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騎士】當黑暗成為黑暗 11/30更（正常向）

愛沛兒

楔子

『碰！』會議室精美的木門被強勁的力道給推了開，在中以身穿黑色長袍的審判騎士為首，所有的聖騎士長們全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地站了起來。

    那是屬於他們的魔獄騎士以及太陽騎士，前者血肉之軀雖已經死去，但如此殘破不堪的狼狽模樣卻鮮少出現，原本閃著黑曜石光澤的巨大龍翅被斬斷，露出來的蒼白皮膚也被劃破了好幾個洞口，露出森白的骨。

   但最令他們訝異的，並不是傷痕累累的魔獄騎士，而是他抱著的那名白髮男子，原本耀眼的金髮變成了赤裸裸的白，深邃卻朦朧的雙眼染上了一層死亡的灰暗，頸部與胸口的大洞被刺目的暗紅色所染，那被榨乾後僅存的鮮血仍汨汨的流出。

    「太陽！」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瞠大了雙目呼喚著自家聖殿之首的名諱，並立刻衝上前接住太陽騎士的早已冰冷的身軀，銀黑色頭髮的死亡領主雙腳一癱跌坐至地面，口裡依然喃喃的念著，沒有生命之光的雙瞳之中盡是滿滿的惶然與自責。

    「立刻去找教皇來！」地位僅次於太陽騎士的審判騎士不容違反地下令，不出多久，那鎮守於光明神殿擁有年輕外貌的最高決策者便出現於會議室，被面前之景所震懾之餘不忘強調著自己那僅有十分之一的成功復活率。

    但那微弱的推辭之由敵不過強而有力的命令與迫切，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一絲絲能夠讓面前白髮男人恢復以往在眾人面前胡作非為的模樣，即便要奪走在座之所有人的視力他們也心甘情願。

    在巨大華麗的魔法陣發出強大到令人睜不開眼的聖光之後，眾人屏住了氣息，蹙眉凝望著陣中央白髮男子的雙眼，心中強烈的呼喚著對方之名，渴望著那他們最摯愛兄弟的雙眼能夠再度睜開，即便是那美麗瞳仁中的光彩早已被他們所信奉的神祇給奪了去。

    金色的睫毛微微地顫了顫，雖然輕微的如同秋日垂死之蟬翼赴終前的掙扎，但卻給予了聖騎士長們希望，原本凝結在臉邊的，不論是淚珠或是慘澹憂愁的神色，在此時染上了一層名為喜悅的光芒，如同纖弱卻明亮的晨曦劃破陰霾照射入眾人被名為悲痛之冰雪所凍結的內心，逐漸的回溫平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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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改寫吾命後半，約略是第六集後至第七集開始，
和原著不太相同，不喜者請按下叉叉呦W(#
大大們可以猜猜看''黑暗''與''黑暗''的含意ww
希望有留言....(遠目)

柔音

超好看！！！沒想到雷瑟超適合當魔王
大大還會更嗎？好期待後續

愛沛兒

「這就是你們的太陽騎士嗎？」這時，一個同樣充滿濃厚暗屬性的身影出現在審判的身旁，只是那個人給我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他渾身的暗屬性裡頭其實包裹著的是光屬性一樣。

「這是無名，」審判簡潔地說，「我的巫妖。」

「以及第五代魔獄騎士。」那個巫妖逕自地握起我的手，顯然十分開心，「說起來，能看見光明神殿能蓬勃發展到三十多代，也是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就是那個把審判給拐跑的傢伙！」我抽回了手，「要是被我發現你是用甚麼精神魔法控制他或是用了什麼手段才把他拐跑，我一定……」

「送我去見光明神祂老人家，我知道。」無名微笑，似乎十分熟悉這個說法，「曾經我家的太陽騎士私底下也是這樣說話，不過他可跟你不一樣，他半點魔法都不會用，也不怎麼會闖禍。」

「闖禍？你說我？」

「雷瑟那孩子告訴我不少你的事情，自然，你們的教皇也告訴我不少，雖然多半是在講你老師的事情了，37代太陽騎士似乎是個破壞力驚人的存在。」

「……。」我不敢吭聲，要是吭聲一定會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老師聽到，我還沒膽那麼做。
不過，我倒是有別的問題想問問這個巫妖，「艾崔斯特告訴我，曾經的黑暗精靈王有被人打傷過，還是個人類的聖騎士，你……您作為魔獄騎士前輩，有沒有聽過相關的情報呢？」

「啊，那件事情啊。」無名只是搔了搔自己的下巴，「正是在下本人。」
我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我敢說在場其他人也同樣震驚，是什麼樣的存在有辦法打傷據說是黑暗精靈中佼佼者的王族啊？

「所以我才說他是個瘋子！」紅詩哼了一聲，「跟黑暗精靈王子打架打上癮了，我看他根本不是想要解決魔王候選人的問題，純粹只是想要有機會再跟對方打上一架。」

「我同意紅詩說的，」施分也開口了，「誰會為了這種理由把自己做成巫妖，還犧牲了自己整個家族？還是個十二聖騎士。」

……所以這是一個跟尼奧老師差不多強但是會為了跟人幹架把家族都屠戮掉的十二聖騎士？幹，這真的很瘋。

「怎麼這麼說，當時我整個家族也只剩下我年邁的祖母，而且因為肺病危在旦夕，我這麼作只是讓她解脫，同時完成了巫妖法陣所需要的要求而已。」無名說道，表情一臉無辜，「而且我也付出了代價，我失去了我的名字，這樣還不夠嗎？」

