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分類囧】是妖，不是人【完結】

qiya

雖然已經有著人形，但其實葛九重並沒有很喜歡用人形行動。人類的活動她的興趣不大，何況現在有責任在身，如果不是突然興起，她鮮少會從本株分離出來到那個小屋裡活動。所以養著葛杜樂的那一段時間，其實是她的工作被嚴重耽誤的時間。

沒有人會怪罪她，她也不覺得有任何人有資格怪罪自己，她只是純粹因為這片土地骯髒了，她作為植物的天性就是想要去修正這一片土地，並且難得會因為沒辦法進行修整而覺得懊惱。當然，每次懊惱的時候都是剛巧被白目小子氣到的時候，一本書砸了過去，馬上心情舒暢了。協會的人對於土地的修復不怎麼理解，但是每一次過來探視，發現土地越來越好了，就對她越來越尊敬，甚至後來還會給她帶來一些生靈之氣比較濃郁的泉水做禮物……虧笨蛋兒子老是在想什麼肥料，結果還不及人家協會的晚輩送的泉水。

兒子據說回去學校繼續上課做研究什麼的，兒媳婦也跟去了，大概一兩年不會回來，也或者有長假的時候會回來小住這樣……真要想個辦法把兒子踢出去外面住了，整天在這邊干擾她工作很麻煩啊。

葛九重的根繼續擴張，枝葉繼續生長，那些她暫時沒能力糾正過來的氣息，都被她凝聚到一些特定的花朵內，所以她的枝頭上才會有著九重葛才不會有的黑色花朵。從她成妖並沾染血腥開始，她的成長就跟其他的植物妖精不一樣，也逐漸脫離了一個九重葛才會有的習性，比如蔓藤化，比如在地底移動，比如在零下數十度都能夠靠本株存活……更比如無毒的九重葛居然成了有著劇毒的花朵，甚至還能夠結出劇毒的果實。

如果是在從前那個妖異和修道者鼎盛的時代，她這種異類絕對會引來各方的追捕，不管是想要收服她的，還是想要把她殺了再用她來提煉成為法器的。

現在那些危險不在了，她倒是有點懷念。畢竟，那個時代的土地很好、她住的很舒服，不像現在，就算不是惡劣得像是她現在紮根的土地，其她的土地也沒顯得比較舒服，尤其是那些熱鬧市區，土地會讓她覺得窒息。

在這一片可以說是被她所守護的土地上，就算是小蟲子的一舉一動她都能夠輕易察覺，所以那個隕石有異狀的時候，她第一時間發現了，立時幻化出人形站到那個坑洞旁觀察。月夜之下，她把盤橫在坑洞旁的孩子招到了身旁……結果那些爬地的植物藉著她的妖氣糾結成了一頭巨蛇一樣的猛獸，盤橫在她身邊守著，對著那個坑洞發出了不明的低吼聲。

那個就像床一樣大的類機艙物體動了動，然後從裡面被破開，像是被強硬用拳頭砸開那樣。

那個破洞越來越大，然後一個人形的生物從裡面爬了出來，氣喘噓噓地癱在了地上。那個人抬頭環顧，然後實現就落在她的身上，沒有離開。

葛九重按照協會說的那樣，開始用各種儀器進行探測然後上載到協會那裡——其實也就是全部用具啟動，然後按下全部一起上面最大的那個按鈕，等“嗶”一聲就可以收工了；反正那個東西看樣子也沒力氣破開封印，留在這裡等協會的人有空過來處理就行了。也是在葛九重坐鎮的這個地方他們才會這麼放鬆，否則絕對會被列入高等戒備然後佈滿了各種科技探測儀器甚至在這裡蓋一個基地；但這裡是葛九重的所在地，加上協會一直有都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一個看起來就是不很危險的隕石自然先被擱到一邊，優先處理那些地震海嘯之類的緊急事件。

那個很可能是外星來的外星人對她喊了一些話，證明是智慧型、可以溝通的生物，很可惜她聽不明白，反而是身旁巨蛇樣的孩子不安卻威嚇似的低吼了一聲，讓她連忙伸手安撫。

她其實有點瞌睡，大半夜的是植物睡覺的時候，而那個外星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爬回了剛剛爬出來的地方，一切又安靜下來……她也趴到了身旁的孩子身上睡著了。

那個人的臉色有點青呢……是不舒服嗎？熟睡之前，她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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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斯塔利德坐在自己的駕駛艙內，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在星際裡冒險很久了，幫過的人不少，得罪的人也不少。這一次就是因為在任務中被仇家找上了，而恰好雇主也有著同一個仇家，他想那個混帳應該追殺的很高興，能夠一次過鏟掉兩個眼中釘。他成功保住了雇主，也給了仇家狠狠的一擊，可是在那之後他卻被捲入了時空縫隙……他那時已經昏了過去，一直到剛剛才醒來。

機甲直接被毀了，他僅剩這個從機甲彈出來的駕駛艙，而光腦也因為之前和仇家之間的對決，系統毀了大半。他清醒之後，便用還能夠運作的部份對駕駛艙外的情況進行探索，發現是一個還不錯的地方，他很幸運地落到了一個他能夠生存的星球。只是，這個似乎不是他出生和冒險過的那個星系，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駕駛艙的門被卡住了，部份的金屬熔化了，估計是突破大氣層的時候被烤融的。他只能夠強行砸開，希望能夠早一點碰觸到地面；他很缺水，也很缺空氣。

