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愛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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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騎士】當黑暗成為黑暗 11/30更(正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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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19 02:55:42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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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惡行



「我說,孩子,我想你是時候去製造一些騷動了。」當雷瑟靜靜地敲碎蛋盅上的水煮蛋,舀起半熟的蛋黃時,巫妖於黑曜石掛墜中的聲音有些沉悶。


「為何要那麼做?」魔王闔上全黑的眼眸,滿不在意地將銀調羹納入口中。


「為了宣布魔王降世,製造騷動是最快的方法。」無名說。


「呵。」這句話似乎逗樂了雷瑟,他只是勾起嘴角,說道,「我以為你比其他的巫妖來得聰明,看來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不,」無名的嗓音聽來有些無奈,「如果說魔王誕生能夠像是一般皇室登基那樣簡單,那事情可是容易的多……要知道那些普通人對於魔王,只有眼見為憑可以說服他們。」


「知道了。」魔王說,又將盤中的炒蛋移到烤麵包片之上,同時將視線移至一旁緊盯的夏洛特身上,「怎麼了?夏洛特。」


「想吃。」女孩盯著熱氣蒸騰的培根,吞了吞口水。


「想吃就吃吧,但……」雷瑟揚起眉,「妳嘗得到味道?」
夏洛特點點頭。雷瑟朝著一旁的伊路使了使眼色,後者立刻貼意地為夏洛特盛滿食盤,臉上的神情也帶著幾分無奈。


看來和羅蘭的情況不同,魔王思忖著,昔時的同袍成為了死亡騎士,雖仍保有記憶,但除了嗅覺以外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感官;夏洛特的情況卻恰恰相反,沒有了記憶,卻仍保有感官。


是因為性別導致了差異,還是其他術法上出了變異,這一點仍然使雷瑟感到心煩,越無法解釋的事情,便越渴望去釐清,又或許是成為了魔王的緣故,某種層面上而言,他比起過去作為審判騎士還來得更加固執。


「呶呶。」女孩在吃東西時發出了微弱的進食聲,與常人進食般無異,食慾看來也很不錯。


看來一時半刻也沒有辦法獲得解答,於是雷瑟別開臉,將目標鎖定至一旁的等陽,「等陽,待會陪我對打一場。」
聽聞命令的沉默之鷹先是一怔,而後恭敬地鞠躬,「遵命。」
「倘若我贏了,你必須回答我所有的問題。」魔王說。
「陛下,您不需如此,有什麼問題我都會盡量回答。」
「就當是我測試自己的方法吧。」
沉默之鷹硬挺的眉此時有些動搖,但很快地他便恢復為尊敬而拘謹的神情,「若可以,還希望您手下留情。」
「不可能,」雷瑟說,此時表情多了幾分玩味,「我還記得,當初你是如何打敗我的。」
等陽皺了皺眉,見狀,雷瑟又說,「這並不是記仇,我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想要殺了你。」


「屬下不敢。」等陽回答。
「那很好。」魔王從座位上站起,一臉高深莫測,「伊路,將我的劍拿來。」
「是。」闇騎士順從地遞上審判神劍。
雷瑟嫻熟地將劍拔出劍鞘,令漆黑劍刃上的金屬光爍成直線,「這把劍只會斬盡世間之罪,這是我向神所允諾的誓言。」
「賭上騎士的名號罷,等陽,哪怕是身份地位的懸殊,但劍術是不分身份高低的。」
「我明白了。」
看著魔王認真地足以使人感到壓迫的神情,在一旁的伊路不免也捏了一把冷汗,而在座位上的夏洛特則是又拿了一個貝果塞入嘴中。


熟稔劍術的魔王挺起肩膀,將雙臂向後,巫妖立刻便驅動術法解下了雷瑟身上的披風,取而待之覆上以練劍用的輕皮甲、肩甲及面盔。


「放輕鬆吧,我不會要了你的命。」
「要在這兒進行麼?陛下?若您希望,練劍場是更好的地點。」沉默之鷹問道。
雷瑟巡視著空蕩的食堂,聳了聳肩,「這裡可和聖殿的練劍場差不多大了。」說著,還揚起聲調,使得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廳堂中低鳴震動。
昔時的審判騎士轉了轉頸部,緩緩地踱步至距離餐桌十公尺的地方,這廳堂不只大得過分,地板也是滿滿地拼接著暗酒紅色的天鵝絨。
等陽瞅起眉眼,從腰間拔出了那把細劍。
雷瑟以審判神劍刃面輕抵上等陽手中的劍尖,面盔縫隙中的眼仍帶著無法忤逆的凌厲,「要知道,我可不把你們當作玩具。」
「我知道,陛下。」


刃面輕敲,鏗然清脆的聲響象徵回合開始,闇騎士之首與魔王壓低身子對峙,環繞著試探彼此。等陽不愧是作為闇騎士之首,那詭譎的步伐與試探的動作都不同於正規的騎士訓練,或許正因為如此,過去堪稱聖殿劍術前三的寒冰騎士才會敗在他之下。


雷瑟皺緊眉,眼神來回移動著,似乎要將那步伐中的慣性全寫在腦海之中,等陽突刺、劃攻,細劍在手腕俐落的動作之下劃成銀亮的半圓弧,但雷瑟可不遑多讓,他巧妙地運用腳邊的鬥氣增長了敏捷度,輕而易舉地閃過等陽的攻擊。


佯攻後地細劍往雷瑟的膝蓋瞄準,魔王扳起手,巧妙的利用劍格擋下了細劍,而後趁著空檔劈劃砍,一劍削掉了等陽手上的護腕。


沉默之鷹一怔,退了一步,「這回是您的。」
「再來,」魔王說道,「你的動作似乎慢了,等陽。」
接過闇騎士同袍遞上的新護腕,等陽點點頭,俊美的容顏神情似乎放鬆了些。
「加快速度吧,你毋須放水。」魔王翻起面盔,淡然地說道。
「是。」


劍刃再次交鋒,一來一往鏗鏘有力而迅速,幾乎要使旁人眼花繚亂,沉默之鷹的攻勢華麗鋪張而難以參透,但魔王才是更加恐怖的那一方。等陽的每一步都感受到雷瑟變得更加游刃有餘,彷彿每一秒鐘他的劍術能力都在學習而精進,有那麼一剎那,等陽甚至錯認自己是隻擺動羽毛的孔雀,當把戲被看穿後,羽毛將被兇狠的黑鷹一根根拔下。


滑刃、嘶摩般地勾拉出聲響,隨之的是沉默之鷹驚愕的喊聲,以及插在遠處飛落的細劍。


魔王微微瞇起眼,似乎是不太滿意這個結果。


「……您不開心?」
「太慢、太慢了。」魔王嘆息,彷彿不明白為何比試這麼快便會劃下句點——在他印象中沉默之鷹的動作可是迅速得多了,「我說你毋須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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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19 23:20:24 | 顯示全部樓層
紀錄一下自己畫的圖



草圖看起來好像夏佐,修正之後好多了ˊˇˋ
該倒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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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2-6 10:58:27 | 顯示全部樓層

2/6更

「不,陛下,屬下不敢。」等陽恭敬地欠身。
不知怎麼地,一股無名的怒火自雷瑟心底湧現,他抓緊自己的右臂,低下頭,咬緊牙,「我就姑且相信你沒有說謊。」
「陛下!」伊路急忙的走向前,臉上滿是擔憂。
「退下,伊路,我可不想砍你。」


「哎呀,孩子,看來你還不習慣魔王強大的學習能力。」無名說道,此時將虛幻的形體具現成為霧氣般的人影,拍了拍雷瑟的肩膀。
「當你變得足夠強大,世界一切就會變得緩慢。」巫妖的語調聽來早已知悉一切。
「……。」雷瑟皺起眉,抬頭別開巫妖的目光。


