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約定

 

『銀！等等……別去……』

艾爾席蘭聽見了年幼的自己對著有些距離的人影用盡全力地呼喊著。

他看見了穿過那抹銀色身影的劍，鮮血噴濺在他的身上……

他看見那個人狼狽的對著他勉強微笑了一下，口中輕聲說著道歉的話語，而那人的臉正是紹唯‧艾森，隨後自己便失去了意識。

感覺記憶回溯到更早以前。

『......你為甚麼一個人在這裡？』他聽著自己問著一個獨自走在花園一隅的人影問著。

他也記得對方當時的反應讓他有點生氣。

他想起了對方用著他冷漠的語氣，嚴肅的指導他一些戰鬥技巧……

那些以前只記得的話語與安心的氛圍，逐漸變的完整，不再模糊。

 

回想著前幾日重新喚醒的記憶，越是回想便越是想起當時那股無力感。

我依稀記得當初和銀的相遇，雖然那時我也還小……

 

我跟著父親和兄長來到皇宮的某個小花園裡最中心的涼亭，涼亭外側圍繞著不知道有多深的湖，僅有一到橋梁連接著涼亭與湖外側的花園。

克希維爾今天沒有一起來，有些許的無聊，哥哥和父親又不陪我玩，只是在那裏喝茶吃點心，美其名說在等人，但就是不陪我玩遊戲，父親就算了，哥哥總是看著手上一本又一本的書，我好奇去看過，但我甚麼都看不懂，哥哥也不解釋，只逕自看書……結論就是我好無聊好無聊！！快無聊死了！

於是我就跟父親說我要在附近走走，便溜出了涼亭。

外面的花園對於年幼的我來說，大的就像一座未知的迷宮，吸引著我進去探險，但冒險就意味著我不知道路，晃著晃著，有時往左走有時往右走，最後我忘我的探索未知的花草，接著回過神後，發現自己不知身在何處……

一時慌張了下，但想到自己幾乎百分百的直覺，倒也不擔心了，於是繼續憑著感覺亂走，繼續我的冒險。

沒多久，我來到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四周的花叢草叢將這空曠的地方圍成了一個圓形，而圓形的正中央有一個無比碩大的樹，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那個通天大樹便是據說為創國以來便一直聳立在此的那棵神樹。

我仰著頭看著如此大棵的樹，年幼的我被這棵大樹的威嚴所震懾，我感到讚嘆還有敬佩，更多的是好奇──到底要長多久，一棵樹才能如此？

此時，樹葉沙沙聲傳來，我的直覺告訴我附近有人，頓時便感到些許有趣究竟是誰會在這個時間來到花園呢？是二皇子哥哥？還是陛下？

我隱了氣息，偷偷的潛行過去，利用著小孩嬌小的身形，在花叢堆中作掩護，朝著聲音的來源過去。

一路閃閃躲躲，我總算是發現了一某光影，仔細一看，意外的發現對方是個身形跟我一樣是個小孩，但披著一身銀白色斗篷，把自己包得看不出真面目的人。

是小孩？

我頓時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

我悄悄得繞路，繞道對方直走會行經的路上埋伏著，直到對方路過我的身旁。

「哇！」我從對方的身後跳出來，並大叫了聲，想要嚇嚇對方。

意外地，對方沒有被我嚇到，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對方毫不回頭的，逕自的繼續往前走……