「總之，」我吸了一口氣，「讓您作為主要戰力去對付黑暗精靈王，這樣的打算是可行的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你們那一位前太陽老師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倒是很好的，以我現在巫妖的黑暗屬性來消磨掉他大部分的攻擊，再讓充滿光屬性的前太陽騎士補刀，其實是很有勝算的安排，」巫妖回答，此時我終於了解為什麼他身上的屬性看起來這麼奇怪，他根本就是個有光明神加持祝福過的巫妖嘛！十二聖騎士巫妖配上十二聖騎士魔王，說不定再過個幾年，連黑暗精靈都會來應徵十二聖騎士了……如果說真的像是艾崔斯特那樣的黑暗精靈，說不定可以去當綠葉騎士。

「所以，我們得先靠羅蘭那孩子當誘餌，吸引黑暗精靈王現身，地點在基辛格的邊境，那裡的樹木稀少，多半是青草與蔓生植物的高原地形，用來戰鬥再適合不過。」

「但，黑暗精靈王有那麼容易上當嗎？」我還是不免感到擔憂。

「有我的安排，他必然會現身，」無名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跟在羅蘭身旁，他必然會認定他就是魔王，何況，我可是在他身上留下傷痕的仇人呢，黑暗精靈一向都是有仇必報，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那就好，」我點點頭，然後看向雷瑟，「那麼我就和魔法師的部隊待在審判旁邊待命，趁著你們在跟黑暗精靈王戰鬥時把通道給封印起來。」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於是我又問，「如果你們沒有辦法殺死黑暗精靈王，或者是殲滅剩下的黑暗精靈殘兵，到時候該怎麼辦才好？」
「很多事情不是只有殺戮可以解決，」巫妖眨了眨眼，「你還記得當初自己差點變成人質的經歷嗎？」
他指的可能是當初夏洛特對我做的事情。

「精神魔法加上冰凍術，原來如此。」這個老巫妖還真的不是普通的狡猾，連這種手段他都了解，這下我可以放手去做了，如果說是魔法攻擊，我絕對可以算得上得心應手。

「那麼，我還是跟著羅蘭一起行動吧，封印術法只要靠那些來輔助的法師就能做到，但是要活捉黑暗精靈王一定不能只是普通的法師。」

這時，審判開口了，「格里西亞，你確定這樣安全？我並不希望你冒著這種風險在戰場最前線。」

「你是個魔王欸，這種時候還想用審判騎士的身份壓我嗎？」我不禁挖苦道。

「我是以朋友、還有兄弟的身份說這些。」審判看著我，此時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

「幹！你都自己不跟我商量跑了，這下我們彼此彼此吧！」

「放心，」這時，處理完兵部配置的羅蘭走了進來，加入了談話，「有我的劍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格里西亞一根寒毛。」
這時審判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釋然，靠，所以你是相信羅蘭的劍術而不相信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別那種表情，格里西亞，你的眼睛看不見，本來就要比照傷患來關照。」羅蘭說，我說，他是不是被刃金傳染到了一點毒舌啊，怎麼講話還要酸我一下。

愛沛兒

第十三章

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接受了夏洛特成為不死生物的事實，雖然眼前的情況並不容許我花太多時間在震驚或是精神錯亂上頭，不過，那些熟悉的幾個面孔倒是很快讓我轉開，移了注意力。

不是吧，審判居然敢大咧咧的讓這些巫妖擁有被破壞前的身體？難道就不怕他們造反嗎？

「羅蘭有說了，如果他們造反他會第一個砍碎他們，」看到我的表情，審判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而我也會選擇差不多的手段來破壞他們。」
好吧，這樣想想，被光明神殿數一數二的劍術高手給砍成碎片，如果是我也不敢造反。

「格里西亞！」又擁有了身體的紅詩撲到了我的身上，她焦急地左摸右摸，像是擔心我少塊肉似的，我忍不住把她推開，她還是小女孩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受傷的表情。

「別用那種表情看我，妳可是殺死過審判的大壞蛋，別想我對妳有好臉色。」
粉紅則是幸災樂禍地舔著一根巨大的棒棒糖，「妳看吧，失敗的母親妳也算一個，。說起來，格里西亞跟我還有契約，他死掉的時候身體可是歸我呢！呵呵呵。」

這女人，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想跟紅詩吵架啊？眼看她們身邊的氣氛越來越火爆，我緩緩地挪動身體，移動到離她們兩個瘋女人遠一點的角落，這時，一隻強壯的手卻握住了我的胳膊，「太陽騎士，你見到夏洛特了吧？」
是施分，可惡，為什麼這些巫妖就是不肯放過我，而且施分的偽裝是個闇騎士，手有力得很，這樣抓著我都肉疼了起來，我只能點點頭。

