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了點懷疑,但銀杏還是帶頭暫時應下少女的邀請,跟隨著到對方家裡去了。一來是考量到莉安露及蒼和需要一個地方休息,二來是考量到他們剛到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先別引起衝突比較好。
中途他們彼此先後自我介紹後,狐狸少女也相當有禮貌地一一回應。
「我叫姬愛琉,總之叫我愛琉就可以了。」撥開一方的草叢後,名為姬愛琉的狐狸少女指了指前方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木屋笑著說道,「辛苦你們了,我們到囉。」
於是陸陸續續地,他們又在狐狸少女的帶領下進入了木屋,接著為莉安露以及蒼和做簡單的安置。
小木屋的格局相當簡單,三房一廳的簡單格式,客廳的暖爐堆了些餘燼,爐火沒有升起,當然在這明顯是春天的季節中爐火是沒有升起的必要的。
「客房有兩間,不過都備有兩張床,你們先將那兩位放置到其中一間客房吧。」走進屋內開了窗讓外頭的陽光照進來之後,狐狸少女從火爐的上方拿了急救箱出來,讓司空意外得發現這裡跟外面的世界相比似乎沒有差異多少的樣子。
不對,還是有一點說不上的違和感。
「還有,坐輪椅的你也給我進來。」跟著負責抱莉安露及蒼和的兩人進入客房前,姬愛琉探過頭看了司空一眼後喊道。
「欸,我進去又不能幫忙。」司空連忙表明自己只是不能幫上任何忙的廢物。
「進來就對了,誰要你幫忙啊。」姬愛琉晃了晃那對立耳,大聲地喊回去。
司空覺得剛剛對少女的美好幻想全部都破滅了。
無奈之下,司空心裡雖然還是不解少女想要做些什麼,但也不敢真的不進去,輕聲嘆口氣後,司空便自己轉過輪椅準備進去了。
「我幫你推吧。」司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一雙大手很快地覆在司空的手上暫停住對方的動作。
身體微微一僵,司空其實有些無法忍受接下來短時間內要長期與這個人相處的狀況,但眼下的情況也不好說什麼,回去原世界的話說不定都比在這裡好處理一些。
說實話,原世界裡因為他與司晴分別被不同人家收養,實際上他們是沒有住在一起的,也因此並不會像這樣天天都要見面,想逃避的時候至少還能躲到養父母家,多好。
「我、我想不用了,楊先生您還有事情要忙吧?這點路我自己過去就好了。」有些尷尬地回過頭,司空勉強露出苦笑說道。
「司空。」司晴依舊笑著,但沒有理會司空拒絕的意思,而是擅自的推起輪椅,「我是你的哥哥,我叫司晴,你若不願稱呼我為兄長也就算了,至少別叫我楊先生吧?哥哥會傷心喔。」
「所以說那是銀杏小姐給你……」
「你們還在磨蹭什麼……為什麼你就這點路還要人推過來?」
司空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姬愛琉一臉不滿地從房間裡出來看他的狀況,然後在看到司晴推著司空走過來又免不了發一陣牢騷。
司空連說是司晴硬要推的機會都還沒有,就這樣被嫌棄是腳廢掉手也跟著廢掉的廢物了。
可惡,給他解釋的機會啊!
「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好手好腳的為什麼要放棄自己呢。」處理完莉安露及蒼和之後,姬愛琉一把從司晴手中接過司空之後,一邊拆開司空腳踝上的繃帶時一邊說道。
「我才沒有放棄自己,話說妳有比我大多少嗎?」毫不客氣地頂嘴回去,司空看著已然收起狐狸耳朵及尾巴的姬愛琉說道。
「我可比你大得多了,臭小鬼。」毫無形象地向司空比了中指,姬愛琉看著司空的腳傷後微微皺起眉。
的確是相當難辦的情況,礙於各種原因雖然姬愛琉事先知道司空的情況,但這腳傷確實不是外面的世界所能處理的。
外面的世界魔法才起步沒多少時間,沒有相對應的科技,如果她沒想錯,在醫療上外面的世界應該都還相當依賴魔法才是。
「剛剛就跟妳說這腳是沒救了。」嘴裡嘟囊著,司空在姬愛琉提出要看腳時就已經說過狀況了。
誰讓眼前的人不聽硬要看,束手無策了吧,怪誰呢?
