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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轉世!Chivalry(03/03 新增騎士史詩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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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9-6 09:26:22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3-3-3 14:17 編輯

楔子

我是一名騎士,正確來說,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光明神殿侍奉的是光明神,也是這塊大陸上,勢力排得上前三大的信仰。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光明神殿有十二位聖騎士,每一個聖騎士都有自己該有的個性和特徵。
太陽騎士就是得有一頭燦爛的金髮、蔚藍的眼睛,悲天憫人的個性和璀璨的笑容。
永遠帶著笑容說「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是一個太陽騎士的命。

仁慈的光明神照耀著全大陸,受到光明神仁慈的祝福與洗禮,十二位聖騎士脫胎換骨,輪迴轉世。
再次踏上這片長期受到光明神祝福的土地之上。
如今我已不再是那滿口說著光明神仁慈的太陽騎士,也不是人見人怕的魔王陛下
而是貨真價實、正港的『騎士』!
劍術、馬術、野外求生樣樣皆來,但對這三樣可說是一竅不通的我來說根本就是來到了人間煉獄
與其受到如此殘酷的折磨,我還寧願帶著笑容讚美光明神說光明語
什麼?即使不是太陽騎士了,我照樣還是得帶著微笑讚美光明神說光明語?
給我去死啦!
昔日兼差魔王的太陽騎士以經不復存在,現在而是以一個騎士的身分活到這個世界上
到底,完全不是當騎士的料的我,會以騎士的身分闖出什麼天下呢?

仁慈的光明神,您的旨意又會是什麼呢?



「光明神,您為何對我如此的殘忍?我上輩子又沒做出任何虧對您老人家的事情啊!」By格里西亞

「靠!有沒有搞錯?為什麼到了這一世我還要把這個完全教不會的廢柴給訓練成一個騎士不可?」By尼奧

「尼奧老師,請您不要衝動!你會『弒徒』的!」By艾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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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6 09:31:3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9-18 08:40 編輯

騎士史詩第一章:「王者們的道路」

溫暖的聖光漸漸地退去,被鵝黃色的光芒所照射到的傷口也以不知消失到何從。患者看見自己身上的傷勢以被完全治癒感到大喜過望,激動和感動整個交織在一塊兒,簡直不能自己,連忙向對自己出手搭就的救命人連續行九十度直角的敬禮,以表達自己的謝意以及對對方的尊敬。

「真的是太感謝您了,殿下!但願殿下能夠感受到仁慈的光明神的祝福與慈愛!」

見對方以這麼……呃,莊重的禮數來表達對自己的謝意,臉上的笑容此時僵了一下,但還是對對方報以微笑,說:「仁慈的光明神以寬闊的心胸包容著這個世上的所有一切人事物,身為光明神的子民,格里西亞相信兄弟的期許光明神一定會有所感召,而格里西亞也非常有那個榮幸得到仁慈的光明神所帶來的祝福。」

格里西亞臉上的笑容好不燦爛,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似乎覺得格里西亞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輝,彷彿就像是見到光明神他老人家顯靈似的。此時對方的情緒變得比剛剛還要更加激動了,心中對格里西亞的崇拜與敬意也隨之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願光明神永遠護佑你,不再受到任何身軀之痛,我親愛的兄弟。」

「是、是的!非常感謝殿下的救命之恩!小的我敏感五內、沒齒難忘!」對方激動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面帶微笑的目送了前來接受治療的實習騎士離開,並且再三確認四周都沒有任何人了之後,格里西亞立刻方鬆了臉皮,原本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變成了面無表情的冷淡面龐,而且在冷淡之中還夾雜了些許的疲勞與諸多的不滿。

該死,笑得臉頰都快要僵掉了啦!

出身於帝國都的格里西亞,因為國家的子民們都是光明神的信徒,也是這塊大陸上,勢力排得上前三大的信仰。再加上地國都的皇室成員們世世代代都是虔誠的光明神信徒,所以身為皇室成員之一的格里西亞,也理所當然的跟著家族傳統,信仰光明神教。

只不過……不知道是為何,格里西亞雖然是信仰光明神教,但個性卻要悲天憫人,而且臉上都要露出璀燦陽光的笑容,開口閉口、甚至連單純只是問一下馬桶通不通都要讚美光明神,說著令人頭疼又難懂的光明語……這是在搞啥啊?他又不是那個「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太陽騎士!

格里西亞真想咒罵個他媽的祖宗十八代(但事實並沒有,因為他要是罵了,就同等於是在罵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為什麼祖國吃飽撐著沒事信仰個鬼光明神教!

