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雪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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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你所不知道的(穿越文)完 2023/11/25新增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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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2-10 14:50:00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葉清舟》試閱:來杯Café吧

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8-2-10 14:52 編輯

  清朗的聲音迴盪在空間,服務生帶著客人到空位坐好,詢問著要喝些什麼。

  沐宇清拿出虹吸壺和咖啡粉,將圓形的下壺注入熱水,約兩百毫升的水後,把已經放入濾布的上壺插入,把小瓦斯爐下壺底下點火。

  等水滾後把上壺調正,熱水透過虹吸現象跑到上壺,之後將咖啡粉倒入上壺攪拌,本來清澈的水逐漸變成咖啡色,咖啡香氣緩緩流淌而出,最後萃取出來的咖啡透過濾布流到下方的壺中。

  一杯香醇的咖啡已經煮好。沐宇清端起壺輕嗅,聞著咖啡的香氣他的笑容彷彿也被咖啡的熱度染上了點溫度。

  「宇清哥,八號桌要一杯玫瑰拿鐵。」

  服務生小麗走了過來,沐宇清含笑點頭說:「我知道了,妳先幫我把這杯咖啡送到十二號桌的客人手中吧。」

  面對沐宇清的淺笑,小麗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沐宇清將咖啡放到托盤交給小麗,那總是笑著的臉只要是女生都會不經意的臉紅。

  對於小女生的反應沐宇清盡收在眼底,不過他眼裡的情緒並未因為這些少女的情愫而流動。

  只是又拿起了咖啡杯煮著下一杯咖啡。

  滴入玫瑰糖漿的咖啡,其實聞不太出那淡淡的花香。若不是舌頭靈敏,就是要先喝過基底咖啡,讓甘醇的咖啡沖刷過舌頭,殘留著有些酸苦的香味才能明顯得品嘗出這杯咖啡裡的玫瑰香。

  拉出心型的牛奶拉花,再一次的交給小麗後,沐宇清進到廚房從烤箱裡拿出剛烤好的布朗尼。

  上午的咖啡廳其實客人並不多,沐宇清此時帶著一點閒散愜意的心情做事。用夾子把布朗尼從烤盤上移開放到網架後,等涼的期間沐宇清跟其他的工作人員聊天著。

  「宇清,你來到這裡差不多也兩三年了吧?」正在擦拭杯子的強森問著,但是眼睛都放在杯子上,像是隨口一問一般。

  一聽到這個問題,沐宇清偏頭算了下,笑答:「八月滿三年。」

  聽見這樣的答案,強森輕笑,「如果你不說,看你煮咖啡的樣子很難想像你之前的工作與這無關。」

  從冰箱裡頭拿出草莓,沐宇清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將一顆顆像紅寶石般帶著光澤的草莓裝飾在塗滿奶油蛋糕上,「以前打工時有學過。但只是簡單的基礎,技巧是來到這裡後磨練出來的。」

  將最後一顆草莓擺飾上去,望著成品沐宇清滿意的點頭,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著手。

  望著桌上的幾乎可以說是專業蛋糕師製作的藝術品,實在很難想像這個總是揚著淺淺笑意的男子,之前是在一家珠寶公司擔任設計經理。

  切了一塊蛋糕放到白色瓷盤上,沐宇清在盤上放上切片的奇異果後對強森說:「我留了一塊給你,放在旁邊的桌上,待會記得吃。」

  「知道了。」強森應答,陽光從廚房的窗戶灑了進來,正好落在沐宇清的身上。在陽光下沐宇清的頭髮是有點褐色的帶著一層光芒。

  望著那背影,強森回憶起當初與沐宇清相見時的場景。

  當時他們是在酒吧認識的,不是一般的酒吧,是Gay吧。

  那時候他剛結束兩年的愛情,許久未上Gay吧的他心裡想著就這樣放縱自己一下,到那邊點了杯威士忌坐在沙發喝著,婉拒著幾位明顯帶著特別意圖來搭訕的人過程中,無意間瞥眼見到那坐在吧檯前,一個人喝著調酒的人。

  同樣的也有幾位好奇的人湊上前搭訕,只是那人總帶著淺淺的笑意拒絕,卻不見搭訕的人臉上有任何不快樂。彷彿只要說到話就心滿意足一樣。

  這讓他產生了點好奇心,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目光,那人的視線轉了過來,就這樣在空氣中碰撞。

  只見那人淺笑舉起自己手中的雞尾酒,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勉勉強強可以看清楚是草綠色的,上頭還放著一顆酒漬紅櫻桃。

  見那個人和自己敬酒,強森也拿起自己的威士忌,冰塊與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就只是這麼一眼,就讓他整晚的視線都在那人身上。

  接著不知何時,那個人端著自己的酒坐到他的對面,沒有搭訕也沒有招呼,眼睛清澈無慾,或許是因為喝酒的關係,他的眼眸看起來蒙上了淡淡一層霧氣,卻顯得他的氣質清透如水。

  望著對方,強森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一直黏在對方身上,直到對方一陣低笑。

  然後他們就開房間睡了。

  當然不是蓋棉被純聊天,是貨真價實的上床。

  他也不知道怎麼發展到如此的,只是順其自然的發生。

  望著那因為疲累而深深入睡的男子,穿上淺藍色浴袍背對著他的脖子更為白皙。

  勻長的呼吸顯示著沐宇清對這場性愛的滿意度。

  爾後當強森醒來後,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了,望向窗外天色已亮,估計約略八點多,而身旁的人已經不在。

  打個呵欠,強森也不在意。反正對他們雙方來說本來昨夜就是當彼此一晚的過客。

  誰知道走出房間,卻望見沐宇清悠閒的坐在沙發上享用著早餐,見到他還勾起淺淺的笑容對他打招呼:「你醒了,我叫了Room Service,點了三明治和熱豆漿,希望你不介意。」

  強森瞥向一旁放在盤子上的早餐,還算豐富。裡頭除了火腿還有雞蛋跟青菜,相比之下沐宇清吃得就簡單些,一碗白粥加上炒高麗菜跟肉鬆。

  「我是不介意,但是你吃這樣夠嗎?」想起昨天的失控與熱度,強森感覺到有股熱流又往下腹衝去,一早起來男性本來就會有晨勃,這股熱流又讓稍軟下去的性器變得挺立。

  深吸一口氣,強森心裡掛念的是昨天過度消耗體力的沐宇清。

  而這些反應都落入沐宇清的眼裡,同為男性他當然知道這不是可以隨自己心意控制的,只是笑然:「當被壓的,起床後最好還是吃清淡些。」隨後指向廁所半暗示的說:「先去處理吧,再晚一點早餐就冷了。」

  從浴室打理好出來的強森坐在沙發上吃著三明治,心中有些不解。

  怎麼本來應該只有一夜之緣的兩人,坐下來吃個早餐聊個天,談著談著就談到工作。然後一聽到自己是做咖啡廳的,沐宇清立刻眼睛發亮的問:「我可以面試成為你的員工嗎?」

  「蛤?」當下他真的是傻愣著,只是那雙發亮的眼睛依然是如此的透徹,出來打滾也好些年的他自然分得出來這人是否是在說謊。

  「我前些日子剛辭職,目前屬於待業狀態。正在思考要做哪份工作,你可否提供這個機會給我?」淺淺的笑意有禮的詢問,雖然只有一夜的時間和吃早餐這半小時的認識,但是沐宇清就是有著讓人不會懷疑他的特質。

  只是心中不懷疑,可畢竟是工作不能草草了是用情決定。

  當下強森只是給回應說有機會面試,不一定錄取。

  沒想到這傢伙倒是大開他的眼界,一個珠寶設計師居然通過了面試,而且具備咖啡相關知識,除了可以說出咖啡豆的處理法:日晒、水洗、半日晒、半水洗之外,還可以分辨咖啡豆每個烘焙階段的色澤、香氣、味道以及相對應的色卡。

  也懂得咖啡業界裡頭的說法,像是「一爆」和「二爆」。

  這些雖然是上網就可以查到的簡單知識,不過一般人很難把這些知識流暢的說出來,而且不是單純的背誦,是有深度的說著自己的認知。

  不僅咖啡,對茶業的認知也略知一二,還有什麼樣的甜點該搭配怎麼樣的咖啡或茶飲都能在三秒內給出答案。

  這樣的人——真的是一個珠寶設計師嗎?

  不過面對他的疑惑,沐宇清只是淺淺道:「以前有在咖啡廳兼職過,所以有基本概念。」

  所以對強森來說,沐宇清算是他撿到的一個寶。

  而且自從沐宇清來了之後,生意明顯得更上一層樓。

  Café House本來就小有名氣,但是沐宇清的到來顯然得又吸引了許多客人,穩賺不賠的生意哪個老闆不做呢?

  而這一做就是快三年,從原先只是一夜情到後來的上司下屬,最後演變成朋友兼床伴外更是好兄弟。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也不算短,沐宇清的待人接物讓強森極為欣賞。

  處理事情總是能做到兩全其美,對人也彬彬有禮,看待所有事情也不會意氣用事,甚至是有著比其他人更成熟的心態去面對。

  就算看到有人發生爭執,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帶著笑容聽完雙方說詞,不評斷也不去探究,僅僅是做分析。

  這讓他佩服不已。

  而無意間知道了沐宇清過去後,強森更是對這人放入百分之一百二的心思。不是愛情,而是一種比友情更深的牽絆。

  知道是怎麼樣的原因造就沐宇清現在的個性和淡然,更是希望自己成為能夠短暫讓他放鬆的人。

  正在查看步朗尼是否已經稍稍涼了些的沐宇清感覺到視線,抬起頭後對上強森的視線,有些悠悠。

  沐宇清心想:不知道這人又神遊到哪兒了。於是他輕笑問:「怎麼一直看著我,想要嗎?」

  翻個白眼,強森繼續自己手上的擦拭大業,「別在工作場合說這些。」

  「是你要做出引人遐想的動作,不能怪我喲。」沐宇清笑著調侃,但也只有強森他會這樣的對待。

  畢竟眼前這個人除了床伴、朋友的關係,對他來說強森也是他的貴人。

  讓他進到咖啡廳工作,還提供住宿給他。就在咖啡廳後方的房間。租金不高,只不過就是成為每天下班後收拾到最後的人,除此之外只有要求乾淨跟好好照顧自己這個要求。

  這樣好的人對待自己,誰不會感恩?

  即便是像清泉一般的人都還是會產生一點小漣漪。

  「我只是想起我們剛認識時的事。」強森有些沒好氣的說,看著那總揚著笑容的臉,卻只能無奈,「誰像你呀。」

  「欸?」含笑將已經切成等份的布朗尼分裝放到冰箱,同時留了一塊放到剛剛的奶油草莓蛋糕旁邊,沐宇清此時臉上雖掛著笑,但是強森卻覺得好像可以在他身後看到惡魔尾巴晃呀晃。

  望著強森嘆息,沐宇清心情自然好的慢慢走出廚房,外面已經有兩三個人在排隊,小麗正在處理第一位的點餐。

  「請問要點些什麼?」拿起一旁的平板和菜單,沐宇清又恢復成平常模樣接待客人。

  「沐大哥。」門被推開,穿著灰色長袖T恤的連睿白一踏進咖啡廳看見沐宇清,立刻勾起笑容打聲招呼:「早。」

  「早呀。」

  連睿白背著背包,手提電腦,身上還帶著剛從外面帶進來的春天氣息,沐宇清見了不禁笑著指自己的頭說:「你的頭。」

  「頭?」連睿白愣了一下,伸手一探,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頭上頂著一朵黃花風鈴木。

  此時春天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到來,有些人行道上的樹木都開了花。

  黃橙橙的一大片,極為美麗。許多女孩子或者情侶都喜歡在樹下拍照,一片暖黃之中顯得更甜蜜。

  「熱拿鐵,A3的位置。有打算要集點或折扣嗎?那這樣是六十五元。」接過客人付的錢,沐宇清這才稍微分了點神,輕笑:「頭上頂這麼大一朵花都沒感覺嗎?」

  拈著黃花,連睿白心中疑惑著自己什麼時候頂著一朵花走來走去,想起稍早的行程,他搖頭,「大概是我妹趁我不注意時弄上來的。」

  遙遙頭,連睿白對於自家妹妹有時候一時興起的惡作劇感到沒轍。隨後將自己手中的花遞到沐宇清前,「沐大哥這給你吧。」

  「謝謝。」沐宇清先是愣了下,對上那如小鹿一般單純的墨瞳,淡淡的茶香味透過拿著花的手傳了過來,接過後沐宇清道謝,將黃花放到櫃檯上的糖漿旁邊,在咖啡廳的燈光照耀下,多了一點文青的氣息。

  連睿白在沐宇清接過花後露出大大的笑容,拿著自己的東西坐到固定的位置,在一大片的落地窗旁,能夠凝望著窗外的綠樹花園,鳥語花香的春天使得花園多了顏色,粉紅色、藍色、紫色……有幾隻蝴蝶會飛過來採蜜。

  咖啡廳的後花園草地上鋪著磁磚,以及紅磚拱門,估計是未來打算做開放式位子,讓客人可以在大自然下享用咖啡和用餐。

  而在這個位子同時還能夠清楚的看見吧檯工作人員的樣子,不僅如此。屁股下坐的是沙發而不是一般的坐位,同時還附有抱枕,累了能夠直接靠著休息。

  連睿白很喜歡這個位子,不管是在這邊念書、畫畫、歇息都是一大享受。

  但或許是因為早上太陽直射的原因,多半上午這個位置很少人會搶。

  也因此,寒假期間連睿白來到Café House都能夠輕易的佔到這個位子。

  來到吧檯點餐,連睿白回想今天在官方的Line看到的消息:「今天的甜點是——草莓奶油蛋糕、布朗尼、必吃奶凍和手工餅乾。」

  抬起頭,連睿白笑著詢問:「沐大哥你推薦哪個呢?」

  「我通通都推薦。」沐宇清回答。

  「那我要美式咖啡和布朗尼。」偏頭想了會兒,連睿白直接點餐。沐宇清瞥了他一眼,笑著拿出平板打開QR code讓他蒐集點數,「這樣子是一百一十元。一樣是A1的位置,對吧?」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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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2-13 15:47:37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葉清舟》試閱:品茗談心


  從廚房走出來,強森一眼就看到擺在糖漿瓶邊的黃花,「誰擺的。」

  「我擺的。」沐宇清不濃不淡的說,手中則是忙著製作美式咖啡。他將咖啡粉平鋪在已經用熱水消毒過的咖啡濾杯上,扣在濾壺後先在咖啡粉中間弄個凹洞,隨後將濾壺安裝在咖啡機上,把水倒入水箱等到下方的濾壺的咖啡已經存到一定的量,便將咖啡壺拿開,把剩下為流完的咖啡倒掉。

  看著沐宇清流暢的動作,強森拿起那朵黃花,半調侃半嘖嘖稱奇:「不管是誰,只要是客人送的禮物,你都不肯收,可是只有睿白送的是特例。」

  熱騰騰的咖啡倒入在淺灰色的咖啡杯中,一旁的布朗尼上頭也擺上一小片的薄荷葉做裝飾。

  「小葉子是茗葉茶坊當家的孫子,這種玩笑可別亂開。」沐宇清斜睨了一眼,嘴邊揚起的弧度淡淡的並未降低,「況且這朵花是他早上無意間沾上的,並沒有什麼特別心思在裡頭,怎不能收?」

  將咖啡和盤子小心的擺到托盤上,沐宇清端起托盤準備走出吧檯時腳部頓了下,回頭說道:「今晚留下來?」

  「可啊。」將花放回原位,強森接過小麗手中的工作,讓她進廚房忙,順便可以休息一會兒。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沐宇清這才移動腳步。他來到連睿白的旁邊,陽光灑在連睿白的臉上,淡淡的一層金光使得認真的模樣更吸睛。

  沒有發出聲音打擾對方,沐宇清彎下腰將咖啡擺放在連睿白的左手前方,但又細心的避開有可能會滴到電腦還有筆記本附近。

  此時連睿白手拿著鉛筆在筆記本上素描著。

  上頭已經畫了各個不同的茶葉,葉上紋路、香氣、如何保存、最好的沖泡方式……一一被整理清楚的在上頭,密密麻麻的文字顯示著主人的用功。

  手持鉛筆,整潔乾淨的手指並沒有特別修長。沐宇清盯了幾秒後收回目光,將布朗尼放到咖啡的旁邊。

  此時連睿白也停下手,抬起頭對沐宇清說:「沐大哥,謝謝。」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反應,沐宇清並沒有一時失了神,嘴角邊淡淡的弧度在陽光下似乎讓他變得有些透明。

  連睿白愣了愣,揉揉自己的眼睛。

  「不客氣。適當的休息才不會造成眼睛疲勞。」沐宇清注意到對方眼角有些泛紅,便稍稍提醒。

  連睿白是Café House的常客,兩個人認識雖然不深但是也算有點交情。同時連睿白也是Café House合作對象——茗葉茶坊——的當家孫子。

  雖說是咖啡廳,但是也有賣花茶、熱茶等,有些咖啡更是結合茶業,向是綠茶咖啡。

  品嘗中帶著一點茶香,雖然不是很清楚卻足以讓人放鬆,喝起來也有些清爽。

  而茗葉茶坊是一家悠久的產業,世世代代皆是以產茶為出名。版圖已經擴展到海外,在茶葉業界是出了名許多人想合作的對象,一些珍貴稀少的茶葉也都可以找他們預定。連續獲得台灣五年優質茶業的冠軍,同時也獲得海外評選必買產品第一。

  Café House是兩年前與茗葉茶坊簽約的,那時候沐宇清剛進來不久,也是那時候認識了跟在大當家笛默常身邊的孫子——連睿白。

  而自從那次連睿白第一次喝到沐宇清煮得咖啡後,就經常來這兒,而且都會指名要他煮得。

  後來笛默常還疑惑過,他孫子明明以前都沒有特別愛喝咖啡的。

  什麼時候愛上咖啡,而且每個禮拜都至少會來喝一次的。

  「我喜歡沐大哥煮的咖啡。」端著熱咖啡啜飲的連睿白當時坐在笛默常的對面,他一字一句的說:「他煮的咖啡跟外面不一樣。」

  站在一旁正準備上一些甜點的沐宇清聽了哂笑道謝。

  想起過往的一些回憶,沐宇清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柔和一些,他問:「快開學了吧?」

  「下禮拜。」闔上筆記本,連睿白伸長手將咖啡和布朗尼端近了些,在叉子切下一小塊準備送入口中時,他停頓幾秒抬起頭說:「對了,最近有新進一批茶葉,你們要不要嘗試?」

  「好啊!我跟強森會再找時間過去的。」

  「太好了!」

  將連睿白的反應盡收眼底,沐宇清心裡腹誹著強森滿腦思淫慾。

  這樣一個孩子無心機的模樣,怎麼是在他眼裡就變成是對他有意思?