我頓時覺得自己被忽視了，身為一個貴族的家庭，自小除了自家哥哥之外，可沒人敢這樣忽視我……我頓時有些不甘心，因而追上對方的腳步。

「喂！」我再次出聲叫住對方，只希望對方給予一些回應。

突然地，銀色的身影停下了腳步，讓追在他身後的我差點猝不及防之下地撞上去，然後他轉動了頭部，外著頭看像我的方位，接著就沒有別的動作了……

這人真古怪……

我頓時又一次感到無比尷尬，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突然地轉頭。

我也只是因為沒嚇到對方，對方又沒反應，所以有些氣惱，才叫住對方的，畢竟他本來就沒有是要找對方。

「……你為甚麼一個人在這裡？」於是我只好勉強擠出一句話來。

「……」銀色的身影聞言，隨即便轉身繼續往原來的方向前進。

我頓時傻眼了，他從沒遇過家教這麼不好的人，被人問問題連應也不應就轉身走人？

在我從錯愕中回神過來，對方便已經不見蹤影了，頓時一肚子氣，無處發洩，我便打算回去找父親評評理、討安慰。

身為艾洛斯家的人，我就不相信剛剛那個銀色斗篷的人身份比我高貴，能這樣忽視我！

隨即我便憑著感覺順利地走回了涼亭。

不料，我一回到涼亭，便發現除了父親和哥哥之外，多了不少人，而方才的那某銀色便是其中一人，他站在父親和不知道是甚麼時候來的國師的旁邊。

而陛下、二皇子殿下也在……重點是那傢伙是甚麼人阿？我從沒見過。

現在倒是好了，他不能找父親或哥哥抱怨了……

「艾爾，你回來啦。」父親看到我，便溫和地笑著朝我招招手，我也只能暫時放下好奇和不爽，乖乖地走過去，然後就撒嬌地撲進父親的懷抱，父親只是無奈地笑著拍了拍我的頭，然後將我抱在懷中，讓我坐在他的腳上。

我頓時不好的心情都跑走了，舒服的享受窩在父親懷裡的溫暖。

「父親，他是誰阿？」我偷偷瞥了安靜站在一旁的銀色身影，小聲地向父親問著。

即使很好奇，我還是保持著艾洛斯家應有的禮節向陛下和二皇子殿下行禮，但被父親抱著，也是能大略行禮了，反正陛下和二皇子殿下都不太介意禮節。

「他是埃爾迪斯家的小少主喔，跟你年紀差不多。」父親待我向陛下和二皇子殿下略略行了禮後，看了眼那某銀色身影後，笑著如此說道。

國師在剛剛看到銀色身影出現後，便領著對方到一旁去說著話。

聽完父親的回答後，我倒是能理解對方帶著斗篷不露面的原因，據說埃爾迪斯家在成年前是不會公開身分的。

我看到國師蹲著與對方視線同高，一臉無奈的伸手拍著對方的頭，兩人之間好像有不少對話。

「艾爾對那孩子有興趣？」父親看我一直看著埃爾迪斯的小少主，於是好奇地問著。

「才沒有興趣呢。只是剛剛在花園裡遇到了而已。」聽到這問句，我瞬間想起了對方剛剛忽視我的事情，頓時嘟著嘴回答父親。

「遇到他發生甚麼事了嗎？」父親好奇的繼續問著。

接著我跟父親講了一遍方才發生的事，父親聽完笑了笑，拍拍我的頭安慰著我。

「那孩子天生就這樣，別介意。」父親如此說道，但當時的我不相信，只當父親只是為了安慰我而這麼說的……不過這麼說來對方身分也滿高的，難怪敢這樣無視我。

此時國師和他走了回來。

「雨，他是？」看著似乎處理完事情的國師和銀色身影，陛下笑著問道。

「陛下，他是銀，我的繼承者，我今天讓他來讓陛下和殿下認識一下。」國師拍拍一旁的小孩，如此說道，同時是一著對方向大家打招呼。

「……我是銀，陛下、二殿下、各位，日安。」被稱作銀的銀色身影沉默了下，才開口簡短地打招呼。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銀。

 

從那之後，我就很常在皇宮中遇到銀，但他每次都不理我……可是克希維爾很少一起來皇宮，我很無聊，滿想找個年紀相仿的一起玩，後來有一次，我幫父親遞送文件給國師，恰巧遇上了正在跟國師說話的銀，然後銀還是一樣不理會我，結果銀被國師訓了一頓，至此銀看到我至少會跟我點點頭當作打招呼……但還是不會陪我玩啊！