可是，當他從駕駛艙爬出來之後，真想破口大罵；這是什麼樣的破土地，這麼污穢骯髒，他真在這里扎根，一定會被毒死！

他抬頭想要看看環境，卻見到了傳說中才有的極品美女……而美女也在看著他！

看起來就像是在天國才有的純白美女，低聲細語地安撫著身旁看似兇猛的守護獸……他一定是來到了天國對吧？只有天國才有這麼美麗的白子啊！！

他壓抑不住臉上的躁熱，蹌踉的爬回駕駛艙裡面，開始折騰自己快要奄奄一息的光腦；這片陌生的土地，陌生的語言，只有光腦還有著自主翻譯系統，他要靠這個東西才能夠跟白子美女溝通啊！

而且他也感嘆著命運，沒想到流落到陌生的星系、陌生的星球，居然能夠遇到流落在這種地方的同類。

可是，等他折騰完光腦之後，這個星球已經迎來了白天，陽光開始閃耀，而他的周邊也開始有一些嘈雜的聲音。他戒備地探出頭，發現多了很多人形的生物，估計是本地居民，膚色有黃有白有黑，就是沒有和他類似的淡淡綠色……而最接近自己的，就是昨晚見到的白子美女。

她沒有和那些人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他的駕駛艙旁邊，旁邊依偎著的依舊是昨天的那個守護獸。雖然被這片土地沾污了而顯得有點兇猛，可是原來只是很年幼的小孩……難道是白子美女的孩子？

他看著因為他的現身而開始戒備的原住民，無奈地舉起雙手表示無害。原住民中其中一人走前來開口，試圖要跟他溝通，而且還換了好幾種不同的口音，可是很可惜，他什麼都聽不懂。不過，這倒是讓他知道一點：這個星球的科技還沒發展到星際來去的程度，而且光是本星球內的語言也很多種。

那個原住民有些焦急，搔了搔頭無奈地給身後其他原住民一些指示，似乎在商議著什麼。

他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白子了，然後才發現白子跟他是不一樣的。他很震驚，也很疑惑……他能夠感覺到白子身上傳來只有植物才會有的能量波動，可是白子的結構好像跟他不太一樣，但平平都是植物人，為什麼會不一樣？白子難道不是失落在陌生星際的植物人嗎？





文內：
嗯，其實這個才是這個主題被叫做『植物人』的原因 lol

歡迎來噴。

qiya

葛九重也同樣好奇地看著這個外星人。

她感覺到這個個體傳出植物的氣息，很自然地以為是妖異。可是用神識細探了一陣之後，卻發現她猜錯了，但是她又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錯了。活了這麼久，她第一次知道糾結和鬱悶是什麼感覺了。

只有修練過的植物，經過了久遠的歲月才可能成精成妖並且化成人形，短則數百年，長則數千年，看是什麼地點、野生或者家養、有沒有什麼神奇的機遇。而化成人形的植物妖，要嘛就是進一步修煉成仙去了神界，要嘛就是在百多年前的妖族大遷徙中移民去了妖界……她一開始以為眼前這個或許是從妖界找到方法突破回來的植物妖，但感覺還是怪怪的，完全不像一個妖異。

眼前這個膚色全白卻帶著微青的「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棵活了很久的大樹，一棵很純粹的植物，沒有妖氣，也沒有仙氣。

很奇怪。

他們倆相互對望、相互打量，也沒注意到旁邊協會的人卻寧靜了下來，開始進行拍攝以及記錄。

然後那個幾乎全身綠色的人向她伸出了手，食指指尖化成了一條類似蔓藤的帶葉條狀物……對，帶葉，而且是嫩綠色的，好像是剛剛才長出來的那樣。

葛九重眨了眨眼，也學著他伸出了手，但卻不是伸出枝葉，而是在指尖開了一朵花……好吧，她真不理解這個應該是植物的人是要幹什麼，這個是要顯示自己的品種嗎？所以他是蔓藤植物？

他指尖的蔓藤爬上了她的指尖，就搭在那朵花的旁邊……然後她就忽然明白了，他是在嘗試和她溝通，和她的思緒進行鏈接。

【你聽得到嗎？呃不對，應該說，你能夠理解我的意思嗎？】

她的神識處迴響著這句疑問。她終於把實現從詭異連在一起的手指處往上看，見到了前面的植物人非常人類化的有著無奈和忐忑的模樣，而且為了顯示和善還有著淡淡的微笑……咦？第一次，她能夠看人看的這麼清楚……不，應該是說，作為植物的感應，終於能夠把一個人類會有的輪廓清楚展示在她的眼裡，但是明明其他的人類看起來還是那樣模糊；她也就只有看著同類才能夠看清楚輪廓。

所以這個外星人，準確來說，其實是一棵外星植物。

她嘗試用神識回复他的話。

【我理解。你是植物？】

【對，和你一樣，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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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是植物，葛九重很自然的在自己權限範圍內保護尤斯塔利德；雖然不是很理解人類都在想什麼，但是她養著葛杜樂的時候也看了不少電視劇，上了不少網絡，至少有一個很大略的概念。

