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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小白之夜 於 2015-12-20 15:41 編輯
1
「玥姑姑,我們要去哪裡啊?」不滿六歲的小女孩趴在自己姑姑的腿上,軟軟小小的女孩臉蛋上掛著甜甜的笑容,黑色大眸烏溜溜的轉動著,清澈的眸盈滿了對外面世界單純的好奇,腦後短短的馬尾用紅色的緞帶高高綁起,米白色的洋裝襯的女孩如花朵般亮麗可愛。
「去看你的小叔叔。」平時總會多逗女孩一下的褚冥漾今日一反常態,直白簡單的回答了女孩的問題。褚冥玥一身深色的勁裝凸顯出他的莊重,臉上淡淡的嚴肅表達了她對這件事的看重。
今天是第十年,褚冥漾,他唯一的弟弟,離開人世的第十年。
眼前似乎還看得到十年前那天發生的種種,黑暗的洞窟、鬼族的爪牙、險惡的詛咒以及...倒下的弟弟那脆弱的神情。幾乎在褚冥漾倒下的那一刻,褚冥玥就知道了,他的弟弟,總帶著愚蠢得笑容看著自己的弟弟,再也不會出現了。
記憶中那個會對著自己傻笑的弟弟,只會永遠停留在十九歲。
年僅五歲的女孩不大,卻很懂得看人臉色,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姑姑露出那麼悲傷的神色,女孩停下笑顏,靜靜的看著他的玥姑姑,不吵也不鬧。
直到褚冥玥回過神,看到他的姪女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等他平復情緒,不禁心頭一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秀髮,難得柔和的問:「小澈,怎麼了嗎?」
看到自己的姑姑恢復到往常的樣貌,女孩...褚溟澈,又透出他對素昧平生的小叔叔單純卻濃厚的興趣:「小叔叔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聽到這個問題,褚冥玥愣了一下,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般露齒一笑,很快的回答:「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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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對一個年僅五歲的女孩來說她了解的詞彙不多,但他卻很明確的知道,笨蛋,並不是一個褒意的形容詞,所以女孩又問:「那玥姑姑喜歡他嗎?」女孩皺著眉又加了一句:「一個笨蛋。」
聽到這樣的形容,褚冥玥忍不住發笑,看著女孩可愛的表情,褚冥玥不疑猶他的回答:「當然,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那又為什麼說他笨呢?」小小的女孩不解了,在他直白簡單的觀念中,喜歡就是喜歡,怎麼會用不好的詞彙去形容自己喜歡的人呢?
這次褚冥玥沒有回答女孩的話,只是牽起女孩的小手,往屋外走去,他們要去的那個地方不能用移動陣,想去必須提早出發才行。
被牽著走的女孩不解的換了一聲:「玥姑姑?」他不能離解姑姑為什麼突然之間又不說話了,卻在姑姑低頭看像自己的那一刻,又在姑姑眼中找到了剛剛那個,很痛很悲傷的表情,這使他閉上嘴巴,他突然不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了。
但出乎女孩的預料,他的姑姑在把女孩抱上車的時候,輕輕的回答:「因為他笨到用自己救了所有人,很笨,淨做些笨蛋事。」
「他笨,他簡直是我見過最白癡最呆的人,一個超級大白癡,一點、一點也不懂得為自己著想,只為成全別人的大白癡。」說到最後,褚冥玥已經在哽咽了,這變故讓女孩嚇呆了,呆呆的看著他一向堅強的姑姑,哭得泣不成聲。
他從來沒看就姑姑哭泣的樣子
直到他被自己的母親抱走,他的姑姑都沒有停下哭泣。姑姑哭得很平靜,如果不是眼淚一直從那漂亮冷豔的眸中掉出,女孩根本不會發現姑姑在哭。
但他看得出來,他的姑姑…真的很悲傷。
2
時光飛逝,幼小的女孩在時間的看顧下成長茁壯,十年的光陰一閃而逝,將近十六歲的少女已經在逐漸嶄露出他的光芒。一身黑色的貼身長裙,為少女添增了點歲數,但那對如星晨般璀璨的大眼卻沒有與那年的女孩相差多少。
依舊是那般的清純透澈,和當年的少年一般,清澈的像能看穿一切。
「我們又要去看小叔叔對吧!」少女燦爛的笑著,明明從未與那名小叔見過面,但少女卻是相當喜愛他那位傳說中的小叔叔,少女自己也說不清那種感覺。
可能是因為喵喵阿姨說起那名呆呆蠢蠢的同學時笑容總是燦爛;可能是因為千冬歲叔叔聊起那善良單純的好友時總眼不住眼底的笑意;也可能是他的父親總會在想起他那愛吃的小表弟時做上一碗好吃的綠豆湯;也可能,是因為身邊所有的長輩在提起那個小叔叔時,藏都藏不住的輕鬆愉快與懷念。
這讓女孩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個性,會得到這麼多長輩的喜愛呢?
