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草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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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異界巫女 收藏品01 01/27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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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12 16:40:53 | 顯示全部樓層

兄弟02

後來在銀杏的招呼下,所有人又再次擠回了司空暫時休息的地方。

兩方人馬,都在等待司空的解釋。

「呃……總之我先跟你們介紹一下,左邊這位是我的養母銀杏。」看著現場相當凝重的氣氛,司空先是遲疑了會才敢繼續介紹,「至於我右邊這位……他是楊晴,楊先生。」

注意到與司晴最初的介紹不同,莉安露等人多少都看向了司晴,眼神裡多得是疑問與不解。

他們需要的是更多的解釋。

「那另外這邊是我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很照顧我的朋友們,從左邊開始分別是莉安露小姐、蒼和……」

待司空一一將兩邊人馬均介紹完後,他原本以為會是莉安露或夏洛特率先提問,卻怎麼也沒想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司晴先開口說起話來。

「司空,這群人將你照顧到連腳都走不動了,你還稱呼他們為朋友嗎?」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司晴今天就是鐵了心要從這群人口中討個解釋出來。

「司空,楊先生起初自我介紹時是向我們說他叫做司晴,這部分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不甘示弱地反擊,夏洛特打從心底對眼前這位聲稱是司空哥哥的人沒有任何好感。

「我懂了,你們這裡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嗎?對客人質問並私探他人的家務事。」聲音上揚了一度,夏洛特的話明顯是司晴心裡的疙瘩,使得司晴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

「那也得看你們是不是我們的客人,再說了最開始傷害司空的人不就是你嗎?」嘴角開始抽搐,就算司晴跟司空真的是兄弟好了,這兩兄弟的個性也是天差地遠。

反正,夏洛特就是討厭司晴這個人了。

「妳再說一次看看?」

「要說幾次都行。」

「你們兩個,可不可以稍微歇歇呢?」連忙出聲打了圓場,銀杏苦笑地看著兩人,實在不知該作何感想。

停下了正在爭吵口舌,夏洛特與司晴一個回頭,這才看見司空整個人蒼白了臉色敏著雙唇看著他們。

無形之間,他們都忘記顧慮司空的心情了。

可是那句對不起,卻都卡在了喉嚨,他們誰也說不出口。

「司晴你帶著司空出去走走吧,我留在這裡與他們解釋。」看著兩人尷尬的樣子,銀杏輕輕嘆了口氣,只得先支開司晴及司空,否則她什麼也無法講下去。

接下來的話,司晴聽了會更加責備自己,司空聽了也只是揭他的心傷。

她呢,則是兩個人都不想傷害,不管怎麼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聽了銀杏的話後,司晴沉默著站起身,也不管司空願不願意就直接把人橫抱起來帶離了氣氛沉默的現場。

無輪銀杏的用意是什麼,司晴都相信對方是為了他們好才支開他們。

「既然妳是司空的養母,我想先請問妳,司空身上的舊傷是怎麼來的?」一直等到司晴帶著司空遠去之後,莉安露才終於開口問了一個從見到司空開始就一直盤踞在她心中的疑問。

「關於這件事我會一一向你們說明,抱括我們的事情、司晴及司空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們。」然後,她輕輕莞爾,「所以在我說明完之後,也可以請你們告訴我關於這個世界,以及司空到這個世界之後的所有事情嗎?」



銀杏說她第一次遇到司空的時候,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這如先前司空所說過的,他們的世界源自一個末日後的新世代,殘存的人類各自集結成了三個國家。

東方帝國、西方聯盟以及第三世界。

「司空及司晴原本所待的國家,就是東方帝國。」

第四組織在當時只是一個小小的人權維護組織,即使如此在三國之間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至少表面上三國是必須遵守與第四組織的約定。

那年她也還年輕,奉上層的命令潛入某高層將軍的住家裡徹查有無違反約定。

她的工作很簡單,只需要搜出將軍私藏孩童奴隸的證據就行了。

「所以我在那裡,發現了他們兄弟。」

那時候她第一個注意到的是當時年僅六歲的司空,起初她以為是因為宅邸裡誰的孩子,又或者是因為家境困難才進來工作的孩子。

想著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就在努力,抱著那麼一絲的好感,她緩緩接近了那個孩子。

原本,她只是想要把懷中的甜餅給那孩子吃,順便跟那孩子談談話,就只是這樣而已。

直到她接近了那孩子,看到那孩子雙腳上的鎖鏈時,她的心都涼了。

「你,叫做什麼名字?」

等到她自己回過神時,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動作拉住了那個孩子。

然後,她看著那孩子回過頭往後一縮,雙腳卻被有限的鎖鏈給纏住,接著一個踉蹌,那孩子連著手中的東西一起全倒在了地上。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敢了,下次我不會再弄掉了!真的很對不起。」

銀杏當時什麼話都還沒說出口,就這樣看著那孩子連忙護著頭跪在了地上,一聲又一聲地向她說對不起。

在組織裡也不是沒有看過類似的案例,銀杏很清楚這樣的舉動都代表著什麼。

「我沒有要傷害你,你先抬起頭好嗎?」連忙蹲下身扶起那孩子,銀杏無意間注意到對方衣服底下大大小小的瘀青。

若不是任務在身,那瞬間她是想要立刻帶著這孩子離開的。

然而她的任務正好就是找出例如像這孩子一樣的證據,說明帝國其實沒有遵守與組織之間的約定。

所以她必須忍住。

「好了,你先別緊張好嗎?」扶著那孩子站起時,她抬起頭看了眼那孩子的臉孔。

興許是因為在將軍府底下工作的原因,孩子的外表沒有太多的髒汙,衣服也算普普通通,雖然比她身上穿得差了許多,但至少不是最下等的質地。

至於那孩子的臉孔……老實說這孩子長得實在清秀,若是生在大戶人家大概會是人見人愛的那種小孩吧。

可惜的是這孩子只是將軍府底下買來的奴隸。

「對、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你叫什麼名字?」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木頭,銀杏彎下身開始幫對方拾起。

「咦?我叫司、司空……」看到銀杏彎下身開始撿起木頭,司空這才回過神想起那些木頭的存在,他趕緊跟著彎下身一起將散落的木頭拾起。

「欸?」在聽到那孩子的名字時,銀杏有那麼一瞬間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司空?是司家的孩子嗎?

然而司家不是……

「大姐姐……」

屬於孩童的軟音響起,使得銀杏才又從思緒裡回過神。

「啊、抱歉抱歉,你是只有一個字空嗎?」看著男孩手中如一座小山高的木頭,銀杏連忙彎下了身把那堆木頭全數攬進自己懷裡。

「嗯……哥哥說是這樣。」看著銀杏從自己手中抱走木頭堆,男孩先是張望了會四周,確定附近沒有人看見之後才幾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哥哥?這孩子的哥哥也在這裡嗎?

銀杏微微挑起眉,她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輕輕勾起了漂亮的嘴唇,「空是漂亮的名字呢,會讓人聯想到自由自在的天空。」

銀杏話一說出口,眼前的男孩眼睛頓時一亮掃去了先前的陰霾。

「大姐姐也是這麼認為嗎?哥哥也說我的名字很棒呢!」

「你哥哥也在這裡嗎?」

「嗯,但是哥哥跟我工作的地方不一樣,不過只要我把這些木頭般進柴房就可以見到哥哥了!」

「那你說,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好嗎?」軟下了聲音,她一番好意地輕聲詢問,卻見眼前的孩子搖了搖頭。

「木頭不能給大姐姐拿,看到會被罵。」男孩說完,便一把要從她手中拿過木頭。

銀杏自然是不肯的,利用著身高優勢,她就是讓那男孩怎麼勾也勾不到木頭堆的邊,兩人也就這樣吵吵鬧鬧的走到柴房。

幸虧現下將軍不在府上,否則好好個將軍怎能讓他們兩個這樣胡鬧呢?

「司空,你在吵什麼?」

就在他們剛抵達柴房門口時,一名少年頭探了出來,輕輕蹙起的眉頭似乎是在斥責司空大吵大鬧。

「哥哥!」一見到少年,司空立刻快步地走了過去,「那個姐姐搶走了我的工作……」

銀杏心中哭笑不得,怎麼她幫個忙也得被告狀?

「搶工作?」少年的明顯不是很能理解司空的話,只見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銀杏半晌,才終於想起什麼似的回過神。

「您還沒被總管分配工作對吧?」少年先是寵溺的摸了摸司空的頭,然後走到了銀杏面前,一把抱過她懷中的木頭,「房子裡會有比較多輕鬆的工作,您可以進去走走看看,不用跟我們在這裡做這些粗重的工作。」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木頭搬進了柴房裡,銀杏看著一旁的斧頭,這才了然少年是負責劈柴的人。

「我想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看著司空似乎挺黏這位少年的,她輕輕地笑了笑不帶有任何惡意地問道。

「我嗎?」少年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她會問起,所以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但又很快地恢復了笑容,「我叫做司晴。」

「是這孩子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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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13 17:05:58 | 顯示全部樓層

兄弟03

本帖最後由 草貓 於 2017-5-22 21:21 編輯

「就如你們所聽到的,最初的時候呢,他們兄弟的感情其實是很好的。」陳述著自己多年前看到的那堆兄弟,銀杏只覺得心中一陣苦澀。

她可能是唯一見證了那對兄弟的故事還能活到現在的人。

因為在他們後來抄下了將軍府後,就再也沒有誰見過曾經在將軍府底下工作的人了。

「那後來又是為什麼……?」夏洛特不禁喃喃自語。

從司空的自述聽來,夏洛特知道司空也相當不解司晴之所以性情大變的原因,但是司空把這中間的原因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然而所謂的真相,真的是因為司空本身嗎?