所以，她爭取到了在尤斯塔利德學會本土任何一種語言之前，她會把尤斯塔利德留在她的地盤，算是一種監視，而在尤斯塔利德這個外星植物人能夠跟協會方面溝通之前，他們不能夠強逼尤斯塔利德進行更進一步的檢測或者利用尤斯塔利德做實驗。

因此，協會方只是從尤斯塔利德這裡得到一些血液樣本和頭髮樣本，在給他進行全身掃描，確定他沒攜帶任何放射性物質或者任何術者覺得有污染性的東西之後，便離開了。那個駕駛艙，在得到尤斯塔利德的准許之後也帶走了。

葛九重的家裡，就正式入住了一個外星植物。不止她好奇他的存在，他也好奇她的存在，可是他實在是太累了，在喝了一整個水缸的水之後，就在允許的客房內睡下了，而光腦則是被放到了網絡連接點那裡，讓光腦自行分析這裡的語言系統，讓他能夠有翻譯和語言教學。

在葛九重看來，這個外星植物人是很奇怪的。明明是植物，但是習性卻很像一個人類；他居然是躺床鋪休息，而不是化出原形把根扎在土地上！難道是嫌這片土地被污染地太嚴重嗎？那或許等他睡醒了之後能夠讓他去一些已經被整理過的地方……

尤斯塔利德睡醒之後，朦朧間還以為是自己家，不自覺地在被陽光曬得溫暖的床鋪上滾了滾……然後跌到了床底下，直接被嚇醒了。

他爬了起來，找到了葛九重給他準備的一些衣服，然後四處找尋那個他只見過兩次面的白子美女；沒錯，在他的星球和星系的標準來說，葛九重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白子是指在傳說中才有的美女！在他的星系，一些愛美的愛到極端植物甚至會給自己全身都染上白色，尤其是出席一些宴會的時候……只是通常都染到很假，看起來反而像是中毒了似的。

「阿里亞斯，語言翻譯得怎麼樣了？」他發現牆角那有一罐肥料，馬上就挖了一大半拿去泡水喝了，然後有點嫌棄的看了看牌子，「味道真不怎麼樣……天啊，美女家裡居然只有這種飲料嗎？那些人是瞎了還是怎樣都不會送美女一些好料嗎？」

（大老遠把肥料帶回來孝敬媽媽的葛杜樂表示心塞……）

那個被設計成球狀的光腦在飯桌上滾了兩圈，「這個星球上的語言太多了，我撿了當中最常用的兩種語言，九重葛小姐回來的時候會給我說明一些詞句，從那裡開始推測模擬，日常用語估計是沒問題的。」

雖然換下了衣服，但是他的防護手套還在，他撿起光腦就往手背上拍下去，把光腦放進了手套上插座，「九重葛小姐？她的名字叫做九重葛？」

「小姐自稱葛九重，其實也只是把她的品種『九重葛』更換順序而已。」光腦開始把網絡上搜索回來的資料，加上系統的分析推測，開始述說關於東方社會的一些事情。

尤斯塔利德就這樣一邊聽著光腦報備他睡著後探測到的事情，一邊在花叢中走動，試圖從這些花草中找出葛九重的所在……可是怎麼都是沒有靈智的孩子呢？聯想到那些把他的駕駛艙借走的原住民，他忽然覺得有些忐忑了。

難道，這並不是一個有靈智的植物人為主的星球？

他的確是聽說過目前和德拉特星系開戰的星系是一個以哺乳類物種為主的星系，敵人有著野獸一般的強碩身軀，但卻有著和他們植物人一樣高的智能，製造出來的機甲和戰艦和他們植物星人鬥得平分秋色。因為和德拉特星系上的一些動物很像，所以他們植物人都稱那些外星系的侵略者為獸人……他去冒險的時候也沒敢跑到那些地方去，這些戰事都是從新聞以及一些小道消息那裡聽來的。

而現在，他似乎來到了一個以另一種類人生物為主的星球……這樣的話，白子小姐是怎麼回事？

他的疑惑很多很多，而且看樣子只會越來越多。他嘆了口氣，往看起來最大的那棵植物走去，希望那棵植物能夠溝通、他能夠問到白子小姐是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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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斯塔利德好奇地打量著整個區域最大的花樹。

他自然能夠感覺到這棵植物的能量波紋跟白子小姐的一模一樣，但是……它不是白色的呀。

正當他疑惑著這個是不是葛九重的雙胞胎時，葛九重在他的面前化身成人，從樹幹處竄了出來，看得尤斯塔利德目瞪口呆。

葛九重看了看身後的樹幹，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雖然她一直都沒能夠習慣現代的服飾，依舊穿著東方文化特有的交領袍子、上衣下裳，但是並沒有哪裡髒了還是怎麼樣，而且之前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打扮，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還是她的出現嚇到他了？不會吧？

尤斯塔利德馬上湊前去仔細查看完全沒有縫隙的樹幹，然後訝異地看著有點像是從某種傳送通道出現的葛九重，「你從這裡爬出來？這是你的住處？或者這是你沒能夠萌發靈智的家人？」

當然，葛九重聽不懂，還是光腦開始語音翻譯才明白他的疑惑。

「這個就是我啊。」她也奇怪為什麼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個是我的本株，你看到的是我的人身。」

