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分類囧】是妖，不是人【完結】

qiya

哈咯，又是我（如果客官曾經從哪裡見過我的話）……

往常，我的題目最前面會大概備註『魔幻』或者『奇幻』、『現代』、『古代』之類的標籤，但是這一個我很難準確地用兩三個標籤就表達出它的大概走向，所以題目就這樣了【攤手】。實際上連這個題目也是隨便亂掰的，因為我向來命名苦手，不管是人物名還是書名【攤手】

這一篇文是一個題材很詭異的文，然後有點爛尾，不過反正都寫出來了，我就po出來了。。。可以先行提示是跟『植物人』和『花妖』有關。

這是短篇文，四章結束，不過每一章會分出幾個節，6-8左右，每次更新就是一個節，大概會連續三四個禮拜左右（如果我沒忘記的話）。。。

嗯，話不多說，往下開始看吧～～

qiya

翠希不太理解自家男友如此緊張的原因。

「你媽媽不喜歡你有一個西方血統的女朋友？」據說一些東方社會的老人家依舊執著希望有著純粹的東方血緣，所以會很排斥洋人媳婦……不過她有自信，能夠擺平這樣的老人家；為了今天見家長，她可是花了一年的時間在老人院裡做義工，非常仔細地去了解老人家的嗜好了呢！

「不是，我媽媽不會有這樣的意見。」葛杜樂伸手搔了搔頭後，把手放到了桌上，又把手放到扶手上，一直不停地動，像是不知道手應該放在那裡似的。翠希見狀，完全理解自家男友現在幾乎是緊張得心臟都快爆掉的程度，可是他還是沒說是什麼原因。

翠希只能夠自己推測原因了，「你媽媽不希望你這麼早交女朋友？還是你媽媽有一些特別的癖好而你覺得我沒辦法接受？」

「有那麼點接近……不過不是癖好。」葛杜樂真不知道要怎麼跟翠希說明媽媽的情況。

「你媽媽病重了？手腳不便？會失禁？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有什麼不妥的。」翠希繼續說著自己的猜測，可是得到的都是搖頭，不禁往另一方猜測，「還是你媽媽的脾氣不好？」

葛杜樂嘆了口氣，帶了點自暴自棄，「我媽媽的脾氣很好，非常的好，只要不惹到她，一切都很好說話。我不知道要怎麼說，你見到了自然就理解了……不過我先提醒你，要真的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你知道之後會跟我分手呢。」

這麼嚴重？翠希覺得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會是什麼情況。

當初葛杜樂這個男人，是她很努力地去巴回來的，用中文網絡用語來說，就是神木一個。她不管暗示還是明示，他都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一直到她忍不住直接抓著他的衣襟大聲吼出自己的心意，才看見他一臉的恍然大悟……然後膚色古銅的他羞得滿臉通紅，嚇得一連好幾天都躲在宿舍裡面不敢出來，害她還以為他不喜歡她呢。

結果她受不了，一定要一個解釋或者說法——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還是厭惡，總好過在這裡半天吊、七上八下地——她衝到了他的宿舍，看著他在搜索「女生表白要怎麼應付」、「追求女孩的100種方法」、「女友太彪悍，腫麼破？」……

而當時的他，被發現了之後先是滿臉通紅地愣在那裡，然後才想起自己在宿舍裡只穿內褲然後房間沒怎麼清理，直接嚇得跳了起來把她趕了出去讓她等一下，匆忙整理房間再整理自己才再把她請進房間了……這麼純真的東方男孩，她簡直愛死了啊！

他們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都是結結巴巴，很容易就臉紅，就連牽個手都能夠讓他開心一整天；明明上課的時候是那麼嚴肅認真、辯論的時候是多麼強硬、對好友又講義氣、對女性溫文有禮……她還見過他路見不平出手毆打的狠勁、見過他把被遺棄的貓貓狗狗撿到流浪中心、見過他在園藝實習的時候仔細記錄的模樣。這樣的一個男生，居然會因為她而手足無措，而且只是她，而不是其他的女性朋友，她覺得無比竊喜。

「你其實早就喜歡我了是吧？」曾經，她一臉不懷好意地低聲戳了戳他，結果本來已經不再臉紅的他再一次別開了臉，她沒特意湊過去看，但他的耳朵明顯就是紅了，讓她不禁笑了。

他們在一起三年了，也快要畢業了。這期間，她聽他說過很多次關於他的媽媽的事情。

他說他不是媽媽親生孩子，可是他很榮幸能夠被媽媽撫養長大，好像他媽媽是什麼了不起的皇室貴族，可是他的口氣卻像是全世界的皇室貴族都沒有他媽媽來的尊貴。下雪的時候，他總擔心媽媽會不會身體不適，總要撥個電話回去跟媽媽確定情況，但過年過節或者假期的時候卻沒回家過一次，也沒寄東西回家。