「是那個將軍,對他們做了什麼嗎?」沉思了一會,叔凌汛想起先前看過的司空記憶很快就想到了兩者的關聯性。

「是,但也不是。」銀杏笑了笑,向他們賣了個關子,「該怎麼說呢……政治總是會有鬥爭,而那時候將軍只是正好需要鬥垮在政治上與他敵對的人而已。」

因為三番兩次派人去暗殺都沒能成功,表面上關說也不盡理想,將軍正好在考慮要用其他方法的時候,司空便正好因為求情而來到了他的面前。

若不是司空這麼一個舉動,恐怕將軍會永遠忘記自己曾經買來這對兄弟,而司空與司晴也不用受那麼多苦。

不,這也說不定。當時的司晴已經被召入將軍私人的暗殺部隊裡,就算當時司空不這麼做,也難保司晴日後不會在任務途中出事。

將軍當時早就聽說對方比起女人有更加惡劣的嗜好,所以司空的身分與出現都正好給了將軍一個遊戲玩法。

「遊戲很簡單,司空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為交換,希望將軍不要讓司晴再去執行危險的暗殺任務,同時也不能夠將這件事情告訴司晴。」這個交換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是司空卻不知道司晴另一方面也早就與將軍做了約定,「司晴當初呢,就是以將軍不傷害司空為約定,才加入最危險的暗殺部隊的。」

所以這變成了一個很有趣的狀況,司空為了司晴傷害自己,司晴為了司空鋌而走險,兩兄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助彼此也傷害自己,而當中最大的獲益者就是將軍。

「當然,後來司晴是知道將軍違背諾言的。」可是那時候的司晴能做什麼呢?他什麼都做不到,「司晴唯一想出來的辦法就是,藉由疏遠司空讓將軍認為拿司空做為人質無法傷害到他,他必須要讓將軍認為他討厭司空,恨司空恨得想要對方去死,否則將軍只會繼續拿司空做為控制他的人質。」

所以司晴不斷的、不斷的,對自己最深愛的家人將話語轉化為最尖銳的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對方。

當時的司空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傻傻地相信將軍,然後在每一個夜晚出賣自己。

即使遍體麟傷,即使自己的心在淌血,他們都還是想要守護彼此。

「後來,我跟司晴約定好第四組織拿下將軍府的日子,說好要帶司晴跟司空一起離開這裡。」

可是她失敗了。

或許是她太明顯想要救這對兄弟,將軍居然先了一步將這對兄弟送出府裡。

而任憑第四組織後來怎麼查,他們就是查不出司空與司晴的下落。

「下次與司空見面時,已經是三年後的事情了。」

她獲到通報,說是有人跌落在懸崖底部,然後匆匆忙忙帶著人去看時,才發現是司空。

帶著司空回去的時候,她起初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直到司空睜開那雙空洞的雙眼時,她才終於了解到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

「我們的世界呢,在禁止核武、化武、生物武器之後,唯一核可的武器就是人體兵器。」看著聽到人體兵器這個名詞時明顯神色一僵的所有人,銀杏輕輕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

「雖說是人體兵器,但最初的意思其實是藉由實驗進化人類的大腦,希望能達成讓人類擁有超能力的願望,至於為國爭戰則是依個人意識決定要不要從軍。」

實驗室在過去是一群追求科學與知識的學者們所建立,超出國家政治利益以外的地方,也是第四組織出現前唯一一座中立建築。

「實驗室剛開始只負責研究出加強人類身體能力的方法,所以戰爭上四處都能看見力氣很大的人、或是跑很快的人。」

然而,在某一次號稱能夠最大化提升人類身體能力的實驗中發生了意外。

負責接受實驗,並完成實驗的三個人起兵摧毀了所有的實驗室,並倒戈要成立第四個國家藉此摧毀過去三大國度的平衡。

這個意外一度差點導致三大國家真正的毀滅,他們僅頻三人之力就可以一步一步危及國都。

然後就在三國被迫決定要聯手對抗時,他們就突然不見了。

煙消雲散,他們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當然,跟司空確認過後,我確定他們就在這裡,我想這也是他們之所以從我們世界消失的原因吧。」

然而那次的實驗意外,也讓各國開始商討該如何改善。

於是,實驗室被迫解除各國將會擁有只屬於自己的國家機構的實驗室,各國均共享舊實驗室留下來的資料。

緊接著,新的實驗計畫展開了。

「在新的實驗計畫中,他們決定大量削弱實驗體的身體能力,而是延續舊實驗室的成果開始研發超能力。」

而為了不讓舊實驗室的意外再次發生,他們決定為用藥物消除實驗體原本的人格,成為只為國家而戰的機器人。

「後來幾經波折下,我們第四組織還是盡量幫忙把司空的人格給找了回來。」

想當初司空睜開眼看到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發動能力時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被送到了東方帝國專屬的實驗室,也難怪第四組織怎麼樣都查不出下落,因為那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範圍了。

「後來循著線去追,我們查獲了司晴的所在位置。」

那時候的銀杏,也早就從司空口中聽說了司晴最後對他做的事情,銀杏雖然多少有猜到司晴之所以會這樣做的原因,但她還是想親耳聽到司晴的說法。

「兩年間我們可以做很多事,例如要求各國實驗室接收的實驗體年齡不可低於十八歲之類的。」

這當然也是他們早就有所預備的事情,等待各國同意的那天他們立刻就抄進了司晴所在的實驗室,卻哪知實驗人員早已人去樓空,只留下了大量不完全的實驗體,及可有可無的資料。

顯然東方帝國也早有預備。

「意外的是,我還是在實驗室的深處找到了司晴。」

更意外的是,司晴並沒有被抹消人格。

銀杏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同時看向在場所有屏氣凝神的所有人。

「在實驗室的地底下,我看見了渾身是血的青年。」

地下室的空氣流通很不好,充滿溼氣的地方瀰漫著一股難以忍受的臭味。

推開門讓光線進入後,第一個映入眼前的是地面上怵目驚心的斑駁血跡。

再抬頭,她才看見那張過於熟悉的臉龐。

「司……晴?」

她對著他先是愣了幾秒,才脫口說出了一個名字。

青年明顯聽到了她的聲音,但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見在場沒有人應答,於是想了又想,才對著她笑著問:「對不起,請問、那是我的名字嗎?」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認錯人了,直到身旁的人遞上了一張實驗數據,她才徹底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一開始也說過了,新的實驗計畫是以開發超能力為主,司晴跟司空自然也接收了特定的實驗計畫。」只是她從未想過,他們接受的實驗是多麼的殘酷,「司晴在實驗結束後得到的能力可以說是相當特殊、也相當稀有的能力。」

但是那個能力,說不定才是最悲哀的開始。

「司晴他得到了,改變他人命運的能力。」

雖說是改變命運,但更進一步來說只是能夠算出一個人數以萬計的未來可能性,並從中改變而已。

實驗室將這個能力取得很好聽,說是能讓人得到幸福的能力。

「但是這樣的能力太過強大,不可能沒有代價。」

屬於司晴的實驗資料裡提到,只要命運改變的幅度愈大,司晴所擁有的記憶就會消失的愈多,然後漸漸的連自己是誰都不再記得。

上面還記錄了,司晴上次使用能力的日子是兩年前。

而那一次使用之後,卻讓司晴的記憶大量消失,直到今天。

「司晴你……總不會……」看著押在上面的日期,銀杏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是他們找到司空前幾天的日子,也是司晴最後使用能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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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樓主| 發表於 2017-5-22 21:37:02 | 顯示全部樓層

突襲01

本帖最後由 草貓 於 2017-6-1 19:42 編輯

司晴到底都做了什麼?這是能夠輕易想到的答案。

「妳是說,司晴使用了能力,將司空的命運強制導向了幸福?」有些複雜地開口,夏洛特蹙起了眉。

一時之間,她其實還是很難相信這樣的說法。

「這些都只是推測,我知道可能有點難相信,但到目前為止這是我們能想出的唯一解釋。」故事說到這裡,銀杏站起身,然後深深地鞠了個躬。

「司晴忘記了一切,但他想要試著補償司空;然而司空不願意面對,也因此他不給司晴機會。請你們原諒司晴所有無理的行為,我想他只是太過擔心司空才會這樣,別太苛責他了。」身後的銀白色髮絲緩緩垂落,銀杏再一次地深深的鞠了躬。

有些時候,再次想起時過去的那些事情時,銀杏還是會忍不住責備自己。

如果、如果能再救更多人就好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等待救援的人實在太多太多,無論他們怎麼救援都永遠不夠。

所以他們只能繼續加緊腳步,去拯救在這世上每個角落等待救援的人。

後來的時間裡,莉安露要夏洛特先出去一會,他們要另外商討其他的事情,明白自己在場也不方便他們討論後,夏洛特就識相地離開了。

目送夏洛特離開之後,莉安露挑了挑眉,再次仔細打量了眼前的白髮女人,思索著對方說謊的可能性。

銀杏說謊的好處是什麼?莉安露不得不把這件事納入考量範圍內。

假設對方不認識弗奧的人,那麼說謊對銀杏就沒有任何好處。

然而莉安露也不能忽略對方說實話又有什麼好處,難道她真的要相信對方只是來帶司空離開的嗎?

對方的目標真的這麼單純嗎?

「其實我呢,覺得你們的世界就算毀滅了也沒關係喔。」

正當莉安露還在思考著其他事情時,銀杏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猛然將她拉回了現實之中。

「妳說什麼?」心頭一把怒火猛地燃起,聲音上揚了一度,莉安露立刻狠狠地瞪了眼前的人一眼。

這是他們所深愛的世界,也是他們盡最大的可能在保護的世界,但眼前的人卻告訴莉安露,她覺得這個世界就算毀滅了也沒關係?