植物妖都是這樣的模式，很正常。所以看到尤斯塔利德一副世界觀被毀的樣子，十分不解，「你沒有本株嗎？」

「我就在這裡！這個、這個就是我的全部了！」尤斯塔利德比劃著自己，非常美國式地誇張比劃著自己的全身上下，「人怎麼可能分裂成兩份？不可能的啊！」

「我是妖，花妖，不是人。」葛九重很淡定地看著另一個外星植物非常人類地不淡定，並且非常人類地開始煩躁地踱步。

「不對，你明明是人！我們都是植物進化的人啊！」

「不是，我是妖……」

然後在光腦偶爾因為系統而抽風的情況下，兩棵植物雞同鴨講了很久，才發現兩人說的東西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尤斯塔利德，簡稱尤斯的外星植物的國度裡，他們的植物有很大的機率進化成人……不對，應該更加重頭說起。

尤斯所在的星系，動物是很稀少的，而主要存活的是植物。而隨著歲月的流逝，植物逐漸進化成了人，有著和地球的人相似的靈智和創意，而且科技已經發展到了星際通行，還會跟隔壁的星系因為資源而開始戰爭，爭奪的資源是類似能源礦之類的東西。那裡，植物就像地球的人猿那樣成了兩個分歧極大的種族，如同人猿進化成人或者依舊保存著人猿的模樣類似，植物也有進化成人或者依舊保存著植物的模樣。

植物人也會懷孕生子，只是是很植物似地傳播花粉然後開花結果，然後結出來的果實，或者說孩子，並不像原始植物那樣能夠廣闊播種，就同人類那樣一次只能夠懷一兩個孩子，而且在早期科技不發達的時候，孩子還要種在泥土裡等待發芽成長，才能夠知道是不是植物人……又或者很不幸地回歸原始，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植物。

目前，德拉特星系，也就是尤斯出生的星系，醫學上已經有科技能夠做出檢測，在孩子還是種子的時候就能夠查出是不是有靈智的孩子，而通常一胎的孩子都是有靈智的，但雙胞胎卻很有可能只有一個是有靈智，而另一個卻是沒啟智的種子。很自然，也演化出一種雙生子成功變成植物人的那個就把自己成不了人的兄弟或者姐妹帶在身上的文化……不過話題有點扯遠了。

所以尤斯很自然地認為葛九重是一個可能在星際旅行的一家子，像他一樣不小心被捲入時空縫隙或者蟲洞之類的能夠進行空間跳躍的通道，然後父母很不幸地因為太空意外事故而死，只有葛九重很幸運的降落到地面並且發芽成人……在葛九重聽來完全不可理喻。

當然，那些什麼千年修煉才能夠成人，是妖怪而不是人這種事情，尤斯也覺得很不可理喻，很人類地開始躲到一旁開始畫圈圈地糾結……嗯，不應該用很人類來形容了，這個外星人也是人，只是品種不一樣而已。葛九重想了想，很鄭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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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九重很有禮地問要不要一片土地來紮根的時候，尤斯表示這一片土地太過骯髒，他下不了手（根）。

「這片土地之前是怎麼回事？被什麼東西輻射了？」尤斯嫌棄地摸了摸腳底的泥土，「不能夠把孩子（植物人種子）種在這裡發芽也就算了，就連成人（成年植物人）在這裡也會很容易發病甚至患上絕症……可是看起來不像是被輻射的樣子……」

葛九重當下開始說明邪魔扭曲之氣，尤斯繼續覺得異世界好神奇、直接毀掉了他對於世界認知的三觀……

「你沒辦法抵抗或者淨化這些氣息？」葛九重也覺得很神奇，怎麼有這麼弱的植物；就連實驗室培養的嬌嫩品種也可以做到很輕微很輕微的清華空氣的效果，這個外星種不可以？

「當然不行！」尤斯的語氣很理所當然，「只有優質的泥土才能夠種出最優秀的孩子！這種劣質泥土，根本沒有任何植物人會過來住……」

然後尤斯的語氣有點低落，甚至看著葛九重的眼神都帶著點同情和憐憫：啊，白子小姐好可憐啊，被那些原住民逼得只能夠住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不行！一定要為白子小姐爭取一片肥沃良好的土地才行！

其實也不完全是說錯的，畢竟不是任何植物都能夠在劣質的土地上生存，何況是像這一片被邪氣污染得這麼嚴重的土地，大部份植物還是需要優質土地才能夠長得好……但，她是大妖啊，只是土地不適合根本不是問題，甚至利用得好，她還能夠擁有新的攻擊能力呢，比如尋常九重葛不可能會有的毒囊。

在這片土地，她基本上是無敵的。

所以她也就這麼說了，但是尤斯的憐憫眼神更加強烈了：看看，白子小姐被這片土地搞得有精神病了……

她沉默了，他也跟著沉默了。然後在這片寂靜中，她的身側忽然憑空燃起了一團火。他嚇了一跳，而她則是很淡定地接住了從火團中掉下來的拜帖。

是誰家小孩這麼有禮貌啊？她打開，邊看邊告訴尤斯，「武當後山的幻境有一個孩子說要過來探望我，明天早上……哦，還註明是烏克蘭時間。」

有個孩子？原來這裡還有其他的植物人？他有些驚奇，然後順帶想起了前些日子她爬出駕駛艙的時候見到的那個糾結成巨蛇樣的植物猛獸，連忙詢問那個孩子的所在；他以為也是所謂的「妖」