有次我遇上正靠坐在樹下似乎在休息的銀，湊了過去。

我再次興起了惡作劇的心態，我撿了一些葉子，在對方面前揮揮手，而對方完全沒反應後，我將葉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對方頭上，起初還很緊張，再疊了四五片之後，對方依舊沒有反應，我便將手上的葉子都疊上去，隨後躲了起來，等著銀醒來。

沒多久，銀便動了一下，然後緩慢地站了起來，而他頭上的葉子，理所當然的啪啦──的散落一地，銀頓了頓身子，應該嚇到了吧嘻嘻。

接著銀便伸手將身上的葉子都撥掉，然後就……走了？怎麼反應這麼小阿……真不好玩。

我向父親抱怨過很多次銀都不理我，但父親和哥哥只說對方本來就那樣，讓我不要介意。

再次送不太要緊的文件給國師時，遇見了銀，這次我跟銀總算有了點交集。

「國師大人，打擾了……」我像和藹可親的國師打招呼，小心翼翼的覷了銀一眼，有點不知道該不該和他搭話，不然害對方又被罵，我會有點尷尬。

在我將文件交給國師後，銀向我點點頭當作打招呼，我也趕緊打招呼回去，正打算開口說甚麼，卻看見銀向國師行禮後打算離去。

「銀，剩下的給卡來處理，你可以去玩玩，準時回來就可以了。」國師看了我一眼，笑著喊住了銀，並如此交代著。

「……是的。」銀沉默了下，看了我一眼，然後回應著。

「唉……孩子，多跟同年紀的孩子一起玩，這樣讓為父的很擔心呢……」國師看了銀一眼後，輕聲嘆了口氣，然後說道。

「……是的。」銀只是默默地聽完，回應了一聲，表示有聽到，我看出了國師有些無奈，卻又莫可奈何的神情。

「艾爾，抱歉麻煩你多陪陪我家孩子玩了。」國師搖了搖頭後，看向我，溫和的說著。

「國師大人……我……我才要請銀多多陪我玩呢。」我一時想不出該回什麼，但甚麼都不說可不太禮貌，於是乎我好像說了很奇怪的話來作為回應。

「嗯，謝謝你幫忙送件，去玩吧。」國師和藹地笑著說，並伸手拍拍我的頭。

然後我離開了國師所在的辦公室，而銀默默地跟著我走出來。

令我意外的是，銀沒有就這樣走開，而是站在一旁，不語，似乎在等我開口。

「你……不走嗎？」看著與平常行為有異的銀，我遲疑地問著。

「父親要求。」銀語調毫無抑揚頓挫的說著。

「啊？」我聽完頓時呆了……這人在說甚麼？明明聽得懂卻又不太懂……

「……玩。」銀看著我，沉默了會兒，再說出一個字，但我還是不懂啊！！

「可以講清楚點嗎？我聽不懂……」我小心翼翼地看向銀，然後問著，我有點怕他就這樣跑了，難得對方願意和我多說幾句。

「……」銀聽完我的話後，又沉默了片刻，接著默默地從不知名的地方拿出紙和筆，寫了寫，再將紙地到我面前。

 

父親交代要和同年紀的小孩玩，你符合。

 

我看完頓是傻了……這麼一句話要用紙筆來寫？到底有多不愛說話……而且，要有人交代才去玩？我符合？就因為這樣和我玩？

我總覺得自己像白癡一樣……

 

至從那次，銀就很常陪我玩，只是大部分是我拉著他東奔西跑，他沉默的跟著我走，我自各假裝在冒險玩得開心，他只是偶爾應個兩聲，表示他在。

直到有一次，皇宮裡有刺客，很不巧地被我和銀遇上，我記得我看見對方的刀子嚇傻了，而銀則是不慌不忙的將我拉到背後，用魔法和對方周旋，且不讓對方有逃走的可能，直到衛兵到來，將刺客帶走。