「你應該不會想要始亂終棄吧？」施分看著我的眼神簡直就像要用球劍把我刺穿一百遍似的。

「我們根本都還沒有開始，哪有始亂終棄一說？」我痛得連連抽氣，「但是我不會就這樣不管她，不可能，羅蘭對我來說很重要，但夏洛特也算是我的朋友。」

「也算是……朋友？」完了，我感覺自己說錯話了，施分握著我的手越來越大力了，顯然他真的很生氣，「你連自己對夏洛特定下的約定都忘記了，居然還有臉說這種話？」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喘了口氣，「而且我的記性一直都不太好，也失憶過好幾次，多半是屬性失控的原因……我很抱歉，」我說出口了，「我不是故意要忘記她的，但她之後就沒有在出現在葉芽城，我本來還以為她被人販子拐走了。」

「那是我把她接走了，你看，她不過是會聚集暗屬性，就被那些該死的小鬼給欺負，我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一直孤零零的待在排斥暗屬性跟混沌神信仰的望響國？」施分終於鬆開了手，但表情仍舊十分不高興，「說到底，你若是個男人，就給我好好負起責任。」

「但是，審判說她失憶了，我不知道她現在還喜不喜歡我，」我坦承地說，「要是她不喜歡我，要我負責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你最好是在盡你為數不多的騎士精神，而不是找藉口搪塞。」施分惡狠狠地說，顯然他根本還沒有信任我。

「拜託，如果可以我也想要有一個愛我的美女啊。」我不禁感到無奈，「要不是因為夏洛特威脅到我的兄弟，說不定我跟她早就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了。」

「算了，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施分不再搭理我，而是逕自走到夏洛特身旁護著她，而我則是趁這個時候觀察審判的表情，他看來若有所思，似乎不確定他自己那麼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我說，你心也真的挺大的，」我不禁拍了拍審判的肩膀，根本不把他當作是魔王，「能夠這麼快就跟傷害你還有殺死過你的巫妖還有前魔王候選人混在一起，這種心態實在太強大了，如果是我，絕對沒辦法跟仇人共事。」

「為了大局我勢必得把個人恩怨放在優先順序之後，」雷瑟頓了頓，「但目前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亞戴爾跟聖騎士們在休息過後，我已經派遣他們往基辛格後頭黑暗精靈的巢穴佈下眼線，接下來，就是要讓羅蘭引誘出首領，屆時，這些巫妖可以派上用場。」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召喚一堆大軍簇擁羅蘭嗎？」

「正是，同時，我希望前太陽騎士長可以跟著他們一起行動，」我眼前的魔王只是冷靜地做出判斷，「他應該會很樂意正面對上強敵。」

「那夏洛特呢？」我還是忍不住提問，「你應該不會派當軍隊的女魔頭首領吧？」

雷瑟挑了挑眉，「你希望我那樣做嗎？」

「當然不要啊！」我說，「她是女孩子耶，而且現在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怎麼可能把她當作混沌祭司的戰力？」

「我倒是希望她可以保護你，」審判說，「也許在你身邊待久了她就能想起一些事情，何況，她也曾經被譽為混沌神殿難得一見的天才闇祭司，實力也不是等閒之輩。」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事情會那麼順遂吧？」我感到不可置信，我以為雷瑟應該是最理性的人，「這又不像是童話故事，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有好結局。」

「就當是我任性的希望事情可以照我的安排吧。」審判看向我，由於看不見實體，對我來說他看起來的輪廓、除了和過去的些微光屬性的組成不同之外，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自然我也沒有辦法看到他所謂魔王特有的眼白全黑的深邃眼睛，不過那也還好，他整個人就已經夠黑了，再黑下去人都要比黑暗精靈還要黑了。

愛沛兒

不知睡了多久，我睜開眼睛，一片迷糊中看到一個充滿暗屬性的人影站在床旁邊。

「羅蘭，拜託，你應該不會整個晚上都在這裡看著吧？」

「是沒有，羅蘭他去處理別的事情了。」聲音的主人用著低沉的嗓音回答我。

「夭壽喔！」我幾乎從床上彈起來，下一秒就直接抓住對方的領子，「雷瑟•審判，你他媽欠我太多解釋了！」我用力地晃著雷瑟的衣領，「啊！還變成這種暗屬性濃厚的模樣，這樣審判騎士不只三黑還四黑了你知道嗎？還離家出走，到底是跟誰學的？」

雷瑟身旁的闇騎士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阻止我的行為，但目前為止我面前的他似乎都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打算，這算哪門子的魔王啊？

「你的眼睛……我是指你的感知能力恢復了沒有？」我眼前的魔王似乎完全沒有把我的威脅給聽進去，反而調侃地說，「論離家出走這件事你應該比我更有經驗吧，格里西亞。」

幹，我居然無法反駁！

我只好揉揉鼻子，「睡了一覺之後是好多了，感知能力沒有被影響到。」

聞言，審判好像鬆了一口氣，「看來無名說的都是真的，拿走魔王碎片不會讓你完全喪失能力。」
「我應該說你居然在沒有完全肯定的情況下走這步險棋很讓人意外嗎？」我酸溜溜地說。

「確實，這是一次豪賭，但是幸虧有光明神的眷顧，目前為止都是好的結果。」

「說實話，你還做了很多事情吧？」我撇撇嘴，「暴風在信裡都有寫了，你到基辛格還繼續做著審判犯人的工作，工作狂也不是這樣吧！」

「我自然有我的考量，不過……」此時，審判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那種表情我只看過一次，就是他在還是審判小騎士時，第一次不小心把買給我的藍莓派給打翻時有露出過一次的表情，我瞬間感到一絲不詳的預感。