  吃著自己製作的布朗尼,即便沒有特別表現出來,沐宇清也知道連睿白很喜歡吃自己親手做的東西。

  當然他也明白,連睿白對自己有依賴,可在他看來這就像是弟弟對待哥哥的感情。

  並不同平時遇到的人,眼睛裡的單純如此清晰。

  只是每當他跟強森提到這些話時,強森總遙頭對他說:「當局者迷。」

  誰當局者迷?明明是這傢伙自己滿腦子邪惡思想!

  壓下心中的不知何來的怒氣,沐宇清回到吧檯吁出一口氣調整心態後繼續工作。

  認真工作的他卻沒有注意到連睿白的視線從他轉身後就落在他身上。

  連睿白手撐在下巴看著含笑替客人點餐煮咖啡的沐宇清,心中總有些失落。

  兩年了……他每個禮拜都會固定來報到。笛默常有什麼新進的茶葉他會主動過來告知,如果咖啡廳的茶葉用完需要補貨,他也總主動跟爺爺爭取自己送過來。

  不過沐宇清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付出,一直認為他的感情是一種對於兄長的敬重與依賴。

  剛開始連睿白自己也懷疑過是否把這兩種感情搞混,但是有哪個男生會把自己哥哥當做意淫的對象?

  雖然說他不是個重慾的人,但也有生理需求。難免的會「自我處理」。

  而現在處理過程中腦海裡想著都是沐宇清,都到這個地步再怎麼愚鈍也都明白自己的心思吧?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是卻說不出口呀——

  一想到這兒連睿白就有點懊惱自己在這方面的軟弱。

  怎麼遇到沐宇清就什麼膽子都變成狗膽了,連自己的情感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雖然其他人多半都看得出來,他喜歡沐大哥。

  可他人明白又能怎麼樣?他們又不是沐宇清,知道也沒用。

  就這樣,心裡亂糟糟的。可是連睿白還是將這樣負面的想法甩掉,要知道追一個人可沒有一秒鐘能夠浪費在思考這些負面能量上。

  想辦法轉換思考,有過之而無不及嘛!況且沐宇清是個慢熱的人,雖然看起來跟所有人都很好,但是久了就感覺得出來那一層隔閡。

  拿出自己剛剛畫畫的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

  連睿白有個秘密,那就是他會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畫下來,喜歡茶所以會把茶葉一一記在筆記本上,喜歡沐宇清就在筆記本最後一頁畫下他認真的側臉。

  因為是偷畫的,所以每次都是抓緊時間偷偷素描,又怕被人發現。

  可或許就是這番心思,這本筆記本對連睿白來說是極為珍貴的寶貝。

  雖然只是從短短的兩個小時裡頭抓時間出來畫畫,但是連睿白僅僅是這樣就感覺得到幸福。

  時間差不多他看了眼時鐘快到午餐時間,再不回家笛默常又要念他了。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離開前他特地望向在廚房裡忙著的沐宇清,正巧強森站在吧檯前,見狀只是緩緩勾起嘴角,卻沒特別多說什麼。

  只可惜這份盼望沐宇清沒有感受到,連睿白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說掰掰。

  回到家,連睿白拉開拉門,將鞋子脫下後放到鞋櫃裡。

  笛家不同於一般透天厝,是採取日式木造房屋設計。整體給人感覺就像是嘉義的檜意生活村,令人放鬆接近自然。只是不對外開放,而且有緣側和造景庭園,庭園裡頭除了培養著花草樹木之外還有以許多石子造出來的人工池,上頭還有鹿威的設計,水流進竹筒的開口,等到水滿後竹筒便會開口往下,接著就會聽到竹筒輕敲在石子上頭的清脆響聲。

  從小他跟妹妹就很喜歡坐在庭院裡頭,聽著這優雅的聲音喝著爺爺泡得茶。

  只是現在,連睿白放輕腳步走過走廊,躡手躡腳的準備經過茶房。

  誰知道茶房的門直接被拉開,妹妹笛清玥站在那兒帶著笑容看著頓時被嚇愣的他,回頭喊道:「爺爺,哥回來了!」

  「回來了,就叫他進來陪我泡茶。」笛默常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不火不慍,然而卻讓連睿白繃緊了身子。

  見樣笛清玥毫不客氣的笑了幾聲。

  乖乖走進茶房,坐在榻榻米上,靠近庭園的落地窗開啟,微風拂來帶來一點涼意。

  笛默常拿起一旁的透明茶海替連睿白倒了一杯熱茶,黃色茶湯在透明杯的映襯下更顯得清澈明亮,就像琥珀一樣。

  端起茶,連睿白先是湊近聞香。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飄進了鼻腔中,他沒有急著喝,而是先觀湯,看著茶的色澤,爾後才抿下一口。細細品味後他遲疑的看著大當家,「有——蘭花香?」

  「不錯。」笛默常勾起笑容,等著連睿白的下一步。

  「入口回甘,口感溫和,是隸屬烏龍茶類嗎?」望著手中的茶湯,連睿白皺起眉頭,「好熟悉的味道喔!」

  「幾年前我帶你們去福建的陳叔叔家時,在那邊喝過。」將還沒泡過的茶罐推到連睿白的眼前,讓他可以認識這款茶葉。笛默常話轉了個彎問道:「你剛剛去哪了?」

  這話一問,原本拿起來的茶罐差點從手中滑落灑了一地,還好沒有,不然真是可惜這麼上好的茶葉。連睿白緊緊守護好茶罐後心忖。

  看向笛默常的眼神也變得像小動物蜷縮一臉無辜的模樣。

  「想必是從沐先生他們店裡回來的對吧?」不過連睿白不回答,不代表在場的兩人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笛清玥更是直接點明他的行蹤。

  這明明就是明知故問!連睿白心中敢想不敢言。

  為了逃避他把視線放在手中的茶葉端詳著。茶葉樣子跟鐵觀音極為相似,只是仔細比對還是會發現不太一樣,另外——

  「嗯?是嗎?」笛默常問。

  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

  「哥,你變成鬥雞眼囉。」

  停在鬥雞眼的部分,內心也念不下去,此時的連睿白不上不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狀,笛默常只能長嘆一口氣,從連睿白的手中拿回茶罐放到自己一旁,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不再像剛剛一樣威嚴,變得有些溫柔,「睿白,雖然你從母姓,但是否記得我說過我對你的疼愛不因姓氏有所改變?」

  「……記得。」垂下肩膀連睿白乖乖坐好,眼中有些失落。

  他知道爺爺不是很喜歡他去找沐大哥,不是因為他喜歡的人是同性,而是——

  「那你也知道爺爺不求什麼,只希望你可以幸福。」

  連睿白點點頭。從小他就發現自己跟別人的不同,國中時候男生們因為好奇相約看A片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因為所有人都是看女優上半身,卻只有他的注意力放在男優的下半身。

  面對自己的異狀他忍著,連交男朋友都是瞞著家人,然後分手後也是一個人躲著偷偷難過。

  直到有天笛清玥打開他的門,環著胸看著那雙眼紅通通還來不及收起的狼狽樣冷冷的說:「不過就是分手而已,這樣不懂疼惜你的渣男不如不要!我們笛家和連家的孩子可不是出去給人糟蹋的!」

  「別老把心事悶在心裡,我們會擔心。同性戀又怎麼的?又沒有殺人放火吸毒強姦人,何必掩掩藏藏,抬頭挺胸啦!」邁步走進他的房裡,妹妹打在他背脊上的力道頗大,逼得他直起腰,然後所有的悲傷和淚水就在妹妹這些話下變得無影無蹤。

  「爺爺要你下去喝熱茶。」拍完,笛清玥就直接回頭走出他的房間,烏黑的髮絲還在空氣中甩出一個弧度,俐落的模樣總讓她增添了一點帥氣。

  然後那天他小心翼翼的下樓,回到房間時已經被灌了八九杯熱茶,跑廁所都來不及了哪裡來的時間繼續悲傷?

  「你從小就很努力的記取知識,爺爺清楚你這孩子有多善良。」笛默常看著眼前的孫子,心中老沒替他擔憂過。「但是兩年了,你說那位沐宇清有注意到你嗎?」

  說到這個笛默常就有氣,這孩子從小就認真上進,努力記取茶葉知識,軟軟嗓音黏著他就是跟他說長大要幫家裡分擔。

  怎麼一個這麼善良的孩子就吊在這麼一個男人身上?

  「哥,我跟爺爺都調查過沐先生的家事背景了,也說給你聽過不是嗎?」

  「我知道!但是他是花花公子是以前的事情嘛!他不是在大三時後就收斂了?也沒再玩弄過其他人感情呀!」忍不住的大聲後,連睿白自知自己的不禮貌,聲音又降了下來。他自己心中也明白笛默常和笛清玥是因為擔心他,只是總不能一個人以前犯過錯就翻盤掉他往後的人格啊!

  「爺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相信沐大哥不是什麼壞人的。您難道不相信我的眼光嗎?」

  笛默常無奈嘆息搖頭,身為妹妹的笛清玥只好幫忙道述全家人的擔憂:「我們相信你的眼光,但是不能確保你眼光挑到的人是否適合你。」

  一個好人不一定是對的人,他們怎麼會不知道?調查過沐宇清的身世背景,他們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是否好,如果真是一個渣男,早就禁止自家孩子靠近,說什麼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

  只是就是調查過後,有些事情他們不好明說,就怕自己孩子會吃虧。

  沐宇清這個人以前的花花事件是基於什麼原因他們都清楚,還不就是命運不好碰到了踐踏孩子單純的大人?後來看開後也接受輔導治療,慢慢的不再沉迷於墮落之中。

  但是這樣的人想要靠近並非容易,就擔心連睿白還沒碰觸到心就先被荊棘傷了一身。

  可望著那雖然水潤單純但卻透著執著的雙眼,笛默常也無可奈何。「算了算了,早知你這孩子是怎麼樣的個性,擇善固執呀……」雖然單純卻堅持的要命。不過人生中總是要跌個幾次跤才會成長,做大人的頂多只能替孩子們把會傷骨影響往後走路的障礙挑掉,接著就是放手讓孩子闖闖。

  「陪我喝茶吧,正好我想進這批白芽奇蘭茶,你跟你妹來替我評估在台灣是否有這個市場。」

  「好……」連睿白抿抿唇,與笛清玥一塊兒坐在茶几面前,看著大當家先用茶匙把茶壺裡的茶葉掏出來換新的茶葉,注入熱水、洗茶,而後倒掉再注入第二次熱水。

  等待過程中,連睿白突然驚呼一聲,轉過去質問自家妹妹:「妳今天什麼時候把花弄在我頭上的呀?」

  「趁你不注意的呀!」笛清玥看著自己哥哥鼓著臉頰像隻小動物,不禁笑道:「我猜你送給沐先生了吧?這樣挺好的不是嗎?正好當作禮物。」

  望著那像小動物的反應,任誰都想玩一把。

  而這件事情也在往後許久,沐宇清親自見證,真的會手癢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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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2-17 01:34:53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葉清舟》試閱:月光下的精靈

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8-2-17 01:37 編輯



  晚上下班卸下Café House員工的身分後,沐宇清多半會去酒吧喝一杯,有時候與裡頭的人對上眼也會開房間。

  對於自己的私生活,沐宇清自認是很會玩的。

  不過那也是他發洩壓力的辦法,如果當天不太想去酒吧又不想一個人度過夜晚,就會問強森是否要留下來陪他。

  通常幾杯小酌後就會在後面的房間熱情如火。

  一如往常的小酌幾杯後,沐宇清站在房間窗前。月光剛好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讓他與黑暗的房間有了區隔。

  剛踏入房門的強森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月光下的沐宇清淡頭髮淡褐色的和淺藍色的眼眸,流光緩緩淌在那清澈的眼眸中,要比喻的話還真像是精靈。

  強森將早上的花朵擺放在月光籠罩下的桌子,他問:「你要先洗澡還是要先做?」

  「我先去洗澡。」沐宇清回過身勾著笑容,從旁邊的衣櫃拿出睡衣後放到床邊後,走過強森身邊,進到浴室裡。

  那一身帶著距離卻讓人想靠近的氣質,剛開始強森也好奇著原來世界真有人擁有這般氣質。

  即便身在情慾當中也可以保有那份乾淨。

  但是那份乾淨卻總拒絕著人們。

  想起一年多前有一次沐宇清發燒夢囈時說出口的話語,強森只能搖頭感嘆,看向一旁書桌上頭的日曆,注意到日期的他只能無奈。

  沐宇清多才多藝,在哪裡都是引人注目,加上臉上的笑容深得人心。一身氣質看似淡漠卻又不是那麼的有距離,彷彿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處變不驚,至少至今為止他還沒見過沐宇清心慌的模樣。

  只是大家認為清澈如水的男子,曾經卻是被人硬生生拔掉純白的羽翼推到深淵的地獄中將近十年的時間。

  若不是一年前沐宇清在那場發燒無意間夢囈,他又怎麼會知道。

  而他也記得當他問起時,沐宇清緩緩說著自己被舅舅和舅媽傷害時的表情,這才發現笑容是沐宇清的面具,阻絕他的悲傷和傷痛。

  雖然沐宇清本人認為自己是走出來的,但是強森後來有去查相關資料,認為沐宇清只是在說這些過往時本能為了保護自己,將感情做分割的狀態。

  太過平靜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臉上笑容未變。

  也因此他選擇如果沐宇清需要的話,他願意盡自己能力陪著他。反正他現在也單身,根本不用擔心另一半會因此生氣,而且也算是解了他的孤單。

  而此時在浴室裡沖著熱水澡的沐宇清,一手把落在額前的頭髮往後撥,仰頭迎著熱水柱。

  整個浴室氤氳一片霧茫茫,熱水讓沐宇清一整天的疲勞放鬆許多。

  只是最近心裡頭的煩躁並沒有因此消逝。

  有段時間沐宇清受過心理諮商,只是童年創傷不是那麼容易好的。即便他已經選擇擁抱傷痛包容那一身傷的自己,可是每年只要越接近當年第一次受傷的日子,就會心情起伏比較大。

  甚至從夢魘中驚醒也有可能。

  每當驚醒時,腦海裡就會不斷重播著小時候自己的哭喊聲。

  『舅舅——不要——舅媽——我不要——』

  夢裡的孩子全身光裸著,哭著來到他的面前,他只能蹲下身抱住孩子,心裡泛疼著。沐宇清知道那是受傷的自己,還在童年陰影中尚未完全走出的自己。

  他曾憎恨舅舅和舅媽帶給他的童年陰影,十六歲離開新加坡後獨自赴美求學。但是性侵害帶來的傷害太大,無法理解面對的他自暴自棄的選擇墮落。

  直到有天突然看開,意識到自己玩弄他人感情是否也像這些骯髒汙穢的大人對待當時的自己呢?