「對,我們快要到了,溟澈,你最好快把你的腳從椅子上拿下來。」坐在少女身旁的褚冥玥再回應的同時,冷冷的警告。歲月似乎無法在這位美麗冷艷的女性上留下太多的痕跡,褚冥玥的容貌依舊動人,彷彿一切都還停留在二十年前。
但,那只是彷彿。
車子開在顛簸的道路上,一片片美景從褚冥玥面前飛逝而去,褚冥玥緩緩閉上美眸,低聲的呢喃:「二十年了,褚冥漾,已經這麼久了,我都四十多歲了。」
為什麼,在記憶中,你還停留在十九歲呢?
踏出車門,眼前雪白的大理石階梯如往常一般整潔、美麗,現在還看不到,但少女知道,在階梯的最上方後的景色如踏入仙境般美得令人不可思議,這裡是西之丘中的某個秘谷,是西之丘中種族們的謝禮,也確實是個適合人長眠得好地方,這裡安靜、美好。
連綿的山頭和綠意盎然的樹林全是點綴,最耀眼奪目的,是豎立在大理石台階頂端的那尊水晶碑,透明的水晶碑上刻有幾句不知意思的古精靈語,隨著光芒的折射散發出琉璃般七彩的光芒,燦爛美麗而不刺人,那些璀璨光芒下蘊含著溫柔卻強大的力量,輕輕包覆著每一個人,站在那片光芒之下只會使人覺得輕鬆溫暖。
就好像,水晶碑下方,被冰晶包覆在其中的黑髮少年。
溫柔而強大、內斂卻又不失力量,這是一個一看就無法令人厭惡的少年。
少女亦然。
通常只要是他的忌日,少年所有的好友除了特殊狀況外,只要有空都會前來看望他。他們會一個一個來,早來的會站在水晶碑旁等著後來的人,他們會先安靜的站在水晶碑前一小段時間,然後在離水晶碑最近的地方找一個樹,鋪上野餐墊,擺上他們帶來的甜食點心,泡茶、聊聊自己的近況,一直到天黑了才又各自散去。
據說,這樣的聚會,也是為了弔念他的小叔,是他小叔的願望。
「到了。」踏上最後一個大理石階梯,他的父親看著不遠處的水晶碑,溫聲的道,現在才十點,通常人到齊都要到下午一兩點,他們算是早來了。
不過他們似乎不是第一個,依舊如往年耀眼的水晶碑前已經放上了一束秋水仙,和一個看不見內容物的白色紙盒。
因為好奇,少女還特意就找過秋水仙的寓意,但結果很令人匪夷所思,他的花語是:我最美好的時光已經結束。
一名男人早已站在水晶碑前不知多久,但從他的站姿和身上被晨霧染得有些溼潤的衣物看來,應該已經站了一段時間。男人專住的盯著那被包裹在冰晶之中的溫潤少年,那眼神有著溫柔、懷念和掩飾不住的濃濃愛意。
男人有一頭銀白色的美麗長髮,直直的長髮還混雜著點點艷紅,讓人覺得美麗卻危險,此時長髮披散在他的肩上,被早晨的陽光照的一閃一閃,就像個精靈一樣,象徵著公會最高榮譽的黑袍被隨意掛在手上,精壯的上半身被白色襯衫包裹,下半身是一件藍色的牛仔褲,就算是如此隨意的打扮都無法掩飾住他與生俱來的獨特魅力。
褚溟澈知道他,他是冰炎,也有人叫他亞,他是小叔叔的戀人,幾乎只要是扯上小叔叔的話題,所有人也會提到這個神秘又帥氣的男人。
男人平時的表情並不多,待人也很冷淡,只能在看著冰晶中的那少年時,才會從那雙平淡無風的紅眼中看到一絲波瀾,他會留下來參加眾人的聚會,卻從來都不加入話題,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聽著,目光也從不離開那冰晶中的少年半秒。
不管少女他們多麼早到,總是會看到人第一個站在那裡,最後一個離開,不,少女根本沒辦法確定他到底有沒有離去。褚溟澈甚至懷疑過男人是不是就住在這裡,不然怎麼他們每次來,不管多早,總會看到他站在那呢?