「雷瑟，你到底還做了什麼……？你不會殺人了吧？」
我眼前的魔王只是搖搖頭，然後看著我，「我不確定你會不會認同這個做法，但我想你自己對於過去也有很多東西需要彌補，」審判頓了頓，「有點像是羅蘭那個情況。」

「像是羅蘭那個情況？」此時我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傳到我耳邊，「伊路路，你要的東西我都拿來了。」

另一個充滿暗屬性的人影又出現在房間裡，那熟悉的短髮與體型，我不可能會忘記……

「你復活了她？」我激動地又抓住審判的衣袖，「雷瑟•審判，你到底在想什麼？她可是差點把你們也都差點殺掉的女人！」

而且是我親手殺死她的啊！

此時我約莫理解審判變成魔王後的惡趣味，難道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看我為難嗎？好一個魔王！

「她失憶了，記不起大部分的事情，何況她的情況跟魔獄比較類似，並不是真正的復活，」審判解釋道，「而且我知道你對她心有虧欠，這件事是瞞不過我的眼睛的。」

「就算是這樣，把另外一個魔王候選人做成不死生物也太亂來了。」

審判揚起單邊眉毛，似乎像是在說，「你也有說我胡來的一天？」

「要是她恢復記憶了，又開始纏著我該怎麼辦？」

「那是你的感情債，你要自己解決，」雷瑟淡淡地說，
「實際上，你應該很高興有這樣一個熱切的追求者，她對你的感情十分真摯，只是用錯了方法，如果你願意給她引導，她不會不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我的感情狀況了？」

「自從你不斷找機會想要從我那裡偷走沒收來的各種殿男雜誌，我就知道了，」審判回答，「而且我從拿到她的魔王碎片後多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她真的是從小到大都是為了你而努力，她是為了你而活的。」

「就算是這樣……」

正當我想再說什麼時，夏洛特已經貼到了我身上，就算她現在變成了跟羅蘭一樣的不死生物，她的胸部還是軟綿綿的。

「好奇怪……」夏洛特小聲地說，而我則是緊張到不敢呼吸。

「好奇怪，我不認識你，但是覺得你好好看、好熟悉……」女孩喃喃地說，此時她身上豐沛的暗屬性讓她整個人就像是閃耀的寶石一樣美麗。顯然她現在就像審判說的一樣不記得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感到很複雜……甚至是有些難過，也許我自己也不希望過去跟夏洛特的那段重要的回憶從她身上消失吧。
如果夏洛特忘記了格里西亞，那夏洛特還是原本的那個夏洛特嗎？

我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實在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呀？」女孩親切地問我。

「格里西亞。」

「哇，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夏洛特眨了眨眼，然後偏過頭，「我這樣說你不要生氣喔，但你有沒有想過要把頭髮染成金色的呀，金色的一定很帥、很適合你！」她單純地笑開，就像當時我所看到的她的笑容一樣燦爛可愛。

「格里西亞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了，」審判對著夏洛特說，「而且妳說的沒錯，我也覺得他金色頭髮的樣子比較好看。」

……我怎麼感覺審判有種在給妹妹介紹對象的錯覺，他們真的是魔王跟不死生物從屬之間的關係嗎？

可惡，雷瑟•審判，我要跟你算的帳是越來越多了！

愛沛兒

兩個小時以後，我摸著快撐破的肚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餐酒館，可惡，原本聖騎士們休息的地方有那麼遠嗎？當我靠近正在指揮聖騎士們收拾殘羹剩飯的亞戴爾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見他回過頭，一臉困惑地看著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少做出那副不認識我的樣子了，亞戴爾，再裝就不像了。」我拍了拍他的頭，打了一個飽嗝。

他臉上的表情從茫然變成恍然大悟，「隊……」我瞪了他一眼，他才趕忙改口，「亞西里格閣下，您怎麼……」他沒有把話說完。

「什麼怎麼的，我剛剛吃多了一點東西，也不至於一下胖太多到認不出來吧？」雖然我確實因為吃太飽所以把皮帶給放鬆了，但是應該沒有到一瞬間認不出來的地步？

「我們趁夜晚繼續往前，如果白天出發可能太顯眼了。」

「您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要在馬匹身上施展飛空術，這樣就能連夜趕路了。」

「但是大夥兒都累了，或許……」

「少說那麼多廢話，我的太陽小隊的隊員每天都能繞著葉芽城跑好幾圈，你們哪是一個晚上不睡覺就會被擊潰的？」

亞戴爾露出了苦笑，「是，遵命。」

於是那些聖騎士們都從原本躺著的稻草堆或是路邊爬了起來，在亞戴爾的指揮下安撫馬匹後上馬，而我則是邁開步伐，掂著自己微凸的肚子，驅動魔力還有風屬性，一次給所有的馬匹施加上了飛空術。

「亞西里格，你這也太胡來了！」教皇從他休息的馬車上探出頭來，手裡還拿著茶杯，「你的身體撐得住嗎？」

「不行也得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把教皇推上馬車，又往嘴裡塞了好幾片餅乾，「出發吧！」

「真拿你沒辦法！」教皇老頭說著，從他的袖口裡頭拿出了一瓶藥水，拔開塞子就塞進我嘴裡，呸，這是甚麼東西，這麼難喝！

「通通給我喝下去，最好的補魔藍藥水可是很貴的，喝下這一瓶你就不用一直塞食物了，要是到時候你胖成一顆球，光明神殿的面子都要被你丟光了！」教皇不容反抗地說，「真虧你這樣玩命，你看，我說你就是會作死，你還死不承認。」

