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短篇-桃林夢(新增補寫-楚墨文)

Dark乂獄

桃林夢

    心靜的那一瞬間，你終於看清佇立在那漫天飛舞的桃花瓣中，他那修長的身影。

    一身儒服，溫潤俊秀的面龐，你知道，那是你今生最愛的人。你想要如過往一般滿面微笑來待他，但身子卻是無比僵硬，就連句子也哽在咽喉裡擠不出半分。

    「朝雲。」你聽見了，你最喜愛的嗓子呼喚了你的名，這一瞬間，你落下了淚水。望見你落淚，他急切的來到你身邊，抬起修長好看的手為你抹去淚水，他心疼的低問：「朝雲，為何要哭？」

    「墨……文……。」你無法制止潰堤的眼淚，只得望向為淚水暈染得模糊不清的面容。

    「我在，朝雲，你莫哭。」他措手不及安慰你，不想，卻是令你越哭越兇，那溫熱的晶瑩如同傾盆而下的雨一般，止也止不住。

    「墨……文……，墨文……。」你胡亂的不停叫著他的名，手不肯放鬆的緊緊竄住他的衣袖，原本平整的儒服硬是被你弄得凌亂，但他卻不惱，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讓你停住落淚。

    「朝雲，為什麼哭？同我說說，可好？」他將你擁入懷你，溫暖的手掌拍撫著你的背，這樣的舉動讓你感到安心，於是你平緩了略微急促的氣息，就這麼乖順的靠在他懷裡，一陣孰悉的清香傳入你的鼻，那是屬於他的味道與溫度。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害怕的抓住他的手不放，而他只是輕輕一笑：「怎麼會呢？墨文捨不得離開朝雲的。」

    「但是……。」你離開拉，在那個細雨紛飛的夜晚……。你沒有將話說完，只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下。

    「朝雲，我身已死，但是心神卻一直與你共存。」似乎早就知道了你想說些什麼，他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溫柔的執起你的手，「朝雲，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但是，就算沒有我，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過完這一生。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請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你緊緊咬住了嘴唇，甚至嚐到點點腥甜，但你不在乎，你只是慌亂的搖著頭，好不容易停住的淚又開始氾濫了。好不容易你才找回這個人的，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手？你已經孤獨太久了，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朝雲。」他一定是知道你的感受的，他無奈的低喚你的名，語氣心疼中夾雜著一絲堅定：「朝雲可是累了？不如，我倆一同靜靜的賞完這場桃花雨？」

    你遲疑地望著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開口該說些什麼，而他也看穿了你的心思。

    「賞完這場桃花過後，我們就一同回家，可好？」他在你震驚的目光中，緩緩的勾起一抹最美好的笑容。

    「好！」你還是沒有停止哭泣，只是，你的心從最開始的悲傷轉換為幸福。

    多久了？自那場夜雨過後，看著那不再溫暖的屍身，你的笑容不在。

    多久了？自從失去他以後，思考的也不再是未來的憧憬，你竟開始渴望著死去。

    十年的光陰洗去了你對世間的留戀。失去他的十年實在太長、太長了，長到讓你感到恐懼，空虛痛楚霸佔在你的心頭揮之不去，耳邊彷彿還能聽見他用那副低醇嗓音緩緩道來的詩詞，然而，當你睜眼的那一刻，卻看不見孰悉的身影，觸碰不到的是那份永遠失去的溫度。

    「朝雲，我們回家。」在那桃花盛開的樹下，他牽起你的手，那樣的溫暖、那樣的牢固，你想，你再也不會迷失方向了。

    王朝雲，年僅三十，於夢中辭世，原因不明。

§後記§

    最近腦袋裡動不動就出現這種東西(望遠)，然後手癢就把它給打出來了(艸)，接著一個手滑又放了上來(？？？)。

     希望各位不要對著我砸食物，不，請不要砸任何東西(抖)

jasmins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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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還滿不錯的，加油（笑
不用自卑呦

Dark乂獄

楚墨文


    楚墨文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二十五年，但卻是他最難以忘懷的日子。

    楚家和王家是互相交好的，也因此，楚墨文認識了小他五歲的竹馬王朝雲。那年五歲的楚墨文被父親帶到了王家作客，聽說是王家的小公子出生了，王家上下可以說是歡喜非常，那天可熱鬧了，所有與王家有所交集的人都被邀請了。

    楚墨文站在矮床邊，看著小床上小孩兒，明明剛出生的孩子都長得皺巴巴的，和可愛一點兒都沾不上邊，但是他偏偏就是覺得王家小公子長得特好看。

    小小的個兒，說不定還沒他的臉大，一張肉肉的小臉粉撲撲的讓人一看就想咬一口，還沒有張開的眼睛細細的，鼻子和嘴巴也是小巧可愛，楚墨文想著，這樣可愛的孩子怪不得王家上下疼愛得緊。