  那一夜之間,玩世不恭的花花男子瞬間收回這些荒唐,性不再是一種報復而是洩壓。

  以前對於感情之事不重視時自認為是在報復這個社會,後來才發現只是拉著無辜者一起痛,根本不是報仇是自甘墮落。

  真正的加害者遠在他方不知痛為何。

  而真正被懲罰的是誰?是他沐宇清。

  受傷的錯又不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懲罰自己?而且還拖別人下水。

  這豈不是進入負面循環,走不出圓?而這樣牽扯他人的自己又是自私無比。

  意識到這點的沐宇清頓時之間覺得人跟人之間的傷害真是恐怖。那是蝴蝶效應,往往我們看不到未來的情況,所以不知道一道傷痕可以穿越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光繼續影響著那人。

  有些人甚至走一輩子都走不出來,至死還被折磨著。

  為了不這樣繼續下去,沐宇清決定打破這循環,決定自救。

  自己找尋心理治療、主動跟父母自白和自我沉澱,長年下來到現在。面臨許多事情也不會像不懂世事的少年,熱了頭就往裡頭衝。

  而面對過往傷痛時,也可以坦然面對,不會因此受太大影響。只是情緒波動還是有的。

  因為傷口不會因為治療就不見,只是讓你懂得面對然後可以學會與傷痛共存,擁抱它。學會理解,受傷的自己沒有錯。

  而治療也不代表自己有病,是因為自己受傷了,需要抹藥罷了。

  緩緩睜開眼,沐宇清在熱氣的包裹下不感覺到寒冷,隨手拿了旁邊的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髮,拿條浴巾直接圍在下身,就這麼走出浴室門。

  此時強森坐在他的床上,翻著他放在床頭櫃裡的書。

  床頭檯燈被打開,強森手中翻閱的是他在這邊為了精進手藝放的咖啡書籍。

  見到他走出來,強森闔上書籍放到床櫃上,皺著眉頭問他,怎麼沒有把頭髮弄乾?

  沐宇清聳聳肩,勾起淡淡的笑容,「待會完事還得再洗澡,不用這麼特意。」說著他先從小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保險套丟給強森,聽著包裝紙被撕開的聲音,他手按毛巾擦著濕髮。

  等到強森戴好後,沐宇清把毛巾和腰間的浴巾拿下掛在椅子上,走到床邊爬上床,跨坐在強森的身上。

  雙手抱住強森的頭,讓對方可以觸碰自己胸前,而對方的手也環到背後抱住他。

  「你今天晚上情緒比較浮躁了點。」搓揉粉點,強森抬起頭說道。

  俯瞰著強森,沐宇清輕笑,「你察覺到了啊。」看來自我情緒控制得再加強。想完,他俯下身就要與強森唇舌交纏,只是對方並沒有領情。

  強森嚙著眼前的茱萸,直到沐宇清環著他的手指尖微微顫抖,呼吸也有些亂了調。

  一個用力,兩個人的位置立刻掉換。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沐宇清一時無法招架,被壓在床上的他悶哼一聲,睜開眼時發現強森將自己全然困在懷抱之中,雙手撐在他兩頰邊。

  由於床頭櫃的檯燈,讓沐宇清可以清楚的看見強森凝睇自己的眼神,那是炙熱又無奈的眼神。

  甚至透過那微弱的光芒,沐宇清可以更加仔細的觀察著這位友人的面貌。有些粗硬的黑短髮,皮膚偏黑、臉的輪廓也偏深,曾經他還誤以為對方有原住民血統。

  強森低下頭,兩唇相黏。一觸即發,強森濕熱的舌頭直接撬開他的唇辦,搜刮著他嘴裡的津液,攪著他的舌一起嬉舞。

  待到重獲呼吸空氣時,沐宇清只是皺著眉頭大口呼吸。很少遇到這麼熱情時候,今晚的強森比平時還要火熱,使得沐宇清覺得自己可能會招架不住。

  嘴角邊還流淌著承載不住的唾液,有些濕黏。

  不過強森沒有給他太多喘息的空間,唇舌來到鎖骨附近,張口一咬,力氣不大不足以留下痕跡,卻足以刺激情慾,帶著一絲的疼痛化為快感增加著情趣。

  經歷了一場汗水淋漓的紓壓性愛讓兩人像是脫力一般,暫時都不太想動。

  不知過了幾分鐘,直到房間升高的溫度已經降下,兩人緊密交合的身軀才分開。

  可是淫靡的麝香味和濃厚的體液味道卻仍舊未散去。

  強森先讓沐宇清進浴室清洗,自己則是把窗戶打開稍微通風,也讓房間多一些乾淨的空氣。

  等沐宇清出來後才換他進去清洗。

  穿著純白色睡衣,沐宇清站在窗前,白月光帶著清涼,灑落在他的臉上。他仰頭看著月亮,接著感覺眼角似乎有個黃色身影。

  偏過頭一看,才發現是早上連睿白送給他的花。

  走到桌前,沐宇清拿起花朵把玩著。直到強森穿著四角褲出來,他已經帶回平常那清淺的笑容,萼片連著花朵在沐宇清的指腹下不斷轉動著。

  慢慢回頭,沐宇清的淺笑在月光壟罩下變得有些飄渺,黃花因為缺水已經沒有早上的生機蓬勃。

  「這花是你趁我不注意時候拿進來的。」視線從強森身上慢慢轉移到花上,沐宇清將拿著花的手伸到窗外,指尖緩緩放開,花朵落到窗外的泥土中回歸自然。

  「那花是睿白送你的。」強森面不改色的走到床邊,把床單換下。上頭沾滿著各種痕跡,睡在上頭實在不是很舒服。知道剛剛的床上運動消耗掉許多沐宇清的體力,但是強森也明白對方是個喜歡乾淨的人,肯定要把床單換過後才肯睡覺。

  既然如此自己就順手幫個忙,換上新的床單後,已髒的床單就先放在浴室門口。

  「你為什麼老說些奇怪的話?」背對著強森,沐宇清拿起半滿的玻璃水壺,往一旁的小杯子倒。水注入杯中,透過月光光線正好可以看到迷你版的窗外風景。

  沐宇清端著水杯整個人靠在窗櫺上,看著忙著的強森,環顧整個空間,其實房間不大,一張床、面對著窗戶的書櫃、窗戶旁的書桌,以及床旁邊的小櫃子。

  這一個房間簡簡單單,卻透著有些孤寂。

  然而現在因為兩個人,所以蒼涼感沒那麼重。

  「像是小葉子喜歡我。」

  「難道沒有嗎?怎麼看來睿白都是喜歡你的。」

  「喜歡分很多種,你別亂點鴛鴦譜。」有些沒好氣,沐宇清抿了一口水,沾了水的薄唇在月光下有些晶瑩透澈。

  「有亂點嗎?」強森反問,怎麼看連睿白都喜歡沐宇清吧。「如果沒有的話,睿白怎麼會把花送給你?而且只有你會用這樣的暱稱稱呼他。」

  「他送我只是順手的,如果是你跟他聊天他應該會把花給你吧?」無奈的望著強森,沐宇清不知道自己在跟強森談這件事情時嘆幾次氣了,「會叫小葉子是因為剛認識時我不知道他名字,所以才取個代稱。後來也已經成習慣懶得改了。」

  放下水杯,沐宇清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半臥躺在床上,他維持著淡淡的淺笑,「你要是亂點鴛鴦譜,到時候吃苦的是他。而且他喜歡的又不一定是同性,小心以後嚇到再也不來,損失一個客人。」

  打個呵欠,躺在床上後睡意襲來,沐宇清讓自己整個身體被被窩埋著,只露出自己的頭,在有些厚的棉被裡倒顯得有些小隻。

  「你好好休息吧。對了,今天晚上對不起。」

  「嗯?」沐宇清的聲音被睡意覆蓋住變得模模糊糊的,「沒事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早些前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

  聽著強森的話語,沐宇清一時之間腦袋轉不過來,瞥見對方揚揚自己的手後,這才明瞭對方的話中話。

  頓時沐宇清笑了出來,低低淺淺,就像是夜晚中透過樹葉縫隙間月光下緩緩流動的河水,有些慵懶的眼睛緩緩睜開,淺藍色的眼眸裡只有沉靜與平淡。

  「你放心吧,我不在意。你比我舅舅他們溫柔許多,而且是你情我願,不是強迫。」左手稍微拉下棉被,沐宇清從被子邊邊伸出右手拉住強森的手指,「你今天就留下來陪我吧。」

  明明才剛經歷過一場火熱的性愛,但是強森卻覺得在朦朧月色下的沐宇清變得更加清冷。他像個精靈,卻又讓人捉摸不定,空氣中冰冷的水霧是他的保護色,讓人可以靠近卻又無法看清全貌。

  掀起棉被,強森直接躺進,他們兩人沒有相擁也沒有讓彼此溫度交流,就像是累了借睡一下。

  感覺強森躺在自己旁邊,沐宇清只是揚著淺笑闔眼入睡。



  我能夠擁抱、接受自己,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夠對我如此。有些人會悲痛、有些人無法接受,甚至有些人會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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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2-24 18:21:32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葉清舟》試閱:相思相望不相見

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8-2-24 18:22 編輯

  來到一座大理石拱門前,沐宇清抬頭望著上頭刻的字——Bird of Paradise。

  迎來春天,青綠色的藤蔓從拱門兩邊底端慢慢纏繞到上頭然後交織又緩緩延伸到彼端。

  藤蔓上也有著許多還未開花的小花苞,藍色、紫色等點綴著青色,增添了不少生機。

  收回視線,沐宇清手上捧著一束花,他依然揚著淺笑,邁開腳步從拱門下經過。

  春天櫻花樹開,粉色花瓣從天而落,風一吹隨之起舞,使這裡變成一大片的櫻花海。就像置身於天堂一樣。

  沐宇清慢悠悠的散著步,享受著在櫻花中的樂趣。

  今天的他穿著簡單白襯衫和一件藍色牛仔褲,淺淺笑容彷彿可以跟大自然融在一起,在花瓣影響的視線下似乎一眨眼就可以消失。

  只不過這片美景卻不會有任何人來這邊野餐,倒是可以看到一些看護推著一些老人家的輪椅出來賞花。

  走出櫻花林,緊接著迎接的是一座大花園,在花園中間是一棟白色建築物。

  在春天氛圍襯托下顯得純淨溫暖沒有一丁點療養院的感覺。

  反倒像個隱居在自然世界中的世外桃源。

  這裡是台灣醫療照護最佳的療養院,只要能夠進來這邊,不管是哪個人都可以獲得妥善的照顧。

  只是光要排隊就得等上好幾年的時間。

  沐宇清是想盡辦法才獲取得這份資源,雖然有點類似運用關係,對其他人來說是不太公平的。

  他也清楚自己造成他人的不公平,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後悔,只是這是非不得已的手段。所以他都是抱著這虧欠的心情珍惜著這份得來不易的結果。

  走進療養院,室內寬闊,大部分的窗戶都改建成落地窗,可以讓無法出去外頭的人們也能夠一賞這美景。

  為了能夠讓病人安心休養,創辦者對於地震、火災等災害防治都做得很好,也因此吸引了很多人來排隊,即便要排好幾年也在所不惜。

  陽光透過落地窗,讓整個空間鮮明許多,在這裡若不是可以看到有些人坐在輪椅上、有些人則是撐著拐杖,根本很難相信這裡是一家療養院,有著的是輕鬆不像一些療養院是帶著沉重與寂寞。

  來到櫃台,櫃台小姐一看沐宇清的到來,立刻露出笑容,「沐先生你來了啊。」

  「是啊,她這陣子好嗎?」沐宇清說,將手中簡雅的花束遞給她,「這花是送給妳們的,辦公空間放一點簡雅的花可以讓心情舒曠許多。」

  「老樣子,不過比較會跟我們有互動了。」接過花束,櫃台小姐的笑意在花的襯托下更加柔和,「謝謝你的花。每次你來呀,我們都很期待會有什麼驚喜呢!」

  聽著櫃檯小姐開心的發言,沐宇清只是帶著淡淡的笑容聽著。

  不管是什麼工作都有辛苦的地方,因為了解這點沐宇清每次來時都會帶點小禮物。

  有時是花、有時是甜點、有時是自己簡單做的幾個吊飾。也算是慰問人家的辛勞。

  只可惜以前最喜歡他做的東西的人,已經不會誇獎他了。

  面對面,之於他是熟悉之人,但之於她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張笑靨只留給過去,不留給現在了。

  「她在房間嗎?」

  「是的,不過今天有去中庭曬個太陽。」

  「謝謝。」這算是小小的好消息,在溫暖的天氣曬個太陽,增加一點維生素D之外也可以讓氣色和心情好很多。

  沐宇清邊想邊走著,來到一扇門前,輕輕的敲了幾下。

  「淑君姊,我來看妳了。」推開門,沐宇清探頭進去,窗明几淨。窗戶打開淡粉色的窗簾被風吹起,帶來一點涼意。

  一名婦人站在窗前,揚著淺淺的笑看著戶外的天空。

  仔細一看還能發現與沐宇清有點相似之處。

  站在門口,沐宇清望著這幅場景,僅僅是頓了下,但是臉上表情未變,他走上前拿起掛在椅子上的薄外套,替婦人蓋在肩上。

  「雖然回溫許多,但是還是要小心感冒。」

  從婦人身體側後方牽起那纖細的手,沐宇清帶著對方走進屋內一點。

  「可以幫我拿那邊桌上的相冊嗎?」嘴邊的笑意未褪,劉淑君伸長手比著窗旁桌上厚厚一本的相簿說道。

  「好,妳等我一下。」

  慢慢走到小桌旁,沐宇清看著相簿外表。

  時光在上頭流下了痕跡,卻帶不走持有者的珍視。

  淡淡的粉紅色有些泛黃,但是卻被保護得一點刮痕髒汙都沒有。

  “ My Precious Memories. ”沐宇清輕聲道出上頭被蕾絲花邊圍繞著的字,與今天外頭的天氣、櫻花、藍天和白雲相輔相成。

  指尖撫著字體,微凸的觸感輕刺著內心裡的一小部分。

  沐宇清帶著笑嘆口氣,他雙手拿起相簿回過身,走到劉淑君前蹲下身,放到她的大腿上。

  「這是您很重要的東西,對吧?」

  劉淑君的笑容讓人覺得她身在幸福中,而她也確實這麼覺得。

  她說:「是啊,這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你要看嗎?」抬起眸,劉淑君問。她的眼底熠熠生輝,倒映著沐宇清的身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人分享自己的幸福。

  揚著笑容沐宇清深深凝睇著眼前的婦女,最後含笑點頭說:「好。」

  看著被翻開的相簿,一家三口。裡頭有著更年輕的劉淑君,手中抱著一個約四歲的孩子,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三個人在裡頭笑得好甜好幸福。

  還有下一張,是男孩摟著劉淑君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親吻。

  另外也有劉淑君肚子大大的,然後丈夫從身後擁住。兩個人臉貼在一起,黏在一塊兒看起來是人人稱羨的一對。

  沐宇清望著照片裡頭的男人,眼中有著一絲的懷念。

  「你看,我兒子從小就很乖,為了逗我開心還會摘花給我。」翻出一張孩子雙手拿著花,上頭還有泥土,露出大大笑容。

  「是啊,真的很乖,而且很可愛。您肯定很愛很愛他。」沐宇清扶著劉淑君的肩膀,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替他們舖上一層金色薄紗。乍看之下還會以為兩人是母子。

  而他們確實是母子,只是記得這層關係的就只有沐宇清。

  眼前這位用寵溺的笑容翻著照片的人早已不記得這層關係。她只是把沐宇清當作會來看她的一位友人。

  連一聲媽媽都無法叫出來,因為婦女只會不懂的望著他說:「我不是你媽媽。我今年兒子才六歲呢!」

  不管幾年過去,在劉淑君的腦海裡,兒子永遠只有六歲,然後丈夫也沒跟她離婚,三個人還很幸福著。

  「我好想念我兒子和丈夫。今天早上看護拿了花進來,我想那一定是我兒子摘的。」陷入回憶的劉淑君嘴邊的笑意不是假的,她開心的跟著眼前這固定會來看她的男人說:「我一定要快點養好身子,我兒子和丈夫一定很想念我。」

  幾年來總是這樣,沐宇清的心早已習慣,只是喉嚨多少會有點酸澀,他握住那雙手,用著真誠與祝福的口氣說:「是啊,他肯定很想您。所以妳一定可以快點好起來。」

  每一年、每一年,他來看她都會這樣說。而她也會用最美的笑容答應他。

  會好起來。

  不過,每一年、每一年過去了,她都沒有好起來。

  「不好起來也好。至少記得以前的美好,忘去往後的爭吵與不快。」沐宇清用著氣音說道。望著鬢髮有些白的劉淑君,他將自己的頭輕輕靠在上頭。

  「怎麼了嗎?」本來興致勃勃說著過往故事的劉淑君被這麼一靠,停下語句詢問。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沐宇清微微闔上眼,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褪下,:「她跟您——」驀然間他停頓幾秒,隨後改了詞,「跟淑君姊妳一樣漂亮,而且在我小時候也非常的疼我。」