「這只是必要的手段而已，」我喝光了那瓶藥水，吐了吐舌頭，怎麼那些魔藥喝起來都這麼難喝，難道不能做的像是藍莓果汁的口味嗎？「茶，我要茶，這東西實在太難喝了。」

「你當魔藥水是飲料啊？這本來就是危急關頭才要拿出來用的。」教皇對我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倒了一杯茶給我。

我趕忙地用茶水沖去嘴裡頭奇怪的藥味，接著全神貫注地在法術的維持上。

艾崔斯特出的點子果然很有用，在天快亮之前，我們的隊伍就抵達了基辛格的外城，我們壓在隊伍末端的馬車穩穩落地之後，我幾乎體力不支地倒在馬車柔軟的坐墊上。

「辛苦了，你做的很好。」教皇老頭就是趁這個時候要揩我的油，他像是對待一個小孩子似的揉揉我的頭髮，然後拉開窗簾看了一下情況，「再一下子就能到混沌神殿了，到時候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現在就快要不行了，真的好睏……」耗費大量的魔力使我的體力透支，我連眼皮跟感知能力都要維持不住了。

這時，好像有誰打開了馬車的門，帶著涼意的風冠了進來讓我渾身發抖，「冷死了，不能把門關上嗎？」

「教皇陛下，他怎麼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這是羅蘭的聲音。

「他自己一個人給超過兩百匹馬施加飛空術，還維持了大概八個小時左右，就算是法術天才也會吃不消。」

「那是因為你們說時間不多了……」我虛弱地說，但下一秒，羅蘭就把我整個人扛了起來，放在肩膀上，喂，稍等一下，怎麼搞得我像是公主一樣，「羅蘭，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格里西亞，你睡覺。」羅蘭聲音裡頭施加的壓力讓我覺得這些時間他跟雷瑟待在一起都要被同化了。

「可是……」

「你睡吧，你們是活人，不能不睡覺，亞戴爾他們也得休息，到真正要實施計劃還有時間，你們要好好培養體力才行。」羅蘭說。

我是不是聽錯了，那個羅蘭居然會說出你們是活人這種開自己地獄梗的玩笑話，看來這段時間羅蘭的成長比我想像中的還要來得多不少啊。

「而且這裡已經是影神殿的內部，很安全的。」聽到羅蘭的這句話，我渾身的緊繃才鬆懈了下來，只差再一秒就要睡著了。

羅蘭把我放到不知道是影神殿的哪個客房的床上，喔，我的光明神，他們的床墊也太軟太舒服了吧，完全就是填著柔軟的鵝絨一樣，哪像我們光明神殿的床鋪裡頭都只是普通的棉絮。

我終於不再顧忌，就這樣沉沉地睡著了。

愛沛兒

這時，我想起了那兩個孩子身上的咒法，「我在不死生物生成點附近找到的孩子身上發現移轉咒法的痕跡，」我看向艾崔斯特，「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把不死生物生成點移轉到望響邊境，我以為他們的目的是採集不死生物身上的暗屬性寶石核心。」

「自然是一種分散兵力的障眼法了，」艾崔斯特不假思索地說，「他們的目標是等待魔王現身後旁邊那群高等不死生物，生成點出來的不死生物對他們來說沒有那麼多利用價值。」

「可惡，這種時候應該跟雷瑟他們匯報一下的。」我敲了下桌子，但放在聖殿的通訊魔鏡實在太巨大，要在旅程中攜帶實在是不切實際的事。

「如果只是匯報我可以做到，」艾崔斯特彈了一下指尖，剎那間半空中就憑空浮現了羊皮紙和沾飽了墨水的羽毛筆，「我曾經在某個精靈身上學會了通訊用的瞬時轉移術，」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快就搶著回答了我本想問的問題，「但沒辦法傳送大量的人，這種法術耗魔很多，而且不容易控制，要是傳送途中出了差錯，可不只是斷手斷腳而已，如果是信紙，就算破碎也能重組來判斷訊息，這是安全上的考量。」

我把訊息寫在了羊皮紙上，順道問了一下雷瑟跟羅蘭他們那邊的情況，然後把信紙遞還給艾崔斯特，只見眼前的黑暗精靈驅動魔力，嘴裡唸唸有詞，然後雙眼發出光芒，咻的一聲信紙便在他手中消失了。

「好了，」艾崔斯特的眼睛變回了原本的血紅色，「接下來就是要等回覆了。」

於是我們慢慢地喝著酒，也吃了一些老師加點的牛肉，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一張用絲帶捲好的羊皮紙憑空出現了在桌上，「看來訊息很順利的傳遞過去了。」黑暗精靈拿起紙捲，謹慎地遞給我。

我拉開絲帶，上頭是雷瑟工整無比的字跡，為了能讓我讀出上頭的字，這一次還用了金屬性特別濃厚的墨水。
「消息已收到，基辛格這裡一切盡照安排，不過目擊到黑暗精靈的報告越來越多，時間迫在眉睫。」