這時,夏洛特突然有了動作,她張開了和髮色相同的翅膀,飛至魔王面前,將手搭上對方的臉。
「沒事的,」昔時的闇祭司說,光滑的手摸了摸魔王的側顏,「就算世界變得緩慢,總有類似的人。」
「……。」魔王凝視著面前的少女,她的眼中仍然是澄澈的天真,但在那一瞬間,他又覺得,或許作為不死生物,夏洛特才是真正能夠感同身受的人。同樣的暗屬性、被力量支配的癲狂、對於世界崩解為流沙那般欲要窒息的感受……這些都是夏洛特——還有羅蘭——他們才能夠體會的。


雷瑟輕喘,試圖將這份難以控制的不悅壓入腹中,魔王悠悠地吐息,終於鬆開掐緊自己臂膀的手。
「夏洛特,」魔王低聲呼喚著他所召喚出來的不死生物,少女只是看著他,不發一語,「我會沒事的。」
「嗯哼,那就好。」夏洛特撓了撓自己的短髮,回過頭瞪向一旁的伊路,「伊路路,我想要吃藍莓棒棒糖!」


原先因魔王息怒而鬆了口氣的闇騎士,因被點名而聳起肩,他回望著少女,猶豫是否該在魔王前說出不恭敬的話語,但他終究還是無奈地說:「還要吃棒棒糖?我昨天才給妳三隻。」


夏洛特吐了吐舌,「哼!那樣才不夠!」


「讓她吃吧,」雷瑟將審判神劍插回劍鞘,說道,「好歹她也算是讓我平靜下來。」
「這樣放任她真的沒問題嗎?陛下?」
「吃糖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後,魔王從闇騎士手中接回披風,迅速而嚴謹地將裝束打理整齊。
「咳哼。」巫妖清了清嗓,「所以孩子,你該想想該如何製造騷動了。」
「我想好了。」雷瑟說,完全不去看巫妖霧氣形體中挑起的眉。
「喔?這麼快?」無名的口吻聽來充滿著讚許,「你打算怎麼做?搶公主?破壞城堡?」


在聽聞搶公主的選項時,魔王漆黑宛若深淵的眸子透出了責難,意味:你分明知道我不可能這麼做。
但到第二個選項時,雷瑟的抿起嘴,「姑且算是對吧。」
此時的陽光透過窗口灑在天鵝絨毯上,而魔王的目光移轉至窗外更遠的方位,在那裡,基辛格華麗而鋪張的城堡輪廓因早晨而勾勒出金色的線條。


¤


基辛格的某間旅店客房內,五位十二聖騎又召開了會議。


希歐捏著攪拌咖啡的茶匙,不耐煩地在杯子裡面畫圈,最後終於忍不住大叫,「啊——怎麼想都很怪!明明夏洛特的屍體在大家的面前被燒掉了,要不是我有睡飽我一定覺得自己眼花了。」


羅蘭皺了皺眉,「的確是這樣,但是在影神殿,根據他們其中保存的古書,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利用特別的陣法無中生有召喚出不死生物,也並非不可能。」


一陣沉默後,羅蘭抬起頭,「分開行動吧,既然到了基辛格,偽裝就不那麼容易了。」
偽裝為騎士的死靈君主說道,同時用餐盤中的食物比劃,將五顆小番茄比做棋子。


「我估計好人派跟冰塊組各自的默契比較好,但是在基辛格,聖光屬性反而是少數,所以,讓暴風跟大地一起行動反而會顯得突兀。寒冰,你怎麼說?」


「嗯,我跟、暴風一起,」伊希嵐回過頭看了看一旁的維瓦爾,吸了口氣,又說,「孤月聖光比較少。」


「好。」羅蘭說,用叉子將番茄分做兩個兩個的小堆,一個落單的番茄,他用叉子將它插起,「我一個人行動,兵分三路,各自收集情報然後晚上再回來會合。」


「知道了。」


在孤月、大地、暴風、寒冰一一離開旅店後,羅蘭從椅子上站起身,換下了一身的騎士裝束,改穿上龍的聖衣。為避免喬裝為騎士會被路上巡邏的闇騎士問話,果然還是刺客的裝束比較好行動,除此之外,龍之聖衣鏤空的背部也才適合變出翅膀飛行勘查。


在基辛格,不死生物並不是太難見到的東西,死靈法術發達的這個國家,為節省人力,召喚不死生物作為使魔也是相對常見的。


如果說,要先取得當地情報,自然是要從報紙著手。


維瓦爾和喬葛在市集上走著,順手買了份報紙。
「你看,」偽裝成戰士的孤月騎士拍了拍一旁的喬葛,「這個頭版是在講商會的弊案,照理來說魔王降臨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會報很久才對。」


偽裝成尋常聖騎士的大地騎士聳了聳肩,說,「也許他們只有在登基那天才報。」


「這不合理,魔王誕生這麼重要的事情,至少也該會佔至少一個月的版面吧?」維瓦爾皺起眉,翻閱著報紙。


突然,在不遠處的噴水池旁起了小小的騷動,一名男孩在跟朋友嬉鬧時跌到摔傷了膝蓋,疼的哇哇大哭,在附近的闇祭司見狀,便走過來查看。喬葛看著,不禁喃喃,「這裡跟忘響國感覺也差不多嘛。」


「什麼?」偽裝成戰士的孤月騎士仍然在報紙上搜索著情報,大地騎士壓下他手上的報紙,指了指闇祭司與男孩,這時維瓦爾才移轉視線。


只見闇祭司先是安撫男孩,然後朝著男孩的膝蓋施展了法術。


「那是治癒術嗎?」
「不對,那是暗屬性的。」


男孩被施過法術的膝蓋停止了流血,但仍然未痊癒,闇祭司便從腰包中掏出了一瓶藥水以及紗布,在紗布上倒了一點藥水,然後抹上男孩的膝蓋,男孩吃痛地嘶聲,而闇祭司則是摸摸他的頭,「乖,一下就沒事了。」


當紗布移開,男孩的傷口又變得完好無缺。


「想認識她嗎?」喬葛在維瓦爾耳畔說,一臉神秘兮兮。
「別胡鬧了,」維瓦爾看起來有些惱怒,「我們有任務在身!」
「那又怎麼樣,而且認識一個闇祭司對於搜查情報很有利吧。」
「……這倒也是,」維瓦爾說,「你要怎麼做?」
「我犧牲一下,這個機會就讓給你吧。」


「什麼……噢!啊……」當維瓦爾還在困惑的時候,喬葛卻拿起他的盾牌,朝著維瓦爾的肚子用力敲下去,孤月騎士痛得縮起身體。
「我先跑了,不然被發現是聖騎士就不能藉機搭訕套情報了。」說著,大地騎士便一溜煙地跑了。
「你……卑鄙……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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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2-29 13:17:16 | 顯示全部樓層

2/29更

另一方面,羅蘭獨自在市集中走動,同樣尋找著可能的線索。
報紙上的消息讀來並沒有太大的收穫,羅蘭小心翼翼地迴避掉所有可能與闇騎士正面交鋒的機會,同時觀察著一路上為人類所操控的不死生物,他們大部分看來都是非人型,畢竟人型不死生物並非這樣容易能夠召喚出來的,況且,這樣看來基辛格在使用不死生物的規章上必然下有一番功夫,要不然人民互動起來的樣態看起來並不會這樣的穩定而有條理。


不過,當羅蘭經過不死生物時,牠們或多或少都有些反應,譬如直直瞅著他或是回過頭,羅蘭則是暗中揮動手指,要牠們無視自己的存在。


人民的對談聽來平和而瑣碎,並沒有特別提到魔王的事情,於是羅蘭將目標移轉至皇宮,打算到皇宮附近再做偵查。


突然,兩名闇騎士將羅蘭給攔了下來。


難道是出了什麼破綻?不對,這樣的裝束該是最保險的,畢竟騎士是鮮少落單的職業,來自外地的騎士特別容易成為發起挑戰的對象,而刺客則是常態性的單獨行動,身上的暗屬性也可以以亡靈刺客的身份蓋過。