大臣說這一切都是為了鞏固國民們的信仰,帝國都因為長期都信仰光明神,所以受到光明神的洗禮和祝福絕對不比光明神的大本營──忘響國要來的遜色。其中還包括光明神殿的贊助,帝國都每年都可以從信徒和神殿那邊的奉獻金分到一杯羹呢(格里西亞強烈懷疑這其實才是最主要的),所以身為帝國都的皇室成員,格里西亞從懂事開始就扮演起了鞏固國家信仰的角色。

而且真是天要亡我的……不知道是為何,格里西亞從生下來就擁有著跟傳說中相符以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太陽騎士特徵。金髮藍眼,還有白嫩的皮膚。國民每次見到正在到處宣揚光明神教意的格里西亞時,時常會將他誤認成是光明神麾下的太陽騎士,大臣甚至還告訴自己,他的父王母后當初之所以要替他取「格里西亞」這個名字,就是為了紀念第38代的太陽騎士,並希望自己就像第38代的太陽騎士一樣,有著悲天憫人的心腸,為祖國以及光明神教帶來無窮的美好未來!

……他媽美好的屁未來啦!格里西亞每次想到都在心中咒罵著,沒事幫他取這個名字幹嘛?拜這個名字所賜!也不時有人將他誤認成是第38代的太陽騎士的轉世,即使轉世,也一樣有著悲天憫人的個性和仁慈寬闊的心胸。害他壓力極大!

到底是哪個白癡造出了那個「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啊?格里西亞心中恨恨的想著,他媽的給我滾出來!什麼太陽騎士悲天憫人……去他的悲天憫人啦,他就是不爽笑!怎樣?

每次格里西亞讚美完光明神之後,心中總是有著說也說不完的腹誹以及吐也吐不完的苦水,為什麼他要有金髮藍眼?為什麼他要被取名為「格里西亞」?為什麼他要出身在一個信仰個光明神教的地方?

格里西亞打從心中詛咒那個該死的初代太陽騎士以及那個跟自己同名、卻把他給害得慘兮兮的第38代太陽騎士!

詛咒!

「格里西亞!」

突然而來的一吼,格里西亞整個人被嚇的跳了起來。然後連忙快速的轉過頭往自己身後看去,但在發現映照在自己眼簾的是『那個人』的時候,格里西亞的臉色瞬間刷得變成了慘白,也管不了自己之後會落到什麼樣的悲慘下場,總之管他個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說!

……但前提是必須跑贏追自己的『那個人』才行。

跑不到五秒,格里西亞就感覺到自己衣服的後領被人給直接抓住,然像是拎小貓似的被別人給拎了起來,吊在半空中。格里西亞欲哭無淚,雖然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絕對不可能跑得贏對方,但是就像習慣反射一樣,一見到『那個人』就要跑,不管跑不跑得贏對方……

「幹嘛?為什麼每次看到你大哥我就要跑啊?我長得有這麼恐怖嗎?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死定了!

嗚嗚嗚……光明神,他馬上就要到天之靈去晉見您老人家了!格里西亞心中絕望的想著。看來搞不好明年的今日就將會是他自己的忌日了!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格里西亞忽然看見自己的(悽慘)人生像走馬燈一樣的從自己的眼前迅速的略過。

……等等!他連遺言都還沒交代好啊!

嗚嗚……他好可憐喔!連遺言都還沒交代個清楚就要去找光明神了,為什麼他要如此的悲慘呢……不對!他現在在說個什麼鬼啊?他現在也才剛滿二十歲,正值人生中的黃金時期,怎麼可以死在這種地方?開什麼玩笑!他還不想死啊!

「嗯?怎麼不說話?看到自家大哥難道是不會打聲招呼嗎?」

聽到夾雜諸多不耐以及灌注了些許殺氣的語調,格里西亞臉上立刻掛著燦爛的笑容,連忙轉過去,說:「親愛的大哥,仁慈的光明神……」

「停!把光明神收回你的心中去,這裡沒有別人,少跟我來光明神那一套!」尼奧惡狠狠地對他說。

尼奧,格里西亞的兄長,帝國都中的劍術最強者。大臣說尼奧大哥的名字是取自於第37代太陽騎士,也是江湖上人稱「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格里西亞時常感嘆,父王母后取這名字可真是取的恰如其分,因為他的尼奧大哥真的是強的沒有天理。

「大哥,不知您找小的我有事嗎?」

剛說完,格里西亞的頭上馬上就出一個巨大的爆栗。

「當然事有事我才跑來找你啊!不然我吃飽撐著閒閒沒事幹來這裡抓你是來幹嘛的啊?抓爽的啊!」

「那請問是什麼事情呢?」格里西亞一邊問,一邊用初級治癒術消出自己頭頂上的那個剛剛自家大哥的「傑作」。

「你說呢?」尼奧瞇起了眼反問。這舉動好像是在告訴格里西亞,他剛剛問了自己一個相當白癡的問題。

──的確是一個相當白癡的問題。

看到自家大哥身上穿的衣服以及皮革製的護甲,還有掛在腰間的單手鐵劍。這光是看也知道是實習騎士的標準服裝,而且現在再加上對方身上還掛著配劍,所以很理所當然的(雖然格里西亞也知道,只不過他總是竭盡全力的想要去忘掉),現在的時間是騎士的實習時間,而且還是格里西亞最討厭課程──劍術課。