  只不過她的眼裡已經沒有現在的我了。這樣想著,沐宇清的心靈多少有些悵然。

  「你媽媽一定很以你為傲吧?」聽著沐宇清這番話,劉淑君開口這樣說。

  沐宇清偏頭看著她,兩人視線對了上。「有你這麼英俊瀟灑又溫柔的兒子,她肯定很引以為傲。」

  眼底的水澤稍微波動了下,沐宇清愣了會兒,爾後笑問:「是嗎?」

  「一定!」劉淑君肯定的說,隨後眼角的皺紋微瞇起,眼裡充斥著滿滿的愉悅,「真希望我兒子長大後,也能跟你一樣,帥氣、溫柔又紳士。」

  抿笑不語,沐宇清起身走到劉淑君的床邊,拿起熱水壺準備倒水,結果感受到重量不對,打開瓶蓋才發現裡面已經沒有水了。「妳也差不多渴了吧?我去替妳裝水。」

  「好喔,謝謝你。」

  「不會。」嘴角又上揚了幾度,他說。

  走出房外,沐宇清將門關上後,還是忍不住的嘆息。

  那本相簿象徵著他們一家的幸福,當年的他們卻沒想到多年後卻是分崩離析。

  最後唯一記得所有的就只剩下他。

  孤獨嗎?當然孤獨。但是習慣就好,因為不學會習慣,只是讓自己疲累。

  緊緊握著水壺的把手,沐宇清長吁一口氣後,讓自己恢復正常模樣。

  走過走廊來到大廳,他在不遠處見著了飲水機,立刻加快腳步。按下解除鎖後點下熱水鍵,水咕嚕咕嚕的注入熱水壺,裊裊白煙慢慢飄出來。

  待水滿後,沐宇清端著熱水壺小心的快步走回房間。回房後立刻倒了杯熱開水,等涼後遞給劉淑君。

  短短會面兩個小時,都是沐宇清哂笑聽著劉淑君講述他們的過往。重覆著每一次來的慣例,傾聽。

  因為這是他和母親之間唯一的連結了。

  直到劉淑君累了,想歇息了。他才跟她告別,緩緩離去。

  只不過沐宇清沒有馬上離開療養院,相反的他閒逛了起來。雖然這裡是以讓人療養為目的,可是不得不說這邊的環境清幽,許多來探訪家人的也會在面訪時間結束後在這裡晃晃,算是靜心還有放鬆。

  這裡的環境經過設計,四季都會呈現不同的樣貌。

  像是春天,就是櫻花、玫瑰花和薔薇等植物;夏天則是荷花、薰衣草和向日葵;秋天是落葉、波斯菊、菊花;而冬天是梅花、聖誕紅等植物。

  這些也不過是裡頭大家比較熟知的,雖然說台灣人對於菊花多少有些禁忌,但是帶著觀賞的視角去看待卻是一朵朵美麗。

  也因此待在這裡至少可以讓家人抱持著放鬆的心靈居住。

  手插在口袋,沐宇清站在大花圃中,望著有些已經羽化成功的蝴蝶翩翩飛舞著。

  微風拂來,一片櫻花花瓣正好落在他的皮鞋上。

  沐宇清蹲下身子拾起那片花瓣,在下一次的風起時鬆開手隨風而逝。

  「……沐大哥?」

  聽到熟悉的稱呼,沐宇清回過頭,見到來者時有些驚訝,「小葉子?」

  「果真是沐大哥!」站在不遠處的連睿白確認眼前的人是沐宇清後邁著小步伐跑了過來,「我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認錯呢。」

  不過連睿白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中卻有九成九的把握。他沒辦法保證認出所有認識的人,但是唯有家人和眼前的人絕對絕對不會認錯的!

  因為他們都是自己最喜歡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兒?」沐宇清愣愣的問,腦袋一時之間還沒轉過來,「是……有認識的人住在這兒嗎?」

  「不是!」連睿白笑著回答,隨後搔搔頭髮,「我是替爺爺送茶葉還有捐款過來的。」

  往旁邊一站,他們兩個人站在大花圃中間,望著純白色的建築物,風再一次吹起,吹起了一些花絮,模糊了彼此眸中的自己。連睿白輕聲的說:「以前我奶奶還在世時住在這兒。為了感謝這裡的人,爺爺每年都會帶最好的茶葉和物資過來。」

  連睿白淺然一笑,卻與沐宇清不同,這一抹笑讓他在沐宇清心底印象更加鮮明,更顯得他的純真與眾不同。

  「你呢?沐大哥。」

  回過神,沐宇清暗暗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的失態。雖然他明白眼前人不會發現。

  「我是來見一位熟悉的故人。」輕描淡寫的說,沐宇清在下一秒轉移話題,他看了眼天空問道:「差不多該吃午餐了。要一起嗎?」

  「可以嗎?!」聽到邀約,連睿白眼睛睜得大大的,驚喜的語氣顯得主人有多麼雀躍,不過沐宇清沒有當一回事,只是把這樣的反應當作是因為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吃飯的關係。

  卻不知道連睿白是因為可以難得跟心上人同桌一起用餐而開心不已。

  「嗯。吃完我再送你回去吧。」

  開心握拳小聲的說了聲:「YA!」連睿白點頭大聲的說:「謝謝沐大哥!」

  這模樣,就像小狗狗聽見主人要帶自己散步樂此不彼的模樣,令沐宇清看了不禁失笑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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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五章回的試閱,也是最後一篇。由於比賽規定,所以第四章回收費並沒有放上來。
但是整體上試閱不被影響,若是喜歡,還請大家幫我投個票><
如果想要看收費章節試閱部分,在POPO上面有放收費的試閱。但是完整連載只會在比賽網站><
那也謝謝喜歡這本書的各位,在比賽結束後我會盡快趕稿,將【你所不知道的】趕緊連載完成。(基本上劇情差不多要進入尾聲了。)

那還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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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018-5-19 14:12:27 | 顯示全部樓層

十五、安居樂業的日子


  現在的葉小草除了跟祭司們學習術法之外,也跟在教皇身邊聽課。時不時的格里西亞也會提點她一下,在她寫功課遇上困難時。

  課餘時間她也經常會到各個十二聖騎士的隊伍裡面鍛鍊身體。跟著隊伍們去巡邏,或者跑葉芽城幾圈。

  若是沒有事情也會跑去幫快爆肝的暴風騎士改公文,幫審判騎士分擔一些工作,好讓他們多休息。順道去念念格里西亞,別老是把自己的公文推給他人做。

  只不過這時候的格里西亞就會左耳進右耳出,保持優雅形象的放空,然後直到葉小草念了一個小時,最後忍不住告訴他,要把他藏在房間地下室的所有酒打破,他才慌慌張張的拿回自己該負責的公文。

  只是往往改完後,又是一場讓眾人們爆肝的行程。

  因為公文上面全是太陽式語言。

  每一句話都是什麼在光明神的籠罩下,我們應該秉持包容之心,黑暗將會不敵光明巴拉巴拉巴拉……別說希歐看了欲哭無淚,她都想要拿刀砍人了。

  然後她就會端走伊希嵐要給格里西亞的點心,要求格里西亞所有公文改成簡潔明瞭的語句後才可以吃。

  接著不外乎就得到格里西亞的哀嚎:「小草好狠呀——我的點心——我的藍莓——我不要改公文呀——」

  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不知不覺在這裡也待了快半年。葉小草的笑容愈來愈多,聖殿裡頭每天也充斥著各種熱鬧聲音。

  由於有葉小草和雷瑟在,以前還會趁雷瑟不注意亂溜亂跑的格里西亞,現在幾乎是被管得死死的。

  連前•太陽騎士——尼奧,回來,葉小草也有辦法制止他灌醉格里西亞。

  原因在於現在望響國也有一些法律重新制定。其中有一項就是——強制罪。

  加上面對尼奧的強勢氣場,葉小草不服輸的對視,讓尼奧認為這小妮子挺有趣的,所以放過格里西亞,跑去找教皇敘舊。

  對此,格里西亞感激泣零的握著葉小草的手道謝好幾次。

  只不過後面少不了幾次的對峙,像是某前•太陽騎士長四處找人要練劍,就會遇上葉小草跳出來,拿法律來壓人。

  雖說尼奧壓根不把這些法律放在眼底,但是葉小草後面可是有雷瑟撐著,如果雷瑟不方便出面,那還有他的老師,前•審判騎士——夏佐。畢竟現在推動的法律和改革都跟審判所有關,就葉小草知道的是夏佐也有在關注,所以雷瑟最近每幾個禮拜就會去與夏佐會面,而她可非常清楚尼奧是有多怕夏佐。

  那除了這些,葉小草也將一些自己原先世界聽過的法律都弄到這邊來,好在以前跑警局時候多少有接觸到,當時無聊就稍微記了下。

  那在望響國她也跟雷瑟提出建檔,讓所有的案件都有往例可循。至於在原先世界裡頭有什麼恐龍法官或者是一些法條有爭議的,她就提出來讓雷瑟他們自己想辦法。

  同時他們也制定了完整的憲法、刑法和民法,另外還推動了《性侵害防制法》。那還頒布了許多社會福利政策跟弱勢家庭福利服務,以及減少雛妓、貧窮等問題。

  葉小草估計過了,現在這樣的發展,未來幾十年後應該可以有很完善的一套措施,應該可以改善這個社會許多。

  違反刑法的部分就是直接交給審判騎士處理,而民法的部分則是會先經過調解委員會處理,經過調解若是無法處理,那在上呈到審判騎士手中。至於剩下的,就是看這個國家怎麼發展。不過如此一來,也可以讓審判騎士這個位置少了許多麻煩。

  這是她能夠感謝雷瑟他們幫助她的辦法之一,而她最主要的還是注重在家暴這塊領域的處遇措施。

  雖然她從沒接觸過社工和教保員等這些工作,但是以前待在安置機構讓她多少學習了一些服務措施,雖然不完善,但是葉小草提出後,喜愛待在圖書館的帝摩斯就幫她找出許多厚重書籍,幫她分析整理重點,即便資訊很零散,可是聖殿裡頭還有腦袋最靈活的太陽騎士。

  在十二聖騎士和葉小草數次的開會討論總算有一些雛形,包含三個層級的預防。

  第一級:針對於零暴力,實施宣導計畫,舉辦宣導講座。

  第二級:針對於有危險因子家庭進行早期介入的工作。

  第三級:針對於已經多次暴力的家庭,進行深度服務和處遇。

  看著保護措施一點一點被建立起來,葉小草真的很開心。這麼一來,她的過去再一次降臨在別人身上的機率會小很多。

  而關於蕾娜的父親,因為「隔離」這套懲罰安分許久,現在被關在普通監獄裡頭服刑,即便已經減輕他身上的懲罰,可是犯錯的仍要承擔。

  而蕾娜的部分葉小草則是不斷的關注,也不斷的告訴她一個女孩子的價值不是那層膜來決定的。

  好在,蕾娜身邊的人都對她很好,不斷的幫助她陪伴她,讓蕾娜的創傷和後遺症不會繼續惡化。

  雖然長大後的蕾娜可能還是會受陰影影響,但是至少看著這些圍在她身邊的人,知道她會活得好好的。對此,葉小草也非常欣慰。

  看著葉小草每天為許多事情忙來忙去,為了讓她可以有充分的休息時間,十二聖騎士也決定了往後每個星期的第七天是所有人的休息日,他們要帶著葉小草出去走走。

  但是因為魔王事件的封印,格里西亞除非要釋放黑暗屬性,不然幾乎不會踏出葉芽城。

  也因此,他們所閒暇放鬆的地方都是在葉芽城裡面。

  只不過眾人也不在意,反正格里西亞他們總會找到一個足以讓大家放鬆,又不會被其他民眾打擾的地方。

  有時他們會來到一片大草原,躺在綠茵上看著藍天白雲,或者一起野餐。

  有時天氣比較炎熱時,則是會找一些水潭溪水,大家一起下去玩水清涼。

  或者大家就會一起到森林裡頭做做森林浴,在芬多精的圍繞下做伸展運動。

  日子充實的很,陰霾幾乎快要無法從葉小草的臉上看到。她就像一般的少女,站在陽光下,感受著清風的吹拂,享受著這得來不易的生活。

  那雙墨瞳裡頭盈滿溫暖笑意,笑容也是帶著真心。不再像半年前剛來時,笑容總是不達眼底。

  格里西亞望著站在綠地上,揚著笑容避著眼睛做日光浴的葉小草,陽光就像是在她身上披上了一層薄紗,隱約之中身子有些透明,像是飄渺準備要消失。

  總是凝視著葉小草的藍瞳將她的一笑一顰、一舉一動都記在腦海裡。

  他比任何人還要清楚,葉小草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也比任何人清楚,光明神的用意。

  「我在想……小草留在這裡,以後若是有人要娶她,是不是要經過我們十二個人的聯合考驗呀?」艾爾梅瑞雙手枕在頭下,整個人放鬆躺在草地上,悠悠玩笑道。

  「不只如此,還得承受審判跟太陽的雙重壓力,另外教皇那邊也是一股難過關呢哈哈哈哈——」每個禮拜有時間休息的希歐,眼下的黑眼圈已經消退許多,他靠在大樹上,臉上有著幸災樂禍。

  「我一直以為我是個不喜歡束縛的人,結果沒想到現在卻成了老要擔心妹妹的哥哥。」喬葛打個呵欠,語氣有點半抱怨,但是後來有轉了個方向:「但是如果未來有人要娶小草,肯定得先確認他會不會在意小草的過往,要是敢惹她哭的話——」說著這話,有聽到的人眼睛都瞇了起來,裡頭閃著危險的光芒。

  心中似乎都已經規劃好,若是有人敢惹葉小草哭,那麼絕對會是求生不易、求死困難,生不如死。

  傍晚了,差不多要回家了。葉小草回到十二聖騎士的身邊時,手上捧著一堆藥草。

  這些是她在圖書館翻書時看過的,很多對於騎士的跌打損傷或者面對黑暗氣息時都很有效。

  葉小草開心的說:「你們看!這邊好多草藥可以幫你們強身健體耶!」

  只不過十二聖騎士看到這些藥草,每一個都苦下臉來。

  就連不愛吃甜,吃巧克力都是吃苦的雷瑟眉頭也微微蹙起來。

  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這些藥草。

  這些藥草確實有效,效果也非常好。

  但是不是吃起來苦到想一刀斃命,就是塗在傷口時會讓人疼到打滾。

  別忘記他們可是受過訓練的騎士,被刀砍傷都還可以面色不改的繼續保家衛國。

  那麼對他們來說會痛到在地上打滾的藥草,想想就知道多可怕了吧?

  「小草……這些藥草應該不用那麼多吧?聖殿裡還有的。」艾爾梅瑞開口,想要勸葉小草放下,只是得到的是搖頭拒絕,「之前祭司姐姐有跟我說,藥房裡頭的草藥不夠了,正好就是我手中的這些。」

  於是,開開心心的出來透氣,回程時除了葉小草笑容滿面之外,其餘的人臉上都有些苦澀。

  尤其是格里西亞,以前的魔王事件,讓他的身體在當時已經受了不少傷害,許多都是不可逆的,導致現在有時候他受了傷都會很難好起來,必須靠教皇的幫助。

  因此,葉小草手中的藥草未來肯定很多都是他會吃到的。

  一想到就想要跟光明神說:拜託放過我吧。

  「真希望……這樣的快樂可以一直都在。」哼著小調的葉小草淡淡的說,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十二位騎士都聽到了。

  這段日子的改變,除了葉小草之外他們也很開心。

  互相對望,十二聖騎士心裡也是抱著跟葉小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未來的日子還長的很,不如好好把握當下,珍惜著大家彼此之間的緣分。

  夕陽的光芒落在葉小草身上,滑順的髮絲反射著光芒帶著一個光圈。

  此時的葉小草笑容帶著閃耀的光芒,驀然間格里西亞好像看到那抹笑容和柔順的髮絲有些透明。

  「謝謝你們大家。」葉小草露出璀璨的笑容,背對著夕陽她面對著他們道謝著。

  她感謝著眼前的十二位,謝謝他們願意包容她,包容著她這一身罪孽,甚至讓她可以擁有這段美好的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能夠待多久,這樣的快樂可以持續多久。

  或許下一秒上天就會收走了,或許下一秒她又會變成那隻身一人的葉小草。她知道自己恐怕無法再忍受一絲一毫的孤獨和痛苦,可是她很開心自己能夠擁有這些。

  若是未來的她必須得離開這個世界,那麼再怎麼痛苦,她都會記得曾經有十二個人,願意無條件的收留她,擁抱她的傷痛。

  彌補了她生前所沒有的,不斷祈求的渺小心願。



  回到聖殿,眾人各自梳洗過後到餐廳裡面用餐。

  此時各個小隊的隊員也湊在一起。自從十二聖騎士接受了葉小草後,她和其他隊員們的感情也好了起來。

  像是太陽騎士的副隊長亞戴爾,本人彬彬有禮,在路上看到她搬著許多重物時若是有空就會幫忙接過。

  而審判騎士的副隊長維達則是會在葉小草推動和規畫等一大堆改革時幫忙整理相對複雜的地方。運用自己當副隊長的歷練替葉小草負擔了許多壓力。

  那魔獄騎士的副隊長狄倫就會陪葉小草練劍打拳,幫忙加強葉小草的體能。

  諸如此類的互動,讓葉小草很快的也跟他們相處一塊兒,氣氛還算融洽。

  雖然不是很清楚葉小草的過去,可是副隊長們每個都忠心耿耿,即便隊長們只是簡單解釋說葉小草因為一些事情必須離鄉背井,還有下令在跟葉小草相處時有些地方要特別注意,他們都乖乖謹守規定沒有逾矩,份量抓得很好,也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那麼現在大家聚在一起吃飯,騎士長們一桌,副隊長們則是和隊員們一桌,那葉小草則是被排在格里西亞他們那桌。雖然說在隊員們面前,十二聖騎士都必須維持自己的假像,但是氣氛也還算輕鬆。這些交心的聚會在葉小草來之前是幾乎沒有的,自從為了葉小草大家決定這樣做時,也對這些改變隱隱期待。