「我說,對你們而言這可能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世界,但是對我們而言……」一邊說著,銀杏一邊緩緩抬起頭看著四周的擎天巨樹。

總有一天,這裡也會化作一片火海,將所有的生靈都捲入另一場名為權力的鬥爭裡。

「對我們而言,這些事情跟我們世界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即使現在在這裡叛變的人是我們世界的人。」輕輕地勾起唇角,銀杏無視了眼前怒氣沖沖的莉安露繼續往下說。

「不過,司空那孩子卻說要幫你們。」輕顫著睫毛,銀杏挽起了自己垂落的銀色長髮,「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用花言巧語讓司空做下這樣的決定,但依著司空的意思,我會協助你們提供必要的情報。」

抬起頭看著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的莉安露,銀杏輕輕一笑,接著繼續說道:「總之,關於弗奧的兩人我先稍微說一點情報。」

然後,銀杏緩緩開口,說起了她所知道的那兩人的故事。



甫才出去不久的夏洛特等人,再次被召回了方才聚集的地方時,除了無言以對外就只看見原先空無一物的空間多了一張長桌,上面還擺滿了許多精緻的小點心,擺明著就是要招待他們。

「這個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之後,夏洛特隨手拿了一塊小餅乾問道。

「算是一點小心意,你們大家都還沒吃過飯吧?」正好去找司空及司晴回來的銀杏依舊掛著笑容緩緩說道,接著她緩過呼吸看著所有人一一入座,「對於接下來的事情狀況及行動,接會由我、莉安露小姐還有蒼和在剩下的時間內做說明,這樣可以嗎?」

隨後,銀杏朝著莉安露點了點頭,示意莉安露上前。

「關於我們世界的事,相信大家應該都清楚了。我們世界是以中央為中心往外擴散,分成東、西、南、北四個區域,西部為妖精王所統治的妖精王之森、北方則是由帝王統治,南方是人民自治,而東方則是由弗奧佔據成為叛亂地區。」

「啊,我們現在再開這麼重要的會議,不需要請北方帝王及南方的人民代表過來聽嗎?」司空突然熊熊想起他們這樣開秘密小會議好像有點對不起北方跟南方的人,更重要的是這不是事關世界的存亡嗎?

為什麼到目前為止司空一直覺得在關心的人只有中央跟西部啊!

「北方的人大概有自己內部的事情要忙,南方人給他們放水流吧。」蒼和揮了揮手,一臉不抱期待地說道。

不是啊,這麼不抱期待真的好嗎!

「反正那兩邊的人之後再通知也不遲,我們先繼續吧。」莉安露思考了會,最後做了這樣的結論。

司空已經不想去吐槽了。

「中央則是由七大貴族及四大長老議會統治,不過關於這個……」說到這裡,莉安露頓了一頓,「我相信大概有一部分的人已經知道了,自從幾年前七大貴族不再進入議會之後,中央議會形同由四大長老專治,現在的中央在四大長老長期統治下其實已經不太樂觀了。」

「四大長老沒有了七大貴族的制衡,暗地裡操控了不少壞事,這些事情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成為了弗奧之所以能夠成功在東部搧風點火讓全區域起身反抗的原因。」

「我家的百花使者也是其中一個案例。」坐在一旁的蒼和懶洋洋補充道,「原本的話,我的甦醒時間不應該這麼快,四大長老從中作梗倒是推了弗奧一把,所有該發生的事情都往前推移,逼得我只能提早現身。」

「等一下,你……您是說我們這個世界現在發生的事情,是本來就會發生嗎?」好似聽見了什麼關鍵字一般,夏洛特身子微微往前傾,瞇起了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問道。

「敬語就免了,反正你們已經習慣這個外表了。」注意到夏洛特因為不習慣而趕緊更正的稱呼,現在身分為妖精王的蒼和揮揮手表示不需要連著稱呼一起改,「大致上來說,的確就是夏洛特你說得那樣。莉安露,接下來的部分由我做說明可以嗎?」

「接下來我說的部分,資訊量可能會有點大,你們就……!」

蒼和甫才準備要開始講解,火光烈焰就這樣冷不防地從他們眼前炸了開來,一時之間所有人躲得躲、逃得逃,尚有餘裕的人抓起身邊的同伴就趕緊張開結界抵擋爆炸的衝擊。

煙霧迷漫,司空在爆炸的當下立刻被反應較快的司晴一把拉往自己身下壓住,不等所有人起身反擊,第二聲爆炸很快的又傳了過來,進接著是更多不知從何方傳來的爆炸。

「哪個渾蛋,想炸了我的森林嗎!」

被壓在身下的司空只是隱隱聽到了蒼和那原本屬於男孩的溫柔聲音傳來了違和的咒罵聲,接著又聽到不遠處莉安露的咳嗽聲及銀杏低聲關心對方的聲音,至於叔祽顤及叔凌汛兩人似乎是在第一時間拖了身。

對了,夏洛特呢?

「唉呀唉呀,都炸得到處都是灰塵了,拉佩托斯你說這樣是否有達成首領大人的命令呢?」

正當司空想問夏洛特的下落時,不可一世的女性聲音突然響起,由於視野被擋住,司空無法看清在一片煙塵中到底是誰佇立在那裡。

然而拉佩托斯,這ˋ是多麼熟悉的名字。

「兩位老師逃亡,妖精王的力量泉源受損,保健室魔女無法動彈,異世界的人員當中兩位輕傷一位重傷,另外一個比較棘手的看起來是沒有打算要出手。」毫無情緒起伏的童音緩緩響起,逼得司空的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

對了,是那時候在地牢被拷問的時候曾經出現的孩子。

「目標已經確認抓到,莉莉絲你的火力太大,我沒辦法好好偵查。」難以分辨性別童音依舊平版的說著,就連最後的抱怨都宛如機械一般死寂。

「不然怎麼辦?要我讓莉希出來降溫,順手讓他們全部上西天嗎?」

「請不要這樣做,首領大人的命令是抓住目標。」

「你們弗奧,一個一個不把老子看在眼裡啊!」

正當名為莉莉絲的女人及拉佩托斯兩人一來一往說話的同時,蒼和突然一聲怒吼大手一揮,轉順便招來的了強風將四周的煙霧灰燼全數散盡。

「喂,拉佩托斯,你不是說他的力量泉源被毀了嗎?」看著再次站起的妖精王,莉莉絲瞇起了眼,一雙火紅色的雙眸警惕的看著眼前身型瘦小的男孩。

「已經毀了三分之二,剛剛那個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沒有任何一絲驚異的表情,名為拉佩托斯的短髮男孩平版的描述著事實。

「哈,你在開玩笑嗎,夢話還是晚上在說比較好唷。」咧開了漂亮的雙唇,莉莉絲單手燃起了火焰,興奮的神情躍躍欲試地看著眼前身為妖精王的男孩。

「妳可以不用那麼緊張,他已經要倒下了。」

輕輕瞥了一眼一旁不知為何警惕的要命的莉莉絲,拉佩托斯打開了嗓子繼續說道。

「看吧,到極限了。」

下一秒,蒼和的身軀縱然倒下。

********分隔線***********

遲遲隔了快要三個月才做更新,我在這邊真的想對所有人說聲對不起。

最近幾個月以來心情一直都很不穩定,這成為了嚴重無法讓我繼續把故事寫下去的主因,我希望寫故事這件事情不會成為對自己的負擔與壓力,也因此這個故事就這樣被我擱置了許久,但我絕對沒有要棄坑的意思。

一直以來都非常謝謝能看到這裡的朋友,我知道這個故事在文筆上及故事的安排上不僅粗糙更是緊湊,處處都顯露了我對長篇故事掌握的不足,我也希望在妖精王之森篇章結束之後自己能更加改善以上的問題。

接著是關於徵單的部分,事實上在學院的部份上目前出場的角色就不會在變動了,我對於當初踴躍投下單子的朋友們感到非常的抱歉,接下來會出場的角色大約會落在賢者與弗奧上,若有幸能讓您看到這裡我真的對此非常抱歉。

最後就是一如往常的,謝謝能夠陪伴我直到這裡還不離不棄的朋友。真的,非常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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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樓主| 發表於 2017-6-1 19:45:29 | 顯示全部樓層
宿塵影 發表於 2017-5-23 16:57
抓下蟲w

「司晴忘記了一切,但他想要試著補償司空;然而司空不願意面對,也因此他不→讓←給司晴機會。請 ...

嗚哇,謝謝小影子這次又幫我抓了不少問題T T

不過拉佩托斯的那個部分我重複看了幾次還是沒看見問題在哪(跪

放水流當然不會沒關係啊XDDDDD

關於司晴想不想得起來,涉及據透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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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樓主| 發表於 2017-6-1 19:49:02 | 顯示全部樓層

突襲02

手指觸碰到的時候,他感覺到那是種黏糊糊的溫熱液體。

尚未完全清醒的腦袋並未立刻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液體,只是本能地將手拿起想要確認。

於是他看見怵目驚心的紅色,那抹鮮豔宛如要吞噬他的手掌一般逐漸擴散開來,手心所能掌握的部分幾乎無一處不被染上顏色。

血,誰的血?

對了,他又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

……

不行,記憶糊成了一片,他沒辦法想起任何相關的記憶。

「看吧,到極限了。」

突兀地,腦中閃過了蒼和倒下的最後一絲光景,然而那樣的低語是屬於誰的低喃?

不行,還是想不起來。

「啊啊……司空、你醒了嗎?」

低啞的聲音自身體上方傳來,那聲音沙啞的不得了,就宛若許久未飲一滴水那般的乾涸,這樣的狀況應該是不允許出聲說話的,然而聲音的主人卻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說著。

「……太好了、太好了,司空你、沒事就好了……」對方自顧自地說完話,他看著身上的人立刻像是斷了線的人偶一般垂然倒下。

司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這樣一愣一愣的看著對方倒臥在血泊當中。

不對,這個人他是認識的。

「哥、哥哥?」

司空這才驚覺剛剛是司晴壓在自己身上,但是為什麼是在自己身上,是為了抵擋什麼東西嗎?腦袋瞬間傳來了一陣刺痛感,逼得司空只得用手按住腦袋。

「哥哥,你沒事吧?」緩緩坐起翻過身,司空忍耐著腦袋不斷傳來的陣痛,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司晴,期待對方能再給自己一些回應。

然而司晴並沒有如司空所願地給予回應,司晴的雙眸沒有睜開,毫無血色的雙唇像是忍耐著什麼一般緊緊咬著下唇。

查覺到司晴的不對勁,司空趕緊慌張地動手開始檢查起司晴身上的傷勢,從正面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不對,司晴剛剛保護他的姿勢是背部朝上的,所以正面沒事應該相當正常,那麼……

輕顫著手指,司空緩緩將對方翻過了身,然後在看見對方背部的傷勢之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代替了司空,司晴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所有來自爆炸的攻擊。

「我、我又……」

記憶與思緒全糊成了一團,司空努力思考著腦中能夠解釋這種狀況的理由,可是千絲萬縷都糾纏在了一起,怎麼樣都理不清。

他又,成為了哥哥的累贅了嗎?

