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9#
 
 
 樓主 |
發表於 2012-7-2 11:03:08
|
只看該作者
 
 
 
。其三。 
 
 
如果那一天,她能逃的話、那今天她就不會在這裡了。 
她最恨的那個位置。 
「凜……凜?」 
 
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微微睜開了奧藍色的眸子,眼前是擔心的赤色人影。 
 
「欸……妳醒了。」 
關心的語氣,擔心的眼神,看到自己沒事而安心的微笑。 
 
為什麼呢? 
為什麼一切都是那麼令人感到可悲的呢? 
「……蠍子,退下。」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的臉,不想。 
 
赤髮的男人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喔……好。」 
 
 
 
已經忘掉為何會看著那個男人的橙色眼眸然後不知不覺的認他為兄,聽他說著明顯就是將自己引入陷阱中的甜蜜話語,卻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這樣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自己想要改變了,想要逃離這裡,逃離自己的職責,逃離一切。 
 
逃離那赤髮的…… 
 
 
 
『什麼人都不能擅自闖入宮殿裡!你是誰!』 
稚嫩的女性聲音響起,在花園中的女孩毫不猶豫的抓住入侵者的手腕。 
 
『啊啊原來這裡是宮殿嗎!人類的宮殿!?……啊不管了,借我躲一下好嗎!?』 
不論是眼睛還是頭髮都是赤色的這件事吸引了女孩,然後她立刻發現了異常的地方──少年的左肩,有著如同頭髮般赤紅色的血漬。 
 
『什──有人在追你嗎?』 
她連等對方點頭都沒有就立刻將人推進花叢裡,也在下一刻果不其然的有人出現在花園的另一端。 
『凜國還未登基的公主陛下……您有沒有看見紅色頭髮紅色眼睛的男孩?』 
 
明明就可以冷靜的說「有」的,那個服裝明顯的就是國家的軍隊,這傢伙絕對是做了什麼事情。 
 
──但是,我喜歡,他的頭髮。 
 
『沒有。』 
『咦?但他的確是往此方向跑來了……』 
『你現在是在質疑我嗎?』 
『公主陛下……並不是這樣的,非常失禮,那麼小的先失陪了。』 
 
直到那人遠去後,她才將草叢裡的人拉出來。 
『……公主?妳……為什麼要幫我?明明就知道那是軍隊的人……』 
 
對啊,為什麼呢? 
這也是自己的疑惑啊。 
 
『不是你叫我借你躲躲的嗎?』 
『──可是,我……』 
『不要再說了。』 
 
男孩的聲音也因為這樣堅定的命令句而停下。 
『……讓我,找個報答你的方法。』 
 
她其實從來沒想過「回報」、「報恩」這樣的事情──因為從來沒有遇過──因此她有點愣住。 
 
『……如果,你想報答我的話。』 
女孩稍微頓了幾秒鐘。『那麼,你就在未來的某天,回到我的身邊,等到我坐上女王的位置之後──回來陪著我。在那之前,努力做點好事將軍隊要抓你這樣的事情洗清之後,回到我身邊。』 
 
我需要能夠令人相信會被遵守的誓言,在這個所有人都在說謊話的地方。 
男孩頓了頓,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的名字是──』『我不需要。』 
他有點遲疑。『可是這樣妳怎麼知道是不是我?』 
 
女孩笑了,極為罕見的。 
 
『我不會忘掉你的紅色頭髮。』 
她沒有說出來的是,還有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紅色眼睛。 
 
都很漂亮,很漂亮。 
 
 
 
樹上的人一震,還來不及睜開眼睛就完全清楚自己因為剛剛的舉動就要摔下樹的事情。 
「──唔喔喔喔!」 
 
但男子還是在快要跌下去的那一瞬抓住身旁比較堅硬的枝幹,確認自己不會摔下去之後,雙腳在空中一蹬,讓自己前後擺盪。 
 
抓準最靠近樹幹的一瞬間,他將抓著分支的手放開,腳踏在樹幹上之後又用力抓住尚未彈回原位的分支。 
 
「呼──……」 
樹枝搖晃了一會並沒有斷裂,男子就踩著樹幹,抓著分支,手腳俐落的爬上他原本睡著的地方。 
 
驚魂甫定的男子擦了擦有些出汗的額,然後微微瞇起了那雙因為這個舉動而有些黯淡的眼。 
「……剛剛的,那個夢……」 
 
穩定下來的心神專注在摔下樹之前的夢,青年隨手摘了片樹葉把玩著。 
「第一次見到凜的時候……」 
 
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啊啊,對了。他用自己的力量將跟凜城國的誤會解開──從一開始就只是因為他的外族身分而被懷疑而已──然後,一邊鍛鍊自己一邊救助各種擁有困難的人,在聽見公主殿下登基的兩年之後,他回去見了那個人。 
 