  只是餐會上面就必須避免有酒,免得毀了某酒量極好卻必須裝做三杯必倒的酒鬼興致。

  「小草小草我問妳喔,妳是從別的國家來的嗎?」幾杯果汁下肚,大家話也開始慢慢講開,幾位對葉小草身份好奇的騎士湊了過來眨巴著眼睛問。

  「算是。」沒有特別解釋,葉小草點頭。畢竟穿越什麼的對這些人來說太過陌生,連聽也沒聽過。

  她很明白身邊的十二位若不是進入過她的回憶裡窺探過,大概也不會相信。

  而格里西亞隱隱約約就猜中的原因恐怕是因為他經手過很多不能被名列在紙張上的事情,看得多了。

  雖然人越長大思維也愈會被侷限,但也正是因為長大了所以看得東西更廣。

  「那我問妳喔,妳家那邊跟葉芽城有什麼不一樣嗎?還有呀!妳的親朋好友會不會哪天也來這邊找妳,到時候妳會回去還是留下來呢?」

  不過偶爾還是會有稍微兩光的人,多半需要進行再教育。

  這番問題一問出,在場的十二聖騎士臉色都僵住了,而其他湊熱鬧的隊員們則是替那個人掐了一把冷汗。

  格里西亞臉上的笑容極為燦爛,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即將倒大楣的意思。

  不過比起先教訓那眼睛不是很黑的騎士之前,在場的十二位騎士比較擔心的是葉小草的心情。

  沉默了數秒,在場的氣氛有些微妙的凝重,最後是葉小草起唇打破,「我們那邊……跟葉芽城確實有很大的不一樣。我們沒有國王只有總統,而且權力不大。沒有騎士沒有魔王也沒有死靈生物這些。」頓了頓,她繼續說:「我沒辦法回去,因為我在那邊已經沒有家了。至於好朋友們……在我決定捨棄這一切時,他們就已經找不到我了。」勾起淡淡的笑容,但是話語卻略帶苦澀和歉意。

  「找不到?」那名騎士有些疑惑,不過希歐突然站起來,接著艾爾梅瑞也跟著起身。

  兩個人走到那名騎士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我們出去一下好嗎?」

  頓時之間,好人變成好可怕的人,風流倜檔的暴風騎士處於盛怒狀態。

  目送著三個人的離開,帝摩斯飄了出來,「小草……妳沒事吧?」

  葉小草偏頭,想了想後搖搖頭。

  她現在很幸福了,怎麼還會苛求什麼?況且現在的她過得很好,當然沒事了。

  相比之下,她倒覺得剛剛那位騎士可能比較會有事。

  「還好啦,有你們在我身邊不是嗎?」語落,她露出璀璨的笑容:「你們很努力的在照顧我,讓我天天過得很開心,我真的很高興。」

  「是嗎?」喬葛問,隨後他望向自己眼前的「死對頭」,格里西亞正沉思著。彷彿有什麼在意的。

  「太陽?」雷瑟也發現格里西亞的異狀,伸出手輕拍對方的肩膀,「在嚴厲的光明神的照耀下,太陽騎士長是否對於光明神的旨意有任何問題?」

  在想些什麼?

  雖然說是關心的口吻,但是重低音加上又是格里西亞最怕的人之一,立刻把對方從思想中拉回現實。

  格里西亞笑了笑:「溫柔的光明神無處不在,太陽不過是聆聽光明神的耳語。」

  我沒事。

  「太陽。」雷瑟瞇起眼,就怕眼前這傢伙又不安份守己,想要沒事找事做,把一些極為心煩的事情扛下。

  「我真的沒事。」格里西亞的燦爛笑容變得柔和,他壓低聲音,拍拍還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們把我盯這麼緊,我怎麼逃?」

  誰知,葉小草喝了手中的熱茶後,悠悠道:「誰知道。你可是太陽騎士,又是十二聖騎士之首,你若真想做什麼,我們哪裡攔得了你?」

  言下之意也是代表這一切是格里西亞心甘情願的,同時也是暗示著其他聖騎士,身為太陽騎士的格里西亞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變得乖順,只是他不想而已。

  而面對葉小草的這番說法,格里西亞僅僅是但笑不語。他不否認也不承認,就是用自己最擅長的笑呼攏過去。

  最後是雷瑟一眼瞪了過去,他知道如果現在除非真的到非不得已的地步,不然格里西亞不會亂來,因為這是他們十二聖騎士所有人對他最簡單的要求,而經歷過差點失去十二聖騎士兄弟這件事情後,即便這只是一場騙局,也讓格里西亞學乖了許多。

  他知道就像自己想要保護十二兄弟,他們也想要保護他。

  「反正,如果真的非不得已,在做事前記得跟我們說。」最後,雷瑟只能如此交代。

  笑了笑,格里西亞垂下眼簾,他不知道自己嘴邊的弧度變得有點苦澀,凝睇著如今可以露出笑容的葉小草,似是感嘆萬分:「你放心吧。我沒有要做傻事。」

  只是希望可以完成光明神的交代而已。





*
睽違已久的更文。
不過因為剛比賽完,現在三次元忙碌,又要面臨期末考T^T,所以我會盡量更新,但是恐怕不能像以前一樣那麼準時。
但是放心,我會盡量一到兩個禮拜就一更!
那如果可以的話,也歡迎大家到悅閱觀看系列作:《碎片裡的世界》《一葉清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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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7-8 23:52:21 | 顯示全部樓層

十六、誠摯的祝福

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8-7-11 22:54 編輯

  不知不覺,數月又過去,格里西亞漸漸的經常去禱告室,他會看著光明神的標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哪怕雷瑟或者其他人怎麼問,他總是笑笑的說沒事。

  而和眾人比起來,葉小草倒是沒有多問,她只是會在格里西亞進到禱告室一段時間後,跟著進去。望著格里西亞在前方禱告的模樣,自己則坐在後方的位置,盯著那標誌,眼裡流淌的是平靜,但是又好像在想些什麼事情。

  然而眾人根本搞不清楚這兩個人到底葫蘆裡在賣些什麼藥。

  終於有一天,葉小草從位子上起身,她走近格里西亞,輕喚他的名字。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誠心禱告的格里西亞緩緩睜開眼,他勾起溫柔的笑容,「那妳呢?妳什麼時候知道的。」

  抬頭望著光明神,葉小草微微一哂,「無意間發現的。」陽光透過一旁的窗戶,照了進來。空氣中有些微的懸浮粒子,反射著光芒就像是帶著閃耀的星沙在天空中漫舞,「我很感謝祂實現了我的願望。」撫上胸口,葉小草嘆了口氣,「只是我總覺得心某個角落還是空蕩蕩的,不知道為什麼。」

  「那你呢?」

  從地上起身,格里西亞坐到長椅上,他與葉小草一樣仰頭望著那標誌,隨後他感嘆的說:「我知道光明神送妳來這裡的目的,是在知道妳過去的那天晚上。」

  「那一晚,我遇見了那位叫李亞格的警察,那句『小草是很可愛的名字』確實是他拜託我轉達的。」

  葉小草微微瞠大眼,她回過頭望著格里西亞,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本來就金色的髮絲似乎變得更加璀燦,而沐浴在光芒中的葉小草身影則是似乎變得透明。

  「亞格叔叔……你真的跟他見面了?」葉小草不敢置信,說話有些顫抖,「他過得好嗎?跟路恩叔叔。」

  「他們過得很好,只不過心中還掛記著妳。」格里西亞笑了笑,對她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他伸出手覆在葉小草的髮上,「知道妳在這裡,他很欣慰。眼眶有些紅,看得出來對妳很不捨。」

  聽著格里西亞的轉述,葉小草眼裡也浮起了淚,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虧欠了幾個人。

  李亞格、路恩、劉靈還有王明彥。

  「他們,希望妳在這裡過得安好。」

  淚水滑落,葉小草凝睇著格里西亞溫柔的微笑,含淚點頭,「我會……珍惜在這邊的時間。」

  手順著葉小草的髮絲輕撫,格里西亞握起了葉小草那在訓練下也有些變得粗糙的手,這雙手在這個年紀不該是這樣。無憂無慮才適合她,哪怕光明神把她送到這邊,彌補了她一些,卻仍沒有辦法還給她應有的純真和生活。

  「光明神讓我知道,祂送妳來這裡的用意。妳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嗎?」

  擦了擦聚集在眼眶裡的淚,葉小草抿笑搖搖頭,「我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不多,但是確切時間是什麼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隨後伸出手指比著自己的心房,「我只希望在時間來臨前,這塊空掉的地方可以被填滿。」

  神明不可能無條件把一個已經放棄生命,照理來說已經要死掉的人帶到另一個世界。

  哪怕神明沒有跟她所求任何代價,但是也沒有辦法無條件讓她待在這個世界。

  所以,葉小草很努力的在這段時間不斷的查資料,努力的推動許多社會福利與政策,其實也是希望可以留下些什麼,在這個讓她想要珍惜一輩子的地方,可以給眼前這個人還有外頭的兄弟們留下東西。

  同時,也可以保護孩子跟婦女不會再發生那些曾在她身上的悲劇。

  「我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但是我知道自己所剩不多了。」葉小草低下頭,她望著那雙穿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握著自己的手,總是這樣給她依靠還有勇氣。

  是眼前這個人,給了她一個避風港,幫她在這裡生存。

  反握住格里西亞的手,葉小草將他的手湊到自己唇邊,一個吻落下伴隨著祝福,「但願……格里西亞•太陽能夠平安、長命與幸福。」

  格里西亞還沒完全意識過來,就感覺到祝福化作力量從手背沿著手臂傳到胸口,他愣了愣:「妳怎麼會祝福?」

  「我之前看到別的女祭司也是這樣給予他人祝福的。」葉小草有些不解格里西亞的反應。

  只見格里西亞嘆口氣,他放開手揉了揉葉小草的頭,「以後別這樣祝福了。很耗力氣。」

  「可是——這是我現在可以給你們的呀,我還想要給其他十二聖騎士。」

  「不用了。妳已經祝福到了。」格里西亞輕笑,他抬起頭望著禱告室的大門,他知道站在外頭的是擔心著他的兄弟:「我的幸福就是十二兄弟都陪在我身邊。」

  

*    * *

  這天,葉小草正在跟格里西亞一起學法術,而教皇就坐在自己的位置,撐著下巴看著格里西亞輕輕鬆鬆就使出高階難度的法術,臉上直接死目。

  不過好在葉小草不像格里西亞是這麼不按常理的人,循序漸進的學習不會隨便看一眼別人施魔法就可以施展。而從當初到現在已經學會了中階魔法,治療數也學會了高級。

  可見這孩子有多麼認真的在學習。

  拿起放在桌子一旁的申請公文,教皇從信封裡頭拿出厚厚一疊紙翻閱著。

  待看完上頭的的申請原因,他在腦海中分析了下,回想著葉小草這陣子的學習狀況與成果,評斷出來確定對方可以勝任後,他笑了笑要眼前的兩位停下來先休息一下,順道討論任務事項。

  「任務?」葉小草疑惑的望著教皇,接著就拿到一份透過魔法複印的任務內容,她翻著紙張,而格里西亞也坐在一旁看著。

  然後格里西亞突然開口:「這個任務……或許可以試試看,但是不能只讓小草一個人去。」

  「我當然知道。」教皇翻個白眼:「你覺得我會讓底下的人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嗎?」

  面對這個問題,格里西亞毫不猶豫的點頭,惹得教皇差點拿起桌上的紙鎮就要丟過去,而葉小草則是在一旁憋笑,以紙擋在笑容前。

  氣得都都快鬍子升天……喔!不對,教皇用魔法把自己維持在小朋友的模樣,應該說氣到都快把自己真正蒼老模樣給顯露出來。

  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碎髮,教皇喝了一大口的紅茶後深吐一口氣,「如果是你們這些資深的我當然可以放心讓你們一個人去。但是小草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當然會派你們之中幾個人陪著她。」

  「那為什麼,會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呢?」葉小草提問。她手中的案子是關於一個集團,似乎所有的骯髒齷齪事情都有經手,像是販賣兒童、走私等等。若不是最近似乎有幾場殺人案,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他們,這件事情也不會曝光。

  這個集團似乎已經很熟練的把自己的痕跡給抹去,目前也被另外兩大國通緝中。

  「因為,妳剛來這邊時後捲入的命案。」教皇手指輕輕敲桌說道。

  「你是說!」格里西亞立刻聽出裡頭的玄機,「有可能這場命案跟這個集團有關?」

  「對。」教皇點頭,「只是無法保證,所以讓你們去調查。」

  葉小草聽了,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睛繼續盯著手中紙張上面的每一句話。爾後又抬頭看著正在討論的兩個人,

  她以為只是證明清白就可以了,卻沒想過他們還會想要找出真正的兇手,真正的幫她洗刷冤屈。

  其實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可以感覺到殘酷冰塊組的人和格里西亞都對當初的誤會和鞭打一直感到愧疚。

  即便她自己覺得沒關係,可是總會收到那飽含歉意的目光。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況且眼前這群人現在又極為照顧自己,幾乎幫她實現了那卑微的願望,她還有什麼好不滿足?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小草。」見葉小草恍神的望著他們倆,格里西亞出聲喚道:「妳還好嗎?」

  「我沒事。」葉小草笑了笑,她揚揚自己手中的任務單,「這個任務我可以,不過我要以什麼身分去?」

  總不可能直接以祭司的身分去做任務吧。

  「我會讓妳女扮男裝,然後十二聖騎士裡面也會有幾個人陪著妳。」教皇說道。而此話一出,格里西亞立刻看了過去,眼神悠悠。

  「臭老頭,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打算好了?」

  面對這番問題,教皇僅僅但笑不語。

  而葉小草也不太在意這兩個人的鬥嘴,畢竟從來這個世界之前,透過書籍就知道太陽騎士——不管是尼奧還是格里西亞——都很會跟教皇鬥嘴吵架。

  反正有句話也是說感情越吵越融洽,而且某方面來說教皇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重視這對師徒。

  不過吵到後面,不是這兩個人自己停止,是後來要來找格里西亞的雷瑟默默的望著兩人,然後一切就安靜了。

  總之後來葉小草也選擇接下這份案子,不過後面的附加條件是必須至少有三位聖騎士跟在她身邊,其中必須要有審判騎士。而格里西亞則是被下令待在聖殿裡頭,原因很簡單,因為聖殿裡頭不能兩個大龍頭都不在,而且格里西亞無法離開葉芽城。

  而正在收拾行李的葉小草,一邊盤點著自己要帶的必備品,一邊思考著旅途中哪些事情必須先處理好,凡事都要再三考慮,以免發生突發狀況時後無法應對。

  就在葉小草覺得差不多時,有人敲了敲她的房門兩下,她朗聲回道:「進來。」

  打開門探出頭來的是格里西亞,他揚著燦爛的笑容走進房間後,關上房門才褪下偽裝,臉上滿是擔憂,搞得葉小草哭笑不得,她說:「別那麼擔心啦!我身邊可是跟著你的三位兄弟呢!」

  「重點不在這邊。」格里西亞搖頭。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兄弟會盡全力保護葉小草,而他對他們四位的要求也很簡單,但也很難做到,那就是——平安無事的歸來。

  畢竟出任務,會發生什麼事情都難以預料,或許一個不小心全軍覆沒也有可能。因為他們是人不是神,哪怕比一般人再強,也不可能每次都可以成功凱旋回來。

  所以每一次出去出任務,格里西亞都會對光明神祈禱著,希望兄弟們一切平安順利,哪怕不順利也沒關係,至少要好好的回來,要讓他可以再跟他們對話。

  走上前,格里西亞伸出手,她脖子上依然掛著她剛來沒多久,他就送給她的項鍊——當初為了監視她所設計的項鍊。

  手裡匯聚一道鵝黃暖光,輕輕覆蓋住項鍊,格里西亞半闔上眼睛,嘴裡喃喃念著,等到光芒散去時,手鍊看似未變,可葉小草可以感覺到上頭的滿滿祝福與關心,通通化作溫度纏繞在她的手腕上。

