。

  所以他趁著涂翟今帶著小灰出外遊玩的時候,進房拿了幾根遺落在枕頭上的髮後,經過比對有一個是涂翟今的DNA,而另外一個確實與他有著血緣關係。

  這些證據也證實了黎萬禾確確實實的與小灰是兄弟的關係,沒有任何一點可以質疑的空間。

  雖然時常被人說輪廓很深邃,甚至說眼瞳的色彩並不那麼的純粹,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是混血兒,不過他也很快的接受這個事實了。

  「現在小翟一定會把小灰帶回去,那你還會跟小灰說你們倆的關係嗎?」宋兆凱絲毫不顧是在飯店的走道上,一邊問著自己心中的疑惑,一邊慢條斯理的點著菸。

  「……不了,也不需要了。」黎萬禾把機票剩下的碎屑胡亂塞進了口袋裡,多少覺得疲累了起來。向宋兆凱告知了一聲,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事實上,三日前小灰燒掉的那疊文件中,也有記載著這些事情在上面,可是小灰卻無緣知道這個事實。所以黎萬禾也不強求什麼了,只要能就近知道這位弟弟依然安好就好。

  畢竟在小灰十多年的人生當中,他都不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如今或許也沒有資格,更沒有必要去相認了,更何況小灰也覺得過去不重要,如今他的出現只會讓他錯愕吧,他無須插手他的人生。

  現在他幸福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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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因為我這週開始準備段考的關係,遲了一天才發(鞠躬
  下週如果也發生了,可能就是我還在跟課本戰鬥(?)

  是說,前幾天某個有看Rainy Night的同學跟我說,她推崇宋先生跟萬禾的戀愛,這叫我情何以堪(掩面
  就如同之前的中秋番外,宋先生是屬於神秘人(?)的,那兩人是不可能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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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25 16:43:29 | 只看該作者
萬禾居然是小灰的哥哥?我整個驚訝了呀ODO (看不出來呀#

是說我比較好奇萬禾之後會跟了誰或讓誰跟了他XDD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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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樓主| 發表於 2014-11-30 21:43:28 | 只看該作者
第貳拾壹章

  不知為何,涂翟今止住了步伐。

  心臟跳動的聲響是那樣的清晰,覺得無法再前進一步,縱使只要幾步的路程,便可以看到那個思思念念的人了。

  「萬禾哥,怎麼了?是宋先生來了嗎?」房內忽然傳來了那個多日不曾於耳的聲音,腦中不知為何的突然間一片空白。

  涂翟今吞了吞口水,讓乾燥的喉嚨可以濕潤一些,踏了一兩步直到能看到在床上認真思索著面前放置的一盤跳棋的少年。

  「是我。」涂翟今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僅能輕吐出兩個字。他無法不害怕小灰會不會下一秒就拒絕自己。

  兀的小灰僵了身形,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過了許久,才緩緩的抬起頭。而涂翟今清楚的看見了,小灰眼中所帶的不可置信,以及快要溢出的淚珠。

  涂翟今三步併作兩步的到了床邊,無法控制的把那個即將哭泣的少年擁入懷中。

  他再也捨不得這樣一個人再為了他落淚,因為他都明白了,小灰之於他有多重要。

  「翟今是來,接我的嗎?」小灰哽咽的道。他明明在這段期間都過得好好的,可是在看到涂翟今來的時候,心裡卻是無法比擬的激動,他很想、很想這個緊緊擁住他的人,很想、很想這個熟悉的氣味,很想、很想。

  「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涂翟今的把小灰的頭顱往自己的胸膛攏了攏,鼻稍輕輕的磨蹭著小灰的頭頂,不捨得放開。

  「沒關係,只要你有來就好,還需要我就好。」小灰環住涂翟今的腰部,心中不願再分開的心情是無限的放大,讓他覺得此生再無離別之時,這種不切實的想法。

  其實說出這句話,小灰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長年待在尤卡,並不存在他人需要自己這件事。畢竟「壹」的人數很多,是可以被人取代的階層,可是他卻希望,也情願相信此時此刻涂翟今的到來,是「需要」他的體現,僅僅只需要他這個人,無法被任何取代,亦不是取代任何人。

  隔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說一句話,享受著相隔多日後見面的餘韻,好似只要一開口,就會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一般,造成天秤的毀壞。

  涂翟今輕撫著小灰瘦骨嶙峋的背部,明明分開時還可以摸到一些肉的,可是只是分開短短五天而已,如今卻是能摸到稜角分明的骨而已,他清楚的明白這些的主因是他。

  明明兩人確切來說相處的時間只有四天而已,可是就在這段時日裡,他長久以來空蕩蕩的心卻被盈滿了各種各樣溫暖的情緒,無法忽視,也無法否定。

  儘管這些他還是無法以一個確切的詞彙概括,但他仍然想要表達給總是緊抓住他、令人憐愛的少年。

  「小灰。」涂翟今輕喚出聲。

  聽見了涂翟今語中的小心翼翼,小灰鬆開了環住涂翟今腰部的手,牢牢的抓住了途翟今外套的下襬,灰色的瞳眸盯著涂翟今的眼。小灰總覺得他會逃走一般,不願放開,不願再次分開,不想再逃離。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對你的感情究竟是不是你所說的愛。」聽到這樣的話,小灰的身形無法抑制的一僵,但手依舊沒有鬆開,他等待著涂翟今欲言又止的話。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或是再讓你難過了。」涂翟今輕撫上小灰的面頰,細細的摩娑著,彷彿在對待至寶一般,小心翼翼。

  「雖然這樣的願望很過分,但我希望你可以在我找到答案之前,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涂翟今用著幼小的獸在受傷時,所表現出的近乎示弱的哀求,雖然內容或多或少有些自私,但卻是他現下最大的希望。