「嗯?」羅蘭挑起眉,面罩下的嗓音維持不喜不怒,「兩位有何貴幹?」


「您看來是外地人,」其中一位金髮的闇騎士說,「皇宮附近需要加強巡邏,請讓我看看您的身份文件。」


「我以為這是皇家騎士的工作。」羅蘭說。


另外一位闇騎士顯得無奈,「確實是,不過上頭有令。」
金髮的闇騎士以肘擊了他的同伴,示意他別說的太多。


於是羅蘭拿出了教皇率先偽造好的身份文件,交給對方盤查。


「啊,忘響國來的嗎?真稀奇,很少看到忘響擅長暗屬性的人。」


「我的母親是基辛格城外人,父母定居在忘響國。」


「難怪,這口音聽起來就是忘響國人。」闇騎士檢視著文件,說道,隨後便將紙本歸還給了偽裝的死靈君主。按照擬定好的套路回答,很順利地便通過了盤查。


靠近基辛格皇宮的地區,地面的磁磚是以灰暗色系的釉面石磚鋪成,三角、菱形等幾何圖形勾勒出尖角的多芒星型,看來低調氣派而不凡。噴水池上的鷹頭獅身獸以合金打造而成,甚至沒有任何氧化跡象,一點點綠化的銅漬都沒有,看來是保養有方,十足展現出了富足的國力。


羅蘭打量著城堡的結構配置,腦中規劃著下一步的打算,或許飛到塔樓頂端觀察是最好的決定,畢竟皇宮的塔樓是眼見可及處除了混沌神殿外最高的建築。


但不等羅蘭做出任何動作,在塔樓出他便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隔空踏步在空中奔跑。


「雷瑟?」死靈君主低喃,更多的是驚訝。哪怕那個人的身影再遠再小,他是不會看錯的,那個頭髮的長度與體格,分明就是獨自一人離開聖殿的審判騎士!


魔王高舉起手,手上的長劍凝聚起了暗屬性,不出數秒便凝結成了巨大的暗影十字,隨著猛烈揮劍的姿勢撕裂空氣,斬向了一旁的高塔。


凌厲的劍痕彷彿凝駐在空氣中,隨後炸開暗屬性的爆裂,建築應聲而倒。


¤


泰迪爾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方式與魔王碰面,現在是非常時期,他的父親禁止他再喬裝成冒險者出去闖蕩——為此他還向摯友沉默之鷹抱怨了許久。


「鷹,明明你只要偷偷告訴我魔王的動向就好,我還是不喜歡我父王強迫我留下,我是說……情況會有多糟,我總不可能隨便招募一個同伴結果對方恰巧就是魔王吧?魔王這麼有閒情逸致嗎?」


沉默之鷹搖搖頭,笑得不置可否,「您還是太天真了,王子殿下。」


青年捶了下對方的肩,「這時候還要損我?」


泰迪爾在心中預想過魔王的樣貌,根據書籍的記載他們多半殘忍而任性妄為,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自己的摯友喪命在魔王手中——大部分沉默之鷹都是這樣死去的,被魔王玩死,彷彿用壞了就被丟掉的玩具。


但收到來自影神殿的信讓他同樣感到驚訝,信上說魔王已經準備好與基辛格的王儲進行一對一的會面,而會面地點則是在皇家圖書館,而信中也同樣承諾,為表示尊重,魔王身邊不會帶著任何護衛——包含沉默之鷹。


沉默之鷹不會出現讓泰迪爾心中警鈴大響,但信後的署名是他熟悉摯友的字跡,這才讓他稍微放心了下來。


「人來了嗎?」進到預定地點前,泰迪爾有些緊張,守衛的皇家騎士面面相覷,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啟稟殿下,裡面確實有些動靜。請您務必、務必當心!」


「我知道。」王子揚了揚手,這可是個大會面,哪怕魔王在信中要求王儲不許帶上隨身護衛,但皇家騎士早已預備人馬,就怕出了差錯。


泰迪爾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從走廊穿過入口進到圖書館中。


出乎意料地,映入眼簾中的擺設整潔,沒有被魔法轟炸過後的狼藉與凌亂,不過嵌入式落地窗格上卻多了一個切痕整齊而凌厲的破口,酒紅色的幕廉隨著灌入的風而晃動。


魔王就坐在天鵝絨貴妃式沙發椅上,頭上戴著垂掛月光石的額冠,雙腿交疊而翹,靜默地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不發一語。聽見腳步聲,那漆黑不見底的眼瞳才從書頁轉移到泰迪爾身上。


泰迪爾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不知道這是源自於對魔王的畏懼,還是因那個男人身上自帶著一種不怒而威、使人震懾的氣質?


「你來得遲了。」魔王說,低沉的嗓音不帶喜怒。
「稍微有事耽擱了。」王子說,猶豫著是否該找個位置坐下。
「無妨。」魔王翻坐起身,放下手中的書籍,「我這次來只是和你報備一聲,今後我會時常來這裡看書。」
「嗯?」泰迪爾濃密的棕眉擰為困惑的幅度。
「還有,從今以後國內大小的任何案件,全權交由影神殿負責。」魔王又說。


這下王子真的一頭霧水,還以為魔王是要將自己擄走或是羞辱一番,如同書籍中記載的那樣,沒想到來只是要求圖書館的使用權還有……接管司法工作?


「你看起來很困惑。」魔王又說,揚起若有似無地笑,「怎麼?還以為我要殺了你?」


不等泰迪爾回答,魔王便瞬移到他面前,托握住他的下頷,低笑出聲,「我確實可以那麼做,但我不想。」


「唔!」王子抓住魔王的手腕,哪怕極力維持鎮定,但五官仍因驚嚇而微微扭曲。


魔王鬆開手,緩緩走回貴妃椅旁上,指了指桌上厚重的法典,「這幾本書,我先帶走,有什麼問題,我會再要沉默之鷹寫信給你。」


「鷹!」泰迪爾叫出聲,「他沒事吧?」


「和你一樣健康。」


王子皺起眉,顯然是不相信魔王的說詞。於是雷瑟又開口,「若你父王許可,我是不介意你前來探訪。我想一個王子的勇氣並不會那樣輕易畏懼逐漸增多的不死生物。」


「……。」泰迪爾沈下氣,一語不發。


「另外,我想我信中要你辦的事情,你該是已經辦好了。」


泰迪爾指了指西邊的塔樓,「那邊的人員已經都撤離了。」


「很好。」魔王揚起手變出小型的空間魔法,將書本塞入其中,而後走向自己砍出的牆面破口,一手扶牆而跨足,使身後披風揚起,「那麼今天到此為之。」


雷瑟一躍而下,踏著法陣飛向空中。


他頸上的黑曜石項鏈隨風擺動。


「就算是破壞城堡也想得這般周到?哎呀,我的孩子還真是善良過了頭。」無名的巫妖說,口吻彷彿調侃兒子的父親。


「少說幾句罷,我可不想我的世界變得混亂而充滿鮮血。」


「好罷。」巫妖又笑了,「那麼我們該來好好惡補你的魔法——雖說短時間內能靠重力法陣飛起來,對不熟悉魔法的人來說已經是天才般的進步,不過作為魔王,能夠將魔法用得更出神入化是更好的。」


「……。」


「不過我喜歡你用暗屬性結合鬥氣聚集在劍上的做法,剛剛砍出來的那道口子,以劍代替法杖,不是我要說,真的是傑作中的傑作,marvelous。」無名稱許道,甚至用了方言中讚揚的語句。