思及此,司空的腦袋中一瞬間浮現過去在懸崖邊的場景。

那時所有的話語都化作刀刃,深深地刻劃在他心中。

所以為什麼像他這樣的人還沒死呢?僅僅只是活著就會帶來災難、一而再再而三,反覆地讓身邊的人受傷拖累他人存在的人。

為什麼,他還能活著。

下一秒,司空附近的沙塵漸漸地被無聲的氣息給捲了起來,就連司空都沒注意到自身無法控制的力量正在緩緩地外洩。

沙塵隨著氣息的強弱開始圍著司空本身旋轉,然後愈來愈快、愈來愈快,直到那成為一股無法逆行的旋風時,司空本身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而隨著主人的意識消失,溢出的力量也更快的失去了控制。

一旁的銀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光景。

心中的警鈴大響,她只稍稍瞥了眼倒在一旁的司晴就立刻明白的事情經過。

「司空,快住手,這樣下去這個世界會被毀掉的!」連忙出聲大喊,然而銀杏也馬上知曉了自己的聲音無法傳遞給對方。

她試著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腳被石頭給壓住。

皺起眉,她根本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心中萬分懊悔想著一開始到這個世界時把司空打暈抱走就好了,這樣一來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注意到司空的手邊正在凝聚黑色物質,銀杏額上冒出了冷汗。

再不阻止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

「司空!你聽我說,你先別這麼激動,雖然、雖然受了重傷,但只要接受治療的話司晴很快就會康復,司空!」

銀杏無能為力的大吼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司空手邊的黑色物質迅速擴大。

如果現在有誰能夠行動的話,去阻止司空也好,來她身邊拿走抑制劑給司空也好,拜託了誰快來幫幫忙!

就在銀杏幾乎放棄地低下頭時,一陣光芒乍現,幾乎轉瞬就抵銷了司空所施放的黑色物質,兩股力量相呼抵銷的衝擊波將四周的方才被捲起的粉塵給沖散了開來,也立刻就讓銀杏看清楚了是誰擁有能與司空相抵銷的力量。

但銀杏還來不急詢問對方的名字,另外兩抹身影很快地又衝了出來,火蛇與水柱幾乎同時竄出往對方身上突襲。

「小心!」銀杏正要開口要對方注意,就看見火蛇與水柱很快地被對方身邊無形的力量彈了開來。

「所以我才不想要在你們面前出現啊,司空你絕對欠我人情了喔。」單手抱起疲憊地司空,對方像是知道司空還有意識般地悠哉開口。

「挺悠閒的嘛,章天延!」看著自己的火焰被對方彈開,叔祽顤咋了咋舌後從袖口抽出了一把灰色刀柄的大刀,「今天我們,就要為阿雪報仇!」

「叔家的家傳寶刀啊,因為放在異空間所以只要是血緣相關都能使用嗎?鄙人三生有幸能見到呢。」輕輕放下司空,章天延注意到銀杏身上的石頭後皺了皺眉,大手一揮就讓石頭離開了銀杏的腳上。

「我呢,希望今天能夠是你最後一次見到了。」勾起的一如往常漂亮的微笑,叔凌汛讓空氣中的水氣一點一滴的凝結成為液態的水,再將那些水凝結成為冰晶。

無論是叔祽顤還是叔凌汛,兩人身上都散發著令氣氛緊張的殺氣。

「喂喂,你們打架也看一下場合啊,這裡可是異世界啊,沒辦法張開結界的話我們打起來可是會牽連他人的喔。」稍微退後了一步,章天延一邊說著不妙了一邊思考著要怎麼做才能讓眼前火爆的兩人平息憤怒。

嗯,不過靠他的話絕對沒辦法就是了,因為他就是憤怒源啊。

「對你來說有差嗎?反正你一個手起刀落就可以決定我們的命運了。」緊緊握住刀柄,叔祽顤的雙眼逐漸因憤怒而染成了鮮豔的紅色,「然而握有改變他人命運的你,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改變阿雪的命運。」

「所以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就算有能力我也不能恣意地去改變世界的軌道……就算這麼說你們還是不相信吧?」皺起眉,章天延看著早已聽他解釋不下幾千次的兩人。

「絕對不可能相信,因為你是神,掌管人間命運的神。」眼底一絲絲波瀾泛起,叔凌汛靜靜地陳述著事實,「阿雪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而你卻無法為他改變命運。」

接著,叔凌汛輕輕地垂下了眼簾。

「章天延,你不覺得這很不公平。」

緊緊咬著下唇,章天延低下了頭似乎相當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

「我也很想要、很想要改變黎雪的命運啊……」

雖然很小聲,但銀杏確確實實聽見了來自章天延的呢喃。

迷迷糊糊間,她好似還看見了對方悔恨不已的神情。

「你在低咕什麼?」挑起眉,注意到章天延的低語,叔祽顤相當不滿地舉起了大刀向對方問道。

「哈,我才沒低咕什麼。」抬起頭,章天延很快地又擺出了平常那副悠悠哉哉的神情,「倒是你們,既然知道我是神就應該明白你們現在所有舉動的後果吧?」

「當然知道,我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叔凌汛緩緩舉起手,只要他揮下手所有的冰箭就會立刻往章天延身上飛去,甚至會波及旁人。

叔凌汛就是要賭,賭章天延會為了保護旁邊的人類而放棄對自己的保護。

身處異世界,無論是他們抑或是章天延都因為信仰之力減弱而受到牽連,他們在這個世界是無法發揮百分之百的力量的,特別是對於依靠信仰取得力量泉源的章天延而言。

「夠了!都給我停手!」下一秒,在場除了那三個人以外唯一清醒的銀杏不知何時衝到了三個人中間,然後張開雙臂阻止所有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跟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但你們開打前難道不能動動那生鏽的腦袋,看一下現場的情況嗎?」憑藉著身高的優勢,銀杏並沒有比眼前的三個男人嬌小太多,而是正好與他們平視著。

「現在的狀況是需要更多的傷者,還是趕緊為現有的傷者治療,孰先孰後難道你們分不出來嗎?」

「閉嘴,女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妳別來礙事。」狠狠地說著,叔祽顤那雙腥紅色的眼眸帶著滿滿的殺氣怒視著擋在他們中間的銀杏,緊握住大刀的雙手似乎恨不得就此將對方砍成兩半一般的顫抖著。

「誰管你,你們之間的事情給我滾回你們的世界處理。」比淺藍還要更淡的藍色雙眼輕輕瞥了叔祽顤一眼,銀杏不甘示弱地回嘴,「這裡是司空拚了命留下來也要保護的世界,我不允許你們在這裡肆意胡鬧。」

銀杏的尾音落下後,良久,空氣都彷彿凝結了一般,沉默的氛圍並未又誰再次開口打破。

「嘖,算你走運,章天延。」放下了手中的大刀,叔祽顤率先咋了咋舌打破沉默,「走了叔凌汛,我們去治療傷者吧,我不懂治療魔法,但物理性急救還是做得到的。」

緊跟著,叔凌汛也放下了凝結在空氣中的冰箭。只是兩人的表情都明顯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只是暫時休戰而已。

在這樣的緊張的氛圍當中,他們四個人紛紛開始自己動了起來,能施展治療魔法的就趕緊為傷者治療,不行的就只好小心翼翼的將傷者自瓦礫、石頭底下移動出來。

「祽顤。」先找到了莉安露並立刻開始為對方施展治療魔法的叔凌汛,輕輕喚了聲正在搬開莉安露身上石塊的叔祽顤。

「我知道,剛剛打起來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那女人很強。」小聲地回答了叔凌汛,叔祽顤微微瞇起了眼。

至少在剛才,銀杏擋在他們面前時幾乎是一點破綻都沒有,無論是他或是叔凌汛都無法找出突破口。

現在也是,銀杏在試著搬運那名叫做司晴的年輕人時,所有的動作都沒有任何的破綻。

「來自長年征戰的國家……嗎?」

隨著叔祽顤的喃喃自語隨風消逝,今夜所有人依舊各懷著不同的心思。

晚風輕輕吹落一片枯葉,秋天的風聽不清誰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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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6-3 21:39:06 | 顯示全部樓層

突襲03

本帖最後由 草貓 於 2017-6-5 21:07 編輯

好不容易將每個人都安置好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接近午夜了。

「那麼,知道你真實身分的人還有誰呢?」看著不時閃爍著火光的火堆,銀杏將看起來應該已經熟透的鮮魚遞給章天延問道。

收下烤魚後先向銀杏道了聲謝,早已飢腸轆轆的章天延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大口,將肚子填飽後看了看在場的人才又緩緩開口說道。

「要我說的話,在場的人大概只有你們來自異世界的人不知道而已吧。」

「所以你騙了司空?」

「欺騙敵人就要先欺騙自己人,再說了,我的身分隨便宣揚也不太好吧。」瞬間感受到來自銀杏的殺氣,章天延連忙解釋道,「妳看嘛,要是弗奧知道這裡有異世的神明坐鎮,他們肯定天天處心積慮要除掉我,那不把中央搞得天翻地覆才有鬼!」

「你要欺騙的敵人,是弗奧還是那兩位老師,我想你自己很清楚。」銀杏看了眼在不遠處戒備的叔祽顤及叔凌汛,像是不相信章天延般地輕輕哼了一聲。

看著銀杏的表情,章天延無奈地聳聳肩,倒是覺得對方怎麼理解與他無關就是了,反正他只負責陳述事實。

「所以呢?趁著司空還醒著,你不要說說你跟那兩位老師跟你之間恩仇關係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早就注意到自家小孩醒過來的銀杏繼續說道,「我可不希望之後的合作關係會因為你們而破裂喔。」