  「格里西亞?」葉小草歪頭詢問。

  「我相信我的聖騎士兄弟們,我相信你們會平安回來,但是我還是要做好我能做的事情。我有給予他們各一條玫瑰珠手鍊,而妳比較特別,當初給妳的項鍊,上面的一些東西我剛剛調整過了。除了治療的功能,一旦出了危險,就將項鍊上的玫瑰珠打破,這樣我們就會知道妳出事,能立刻趕去救妳的。」

  格里西亞將葉小草的手握入手中,他面色凜然地交代著,眼裡是藏不住的擔憂,「我相信妳可以處理得很好,但是我擔心妳會獨自忍受著傷痛。」

  不得不說格里西亞確實很可以洞察他人心思,但也因為如此,所以他在兄弟們眼中是最為卑鄙無恥卻也是最為高尚聖潔的人。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出來,為了自己所珍視的人,連自己的幸福、快樂和整個人都不要。

  葉小草盯著眼前與神明訂下契約最後失去髮色還有眼睛的人,而且就她所知因為成為魔王吸收了這個世界的黑暗,格里西亞的身體早已大不如從前,連能力還有魔法都下降許多。

  也不知道這一次替她調整項鍊上的東西又要花對方多少的力氣。

  可身為曾經看過他和十二聖騎士兄弟故事的人,葉小草很明白,其實最固執的並不是堅石騎士,而是眼前之人。

  他的固執是在保護站在自己身邊的十一位夥伴,卻老是忘了自己十一個人經常氣得跳腳咬牙切齒。

  而面對這樣固執的人,葉小草不選擇拒絕或者說什麼,她能給對方的就是一句自己最為真誠的話語:「謝謝你,格里西亞。」




*
久違的更新,我還是有在寫文的,但是這陣子真的三次元過於忙碌,加上卡搞了。不然我真心希望二十章回內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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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7-20 22:27:23 | 顯示全部樓層

十七、踏上旅途


  所有一切準備都就緒了,站在聖殿門口,葉小草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另外兩位是羅蘭•魔獄和伊希嵐•寒冰。而她仔細一想也明白為何這樣安排了。

  魔獄騎士其實是在殘酷冰塊組裡頭唯一不聽從審判騎士的人,而是聽命於太陽騎士。那羅蘭本身就跟格里西亞是好朋友,但是跟雷瑟的關係也是不錯,雖然腦袋是硬梆梆的騎士守則,但是並非完全沒有彈性。

  相反的經歷過許多事情,羅蘭跟格里西亞的感情好之外,同時也是雷瑟派來監視格里西亞的夥伴。

  而伊希嵐雖然本身是殘酷冰塊組,但是私下跟格里西亞的交情也是很好,是繼雷瑟之後第二位「不是好朋友的好朋友」。

  這兩個人跟在她的身邊,與雷瑟合作多年心照不宣,基本上這樣的組合反而可以讓格里西亞安心許多。

  另外……因為有伊希嵐在的關係,也不用擔心餓死或者煮出來的食物不能吃。

  站在大殿門口,艷陽高照,藍天白雲,在陽光籠罩下,他們四個人背負著這次要出發的行囊,微風拂過他們所有人的髮絲。

  葉小草回過頭,她看見這段時間接觸過的人都出來送行。所有人都告訴他們要平安歸來。

  女扮男裝的她穿著一身騎士服,待在聖殿裡的這段時間,她的頭髮也長了些,她把頭髮紮起,胸前纏了一層層的束胸,搭上一把劍看起來也真英姿颯爽。

  而眾人的送行彷彿他們是要出征似的,感覺到如此,葉小草嘴角抿出了些微的笑意。

  面對眾人的一一叮囑,雷瑟作為隊長代表跟大家點頭致謝。

  跨上馬匹,橫戈躍馬的姿態,鞭子落下,一聲「駕」,四匹馬駒出發。

  他們先是快馬加鞭,風在他們耳邊呼嘯,馬蹄聲規則有速度,隨著馬的奔馳,葉小草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讓自己跟著頻率不跌下馬鞍。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十二聖騎士毫不吝嗇的把他們所知的、所學地手把手教給她,不管是法術、馬術、劍術都經過濃縮後傳予她,但是終究比不上他們這些已經練了十幾年的人。

  好吧,至少劍術她還能贏格里西亞。畢竟他可是劍術白癡。

  通過了城門,四個人來到了郊區後,速度也慢慢的減了下來。雷瑟讓伊希嵐還有魔獄騎在前方,自己則是跟在葉小草的身邊,他問:「還可以嗎?」

  葉小草點點頭,她勾起了笑容,「這樣奔馳的感覺很舒服。」讓她感覺到自由自在,彷彿可以隨風飛翔。她想她可以理解,為什麼以前王明彥他們會喜歡飆車了。

  當時的她滿腦子只有復仇,根本沒有想過要好好享受在風中飛馳的感受。

  雖然這樣騎下來也有些累,但是她還能負荷。

  「別太逞強,累了要說。」雷瑟看得出來葉小草還不能完全掌控馬,剛剛的速度已經是他們調整過的了,可對葉小草來說還是有點負擔,但因為看到她臉上的笑靨帶著滿足,也就不多說什麼。

  不管是他還是格里西亞,又或者說十二聖騎士們現在最喜歡看得就是葉小草的笑容,他們都達成了一個共識,就是希望讓葉小草在這個世界可以快快樂樂的無憂無慮。

  他們想陪伴著她成長,他們願意成為她堅強的後盾,在她努力的與這個社會交涉學習時,他們擔任她的守護者,替她擋掉太過鋒利的尖刺。

  或許難免會受傷,但是葉小草不需要在一個人孤零的待在這個世上,獨自的舔拭傷口。

  若是可以,他們願意提供他們的溫暖讓葉小草待在裡頭好好的養傷,即便疼痛也是可以盡速痊癒。

  他們是光明神的子民,葉小草雖然是異世界來的孩子,但也是透過光明神來到這邊,他們相信不管是任何人都是神的愛子。

  雖然上天給予每個人不同的人生,有些人這世過得順遂,有些人卻過得悲慘。但是他們成為了光明神與人民之間的橋梁,他們願意奉獻出自己的能力維護葉芽城的平安。

  而葉小草是他們保護的對象之一,也是他們現在最為重視的人之一。

  因為這孩子的出現,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國家還缺少了什麼,哪怕當年雷瑟自己的家就是因為家暴而支離破碎,但也僅僅讓父親被審判,可即便如此他們的世界終究沒有改善太多。

  葉小草之於他們是一種希望,指引他們看得到該改進的方向。

  同時,這孩子也是受盡所有折磨,披荊斬棘的來到他們十二個人身邊,那滿身的傷痕任誰看了都心疼不已,只想給予她最簡單的擁抱,同時也是她最為盼望的溫度。

  不知何時雷瑟的速度稍稍慢了下來,察覺到這點的葉小草帶著一點疑惑詢問:「審判騎士長?」

  雷瑟瞥了葉小草一眼,爾後拉了韁繩讓馬停歇,他對著走在前方的兩位兄弟和身旁的葉小草說:「歇會兒吧!喝口水。」

  他們找了一處草地,附近正好有湖泊可以讓馬兒也能夠解渴,幾個人坐在綠茵上,一邊吃著乾糧一邊望著藍天白雲與湖水,湖面反射著陽光,波光粼粼。

  附近的綠樹上也傳來了鳥兒悅耳的聲音,若不是因為身上還穿著騎士服,葉小草都快以為他們是來這邊野餐的。

  畢竟,這樣的環境與時間令人舒適放鬆,脫掉鞋襪將腳浸入清澈湖水中,沁人心脾。

  這個世界的空氣還有水質都比她原來的世界乾淨很多,幾乎都沒有任何汙染。

  若是能夠一輩子待在這邊,真不知道該有多好。

  葉小草心想。

  她的手輕輕搭上衣襟,裡頭掛著的是格里西亞送給她的項鍊,當初掛在胸前對於媽媽的回憶,來到這邊後連同路恩送給她的小熊串珠吊飾收起來。因為她怕弄丟,也怕自己不小心弄髒了這珍貴的回憶。

  而現在身上的玫瑰珠項鍊透著一股溫暖,時不時的調整葉小草的磁場與狀況。自從葉小草在這邊學習了法術後,她對於這些也開始有些感應,她自然知道這是格里西亞做的。

  不同於剛開始的監視,現在是為了她好,怕她碰到太過黑暗的東西引發負能量,所以調整過的項鍊可以替她抵擋掉一些不好的東西。

  「小草,我問妳,妳知道為什麼教皇會堅持這個任務給妳出嗎?」雷瑟吞下口中的乾糧,他望著藍天白雲輕聲詢問。

  頓時間,葉小草停下咀嚼的動作,她愣了幾秒後才緩緩點頭。

  她何嘗不知道教皇背後真正的用意?除了要幫她洗刷冤屈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她現在推動的法律還有著手的事物都跟人權、婦幼有關,而這次的任務正好牽涉這個議題,她真的去接觸後,往後要推動相關法律和提出改革其實都會有更多的經驗幫助自己且輕鬆很多,總比什麼都不懂然後在腦海中推演得好。

  「除了替我證明清白之外,還有跟現在我推動的東西有關。」

  低笑幾聲,雷瑟想起要出發前在那邊有些賭氣的友人,他說:「若不是因為太陽要留在聖殿,不然他絕對堅持要陪妳。」偏過頭望著葉小草,雷瑟說:「他真的很疼妳。」

  這些日子洗淡了葉小草過去許多的傷痛,她臉上的笑容有著甜美,勾起嘴角時帶著一點單純,「不只他,我知道你們也很疼惜我。」

   悠悠望向遠方,微風吹拂,吹起了他們幾個人落在頰邊的碎髮,葉小草說:「你們包容我,讓我融於你們之中。我知道你們是真心待我好,你們很努力的把我當成家人。老實說,我覺得你們可以不用再對我感到愧疚了。」

  語落,葉小草將視線放在自己身邊的三個人身上,他們眼裡的光芒都稍微閃爍了下,但因為長期待在殘酷冰塊組的關係,他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特別明顯的改變。

  「我已經收到你們的心意,實在不需要再繼續感到虧欠而折磨自己。」

  話輕輕被微風一吹,然而三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伊希嵐嘆了口氣,他起身走到葉小草的身邊蹲下,微涼的掌心放在她的頭上,雖然溫度稍低卻帶著他身上特有的甜甜氣味,那是長期處於廚房裡頭做甜點而有的香氣。

  「不是感到抱歉。」伊希嵐如此說:「是我們可以為妳做什麼。」

  「為我?」

  「嗯。」伊希嵐點頭,他的臉上露出了難以察覺的微笑,搭配上膚若凝脂與紅唇,看起來就像是軟綿綿的麻糬。葉小草想起以前不知道是吾命騎士的作者還是格里西亞曾經這樣描述過伊希嵐。

  「不是補償,是我們能夠做的。」

  葉小草凝視著眼前人,她說:「我不懂。」

  此時,雷瑟已經吃完自己手中的乾糧,他喝了口水後一手撐在身後,仰頭跟著望著藍天,「就當作……我們對妳的感激。謝謝妳,來到這個世界;謝謝妳,來到我們的身邊。」

  話說完,他就開始收著剛剛拿出來的糧食,隨後起身攏了下他的黑色長袍對他們說:「時間差不多,該走了。」

  雷瑟的反應突然之間讓他們都摸不透,就有種好像氣氛硬生生的被轉掉的感覺,可是沒多久葉小草、伊希嵐和羅蘭都明瞭了,雷瑟害羞。

  從那垂落的黑髮隱約可以看到那紅透的耳廓,葉小草這才想起,平時這些話都是格里西亞比較會說,以雷瑟的性子說這些話還真難為他了。

  不過好歹也是殘酷冰塊組的龍頭老大,現場的三位也就沒拆雷瑟的檯,他們彼此會心一笑後,也跟著收拾自己的行囊,再次踏上任務之途。

  一路上離開城鎮,經過幾個大草原最後來到一座森林深處,由於任務單上只有寫出那些人口販子的出沒地點,並沒有記錄他們的狼窩,所以雷瑟跟羅蘭先去探路後,他們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先做紮營,也好在這附近水源都充足乾淨,簡單的盥洗其實還是可以,至少可以洗去一些塵埃,不需要忍受全身的汗臭味入睡。

  簡單的料理晚餐,葉小草很慶幸自己出門前艾爾梅瑞有塞給她一些馬鈴薯,附近則是有一些野菜和野果,湖泊裡頭也有魚,簡易的煮個湯也可以吃得很飽,加上有伊希嵐的好手藝,所以吃得也很滿足。

  整理好後,雷瑟幾個人就先趕葉小草去盥洗,他們告訴她他們也會利用時間去附近繞繞看看有沒有人口販子的出沒痕跡。

  「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就大叫,我們會趕過去的。」在葉小草要走進森林深處前,雷瑟再一次的叮嚀她,「相信我們。」

  「我會的。」葉小草含笑說道:「有你們在我放心。」這是真的,她是相信他們不會再傷害她,因為在這裡他們最不願意就是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這點她很清楚,因為她可以感受到他們對她的疼愛。

  走進森林深處冷泉附近,葉小草拉下綁在頭上的髮圈,脫掉身上的騎士服後,將一層層的裹胸布緩緩拆開,此時她也吐了一口氣。

  為了女扮男裝,一整天把布緊緊纏在胸前,說真的有好幾次她都覺得氣快喘不過來了。

  幸好一路上他們都會多休息幾次,這才能讓她稍微緩一下。

  炎熱的天氣夜晚還是有點稍涼,葉小草腳尖先觸碰了水面一下又縮回,平靜的泉面點出了一圈圈的小漣漪,冰涼的溫度透過腳趾傳到大腦,葉小草微抽一口氣,深吸一口氣後整個人走入冷泉中。

  顫慄從背脊竄到腦海,葉小草手拿著毛巾縮在胸前,她闔上雙眼眉毛緊蹙,閉氣忍了幾秒後才開始緩緩吐氣,「還真有點冷。」說出來的話語帶著一點顫抖。

  好不容易身體終於習慣了這樣的溫度,這才讓她稍微放鬆,將水輕輕潑到身上,葉小草刷洗著自己的身軀,直到確定乾淨後,她整個人滑入水中,讓頭髮和臉都被水浸濕,約略一分鐘後她才衝出水面,水滴隨著她的頭髮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

  靠在岸邊,葉小草抬起自己的右手,水滴附著在白皙的手臂,在月色下閃著點點銀光,她將手掌放在眼前,月光透過手掌和水滴映在臉色上。

  凝睇著已經三分之二圓的月亮,葉小草嘆了長長的一口氣,縮回自己的掌心,她低下頭凝視著掌紋,靠近大拇指部分衍生出來的線弧度不深不到掌心的一半。她對手相不熟,但是她記得以前身邊有人說過這是生命線,而她的生命線短又不深且也不彎,這樣的她還能在這邊待多久?

  會不會是突然無消無息的不見,沒有任何人發現?會不會來不及跟大家道別?這些溫暖又是什麼時候要還回去?

  「老天爺……我這樣是不是太過貪心了?」葉小草煩躁的仰頭看著夜空,月亮附近有幾顆星星閃著小光芒,就像是眼睛一樣,不知道那是不是神明透過星星望著這個世界。

  「能感受到這些我該知足了,可卻又忍不住的想要再多一點,想要時間再長一些,想要多待在這裡幾分鐘。」

  然而她終究不屬於這個世界,待在這裡這段時間已經是恩賜。

  說服自己不應該想太多,應該要好好珍惜現在的一切,葉小草捧起水往臉上一抹,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並洗掉腦海裡那些思考,離開水面擦乾身子她將長條布一層層的裹在胸前,打個結後才穿上衣物。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草叢傳來,葉小草瞬間抓緊衣領轉過身,眼神銳利的掃過,「誰!」

  呼吸變得小心且綿長無聲,快速扣上鈕扣,葉小草拿起一旁的配劍,一手握著劍鞘一手放在劍把,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剛剛的聲音處,因為受過訓練,她的腳步幾近無聲,秉著呼吸靠近。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步伐,她卻走得膽戰心驚。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用力的撥開草叢,也做好隨時攻擊的預備動作。

  不過一撥開草叢,卻發現裡面完全沒有人,連動物的身影都沒有。

  「怎麼可能?」葉小草愣了愣,她剛剛就一直都有在注意,若是有一點的動靜,她應該會知道,就算有生物要跑走,也會有跑步聲音,不可能連個影子都诶有才對啊!

  蹲下身子,葉小草瞇起眼睛思考著,接著就發現附近的土壤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她伸出手抓起一把土,這下確認剛剛這邊確實是有人的,又或者這邊應該之前有人,而且離開時間應該沒有多久。

  確認這點後,葉小草手壓膝蓋起身,準備打算回去告訴雷瑟他們自己的發現,然而她卻在起身的那剎那發現了不對勁。

  用力一轉身,不知何時冷泉不見了,她站在的地點不知為何處。

  皺起秀眉,她「嘖」了一聲。

  不小心才進了迷陣,得花一點時間才能走出去了。

  可是她是怎麼進來的?怎麼可能一點也沒發現?雖然說技術不純熟,但是好歹她也學了法術一段時間,又有格里西亞跟教皇做訓練,迷陣或者會讓人迷失方向的陣法她都摸得一清二楚,也做過任務前的訓練,雖然不到十成十的把握,但是也有八九成的確認。

  而只不過一瞬間的時間,這有可能嗎?