父親聽到了自己的猜測卻只是一笑,沒有給褚溟澈答案,只是說了句:「或許吧。」便獨自走開,留下滿頭霧水的少女。
3
「小澈澈!」一個開朗的女聲從後方傳來,褚溟澈來不及回頭就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力量撲向自己,把自己往前撞了好幾步差點要一腳踩在那冰晶上,就在一步前被一股往後拉改成一屁股跌在草地。
「小澈!」
「冰炎!」
不同人的聲音響起,有些是在叫褚溟澈,有些則是在叫害女孩子跌倒的罪魁禍首。
「喂喂!憐香惜玉啊冰炎殿下,這傢伙也是那臭小子的姪女喔!」褚冥玥沒加入安慰褚溟澈的行列,而是站在褚溟澈後面冷冷的說,又像是在諷刺些什麼。
「冥玥姑姑!」褚溟澈掙扎著站起來,擋住褚冥玥的眼神攻勢,他知道這是姑姑再幫他打抱不平。但這件事他做錯了不能怪這位殿下:「對不起,冰炎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學長對不起,是喵喵魯莽了。」闖禍的喵喵也站在旁邊,滿臉歉意的看著水晶碑道歉:「漾漾對不起,喵喵不是故意的。」
那位冰炎殿下始終沒多說什麼,只是又靜靜退回剛剛的位置,瞳色如紅酒般的紅眸專注的盯著那個水晶碑,像是想要藉此看到什麼東西,然後去緬懷他。
「賽塔和安因來了。」站在旁邊的夏碎看著後方的兩個人影,淡笑的打破有些僵硬的局面。而尷尬的氣氛也不知為何,在這句話說出來後氣氛就恢復了原本的活絡,大家都忙著向一年沒見的好友們打招呼、寒暄,這場小插曲很快的都被所有人拋在腦後。
除了褚溟澈
褚溟澈雖然笑笑的再跟喵喵說話,心思卻忍不住一直飄到那個角落,那個很漂亮很強大的男人身上。
「那個喵喵,我可以去那裡看看嗎?」一向不准自己稱呼阿姨的長輩更像是朋友,所以褚溟澈問的比較隨意。
喵喵看了看那個方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褚溟澈突然說要去那個地方,但沒感覺到什麼危險便點點頭,想可能是想上廁所之類的吧。喵喵轉頭就將這件事忘在腦後,繼續和剛到的庚聊天。
只有冷漠的銀髮男子瞥了一眼飛奔而去的少女,又將目光移回冰晶中的少年。
褚……你什麼時候要醒來?