她也問過他畢業典禮的時候媽媽回不回來，而他的模樣卻很不肯定……她開始懷疑他小時候是不是被冷暴力了，怎麼這個他這麼尊敬的媽媽居然對他不聞不問呢？就連父母離異的她也常常收到爸爸的電話，繼母和繼父雖然沒特別喜歡她，但起碼也和和氣氣地。

如果她覺得他被冷暴力而他自己卻不覺得，反而因為這件事而覺得她不可理喻而跟她吵了起來……他們說不定真會因為這件事而分手。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她很忐忑，就這樣懷著諸多猜測跟著他回家見家長了，希望自己做的心理準備已經足夠。

希爾維亞

亞也是命名苦手喔
看來我們是同伴呢 (笑)
可以跟大大交個朋友嗎~

然後男主的媽媽難道就是妖嗎~
嗚額還是別說好了
亞等後續~

qiya

第一章-2

葛杜樂的古銅色肌膚並不是曬出來的，而是天生的。

翠希微楞地看著正在駕車的男人，「你的意思是？」

「其實我不是純血東方人，我的祖上好像混了好幾個國家的血，所以我是混血兒。」他不好意思地笑著，「你會覺得我很像東方人，或者說學過方塊漢字的人，是因為我媽媽是那裡的人。」

她有點疑惑，「你以為我是因為被你這些條件吸引而喜歡你的嗎？」

「我只是不想你誤會……」也給你最後一次能夠反悔的機會。他沒把那句話說出口，但是他的表情、他的語氣已經有著那個意思了。他不敢往副駕駛的位置看去，「現在距離機場還不算遠，我還可以把你送回去……啊嗚！小心、小心，我在駕車！」

「你再這樣亂說我就真的生氣了！」翠希收回剛剛拍在自家男友手臂上的手，「我們一起三年了！你還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嗎？好吧，最初我真的覺得你這個東方男孩羞澀的樣子很好玩，但是我喜歡的是更深埋在你靈魂裡的東西，你的特質、你的喜好、你的想法……你真覺得我是那麼膚淺的人？」

葛杜樂嘆了口氣，「我是緊張，真的很緊張。我沒帶過人回家，我沒辦法猜測我媽媽是什麼表情……我很怕我保不住你。」

「可是你還是帶我回家了，那就說明了你也是相信你媽媽能夠和我處得很好的，不是嗎？」她努力地安慰自家男友，然後發現他們去的地方越來越荒涼。「你們家住在郊外？」

「對，很荒涼的郊外。」他點頭，「還有很久的路程，你先睡一下吧。」

她搖頭，「我不困，飛機上睡很久了。我找找看GPS吧，可以順便熟悉一下去你家的路，給我你家地址。」

「呃……呃咳。就，車諾比核事故那裡。」

「哦，普里比亞特那裡？」她順手就輸入了這個詞，然後才反應過來，一臉驚駭，「你家住那裡？不是開玩笑？」

車諾比核事故是世界聞名的核事故之一，被所有的核能源使用者引以為鑑。而烏克蘭的普里比亞特這個地方，在21世紀初開始出現復甦的跡象，在21世紀末更是開始漸漸開放了，可是在22世紀的那場末日事故，普里比亞特這個地方的土地嚴重被污染了，不止動植物異變，甚至在那裡的人心智都會出現嚴重的問題……不是那種長得畸形的異變，而是有了某種異能力，像是植物的根會從土裡拔出來還追著人來獵捕之類的奇異和恐怖的景象。所以即使「救贖」的末日救援之後世界逐漸修復好的現在，這個23世紀，那裡依舊是還是處於被污染的狀態，很大一片土地被隔絕開來禁止進入。

而他，他身旁的這個男人，是住在那裡的居民？

「我知道你們會這種表情，所以我從來沒說過我是那裡來的。」他的表情有些哀傷，「不錯，那一片土地被污染得很嚴重，就連當年的光明祭司也沒辦法淨化這一片土地……所以我媽媽才會坐鎮那裡，避免污染擴散。」

說起末日的時候，有記憶的人都會說那簡直就像是魔幻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奇景。在光明祭司的牽引下，異界被牽扯的異世人協同這個世界的異能者們和軍隊等有能力的人士，打敗了至今依舊是謎團（或者說故意不被公開）的魔王。

那個時候，許多連異能者都沒發現的隱秘家族也出現了，協助抗戰；西方有魔法家族，而東方也有著巫女和道門……可是這些人在那一場戰役之後又銷聲匿跡了，僅剩一部份的人依舊記得他們的出現，而且說出來的話也逐漸不被現在的年輕人相信。年輕人更傾向於那個時候的隱秘家族是在暗地裡研發著更加先進的科技，而那些科技因為超乎當時大部分人的想像所以被誤認為是魔法了。