魔王不再搭理巫妖,他站在重力法陣之上,高舉起手上的暗影劍,逐漸凝聚而成的暗影刃形成屯聚暗屬性的能量十字,目標就是皇宮無人的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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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3-21 13:00:55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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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愛沛兒 於 2020-3-21 13:02 編輯

第六章 形跡


回到旅館後,包含羅蘭在內,所有人都是一臉凝重,尤其臉色最難看的是寒冰與孤月,顯然他們都沒有料想到居然會看見雷瑟在光天化日之下破壞城堡。


「不可能……審判長不可能那個樣子。」維瓦爾有些脫力地陷在沙發座中。


「現在我們知道為什麼報紙還沒報導了。」喬葛捏了捏額間。


「……。」伊希嵐一語不發,冰色的眼眸中盈滿哀傷。


「你們冷靜點,」希歐試圖安慰眾人情緒,「我們還沒有看到傷亡數字,說不定根本沒有人死掉。」


「希歐說的沒錯。」羅蘭開口,一直皺緊的眉此時稍有舒展,「事情發生的當下我是離最近的人,當時我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傷亡。」


即便是如此,眾人的意志仍舊低迷,於是死靈君主又開口,「接下來呢?要繼續?還是靜觀其變?」


「魔王誕生的消息是傳播很快的,尤其是現在又在公然場合搞破壞,不出三天就會傳到全大陸了。」


暴風騎士說,又嘆了口氣,「我們現在人手不足,況且也不知道審判願不願意見我們。」


聞言,羅蘭站起身,握緊拳頭,「我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空手而歸。」


此時,伊希嵐說話了,「我也不希望審判越走越錯,要是失去他了,我、我們……」寒冰騎士沒有再說下去,就算平時沉默寡言的他,在這樣的時刻也漲紅了臉叨絮開口。


「……不然,再等一個禮拜。」羅蘭說,「這個禮拜,如果雷瑟再出做什麼破壞性的事情,我們就直接過去阻止他。」


「這樣不會太草率嗎?」希歐擔憂地問。


此時,羅蘭抬起手,從小包中拿出那根夏洛特的髮絲,「這個時候,這個就派上用場了。」


「原來如此!」維瓦爾說,此時終於從癱軟在椅面上的沮喪樣態恢復為孤月騎士應有的氣度,「一邊監視,一邊調查。」


「沒錯。」魔獄騎士頷首表示認同,而後他又面向伊希嵐,行騎士禮,「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審判走入不該進入的歧途。賭上我騎士的名號、以及我帶回摯友的決心。」


又,羅蘭拿起了掛在身上的永恆寧靜,以及魔劍,「我想這個時候她們也能夠派上用場。」


對,巫妖,他們手上還有三個母親,這可是個關鍵的要素,事情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般悲觀!


「但,要怎麼做呢?」維瓦爾提出疑問。


「交給我吧,我自有辦法。」魔獄騎士揚起自信的笑容,如同生前那般充滿氣度而風采。


「我就說羅蘭真的變狡詐了吧……」喬葛喃喃。


「我不會把她們放出來,所以先想好要問什麼。」羅蘭握起永恆寧靜的鏈墜,將水藍的寶石舉起。


「影神殿的配置,當然。」希歐說,而後眼神變得黯然,「當然,倘若她們願意說如何安全的封印住魔王就好。」


「我知道了。」死靈君主輕晃起寶石,「聽見嗎?施分,紅詩。」


寶石中一無應答。


羅蘭皺起眉,回頭望向吊在一旁、有別於忘響國放於床下慣例的陶製痰盂,緩步向前,握緊鏈墜,作勢要將寶石投入那乘裝穢物的陶壺。


「說?不說?」


「我說!」紅詩率先爆出尖叫,「不要把我放進那個髒東西裡面!」


「紅詩,妳這個容易被逼供的傢伙!」施芬同樣在寶石中大叫,但更多的是對於另外一隻巫妖的不滿。


「我就不信你可以忍受!」


正當巫妖爭鬥的時候,大地騎士懶洋洋地走到痰盂旁,「哈——呸。」朝著痰盂中吐了一口痰,而後一臉不屑地盯著羅蘭手中的寶石。


「……你們想問什麼。」兩隻巫妖終於取得共識。


「我們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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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2020-3-21 13:06:48 | 顯示全部樓層
稍微分隔一下,其實第六章已經寫完了,只是我還猶豫著要不要放上來,畢竟感覺好像沒有什麼人在追,有看的大概都是認識的朋友XDDD

果然御論的觸及率已經低到沒什麼動靜了,現在還會上來翻版面的真的少之又少,好想找可以討論劇情的朋友啊……(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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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2020-4-6 21:38:52 | 顯示全部樓層

4/6更

¤


漆黑的地窖中,有關術法的書籍散落一地,地面上用雞血畫成的巨大法陣已有些斑駁,固定在地面上的羊脂蠟燭,搖曳火光中緩緩落著燭淚。


魔王獨自一人跪在法陣中,向面前半截手臂大的塑像祈禱。


魔王的近侍獨自前來,但他只是默默在魔王身後佇立著,直到雷瑟終於吐出最後一句祝禱詞,伊路才開口。


「陛下?」


「怎麼?」


「我能否問您一個問題?」


魔王站起身,拂去手中的塵埃,「說。」


「為什麼您總是祈禱?」闇騎士湖水綠的眼眸中透著不解,見狀,魔王只是揚起嘴角。


「因為我欠神太多。」雷瑟睨眼地面的法陣,回想起將夏洛特製成不死生物的場景,「這些法陣,你看得懂麼?」他指了指地面。


伊路搖搖頭,「作為闇騎士的我對於術法沒有那麼研究,但若是辨別不死生物的種類,簡易的暗激化術以及治癒藥水,我還是會的,那是闇騎士必學的課題。」


「這就對了,」魔王說,「我們都是平凡人,誰也不是天才。」


「怎麼會,您短暫時間內就鍊成了這麼高難度的術法,而且還是獨自一人!」


「……,」雷瑟一語不發,而後他抬起頭,望著懸掛在樑柱上的鐵鏈,「神是會收取代價的,伊路。」


「光明神從施術者身上拿取代價,而混沌神則是從呼求的物品中扣稅。」魔王漆黑的瞳仁中毫無波瀾,與夜同樣的髮絲順著臉龐垂下,「我想通了,確實我成功地把夏洛特製成不死生物,甚至完全不用依靠她的屍體只靠她過去的衣物,但代價是她不再是以前的她,而我則是親眼見證地獄。」


「地獄,伊路,那個光景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我明白。」闇騎士欠身。


「你覺得我做錯了嗎?」魔王問。


「我相信您的判斷,直至今日我從未有生命受過威脅的感覺,故而我相信您,您必然是依賴意志力走在正確的路途之上。」


魔王沉默,不再回話。


地面上的塑像顯得神聖,闇騎士端倪著塑像的容顏,哪怕出自不同的信仰,白淨的瓷面光滑,顯然擁有者十分悉心的呵護著。


「你知道嗎,伊路。」魔王坐下,將手擺上神像的背脊——將手擺在神像頭頂是大不敬,哪怕成為魔王,審判騎士也不會改變原則——將神像轉至背面,有別於正面的白淨與仁慈,背面的釉料漆黑,而神色嚴肅。


「我祈禱的時候總是選擇光明那面,那讓我暫時可以忘記自己是審判騎士,只是個備受壓力煎熬的男孩。」說自此,魔王低笑出聲,彷彿自嘲自己的脆弱。


「那麼你呢?闇騎士祈禱時會如何做?」


伊路闔上眼思索,而後開口,「當我自主擔任魔王近侍時,我想我已經死了。」


雷瑟挑眉。


「那是我先前的想法,實際上的我憎惡體制,然而我無能為力,又不知如何改變,因此我選擇這樣的方式毀滅自己。鷹長、其餘沉默之鷹候補都是如此,他們甚至沒有名姓,有的時候我真憎惡這些信仰、神祇,那些奪去作為人應有權利的桎梏,但我遇到了您。」