  逼自己靜下心來思考,葉小草仔細觀察著附近,但是每棵樹都長得如此相似,根本無法分辨出太多東西。

  「究竟是什麼法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我——」葉小草不自覺喃出聲音卻也在幫助自己釐清思緒,忽然間一道念頭閃過腦海中。

  如果這不是迷陣呢?

  畢竟如果是迷陣,那麼在陣外的人其實是可以看到陣裡的人,可陣裡的人卻會迷失方向。

  可剛剛她沒有看見任何生物在裡頭,那會不會是她一開始的思考本身方向就錯誤?

  「若這不是迷陣,是高階的傳送法術呢?」

  草叢是遮屏,遮屏上又下了隱匿法術,那麼在不起眼的綠叢中有著轉移傳送等魔法,除非是格里西亞這樣的法術高手,根本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都解釋得通!為什麼不管怎麼蒐集資訊,就是只能知道他們的出沒地點,卻沒有辦法找出或推測出他們的駐點,原來就是因為有在附近埋下這樣的方式離開出沒點。

  怪不得!怪不得就算派人徹底地毯搜查也無法找到藏匿點。





TBC


沒錯,看這樣子就是有新事件要發生XD
不過也不用想說太久,一來作者很懶、二來作者不擅長接下來什麼破案等等的描述和手法,三來作者想要在二十章回結束。
綜合以上總總請不要有太大的期待(被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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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7-28 19:44:33 | 顯示全部樓層

十八、黑影再現

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8-7-28 20:00 編輯

  全部想通後的葉小草便直接轉身不想多待,想要回去紮營點跟雷瑟報告,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被傳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她根本無法回去。

  如果要等到他們找來也不知道要多久時間,可杵在這邊也不是辦法,偏偏又不能亂走,要不然迷失了方向或者走到更深入的地方回不來就慘了。

   嘗試放出一些探路術,可是這附近似乎有設置干擾讓葉小草得到的都是無果。

  放了幾次後,葉小草也放棄了。畢竟在陌生的環境裡,她總要為自己留一些體力,而現在又進入夜晚,也不知道這邊會不會有一些野獸,若不好好保存力量,會不夠於自保。

  想了無數個方案,葉小草卻發現沒有一個在現在適用於讓她逃出去,氣餒的蹲在地上,葉小草手撫上胸前的玫瑰項鍊,心想真的要這時候使用嗎?

  但是記得這個玫瑰珠是有治療的功用,若是這時候使用豈不是浪費?而且……老是依賴格里西亞也不好。

  嘆了口氣,葉小草放棄打破玫瑰珠的想法,開始無聊的拔著地上的野草。不過即便如此,她的腦海裡頭還是不斷的想著要如何讓自己先離開這個地方。

  拔呀拔,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驀然間葉小草注意到草皮上有一處跟別的地方不太一樣,似乎有踐踏過的痕跡。

  察覺到這點,葉小草又找尋了附近的地板,發現雖然不太明顯,可是確實有人走過的痕跡。

  看樣子,是不想讓人發現,所以連足跡都有經過處理,讓人難以發現。

  若不是因為曾經為了找媽媽,她在自家後院翻了許久因而有過經驗,不然她應該不會發現才對。

  微微苦笑,葉小草輕甩頭,把過往的悲傷回憶給甩掉。

  深呼吸兩口氣後,她告訴自己拉回現在,處理當下的事情。壓低腳步聲,葉小草跟著這些痕跡的方向走,路途中她也不斷的注意附近的變化以及是否有其他的聲音或者生物。

  而越走她也發現月光逐漸趨遠,她越走越往森林深處,回過頭望著背後的小路,葉小草皺著眉頭,她想著自己究竟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這邊不好放追蹤術,又不好直接在樹上做記號,萬一真的是人口販子的地盤,那麼絕對會被發現,如此一來反而是置自己於險境之中。

  左思右想,葉小草最終選擇繼續往前,但在這之前她在自己身上下了一道隱匿術,如果當被發現時還能夠替自己拖延一些時間。不過從進來到現在的判斷,若真的是犯罪集團,那裡面有術法高深的人機率很高,或許根本無法替自己擋太久。

  但是總歸還是一層保護。

  做好心理準備,葉小草反覆確認所有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又鼓起勇氣繼續往前。

  隨著時間的流逝,進到森林深處後,月光只能透過少少的葉隙鑽進來,對於照明豈不了太大的作用。

  對此,如此黑暗的地方,也喚起了葉小草的恐懼,她想起了親手手刃繼父的夜晚,而這些恐懼彷彿可以具象化成鬼魅隨時從這黑暗深處竄出來,一口吞噬掉她。

  有好幾次葉小草都得喘著息停下腳步,必須讓自己穩住心情後才能繼續走下去,望著無邊無盡的黑暗盡頭,她所往的方向只有地上那些不起眼的足跡。

  有好幾次,葉小草仍會抵擋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靠在大樹上大口呼吸,淚水也會無法控制的掉下來,這也讓她很清楚,這些夢魘永遠不會消失,傷害造成了足以毀滅,而選擇面對的人不會完全痊癒,只會明白如何共存以及放過自己,雖然平時看起來好好的,但是偶爾的時候還是會突然想起,爾後再花一點時間讓自己受到安撫。

  這條路漫漫,葉小草走了很久很久,終於有一棟木屋出現在自己眼前,這也讓她鬆了口氣卻又立刻秉住氣息,因為仔細一感覺,就能發現這附近的魔法波動很強烈,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發現。

  蹲低身子葉小草匍匐快速前進,她躲到陰影下,整個人背貼著牆壁,她不斷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起伏,就怕一個不小心會被發現。

  慢慢的移動,來到窗戶旁,葉小草緩緩的撐起身子湊近去聽,她不打草驚蛇,所以只是悄悄的放出自己之前研發出的溫測法術,利用人體的紅外線結合感知的理論綜合出來的一套法術,這可以讓她確認是否有生物,但是無法確認有多少人。

  畢竟她來到這邊沒有多久,體力就算有上升,也不像格里西亞是魔法底子的,要分神注意四周安危,又要悄悄放出不被發覺的魔法,加上她還要穩住自己時不時就緊繃的精神,這已經消耗了她大半的力量,額上也佈上一層細密的汗水。

  嚥了口唾液,長時間的未進水讓她口乾舌燥,葉小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嘗試著是否可以開窗戶,但是又要注意若窗戶是卡著的得小心不出聲音。

  心臟碰碰碰的跳,葉小草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跳不斷加快,說害怕嗎?她怕,但是怕還是要想辦法面對。

  「葉芽城那裡已經開始注意了,最近是不是該調整一下,降低出現的頻率?或者該轉移點的位置,改到更不起眼的地方?」

  「沒用的,現在城裡頭加強巡邏,有審判騎士那傢伙,就算是老鼠窩也會被翻過來仔細檢查,不如先暫時消聲匿跡,轉到別國去。」

  「可是……葉芽城的獲利比較高,或許冒一點風險反而可以換取更多錢財來溫飽。」

  「笨蛋!如果被抓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討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窗口傳來,葉小草努力的隱蔽自己又努力的湊上前聽,終於被她捕捉到幾句疑似犯罪的話語,就算不是人口販子,但是從話語來推測肯定也是進行著非法的行為。

  只是從聲音來評斷,至少也有三個人以上,憑她現在的體力根本應付不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聯絡到審判才行。」葉小草用氣聲自言自語的說,身子微微向前傾,雙手放在地上,正打算用爬的離開的葉小草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驚了她一跳。

  「誰!」屋內傳來了警戒的聲音,葉小草回過頭,她聽到裡頭有人跑向門準備打開,立刻拔腿就跑。

  一路上,她時不時的就用法術隱藏自己的蹤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被人發現,接著就是一團火球或者冰刀攻擊,跑進叢林中,葉小草躲在黑暗處,秉住呼吸雙手握拳祈禱對方不要發現。

  從她逃跑到現在也超過十五分鐘了,她深刻的感覺到她和對方之間的差距,而且還發現了一件讓她害怕的事情,就是對方現在在玩貓捉老鼠,對著她施展的魔法沒有用全力,相反的還有一種游刃有餘的樣子。

  相比之下,她的呼吸紊亂不已,這已經證明兩方相距甚遠。或許,對方跟格里西亞還有得比。

  「保護盾!」雙手在空中一揮,一層保護盾出現在葉小草周圍,靠在樹上的她顯得有些喘。保護盾是格里西亞將大地之盾簡化後教給她的,防護程度跟大地之盾自然無法比,但是用來自保應該是綽綽有餘。

  顫抖的雙手握住胸前的玫瑰珠項鍊,葉小草猶豫著要不要打碎,畢竟這邊跟外圍沒辦法聯絡,她怕要是玫瑰珠打碎沒有效用,那反而是浪費,要知道做一份玫瑰珠必須耗費格里西亞大量的聖光,根據以前閱讀《吾命騎士》的記憶,格里西亞平均要發動三十幾次的高級治癒術才能夠成功做出一顆小玫瑰珠,當時書裡所寫的是格里西亞一天只能發動十幾次,而她手上這顆玫瑰珠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沒多久就拿到了,可見當時格里西亞肯定沒有脫力也是耗盡整個力氣在製作。

  「還是再撐一下吧。」葉小草如此告訴自己。

  接著,保護盾應聲而破,這讓她當場愣住,根本搞不清楚魔法攻擊是從何而來,隨後一道低沉的嗓音出現:「找到你了。」

  葉小草身子一震,毛骨悚然伴隨著雞皮疙瘩從背脊竄到腦海,她想也不想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原位往前衝,想要遠離這道聲音。莫名的,這聲音帶給她強烈的不舒服感,可是跑沒幾步地上的藤蔓卻像活了過來,直接緊緊纏住她的腳,將她絆倒在地上。

  「啊!」雙手往前一撲,葉小草整個人跌倒在地,疼痛讓她皺眉,但是更多的是未知的恐懼。

  她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一步、兩步、三步逐漸靠近。

  立刻她開始掙扎,舉起手中的劍直接往藤蔓劈,卻不知為什麼怎麼砍都砍不完,砍掉一條就有另外一條纏上,根本沒完沒了。

  終於,在葉小草砍了無數次後,步伐停在她的面前,她氣喘吁吁的雙手撐在地上,此時的她不得不抬起眼眸盯著來者,帶著戒備和謹慎。

  「小老鼠,看你還能跑到哪裡去?」

  被用力摔在小木屋的地板上,葉小草雙手雙腳都被綑住,重重摔在地上讓她倍感疼痛,她蹙起眉毛咬牙悶不吭聲。

  「這傢伙該怎麼處理?」其中一名壯漢坐在桌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可稱其為狼狽的葉小草,「殺了嗎?」

  「不行,搞不清楚這傢伙的來歷,亂殺反而有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其中一名瞇瞇眼的男子舉出反對票,他蹲到葉小草的面前,伸出手直接扣住她的下巴端詳。

  「這小子……長得很眼熟。」將葉小草抓過來的魔法師聲音透過黑袍傳了出來,悶悶的帶著一點審視和打算,讓人感覺極為不舒服。而聽到魔法師如此說的瞇瞇眼男子立刻加大手中的力道,把葉小草整個人上半身拉離地面,疼痛彷彿要把她的下巴骨頭通通碾碎一般。

  「似乎是前陣子叛逃的那傢伙被殺後的替死鬼。」魔法師想起來幾個月前再葉芽城的那場血腥命案,有一名少年被逮捕認為是殺人犯這件事情,直接道出事實。

  而這番發言,也讓葉小草瞪大眼睛:「那場命案,是你們做的?!」

  葉小草眼睛瞪大帶著憤慨的眼神全落進圍在她周圍的所有男人眼中,魔法師輕笑一聲,他蹲低身子瞧著葉小草,他的臉埋在斗篷的黑帽子中,葉小草無法看清他的模樣。

  「是啊,是我們做的。我們這群人是被世人遺忘的小村倖存者,我們在一場傳染病中辛苦地活了下來,然而憑什麼我們過得苦你們這些人卻在自己的城裡過著安適的生活,憑什麼同樣都是人,我們的生活卻天差地遠?所以,我們拐賣兒童,我們要讓你們這些人嘗盡生離死別,偏偏就有個不識好歹的叛徒,為了賺更多的錢吃裡扒外,所以我們才殺了他。而你,就是個替死鬼。」瞇瞇眼的男子先替葉小草解釋,同時用力放開她的下巴,迫使葉小草摔在木地上。

  「如果你死在那群自視甚高的聖騎士手中,接下來也不用受苦。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魔法師的聲音淡淡的平鋪直敘沒有情緒起伏,然而卻比其他人都還帶著威嚇作用,在原來世界看透人生的葉小草很清楚這樣的人往往是組織裡頭腦袋最好,同時也出了很多恐怖想法的人,是組織裡最為倚重的軍師。

  果不其然,魔法師起身後對著其他人說:「在老大回來後,把這傢伙給老大處置吧。」停頓幾秒,宛如噩夢的話語從黑色布料下出來,「反正最近抓來的孩子老大也玩膩了,正巧他還滿喜歡長這樣的男孩子。」

  瞠大雙眼,葉小草不敢置信。

  不會吧……拜託不要!

  「先將他關到裡頭的倉庫吧。」

  話語落下,身子被硬生生的扯起,一塊布直接蓋在口鼻帶著刺鼻的味道,緊接著葉小草只感覺意識模糊,眼前白花花一片緊接著墮入黑暗之中什麼也感覺不到。

  等到她再一次醒來時只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的,手按著腦袋緩緩起身,她環顧四周才確認自己被丟進倉庫裡頭,地板滿是灰塵,自己則是倒在一堆乾稻草上,雙手雙腳上的束縛已經解開,然而四周卻是什麼也沒有,牆上雖然有窗戶卻被木板釘死,她走上前不管怎麼推怎麼拍都打不開,門也被從外反鎖。

  「火球術!」葉小草丟出法術,想試試看能否藉由火燒壞木門讓自己逃出來,卻沒想到燒起來不成,反而還反彈,眼見火就要燒到自己,葉小草手一揮嘴裡一喊:「水柱!」立刻水屬性的魔法就將火球澆熄,水蒸氣和熱氣撲面而來,葉小草立即施展出保護盾,可她仍然背過身子一手摀著口鼻,一手放在脖子不斷地咳著。

  好不容易緩過氣後,葉小草回頭看著鎖住她的門,她知道上頭被施了法,憑她的能力根本無法破解。來到門前,葉小草伸手抓住門把使力拉了兩下,但是門只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再用力也打不開,最後她用力拍著門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拍到手疼了、紅了、腫了都沒有人回應,最後一氣之下葉小草一腳重重地踢了門,「可惡!」

  她喘著息靠在一旁,透過剛剛的動作她知道外頭沒有人看管,不是守衛不森嚴就是對於他們設下結界很有自信,而從閱讀了他們的相關資料和接觸後,籍便資訊很少她也猜得到絕對是後者。

  「不行,我不能待在這邊。」葉小草想起剛剛那位魔法師所說的話,她逼自己冷靜下來,並且快點想辦法逃出這邊才能跟雷瑟他們通風報信。

  環顧四周,葉小草不得不承認這裡頭那位魔法師真的很謹慎,從對話當中讓她更能確定那傢伙應該是這個組織的軍師,而且是很被器重的那種。而現在她被關在這邊,附近也沒有什麼東西像是斧頭等等可以讓人有機會破壞逃出。

  想了想,葉小草走到被釘死的窗戶前面,透過木板跟木板之間的空隙望了出去,外頭不知道再過多久才會天亮,她時間並不多。她雙手扒住木板嘗試再搖一次,這一次她每塊木板都拉拉看,終於被她發現有一塊木板的釘子有些鬆脫,雙腳腳尖抵著牆壁為施力點,她雙手交疊在木板上,緊緊抓著往後拉,拉到指尖泛白手掌泛紅疼痛,還是不放棄的拉。

  「嗚——」用力憋住氣,葉小草使勁的加油,但是拉到最後她人不小心跌在地上,木板也沒有鬆脫,而手掌都已經冒出一點繭伴隨著刺疼。

  「我就不信,我拔不下來!」葉小草從地上爬起身,她甩甩手後搓了兩下,再一次的扒住木板往後拉,皇天不負苦心人,試了好幾遍終於讓她拔掉一邊的木板,只是耗費得時間也相當多,葉小草凝望著木板,她自己也意識到這件事情,如果照她這個速度和耗力的狀況來看五個小時也不夠她拔。