當然，也有人堅持這些古老的神秘職業和傳說，而翠希就是其中之一。比起魔法，她更好奇東方的巫術和道術，所以才會去學習中文和日文，而跟葛杜樂之間的交談也是用中文。

「你用『坐鎮』這個詞……所以你媽媽是巫女？」傳說中能夠和神溝通的職業！她睜大了眼睛，非常激動……嗯，想像那些快要見到偶像的迷妹，大概就是那個樣子，還附送尖叫聲。

葛杜樂糾結了一下，「不是巫女……你到了就知道了。」

翠希激動地既想多問問是怎麼回事，卻又怕自己夢想幻滅，更加地忐忑了……不過既然自家男友的媽媽是帶點奇幻的，那麼她只好往更加奇幻的方向去想；她還沒忘記他說過，他們有可能因為他的媽媽而吵架分手。只是，這樣就更加難想像原因了。




題外：
居然忘了說囧
我明天會回學校上一個短期課程，大概兩個星期，所以網絡會不穩定，但是會盡量堅持每天更新的。。。

qiya

當初的末日災難，把普里比亞特僅存的一些建築也毀掉了，所以翠希看到一片被茂盛花草覆蓋的廢墟、聽到葛杜樂說到了的時候，愣了一下也就下車了。

其實跟她想像的不一樣。她想，或許這片被污染的土地看起來是黑色甚至是紅色的，然後到處的植物也許是醜陋不堪，或者讓人見到了就覺得很恐怖。可是站在這篇地方時，她並沒有覺得任何不適，反而覺得有些安心……剛剛因為可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而激起的興奮感平緩了下來，她只覺得心平氣和。而且這個地方不止不難看，反而還很美，就像是被PS的一樣，難以置信的美。

地面上只要看得到的地方都爬滿了花叢，而在這個微冷的天氣，花朵卻看得很燦爛，一些只有盛夏才開的花卻在這個時候也開了，滿地都是彩色的……她詞窮了，只能夠不斷地重複「很美！好美！美呆了！」。

他笑了笑，牽著她的手就開始往前走，「這邊開始就是媽媽能夠管理的地段。媽媽大概忘記我會駕車回來，所以沒留一個車道，都種滿花了。我們現在開始走吧，往那邊最大的那棵樹走去就對了。」

最大的那棵……樹？她又一次愣住了。

遠方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植物，她猜有十層樓這麼高，但也可能更加地高，而且只有單獨一棵，枝椏從樹梢往下垂，像是噴泉一樣往下撒往四周……讓翠希有一種那些花隨時往下撒的錯覺。這棵植物半數被花朵點綴了，只剩下半數的綠葉陪襯著，而同一棵樹上，卻佈滿了不一樣顏色的花，白的、黃的、橙的、深紅的、粉紅的、桃紅的、粉紫的、深紫的……甚至還有黑色的。

是玫瑰嗎？還是牡丹？山茶花？不對，怎麼可能是這些花樹？花樹不可能長得這麼大……可是什麼品種的樹有這麼多不一樣的花？

而當她湊近了，卻發現她猜的都錯了。

這是一棵九重葛，也叫做寶巾花、紙花，平常裝飾花園都會有的花，幾乎世界各地都有，可是卻都是不被看重的花，遠遠不及玫瑰花山茶花有名，翠希甚至有段時間忘記了這種花的名字，只叫它作路邊花或者公園花。

九重葛，有可能長得這麼大嗎？她跟著葛杜樂一路往前走，看著這個神奇的九重葛越來越近，然後撥開了那些帶著細刺的枝椏看到了中間的枝幹，粗壯得可能有20人合抱。

葛杜樂對她笑了笑，然後放開了她的手，虔誠地、孺慕地撫上了樹幹，「媽媽，我回來了。」

翠希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親愛的他沒事吧？親愛的他對著一棵樹叫媽媽了！親愛的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親愛的你別嚇我啊！！

本來很緊張的葛杜樂來到這裡反而輕鬆了，然後把一旁緊張得像是貓被嚇得全身的毛都蓬起來那樣的女友拉到了樹幹旁，「來，跟媽媽打招呼？」

「那個……親愛的，你知道這是一棵樹吧？」翠希抓住了他的手臂，不是很確定地問。

葛杜樂笑著，「我當然知道啊，總之先打招呼吧，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

她愣愣地把手也放到樹幹上，乾巴巴地開口，「呃、那個、阿姨你好……我叫翠希，杜樂的女朋友……」

風吹過，花和葉也隨著發出「沙沙」的聲音……她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她以為會感覺到一種類似於奇妙或者難以言語的感覺，就像小說裡描述的那樣，但其實就什麼都沒「感覺」到，只是摸到了一堵很粗糙的樹幹。

「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媽媽還沒這麼大棵。」葛杜樂的手按在她的手上，明明應該很浪漫的情景染上了一絲詭異。