我記得我當時一放鬆下來，便開始哭，一直哭，我超害怕的。

「……別哭，我會保護你。」正當我哭得唏哩嘩啦時，銀毫無抑揚頓挫的嗓音，隨著他遞過來的手帕，傳進了我耳裡。

我抬起頭來看像他，然後一頭撲進對方的懷裡，繼續哭……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對方的不知所措，事後想起來還是覺得很好笑。

那天起，我有時候會纏著銀要他教我魔法，我那時的魔法進步很快，有時候我就會和銀比賽，看誰組合元素比較快，然後我每次都輸，每次都賭氣的要再比一次。

「艾爾席蘭，我教你新的。」銀在看我輸了又賭氣，又比又輸在賭氣，就會拿出話來安撫我，年幼的我聽到新的就會很高興的跑去學新的，學好了之後，再次跟銀比賽，然後又輸……這樣的日子一直重複著。

有時候，我拿武術和銀的魔法比，我還是每次都輸，明明銀就不會武術……

「嗚嗚不公平，你明明不會武術，為甚麼我還是輸的那麼慘！」有次我不甘心的拿著食指指向對方，質問著。

「……教你戰鬥技巧。」銀沉默了下，不答，反而用其他東西吸引著我，而我也單純地被吸引過去而忘記了方才的疑問。

我逐漸發現銀願意說的話變多了，在教我戰鬥技巧的時候，說出來的話語相當完整，甚至詳細，與他平時極盡所能不說話相反，整個人從冷漠變的很嚴肅，也很嚴格，我跟他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記得某次哥哥經過看我在和銀玩之後，露出訝異的表情讓我很有成就感。

事實上，銀很忙，我跟他一起玩的時間或是他教我東西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時程，有時候還會被打斷……

「銀，已經將你交代的準備好了，請問……」一名隸屬於國家軍務部精銳部隊的士兵在看到銀之後，便走了過來，向銀說了一些話，然後等銀點點頭回應並從銀手中拿走了一張紙條後，便離開了。

有時候是有人來找銀，跟他悄悄地說了幾句話，然後銀就跟對方走了，只留下等等見之類的話語。

我先前還會追問銀，但銀總是轉移話題，後來我也就漸漸不問了。

這樣的日子似乎過了很久，兩年後……也就是距今七年前、埃爾迪斯滅門事件。

那件事發生的前一天，我在皇宮中到處亂跑冒險，並等著銀來找我，不管我在哪裡，銀總是能輕易找到我，所以我有時候會是著藏起來不要讓對方找到，很可惜我總是失敗。

不經意間，我聽到了一些聲音，其中一個人是卡爾門的家主──也是當時的宰相，還有一個少年的聲音，兩人似乎在談論什麼，好奇之下我就湊過偷聽。

「銀交給我，我會引他到那裡，您就讓您的人在約定好的地方等我的暗號，我會盡快過去。」少年的嗓音傳來，有點冷有點無情，讓我覺得跟銀有點像，重點是對方講到銀，讓我很介意，於是繼續聽下去。

「嗯，就交給你了，陛下那裡也準備好了，是夜月高空，九時準時動手。」宰相的聲音若有所思的說著。

陛下？我記得萊伊亞陛下上上個週次因病過世，我還哭了好久……所以這裡的陛下……莫非是，伊威森陛下？他們究竟在討論甚麼？我還是先告訴銀好了。

這麼決定後，我便悄悄地離開，眼角也瞥到宰相和少年的離開，仔細觀察，我發現那個少年和銀披有著相同家徽的斗篷，只是是褐色的，莫非也是埃爾迪斯的人？唉……越想越奇怪，還是快點找到銀好了。

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想找的人，索性直接遇到一個士兵就問對方有沒有看到，也就真的獲得答案了。