我唸出紙上的訊息，馬上就堆滿愁容，「這樣下去我們得多久才能到基辛格？」

「其實，有個辦法，」艾崔斯特眨了眨眼，「但是同樣很耗費魔力，你應該看過我對尼奧的馬身上施加飛空術了，如果說整隻隊伍的馬匹都能施上那個咒法，只要明天早上出發，一天就能到達基辛格。」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現在的魔力值沒有像以前那麼豐沛，」我搔了搔下巴，最後咬咬牙，「好吧，就算是為了這個大陸好了，腰圍再胖個幾吋也無所謂。」

我抬起手，跟侍者點了一盤又一盤的大魚大肉。

老師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說，「讓他去吧，反正現在我也不差這點讓他吃飽的錢。」

我毫不顧忌形象的大吃大喝起來，什麼烤好的蜜汁雞腿啊、還在滴油的烤鴨屁股跟翅膀，就是大口往嘴裡塞，飲料也不喝酒了，而是點了一壺又一壺的含糖果汁，天知道要給兩百匹馬施上飛空術需要多少法力，光有鹹食還不夠，我還點了塞滿濃稠香甜果醬餡料的水果餡餅。

「格…亞西里格，你吃慢一點，沒有人跟你搶，再說你們不是還有好幾個法師陪著你們一起來嗎？」艾崔斯特顯然被我的食量給嚇到了，他的眼神感覺就像是我可以吃完整頭牛似的。

「能夠在決戰之前節省人力是以防萬一，」我吞下嘴巴裡的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何況我的復原能力比起其他魔法師都來得好，這麼做是為了大局。」

我把芭樂汁跟柳橙汁混在一起，大口地喝下沖去我嘴巴裏頭油膩的肉塊，雖然說為了魔力而暴食是一種不擇手段的方法，但是這樣子沒有顧慮的大吃大喝也是很爽快的一件事，當太陽騎士從來沒有辦法在外面吃成這副德性，但現在我不是太陽騎士格里西亞，而是高階法師亞西里格，所以形象什麼的都去他的吧！

愛沛兒

這，確實很有老師的作風，曾經當聖騎士阮囊羞澀過了，再一次財富自由就會迎來報復性消費……其實蠻合理的，而且看老師有錢給自己弄來一隻做工精巧的義肢，他現在絕對不缺錢。

「好吧，」我說，「至少現在不用再顧及什麼固有形象。」

在我離開之前，教皇搖搖手讓我過去，我好奇地湊上，只見他從懷裡塞了兩枚金幣給我。

「啊？」

「啊什麼啊，這不是讓你們去喝酒用的，你們如果要去飯館喝酒，就讓他們給我們的聖騎士每人弄一碗熱呼呼的食物，不然這樣舟車勞頓下來，就算是耐打的聖騎士也會吃不消。」

「教皇老頭也有體恤聖騎士的一天啊……」

「不要把我講得像是沒血沒淚一樣好嗎。」

我把金幣揣進兜裡，跟著老師和艾崔斯特往城鎮中心的酒館走，在酒館門口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看到客人上門便熱情的招呼著我們。
「你們餐館裡頭有什麼推薦的料理嗎？最好是熱騰騰的。」

「我們的紅酒燉肉很受歡迎唷，裡面還放了大塊的馬鈴薯還有新鮮的蘑菇，食材都是早上買來的。」女侍親切的回應，我感覺她好像還對我拋了個媚眼。

「你們廚房的份量能供給多少人？」

「這，大概有一百人份吧？」

「能不能做兩百人份，喏，錢可以先付給妳，」我把兩枚金幣塞進她的手上，透過感知我還是能感覺到她臉上詫異的表情，「做好以後送給那些聖騎士一人一份就好，麻煩妳了。」我朝著隊伍休憩的方向指了過去，那個女孩只是點點頭，然後轉過身。

「老闆，別再打瞌睡啦，有大生意上門了！」

順著她的視野看過去，是一個身穿廚師袍的男人，此時正坐在板凳上打盹，聽到女孩的叫喚才急急忙忙地抓起廚師帽，開始工作了起來。

我和老師找了張空桌子坐了下來，點了幾瓶一瓶醉，有點了幾分涼拌的下酒菜。

看著盤子裡頭切片的豬肝跟豬舌頭，我想到了老師白天才砍斷的黑暗精靈手臂，不禁胃口全失，只是看著老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用筷子夾起肉片大快朵頤，艾崔斯特也真是喝著自己酒杯裡的飲料，完全沒有要吃肉的意思。