當初的小女孩已經成長至裊裊婷婷的少女,比起當時還要更加冷靜的眼睛……不。 
 
不是冷靜,而是一雙根本就沒有波動的眼。 
 
記得那已是三年前的事情,再次看到凜的眼睛的時候,就只能愣在那兒,什麼也說不出話來。 
第一次見面時,那雙眼睛除了冷靜之外,還蘊藏著更多的靈動耀眼。 
 
但是,第二次見到她時,眼裡只是一片虛無。 
 
然後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她只是頓了一下,然後嘴角勾出的是動人的笑,卻虛偽的像是放在展覽館中裝飾用的假花。 
是如此的美麗,卻…… 
 
「你來赴約了啊。」 
而她,在下一秒將纖細的手搭上站在她身側的、黑髮黑眼少年的手。 
 
──絕對是他,是他將凜改變成這樣的,錯不了。 
光…… 
 
「……唉──」 
呼出一口長氣,蠍子將手上的葉子隨手扔掉,平穩的跳下樹踏到地面上,把自己至腰長的赤髮隨意綁起。 
 
「不知道凜好點了沒?」 
是的,他的生活重心,除了凜沒有其他的。 
 
沒有。 
 
 
 
「男孩說:『不管是多麼幸福的結局都輪不到我們。』 
女孩說:『不管是什麼快樂的劇情我們都遇不到。』 
 
然後,他們兩個笑了。用那傷痕累累的手,在世界的盡頭放下了一朵金盞花。 
 
──絕望。」 
 
墨色頭髮的男子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微笑將厚重的書合起,當要放回書櫃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不管是多麼幸福的結局,都輪不到……嗎?」 
 
閉上眼睛,光就能想到當時的情景── 
 
望著眼中沒有光彩的少女,他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肩。 
『吶,覺得無趣嗎?嵐凜。』 
 
少女沒有任何動作,就只是垂下眼簾,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不管是什麼,通通都毀滅就好了──是這樣想的吧?嵐凜。』 
光向前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輕輕的將握拳狀態的指扳開。然後在她手中輕放一朵黑色的百合花。 
 
美麗的像是假的一樣。 
 
『詛咒。』唇齒之間吐出了這樣的言語,天藍色的眼睛終於對上了站在他身後的、光的橙色眸子。 
 
『還解釋為戀喔。』 
輕柔的拉起凜的一束頭髮,並且溫柔的親吻之。 
『我覺得妳很有趣,嵐凜。』 
 
她只是側著頭,斜著眼睛看他。 
 
『我會幫妳做到任何事的。』勾出笑容,他朝著凜伸出手。 
『……』少女看著那隻手。『你想以什麼身分,幫我完成?』 
 
『以站在你身邊的身分。』 
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是那般笑著。 
 
『……』 
什麼都沒有再表示,但她卻輕輕的將自己的手,交到光的掌心。 
 
這就是唯一的答案。 
 
 
 
「……嘛,是啊。」 
少年扔下手上的書。 
 
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認真的,就只是想要試試看──這樣子看似放棄一切的人,究竟能夠做到什麼程度,這樣的事情。 
但好像,從那天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凜,那是誰?』 
她只是看著遠方不發一語。 
 
然後他發現了。 
他在乎了,沒有節制的,向著明知是毀滅的道路衝去了。 
 
──本來應該無感的他,想要對著凜綻放他最溫柔的笑容。 
所以他擁有──不,可能說重拾還比較適合──了人類最基礎的七大原罪情感。 
 
Pride、Greed、Lust、Wrath、Gluttony、Sloth、Envy── 
 
他有了傲慢,驕傲自己可以這樣站在她的身邊。 
他有了貪婪,希望可以擁有她更多的部分。 
他有了迷色,奢望她是自己能夠擁有抑或是擁抱的。 
他有了憤怒,當她獨自在房間握緊會刺傷她的玻璃碎片。 
他有了貪食,無法克制自己對她的渴望。 
他有了懶惰,不願意離開她身邊一步。 
 
 
──他有了嫉妒,在她對那隻蠍子彎出微笑之時。 
 
本來他不該有這樣的神情,活了那樣漫長的時間後,人類的情感應該都隨著時間流去了。 
是的。光已經活了非常久的時間。記載在書上的史事,他基本上都是經歷過的。 
因為他是被認定的人,注定要注目著時間、觀望著歷史,看著一切。 
 
本來應該不會有感情的。 
「不應該……呢。」 
 
他將手放進口袋,摸索著。而後掏出了一枚戒指。 
後者看得出來經過了非常久的時間,卻依舊沒有任何刮痕,能夠明白其主人是非常珍愛它的。 
「……」 
 
「──但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該做呢。」 
那究竟是私心,還是單純的想要實現自己原來的決定呢? 
 
「一開始……」 
 
我最初的單純想法,到現在可能已經扭曲至極了吧? 
一定是這樣的呢。光笑著,握緊了戒指,再次放回口袋中。 
 
就只是單單的,希望凜能看著我而已。 
 
──這就是,人類的欲念吧? 
我是不是已經開始像了呢,像是人類。 
 
 
「……如果,將一個人重要的人在他眼前殺掉的話──」 
那是最初,也是最終被扭曲的一切。 
 
 
『無神的眼中看著的就只是那片不可能到達的幸福,縮起身子喃喃著──「一切都是名為愛的腐爛情感哦」……』 
 
── 
�喔喔依舊很久但是我這次更好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