「銀？他昨天被派去鄰國做調查，今天午時出發，銀沒跟您說？」我聽完答案愣了下，貌似昨天銀有跟我說……只是我忘了……

「啊！對耶，謝謝大哥哥。」我禮貌的回禮，然後確認了一下時間，離午時不遠了，我現在全力殺去城門也許遇的上。

我在快抵達城門時，遠遠的看見了銀的背影，我正打算追上對方，正巧看見了走在銀身旁的人，是個披著褐色斗篷的少年……

「銀！等等……別去……」我顧不上自己因為快速奔馳氣喘吁吁而說不出話來，使盡全力朝著那抹有一段距離的銀色身影大吼著，只是有些斷斷續續。

似乎聽見了我的呼喊，銀停下了腳步，緩慢的轉過了身子，看向了我的方向，偏了偏頭，和身旁的褐色斗篷人說了幾句話，便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怎？」在我停下腳步等銀走過來時，我大口喘著氣，眼前的人一如往常的以簡短的語句問我。

「……是……陷阱……不要去……」我一把拉住對方的斗篷，抬起頭來說著。

聞言，銀偏了偏頭思索著，突然銀整個人些微的動了下。

霎時，鮮血佔滿了我的視野。

銀的左肩被一把利刃貫穿，噴濺出來的血不只浸染了銀的銀白斗篷，也灑落在我的臉上。

我頓時嚇呆了。

「唉……想不到，原來當時不是自己人，而是艾洛斯的小少爺，呵呵，原先這裡不是你的墳場，現在也只能充當一下了，少主。」透過銀用魔法將身後的人輕微逼退並轉身面對對方的空檔，我瞥見了褐色斗篷人手中拿著那把利劍，站在銀身後，如此說道。

「……這樣啊。」銀背對著我，右手壓著左肩似乎正在止血，用著我沒聽過的冰冷語氣回應著，同時我感受到我和銀的四周捲起了寒冷的風，由我們為中心，地面漸漸地結凍了起來，四周也懸浮著由冰凝結而成的利刃……但，銀的血依舊無情地蔓延在銀白色的斗篷上，直至滴落到地面。

我內心很驚慌，不知所措，應該說，我還沒從方才的刺激裡回過神來，眼裡印著的，是一片令我害怕的血色，以及灑在我臉上那逐漸失溫的血液。

之後發生甚麼事，我幾乎沒印象了，回過神來，銀已經扛著我來到一個洞窟裡……我推測是王城西側的岩窟那一帶。

銀將我安置好後，便背對著我脫下身上的斗篷，開始使用各種我不知道的方法止血。

我打算上前幫忙，卻被對方制止了，我只能擔心的看著銀為自己包紮，然後又將幾乎染為血色的斗篷披回去，然後才讓我靠近。

銀弄了一些食物跟水給我吃。

「銀……你還行嗎？」我一吃一邊擔憂地看向坐在一旁一起吃東西的銀，小心翼翼的問著。

「沒事。」銀只是淡淡地回應著我，沒有任何其他反應。

突然我覺得好想睡，非常非常想睡，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抱歉。」我聽到一到帶著些微歉疚的嗓音至我頭上傳來，我勉強的扭頭看過去，這才驚覺我不知不覺往後躺了，而聲音的主人將我抱著，似乎怕我直接撞到地面，由下往上看，平常被斗篷遮住的面容，此刻落入了我有些許模糊的視線裡，我看見對方狼狽的對著我勉強微笑了一下，口中輕聲說著道歉的話語，而那人的臉正是紹唯‧艾森，隨後自己便失去了意識。

當下還甚麼都不知道，現在回想起來，感到有些許生氣……以及無力。

對銀來說，我大概是個拖油瓶吧，我無法幫上忙，所以他最後才那麼做。

 

回想到這裡，我輕輕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紹唯‧艾森……我到底該怎麼辦……銀……

 

今日又是一個煩心的不眠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