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終於……。」

 

窒息感隨著下沉的深度越發的沉重，胸口被海水擠壓的發疼，在最後一絲空氣自齒縫間鑽出，絕望感撲面而來。

 

「兼先生……。」逐漸下沉的本體連帶著自己一同被拉向海底，四周的光線逐漸減少著，直到進入一個完全安靜、完全黑暗的世界。

 

「對不起……可能無法堅守下去了喔，約定。」堀川朝著海面的方向伸直了雙手，企圖抓住些什麼。自海底海流而來往海面奔擁而去的ㄧ波氣泡穿過自己，一切皆是徒勞。

 

「就算我不在了……只要兼先生平安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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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是跟歲先生一起。看到初次來到個世上的弱小付丧神，青澀的舉止言談跟打刀的外表不成比例，就跟孩子ㄧ樣。

 

啊阿！也許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決定要好好守護兼先生了呢！看著兼先生的成長，從青澀漸漸蛻變越發成熟能夠帥氣的揮舞自己的刀劍，不過依然沒變的，那孩子氣般的個性呢！

 

──「我可是兼先生的助手兼撘檔喔！」

 

我們一起，跟歲先生多次出入戰場。漸漸的我也養成了輔助的習慣了也說不定。

 

不知不覺你已經走到我追不上的地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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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是付喪神的緣故，本身並不像人類那樣是需要氧氣才能活著的，堀川在適應窒息感後隨著本體沉到了海底。

 

堀川躺在自己本體旁，感受著全黑的世界。或許身邊也有不少跟自己同時被扔進海裡的刀劍，不過也許都是些普通的刀吧，也可能是已經絕望而選擇待本體裡不願出來。在這裡，除了冷、除了黑，就只剩下孤單了。

 

「稍微……睡一下吧。」

 

堀川國廣閉上眼雙手環抱身體蜷縮在不知處的海床，在這裡沒有光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從因為海水而開始鏽蝕的本體，堀川國廣也大概知道自己應該也無法再維持這樣多久了。

 

「兼先生，非常抱歉呢，如果有機會的話……有機會的話，好想再見你一面阿……。」

如果付喪神有眼淚的話，堀川國廣現在可能真的會流淚也說不定。

 

好懷念阿，那可以和大家一起生活，一起作戰的日子啊……好想，回到曾經的曾經那段可謂幸福的日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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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與歲先生相遇，直至後來看著歲先生成長，在以浪士為主的新選組成立後，也陸陸續續多了許多夥伴，大家為著理想而努力著，偶有小打小鬧，或是出陣去練練手。每個人都在為了夢想而活著，努力而疲累卻又快樂，我也逐漸明白人類神奇的情感。然而幸福而快樂的日子終會畫上休止符，就在池田屋之戰後。

 

戰爭難免就有傷亡，雖然這點是必然的，卻在伙伴們一個個倒下後，開始產生徬徨、自責，自責自己無法保護重要的人。

 

最後，歲先生也離開我們了呢，兼先生。

 

回過神時，歲先生已經中彈了，來不及.......來不及。又一次了，失去了極為重要的人啊。轉過頭看見了你，兼先生，彷彿失去了一切力量一般呆坐在歲先生的遺體旁，表情惶恐的看著鮮血滲過歲先生胸前，彷彿染紅了的不只是衣服，而是全世界。

 

好安靜，靜地就像時間停止了一樣。

 

那時，你的臉轉向我，從不知所措的表情逐漸轉為憤怒，似乎在怒吼著什麼。阿阿是在責怪我嗎？

 

那時，我給你了一個自嘲的微笑。

 

不重要了呢，責怪我也好、罵我也好、羞辱我也好，沒能保護歲先生……連最重要的主人都守護不了，我有什麼資格接受同是夥伴的你的責罵呢？

想哭卻哭不出聲，想流淚卻沒有眼淚，抬起頭往海面的方向看，卻只有一片黑暗。

 

歲先生、兼先生，突然好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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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到了的時候，止不住的鮮血蔓延，刺目的紅已經帶走阿歲的生命，也帶走我全身的力氣，手中已經握不住刀劍的我跌坐在地。

 

說好要一直一直再一起的啊？說好要一起達到夢想的阿？！怎麼可以你就拋棄我們先走了呢？

 

醒來啊、在張開眼睛，再帶領我們啊！拜託……！

 

拜託……別死。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那麼冷靜？為什麼？

 

背後，堀川國廣站在那裡，淡然地看著，看著阿歲的屍體與狼狽的我，那和以往一般平靜的臉龐和我的私心裂肺成了鮮明的對比，在此時他的笑臉格外刺眼。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