她正思考著要不要掙脫這個看起來似乎神經不對的男人時，她聽見了小女孩的柔嫩嗓音，語氣十分平淡，「因為你不在，我就能夠專心。」

她回頭，見到了一身白的人。

女孩有著東方面孔，那種和書上描述的古代仕女會有的那種柔和的輪廓。她的身高在西方人看來很矮，像是12歲左右的高度，但翠希知道東方的女孩身高沒西方人來得高，所以翠希大膽猜測她是14歲或者15歲。不過重點不在這裡，而是在於女孩的顏色。

對，顏色。女孩全身都是白色。白色的長髮、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肌膚，連唇色也是近乎於白色的淺淡粉紅，而眼睛則是比藍天還要淺淡的藍……她是一個白子。

而且，她的頭上有著很多作為裝飾的花，都是白色的九重葛。

「媽！」葛杜樂開心地衝前就把女孩抱了起來，「媽～好想你哦！對了，前陣子聽說這裡附近有雪災，你覺得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被葛杜樂抱在半空還開始轉圈圈的白子表情很冷淡，「你回來怎麼不先去屋裡？」

「當然要先看看媽媽的本株怎麼了，要不要施肥啊～」葛杜樂一臉陽光的燦爛笑容，「我這一次帶了很多種研究院學長的研究肥料，你看看哪一個比較好吃？還有還有，我還帶了……」

他話沒說完就被女孩踹到一邊了。女孩瞥了他一眼，「帶女朋友回來不會提早說一聲？我這裡什麼都沒準備。」

白子拉住了呆愣住的翠希，「翠希是吧？跟我走吧，真是沒禮貌的小子，一來就帶人逛花園……坐了這麼久的車一定累了吧？跟我到屋裡休息去。」

「那個……請問你是？」翠希自然不會誤會葛杜樂劈腿了還找一個未成年，而且她清楚聽到他叫這個白子作「媽媽」……但媽媽不是那棵樹嗎？

白子回頭，「他沒跟你說我的事情？」

翠希搖了搖頭。

白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棵大得不可思議的九重葛，「我是九重葛。」

見到她還反應不過來的樣子，白子繼續指了指九重葛，在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九重葛，這一棵九重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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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開場很奇葩，但是當她坐到屋裡之後，一邊聞著薰衣草的芬芳，一邊喝著有點像是高級品的紅茶後，她有點理解這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親愛的，你是被花精靈養大的？！」反應過來的她驚訝地揪起了自家男友的衣襟，難以置信地猛晃，「你是被花精靈養大的！居然是被花精靈養大的！」

「那個，東方的用詞好像不叫作花精靈……」葛杜樂已經練成了即使被猛晃也能夠完整把話說出來的技能了，「是叫做花妖吧？還是花精？」

「你不知道？」翠希放開了手。

他攬著她，直接把額頭壓在了她的肩膀上，平息暈眩感，「媽媽從來沒跟我說啊……她只說她不是人，她是花，然後我就從小到大就看著家裡越來越多花。現在更加多了，連家裡牆壁都開始爬滿花了。」

翠希看著牆壁上爬的很美的綠色蔓藤植物，當中點綴著一兩朵淡紫色的花，一直爬到了天花板那，幾乎半間屋子都被這個綠色環繞著。而床邊、桌上、牆角，都有著一兩簇的花叢，若不是有人活動的跡象，其實看起來真的有點像是廢墟……也或者說，像是傳說中精靈才會有的房子。

葛九重從廚房裡捧出了一些自製的餅乾，表情依舊淡漠，「因為你那時候年紀還小，跟你解釋你未必懂，還不如讓你專心去上課。」

這個她倒是知道，葛杜樂在上住宿高中之前都是在家裡自修，據說是報讀網絡學校的課程，完全憑他自己的喜好來選課。

「正確來說是妖吧……我自己也不太確定。畢竟，由植物形成的妖精相對動物來說比較少，而且現在凡界的妖異很大部份都移民到了妖界，暫時來說我還沒遇見跟我類似的植物。」葛九重也輕啜了一口紅茶，「翠希，感覺還好嗎？要是覺得害怕，我可以離開的。」

「不，當然不用！」翠希連忙開口，「阿姨，其實覺得很榮幸能夠見到你呢！我現在居然在跟花妖說話……天啊，這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能像我這樣見到花精靈啊！哦，不對，是花妖。可是這個花妖跟花精有什麼分別？不都一樣是花的精靈嗎？」

「我不知道你們西方的花精靈是怎麼樣的，可是在我所出生的地方，『精』的出生比較純粹，而『妖』的出生卻通常伴隨著血腥……隨意這世上的『精』很少，但是『妖』卻很多。」葛九重瞥了微微瞠目的他們一眼，「我當初出生的時候，血洗了一條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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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的從前，一個她不是很記得歲月的年代，她就只是一棵微微啟智的九重葛，就在小樹林裡，混在整個林子裡，非常不起眼。看著飛禽走獸在她身上停歇，又從她身邊離開，有一些還死在了她的身下，成為了她的肥料、養份。