「你們兩個幹嘛一聲都不吭，又不是死人！」

「雖然不是死人，但是正常人。」艾崔斯特幽幽地吐出一句話，「尼奧你才最不正常。」

「不過就是上戰場殺敵而已，我只是盡我的本分，哪有什麼好吃不下的，反正人終有一死。」老師搔了搔自己燦爛的金髮，彷彿只是出門打獵回來。

「咳，」我又喝了一口酒，看向身旁的黑暗精靈，「艾崔斯特，你對於黑暗精靈王的了解有多少？」

「以黑暗精靈來說，擅長的武器無非就是弓箭、長槍和黑暗魔法，黑暗精靈王無非從兒時就要接受訓練，要說他是這三種武術的集大成者也不為過。」

「我不想知道他有多厲害，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弱點？」

「我聽說，」艾崔斯特頓了頓，「黑暗精靈王的胸口曾經被一個人類的聖騎士割出一條血痕，那還是他還是王子時的事情了，不過年代久遠，比我出生時的年份還要早得許多。」

「我記得艾崔你兩百多歲了，那應該就是至少三百年前的事情，」我估量著年代，「在這期間都沒有人有辦法打傷他嗎？」

「很少。」艾崔斯特直白的說，「黑暗精靈王好戰，能夠跟他對打的他多半不會直接殺死，要不就是抓回去像是寵物一樣玩弄致死，要不就是廢了他們的四隻圈養起來。」

「真是有夠變態的……」我不禁喃喃。


「這樣反而讓我更想要跟他切磋一下，」老師揚起帶著酒氣的笑容，「如果我打贏他，把他抓回去當寵物，你們黑暗精靈族一定會氣到發瘋吧？」

「千萬別那麼做，你會害死一堆善良無辜百姓。」艾崔斯特汗顏地勸阻老師這個瘋狂的想法。

「知道了，不過是說說而已。」

「我們這裡有老師、羅蘭、跟雷瑟，其餘的聖騎士也都是能打的人才，還有月蘭國跟基辛格的士兵可以幫忙，加上我跟教皇的後備支援，我想我們的勝算應該不低。」

「但是要把他們趕回去需要點計劃跟運氣。」

「廢話那麼多，我倒是覺得直接把入口封死，來不及逃回去的殘兵全部一次討伐完還比較輕鬆。」老師又點了一盤牛肉，用筷子攪拌醬料碟子裡的蔥花、醬油膏還有沙茶醬時不耐煩地說。

「那也是一個辦法，不過是最壞的打算。」

「是機率最高的一種，」老師又打斷艾崔斯特的話，「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不理解，像我們以前讀過的各種戰爭或是兵書，勝利的那方是沒有仁慈可言的，何況是黑暗精靈這種危險又邪惡的族群。」

愛沛兒

第十二章

到達下個城鎮時天已經黑了，教皇也立刻聯絡當地的育幼院準備安置我們路上撿到的兩個孩子，只是那個女孩哭著要我抱，似乎不願意離開。

「不行喔，露荻亞，妳這樣的話大哥哥會困擾的。」男孩真不愧做為哥哥，他從我的懷裡接過了仍年幼的妹妹，儼然像是個小大人。

「對啊，我們還要去處理很嚴重的事情，不能帶著你們一起喔。」我放緩語調，揉了揉女孩哭腫了的臉蛋，就怕她又再哭起來，我就是拿愛哭的小孩沒辦法。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回過頭，看著眼前的男孩，或許未來讓他進到聖殿當聖騎士真的不錯，雖然薪俸不高，但好歹也算是個鐵飯碗，能夠讓他不愁吃穿，如果我能記住他的名字，到時候或許就能讓他靠關係來當見習聖騎士了，雖然我覺得，像這樣成熟的孩子，不需要透過關係走後門，也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聖騎士、或是騎士。我都想好了，如果聖騎士沒有缺，靠伊利亞的關係讓這個男孩去當皇家騎士也不錯，說不定薪水還比聖騎士更高。

「我叫做艾洛，」男孩謹慎地回答，「我們以後有機會見到大哥哥嗎？」

「你想要找我？為什麼？」此時我感到意外，這個孩子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想再見我，是救命之恩，還是因為給他果腹的那個三明治？「我覺得大哥哥很強、很厲害，如果能當你的學徒，說不定以後就能保護妹妹了……」男孩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對於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恥。

「你現在不就做的很好嗎？」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這種早熟的孩子果然會讓人心生憐愛，「你看，你保護好妹妹了，你們兩個現在都好好的不是嗎？」

男孩凝視著我，似乎眼神裡還有幾分猶豫，於是我低下身子，靠近他的耳朵，「其實呢，我們現在是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所以不能跟你說我是誰，但是如果你想找我，等你長大一點後就到葉芽城去找太陽騎士吧，他會知道我在哪裡的，明白了嗎？」

男孩瞪大雙眼，似乎似懂非懂，但他仍堅定地點點頭，「現在，聽大哥哥的話，跟那邊的阿姨……咳，大姊姊一起走吧。」那位來自育幼院的女士白了我一眼，雖然她看起來應該也有四十多歲了，但女人嘛，總是比較喜歡自己被稱作姐姐而不是阿姨。

教皇還額外拿了一袋子的錢幣給了那個女人，想來也是為了避免兩個孩子在育幼院沒辦法吃飽穿暖，「您什麼時候出手這麼闊綽啦？」我不禁挖苦道，有辦法為了路上撿來的小孩付出整袋的銀幣，卻幾百年不給聖騎士加薪是怎樣。

「那個女孩我要了，她是個好祭司的料子，雖然當然比不上你，但也十之八九。」教皇得意地說，沒聽清楚還以為他是要花錢買小孩，能不能不要這樣說出讓人誤會的話？

「其實我當太陽騎士退休以後是也可以考慮當祭司啦，不過按照您的摳門程度，大概不會比我跑去兼職當冒險隊的法師還賺。」
教皇老頭對我吐舌頭，「你那麼愛作死，說不定退休沒幾年就掛了，我才不要浪費資源投資在你身上咧。」

