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愛沛兒 於 2019-8-22 06: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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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騎士的失蹤讓太陽騎士大發雷霆,在會議廳中格里西亞破口大罵,「雷瑟怎麼可能一聲不吭的就離開?!」
其餘的十二聖騎士們都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向來遵守職責的雷瑟,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失蹤。更讓格里西亞惱火的是,他去向教皇提及這件事時,教皇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說「審判騎士去出個人任務。」
「那個死老頭憑什麼越過我對審判下任務指令?我才是他媽的聖殿之首!」
「太陽,冷靜點。」暴風騎士一手拉住惱火的格里西亞,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冷靜?我要怎麼冷靜?要是雷瑟下次回來又跟之前一樣變成屍體,你們要負起這個責任嗎?」
「但審判不是那種不告而別的人。」堅石騎士開口,臉上是不可反駁地認真。剩下的殘酷冰塊組們通通點頭如搗蒜,他們都知道雷瑟的個性,的確貿然行事並不像是一向縝密的審判騎士或做出的決定。
「我,我也相信審判長!」刃金騎士也附和道。
魔獄騎士面具下的表情顯得複雜,但這並不能逃過格里西亞的感知,「羅蘭,你知道些什麼?」
「審判他昨天跟我談了一些話。」魔獄騎士如實回答。
「他說了些什麼?」
「他問我如果他做了他認為正確的決定而沒有告知我,我會不會就此感到憤怒。」
「……他這是什麼意思?」太陽騎士怒極反笑,「才說好不讓我自己私下胡來,現在呢?」
「冷靜,格里西亞。」羅蘭低喝道,「我跟你一樣不理解,我也感到憤怒,但憤怒並不能解決問題。」
碰!正當格里西亞想要反駁,一名聖騎士卻推開了會議廳的大門,眾人仔細一看,那正是太陽小隊的副隊長亞戴爾。
「隊、隊長,大事不好了!」聖騎士氣喘吁吁,看來是用盡了全力跑了過來。
「有屁快放!」太陽騎士喝斥道,盛怒之下連優雅的形象都顧不得,很顯然地,雷瑟的事情讓他感到無比的震怒!
「基辛格傳來的消息,他們剛宣布新的魔王誕生了!」
「什麼!?」眾人的不一的神情瞬間被驚訝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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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項鏈後並沒有雷瑟預想那種衝擊般的突兀感,反而是一陣柔和溫暖的光輝慢慢地滲入他的體內。
「好孩子,我知道你會做出抉擇。」無名堆疊著各種年齡層的嗓音再度在雷瑟的耳邊響起。雷瑟睜開雙眼,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除了雙眼的眼白完全變為黑色之外,其餘的與過往相較,並沒有多大的分別。
他的眼神移轉至放在劍架上的審判神劍,魔王伸手觸碰他昔時的武器,但卻被指尖感受到的那份熾熱給震地縮回手。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雷瑟喃喃,然而又驚訝於自己竟會把這般抱怨說出口,他並非這般輕浮之人才是。