那時候，她才意識到她跟這些動物不一樣，她和這些樹木才是同類……不過，她還是挺喜歡這些停歇在她身上會動的小東西，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然後展開葉子吸收陽光，繼續著身為植物會覺得很舒服、但是其他物種不能夠理解的平淡喜樂。

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一個白皮膚白頭髮的小女孩來到了她的身邊。

那是她第一次接觸到人類這個物種，覺得很新奇，也覺得很奇怪；這個物種比起其他會動的東西，有著更加強烈的感覺。後來她才知道，那就是情感；人類，不管老少，都會有著植物所沒有的強烈情感。

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夜晚，女孩每一次來到的時候都是滿臉的淚痕，滿身的傷痕。有新的，有舊的，有新的覆蓋上了舊的，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女孩身上披掛著斗篷，也或者是大件、能夠遮掩自己的破衣服……時隔太久、她不記得女孩身上穿的是什麼了。但是她很記得，女孩的淚水灑在她的身下，幾乎把臉埋到了她的根裡，每一次都哭得很厲害，肩膀一抖一抖的，一邊哭一邊說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人類對於非我族類是非常殘酷的。白色的女孩雖然被一個或許是母親之類的成人護著，可是依舊有人類逮到機會就往她身上扔石子、抽棍子，甚至圍毆……而女孩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哭訴，只好來到她這裡。

她被女孩的悲傷感染了，連花朵都開不出來，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花朵是什麼顏色了。那時候她第一次有著很強烈的祈願，期望能夠看到這個女孩露出微笑……根據有些遠的松樹說，那是人類會有的表情，高興的時候就會有，是一個讓即使是植物也會覺得很舒服的表情。松樹說，只要經過歲月的修煉，到時候便會有能力幻化成別的形狀，能夠像動物那樣奔走，自然也能夠開始跟這個女孩溝通。

所以從那之後她每天都努力感受陽光、感受月光，希望能夠成為松樹所說的那種「精」。

女孩一天天長大。然後開始，有的時候明明哭過了，可是看著月光、看著她的枝椏時，會露出很淺很淺的笑容。她說，她喜歡了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只要想起都會覺得身上的痛會不那麼痛的程度。可是女孩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接近那個人，因為女孩是白子、是妖孽。女孩說，只要遠遠地看著就好，然後每次來到，除了哭訴，就是說著那個人是如何地美好、如何地溫柔。

然後有一天，女孩又一次來了。

這一次的女孩臉上沒有了任何表情。女孩的手臂斷了，本來已經開始梳得整齊的長髮沾上了自己的血，也沾上了不屬於她那裡的塵土……女孩摸著她的那時只有碗口大的樹幹說，「他很厭惡我呢……我被推到了，手臂被壓斷了，他居然是慶幸和高興的模樣……我以為他是不一樣的……他讀聖賢書、他溫文儒雅、他還會布施贈粥……我以為他是大善人……九重葛，你說，我是不是不應該出生？如果我沒生下來……爹不會把娘趕出門，娘不用慘死街頭……我本來就不應該在這世上的……」

她以為就會如往常一樣，女孩說完就走了，沒想到在那之後來了一群的人，說女孩是妖女，害死了不知道什麼人，所以必須死。

她沒辦法阻止。女孩被那群人打死了，埋在了她的樹下，和她的根相鄰。

而她終於見到了那個笑容……真的很好看，就連植物也覺得舒服的好看；女孩的頭被敲破了、血流了滿臉、眼睛也閉了起來，可是她卻是笑著的。

然後那一天開始，她瘋了。

三個日月的時間，她把女孩的屍身消化了，然後在月夜下從泥土裡拔出了她的根。她只記得這個女孩的容貌，所以就用了這個容貌，然後聆聽著土地和其他植物的竊竊私語來到了那個村莊。

再然後？不是很值得描述，反正整條村子都有紅色的血跡，她盤橫在那條村子消化掉了所有的屍體，這才覺得舒暢了、覺得能夠安安穩穩地繼續紮根曬太陽了。

很久以後，在她知道了人類的諸多情感和知識之後，她才理解原來那個時候的感覺叫做悲痛，那種行為叫做報復。

她還沒開始紮根，來了一個很強的人類。那個人說她是妖異，是妖花，要把她燒了為民除害。她打不過、應付不來，所以開始了逃亡。逃過了一片片山河大地，一直到逃到了海上她才成功逃離那個人的追殺。那個時候她的本株已經弱得很小棵，被她裝在盆子裡帶上了船。

