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說切割得不平均，上一篇約2700字，這一篇居然5700！！
想拆又不知該從何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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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妮帶著我穿過一條條的巷道，經過到大街、中心，往東的方向前去。愈往那走，我就愈訝異，心裡的疑問也愈多。
她帶著我旁若無人地踏入東郊的貧民窟，而且還是往我稍早鎖定的那個火風屬性頗高的地點而去。
大概是注意到我不由自主皺緊的眉頭，她問：「這裡可是你們這行最基本的發源地啊！有什麼好訝異的？」
看著漫無目標、形同行屍在街上穿梭，或是路旁或躺或坐卻面色不善盯著我們瞧的不良人們，赤裸裸的打量與惡意盡收眼底，但奇怪的是，他們只是狠瞪、用眼神顯漏對我們(應該說對蕾妮，因為我只是一身黑的搬運工人)的慾望，卻沒有人付諸行動。
蕾妮像是沒注意到他們，像是在逛自家廚房似地帶著我離開大路，在屋與屋之間的窄小巷道中左彎右拐。連我這個善記的人都快糊塗的時候，總算在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
「到了。」她說著，敲門。
矮小簡陋的平房裡頭充斥著不對等的滿滿人氣，以及我在找的風火屬性。錯不了，就是這裡了。
「誰？」門沒開，一個聲音問道。
「送花小妹。」蕾妮的回答不僅令我囧，她自己也頗多無奈。
說完，門就被啪地打開，一個身高大約到她肩膀、穿著有些邋遢的捲髮少年跑出來用力抱住她，笑嘻嘻地喊：「果然是蕾妮姐姐！」
「派迪亞，放手！花會被你壓扁的。」她無奈地笑道：「還有，你怎麼會去選那個怪異的暗語？」
「我覺得很好啊！畢竟除了妳，還會有誰會送東西到我們這個鬼區域來？用來當妳的暗號非常合適。」說著，還連連點頭，同時注意到我。
名叫派迪亞的纖瘦少年一見到陌生人(尤其還是身著刺客裝的可疑份子)，立即警戒地瞪著我，道：「你是誰啊！」
「你別緊張！這位格瑞先生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他幫我搬那些物資來給你們。」
"格瑞"是她早先問我時，臨時掰給她的名字。
「既然是朋友，他幹麻矇面？還穿成那麼可疑的樣子？」少年的緊戒心頗高。
「因為他是個害羞的刺客嘛~~好了啦！你是要我們在外面站多久？」她為了結束話題而隨便敷衍幾句，但顯然無法令疑心病頗重的少年信服，但他還是開門讓我們進去了。
只是在我經過他身邊時，他悄聲地警告著：「蕾妮姐信你，但我可不會。」表情寫滿『我會盯著你的一舉一動』。
被個小孩這樣警告還是第一次呢！我冷笑道：「小鬼，大人沒教過你與人相處要以禮相待嗎？」
「一個走在路上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沒資格跟我說這句話。」他頗不服的反駁。
「對沒禮貌的小鬼，我的確沒什麼好說的。」我不在意地越過他進屋。
「你說什麼！」
「都聽到了，又何必讓我重覆呢？」
「喂！」
平房裡面的傢俱、擺設很簡陋，卻塞滿了十來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這些平均年齡約八到十歲的孩子們一見到我們，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興奮地將我們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地問。
「蕾妮姐，妳今天比較慢喔！」一個有著小狗般眼神的小男孩巴著她問。
「帶了什麼東西來給我們？」另一個綁馬尾的女生張望著她四周，眼底有某種期待。
「姐姐，抱抱。」一個大約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巴在她腳邊嚷著。
蕾妮把手上的花束交給派迪亞後，彎身把那個小小孩抱起，道：「知道你們都在等，所以當然有帶啦。喏！在那位大哥哥手上的就是了。」