「欸,司空醒著啊……」搔了搔頭,章天延有些尷尬地說著。

其實可以的話,他不想跟司空說這件事的。

但看著微微挑起眉的銀杏,章天延知道就算自己不想說也肯定得說了。

「我想想該怎麼開始比較好。」輕輕嘆了一口氣,章天延看著手中的水杯因搖晃而輕輕泛起的漣漪,連帶著思緒也慢慢地沉澱了下來,「跟他們之間的恩仇,用總結來說的話……」

「我殺了一個人。」



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另外一個世界。

天地開創之處,大地毫無生機。在荒蕪的世界裡沒有鳥獸也無草木,在那裡的只有渾沌。

在這樣的世界裡,首先誕生了兩個人。

年紀稍長的稱兄,年紀較小的稱妹;由於名字是束縛物體咒語,最初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名字。

兄妹倆相依為命,他們在這虛無的世界裡慢慢開墾著。他們首先創造出的便是維持生命所需的水,而水又成河流蜿蜒向海洋流去,太陽蒸發了水後天空又將水落在了河流發源處,成為一個循環。

海洋漸漸孕育出許許多多的生命,有了水便能生長草木,於是大地有了色彩。

等到兄妹倆回過神時,這個世界已經被染上極為美麗的色彩了,所以他們想、總該要有什麼更加增添這個世界的活力。

所以,他們以自己的模樣為基礎創造了人類,又教導人類如何言語、耕種。

可是他們很快地發現人類與他們不同,人類比起他們擁有更豐富的感情,生命也更加的短暫。

是的,人類會迎來生命的終結。

那時世界還未分明,死去的人類會不斷徘徊於這個世界,無法得到來世。

兄妹驚覺這事不好,漸漸的有一天,亡靈會更快充滿這個世界。

於是,他們將世界劃分開來,分做了天上、地下以及人間。

地下收留著亡靈,並賦予他們周而復始的機會;天上承受著這世間所有的知識,仔細控制每個時間點人間所能擁有的知識。

人間,就是他們給予所有生命生活的地方。

於是,哥哥去了地下承受的亡靈的吶喊,妹妹去了天上承受數以萬計的知識。

在等到他們兩人回過神時,地下有了官員、天上也有了官員,而他們也逐漸被這些官員嚴加控管著。

一個人與一個集團終究是有所不同的,想法上也好,行動上也好。

就在這時,他們才注意到人間出現了一位與他們相同的存在。

興許是世界的意識,才出現了這樣的存在吧。

他們稱呼那個存在為弟弟,是世界為了管理人間而誕生的弟弟。

然而人間是自由的,唯獨人間他們兄妹不願意產生如同天上與地下那般的集團,而且能夠掌控人間的弟弟一但被其他人所知道,恐怕會掀起一番大戰。

無論是天上的集團還是地下的集團,他們都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掌控人間的機會。

所以他們偷偷地掩蔽了所有人的耳目,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日子,將弟弟悄悄託付給了人間的三個人,並分出自己的力量給予他們,讓那三人成為天上的神明以及地下的神明在人間的代理人。

然後,兄妹倆將弟弟放入了輪迴,嚴加監控著自己的弟弟,只為了不讓他人所發現。

直到,天地戰爭正式開打。

「這就是我,最開始的故事。」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章天延靜靜地說著。

「以前你曾經說過,你的哥哥跟姊姊忘記了彼此,這跟那個、天地戰爭有關嗎?」緩緩地掀開了蓋在身上的毯子,司空吃力的坐起後背對著章天延問道。

複雜地看著司空,章天延垂下了眼簾。

縱使有千言萬語想要述說,他也不知道該從什麼事開始說起,又該用什麼樣的身分去說。

言語,是多麼的困難。

「有關係喔。」閉上了眼睛,章天延最後輕輕地說著,「我哥他的靈魂,長期承受著地下怨靈對生的渴望,他總是日以繼夜的用自己的靈魂去淨化靈魂的怨氣,漸漸的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必須獨自待在地下承受這樣的痛苦,連星子也數不進的日子以後,在他忘記了自己為何待在地下的初衷以後,他也忘記了自己曾經有妹妹的這件事。」

「然後他將自身痛苦的來源及憤怒,全部指向了天上。」

他的哥哥認為,他的姊姊獨自在天上享福,將所有的痛苦都推給了他。

此後數百年,地下的官員都幫著他們的王一同憎恨著天上。

「可是作為乘載了世界所有歷史、記憶以及知識的姊姊並沒有好到哪裡去,那些知識的容量實在太多太大,來自人間的祈求太多,他們必須從中挑出不影響世界軌道的祈求去實現,大量的工作與要求早就已經讓姊姊疲憊不堪。」若說地下乘載亡靈的需求,那麼天上就是接受著生者的祈願,「於是同樣隨著日子遷移,姊姊她也忘記了哥哥的存在。」

然後在地下的指責中,天上也不甘示弱的回擊,漸漸的形成對立,最後演變為戰爭。

「接下來也是我之前說過的,我的兄姊他們犯下了絕對無法挽回的過錯。」

那場戰爭所帶來的影響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像,戰爭之後的浩劫幾乎摧毀了他們的世界,甚至連帶影響了其他世界。

「我們的世界幾乎完全毀滅,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所幸透過第三方世界的援助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了起來。」

但當時在他們附近的另一個世界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那個世界才剛要起步,卻立刻受到我們世界戰爭的影響,原本就不夠穩固的空間很快就變得支離破碎,第三方世界由於我們世界的歷史較為長久的關係選擇優先援助我們世界,但那個剛起步的世界……」沒能得到援助。

「那個世界就是,埃爾維尼亞對吧。」

很快就猜到了那個沒能得到援助世界的名字,司空轉過頭看著不願正視他的章天延靜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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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樓主| 發表於 2017-6-5 21:38:25 | 顯示全部樓層

朋友01

「是的。」點點頭,章天延緩緩說道,「我的兄姊在那時候都受到了重創,一直到幾百年前才終於恢復了元氣,作為代替,我來到這個世界去彌補他們犯下的錯誤。」

「但那並不是你的過錯。」看著夜空中閃爍的星子,司空聽完對方的話語後說道。

「但我們是家人。」勾起淺淺地、帶了些無奈的微笑,章天延繼續說道,「我們是家人,只要這個理由就夠我為他們付出了。」

因為是家人,所以要互相扶持。

他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家人,就像他的兄姊很久以前為他所做的那般,他也要在必要時刻幫助自己的兄姊。

只要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那麼,你還沒說明跟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呢。」指了指不遠處的兩人,銀杏不清楚章天延到底是想先做身分上的說明,還是想要試著去岔開話題。

反正不管是哪一個,現在都被她繞回來了就是。

「剛剛有提過,我曾經被兄姊藏匿在人間對吧?」輕輕嘆口氣,章天延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天地戰爭之後,我並沒有立刻被召回,而是持續在人間裡安分地待著。」

大概就是那樣的事情吧。

被委託的三個家族一直暗中保護著他,也在天地戰爭結束後勞心勞力的維持人間的秩序。

只是帶著每一次轉生的記憶與屬於自己靈魂的真相,身而為人,章天延漸漸對這樣的生活感到相當乏味。

就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一位朋友。

「那是位心地善良的朋友,真的、真的非常善良的朋友。」

第一次與那位朋友相遇,是在一個傾盆大雨的午後,因為對方那一頭顯眼的白色長髮還有撐著紙傘在雨中跳舞的模樣實在太過惹眼,他才會忍不住上前去搭話。

『我說你,不怕感冒嗎?』輕笑著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他立刻微微皺起了眉。

手好冰,而且脈象很是微弱,這個人的身體肯定不大好,怎麼會在大雨中……

『沒關係啦。』對方似乎並不在意他突兀的動作,只是停下腳步扯開了笑容,『因為你看,我只有在這種天氣才能站在陽光底下啊。』

當時的他被對方的話所吸引,再仔細一看才理解對方話中的意思。

因為對方是白子,照不得陽光。

所以你看,只有在雨天這種陽光不大的日子,他才能自由地站在天空底下,不必躲躲藏藏。

輕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樣的意念,很快就出手輕輕敲了對方的頭,『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穿這麼單薄就出來在雨天跳舞,來我家換個衣服吧。』

『欸,不用了,公子您家我進不得的。』對方當時神祕地笑了笑,然後輕輕拍掉了他的雙手,『謝謝您的好意,還有您才要小心,別在水邊戲水了。』

最初的時候他真的完全不懂對方是什麼意思,不對……就算是現在,章天延還是不懂對方的心思。

不過後來,他才得知對方其實是三家裡被逐出家門的一員,原因無他,只因是白子。

作為正道派別的三家,無法容忍不能光明正大站在陽光底下的白子,他們認為那是不祥的存在,不能讓他留在家族裡,所以將對方逐出了家門,從家族中除籍,從今以後三家再也沒有這個人。

但繼承了三家的力量,那個人法術與預言確實十分了得,這是章天延所知道的。

比方說,後來他在湖邊乘小舟時,就因為想撿拾一朵桃花而落入了水中,也因此躺在床上病了好幾天。

不過好事是因此遇見了一位美麗的姑娘,可嘆他轉世了幾次都因為被三家盯死而從未談過戀愛,更別說男女結婚之事了。

他們說,神明不該在這世間留後,否則會造成混亂。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當神啊。』

不知道是與對方第幾次見面的時候,他倚在橋邊輕輕嘆了一聲。

『每個人出生的命運都不太相同,您別執著了。』對方依舊輕輕笑著,然後將手中的花瓣灑入河中,『執著是好事,但太過執著會釀成大禍的。』

然而,他並沒有把對方的話聽進耳裡。

那位姑娘說過喜歡他的,可是卻嫁給了城外的商人。

他無法明白,為什麼?不是說過喜歡他的嗎?因為他身在三家所以無法結婚嗎?因為他是神明所以無法在一起嗎?