「它們還在那個坑洞旁，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然後葛九重看著本來一臉期待的尤斯變得十分失落。

他指著爬滿了整個地上的花花草草以及灌木，「這些，是我那天見到的……那個孩子？」

她點頭，「他們沒有啟智，只是感覺到了我，覺得我親切，所以就借它們點妖氣後，它們很自然地邊會想要靠近我，所以那天對你是粗魯了一點。」畢竟是外來植物，初來乍到總會被本地植物稍微打壓的。

這個世界奇幻過頭，他覺得有點頭暈，腦袋消化不良，因此有些失禮地向葛九重告辭之後，便回到小屋裡泡水缸喝水，順便理清一下關於這個世界的資訊。

不過不管怎樣，帶著白子小姐到另一邊乾淨土地這件事顯得十分緊迫；他懷疑這些資訊是白子小姐因為這片骯髒土地的關係，所以患上了精神病，才會有這麼多不切實際的幻想……說不定只是掌握了連他也不知道的科技，所以他看起來才覺得難以接受而已。說不定白子小姐只是跟他開個玩笑，等下就會跟他解釋清楚的……應該是這樣才對。

自欺欺人的外星植物人就這樣泡水缸泡了一整天，喝了大概有幾個加侖的水，一直到隔天早上，那位「禮貌拜訪的孩子」前來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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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拜訪的是一個術士，幾個世紀之前通常被叫做道士的那種職業，是一個很有笑容的少年，自稱道號慈葉……一個怎麼聽都覺得像是佛門法號的名字。

「雖然已經數次和前輩通訊，但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前輩您，晚輩深感榮幸。」很有禮貌地行禮，甚至有點文縐縐。

「無需多禮。」葛九重擺了擺手，「要喝茶還是咖啡？我記得那孩子上次回來的時候好像帶了咖啡粉……」

「茶就很好了，前輩。」慈葉坐下，然後打開了隨身的平板拉出了虛擬熒幕，「其實晚輩此次前來，是希望能夠了解那一位……嗯，先生？是先生吧？在這裡究竟如何了？生活還適應？」

葛九重見狀，自然理解了慈葉是來做報告的；畢竟是外星人，誰知道是善意還是惡意的？即使因為她攔著不給過多探究，但到底還是要例行報告一下的。

她剛想要說點什麼，覺得已經整理還思緒的尤斯從客房裡出來。

慈葉看著尤斯，尤斯也看著慈葉，一個面帶笑容，一個面帶疑惑……然後本來帶著笑的看著疑惑的那個挖開一罐肥料、沖水、喝下之後，變得微愕，還帶著「這個人是瘋了嗎？」的表情。

尤斯舔了舔嘴角，把粘到嘴邊的肥料也舔進嘴巴，然後更加疑惑地指了指手上的肥料飲品，「你也要喝？」

當然，他還沒學會地球語音，是光腦系統翻譯的。

「……」慈葉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的平板和虛擬熒幕，慎重思考著要怎麼寫報告。

葛九重從廚房捧出了剛沏好的茶，嘴上跟尤斯說話，「要是還想要，倉庫那裡還有別的牌子……嗯，還是別的配方？總之很多種類，你可以都拿來喝。」

尤斯眼睛一亮，然後跟著指示去找倉庫了；他很缺營養啊，這只有一罐根本不夠啊！

慈葉看著尤斯離開，愣神地問，「前輩，我等本以為他是植物類的異能者……難道外星人的腸胃系統和我們地球人不一樣？」

「他不是人，他是植物。」葛九重想了想，「嗯，植物人。」

作為異能者協會的一員，想法只可能越來越異想天開，畢竟魔法科技和法術都能夠混合成一個能夠廣布全球的探測系統，絕對沒有所謂「一定是這樣，不可能有其他」的理論。所以慈葉很快的就調試過來，一邊做訪問報告，一邊更加異想天開地推測這樣的一個外星系會有的文化。

「不知道他們星球的嫁娶究竟系統如何。」慈葉很好奇，「全球都是植物，那如果花期到了雄花在頭上開花，然後忽然一個大風吹，這樣的話花粉不是四處飛散了？到時候有著雌蕊的植物人要是在街上的話，這樣不就很容易受孕嗎？光是想就很不可思議，大風吹的街道上，一群的雌蕊植物人因為沒有防護而被迫受孕，說不定還不知道那朵雄花是誰……咦？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強暴案？可是這樣也算是強暴嗎？呃，那要是同一個植物人長了好幾多雌蕊，然後被不同的花粉入侵了，這算是輪姦嗎？」

葛九重沒辦法回答，因為植物妖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而且如果跟人類一樣的話，人類有混血兒……那麼植物人也能夠雜交嗎？像是蘋果樹跟芒果樹？」慈葉越想越獵奇，「會有爺爺奶奶之類的親屬關係嗎？那萬一爺爺的花粉不小心落到孫女的身上怎麼辦？這樣算是亂倫？而且植物藥是養得好，可以超過幾百歲……那會有玄孫之類的嗎？爺孫戀的話會很神奇耶……」

「……」葛九重靜靜地喝茶，不作評語。

「不是通常同一棵樹上會有雌雄兩種花嗎？這樣的話是不是全部植物人都是雙性人？雖然可能是我想多了，可能花不是開在頭上的……」慈葉斜目地想著，「但如果花真的是開在頭上的，又如果雄花其實就等同於人類的小JJ，那麼花期來了，滿頭的雄花，那不就是滿頭的……呃咳！」