    「文兒，怎麼啦？怎麼望著朝雲入神，還一臉傻愣。」楚家之主看著自家兒子對著兄弟家的小孩看得渾然忘我，心下可是樂得歡，他家小孩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來得穩重，哪時有這樣的表情了？

    「爹！」楚墨文發窘的叫了聲，惹得楚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

    「好好，爹不笑話你了。」楚父挺沒誠意的笑道，「我看你和這小朝雲挺有緣的，咱父子倆剛回來就遇上他的彌月。」

    「說得是阿，我家朝雲可要多勞煩墨文陪陪了。」王父笑得開心，他伸手揉了揉楚墨文的髮頂，「吶，你可記著要多來看看雲兒啊！」

    「是。」楚墨文一臉正經的點點頭，這樣小大人的架式讓兩家大家長笑得更是歡了。

※

    楚墨文對於王朝雲的疑問一直都可以說是哭笑不得，王朝雲曾問過他：「墨文，你說，為什麼明明你習文、我習武，為何外貌上我總被人誤認為儒生，而你則是少俠呢？」

    楚墨文記得很清楚，當時他無奈的笑了笑：「朝雲，不要在意別人怎麼想，你自己怎麼想的才重要，嗯？」

    王朝雲對於這個答覆很不滿意，卻也不能說些什麼來反駁。在那之後，楚墨文發覺王朝雲開始注重起膳食和湯藥了，問他為什麼知道？那是因為他很在乎王朝雲，在乎到對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可以看出對方的想法與要求。

    曾經，楚墨文為王朝雲一個問題傷心鬱結了很久。「墨文，你說，以後咱都長大了，是不是會分開呢？我們會娶妻、生子，最後是不是就會淡出彼此的生活？」

    這個問題，他不想也不願回答。因為他不能想像，有一天他的朝雲會娶別的女人為妻，將所有的溫柔與感情都給予那個女人，然後與那個女人生子。

    那個時候，楚墨文只是給予對方一個黯淡而僵硬的笑容，接著有好一陣子，他都避著王朝雲，不與對方有視線上、言語上、肢體上的任何接觸，這些舉動也引起了王朝雲的不滿，還跑來向他興師問罪呢。

    「墨文！你說，是不是你有了心上人，還是你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都避著我了！」王朝雲那雙漂亮的鳳眸瞪得圓又大，殺氣騰騰的注視著楚墨文。

    「朝雲，我的確有心上人了。」楚墨文內心掙扎著開口，看見的是王朝雲忽地慘白了一張小臉，這讓他心急，所以鼓起勇氣又說道：「朝雲，怎麼辦？我愛上你了，你會討厭我嗎？」

    王朝雲沒有回答，只是呆若木雞的望著楚墨文，彷彿方才他什麼也沒聽見似的，就這樣傻愣愣地站在那。

    「朝雲……。」看著這樣的王朝雲，楚墨文不禁心底發涼，嘴邊勾起一抹悲哀而淒涼的笑，他虛弱的說著：「你果然不能接受嗎？對不住，是我太過奢望了。」

    就在楚墨文轉身要離去的時刻，王朝雲猛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整個人轉過來面對自己，那張還有些稚氣的可愛臉蛋染上一層紅暈，「我、我沒有說話，你怎麼就自說自話了，我哪有說我不接受啊！」

    聞言，楚墨文先是一楞，緊接著便是一陣驚喜，他看著王朝雲問道：「朝雲可是接受了？」

    事實證明，王朝雲再外向，也是會害羞的，小小的腦袋撲進楚墨文的懷裡，然後悶悶的應了聲：「嗯。」

    為了這件事情，楚墨文可是整整高興了好一段時日，晚上睡覺也會偷笑呢。

※

    人的一生總是充滿了各種意外，有悲傷的、氣憤的、愉悅的，還有絕望的……。

    楚墨文從來沒設想過，自己會比王朝雲走得還早。他只記得自己為了準備王朝雲的生日賀禮，在外奔波了幾天，回家的路上雇了馬車，小心翼翼的捧著禮物，那時他還期待著愛人收到這份禮物時會有怎樣的表情。

    馬車駕駛在半路的山路上，馬車窗外飄著細雨，漸漸的四周也開始出現了霧氣，本來都還很穩妥的行駛著，意外就這時候發生了，或許是雨水打濕了地面，也或許是霧氣迷了車夫的眼，楚墨文乘坐的馬車摔下了山谷。

    楚墨文只記得，有意識的短短瞬間，身子不斷地隨著馬車墜落，然後便是一股劇烈的疼痛佈滿全身，最後的最後，他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的時候，楚墨文看見的是撲在自己屍首上哭得撕心裂肺的王朝雲。他看見，自己那死狀慘烈的屍身，第一個瞬間就是深深的絕望，他多希望這只是場夢？但這些全都是事實。