不行,他不能理解。這肯定是三家族的人唆使的計謀,為的是他們口中那份不應該。

是的,都是三家的錯。

所以,他第一次在人間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將那用心保護、養育自己的三個家族的人全數滅門。

可即使如此,他的心依舊破了一個大洞,而且隨著曾經照顧自己的人逐一死亡,那個洞也無止盡地向邊緣擴散。

他好痛苦。

『小天,停手吧。』

睜開眼睛的時候,對方那總是令人ˊ捉摸不定的藍色雙眼十分悲傷地凝視著他。

可是不對,他不叫小天。

『我說過別太執著了,太過執著痛苦了別人,也痛苦了你自己。』語畢,對方輕聲嘆息,『停手吧,三家族只剩最幼小的三個孩子了,斷了他們的血脈會為人間造成動亂的。』

其實不用對方說明,他也早就已經停手了,可是他好累也好痛苦。

『阿雪……』

顫抖著雙唇,他小聲地呼喚對方的名字。

『嗯?』

『下一世,我不要做人也不要生在三家了,做人太痛苦了……』

然後,他再一次聽見對方的嘆息。

『好吧,我知道了。』

於是,一個承諾就是百年。

「後來,我的靈魂被他在天地戰爭開打期間的混亂時期,藏匿重新進入輪迴,同時也如他所允諾的一般,我不再記得所有關於自己的事情,也沒有誕生在三家,雖然還是做人就是了。」那個年代太過混亂,但混亂也正好給予了他們機會,讓他得以在不被監控的情況下重新進入輪迴。

很久以後,章天延才知道,對方在天地戰爭結束後被揪了出來,一道天雷打下,對方被押下了地府嚴刑拷問。

這是第一次,他害死了對方。

然而天地戰爭結束後,再等兩界的王都休養到能夠管這件事情的時候,章天延本身也已經重新轉世過幾次了。簡單來說就是,除了章天延,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這世間的哪裡。

所以無論怎麼逼問,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但多虧了天上地下不斷地尋覓,他們最終還是找到了他。

「那一世,我真的過得很幸福。有給予我溫暖的父母,還有很多朋友,能夠正常地去學校上學。」

然後,他第二次與阿雪相遇也是在那一世。

章天延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輩子所擁有的幸福本該是屬於阿雪的,而阿雪這一輩子的痛苦原本是屬於章天延的。地府讓阿雪做為過去藏匿他到人間的贖罪,將他們的命給互換了過來。

但是他這一輩子,其實是活不過十八歲的,阿雪雖然多吃了許多苦,但未來肯定可以幸福快樂的活很久很久,在許多事情之後恢復記憶時的章天延是這麼想的。

然而他千算萬算,終究沒能算到自己這世的父母。

他的父母不希望他離開,聽信邪門道士的胡言亂語,讓他跟阿雪後半輩子的命再換一次。

而他更沒算到,在地府及天界的推手之下,這法術也竟然真的成功了。

他不怪自己的父母,天底下的父母終究不會希望自己的親身兒子太早離去,他們尋遍偏方只為救他,純屬情有可原。

他也不怪兄姊,他們曾經在人間掉落他一次,他們只是不想掉落第二次,也見不得他吃苦罷了。

結果倒頭來,享盡榮華富貴的人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他最後還是有問過阿雪,為了他一人,值得嗎?

那個法術要成功,終究是需要阿雪的同意。

為了他一個人,值得嗎?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境嗎?」阿雪在最後微弱的呼吸聲中,小聲地說著。

那時候我已經被三家逐出很久了,那條街上也沒有人在乎過我的性命。

可是你身為三家庇護的人,我原本以為你也不會管我的,但你卻出聲關心我。

謝謝你。

這是第二次,他害死了阿雪。



「阿雪那一輩子被三家的人收為養子,說來也諷刺,曾經被逐出的人居然會在多年後被收留,我想也是因為跟我換過命的關係吧。」自嘲似地笑了笑,章天延繼續說道。

「叔祽顤跟叔凌汛都是三家的人,他們很清楚這段故事。也因此,在阿雪去世之後他們認為是我傷害並害死了阿雪,叔祽顤那傢伙還說了要見我一次殺一次呢。」

只不過,叔祽顤是地府的妖怪,叔凌汛是大自然的神靈,對章天延出手就等著吃罪狀就是了,雖然大部分三家的人都不怎麼在乎這件事。

不過也是啦,他的確是一次又一次的,殺害了阿雪,連他自己都懷疑為什麼活下來的能夠是自己。

「我的故事說完了,各位客倌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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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樓主| 發表於 2017-6-9 20:10:20 | 顯示全部樓層

朋友02

「滿意,絕對滿意。」首先拍了拍手,銀杏刻意地笑出聲來,可那笑聲依舊不失優雅,司空在一旁聽了就知道對方壞心眼又犯了。

銀杏終究是第四組織的首領,首領這件事不是耍耍嘴皮子,光明正大周旋列國就能擔當得起了。

說到底,銀杏作為組織代表與其他大國對抗時小動作也少不了,踒齪事也沒少做過,要想當首領那心眼怎麼會好,銀杏跟其他大國的君主比起就是想法不一樣,作風柔和點罷了。

長期待在銀杏身邊的司空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銀杏接下來想做什麼。

「您滿意就好,我還怕編得不好呢。」章天延微微挑起眉,多少知道接下來大概沒什麼好事情,端起了水先喝一口壓壓驚再說。

「聽你這麼說,那你就是神明大人對吧?那麼我方便請問,神明大人您何不大手一揮把那些叛亂份子全掃除就好了?自己世界的軌道不能改,別的世界總可以吧。」銀杏親切地笑了笑,嘴裡對章天延說著神明大人,口氣上倒也不見幾分尊敬,更別提那後面才突然改得您字了。

「來到別的世界之後,我的力量會受到影響。」吞了吞口水,章天延沒把對方那句神明大人的諷刺往心裡放,多少也是知道對方肯定起了疑心。

是啊,這肯定是說不通的。就說異世界的人過來都可以左右了,他一個異世神明怎麼不行?

「原來是受影響。」銀杏挑挑眉,表面上還是不發作點點頭,「說到力量這件事,我好像沒說過司空力量的危險性,那力量很是危險,就像之前那樣一不小心這個世界都毀被吞噬掉的。」

順著章天延提起的力量,銀杏若有所思地望向了遠方,然後又突然對著章天延燦爛一笑。

銀杏雖是美人胚子,但這麼衝章天延一笑,反倒讓章天延不禁膽戰心驚。

「以前我們的處理方式都是趕緊給司空打一劑壓制針讓他的力量平息下來,只是今天我的腳被壓住,當時真的被嚇出一身冷汗。」說完,銀杏立刻還低下了頭繼續說道,「真的非常感謝神明大人您出手搭救,竟能用受影響的力量壓制司空,真的非常感謝。」

銀杏這一嘴上說得是感謝,話裡卻明明白白的挑明了章天延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在這裡過家家酒,能壓制住司空怎麼壓不了弗奧的。

但也間接說明了,司空的力量是可以反將一軍弗奧,這也是銀杏的憂心之處。

她還是在擔心司空會被利用。

所以她才要問,問得更深,把所有人的根都刨出似的問得一乾二淨,否則她安不下心。

她是縱橫列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群人藏的是什麼心思,她有個直覺,這些人還有事情瞞著她。

微微蹙起眉,章天延又搔了搔腦袋,只見他思考了半晌後最終只得嘆口氣。

「您別用話術損我了,我不擅長這種事情,我老實交代就是了。」最後放棄般的垂下肩膀,章天延只得無奈地勾起笑容面對銀杏。

雖說是神明,但要說他回歸神明身分做正經事的日子也不過半年,這種對峙哪裡是銀杏的對手?

「實不相瞞,我跟司空你們的世界其實是同一個世界。」

「啥?」

章天延這話一說出口,銀杏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司空差點沒跳起來做了反應。

「什麼意思?」蹙起眉,銀杏不解地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章天延尾音剛落,連司空都能聽見銀杏深吸深吸了一口氣,企圖平復心情的樣子。

可不是嗎?章天延是神明,掌管命運的神明,這樣的神明與他們是同一個世界來的,也就說明章天延是司空他們世界掌管命運的神明。

不說銀杏,連司空自己都有些堵氣了。

「你一直都看著。」一雙比淺藍還要更淡的雙眸冷冷地直視著章天延,銀杏的口氣沒有疑問,反而帶著篤定,「你一直都知道。」

垂下了眼簾,章天延低著頭不敢做答。

他的確是知道司空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世界未來會出什麼事他作為神明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的確有愧於司空。

良久,章天延才緩緩開口答道:「是的。」

促不及防的啪地一聲,銀杏當場打了章天延一個巴掌,那力道不大也不小,卻已經足夠讓不遠處的叔祽顤及叔凌汛聽到了。

「無恥。」張開雙唇,銀杏的聲音幾乎冷到了極點。

面對銀杏的怒氣,章天延還是只得無奈地勾起笑容。

「我是無恥,但我也莫可奈何。」

他看著卻不能動手幫忙,知道對方在受苦也不能出手。這是世界的軌道,人類自己選擇的道路,即使身為神明他也不能恣意出手。

自己的選擇,必須自己去承擔責任。

「我繼續說下去吧。」看著氣到暫時不想跟他說話的銀杏,章天延聳聳肩只得自己繼續說下去,「阿雪出事之後,三家族的人想方設法地想要找出改變命運的方法,法術是不能重來,逼得三家族只能開始試著去其他世界尋找。」

這也就是為什麼,叔祽顤及叔凌汛會出現在埃爾維尼亞的原因了。他們踏遍各個世界,最終在這裡落腳。

「而我,則是想著到未來去看看是否有可能改變命運。」接著,章天延看了司空一眼,「然後我在未來,發現了司空。」

司空的出現,幾乎給了章天延一個希望。

在數以萬計的命運線裡,章天延看見了幾條司空存在的未來,也讓他看見了可能性。

「司空可能不記得了,但過去他與司晴兩人逃命時曾經有人在山裡為他指點了一條藏身處,那個人就是叔凌汛。」只是現在在埃爾維尼亞的叔凌汛來自於過去,自然不會記得司空的事情。