她話剛說完，就看見眾小孩眼睛一亮，集體轉過來看我。個個看我(身上的袋子)的眼神就像是饑渴的野獸見到生肉般興奮，我心裡大喊不妙，下一秒就被他們『嘩』地一聲撲倒，袋子馬上就被搶走，身上還有著無數腳印踩過的痕跡，我只能躺在地上無言地看著那群正在饞食掃蕩滿袋子零食的孩子。
蕾妮將我自地上拉起，問：「你還好吧？」
「沒事...」幸好他們都是群瘦小的孩子，要不然我那被踐踏的肚子恐怕早就內傷了(現在大概是瘀青吧)。
「他們啊...是我來這座城市之後因緣際會認識的朋友。」蕾妮看著他們，道：「這裡的孩子，不是父母死了、就是養不起而被拋棄，所以彼此間沒有血緣關係。剛才幫我們開門的派迪亞是這棟屋子的主人，是他收留他們，並且一起生活。」
貧民窟這一塊地區也是屬於葉芽城的部份，所以我當然知道這裡的狀況。無家可歸的孩子、遊民、邊緣人、罪犯...雖然知道，但少有我們聖殿能觸及的地方。
城市中的貧富差距自古以前就已存在，不論是誰當政，都會有這麼一塊地方被遺留在社會的角落，只是範圍大小與墮落程度的差距而已。更曾有人說過這樣的話：「一個地方的執政者是否昏庸無能，只要看那個地方的貧民窟範圍與人口就可知一二。」
一般當權者如果不積極面對，我們也很難代為處理。畢竟聖殿若是太過干預非自己宗教業務以外的事務，尤其是涉及干預國王職權的問題，很容易被打壓。
騎士只能維護城鎮安全與秩序、聖殿的騎士除了治安，頂多也只能干預與宗教有關的事務，有權論政的是大臣，而最後的決策者則是國王。雖然常有做過頭的情況發生，但基本的職能劃分還是很清楚的。講白一點的例子：若我能決定內政問題，當初自己執行減稅就好，又何必浪費唇舌去勸肥豬王改變政策？
雖然我們不能干預內政，但若是人民主動來尋求庇護協助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可惜的是，貧民窟這裡的信仰其他神祇者與無神論者較多，一般非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會向聖殿求援。
要不要插手管這一塊地方都是件很頭痛的事！所以一般的處理作法只是落實地區的治安維護與定期的佈施，等到真出事情後才來干預。
我們除了勸諫與守護，其他什麼也不能做...
「我好奇的是，妳怎麼會認識他們？」整理了莫名悲傷的情緒，我問她。
蕾妮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怪異的看著她，這有什麼好笑的？
「...抱歉！我忍不住...那是因為派迪亞跟你一樣，搞不清楚誰是有錢人的關係...。」
「蕾妮姐！」一旁沒加入搶食行列的派迪亞面紅耳赤的喊道，他真的有在注意我們這邊的一舉一動。
蕾妮不理他，繼續說：「某日，當我在逛街的時候，他趁著人多來偷我的錢包，結果被我逮到。」
「喔，原來如此。」
大概是看我恍然大悟的表情，派迪亞低著頭悶悶地說道：「...蕾妮姐是我們的恩人，她沒有把我交到審判所，也沒有要我把偷到的錢還她，只是跟著我回來。當她看到我這些『弟弟妹妹』的狀況後，還想了辦法幫我們解決生活的問題...那天我是第一次偷錢，因為爸爸留下的積蓄都用完了，城裡的店家又不願意僱用貧民窟出身的孩子，有那麼多張嘴要吃飯...我才這麼做。」
「城裡的店家為何不想僱用你們？」我不解。
「還不是因為一般人都認為住在貧民窟的人手腳不乾淨！即使我從不偷、不搶、安分守己地過日子，他們還是會把那個印象硬加在我身上，只因為我住在這裡！」他抬頭，情緒激動的吼著。
「...光明神殿呢？你們難道不知道可以請求他們協助嗎？」雖然大概猜到原因，但我還是多問了這句。
「協助？」派迪亞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臉上盡是嘲諷的意味：「你認為太陽騎士會真心去協助一個不信奉光明神的異教徒嗎？別傻了！像那種財大勢大的宗教，除非要招收信徒或是併吞其他小教，否則怎可能理會我們這些有著自己信仰的小老百姓？」
說完，走過去從那袋挑剩的袋子裡隨便撿了塊硬麵包後攀上一旁通往屋頂的木梯離去。