  而且,她的手也因此開始裂開出血。

  朝手掌輕吹兩口氣,葉小草無奈的盯著窗戶,她有些頹然的想要放棄,趴在窗板上,她睇著窗外,不知何時雷瑟他們才會發現她被抓走了。

  她好累……想要回去……

  慢慢的滑到地上,葉小草睞著漫著血腥的手,就像當時她殺了繼父情景,緩緩握緊拳頭,她不知道現在誰可以救她。

  「喀拉、喀拉。」

  身後的門傳來了開啟的聲音以及鑰匙的金屬聲,葉小草瞳孔放大,她回過半身盯著那扇門,恐懼從心頭竄起。

  「怎麼辦?」葉小草手放在地上,人不斷往角落的方向移動。直到來到附近的稻草堆,她的手胡亂的摸著隨後發現被藏在裡頭的一枝斧頭,發現斧頭對她來說就像是發現救星一樣,她面露欣喜立刻把斧頭拿起擺在胸前面對著那扇門。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門沒有被打開,就像是外頭的人停了。

  葉小草不敢太過靠近,她立刻從地上起來,舉起斧頭就往窗戶的木板砍。

  一下、兩下、三下……砍了數十下後,終於木板被她砍開來。就在她看見獲救的曙光時,門突然被人踹開來,碰!很大的一聲,讓葉小草嚇得整個人縮緊了肩膀,她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龐然黑影擋在門口。






TBC

希望再兩章就可以完結這本書!
字數已經爆了當初的三倍快四倍(再兩萬就四倍了),至少章節不要爆掉啊啊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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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18-8-5 15:54:23 | 顯示全部樓層

十九、碎裂與重生(上)

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18-8-12 18:05 編輯



  「真沒想到這次的貨居然真的不錯!」

  葉小草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但是聲音帶著噁心的評價傳了過來,葉小草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立刻將斧頭轉到自己面前,整個人正對著那黑影,擺出防衛姿勢。

  「唉呀!還滿嗆的嘛!」黑影的腳步慢慢的往前移,葉小草呼吸也放得越來越緩慢,隨著黑影的逐漸靠近她趁隙丟出風刃、冰錐、火球以及水刀,然而丟出屬性幾乎相斥的法術,對並非全能法術專長的葉小草來說是大量消耗力量的下下策,眼見黑影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退幾步,雙手遮擋在他自己面前,葉小草知道這是人的本能反應,哪怕身上有保護如果不是受過訓練的人很難不自覺的不去擋。

  雖然說她也只是鼓起勇氣賭一回,丟出油膩術在地上、對方的鞋子附近,造成黑影的跌倒站不起來,葉小草立刻抓緊時間回過頭拿起斧頭往窗戶一砍。

  只不過就算爭取到了一些時間,窗戶也不是一時就可以砍開,葉小草意識到自己這樣是徒勞後,轉過頭帶著一點恐懼的盯著地上還在掙扎要起來的人,這時候她也看清楚對方的臉,面容剛硬膚色白,拿原世界的角色來比喻的話,就像是那些運動員,顏質稱得上高。

  所以,犯罪跟長相根本沒有關聯,哪怕是性侵犯者也有可能是一個大帥哥。

  退後兩步,葉小草抬起頭盯著這位龍頭身後的門,剛剛因為踹得太大力,門板反彈又重新關上,如果要越過眼前的這個人,從門口逃出,成功的機率會有多少?

  但是,她又不想殺人,所以現下唯一最快的辦法是如此。

  沿著牆壁走,繞過自己剛剛丟出的那一灘油,葉小草拔起腿往門跑去,殊不知剛跑沒兩步,右腳踝就被一隻大掌抓住,迫得她往前一撲跌倒在地。

  胸前的玫瑰珠應聲而碎,光芒籠罩住葉小草,她身上在這段時間出現的傷口全部被光芒治癒消失得無影無蹤。

  「想往哪裡跑?」龍頭咬牙惡狠狠的說道。

  左腳往抓住右腳的手用力一踹,葉小草這一踩毫不留情,運用希歐教給她的利用小腿和大腿力量以及鞋子本身的設計,讓對方的手不得不放開。

  雙手雙腳並用,葉小草快速從地上爬起來,往門的方向跑,然而抓住門把時,卻發現門又再一次的被鎖死。

  用力拉了兩下,葉小草絕望道:「怎麼會這樣?!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身後的聲音傳來,葉小草明白這個人已經想辦法起身了,她又用力拍了門兩下,淚水凝聚在眼眶中,瞬間用力一轉身,她害怕著正要把手伸往她這邊的人,所以又立刻往旁邊的方向跑。

  「跑啊!你跑啊!我看你跑往哪裡去!」

  瘋狂的抓取任何身邊的東西往對方身上丟,葉小草在木屋裡頭不斷的竄來竄去,有時候爬、有時候跑、有時候鑽、有時候躲、有時候攻擊。但是法術的攻擊對對方根本沒有效用,所以她只能不斷的利用地上的稻草或者附近的石子、斧頭物理攻擊,丟、擲、敲、打等她通通都試,只要能夠不讓自己被對方抓到的方法,葉小草都不斷的嘗試。

  被人抓住她就用力踹,被人壓往地面她就用力推,恐懼漫過她的身軀、心神與理智,「啊——不要!你不要過來!放手!救命啊——」

  「救人!救命啊!啊——不要過來!」葉小草邊跑邊哭邊喊著,如果攻擊沒效又被人桎梏住她就用咬的,想辦法逼對方放手。

  「放開我唔——啊!」

  「啊——妳居敢咬我!」被咬疼的龍頭用力將葉小草往旁一甩,他抓著自己被咬出咬痕紅腫的手臂,惡狠狠的瞪向葉小草,隨後愣了下,緊接著呼吸聲加粗變得急促。

  早已嚇傻的葉小草狼狽的坐在地上不斷往後退,過往的回憶與現在互相交疊,淚水從清澈的眼瞳跑了出來,她的衣服因為掙扎而髒亂,頭髮也因為對方的暴力而散開,披在身後又讓她多了一點朦朧美,加上臉上那恐懼的表情更讓對方興奮。

  而葉小草這些反擊只拖得了一時,卻拖不了一世。

  終究她還是被對方抓住雙手雙腳被壓在地上,男人的重量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大掌用力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

  「不要!你放開我!」

  緊接著耳邊傳來的是衣服撕破的聲音,唰——的很大一聲,讓她絕望透頂。

  見著她胸前纏著的一層層白布,男人似乎有點驚訝:「妳是女的?!」

  就像是一道希望注入葉小草的眼裡,她一邊蹬著腳一邊瞪著自己上方的人說:「對!我是女的!不是你喜歡的男孩子!放開我!」

  本來她以為自己是女生這層身分會讓對方失去興致,誰知道男人卻更加興致勃勃,「好!好貨色!哈哈哈哈哈——這次那些傢伙沒有讓我失望。」

  說著,男人的手掌就移動往葉小草的裹胸布進攻,不到三秒白布就被他撕成碎片。

  葉小草扭動著幾近光裸的身軀,她不斷掙扎哭喊,「不要!你不要過來!放開我——我求求你放開我——救命啊——」淚水混著泥汙停留在她臉上,眼前模糊成一片,她心裡不斷地祈求和期盼格里西亞、審判或其他人可以出現救她,她在心中不斷的呼喊著他們。

  「誰來救我——」萬念俱灰的她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哭出聲音,為自己即將受到侮辱發出不甘。

  「轟!」

  一聲巨響伴隨著熱氣從木頭上方衝下來,大量的煙霧瀰漫在空間中,天花板破了一個大洞,緊接著本該緊閉的木門也被一陣攻擊碎裂開來,一些碎片直接往對面的牆壁射入。

  葉小草睜著失去希望的黑瞳,愣愣然地凝望著這一切的發生。



  時間回到稍早前,在營地的雷瑟、伊希嵐和羅蘭發現葉小草失蹤後,便不斷的找尋和追蹤,雷瑟故意捏破格里西亞贈與他的玫瑰珠,讓格里西亞因為擔心而使用感知和「想」與他們聯絡。

  『雷瑟,怎麼了?』

  不同於格里西亞是用想的,雷瑟直接開口,「葉小草不見了。」雖然臉上還是沉靜的模樣,可是熟悉雷瑟的人都知道他人現在極為嚴肅和擔心。

  聽見這番話,遠在聖殿的格里西亞立刻將十二聖騎士全部拉到他「想」的範圍中,讓所有人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十二聖騎士注意!葉小草失蹤,大家隨時準備好。』

  「我跟羅蘭已經到附近巡過,但是並未發現小草的蹤跡。」伊希嵐開口,他與羅蘭對望一眼,彼此都在雙方的眼睛裡頭看到擔憂,「而且很奇怪的是她盥洗的冷泉附近有些她的腳印,卻在途中不見了。」

  『不見?』站在窗前,格里西亞聽到這番話,愣了愣隨後眉頭緊蹙,好在他現在人是在自己房裡,不需要擔心別人看到他沒有笑容的樣子。一手橫在胸前,一手靠在下巴上,格理西亞沉思著,腦海裡快速閃過幾個可能性,與雷瑟不同,他擅長魔法,所以閃過的是踏入魔法陣的可能類型。

  『羅蘭、寒冰,附近有腳印的土地,是否有奇怪之處?』

  接收到這樣訊息的兩人對望一眼後,仔細的觀察土地是否有不一樣的地方,而雷瑟也在這期間與他們會合。

  『例如鞋印有一半消失、切面特別整齊等等。』

  『又或者附近土壤、腳步的軌跡怪怪的。』

  「土壤……腳印……軌跡……」三個人翻開草叢仔細觀察著,但是不得不說夜裡的視野很差,要看清楚腳附近的地面有什麼東西本身就很困難,哪怕他們是十二聖騎士也有點困難度。

  花了點時間,終於讓雷瑟發現不對勁,某些部分的土壤似乎有被人踩過但是痕跡又不大對勁,就像是跨過某一個部分連結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將這樣的發現告訴格里西亞。

  『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那應該是高級的轉移陣。除非有與施法者相較的能力,不然很難發現。可惡!偏偏我無法離開葉芽城,不然或許我就能反追蹤。』

  在這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說成為魔王後他的光屬性就比全盛期弱了許多,但如果是魔法的掌握度以及魔王的能力來說還是可以輕易的破解這樣的法術。

  「現在最重要的是查到小草去哪裡了。太陽,你能感應到嗎?」伊希嵐直起身子,手中還握著那一把土,臉色雖然淡然語氣卻聽得出來極為擔心對方。而他們也知道葉小草身上掛著格里西亞特製過的玫瑰珠項鍊,如今最快的方式或許是格里西亞那邊,然而格里西亞帶給他們的答案卻不如預期。

  『很難,如果小草把玫瑰珠打破我還比較容易找到她,但是剛剛我已經試過她待的地方下了重重保護,一時之間在不清楚地點還有情況下,要遠距離去感應也很難。』

  三個人彼此互看一眼,眼裡都帶著對於這次疏忽的愧疚,他們真心期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找回葉小草,那他們想納在保護羽翼下的孩子,也希望那女孩在他們找到她之前可以平安無事。

  『放心吧,如果玫瑰珠沒被打破,就代表她現在還是平安的,若有生命危險無法打破,上頭下的保護法術也會立刻通知我。』

  明白三位兄弟的自責,格里西亞把自己的聲音放溫柔些,『我不干涉你們接下來的決定,小草的行蹤我這邊會持續感應,先別擔心這麼多,好嗎?』

  「太陽,對不起。」羅蘭嘆了口氣,他說出在場的人心聲,對於他們的疏忽他們真的感到很抱歉。

  『這不完全是你們的錯,腳長在小草身上,她四處亂竄你們也沒法子管。況且經歷這些事情後她也不是小孩子,最基本的自保她還是懂得的,不然就白費我們這段時日教導她的苦心,她也該砍掉重練!』跟在葉小草身邊久了,格里西亞也學會說一些不屬於他們這世界的流行話語。不過雖然他這麼說,但是他比誰都明白葉小草遇到危險的機率與現在的危險程度有多高,畢竟能夠佈下這樣高級的法陣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知道雷瑟他們也很清楚,所以說這些話不過是個安慰而已。

  但是現在至少可以確認,葉小草手中一定掌握了什麼線索,畢竟以她的個性實在不可能亂跑,就算在森林裡頭也會懂得做記號讓自己找得到回去的路,會讓她沒有通知就跑不見的原因一定是因為太突然了,以至於她只能先自行行動。

  閉上眼,格里西亞嘗試去感應葉小草,當初因為事態緊急,為了盡快做出玫瑰珠,他在裡頭特別加入自己的血液,也因此如果葉小草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有再多的遮屏,他多少還是可以感應到對方現在的情況。

  雖然很淡薄,可透過聯繫他還是感覺得到葉小草不僅不安還很恐懼,但是判斷上目前應該是沒有立即的危險性,不過如果時間再拉長下去是否會有安全危險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還是得盡快找到人才行。

  招來希歐,格里西亞要他發揮暴風騎士的蒐集情報能力,盡快蒐集最近是否在葉芽城有莫名奇怪的交易發生,畢竟這塊一直都是審判所在管轄,他不會插手,可事態緊急現在只能如此做。

  而除了這點之外,因為雷瑟他們三人出任務關係,手中的工作量都平均分擔到其他人身上,現在出了這檔事情,暴風要蒐集相關情報,代表著所有工作量又得再調整一次,同時他把葉小草的狀況告訴給留在聖殿裡的十二聖騎士以及教皇,目的是為了讓他們理解現況又不會亂猜測,以及讓他們安心並且共同參與討論,也為了不造成聖殿裡其他與葉小草交好的人們恐慌,大家一致性的先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只有他們這些在聖殿位於高層的人知情。

  花了點時間利用血液與靈魂共振,終於讓格里西亞找出大概地點,他立刻感知告訴雷瑟,要他們快點兒趕回來,趕回葉芽城。

  「沒想到居然會在望響國裡頭。」喬葛看著格里西亞邊感應邊整理出來的地點嘖嘖感嘆,隨後希歐也跟著補充:「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畢竟葉小草失蹤這件事情大家都急,也都想要趕快出去救葉小草,偏偏礙於封印關係,格里西亞的行動範圍是被限制在葉芽城,若是想出城就必須集結所有十二聖騎士才能出去。

  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葉小草的位置很有可能就在這座城市的附近森林中,自然就是召回還在外頭的三位兄弟,如果聖殿允許的話,他們甚至式希望可以全體人員一起出發。

  畢竟無法得知葉小草的狀況,又是跟什麼人在一起,加上有一位高級法師,十二聖騎士一起出馬的機會反而成功率會比較高。

  思考至此,格里西亞抬起頭想要求教皇允許他們出去。

  只是話還未說出口,教皇早以猜出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他擺擺手:「我很想答應你們,但是聖殿裡頭不能沒有十二聖騎士。」

  「但是教皇,如果要對抗高級法師不能沒有太陽,可是如果太陽要出去葉芽城勢必就要我們跟著一起出去。」艾爾梅瑞開口道出重點,他很擔心葉小草的狀況,老媽子性格讓他想了很多可能會發生的,越想越擔心,擔心到最近吃飯都忘記加調味料,在這樣下去恐怕他之後連寫信給女朋友都會忘記了。

  「那你們就要想辦法。」教皇也嚴肅的說:「聖殿不能完全沒有十二聖騎士坐鎮,之前太陽變成魔王那次是特例,而且聖殿也有前十二聖騎士壓著,那這次呢?」瞇起眼睛,教皇帶著一點訓誡的口吻,「十二聖騎士這層身分不是讓你們隨心所欲的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著葉芽城所有人民的信仰,別忘記你們最重要的身分!你們是光明神的代言人,討伐魔王、讓魔王消耗黑暗屬性等這些都還可以用理由說服民眾,但是區區為了聖殿裡頭一個孩子全十二聖騎士都出去,要以後的治安如何管轄?難不成以後城裡一個孩子失蹤,你們十二位就要浩浩蕩蕩的出門找回那孩子嗎?如果不肯,又要民眾們如何信服?你們的所有舉動不只有聖殿和國王那邊看著,還有整個國家的人民都盯著。」

  「可是——」

  「若你們想要自由的選擇做什麼,就必須等到你們褪去這層身分,也就是等你們退休之時!」打斷騎士們還想說的話,教皇很難得如此凌厲與他們對話。

  而這些話雖然聽起來看似殘忍,但是確實沒有說錯。因為他們背負的不是只有自己的人生,當他們當上十二聖騎士的那一天,他們的姓氏通通都改成十二聖騎士的頭銜,象徵著他們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可以走他們想走的人生,他們所做所為都必須衡量著整體的狀況,適當的犧牲都是必要的。

  嘆了口氣,教皇何嘗想這麼說呢?但是他不得不這麼說呀!雖然他老喜歡用法術把自己維持在年輕樣貌,老是裝可愛,但是現場的每個人都很清楚他早已是個老人,漫長的時光坐在這個位置看著一代又一代的騎士輪替,所有的事情他比誰都看得透澈和遙遠。








TBC


*
作者的話:

這章大暴字啊啊啊!高達一萬多字QQ
下裡拜會放上(下),接下來就要迎來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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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8-8-12 18:03:22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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