忽然很想找點東西砸上去怎麼辦？葛九重看著眼前開始滔滔不絕、天馬行空的少年，有一種看見了自家白目兒子的錯覺。

要是葛九重知道慈葉其實有點好奇植物人的保險套是什麼模樣的話，大概真的會把手邊的植物百科圖鑑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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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葉在那裡逗留了大約一個小時，不算長的時間。訪問完畢並且在現場做完報告之後，慈葉還和葛九重閒聊了一下才離去，而這段期間，尤斯一直在倉庫那裡沒再出來。

慈葉難免想到是不是他們當天的某些行為讓外星植物人覺得不爽，所以便問了一句。葛九重眨了眨眼，「他還在吃肥料……我兒子帶來的那些快要被他吃完了。」

這讓慈葉又開始好奇另一點，「前輩，我記得您對肥料這些東西沒什麼特別喜好，可是那一位尤斯先生卻和您相反……那是否您偏好的靈泉水也同樣不會讓尤斯先生感到興趣？」

「你下次來的時候可以試試。」

慈葉輕笑著告辭，並且說下個月會再次來訪，並且或許會帶一兩個實習生前來見習一下。「要是覺得有趣，前輩可以稍微刁難他們一下沒關係，正好上頭也還沒想到他們的考試題目或者考核條件。」

他臨走前的笑，讓葛九重不禁想起從前這同一個門派也有過一個臉上愛掛著笑的術士，只是似乎沒現在這個有惡作劇的習性……似乎是叫做腹黑吧？人類的用詞真是難懂。

在慈葉離開之後，好一陣子尤斯才抱著幾罐肥料出來，像喝著沒營養碳酸飲料那樣用不知道哪裡的吸管吸著泡了水化開來的肥料。

「咦？離開了啊？」尤斯的外星發音，葛九重發現用她的人身是很難發出那樣的腔調、聲音，反而是光腦即時語音翻譯的聲音聽起來比較順耳，「我還打算問問他我的駕駛艙他們借去玩到怎麼樣了，根據這個星球的時間，我上次睡了有一個月了，他們還玩不夠嗎？」

「他說下個月還會再來，到時候你學好了我們的語言就可以跟他直接溝通了。」回想著那個似乎有著所謂研究者精神的少年術士，葛九重點頭，「我想他會很樂意跟你說話，並且會有著很詳細的訪問。」

尤斯愣了一下，「為什麼？我只是普通民眾……」

「我想冒險者應該不算是普通民眾，至少在這個星球是很特殊的行業，十分稀有。」葛九重再一次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而且你是估計是記錄裡第一次出現的植物人，而且還是外星人，沒有帶進實驗室裡面，最起碼他們會對你有著很詳細的訪問。」

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麼人類要這麼好奇其他物種的事情，當初協會開始接觸她的時候也前前後後訪問了她五十次……除了最初被她的樹枝拍飛的幾個不禮貌的小孩，後來的都十分有禮貌，一直到現在也會時不時有一班的小孩過來做訪問。她想大概這位外星人同類也跟她有著差不多的待遇，說不定接受訪問的次數會遠遠超過她的。

「意思是，我現在出名了？」尤斯的模樣沒有任何欣喜；雖然他的星球並沒有「人怕肥、豬怕壯」這句諺語，但是他深刻體會到低調得重要性，尤其是被仇家追殺的時候。

「你不會出名的。」葛九重依舊很淡定地繼續泡茶，維持著她可能一整天都和雕像沒兩樣的坐姿，「我等超越尋常凡人的存在，一舉一動都有可能給他們帶來災害……也或者他們過於妄想，認為我們會對他們帶來災害。所以協會的存在就是站在我們兩方之間，保護那些可能現在依舊無知的凡人，也保護可能百密一疏的我們。」

「保護？」尤斯哼了一聲，「我出來冒險這麼久，只有我保護別人，沒有被保護的道理。」

「所以我才說『有可能百密一疏』。就算是成仙了，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如此順當、如此強悍，有可能會有虛弱的一刻。」葛九重瞥了他一眼，「你能夠保證你不會被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實驗室捕捉嗎？不會被分屍或者被圈養？」

「你是說……那些非人道的非法實驗室？」見葛九重點頭，尤斯又哼了一聲，「結果在另一個星系也有著同樣齷齪的蛀蟲。」

葛九重感覺到了他的身上傳來了一些負面的情緒，雖然面孔上看起來平淡，但是氣息很濃烈。「你跟這種非法組織有仇？」

「深仇大恨。」尤斯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肥料，「我也是雙生子，可惜只有我發芽了，而我的兄弟沒有……那些組織從我身上偷走了我的兄弟。我不知道他們對我兄弟做了什麼，我的兄弟發芽了，然後異變成了沒有靈智的怪物……被奴役、被虐待、被操縱，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片地方看起來像是正常的植物！」

他最初會成為冒險家，就是為了找回這個只是種子的兄弟，結果算是走了狗屎運，一路搗破那些非法組織的基地，救了不少也被偷走的幼芽……可是那些都不是當初偷走他兄弟的組織。一路追查到最後，他親手把理應是跟他親和的兄弟給殺了，徹徹底底地用腐蝕液毒殺了兄弟的每一寸軀體，沒有留下任何一條可能導致「它」復活的根鬚。