「那時候叔凌汛有說過,司空身上有那個孩子的味道,他的意思是司空身上有那個孩子血緣的味道。」但對於當時的司空而言,肯定是不知道叔凌汛在說什麼的。

「司空是阿雪的後代,這就是我想說的。」

所以司空給了他們一線希望,代表著阿雪是有機會活下去的,而章天延必須要找到方法。

「你的意思是說,想要借用司晴的力量嗎?」覺得自己腦袋的理智線又斷了一條,銀杏冷著一張臉問道。

改變命運的方法,嘴裡說得好聽,銀杏轉個彎就知道他們要得是司晴的能力了,再說司空是希望的話,那也是當初司晴動了能力才讓司空活下去。

說來說去,章天延那群人的心思就是要司晴的能力了。

見銀杏的樣子,章天延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只敢心虛地坐在原地。

事實上,章天延要得的確就是司晴的能力了,叔祽顤及叔凌汛在得知司晴的能力之後估計也是相同的心思,問題只是要怎麼跟對方談條件而已。

「你們自己去向司晴說,只要不拿司空當條件我就不管了。」看著眼前的人許久,銀杏最後只得深深嘆口氣。

銀杏的意思很簡單,也就是在告訴章天延決定權不在她手中,要他們等司晴醒來再自己去問,如果司晴願不願意幫忙她無法插手。

只是思及章天延,銀杏才多加了不可以牽扯到司空當條件來談,章天延既然當初可以對他們、對整個世界見死不救,也就代表對方有可能同樣會以司空要脅。

「如果我就是要拿司空當條件呢?」章天延有些為難,他很清楚要說動司晴不牽扯到司空,那可是難上加難,「妳總不能對我做些什麼,弒神之罪妳一介凡人怎承擔得起?」

叔祽顤是妖,叔凌汛是神靈,比起凡人還是高一點,章天延倒是好奇對方要拿什麼當底。

聽著章天延的話語,銀杏反倒輕輕笑出聲來了。

「我怎麼就沒聽說過,死人能說話呢?」一雙漂亮的眸子看著章天延,銀杏頓了頓,「這裡是異世,您的兄姊管不到吧。」也就是說,就算在這裡殺了章天延也不是在他兄姊的眼皮底下,只要看見的人不說,那麼這件事就誰也不會知道。

「妳說得沒錯。」章天延這回反而沒有被銀杏壓制住了,倒是衝著銀杏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一時之間讓銀杏看愣了眼,立刻翻起心思猜對方那笑容底下藏得是什麼刀。

可惜,還不等銀杏想出,章天延就先繼續說了下去。

「但銀杏小姐也必須記得,秘密不會永遠石沉大海。」

「什麼意思?」沉下了漂亮的臉孔,銀杏看著章天延,腦袋倒是立刻運轉起來,思考自己有什麼把柄握在對方手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章天延依舊是那般燦爛的笑著,只見他最後動了動雙唇沒有繼續發出聲音,卻讓銀杏臉上的笑容立刻斂起。

司空離得最近也沒能看清楚章天延說了什麼,別說離得較遠的叔祽顤及叔凌汛了。然而司空怎麼想也想不出,銀杏會有什麼把柄被章天延握著,以至於她連平常的笑容都斂起了。

他想不到,其他人也想不到。

夜深了,司空愈是思考就愈是能感到眼皮的沉重,最後聽見叔祽顤跟叔凌汛過來跟章天延及銀杏換班守夜後,他終於是支撐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懷著不同的心思,他們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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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樓主| 發表於 2017-6-10 22:48:14 | 顯示全部樓層

朋友03

隔天司空醒來時,意外地比其他人還早了些起床。

試著動了動雙腳,司空依舊無奈地發現他的雙腳無法動彈。

昨天晚上的爆炸之後雖然銀杏重新幫他處理過一次,但根據銀杏的說法是埃爾維尼亞在醫療方面太過依賴魔法,導致許多司空原世界所常用的治療方法在這裡都還沒發展出來。

簡單來說就是,司空要想重新站起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司空,醒了嗎?」

正好從附近探查回來的司晴看到司空睜著眼睛躺在地上,很快便出聲喊住了對方,卻又見對方明顯表情一僵。

見司空的反應,司晴表面上沒有做聲,但心裡的確有些苦澀。

「……楊先生,您沒事了嗎?」在腦袋中躊躇了許久,司空最後還是決定朝著司晴硬生生喊了聲楊先生,生疏的稱呼並沒有改正過來。

就這麼一下子的,司晴又覺得他與司空的距離被拉開了。

「沒事了,我扶你起來去散步吧。」司晴搖搖頭表示身體已無大礙。

本來接受實驗之後他們的身體能力就已經異於常人,即使身受重傷,只要一時保住了性命,傷口很快就會痊癒,所以他們的傷才不值得憐惜,反正很快就會好了不用多久就能繼續上戰場戰鬥。

說到底,他們這種實驗品就是最理想的殺人工具。

「謝謝您。」藉著司晴的力量扶上輪椅後,司空低下頭向對方道謝,然後他又想了想繼續說道,「讓您受傷,我很抱歉。」

看著司空的模樣,司晴不禁皺起了眉。

「別這樣說,我們是兄弟啊。」蹲下身與對方平視,司晴歛起了平常的笑容,相當認真地與司空說道,卻只見司空依舊搖搖頭。

「楊先生,您只是聽了銀杏小姐的話認為我是您的弟弟罷了,您的弟弟並不是我。」幽黑的雙眸直直盯著司晴,司空繼續說道,「再說了,您的弟弟怎麼可能會讓您這麼擔心呢?」

「司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這句話,司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失去了以往的記憶,司晴也跟著失去過往的影子,司空說出來的每一字一句,司晴都沒有反駁的證據,他只擁有在司空眼底下所看見的那一抹謊言罷了。

司空與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兩人的經歷也都由銀杏轉述給他聽過了,但聽過與實際經歷過終究是不同的,就好比現在的司空與他。

司空打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失去了記憶,司晴連偽裝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銀杏那時只是告訴他,因為他以前對待司空並沒有給過好臉色,冷言嘲諷更是家常便飯,司空將那些話往心裡去了,過去的司晴也沒有解釋過。

結果,就是這樣了。他們之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鴻溝,誰也走不過去。

「楊先生,因為我並不是您的弟弟,所以……」司空驀地想起昨晚章天延與銀杏的對話,思考著該如何轉達給司晴,「所以,請不要被我牽扯住,請不要以我為優先思考。」

「……我知道了。」聽著司空的話噢,司晴兀自思考了半晌,最後艱難地點點頭,算是勉強地答應了對方。

鬆了口氣一般地垂下肩膀,司空看著四周幾乎被夷為平地樹林,心中十分惋惜。

要知道,在司空他們的世界可是已經看不見樹林了,好好一個樹林就被這樣毀了要怎麼叫他不惋惜?

他可是特地過來看樹林的欸!

「夏洛特也被帶走了……」

突然想起夏洛特被帶走的事情,司空再次沉下臉。

昨晚清點人數時他們就已經發現夏洛特被帶走的事,然而現場的狀況早已容不得他們去追討敵人帶回夏洛特,結果最後誰也沒有去追,現場的狀況來看似乎也沒有人擔心夏洛特的安危。

司空明白夏洛特很強,但再強的人被抓住把柄也是無用武之處。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立刻注意到司空再擔心著什麼,司晴趕緊出聲安撫對方的情緒,「你先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眼下司空行動上短時間內還是相當不便的,比起被帶走的那名少女,司晴更加擔心司空的安危。

「您也是,請務必注意自己的安全。」輕輕地勾起笑容,司空如此答覆司晴。

早晨的獨處時光過個很快,司晴推著司空回到原地時,銀杏及章天延已經起來了,叔祽顤與叔凌汛也從不遠處的戒備中返回。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叔祽顤那雙穿著軍靴的腳一落地,看見章天延笑吟吟的站在那等他們時,一個火氣上來差點沒一刀插在那張臉上,心裡萬分不爽直接丟下這句話走人。

「欸,等等祽顤,我們要講求團隊合作啊……」翩然飄下的叔凌汛跟著落地之後,來不及阻止叔祽顤,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去,「真是的……抱歉,祽顤他比較不是公私分明的人,請你們見諒。」

早就知道叔祽顤個性的章天延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而一旁的銀杏倒也沒有非要把叔祽顤留下來說話的意思,司空及司晴都挺無所謂的,要聽就聽,不聽拉倒。

「謝謝你們,另外這附近暫時應該是確定沒有問題了。」見眼前四人的反應之後,叔凌汛淺淺地勾起笑容。

「那現在,我們要把莉安露小姐跟蒼和移動回你們的首都嗎?」銀杏首先開口,主要是問了自己的疑問。

移動回首都會出現兩個問題,第一是在場有沒有人能夠一次性將所有人用魔法移動回首都,第二就是司空對魔法抗性時好時壞的問題。

銀杏這邊的人馬肯定通通都不行了,根據章天延的口述來看,他們那邊的人大概也是半斤八兩。

「眼下不能使用走路的方式做移動,莉安露跟蒼和的情況暫時是穩定了下來,但那不算緊急,也不是可以輕忽的狀態……」喃喃自語了會,章天延陷入了沉思。

走回首都中央不僅耗時,莉安露跟蒼和也沒辦法移動,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讓蒼和及莉安露得到更好的環境養傷,他們不移動就沒辦法繼續為莉安露跟蒼和治療。

遺憾的是,章天延的移動能力只能移動個人,頂多就是多抓一個人一起走沒辦法再更多,相同的問題也會出現在叔祽顤及叔凌汛身上。

「西邊的森林沒辦法通到其他地方嗎?」想起先前弗奧首領要他會和的地點,司空總覺得這妖精王之森應該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再過去的話,應該是大海……」叔凌汛一邊說著,一邊讓空氣中的精靈去確認,他非常確定西邊森林再過去是一大片茫茫大海。

但是通往其他地方……

「司空聯想到什麼了嗎?」抬起頭,章天延從自己的思考中脫離看著司空。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起弗奧的人曾經跟我說過要在狐穴的入口會合,所以我就想那個入口會不會是通往什麼地方……」既然都叫入口了,總該有個通往哪裡的意思吧?