  但是過了很久,小灰都沒有回應,只是愣愣的感受著頰上的溫度,無法有任何的回覆,亦或動作。

  涂翟今只能抽回手,撫了撫小灰的髮絲,或許這會是最後一次的接觸了吧。

  「看來我還是太自以為是了,白白浪費了五天,只能給你這種答案,對不起。」說完,涂翟今露出了一抹有些苦澀的微笑,起身就要離開。

  看著涂翟今的背影,小灰突然覺得胸口有種無法比擬的撕裂感,也突然明白了什麼。

  「不──」等回過了神,小灰已驚叫出聲,試圖挽回著涂翟今的離去。

  而涂翟今也回覆了小灰的期盼,停住了向外邁去的腳步,只是靜靜的等著身後的人的話語,但落入耳中的不是預期中的話語,而是人體墜落地面時,發出的碰撞聲。

  這樣的聲響也讓涂翟今無法多想的就回過頭,也看到了小灰吃痛的倒在地上,應該是一慌張就從床上掉下地面,不禁懊惱著自己沒有給小灰一點說話的時間,這下要出了什麼差錯該怎麼辦。

  只是在涂翟今蹲下身要把小灰攙扶起來時,小灰忍著身上的痛楚,用盡全力似的緊緊抓住涂翟今的手肘。

  小灰想要說的話太多,一邊組織著想要說的話語,一邊深呼吸試圖壓下身上的疼痛,但最先湧出的並不是解釋的話語,而是無法壓抑的情感,以及豆大的淚珠。

  「我不要……我不想要翟今離開我,就算、就算無法得到翟今的愛,我還是……還是想要在你身邊。」小灰不顧涂翟今略為慌張的神情,只顧著用哽咽的嗓音,把心裡所想的表達出去。

  這是他用最大勇氣所說出的話。

  也或許是放鬆了下來,他並沒有餘裕可以等待涂翟今的答覆,僅只能放聲的大哭,似是要把這幾日所憋下的不安通通發洩完,畢竟不用,也無法在忍受下去了。

  等涂翟今回過神來,才明白小灰答覆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嘴角不經的上揚,也趕緊拍拍正哭得喘不過氣的少年,承諾著不會再離開的諾言。

  愛或不愛,或許在此時此刻又顯得不甚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所能感受到的對方確確實實、無法抹滅的存在感,以及對方之於自己又是多麼的無法忽視。



  頭髮上輕柔的搓揉感停止了後,小灰移回身體,看著正用毛巾擦乾髮絲的凃翟今。

  十多年了,他們就是這樣走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

  沒有激情,沒有說過愛,只是這樣平淡的度過每一天。

  或許涂翟今從來不知道,但他的愛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磨掉,而是隨著時光的挪移變得沉穩、深刻。

  如同釀酒一般,越變越香醇。

  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有開口問過涂翟今最終對他的感情為何,這個問題早就在很久以前就被兩人給忽視掉了。與其拼命去追問,不如自己就在涂翟今所給予的溫柔中自己找答案,或許說──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思及至此,忍不住的小灰莞爾一笑。

  而正好撇頭的涂翟今也看見這抹笑意,忍不住的問道:「怎麼了?」但小灰也只是搖搖頭而已。

  涂翟今也只能無奈的挑眉,放下手中的毛巾,然後輕聲說道:「告訴我的話,我就給你一個東西。」

  小灰覺得有些奇怪,什麼時候涂翟今也會玩利誘這招了呢?該不會又是被宋兆凱給教壞了吧?但或許他也有點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於是只好乖乖的說出。

  「我在想阿,你什麼時候才要給我答覆。我都等十多年了,連一個字都沒有給我。」

  聽到這樣的話,涂翟今就笑得越發溫柔,手放進了口袋裡,才道:「把眼睛閉起來一下。」

  乖乖的閉起眼後,小灰只感覺到右手被拉了起來,在無名指的位置上被套入個有著些微溫度的物品。心上是猛烈的跳動,腦中也快速的運轉著,但因為沒有聽到指示而依舊沒有把眼睛睜開,只是耐心得等待著。

  隨即才感覺到唇上有些輕柔的吻,不似以往在床榻上濃烈而深沉的吻,僅僅是唇摩娑著唇的感覺。

  或許是這樣的舉動,小灰才睜開了眼,這也才望到涂翟今此刻貼近的面容中柔得能沁出水般的眼,以及無名指被套進的戒指。

  沒有瑰麗的樣式,也沒有繁複多餘的線條,只是一只簡單的銀色鋼戒。

  明明從那種水深火熱的煉獄逃出來已經快二十年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於很多事情並不會有多餘的喜怒哀樂,但唯有涂翟今這個人,總是能很輕易的挑撥他的心緒。

  小灰的左手緊緊的包覆住右手,兩手壓住胸手,無法制住不斷湧現的激動之情,甚至忽然間覺得此生無憾了。

  不等他有任何的話語,那雙總是很可靠的雙臂就這樣緊緊的把他攬在懷中,就像多年前的雨夜中,給了他一切的溫暖時,那般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就是我的答案,我愛你。」涂翟今低沉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此刻聽起來卻是暖和到讓小灰的淚水快要奪眶而出。

  十多年來,這就是他的答案。

  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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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考完試,大概就會有番外出來,所以請先別遺棄我O口Q
  還有祝大家考試順利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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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發表於 2014-12-1 12:22:40 | 只看該作者
噢噢!美麗的完結呀QWQQQ
小灰抓住翟今那段實在是QAQQQ

焉考試加油//
接下來坐等番外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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