「以外面的世界來說的確是沒救了,不過你也知道並不是全然如此吧?」姬愛琉抬起頭正好對上司空那雙深黑色的雙眸,然後她淺淺地勾起微笑,頓時令司空身體微微一僵。
他覺得這輩子看到這個微笑,生無可戀,死也無悔了。
「你看吧,你並不會完全抵消所有的魔法。」
其實姬愛琉剛剛對司空的笑容只是普通的笑容,但在妖狐固有魔法的影響下卻讓司空有了更大的反應。例如,對笑容的主人言聽計從之類的,當然姬愛琉並沒有對司空下命令,她只是想要確認妖狐的魔法能不能成功施展在司空身上而已。
以結果論來說,她的魔法應該會好好的奏效不會有什麼問題。
「回去我原本的世界的話,應該也是能夠處理的。」先前看過弗蕾亞的魔法在自己身上奏效之後,司空並沒有特別驚訝於姬愛琉魔法成功施展的部分。
反正有一就有二,看過第一次之後第二次也就沒什麼好驚訝了。
「一時半刻間你回得去原本的世界嗎?」
「……」
好吧,短時間內司空真的回不去。
看著司空把回不去的答案寫在臉上的表情,姬愛琉一邊好笑於對方的表情一邊也對這名少年產生了一點興趣。
這名少年已經非常習慣於向別人說明自己來自異世界了,方才姬愛琉連提都沒有提起異世界的事情,司空卻自己說了出來,但姬愛琉怎麼想都不覺得對方會是如此粗心的人。
理論上來說,司空他們這群旅人應該還在戒備著姬愛琉才對。
「總之,我先幫你治療腳吧。」決定待會再繼續去思考那些問題,姬愛琉連詠唱的動作都免了,輕輕一彈指就見一簇青藍色的火焰自她掌心升起。
殺人啊啊啊!
倒退了三步,司空深深覺得少女這根本不是要救他,擺明了就是要活活燒死他啊!哪有人會在別人剛經歷完爆炸事件倖存就立刻點火啊!
司空覺得自己錯得太離譜了,居然會想試著相信洞口內的人會比洞口外的人還能正常多少。
不對不對,冷靜點思考的話,這個世界有巫女,巫女又是類似女巫的存在。
以前的書說上古時期曾經有大量獵殺女巫的時期,抓到後也不乏用火活活燒死的紀錄……
雖說是異世界,雖說洞穴外的大家很敬仰巫女大人,但來到洞穴裡的世界後他們的確沒有確認這裡的宗教信仰就傻呼呼地跟著少女過來了。
媽媽對不起,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冷靜一點好嗎。」將火焰縮成一顆球形放置在掌心後,姬愛琉無奈地看著眼前如臨大敵一般的司空。
這傢伙腦中剛剛十有八九,一定是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
「那個,我不是女巫。」大致在腦中分析了一遍之後,司空決定先向對方釐清自己的身分,避免被綁到柱子伺候火刑。
「我知道你不是啊。」不知到司空在說些什麼的姬愛琉偏著頭回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司空突然說這句話,不過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她太久沒出去轉轉了,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變得怎麼樣,難道那邊的魔法還沒有發展出用火屬性魔法治療的能力嗎?
啊,這麼說的話從情報上來說好像的確沒有,果然人老了就容易忘記很多東西呢。
又看了一眼警備地盯著自己手中火焰的司空,姬愛琉努力地憋住想要大笑的心情緩緩說道:「雖然外面的世界可能沒有,不過這種火焰是醫療用的火焰喔。」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跟司空說明清楚並把對方治好吧。
「醫療用?」司空看著對方將火焰靠近自己的腳踝時還是免不了本能性地縮了一下,「為什麼……魔法沒有被消除?」
「我自己是認為,跟魔法的構築方式有關……這麼說你可能也不太懂。」將低溫火焰靠近司空的腳踝,確定對方沒有抗拒後姬愛琉繼續說道:「我們妖狐使用的魔法構築跟外面的世界不太一樣,我們的魔法來自靈魂與血脈本身,魔法有固定的屬性且無法靠後天改變。」
「外面的魔法是可以靠後天改變且沒有固定屬性,是這樣的意思嗎?」感覺到腳踝逐漸有股熱流灌入慢慢修復損壞的部分,司空也漸漸安下了心。
「差不多就是那種意思,我們的力量雖然強但使用的變化有所極限。」有些驚訝於司空的理解力,姬愛琉記得事前是聽說司空不通曉魔法的,這不是多少一點理論還是會的嗎?
「極限是指什麼?」火焰不就是爆炸嗎?
「火焰並不是只有爆炸或摧毀那麼簡單,他同時象徵的是重生及變化。」覺得司空一定會立刻聯想到爆炸,姬愛琉姑且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好了,你動動看。」
依言,司空試著動了動自己先前總是無力的腳踝。
然後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不僅能夠控制,原本的無力感也煙消雲散一般。
真的治好了!
喜悅感瞬間湧了上來,司空興奮地立刻想要站起,豈料甫才自輪椅上起身,雙腿立刻無力地令他站不住腳。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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