「你會習慣的。」巫妖安撫道,隨後說,「走吧,該啟程前往基辛格,旅途上我可以教你如何飛行。」
於是雷瑟小心翼翼地將審判神劍收入劍鞘,密密實實地纏上羊皮,直到雙手觸碰不再感到熾熱為止。
「你打算把劍帶走麼?孩子?」無名問。
「嗯。」雷瑟頷首,「哪怕我離開去當魔王,我是審判騎士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真是盡責的孩子呀。」
「呵,」魔王低聲笑道,「我可沒說過我要放棄屬於我的位置了,只不過……」
黑夜般的眸子半瞇了起來,「只不過暫時離開而已罷了。」
穩穩地落上黑色大理石的臺階,雷瑟有些感嘆,透過飛行以及跨越傳送,從忘響國一路過度到混沌神殿竟不用花上幾小時,對步行或是騎馬而言,那可是要花費數日甚至數星期的事,更何況還需克服不同地形之間的變化。
當一票闇騎士簇擁著沉默之鷹出現時,等陽英俊的面容上是滿滿地詫異,「是您!我還以為會是另一位……」
「是我。」魔王半瞇起眸子,那深邃而無眼白的漆黑是無法反抗的威嚴,「你很驚訝?」雖是問句,但口氣卻是萬般肯定。
「我承認我的確是很驚訝,」闇騎士之首抿起好看的薄唇,隨而恭敬地向魔王行禮,「但您能夠出現,我在此謙恭及卑微地感到高興。」
雷瑟皺起眉,似乎對於那樣的態度感到不悅,於是他擺擺手,「多餘地謙恭就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你們的阿諛奉承。」
眾人先是一怔,但按照傳統,仍然需準備替魔王洗風塵,當他們七手八腳的要將魔王的行囊搬運至房間、意願要拿起被羊皮包裹的審判神劍時,雷瑟卻怒吼,「不準碰我的劍!」
「這我可以自己拿。」魔王吼完便將劍揪在懷中,不許任何人染指。
闇騎士們標緻的面容上都露出了複雜,但很快地他們便調適好心情,立刻著手他們應盡的職責,為魔王備餐以及呼喚闇祭司來指引魔王。
備餐的同時,等陽拍了拍手,在廳堂盡頭立刻湧入了穿著清涼的美麗女子,身上彩紗鏤著金絲,僅將重點部位包覆,襯托出她們誘人的身材,她們的形色不一,共同點是可人。
「你這是在做什麼?」雷瑟沉聲,面色更顯不悅。似乎感受到魔王的憤怒,整棟建築物都隨著他的低喝而顫動。美女們受了驚嚇,尖叫著瑟縮在一塊。
「我以為您會需要佳人服飾您用餐。」沉默之鷹半低著頭回答。
雷瑟回過頭,凝視著那些女子。他緩緩踱步向前,彎身,拉起其中一位豐滿的褐髮女子,女子身子一顫,軟倒在魔王的懷中。
她的身上擦有白麝香及天竺葵的氣味。雷瑟扶上她的腰,他感受到她此時的顫抖如同森林中的迷途的幼鹿。
「請別殺我,我什、什麼都願意服侍您……」女子的嗓音因恐懼而孱弱,然而魔王只是皺了皺眉。
「很好的體格,會是個很好的戰士。」
他鬆開了雙手,在那一剎那他看見女子的綠眼中盈滿了驚怕。
「不必害怕,」雷瑟閉上雙眼,「在我的面前,沒有人需要感到畏懼。」
魔王淡然地說道,然而語句中似乎夾著幾分哀傷,一直一來他看過太多太多,人們對他投射去的眼神,除了憎惡之外,大多數皆是出自於畏懼所堆砌的崇敬,鮮少有人真正發自內心的尊重審判騎士。哪怕是一次也好,就當作是成為魔王後內心蓬勃而出的任性罷,此時的雷瑟是如此渴望眾人不再以畏懼的神情望向他——哪怕他自己也明白這樣的願望實現的機率微乎其微。
「讓她們回去吧,我不習慣有人服侍我吃飯。」魔王甩手下了指令。
眾人也只得服從。
混沌神殿不愧是出了名的富有,闇騎士們端上的菜餚莫不都是精緻而美味的珍饈,以松露及鹿肝造的抹醬,抑或是最上等的各式肉類,各種各樣的菜色擺滿了整個長桌。
雷瑟舉起筷子,問道,「你們不一起吃?」
「屬下不敢踰矩。」沉默之鷹代替眾人回答。
「真浪費……」魔王喃喃道,從每項菜餚中都撿了幾口來吃,他心裡明白這樣大量的菜色自己絕對是吃不完的,故而他的眉頭仍舊緊促而無舒展。