「胡說八道,你侍奉我才多久時間?甚至不到聖騎士小隊員受訓的六分之一。」魔王又笑了,眼前的闇騎士顯然不是個正常人,但在影神殿,似乎普遍標準下的正常才是所謂的異類。


「闇騎士的直覺一向準確,而我不是個笨蛋。」闇騎士回答,一臉嚴肅。


「我知道,你的臉上有光……夏洛特,別躲了。」
魔王沒有回頭,只是嘆息。


不死生物女孩從石柱後露出一個腦袋,對上闇騎士的雙眼時吐了吐舌,「又被發現啦?」


「真是……」伊路敲了敲夏洛特的腦袋瓜,看起來與雷瑟同樣無奈。


「你們先去幫忙準備晚飯吧,我隨後就上去。」魔王囑咐。


「好——」夏洛特用手擺在額頭行了個禮,隨後就拽起伊路的手,張開玫紅色的翅膀。


「啊,等等!我這樣會掉下去!」


「不要像是一隻被拉長的貓一樣掙扎,伊路路!」


待兩人走遠,無名的嗓音在地下室迴蕩起來,彷彿迷霧,最後聚集在雷瑟的身旁,「看吧,孩子,撇除身份他們只是普通人。」


「……。」雷瑟不語。


「你的計畫已經進展到百分之九十五了,接下來就只差真正的試驗,如何,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是,我選擇如此,」魔王回答,「我的職責是捍衛。」


「我很期待。第一批的犯人已經全部押到地窖了,就等你發落。」


「那個明天再說吧,我累了。」


雷瑟深吸口氣,揉了揉乾澀的雙眼,的確他的計畫是成功了,早在伊路進到地下室之前,魔王並不是在祈禱,而是在法陣中央施展另外一個術法。


「你用什麼東西作為代價,孩子?」巫妖問,「有求於神祇必然需要等價交換。」


雷瑟回過頭,看向巫妖,神色顯得茫然,「我不知道……這就是令我費解之處,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少了什麼。」


「這樣啊,」巫妖沉吟,「說不定是因為混沌神特別中意你?比起光明神,混沌神做事可任性地多了。」


神還能這樣的麼?雷瑟心想,總覺得無奈。但若是能夠盡可能的保全籌碼,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和我說說吧,你說的想要看透真實是如何展現?」


「顏色,靈魂的顏色。」雷瑟回答,「平和時是穩定的鵝黃色,彷彿小小的燭光在胸口搖蕩,憤怒時是紅色,悲傷時是藍色,說謊時會變成綠色。」


「喔?」巫妖挑眉,「他們方才誰說謊麼?」


魔王搖頭,直視著巫妖,「是你。」雷瑟蹙眉,「我想你把犯人關押在外頭的看守所而非地窖,這大概就是你的火光變成綠色的原因。」


「哎呀,」無名微笑,「作為一個巫妖,知道自己還有靈魂實在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那麼你呢,孩子,你是否能看見自己的真實?」


魔王咬唇,眉又擰緊了些,「我看不到。」


「那倒也無妨,你還活著,這就是你有靈魂的證明。」


「不死生物也有靈魂?」魔王問,神色有些不確定。


「具有強大執念的存在會有,一般的骷髏兵那些低階生物則沒有了,要將靈魂從神手上奪回來可是要耗費好番功夫,一點也不容易啊。」


「我知道了。」


「順帶一提,大陸邊緣的暗屬性已經有點不受控了,再這樣下去,那裡會自動成為生成不死生物的魔點,要知道,沒有主人的不死生物是非常危險的,就像蝗蟲一樣。」


「嗯。」魔王彎下身體,將法陣中央光明神的塑像捧起。


「不得不說,孩子,你竟然還把光明神像帶進來,虧混沌神沒有亂發脾氣讓你變做女人什麼的。」


「我相信光明神會庇佑祂的審判騎士。」雷瑟說。


「那可就,不一定了。」無名說,笑容有些詭異。


「這是什麼意思?」魔王皺眉,感到有些不悅。


「你以後就知道了,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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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20-4-21 16:03:08 | 顯示全部樓層

4/21 更

本帖最後由 愛沛兒 於 2020-4-21 16:04 編輯

¤


「我們只能說到這樣,不能再多了。」紅詩悶哼,語調聽來非常不開心。


「明明妳說的最多。」倘若此時有眼睛可以翻白眼,施分肯定把眼都翻到天邊去了。


問話完的十二聖騎們各個眉頭深鎖,似乎還在消化獲得的情報。


「所以說,空瓶這個概念是到第五代十二聖騎才出現的?」希歐摸摸下巴,確認般的提問。


「一開始信仰都還不穩固,魔王都是仰賴我們三個母親引導出來的,誰知道那個時候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魔法師,執意要扭轉掉這個局面,犧牲掉一大堆東西創造出所謂的空瓶。」


「那個瘋子,先是血祭了自己的家族作為籌碼,然後連自己的靈魂、姓名都賠上,你知道他做什麼嗎?他把自己活活做成巫妖!」施分不屑地說道,「但那時我們正值全盛時期,要打敗那傢伙易如反掌,誰知道那傢伙究竟向神做了什麼樣的條件,竟然還保全一條命,無論如何都無法完全毀滅掉。」


「哼,反正之後每個魔王還不都是一樣都是我們三個的孩子,哪輪到那個傢伙插手的餘地?」粉紅說。


「妳這傢伙,這一次明明是妳做的太過分,瘋女人,竟然把孩子做成不死生物,妳到底把不把規矩放在眼裡。」施分暴跳如雷,永恆的寧靜都跟著顫動。


「明明是紅詩破壞我的計畫!」粉紅抗議道。


「是那個該死的太陽騎士把我的孩子拐走!」


「對,都是紅詩她孩子的問題,明明是術法之瓶偏要硬幹騎士這一行,居然還拐騙我家夏洛特!」


「都別吵了。」羅蘭低喝,三位母親才不悅地哼聲。


「看來事情比想像的還要棘手啊。」希歐扶著頭,看起來像是宿醉三個晚上的神情。


「而且還不確定硬是破開這個法陣,會不會傷害到雷瑟,而且……」維瓦爾沉吟,手扶著頸部,「如果硬把他身上的魔王碎片扯出來,接下來可能就會變成跟之前一樣。」意味著前些時候羅蘭與格里西亞爭奪魔王之位的場景。


「所以我們就是要把魔王雷瑟整個完整的綁架回去當審判騎士就對了。」喬葛一臉無奈地說道。


「沒錯。」羅蘭附和,連伊希嵐都同意地頷首。


「不容易啊……審判那麼強,誰綁得了他?除非是瘋掉的太陽不怕死才幹得出來。」大地騎士又說。


其餘的聖騎士們也都認同地點頭。


「那麼首先,我們必須搞清楚雷瑟的想法。」希歐揚起一隻食指,認真無比地說道,「嗯,可是在那之前我要睡覺,通宵一晚實在太累了。」


「我同意。」喬葛吐息,整對眼睛都瞇了起來。


這時羅蘭才意識到天已經從黑夜轉為魚肚白了,但巫妖的話語繁多而雜,甚至有些喋喋不休,他們又不敢掉以輕心,就怕遺漏了重要的環節。


「抱歉。」魔獄騎士說,臉上滿是歉意,「你們先休息吧,我再研究一下。」


男人們紛紛躺上自己的床,而伊希嵐則是擔憂地看向羅蘭,拍了拍他的背,「你也別太累。」


「我不會的,我可是死亡騎士。」


「現在已經是死靈君主囉。」希歐悶悶地從被子裡伸出食指,補充道。


羅蘭莞爾,「說得也是。」


死靈君主走向窗台,確認了混沌神殿的方位,而後將窗框關上,確保透進的陽光無法干擾同伴的睡眠。羅蘭坐回沙發,拿起夏洛特的髮絲端倪。


現在這個時間,差不多是雷瑟平常起床的時間了,羅蘭想。他聽著同伴們逐漸均勻的呼吸,闔上雙眸,將髮絲用唇含起,拉直,灌入自己的暗屬性及意識。


一片黑暗中逐漸有了畫面,先是模糊而後聚焦,羅蘭凝神,發現「自己」正拿著盤子狼吞虎嚥淋滿糖漿的鬆餅。


「吃慢一點,夏洛特,要有規矩。」一旁男人的聲音有些模糊,彷彿浸在水中。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身體的主人回應,吞下滿嘴的食物後又說,「伊路路,你好像老媽。」