船把她帶到了另一片陸地。她在那一片新土地裡繼續紮根，繼續過著她身為一個植物應該有的生活。不過有了靈智的花妖終究會被一些自稱修道者的人找到，有的要把她除掉，有的要把她收服，可是她遭遇到這兩個情況，因為那時候的她遇到了一個叫做神明的存在。

神明說，祂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但是必須在祂所守護的土地那裡紮根，然後在祂的巫女和神官有所求的時候給予回應。她在那個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人類所說的那個末日降臨。

雖然當初她屠了一個村子，可是在最初她是喜歡著人類的……而這個土地上的人類，那些巫女、那些神官、那些信徒，她也是很喜歡的。所以，後來的一個修道者跟她說，有一片土地需要休養、需要她看護、需要她修復，請求她去坐鎮那一片地方，免得那一片地方污染擴散，繼續傷害人類，她答應了。

「所以媽媽才會搬來這裡？從日本搬過來？」葛杜樂也是第一次聽到葛九重的故事，不禁雙眼發亮，「好厲害！從中原出海到了日本，然後再從日本搬來烏克蘭……媽媽是空運過來的？媽媽當年的本株應該也不小，空運可能沒這麼大的飛機……難道是海運加陸運？好大工程啊……」

葛九重雖然沒有笑容，可是看得出來她也覺得好笑，伸手就彈了葛杜樂的額頭，「我不太喜歡修道者，加上那時候他們很忙，所以我是坐飛機過來的。術法不懂，魔法懂吧？我自然能夠把本株縮小然後帶過來，而只要碰到了土地，我要去哪裡只是幾分鐘的事情。在這片我所守護的土地，我來去自如。」

葛九重忽然解開了童年的部份疑惑；小時候好奇為什麼媽媽明明就在很遠的地方種花，卻總是能夠準時回來做飯，原來是能夠瞬間移動啊！

翠希好奇地拉起了葛九重的長髮，發現不管怎麼摸都是屬於人類髮絲才會有的觸感，非常神奇，「阿姨，你的模樣就是當年那個女孩的樣子？」

「嗯。」葛九重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植物不太能夠用臉孔分辨人類，我對氣味比較敏感。所以我化成人形的時候，只能夠化成我最熟悉的樣子，那就是她的樣子了。而她最常有的表情就是哭或者沒有表情……我不太能夠模擬她笑起來的模樣。」

又一個謎團解開了；葛杜樂從小就以為自己媽媽有憂鬱症（網絡資訊蓬勃的關係，胡亂搜索來的），所以總是小動作很多，希望媽媽有點別的表情……結果原來是他多心了。

「那媽媽為什麼會領養我？」葛杜樂指了指自己，「媽媽要淨化土地明明很忙，為什麼還要領養我？」

「這個啊……」葛九重有點感慨，卻也有些憐憫地拍了拍他的頭，「你當初是被扔過來的麻煩，不是我去找來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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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已經發現你身上有一個特别的印記？」葛九重讓他把上衣脫下，把後背露出來。

葛杜樂一頭黑線，「媽，我後面又沒眼睛，怎麼可能看見我後背有什麼啊？」

「你朋友不會看見？」

「我又沒有裸奔的興趣！」他白了白子媽媽一眼。

「……我說的是你游泳的時候。」葛九重自然不客氣地又敲了他一記，然後摸上了他後背一個不大的白色印記，在古銅色的肌膚上十分顯眼。翠希當然見過這個印記，一開始以為是胎記，可是後來覺得可能是刺青，都是很平常的事，所以她都沒去問。

現在葛九重提起了，她才仔細觀察這個印記……然後發現和「救贖」進行時某個廣為人知的印記很像。

「這個是當年有份帶領剿滅魔王和進行『救贖』的光明祭司留下的。」她看著翠希幾乎是趴在自家養子身上，直接把養子壓得跌趴在地上，「光明祭司那個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不太理事，也就偶爾去一些被污染得嚴重的地方指導疏通。不過當年他忽略了一個很小的地方，大概只有一個足球場這麼大的荒野……當年『救贖』如火如荼進行的時候還是荒野，可是在30多年前卻開始有人在那裡走動，當作看日出、看流星的好地方。」

葛杜樂爬了起來，稀奇的看著手機裡翠希拍下的印記照片。

「那時候，24年前，有個離婚的母親去那裡散心，然後胎動了產子……那個孩子就是你。」葛杜樂聽得眼睛都睜大了，「其實本來也沒什麼，孩子時間到了自然是要生下來，可是地點不對。那個地點被扭曲之氣污染了，雖然不嚴重，但到底是被污染了，對成人可能沒太大影響，但是對老人和小孩絕對有影響，而你那個時候正要出生，你母親的身體虛弱，你的身體也虛弱，所以邪氣入體，你的母親難產了。」