似乎察覺到魔王的沉悶,等陽特意挑了一支陳年美酒,但正當他想要打開瓶子時,雷瑟揚起手示意他停下,「我不喝酒,咖啡就好。」
「可您似乎不高興?」
「因為你們太奢侈。」魔王撇撇嘴。
聞言,沉默之鷹反倒有些無奈,長久以來都只有魔王嫌棄混沌神殿不夠華麗周到的,等陽倒是從沒想過自己會從魔王的口中聽見“太奢侈”這幾個字。
「我們保證不會讓食物剩下。」闇騎士之首承諾,雷瑟的神情這才鬆懈了些。
總的來說,魔王在混沌神殿的第一餐飯,雖然緊繃,倒也出乎意料的和平。沉默之鷹不禁舒了口氣,他早就預設魔王會在第一餐飯因為招待不周而殺了幾個女人或是闇騎士,又或是將整餐桌的菜餚轟飛、大鬧一場,可眼下的這一位卻只是嫌棄他們太奢侈而已。這是個再好不過的開頭了,於是等陽的內心中充滿了希望。
「你的妻子呢?」雷瑟問,捧起了手中闇騎士張羅來的咖啡。
「這,愛莉絲懷孕了,所以我希望她能夠好好修養。」等陽謹慎的回答,深怕一不小心觸動魔王的逆鱗。
「那很好,恭喜你了。」魔王的口吻淡漠,無法判斷出喜怒,他啜了一口咖啡。
「謝謝您的祝福。」
忽地,雷瑟的眉頭緊蹙,臉色變得萬般難看,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釋出了怒意,見狀,等陽立刻跪下來向魔王謝罪。
「……下次咖啡不要加糖。」魔王輕咳,顯然因為飲品中過多的糖粉感到不適。
「是,我明白了。」
雷瑟捏了捏黑曜石掛墜,似乎心有不滿。此時無名才幽幽地說道,「誰讓老人家我沒有身體呢,哎呀,抱歉吶,孩子,或許我應該是先把你的喜好告訴他們——你會因此感到憤怒嗎?」
「憤怒是不至於,」雷瑟在心中低喃,「只是我不想說話。」
「好吧。」巫妖有些無奈,「你可要變得自閉了,嗯?」
「隨便吧。」魔王有氣無力的嘆息。
「陛下。」一道清朗的聲音自面前傳來,雷瑟抬起頭,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有著褐色長髮的闇騎士。
「我名喚伊路,自此便是您的近侍,若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我想睡覺。」雷瑟直白地說。
「請您跟我來吧,屬下這就帶您去您的房間。」伊路回答道。他的回應有禮但活潑,並沒有像等陽那般畢恭畢敬的畏縮,這一點,讓雷瑟感到釋懷,他並不討厭面前這個闇騎士的態度。
伊路帶著雷瑟來到一個華麗的大臥房,裡頭的擺設齊全而整潔,黑天鵝絨的床鋪看來也相當舒適,書架上的書籍擺放地整整齊齊,還有一個寬敞的書桌。
「您想要將窗簾拉開麼?」伊路問。
雷瑟搖搖頭,規規矩矩地拉開被子。
「在您睡之前,可還有什麼吩咐?」
「我知道我要學的還有很多,」雷瑟咬了咬下唇,「但我會學,我也會聽。」
「您可以放鬆些的,我們不會為難您。」
「呵,或許是你們擔心我要為難你們。」魔王調侃道。
「但目前為止您並沒這麼做,」伊路回答,「這樣就足夠了,我知道您不是那種恣意妄為的魔王。」
「你還真容易相信別人。」
「是,我是。」闇騎士坦承地說,「因此我很高興我能侍奉的是您,陛下。」
「省著奉承的口舌罷,我說過這對我沒用。」
「好的,」伊路恭敬地頷首,「當您睡醒,還需要咖啡麼?我知道的,無糖的炭焙咖啡。」
「嗯。」雷瑟縮進被窩中,那柔軟而溫暖的觸感觸發了他累積的睡意,他瞇起雙眼,打了個呵欠。
「只要再最後一件事就好。」
「是的?」
「等我醒來,我要你陳述基辛格所有的司法制度給我知道。」
闇騎士先是一怔,而後勾起了嘴角。他早聽聞這任的審判騎士是怎麼樣的工作狂,只是沒想到竟是連成為魔王後都念念不忘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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