幹，我怎麼可能會早死，再怎麼說天塌下來都會有審判還有其他十二聖騎士幫我扛的好嗎。

這時，老師打斷了我跟教皇的談話，「走，我們去喝一杯，其他聖騎士多半在乾草堆上睡就可以了，但我不喝酒實在喉嚨癢地要命。」

我雙手一攤，「老師，不是我小氣，是真的我沒帶什麼錢。」

「嘛，」老師咕噥了一聲，「艾崔斯特付就可以了，這些時間我賺來的錢也大多被他扣住了，真像是黑暗精靈老媽子，真不知道待在夏佐旁邊好還是待在他旁邊好。」

喂喂喂，老師，你這樣當著人家的面這麼說真的沒問題嗎？

「我習慣了，」艾崔斯特釋然地說，「那位前審判騎士也說我就是尼奧的保姆，這個稱號我欣然接受。」

能讓黑暗精靈當保姆，老師也真是不簡單。

「誰叫尼奧花錢總是大手大腳的，買麵包直接丟一個金幣喊不用找了，這樣下去就算有整個國庫也不夠他花的。」黑暗精靈不禁抱怨。

愛沛兒

我悶悶不樂地把蘋果塞進嘴裡，雖然還是飢腸轆轆，但我也不是那種會跟小孩子搶食物的人，除了粉紅，她根本不需要進食，而且說真的，知道粉紅計畫了這一切讓羅蘭變成不死生物，實際上我是真的很想直接一發聖光直接讓她上西天見光明神，但說實在的，像粉紅那樣有夠瘋的巫妖，就算被打得魂飛魄散也應該是下地獄去體會光明神的嚴厲才是。

那兩個孩子在吃飽喝足後就靠著教皇睡著了，想來也是好久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看著連我都感覺於心不忍，這樣的孩子，應該是快樂玩耍、不愁吃穿的年紀，哪怕是孤兒，也應該要有好的庇護所而不是這樣在外遊蕩。

「在下一個城鎮應該就有孤兒院可以暫時安置他們兩個。」看出我表情上的憂慮，教皇老頭輕聲地說，「不過，這兩個孩子身上都有不少光屬性，看他們吸了那麼多瘴氣都還活著，想來也是很適合當祭司或是聖騎士的料子。」他又一次強調。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下一次聖騎士的徵選還要幾年，祭司應該是可以，不過到時候這男孩要來徵選十二聖騎，年紀就太大了。」

「你應該不是這麼遵守規矩的人吧，格里西亞。」教皇一語道破。

「就說還太早了，哪有可能這麼剛好，我就從路邊撿了一個太陽小騎士回家。」我又吐了下舌頭，「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倆叫什麼。」

「很難說，總說是緣分。」教皇眨了眨眼，「但我也不得不留意有潛力的料子，新血的加入總是很重要。」
這句話我也認同，只是我還沒有想那麼多，處理魔王跟黑暗精靈的事情目前對我來說已經夠受的了。

「轟！」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拉開馬車的門簾，發現在原本老師追擊過去的那個方向冒起了濃煙。

「看來尼奧完全都不留情啊，這下有好戲可以看了。」教皇悠悠地說。
確實，隨著巨響，一個騎著馬的人影逐漸從那個方向飛了過來，身上有著濃厚的金屬性和光屬性，正是老師，以及在他身後用著風屬性讓馬匹飛起來的艾崔斯特。

老師的馬匹穩穩落地，正好與我們的馬車齊平，「不算是太難搞的傢伙，兩個弓手跟一個法師，都不是近戰的料子。」前太陽騎士露出颯爽的笑容，臉上還沾著血漬，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來自敵人的。

「不管看幾次還是覺得尼奧真的很恐怖啊……」艾崔斯特在身後小聲地說，不過很快就收斂起表情，「那幾個算是比較低階的黑暗精靈偵查部隊，跟菁英比起來還是有落差，格里西亞，之後最好在行進的過程中加大感知範圍，這樣會比較安全。」

「我知道了，希望我的魔力可以撐得住。」

「啊？別跟我說你身上的食物沒帶夠。」

「剛剛分給兩個孩子吃了。」我如實地回答，但話音剛落，老師就從馬車的窗口塞了一隻血淋淋的東西進來。

「還是你要吃這個？黑暗精靈的肉我是不曉得好不好吃啦，但你用火球術烤一下應該差不多吧？」

「靠北！」我是真的忍不住大叫，連忙把那個還在滴血的手臂從窗口丟了出去。

「啊你不是很餓嗎？」老師調侃道。

誰會那麼若無其事的把剁下來的手臂塞給自己的學生吃啊？！又不是什麼龍或是獅子那種猛獸，老師真的不是怪物嗎？

「……尼奧，該不會你把我抓來組隊，除了你跟國王的打賭以外，還把我當成備用食物吧？」艾崔斯特一臉黑地問，雖然他的皮膚已經夠黑了，但我也理解他此時的無奈。

「我沒有喔！」此時老師故作輕鬆的回答，反而更讓我確信他說不定真的會把艾崔斯特吃了，但我盡量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算了，不吃拉倒，我要回前面去了。」老師一派輕鬆地說，用力拉了下馬匹的韁繩，加快速度回到了隊伍的前端。

「尼奧！真是的，真拿他沒辦法。」黑暗精靈法師呼喚無果，只能無奈地跟上對方。

「……幸好沒把小孩吵醒，不然他們一定會嚇哭，然後覺得我們都是吃人肉的怪獸。」教皇也汗顏的表示。

「對啊。」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能就這樣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