雖然只是聽著一個過去了許久的故事，但他依舊覺得心塞…好像害死他親生母親的人就是他一樣。

「你的母親很堅強，明明痛得不行了，還應是撐著打電話求救。可是那個時候，那個地方的邪魔扭曲之氣好像因為你的出生而帶動了，所以醫護人員居然沒辦法靠近你的母親。你的母親撐到了光明祭司到場，是已經年邁的光明祭司迎接你出生的。」葛九重回憶著當初光明祭司的描述，「你的母親生下你之後，只露出了一個微笑就斷氣死了，而你那時也十分虛弱，死了可能馬上魔化成為俗稱的殭屍或者喪屍之類的，活著也可能病痛纏身一輩子，心智也可能被這些邪氣影響而有著暴虐、自虐之類的強烈負面情緒。光明祭司在你的後背劃下了他的祝福以抵抗那些腐蝕著你身體的邪氣，匆忙地就趕來找我，讓我來養你。」

葛九重的身後就是窗口。她揮手，意示著她身後的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之所以不是光明祭司過來，是因為土地需要的不是消毒一般的光明淨化，而是修養和修復。作為植物，天性就是能夠比一般的生物更能夠抵抗邪魔之氣，甚至能夠讓那些邪氣轉換成正氣，進而修復那一片小地方。所以，我站在了魔化以光明之間，祭司堅信我能夠把你養活……而你那個時候在我的手上確是呼吸順暢了。我那時候很懷疑沒有養過任何孩子的我是不是真的能夠把你養大，畢竟你才剛剛從胎盤落下，小小的一團，還皺皺的，比我的花蕾和嫩葉還要脆弱…結果長得這麼大了。」

而且還是幼小時候特別調皮，跑去爬她的本株，差點從高空摔下來，讓她抓住了就是一頓打屁股。

葛杜樂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連忙後退幾步，「媽，你不能因為我小時候這麼白目就認為我現在也這麼白目然後給你機會打我屁股！」

葛九重只是很淡定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品茶。

翠希想了想，「阿姨，你說他的親生母親離婚了，那麼他父親呢？應該還活著吧？」

「那個人…用你們人類的形容詞，那就是渣男一個，品性什麼的非常糟糕，所以當年光明祭司吩咐讓我繼續把你帶大，而不是等你體內的邪氣被清理了之後交回給那個男人。現在是什麼情況不太清楚，要去問問協會…你的母親那裡也沒任何親人了，據說是孤兒。」

話才說完，身小體輕的白子媽媽再一次被養子抱到半空，面無表情地感受已經感動得快要眼淚鼻涕都流出來的養子熱情的擁抱，「沒關係，媽，我有你就夠了！你絕對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媽媽！」

當然，兒子再一次被媽媽踹飛了；她不喜歡雙腳沾不到地面的感覺，不過她是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沒必要嘛。

qiya

葛杜樂打算直到畢業典禮之前都住在家裡，帶著翠希一起。

葛九重輕籲了一口氣，「你真應該早點跟我說的，現在家裡幾乎什麼都沒有，而超市在三小時車程以外的地方啊…」

葛杜樂眨了眨眼，「媽媽不是可以快速移動嗎？那種妖術什麼的。」

「我用了，協會馬上就會過來關懷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小子，你不會以為我們這些非人類沒有一些機關或者部門來監察的吧？」葛九重微微不滿，隨手就抄來一本書往葛杜樂的身上砸去。而白目兒子避了這麼多年依舊避不開，直接被砸中鼻子。「管理或者說負責我們這些非人類的安全和特殊行為的組織，我忘記全名叫什麼了，反正我就叫他們作協會。在有人類的範圍，我都不會主動做出引起紛爭的舉動，例如剛剛你說的妖術，省得麻煩。」

葛杜樂擺了擺手，拒絕了翠希給他鼻子貼藥膏布；被砸了這麼多年，他都慣了，甚至已經三年沒被砸，還有點懷念…呃咳！

「沒關係啦，現在還早，我先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然後再去買東西。可是整個院子都是花，車子開不進來…」

「我已經搬進來了，以後車子就停在家門前就行。」聞言，葛杜樂一愣，隨即衝到門前，果然看見了他預先買了的四輪驅動爬山車，「肥料我已經搬到倉庫了，你的行李我還沒動，房間還是那間，自己整理自己拿…你們兩個一間房？」

「如果阿姨你不介意的話。」翠希反而比葛杜樂更能夠淡定接受這些奇幻的事情，「有我在他比較肯收拾房間…」

聞言才剛要回過身解釋點什麼的兒子再一次迎來了另一本書，砸得他有點眼花。他把書拿到手上，努力睜大著眼睛，「人類情感研究論文57集？全部英文耶，媽媽你喜歡看這些？」

「我讓協會拿點書來，他們就拿了這些，可能是覺得我不喜歡接觸人類這點很奇怪。」葛九重開始收拾茶具，「目前僅剩在這世上的妖異都很靠近人類，不管是和善的還是不和善的…顯得我好像很不喜歡靠近人類的樣子。」