也是在毀掉了那個該死的組織之後，他的心雖然依舊糾結，但卻算是放鬆了，也開始沒從前冒險時那麼積極，身手因為懶散而有點退步了，間接導致他在這一次被仇家追殺的時候沒能夠保全自己而捲入了時空縫隙。

「我想我能理解是什麼樣的心情。」大概就如同她當年把那個白子完全消化時的悲憤一樣吧？那股能夠把她催生成一個妖的悲恨……也許就是造成了她如今作為鎮守一方的大妖的因吧？

窗外蝴蝶飛過。而她，已經不是很記得當初那種強烈的情緒了，只是很確定那不是一種即使是現在的她也願意再次經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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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九重不像人類那樣需要進食，只要有足夠的水分和陽光，她就能夠活著，如果有著養分，她就能夠活得更加、長得更加強壯。普里比亞特這裡有陽光有水分，而她在這片土地要做的，就是把那些污染轉換成她能夠吸納的養分，餵飽自己也順便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在尤斯說肥料不夠很餓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才想起這個外星植物人沒辦法像她這樣活著。心裡一邊好奇這樣嬌嫩的植物人是怎麼在星際冒險的，一邊開口，「我在那邊還有另一個倉庫，那邊都是肥料，你去試試看怎麼樣。」

尤斯雖然還不到傳說中非洲難民那樣「餓得肚皮都不見了、肋骨都露出來、僅剩一層皮」那樣，但是也顯得非常消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無奈地攤手，「我先前強行進入了冬眠，在那之前沒有補充到足夠的能量，所以現在只能夠盡可能補充之前缺失的養分……當然，要是很麻煩的話可以不用理會我的，這裡的陽光和水源不錯，雖然會一直覺得很餓，但是我還能夠活下去的。」

「沒有讓客人餓肚子的道理。」葛九重擺了擺手然後打開通訊，第一次主動聯絡已經成為研究生在蹲實驗室和擺弄泥土的兒子。

視訊被接通之後，看到的是葛杜樂一臉驚喜的模樣，「媽媽～媽媽居然打電話給我！我好高興啊～媽媽是擔心我一個人在研究室會出事嗎？放心好了～我不是化學系的，聽說那邊又燒掉一間實驗室了……還是其實是物理實驗室被炸掉了？隨便啦，反正我沒在那裡，所以媽媽不用擔心喲～」

「沒事就好。」大學是這麼危險的地方？葛九重微微皺眉，但沒繼續那個話題，「你上次給我帶來的那些肥料還有嗎？我要……嗯，一噸不知道夠不夠……怎麼了？」

那邊的映像滑了一下，似乎是葛杜樂不小心手滑了，可是很快又固定下來，一連串的問題完全表現出了他的緊張「媽媽受傷了？是不是有什麼不長眼的妖魔過來找媽媽鬥法？一定是了，媽媽一定是受了重傷，不然也不會需要肥料來補充體力對不對？媽媽放心！我一定把最好的肥料挖回來給你！媽媽不要亂動哦，就呆在家，我很快就回來的！」

就連不常泡網絡的葛九重也想像得出這句話要是出現在熒幕的話，大概是粗體加大畫紅線，再配上幾十個感嘆號佔滿了整個熒幕……然後也沒等她說點什麼，葛杜樂就關機了。她再一次撥號，結果是客服系統的回話，說線路正在繁忙。

她回頭，見到的是尤斯驚訝得連手上的肥料罐也打翻在地上的模樣。

「……」這樣要不要打掃啊？那是她來打掃，還是把地上弄髒的客人來打掃？雖然她沒有很介意地面的這點「骯髒」，但是在人類的屋子裡她還是很遵守人類覺得應該有的習性。

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打掃，尤斯卻很激動地衝前來抓住了她的肩膀，「你有孩子了？你有孩子了？是誰的？是哪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居然對你下手？天啊，你還這麼小……」

外星來的光腦還很配合地用上了激烈的語氣來翻譯，讓葛九重覺得加倍地耳鳴了，所以很自然地就使出了「踹飛兒子」這一招，把她的客人也踹到客廳的另一邊了……他愣了，她也愣了。

前文說到，葛九重若是用東方眼光看的話會覺得是大概十四五歲左右，而西方眼光的話會覺得更加稚嫩，十一二歲的模樣。葛九重也不是很記得自己的年紀，但她可以肯定絕對是超過五百年，年歲和外表是完全無關的……可是在尤斯的出生星系，年齡和外表是成正比的。大部份植物可以有八百歲的壽命，甚至長命的有一千歲，而成年就是在大概三百歲左右……所以尤斯認定了葛九重是一個未成年。

這一踢，她覺得因為對客人不禮貌而覺得抱歉，表情很淡但卻看得出是不好意思的道歉神色。而他卻腦補成她是心甘情願才有了那孩子、很抱歉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指責她、她是深思熟慮了之後才有這樣的決定，即使被拋棄了，流落到只能夠在這麼惡劣的土地艱苦生存也把孩子養大、種種辛酸但是為了孩子一切都值得……嗯，其實就是腦補過度了。