少女往樹林的方向跑了很久,最後氣喘吁吁的停下來,隨意找了個看起來比較乾淨的地方一屁就坐下來休息。少女沒什麼興趣去鍛鍊自己考取袍級,因此他只有單單白袍的資格,體能也差得可以,很少跑這麼遠的距離。
喘了一會,褚溟澈卻突然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原本以為是有人迷路到這裡正要轉頭,卻又到這裡有結界所以一般是沒有人可以誤入的,而有資格進入這裡的都不可能遇上迷路這回事,快速的轉身戒備著對方,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清秀可愛的少年,而且面容意外的熟悉。
「小叔?」褚溟澈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人。
「小叔!?你是……?」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用更錯愕的表情看著他。
「「诶!?」」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嚴肅的看著眼前笑的一臉靦腆的少年,褚溟澈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小叔的靈魂。
他這算撞鬼嗎?那位什麼自己會對撞鬼這件事那麼淡定?
少女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白袍,其實砍過一打又一打各種意義上的鬼。
「這個嘛...是說來話長。」少年羞澀的笑了笑,整個人散發著靦腆清純的少男氣息。讓一切習慣面對各式老狐狸如他爸、他爸或他爸的褚溟澈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那就長話短說。」褚溟澈很執著於這個嚴重嚇到他的靈異現象。
「簡單來說,就是我遇到了鬼族的詛咒,被迫靈體分離,但沒人能看到我,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這件事。」少年穿著和冰晶中那個平靜溫柔的少年一樣的長袍,有些透明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中,輕飄飄的看起來隨時都會被吹走。
「那為什麼我看得到小叔你?」褚溟澈更加迷惑,要說熟悉度,他和小叔連一面都沒見過,只是聽過他的故事而已,還是這是反向思考,所有人中只有自己和小叔最不熟所以才是自己?
「那當然是因為,你跟我是一樣的啊!」褚冥漾笑得一臉燦爛,那和褚溟澈極度相像的黑眸瞇的彎彎的,讓少年有說不出的可愛。
「你是繼承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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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人?」褚溟澈瞪大烏溜溜的黑眸,覺得自己快被自己的疑惑錯愕給繞倒了:「什麼繼承人?我難道有繼承到小叔你的百萬遺產之類嗎?」
「噗!我才沒有什麼百萬遺產呢!但如果是亞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有。」褚冥漾忍不住笑了出聲,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有些黯淡了下來:「真不懂他為什麼一直守在這裡。」
褚溟澈詭異的看著他家小叔似乎有些難過的表情,隱隱約約感覺得出他指的人是誰。
「咳,那個、小叔,你既然知道那個人在等你,那為什麼剛剛認不出我是誰?」褚溟澈看到少年露出這種表情時忍不住想到了小時候,只提到小叔,冥玥姑姑似乎也會露出一樣的表情,既悲傷卻又也些懷念的表情。
「我的記憶在...死後,變得比較混亂。」褚冥漾的笑容像微風般柔和,和在冰晶中給人的感覺很像,溫柔而堅強:「有的時候會記不清自己在哪個時間、哪個地方、是不是死了。」說著表情又黯淡下來。
「喔……」該死…自己明明就已經轉移話題了,為什麼話題又繞回來了呢?褚溟澈在心底罵娘,又撐著笑臉繼續試圖轉移話題:「那小叔為什麼又說我是你的繼承人呢?」