說不傷心是騙人的！原來在這些蒙受苦難卻不願意尋求協助的人心裡，光明神殿跟那些利益取向的人是一丘之貉，甚至連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都懷著這麼濃厚的不信任，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蕾妮姐姐，我們吃飽了！今天要做什麼呢？」那個馬尾女生問道。
蕾妮將裝衣服的袋子交給她，說道：「琳娜，來幫我把這些過冬的衣服發下去，有尺寸分別喔！要留意一下。還有，派迪亞的工作服也在裡面。」然後提起第三只袋子往裡頭走去：「格瑞，請過來協助我一下。」
聽到是在叫我，留下對新衣服感到好奇的孩子們，我跟著她穿過簡陋的小臥室，往屋後走去。
愈往那裡走，火與風的屬性就愈濃烈，我皺了皺眉。
「待會看到什麼別驚訝，只是點小法術而已。」蕾妮道。
法術？蕾妮，妳會用魔法？我懷疑地瞇起眼睛。
懷著複雜的心情跟著她穿越那道門，看到了一個令我摸不著頭緒的景象。
屋子的後頭是僅夠兩人並肩通行的小道，四周都是土牆，而地上有個鑿出來的小型地面井。一根管子自井裡伸出沿著牆面延伸到這一頭，中途還有幾個形狀怪異的皮袋子連接兩管，我感覺到的火與風屬性的元素各是從其中幾只皮袋子裡傳來。
「這是什麼？」
「我從幾本魔藥與醫學書中得來的靈感--一種非常簡易的蒸餾裝置。」她指著井道：「派迪亞的父親還在世時，為了家裡取水方便而在後院鑿了這個小井。但他不知道的是供給葉芽城飲水的幾條地下水脈中，有條是從鄰近的深山來的。而那座山的水質不知為何，富涵一種能活化肌膚的元素，而這條小水脈就這麼巧合的經過這裡的地下，然後被他挖出來當飲用水。」
活化肌膚的元素....我看著水井與管線，突然靈光一閃，馬上知道這些裝置的用處與她的目的。
「青春藥？」
蕾妮微笑：「還不到那種程度，頂多算是種美容品吧。雖然只擁有短暫的功效，不過對於女人來說，尤其是貴族女性，你難道不覺得這種東西很吸引人嗎？」
果然打的是這個算盤！
見她自袋子裡挑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玻璃瓶，走到管線一端扭開封閉的縫口，透明帶點粘稠狀的液體流進瓶子裡。她將瓶子裝滿六七分，塞上軟木塞，再繫上鮮豔的緞帶，在瓶口打個小巧可愛的蝴蝶結即大工告成。她成品放在一旁準備好的籃子裡，回頭道：「就這麼簡單，我們趕快來裝瓶吧！火元素滾煮一天的量大約可以裝個一、二十瓶....好吧，也許加點水可以到三十...」
她後面的話是自言自語在估算，但聽到我耳裡還真是既詭異又刺耳，為什麼有人可以用那種天真無辜的表情說出完全搭不起來的黑心話，這是偷工減料啊！妳真的是蕾妮嗎？還是只是披著蕾妮外皮的另一個人？
「呃....大小姐，我覺得有人掏錢買固然重要，但建立老顧客才是賺錢之道！實在一點....總是比較好。」
「....也對。」蕾妮思考了一下，點頭：「雖然量少了一點，但賺得的錢也足夠讓他們衣食無缺一陣子。」
「一陣子？」
「因為這不是長久可行之道啊！水流多寡會受到乾旱季節的影響，而且也不可能永遠都流經同一個地方，再加上我這樣消耗，一定會有乾涸的時候！所以比較好的做法是趁現在多做一些出來備存，然後把裝置拆掉，讓一切復原。」蕾妮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套產品一旦入市，必然會引發軒然大波(如果真的有效的話)，有話題就有商機，商機會為這些孩子帶來想像不到的財富，同時也會有覬覦者的奪取危機。
「可是，妳確定他們一旦知道這可以維生，還會照著妳的話去做嗎？」我不免疑慮。
「只要是蕾妮姐說過的話，我們一定會做到，因為這是我們跟她的約定。」回答我的不是蕾妮，而是變完裝的派迪亞。他直視著我，眼神裡帶著不容質疑的堅持。
「怎樣？蕾妮姐姐，我打扮地還可以嗎？」拿著梳子與粉盒的琳娜在一旁邀功。
蕾妮檢查、打量著他，然後點頭，道：「做得好！琳娜。」
「嘻！」琳娜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笑得很開心。
話說回來，派迪亞現在的打扮與他之前那副邋遢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原本凌亂的捲髮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與立體五官再襯上一身華服，怎麼看都像個俊俏迷人的異國小貴族(只要他不要再用那兇狠的眼神瞪著我的話就會更像！)