「什麼,我才不是……」


羅蘭思考起面前闇騎士的名字,究竟叫做伊路,還是同夏洛特般喊的疊字,過了幾秒,他決定繼續觀察情況。


「夏洛特,至少別吃到臉上。」魔王低沉的嗓音聽來含糊,但羅蘭很確定那就是雷瑟。


「哄——」


「唔。」魔獄騎士一顫,睜開眼,才發現方才那一聲是來自大地騎士的鼾聲,於是他又闔上眼,繼續透過媒介觀察敵方的動向。


「陛下,罪犯們都押在審判廳了,審判馬上就能開始。」名喚伊路的闇騎士說,按照他的打扮來看,約莫就是魔王的近侍。


不是沉默之鷹?羅蘭挑眉,看來混沌神殿中的人力配置還有一番規則,但那男人口中的罪犯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


難道雷瑟打算把整個魔王殿改造成審判所?


還真是有他的作風。羅蘭想,此時居然約略能夠體會所謂的無奈是什麼樣的感覺。沒想到成為魔王後,那樣的執念與癲狂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實踐,相較起傳統魔王的任性妄為,實在是相距甚遠。


「夏洛特。」魔王的近侍呼喚。


「嗯嗯,嗯嗯嗯嗯嗯。」女孩的口中塞滿食物,鼻音意味著:好好,待會就過去。


「夏洛特,妳……」魔王的臉龐忽地湊近,漆黑不見底的眼眸正好對上了視線。


羅蘭鬆口,睜開眼眸,從這樣連結的一瞬間,雖然確實能夠暗中窺探,但也不保證會不會被發現。


方才是露出馬腳了嗎?死靈君主想,但照理說從外觀上是看不出差異的,說不定只是個巧合而已?


但評估下來,此時或許還是不要再連結得好,雷瑟的距離實在太近,依照他洞悉入微的觀察力,難保會被拆穿,或許該等一段時間——至少那個闇騎士口中的審判真正開始後再觀察也不遲。


魔獄騎士從沙發上站起身,決定去洗把臉讓思緒沉澱。龍頭流出的流水冰涼,他還約略感覺得到,於是他將毛巾浸濕,放在臉上摩挲。


「或許我也該休息一會兒。」死靈君主喃喃。


「你是該休息。」伊希嵐的嗓音傳來,羅蘭回過頭,發現對方冰色的眼中透露責難。


「不睡嗎,寒冰?」魔獄騎士問。


伊希嵐只是搖搖頭,「不累。」他向地面,而後又抬頭,「看到雷瑟了嗎?」此時的語調透露出了他的焦心。


「嗯。」羅蘭點頭,將毛巾擰乾,「看到了。」


「他怎麼樣了?」


魔獄騎士抿起唇,神色複雜,「如果我沒有推論錯,他打算在混沌神殿裡面進行審判。」


「什麼?」伊希嵐揚起眉,驚訝的嗓音壓低聲量,以免吵醒熟睡的同袍,「真是、胡來!」


「他到底要讓自己透支到什麼程度?」寒冰騎士有些惱火,話語也跟著多了起來,「一個一個都一樣,太陽也是,他也是。平常太陽還好了,但雷瑟一直都做著比應有份量更多的工作,痛苦與壓力一人承擔,不到病倒根本不可能訴說。現在當了魔王都還想著要懲戒罪人,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呢?」


寒冰騎士說,咬緊下唇,一直以來他站在審判騎士身旁,看了太多雷瑟壓抑自己的樣貌了,只要一個眼神,他就能感受到雷瑟的情緒。雷瑟是那種有什麼苦都往腹內吞的人,最不希望的就是麻煩別人,故而伊希嵐總是叮囑他,要他按時吃飯、睡覺,別為了工作把身體搞壞,同時也控制著他咖啡的攝取量,要知道咖啡可是傷胃的,尤其是黑咖啡。像雷瑟這種時常乾嘔的人最不適合喝。


「我想他有他的理由。」魔獄騎士將手按上寒冰騎士的肩膀,安撫道,「所以我們要親自聽他說。」


「那是當然,我可、可不會就這樣算了。」伊希嵐揉了揉眼,掩飾眼中的酸澀。


「離開前,我到他的房間看過,」寒冰騎士吸了口氣,又開口,「他桌上那尊光明神像不見了,我想一定是被他帶走了,真是……有哪一個魔王會隨身攜帶光明神像?按照這個移動速度他必定是先在聖殿變成魔王才離開的吧,但他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了,走之前還把棉被摺疊的好好的,房間也打掃得乾乾淨淨,好像真的只是去出任務一樣,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魔王,真傻。」


「雷瑟總是這樣。」羅蘭莞爾。


「一直都是這樣。」維瓦爾穿著睡衣,神情有些困倦,但還是加入了談話。


孤月騎士撓了撓紫色的長髮,一臉無奈,「你知道嗎,走之前我還請堅石看過了,雷瑟居然連馬匹都餵飽了才走,真是的,這麼捨不得就留下來嘛。」


維瓦爾嘆了口氣,幽幽地說,「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審判帶回來,看著他把房間弄亂到像是要逃殿,放走他,然後我們幫他整理,再把他抓回來質問。連房間都不給我們幫他整理的機會,我們要怎麼報答他對我們的照料?」




殘酷冰塊組的三人回想起雷瑟過去一絲不苟的樣子,不約而同勾起嘴角。


「說到這個,我想刃金現在一定像個怨婦一樣哀怨,說著無論是怎麼樣的審判長他都可以,都願意追隨吧。」維瓦爾又說,表情又更無奈了點,「尤其現在我跟審判都不在聖殿,他等於是沒有主人可以獎勵的小狗狗,說不定不到一個月就會棄殿投奔魔王了。」


「嗯,」伊希嵐點頭表示同意,「很有可能。」


羅蘭想起萊卡總是對雷瑟崇拜的表情,不得不也表示認同。


「好咧,殘酷冰塊小圈圈集氣完畢,我們的目標是帶回審判長。」維瓦爾揚起頭,得意地敲敲胸口。


「小心,脖子。」伊希嵐囑咐,但太遲了,孤月騎士的脖頸發出了骨結摩擦的聲音。


維瓦爾身體一僵,眼淚流了出來,「不是吧。」


「真是的。」寒冰騎士與魔獄騎士同時失笑出聲,一人一手替孤月騎士揉開僵硬的脖頸,而後從放著乾淨枕頭的竹籃中拿出頸枕,給維瓦爾戴了上。


「不要一時開心就得意忘形。」伊希嵐說,神色儼然像個母親。


「我知道嘛……就,忍不住。」維瓦爾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戳了戳手指,有些尷尬。


三人又笑了開,把緊繃的氣氛緩和不少。


是啊,他們有信心,一定、一定可以帶回他們固執的審判騎士,屆時,他們必定要好好的唸他一頓才行,要不然,兄弟的身份是要做什麼用的呢?