「對不起……」尤斯的道歉讓她覺得莫名其妙，「我、我去外面走走，待會見。」

「……」葛九重看了看他離去的背影，再看了看被她這一踹而一團糟的客廳，決定接受他不打算幫忙的道歉，開始收拾這個平常沒什麼客人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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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葛九重親手栽種的關係，那些花花草草雖然沒有靈智，但都十分親近她，帶著點幼獸對母獸才會有的敬愛那樣。最通常能夠體現這種現象的，就是當她走進花叢的時候，花朵會自動讓道讓她走的順當。而現在被當作客人的尤斯也有著這樣的待遇，讓他不禁感嘆真是一個有良好家教的美女，連底下這些花花草草也這麼有禮貌……

他不知道一見鍾情這種東西存不存在，但起碼他現在一想到葛九重活得這麼委屈，他就覺得很心酸、很想要為她出頭，然後為自己跟她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而覺得遺憾。在星際裡冒險了這麼久，見到的美人多不勝數，狂放的玫瑰花、嬌羞的含羞草，甚至是有點自戀的水仙花……可是沒有一棵像葛九重那樣，一見面就讓他失常的。

也對，到底是絕色的白子，換作是任何人都會失常吧？

尤斯心不在焉地想著，忽然一股從上空傳來的磅礴震動驚醒了他。

他抬頭看向天空，是讓他覺得很舒心的淡藍色。可是藍天白雲之間，出現了一個揮動著翅膀的東西，正一次又一次地往下衝來，撞上了一層他只能夠透過波動折射才發現的防禦，似乎不撞開來就死不罷休的樣子。

每一次的衝撞會重重壓迫那一層的防禦，帶起一陣往下壓迫的氣浪，就像狂風一樣……但是在這當中卻帶了點異樣的感覺，好像本來寧靜的氣息被攪混了一樣。

難道是敵襲？尤斯看著那一個不明生物的眼裡帶了狠冽；在他的星系那裡，兇猛的不是類似地球上的動物，而是昆蟲……巨大的身軀、鋒利的尖刺、銳利的鋸齒，輕而易舉的就能夠傷害所有未成年的孩子，就算是成年植物人也未必能夠從一群的蟲族利刃下存活。

那個不明生物，看起來就像是昆蟲的一種。

不過尤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雖然他的手已經按上了手背上的空間鈕，隨時都可以召喚出後備機甲——另一股更加磅礴的氣勢從地面往上噴發，本來沉靜的九重葛大樹忽然就揚起了垂落在地上的眾多枝條之一，就像馴獸師鞭笞在猛獸上的鞭子那樣，狠準地甩在了那個不明生物上……其實感覺上更像拍蒼蠅那樣，一拍下去，然後那個不明生物就轉著圈圈落下來了，「啪」的一下趴在了地上。

他也顧不得或許會踩傷那些花花草草了，急急忙忙地衝到那個不明生物落地的所在，然後震驚了。

那個他以為是大型昆蟲的東西，其實也算是昆蟲……但卻是一個「人」的背上長了一雙蝴蝶翅膀，地球人看見了就一定會說「Fairy！」的東西，但是在外星植物人嚴重卻是開始腦補了各種陰謀論，像是被抓去做實驗的蟲族成功逃脫啦、蟲族試圖攻擊白子美女結果卻沒成功啦，之類之類的。

人形蝴蝶掙扎著醒來，摸著自己的臉檢查有沒有掉哪一部分的零件，嘴裡喃喃地抱怨著，「老處女九重，只是多玩一下都不行……吝嗇！」

「你再玩下去，我家裡的孩子們都會被吹走了。」尤斯驚訝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葛九重語氣很淡。

人形蝴蝶愣了一下，抬起臉討好地笑了笑，「嘻嘻，聽到啦？我只是說笑而已……」

「嗯。我也是開個玩笑而已。」葛九重比劃了一下拍飛的手勢，「蝶妖能活到現在，拍打之類的絕對只是小意思不是？」

「……你再這樣我真的不來了哦！」蝶妖扇了扇翅膀，很快地就把翅膀收了起來，變作完整的人形，「也不想想你搬到這種荒山野嶺交通不方便的地方多難找，要是你不答應協會的話，我去日本玩的時候還能夠跟你一起逛街……這麼面癱又特別喜歡戳人痛楚，我還來一定是M屬性發作了……等等，你這裡有男人！你居然養了個男人？！」

尤斯聽著光腦的翻譯，慢慢地收回剛剛企圖攻擊的想法，但卻依然戒備著。

「我的客人。」葛九重淡泊的說著，臉被一臉感動的蝶妖壓到自己偉大的胸口裡也依舊不改其淡定。

「你終於找個男人了！我就說嘛，女人本來應該就找個男人湊合一下，就算不是在一起一輩子至少也談個戀愛什麼的嘛～」蝶妖放鬆了她的熊抱，湊到她耳邊低語，「快說是哪裡來的帥哥？華山的？神農架？還是根本不是中國地區……聽說東南亞的樹齡比較大，難道是那邊的妖精？啊啊！該不會！你該不會找的是西方品種吧？跟你說，雖然西方的小子不錯，但是思想總是跟我們有點差距……嗨嗨帥哥～我是九重的朋友，叫春舞喲～」

所以可不可以收起你那種「染指我的東西都必須死」的眼神？嗚嗚……早知道這樣就不過來玩了啦……春舞抖了抖肩膀，有一種快要被肉食植物一口吞掉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