「然沒有發現嗎?」這次褚冥漾終於沒有把話題繞回去,而是疑惑的看著褚溟澈:「你是我的繼承人,妖師的先天能力者。」
「啊?」褚溟澈傻了。妖師的先天能力者?聽起來挺狂酷炫霸跩的,但…「那是啥?能吃嗎?」完全沒聽過。
「啊...他們又來了。」褚冥漾看著少女的反應,馬上就懂了:「他們又在瞞著當事人暗自計畫了,真是不懂得學乖的傢伙。」搖搖頭,褚冥樣看起來很無奈。
「我現在不是活人,干涉不了世事,不能說給你聽,抱歉。」拍拍小姪女的腦袋,褚冥漾笑得如沐春風,配上他的萬年娃娃臉,看起來卻像是個裝成熟的小大人。
「小叔你這樣看起來超不和諧的。」褚溟澈拍掉褚冥漾的手,表情萬分的複雜。這種被同年齡孩子勸導的感覺真不要太舒爽:「為什麼我都聽不懂你的話?」
「乖,回去問你的媽媽或你小姑,他們會告訴你的。」褚冥漾笑了笑,大眼睜著看起來生動可愛:「你只要知道,你是特別的,這樣就好。」
「那我現在帶你去找小姑他們!他們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尤其是小姑。」不等褚冥漾多說什麼,褚溟澈拉著褚冥漾的胳膊就往他來的方向跑,沒注意到褚冥漾驚訝和頓悟的表情。
褚冥漾輕輕拍拍褚溟澈的,意示他停下來。對著褚溟澈搖搖頭:「溟澈,不行他們看不到我的…尤其是,你的能力還不完整……」
褚溟澈腦中都是小姑傷心或其它長輩們緬懷的神情,此刻停下腳步,聽著褚冥漾這麼說,心中難免焦急,他捉緊了褚冥漾白皙到幾乎透明的手臂,說:「可是小姑很想你的……」
話來不及說完,褚溟澈感覺到有重重捉緊了他的肩膀,一個低沉冷漠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你,他們要走了……褚?」冰炎的視線隨著褚溟澈拉著什麼的手往後看,頓時愣住了。褚溟澈則還看著冰炎的臉,他還真沒想到能在這張臉上看到這麼呆滯的神情。
「亞!」褚冥漾也沒想到會遇到冰炎,微微一楞,和褚溟澈相握的手就這麼鬆開了。
「褚!?」冰炎錯愕的看著褚溟澈身後空無一人的草地。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看錯,剛剛...剛剛褚冥漾真的在這裡出現了!冰炎將目光放回褚溟澈身上,捉著他肩膀的力道不自覺的加大,還在朦朧搞不楚狀況的褚溟澈忍不住發出一聲吃痛的叫聲。
「啊嘶...冰炎殿下?」褚溟澈還傻傻的沒掙扎,旁邊深知冰炎強大破壞力的褚冥漾就急了,伸手拉著人往自己身後拉,深怕戀人一個不小心把人家女孩的肩膀給捏碎了,那可是他家的小姪女呢!
但人都還沒往後拖,褚冥漾就先被拉入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那一秒褚冥漾的眼眶就徹底紅了,他拉著褚溟澈的手沒放,一隻手就抱住了冰炎:「亞……」語調染上了哭音。
「褚...為什麼你會......」將人狠狠地按在懷裡,此刻的冰炎時在顧不上溫柔了,他只希望能將褚冥漾揉進身體裡,化為他的骨肉,讓兩人能不再分開。將頭埋進戀人的頸窩,他悶悶地問道:「你回來了。」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我...」褚冥漾毫無顧忌地把眼淚鼻涕都抹在冰炎安靜整潔的黑袍上,邊哭邊大聲的說,失去了溫和外表的褚冥漾哭的就像個孩子,配上那張稚嫩臉蛋,冰炎心疼到不行,抱著褚冥漾的模樣就像抱著一個珍寶,珍貴的不得了。
「真的真的好想你。」斗大的淚珠從半透明的雙頰中不斷下滑,褚冥漾輕輕的鬆開褚溟澈的手想懷抱住他數十年能見卻無法觸碰的戀人,卻看到剛剛還抱著自己的冰炎身子一傾斜,兩人各踏一步,穿過了對方。
冰炎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草原,混濁的腦袋一下子未反應過來,猛然回頭,卻只看到褚溟澈一人嬌小的身影,冰炎顫抖著雙唇細至無聲的呢喃:「褚,我的褚。」連尾音都在顫抖著,甚至未感受到失而復得的喜悅便再次失去的感受將冰炎逼至崩潰,直到褚冥漾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了褚溟澈的肩膀,身影再次浮現出來時,冰炎才緩緩吐出一股濁氣,語調仍有一絲顫抖:「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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