————————

一直忘了發,其實早寫到第七章了,然後就一直放置沒寫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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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20-4-24 10:17:22 | 顯示全部樓層
Noelny 發表於 2020-4-24 00:30
審判好讓人心塞喔QQ 拜託一定要好好把審判帶回來QQ
是說審判是還在處理什麼所以不能回來當審判騎士嗎?明明 ...

嗯,這邊是在埋梗XDD

紀年的部分,
因為魔王什麼時候會死掉真的很不固定,有可能被討伐殺掉,有可能會走火入魔被混沌神殿處決掉,所以還是用十二聖騎士的代數來紀年比較穩定,每一代在職大概是二十年。

沒錯尼看出了伏筆。確實跟十二聖騎士有關,不過我不知道會不會寫到那裡,因為算是脫離主軸的獨立劇情了,要寫可能就要換成是用無名的視角去寫(?)

點評

哇我看出了伏筆 我好棒!!(乾 大有興趣再寫就好 此刻更期待繼續看到審判的魔王種種事蹟ww  發表於 2020-4-25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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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20-9-9 15:18:12 | 顯示全部樓層

9/9更

本帖最後由 愛沛兒 於 2020-9-9 15:24 編輯

第七章 援軍



我往口中塞進最後一塊藍莓餅乾,但內心的怒氣卻遲遲無法平息。雷瑟那傢伙……要胡來也要有個限度,什麼都不說就這樣跑了,這跟他當初私下去跟蹤紅詩有什麼差別,就算我真的很害怕他生氣好了,到頭來我還是太陽騎士,是他的上司,他不應該隱瞞我這麼重要的決定,而且還沒有請假!


「不,他有請假唷。」坐在我面前一臉稚嫩的臭老頭搖搖手,用魔法端來另外一盤餅乾,又往我面前的杯子裡倒了花果茶。


「你看,這裡,假期是一年,還有審判的簽名。」教皇從袍子裡抽出一張紙,對我晃了晃,我一把從他手上搶走,撕了個粉碎。


「誰說你可以隨便亂準聖騎士的假的,審判騎士的頭頭是我,死老頭!」我用力拍桌,差一點把教皇精美的茶杯給拍碎。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心痛,可惡,這麼迫在眉睫的事情,為什麼他可以表現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個老頭子難道可以從中獲得什麼好處嗎?


「冷靜,太陽騎士長,我這是獲得前 • 審判騎士的許可才這麼做的。」教皇伸出手,用力把我按回沙發,看起來雖然是個死小孩,力氣居然這麼大。


「不過,前 • 審判騎士長……夏佐老師,難道夏佐老師早就知道雷瑟有可能成為魔王嗎?」


「是是,你可以冷靜點了吧,我這茶杯足足要一金幣啊!」那個死老頭露出快哭的表情,顫顫地伸出手想要拿回茶杯,但我搶先一步把茶杯舉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快說。」我燦笑,作勢要砸了這個茶杯,然後指指其他地方的擺設,「不說,那些東西我也一併毀掉。」


「你就讓當事人來說不是比較好嗎?」那死老頭的眼中噙著淚,看起來還真怪噁心的。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我氣得咬牙,放下茶杯,然後用力地把教皇辦公室的門甩上。


「太陽,你……」站在門外的烈火難得沒有大聲嚷嚷,而是像是犯錯事的小貓一樣畏畏縮縮。


我猜我現在的臉色一定很恐怖,但算了,我又看不到。


雷瑟已經走了兩個禮拜,大陸邊緣的不死生物又開始聚集,甚至有民眾在傳審判騎士就是魔王這種說法,聽在我耳裡真的是無比的心痛。


就算審判騎士走了,聖殿的日常依舊要繼續,我看著維達代替雷瑟執行審判騎士的任務,那一張娃娃臉總是抑鬱,雖然平常雷瑟勤勞到不需要他們多做什麼,但在這個節骨點上仍展現出了他們的紀律。


「烈火,最近民眾們的反應如何?」我問,在沒有他人的走廊,我實在擺不出悲天憫人的笑臉。


烈火搔了搔頭,「是有聽到一些跟審判有關的謠言,但沒必要聽。」


「嗯……我知道了。」就算奇克斯害怕我生氣選擇不說,我也知道。


「什麼,審判騎士是魔王?真不意外……那麼殘忍的存在,就算當上魔王有差嗎?」


「喔?所以平常的審判就是在滿足他令人作嘔的施虐欲望嗎?」


「真邪惡,光明神底下怎麼能容許這種存在……」


「人渣!怪物!」



那些竊竊私語,是對雷瑟這個人的人格詆毀,吵死了,閉嘴、閉嘴!你們這些笨蛋,又了解我們十二聖騎士多少?你們完全不認識雷瑟 • 審判!


「該死!」我氣得往牆面用力一捶,跟在我身後的烈火則是嚇了一大跳。


「太陽?幹嘛突然大吼大叫,你、你……」


「我沒有瘋掉,我只是生氣!」我惡狠狠地瞪向他,烈火平時高大的身軀此時又縮起了一點。


我收回手,用治癒術治好自己捶牆捶太大力挫傷的指背。


「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扯下被血弄髒的手套,恨不得此時在沒人的地方把它放火燒了。


堅石站在遠處,一看到我走進就問,「如何?有問出什麼所以然嗎?」


「沒有,還是那個死樣子,臭老頭……」我握緊拳頭。


堅石嘆了口氣,「最近聖騎士們也不怎麼安分,他們總覺得審判長是遭遇不測了,畢竟審判長成為魔王的事情,還是只有我們高層的人知道而已。」


說到這裡,堅石頓了頓,「但如果要出兵討伐魔王,我想他們應該都會視死如歸,倘若你跟他們說審判長是被魔王綁架的話。」


「……他們有這麼喜歡雷瑟?」我問。


「當然!審判長做人比你成功多了!」刃金的尖叫聲從我身後傳來。這下換烈火不高興了。


「你說什麼,你這個渾身穿鐵環的臘腸!就算太陽沒什麼朋友,他還是很棒的領袖!」奇克斯的嗓門又大了起來。


我說,這樣沒有比較好。


「你們別吵了。」聽到烈火的聲音,綠葉也來了。


「現在大家都心浮氣躁,要怎麼冷靜啊啊啊!」奇克斯說,抓亂了自己一頭紅髮,看他的表情只差沒有煙從耳罩發出來了。


「如果這時候能去找夏佐老師問清楚的話……」我喃喃道。


「咦?夏佐老師嗎?老師也知道?」在場的眾人同時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嗯。」我點點頭,「事到如今,就算要把老師綁過來,我也要問清楚了。」


「那個……太陽……」一道虛幻的嗓音從我耳邊響起,我渾身一震,才發現那是白雲。


「怎麼了,白雲?」


白雲揚起手,指著走廊盡頭,那是——


「真是,動不動就想綁架別人,格里西亞你這孩子還真是胡來,真不知道是學誰。」站在那裡的男人看來約莫四十,一頭長髮及腰,隨著風而擺動,他穿著一身袍子,哪怕我看不見,我也非常確定那是什麼樣的顏色。黑色。


前審判騎士正站立在我們的面前!