一直沒機會接觸白子媽媽內心世界的葛杜樂才想要再問點什麼，忽然間一連串的「鈴鈴」聲響起…他好半晌才想起原來家裡有電話這種東西。

葛九重在餐桌旁的牆上按了一下接聽，她的面前就亮出了一個虛擬熒幕。畫面裡是一片繁忙，而且看模樣還有些慌張，說話的東方少年看起來也很緊張。

「前輩您好！貿然打擾實屬無奈，還請見諒！」

雖然對方很緊張，但是植物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比較悠閒的，所以葛九重還開始打量通話另一端的人，「你是太玄寺的？沒禮貌的老小子的弟子？」

「是、是的…」

「當年也是這樣看過去，你也是小小的一個，現在這麼大了啊。」植物對歲月的概念很差，而且像她這樣的植物妖精能夠活得更加久，數千年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問起她一些舊事，她也只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但是確切年份她卻不會記得。

「前、前輩，以後有空晚輩再去拜訪，好聆聽前輩的教誨。」少年好像被後面的不懂誰吼了一聲，嚇得縮了一下脖子，連忙開始交代這次通話的目的，「前輩，現在有一陣流星雨往我們這裡沖刷過來！」

葛九重點了點頭，「嗯，流星雨，然後？我好像已經看過很多次流星雨了…」

「不是讓您看！」少年急忙道，「不對，就是要您去看，因為這一場流星雨不尋常，不是隕石啊！」

「那是太空垃圾？」葛九重眨了眨眼，「那應該就在大氣層燃燒成灰了，所以？」

「那不像是普通的太空垃圾…不對不對！」少年拍了拍臉頰，努力專心、不再被葛九重把話題帶走，「根據探測，那些本來以為是太空垃圾或者是隕石的東西有著很高的金屬成份，而且還有一個生命體！可是我們沒辦法接通聯絡，而且還往我們這裡衝了過來，來勢太過強大我們沒人攔的下！」

葛九重的語氣有些懷念，「當初那個緋色丫頭就沒問題，可惜啊…」

「對啊，很可惜…不對！晚輩的意思是，對然基本探測到應該不會是什麼對人類有傷害的物質，但是協會還是擔心會對人或者土地帶來我們暫時想像不出的傷害，所以希望能夠把那些物件的著落點設定在前輩所在的守護地！」

葛九重有些感慨，「現在你們沒人毀得掉那些東西，倒是能夠轉移物件，空間術法研究的不錯呀。」

「前輩！」少年要哭了，「那些東西可不可以在前輩那裡降落？還有十分鐘就要來了，開始倒數了啊！沒什麼時間找另一個地方了啊…」

「十分鐘啊…」葛九重看了眼窗外，然後點頭，「可以啊，不過小心點別砸到我的花，那些孩子才養了三年而已…我去把它們召回來好了。哦對了，砸下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輻射之類的？我這裡還有兩個孩子。」

「那種輕微輻射對植物沒什麼影響吧？」

「是我兒子和兒媳婦，他們回來探望我…」葛九重話還沒說完，少年那裡就傳來了驚呼聲，甚至還離開了崗位跑去找不懂誰了。她眨了眨眼，看著沒有截斷通訊的另一端空無一人，後面還襯托著各種驚呼聲以及更加匆忙的人影，便關上了通訊，然後抬頭看著傻愣在那裡的兒子和（未來）兒媳婦，「怎麼了？」

葛杜樂指了指外面，「會有東西砸下來？」

「嗯，而且應該會很大，不然他們不會特意請示。」葛九重站在床邊，深呼吸之後抬手。本來的一片寧靜卻突然響起了不尋常的聲響，而且還有著輕微的地震…葛杜樂和翠希趴到了另一個窗邊，看著本來還散在四處或大或小的花草一個個把根從泥土中拔起，然後往那棵巨大的九重葛奔去，帶起的震動就跟在大草原見到斑馬群或者野牛群大遷徙的奔走備有任何分別。

「他們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把東西砸到我的本株上…不過還是加一兩層結界好了。」葛九重站在原處看著外面的熱鬧，「那些孩子們沒多大問題，倒是你們兩個…真是的，怎麼不早一點給我個電話呢。」

對啊，怎麼就沒早點給媽媽一個電話呢？已經被震驚得沒有任何想法的葛杜樂這麼想著。

旅客

一見原創日日更，二話不說點進來，
三嘆文章果不錯，四瞧作者真眼熟。

哈咯，又是你，啊哈哈哈～你看看你！(σﾟ∀ﾟ)σﾟ∀ﾟ)σﾟ∀ﾟ)σ
〈↑一臉欠揍〉

哈囉哈囉！又找到暑假的另一個精神糧食了XD

不知道暑假更的完嗎〈修羅場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