    楚墨文死了，比王朝雲早走，只是二十五歲這樣輕的年紀。

    之後的十年，楚墨文一直都伴在王朝雲身邊，也因此，他將對方這些年的日子都看在眼裡。王朝雲整日渾渾噩噩的，不是發了瘋的練武，就是坐在他的墓碑前飲酒，這樣頹廢的王朝雲是他從未見過的。

    每個日子，楚墨文都會看著王朝雲站在自己的目前，顫抖著手指著沒有溫度的石塊質問著：「為何要離開我！咱不是約好了白首偕老！」

    沒有辦法回答，楚墨文也只能任由王朝雲傷心得趴在自己的墓碑上，哭得直咳嗽，他心疼，但是束手無策阿。伸出的手，穿過王朝雲的身體，怎麼樣也觸摸不到對方，這也讓他深深的體悟到，自己和對方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了，你也不來見我？」王朝雲顫抖著聲線，一雙早練出厚繭的手狠狠的敲打著堅毅的墓碑，就算留了血，他還是這樣執著的捶著，彷彿要把所有的不甘與悲憤都發洩出來一般。

    可是我就在你身邊阿。楚墨文辛酸地想著，他只能這樣看著，卻不能觸碰到對方，也無法讓對方聽見自己。

    這樣的日子過到了王朝雲三十歲生辰那天，楚墨文驚喜的發現，自己竟入了王朝雲的夢裡，那個曾經與王朝雲最喜歡去的桃樹林，粉嫩的桃花開得甚美，在樹幹上染出了一點點淡淡的粉暈。

    在這樣的美景裡，楚墨文看見了望著自己發楞的王朝雲，他笑了笑，開口換了聲對方的名：「朝雲。」

    只是這樣輕輕的一喚，卻叫王朝雲落下滾燙的淚水，楚墨文被他突然得落淚嚇得趕緊湊到他的身邊，心疼的為他抹去淚水，「朝雲，為何要哭？」

    「墨……文……。」明明是想安慰王朝雲的舉動，卻令他哭得更兇。

    「我在，朝雲，你莫哭。」看過了無數次王朝雲落淚，但楚墨文依舊措手不及，他看著那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止也止不住，心裡更是加重了酸澀。

    「墨……文……，墨文……。」聽著王朝雲不斷的喚著自己的名，楚墨文只感到心疼，哪裡還管得上其他，他只知道，他想讓愛人停下哭泣。

    「朝雲，為什麼哭？同我說說，可好？」將王朝雲擁入懷中，楚墨文細細的安慰著，伸出手拍撫著孰悉卻又陌生的背脊，他可以感受到懷中人漸漸的平緩的氣息。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王朝雲是這樣說的，彷彿怕楚墨文消失一般，一雙手緊抓著他不放，所以他笑了笑：「怎麼會呢？墨文捨不得離開朝雲的。」

    「但是……。」王朝雲張口欲言，卻又生生的止住後面的話，但就算他不說，楚墨文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朝雲，我身已死，但是心神卻一直與你共存。」認真的說著，楚墨文搖搖頭，然後輕柔的執起王朝雲的手，「朝雲，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但是，就算沒有我，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過完這一生。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請好好的活下去，好嗎？」

    「……。」聞言，王朝雲狠狠的咬住嘴唇，用力得流了血，但他完全顧不上的胡亂搖著頭，淚水又開始滑落雙頰。

    楚墨文看出了，那雙一如當年美好的鳳眸中閃爍著怎樣的害怕以及不願，所以他心疼的喚了聲：「朝雲。」

    楚墨文非常明白王朝雲的痛苦，這要他怎麼忍心再次看見王朝雲一個人頹廢的生活？既然如此，不如就一起待著吧？這樣想著，他開口：「朝雲可是累了？不如，我倆一同靜靜的賞完這場桃花雨？」

    王朝雲聽見這句話，遲遲沒有開口，於是楚墨文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賞完這場桃花過後，我們就一同回家，可好？」

    「好！」王朝雲笑了，哭著笑的，楚墨文看了，只是伸手又抹去他的淚水，然後默默又抱緊了他幾分。

    楚墨文知道，王朝雲一定又想起了過去的十年歲月，他又何其不是呢？所以兩個人只是這樣靜靜的、靜靜的，誰也沒有出聲。

    良久，看著那落下的桃花辦，楚墨文放開了擁抱王朝雲的手，轉而牽住了對方：「朝雲，我們回家。」

    王朝雲緊緊的回握楚墨文的手，兩個人漫步在桃花林中，他們該回家了，回去他們共同的家。

§後記§

    明明只是補寫，怎麼比本篇還要長？(艸)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一回事了(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