「狐穴……」章天延再次陷入沉思,眼下可能知情的莉安露及蒼和都陷入昏迷狀態,讓他腦袋裡毫無任何頭緒也無法做出決定。

見章天延躊躇不定的樣子,銀杏想了想開口說道:「不如就走走看吧,有總比沒有好,說不定是通向世外桃源的地方」然後從此與世隔絕,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外面的世界都是狗屁。

「都說是狐穴了,哪來的世外桃源。」司空默默反駁。

狐穴就是狐狸的洞穴,他實在不知道銀杏要怎麼想才會想到世外桃源。

「感覺起來,似乎離這裡不遠,我覺得可以走走看。」在探詢了整片森林後,叔凌汛也發現不遠處果然有一個被大岩石擋住的洞穴。

因為只有那附近的魔力波動不太一樣,叔凌汛直覺那裡應該就是司空口中的狐穴了。

所以真的要去啊……

司空不禁感嘆,感嘆人到窮途末路之時就會什麼都想試試看。

「如果只帶著一個人的話,我還是可以做空間轉移的,我負責轉移那個小不點吧。」聽到眾人大致有了共識之後,叔祽顤指了指蒼和自告奮勇地說道。

「那莉安露小姐就我帶吧。」章天延接著說道,「那麼司空,麻煩你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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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6-14 21:30:15 | 顯示全部樓層

狐穴01

引著眾人循著道路來到狐穴入口時,司空等人果不其然地遇見了麻煩。一顆巨大的岩石就這樣擋在洞口,很明顯就是要禁止他人進入一般。

這種時候要是蒼和還醒著的話,說不定就能稍微解釋一下狀況了。在場的人當中不只一次的這麼想過,可惜被點名的蒼和依舊昏迷不醒。

「沒辦法,我跟司晴來試試看推開洞穴吧。」捲起了袖子,銀杏看著其他幾個人自告奮用地說道,「司晴,過來幫我一下。」

被銀杏點名的司晴倒也沒有反抗,反而相當習慣地點點頭,然後跟著捲起袖子就準備移動石頭。

「等、等一下,這種苦差事還是我來吧。」見銀杏一個瘦弱的女孩子打算上前去推那塊大岩石,叔祽顤心底隱隱覺得良心不安趕緊上前阻止。

他們一個神明、一個神靈加一個妖怪,居然還要凡人女子去推那石頭?這說去還能聽嗎!

「憑你們幾個那像樹枝一樣纖細的手臂?我看我還是自己來吧。」銀杏翻了個白眼就讓對方退下。

妳自己的手臂也沒有粗壯到哪裡去啊!

叔祽顤內心崩潰大喊,可惜沒膽直接朝銀杏去說。

「銀杏小姐,這塊石頭可能推不開喔。」看著叔祽顤碰了一鼻子灰走回來,叔凌汛又看著司晴試著推了推聞風不動的大石,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稍微說一下他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什麼意思?」回過頭,銀杏突然覺得心情有點不好。

這個世界存在太多她不能理解的事情了,來到這個世界才兩天的時間她就要不斷重複為什麼、什麼意思之類的問題,更何況這個世界並不是用知識或武力就能取得平等的世界。

那個什麼叫做魔法的東西,這個世界的人看起非常依賴,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的樣子。雖然聽說東部的居民為了取得平等而起身反抗,但武力真的能讓他們順利得到平等嗎?銀杏不禁懷疑。

「那個岩石,被魔法上了鎖,所以推不開。」叔凌汛理所當然地沒有注意到銀杏的想法,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塊大石說道,「只是麻煩點是,這個魔法我也沒有見過,感覺比較像是這個世界最早的起源魔法。」

起源魔法?這又是什麼東西?

銀杏微微皺起眉,她沒有要理解這個世界的意思,很自然地也沒有開口去問起源魔法是什麼東西,倒是一旁的司空相當不解地開口詢問了。

「起源魔法是什麼?」雖然完全不懂,但作為乖學生還是姑且發問好了。

聽著司空的疑問,叔凌汛眨了眨雙眼,好似在思考什麼。

「怎麼辦呢,其實我也不知道起源魔法是什麼?」最後,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孔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如此回答司空。

既然不知道你提出來幹嘛!不要一副很懂的樣子說話啊!

「不過要我解釋的話,就是跟其他人平常使用的魔法不太一樣,是原本這個世界就存在的東西而構築成的魔法。」偏著頭思考了半晌,叔凌汛才又繼續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很難說明,只是這上面的構築式是更加純粹的東西……」

聽得司空都頭痛了,他覺得叔凌汛還是別解釋比較好,愈解釋愈亂。

「總之,要怎麼推開才是現在要解決得事情吧?」同樣也聽不懂什麼起源魔法的銀杏拍了拍岩石本身,與其去思考上面的魔法是什麼東西,銀杏覺得還是想法子推開石頭比較實在。

啊,好想趕快回去崇尚科學的世界啊,這個世界存在太多的不合理了。

面對銀杏的提問,章天延束手無策的聳聳肩,叔祽顤及叔凌汛在對看一眼後也相繼搖了搖頭。

這條路沒辦法嗎……

「說不定喊個芝麻開門就會開了。」司空突然想起原世界一個謠傳許久的故事,也是像這樣被施了魔法的石頭,然後需要喊通關密語才會打開。

「阿里巴巴與十四大盜嗎?哈哈哈,這種事怎麼可能……」

下一秒,石頭發出轟隆巨響,章天延話都還沒說完只能硬生生將剩下的話語吞回肚中,目瞪口呆的開著隨著巨石移開顯露出來的洞穴。

還真的要喊通關密語!

而且還是這種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通關密語!

不行,章天延無力吐槽這個洞穴的設計了,虧前面叔凌汛還講得一副無法可解的樣子,結果他跟司空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這石頭就移動了。

「這不是移動了嗎,做得好啊我的乖兒子。」心滿意足的看著石頭移開,銀杏興奮地回過頭朝司空比了一大姆指。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才突然叫他兒子好嗎,怪肉麻的。

司空嘆口氣,從被銀杏收為養子後到現在,雖然他多少都有叫過銀杏母親,但銀杏卻很少對外稱他為兒子。

表面上說是為了避免司空成為目標,實際上如何司空就不知道了。

因為銀杏一直都是一個神祕的人。

「總之,都先進去吧。」看著黑暗潮濕的洞穴又看著吵鬧的幾個人後,章天延緩緩說道。

進入洞穴之後,他們很快就領悟了三件事。

首先,洞穴中完全無法使用魔法。用叔凌汛的說法就是這個洞穴不存在精靈,所以無論是直接請求精靈幫助或是命令精靈築成魔法構築式都做不到。

第二,沒有看守人也不存在任何機關。大約走了十五分鐘之後,銀杏就很確定這個洞穴沒有人看守也不會有機關了,要是有那早在十五分鐘前他們就該遇上了,這個洞穴就好像只要能打開就歡迎你走下去似的。

第三,這個洞穴絕對有出口。這件事是叔祽顤推論出來的,因為洞穴中不斷有氣流吹入,所以他認為這個地方肯定有一個出口而不是死路。

話說這麼說,但自銀杏點起火把帶頭走進洞穴開始他們都還看不見盡頭就是了,入口也莫名其妙地在他們所有人進入洞穴後就關了起來,眼下的狀況就是只能繼續前進而不能後退。

雖然不知道在回去喊一次芝麻開門會不會讓出口打開就是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幾乎久到有人已經開始覺得回頭是岸的時候,前方突然有了亮光。

「看起來應該是出口呢。」相當理性的思考過後,司晴掛著往常的微笑說道。

不不不,楊先生你難道沒有懷疑過那可能是迴光返照之光,或是在沙漠走太久出現的幻覺嗎?

司空見氣氛相當膠著原本想要這樣回應司晴緩和一下,但見司晴那麼認真地說話之後司空便也不好說了。

人有時候還是看一下空氣再說話會比較好。

又往前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也逐漸接近了洞口。

「嗚哇,這是!」靠近洞口後首先見到青青草地的章天延立刻大聲呼喊,而且還顧不得自己手中的莉安露率先跑出了洞口,一覽四周的景色。

「喂,小天!」看著章天延把莉安露隨手放在草地上的動作,司空不禁出聲叫住對方,同時卻又忍不住去看那一望無際的森林草地。

春風輕輕吹撫過來,四色的花朵及小草立即隨風搖曳,陽光普照,葉影婆娑,此時的景色美得宛如自畫中浮出一般。

「春風……什麼鬼風啊這個,現在不是秋天嗎?」踏出洞穴後的叔祽顤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他的話語很快也使得其他人自眼前和煦的景色中反應過來。

的確,現在的洞穴的另外一頭可是秋天,可是洞穴的出口這裡卻怎麼看都是春天,這怎麼想都不太合理。

「那還用想,這裡肯定是仙境啊!」一拍手,章天延主動做出結論,然後馬上被叔祽顤白眼。

「閉嘴,由你這傢伙口中說出仙境不知道為什麼格外令人不爽。」由神明的嘴裡說出仙境怎麼想都不對吧?

「好了好了,不管這裡是哪裡,總之先找可以讓蒼和及莉安露好好休息的地方才是重點吧。」看著主動挑釁的叔祽顤,銀杏趕緊出面打圓場。

「那樣的話,各位客人可以來我家喔。」

「欸是這樣嗎,那真是太感謝了……咦?」銀杏浮著額頭正準備要感謝對方時,才驚覺出聲的人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他們附近了。

不只是銀杏,對方才剛開口所有人也立刻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名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站在不遠處,一頭漂亮的粉紅色長髮隨著微風輕輕漂逸著。

乍看之下頗有人模人樣,如果無視掉少女後搖晃的那只毛茸茸大尾巴以及頭頂上那對立耳的話。

這個樣子實在太有衝擊性了,連司空都不知道要從何開始吐槽起這件事。

「唉呀,你們這樣看我的話我會害羞喔。」看著一直注視著她的所有人,少女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雙翡翠綠的眼眸看了看他們所有人後繼續說道。

「所以怎麼樣,要來我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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