「夏佐老師!」堅石和刃金不禁喊出聲。


「喂喂,夏佐,你這不是在諷刺我吧。」等等,那個聲音——


「老師!您怎麼?!」我實在太過震驚,一時竟然說不出任何的話,更重要的是,老師的右臂,此時再也不是空蕩蕩的,而是由光屬性和金屬性的物質所取代。


「英雄總是在關鍵時刻登場,」尼奧老師說,臉上還透著得意的笑容,「而我實在太想讓你看看我的新手臂有多好了。我的好學生啊。」


「好久不見了,格里西亞。」穿著斗篷的艾崔斯特也出現了。


「喔?尼奧,你給自己搞了這身行頭?不錯嘛。」教皇那個老狐狸不知何時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很自然而然地走到尼奧老師身旁,用他的法杖敲老師的新手臂。


老師一把抓住了法杖,露出他的招牌獅子式燦爛笑臉,「小心我把你的法杖折斷插到你屁眼了,死老頭。」


「咳咳。」夏佐老師清了清嗓,兩個正要打起來的聖騎士跟教皇馬上乖乖站好,果然這就是前審判騎士的威嚴啊……


「尼奧,你從哪裡弄來這個的。」夏佐老師走上前,摸了摸老師的義肢。


「喔?我正好認識很棒的煉金術士啊,最近新興的行業,把魔法跟屬性操作拿來打造金屬製品的技藝,如何,很棒吧?」我的老師揚起臉,得意地說。


「看起來造價不斐。」夏佐老師說,又抬起頭看向艾崔斯特。


「……。」黑暗精靈吞了吞口水,看來也是被審判騎士的威嚴給震懾吧。


但夏佐老師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他只是嘆了口氣,神情變得無奈,「你就是他跟我信中提到的那一位監護人吧,辛苦你了,這傢伙又搶了多少山賊?」


艾崔斯特皺起眉,看起來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我想也是。」夏佐老師說,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格里西亞留下,其餘的人,我想你們的崗位都還要工作要做,回去吧。」


黑色長髮的騎士說,又補充,「這是代理審判長的命令。」


「是!」果然在老師面前大家彷彿都成了孩子,亂哄哄地逃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了,只留下我。


但我並不害怕,我面對著夏佐老師,認真無比的說,「我希望您能告訴我所有真相。」


「這裡不好說話。」前審判騎士說道,「到會議室去吧。」


「教皇陛下,茶就麻煩您了。」


「好好,我知道了,我會拿最好的普洱茶來。」偽少年揮了揮手,終是不敢違逆眼前的審判騎士。


¤


「這個表面上鍍的是黃金吧!尼奧,你這傢伙哪來那麼多錢?」


「喂喂喂,你別一直摸啊,臭老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用指甲把上面的金子刮下來。」


當我的老師在跟教皇因為自己的機械義肢而爭論的時候,我面前的前 • 審判騎士一臉淡漠,雙手挽著茶杯,若有所思。


「問吧,格里西亞,你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要瞞著我呢,老師。」


夏佐老師皺了皺眉,闔上眼睛,「當初我把裝著巫妖的黑曜石砍碎時,我就認為雷瑟成為魔王這個可能性被斷絕了,而且比起人造的空瓶,你可是正當的魔王候選人,怎麼說由你當上魔王的機率都比較大。」


「但是羅蘭那孩子來了之後,我隱約感覺到事情不對勁,按照推測以及我私下的蒐證,每一個跡象都顯示羅蘭是另外一個魔王候選人。而這一次粉紅竟然將他做成死亡騎士,要是真讓他成為魔王,那可不就是單單一個國家層級的危險那麼簡單。」夏佐老師又說,不知何時,老師和教皇也都停止了打鬧,一臉嚴肅地坐在一旁。


「而你,格里西亞,我們不能讓你去當魔王,當太陽騎士體內的光屬性和魔王體內的暗屬性反差太大了,就算真的找到讓你可以兼職的辦法,長期下來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是啊,說不定會比我還早死。」教皇點頭如搗蒜。


「雷瑟必定也是知曉這件事,才會如此義無反顧地離開,他一直都是個體貼的孩子。」夏佐老師喝了口茶,隨後雙手交扣擺在桌上,「他請了多久假?」


「一年。」我說,忽然意識到,如果說是請假,那麼雷瑟不就打算……


「他打算一年內解決掉所有問題?就算是黑暗精靈也沒辦法短時間內消耗掉這麼多的暗屬性。」艾崔斯特不可置信地咋舌。


「但對方可是雷瑟那孩子,說不定已經想好了配套措施。」尼奧老師說。


夏佐老師不發一語,皺起的眉又擰緊了一點。


「一般而言魔王都是透過破壞還有製造不死生物來消耗暗屬性,如果沒有透過這樣的管道發洩掉的話,魔王會因為吸收太多暗屬性走火入魔失控的。」教皇補充道。


「唉,事情總是越來越棘手,要面對的問題不只有這些。」艾崔斯特嘆息,「連黑暗精靈都算準了魔王會誕生的時辰,按照過往的慣例,會進行大規模的狩獵。」


「狩獵,狩獵什麼?人嗎?」我困惑的揚起眉。


「不死生物。」艾崔斯特神色變得更為嚴肅,摸了摸面前的茶杯,「高級的不死生物,他們的核心通常都是具有濃厚暗屬性的寶石,而當魔王將匯聚起來的暗屬性灌入其中,光是一顆就有足以炸掉一公頃森林的能量。」


難道說黑暗精靈要把那些不死生物當成免費的軍火庫嗎?這件事情很嚴重啊!驍勇善戰的黑暗精靈幾乎個個都是具有無比野心、對待人類殘酷不仁種族,若是真的讓他們搜刮到大量的不死生物,從中獲得資源,那麼就算暗屬性不會侵蝕大陸,大概也會被黑暗精靈給攻佔光。


「這件事情必須告訴雷瑟!」我用力地拍桌,從座椅中站了起來,「還有必須通知國家元首、月蘭國跟基辛格也都該知道這件事,這可是會演變成全大陸的戰爭啊。」


艾崔斯特面有難色,「以一個黑暗精靈的身份而言,我的話語對人類來說或許沒有那麼有說服力。」


「我來。」尼奧老師揚起了笑臉,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要忘了,我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稱號,哪怕到了退休還是非常管用。」


「嗯。」夏佐老師點點頭,難得地贊同老師的計劃,「既然有個人可以照顧你,我想你這一次該是可以順利的完成任務。」


說著,夏佐老師閉上了眼,舒了口氣,「審判的工作可以由我繼續代替,如果是我坐鎮在葉芽城,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在這個非常時期動亂。」


「夏佐還真是靠得住呢。」教皇說,稚嫩的臉笑得開懷,看起來特別的欠揍。


作為聖殿權威的前審判騎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又看向了尼奧老師,「如何,尼奧,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阿奇爾?」


「現在就可以,我敢打包票,他絕對沒有看過真正的黑暗精靈。」


夏佐老師挑起單邊的眉,表情顯得不予置評,「……你還記得那無聊的賭注?」


「那是當然,這可是攸關我的下半輩子。」


艾崔斯特看起來一頭霧水,所以他附耳到我耳邊,「格里西亞,他們在說什麼?」


「喔,這個……」我搔了搔下巴,「老師以前跟還是王子的國王陛下打賭,看誰能抓到比較稀有的生物,就能自由使喚對方。不過那時候好像是他們兩個人喝醉時候的打賭,至少夏佐老師是這麼說的。」


艾崔斯特汗顏,「……原來尼奧打的是這個主意。」


果真不愧是仁慈的黑暗精靈,當尼奧老師跟夏佐老師還在對談時,艾崔斯特便向教皇欠身,「那麼教皇閣下,我們近日就會啟程。」


「喂,小子。」尼奧老師突然喊了我,讓我渾身一顫。


「是的,老師。」


「你一定要把雷瑟那孩子帶回來,明白嗎?」


我收緊了臉上的神色,「那是當然。」
我欠雷瑟太多太多了,所以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這可是我終於有辦法再關他第二次禁閉的機會,說什麼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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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原來我一直忘了放上來喔,那我這次多放一點好了,再下來就沒有存稿了,我也都快忘了當初的設定,寫別的東西太起勁同人文都忘了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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