「派迪亞，要笑。」蕾妮提醒道。
他皺了皺眉，嘴角抽蓄一會兒，然後又垮下來。他挫敗地指著我對蕾妮說：「蕾妮姐，他在我笑不出來啦！」
「自己顏面神經失調就別亂牽拖，傲驕死小孩！」我青筋暴露。
「你說什麼！？鬼鬼祟祟的臭大叔！」他馬上把貴族的假象拋諸腦後，和我對槓起來。
「叫『大哥哥』！我沒那麼老！」我才二十幾歲，敢叫我大叔你找死！還有，我哪裡臭啊！太陽騎士最忌諱髒亂，即使我現在是盜賊或刺客打扮，也一樣是乾乾淨淨！
「蒙著臉誰知道你幾歲啊！說不定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你還是管好那錯亂的顏面神經吧，別讓人家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敗在你不入流的演技上！」
「你！」
「我怎樣？」
我現在非常確信自己討厭這小鬼！
「通通給我閉嘴！」
一陣嬌喝打斷我倆一觸擊發的對立。蕾妮介入我們中間，又發出那種叫人不寒而慄的氣勢鎮壓全場(全場？當然是包括我們吵架時，在旁邊聲援、擾亂的其他小孩啦！)。
「蕾妮姐...」
「閉嘴！」
傲驕死小鬼低頭不語，彷彿身受莫大委屈。但請相信我，這才是他最大的演技！瞧瞧他，趁低頭避開蕾妮視線的同時還狠瞪著我呢。說笑不出來絕對是騙人的！
蕾妮嘆了口氣，頭疼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不對盤？這樣子要怎麼合作啊？」
「合作！？」我和派迪亞同時抬頭望向蕾妮，驚訝全寫在臉上，派迪亞伸手指著我叫道：「誰要跟他合作啊！」
「不是啊！蕾...大小姐。」我有點緊張的提醒道：「妳不是說讓我幫妳搬東西到這裡來就會放了我嗎？」
「我是說要你跟我到一個地方，可沒說要做什麼喔！搬東西只是順便。」她一改天真，露出狡訐的笑：「我要你明天陪他一起去賣這些東西。」
居然給我玩文字遊戲！我就是為了擺脫妳才陪妳來的，妳居然要我明天再淌這趟混水！？
「妳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要不然我讓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當然是要你一起參與啊！」她回答地很理所當然：「你必須知道的詳細一點，到時才有辦法從旁協助。」
深吸一口氣，氣到簡直說不出話來。
這是第一次，我萌生出想掐死她的衝動。
「不要這樣啦！蕾妮姐。」死小鬼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他跟在旁邊，我真演不出來啦！」
「那就從現在開始練習吧！你剛才不是說過我的話你們絕對會遵守嗎？」她嘆了口氣，開始半抱怨地解釋：「原本隨侍一角我打算另找人演的，但適當的人選不好找，我又不好意思開口跟我那練劍夥伴提出要求，原本很煩惱呢！現在剛好有個現成的，你們就將就點嘛。」
那個練劍夥伴是羅蘭對吧？原來她早就想過要拖聖騎士下水....
後來，派迪亞屈服了，而我也是。
你們一定有著「跑不就得了？」、「你只是來湊熱鬧的不是嗎？輕易脫身不是難事吧？」等疑問吧？
呵呵....我真的不想講啊....
「好啦好啦！你別擔心啦。」蕾妮安撫完那邊，換來安慰我。她繼續露出那個騙死人不償命、童叟無欺的笑容，保證道：「只要你陪他這一次，結束之後我保證會幫你把那個印記消掉。」
.......不要再說了！就是這該死的追蹤印記害我不得不繼續下海啊！
出發前，蕾妮趁我不注意時在我的左手臂印了一個怎樣都擦不掉的記號，她說這記號是用魔法弄上去的，含有追蹤的功效，除非我出城，要不然她絕對有辦法追蹤到我。
她露出招牌笑容說道：「如果你敢食言逃跑，我就拿著追蹤印記去審判所提告，順便亂扣你一堆"私闖民宅"、"調戲良家婦女"的罪名。」
身為一名太陽騎士，不只霉運纏身，還被人威脅到這種地步而有苦難言，我想....我或許是第一人吧？(悲泣)
【待續】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0-6-17 13:15:50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