「……我可以用『因為身體不適,所以無法出席』為理由不去上課嗎?」

「你說呢?」尼奧露出了一個眼中絲毫沒有笑意的燦爛微笑。

聞言,格里西亞的臉整個垮了下來,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唉呦!其實你的劍術也沒有那麼糟糕,只是……呃,『沒那麼好』而已啊!」尼奧昧著良心對格里西亞說,並在暗地裡做了一個辟邪的手勢,希望自己說謊不會遭到任何光明神給予的任何報應。

尼奧是帝國都裡面,榮登城裡劍術排行榜上第一名的人,對於劍術,他比任何人都還要來的了解,自家弟弟的劍術技巧更是不用說,尼奧可是從頭到尾看著格里西亞長大的人,他的劍術到什麼程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呃,實際上,用「沒那麼好」這種形容詞來形容格里西亞的劍術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

二十年以來,皇室的騎士劍術檢測,格里西亞總是保持在「不及格」的層級。就算有劍術最的大哥幫他惡補,成績也頂多是從「不及格」提升到「及格與不及格之間」而已。

雖然當時尼奧看到格里西亞的劍術有「些許」的進步,感到相當的欣慰。但在看到格里西亞的劍術成績單的時候,還是曾有一度想要「弒徒」,一劍把格里西亞給砍死從此一了百了的念頭。

「……可是我連艾洛都打不過。」格里西亞一臉哀怨的說。

格里西亞可不會自欺欺人,雖然在外人面前,格里西亞也總是用「沒那麼好」來形容自己的劍術,但是他的劍術到什麼程度他自己清楚得很,而且剛剛聽到大哥把他劍術用這麼委婉的形容詞匆匆代過,他更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

為什麼?為什麼他家的人全都是劍術高手,只有自己一個人是劍術白癡?

光明神,你偏心也偏的太嚴重了吧!

聽到拿艾洛跟自己做比較,尼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艾洛的劍術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沒事拿自己跟人家比做什麼?」

格里西亞聽的欲哭無淚:「你是大哥,劍術又是城裡面第一名的,你當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但艾洛是我弟弟,劍術又輸給他,你是要我怎麼做人啊?這很丟臉欸!」

「但你們也只不過小個三歲而已啊!」

「唉呦,我不管啦!我就是不要去上劍術課!」格里西亞噘起了嘴,近乎是用賴皮的語氣說。

「誰理你啊!」尼奧用一種沒得商量的語氣大吼。

「可是……」

「……要不然事成之後,我請你吃藍莓派,如何?」逼不得已,尼奧只好使出了殺手鐧。

「成交!」格里西亞很乾脆的答應了。

「……」

看著格里西亞興高采烈往劍術練習場跑去的背影,尼奧突然有種「怎麼有種好像被人給耍了」的錯覺。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跟著格里西亞的腳步前往劍術練習場,一想到等等要幫格里西亞那慘不人賭的劍術進行惡補,而晚上又要請客吃藍莓派,尼奧更是有種想要一頭撞死自己的念頭。

唉……真搞不懂為什麼當初格里西亞會走上騎士這條行業的道路呢?比起騎士,光明祭司可能更適合他吧!雖然格里西亞沒有登上城裡面劍術排行榜。不過他的光明神術卻是帝國都之中最強的,甚至榮登神術排行榜第一名欸!

格里西亞也因這樣,常常用吃酸葡萄的心態,心想自己有登上神術排行榜第一名,用來為自己慘不忍睹的劍術成績聊表安慰(雖然常常這麼做,但格里西亞也只會更加鬱悶)。

為什麼父王當年這麼堅持要把格里西亞訓練成一名騎士呢?父王明明很清楚格里西亞的劍術實力啊!既然這樣,那什麼還得要格里西亞從事其是這行職業啊……

尼奧一臉鬱悶的回想起當年與父王在書房中的交談。

「孩子,光明神在上。做為一位國家的領導者,不單只是要擁有王室的繼承血統以及知識。還要擁有良好的休養品性,當然還要擁有堅強的實力,所以在正是繼位以前呢……孩子,你不是一名王子,而是要一名騎士的身分學習。」

他父王常常說:「帝國都的百姓們需要的是一名能夠為國家帶來美好和平未來的領導者,而不是昏庸無能的國王!」

「是的,父王!」年幼的尼奧這麼回答。

「當然!除了你以外,格里西亞還有艾洛也一樣,雖然不是國家的繼承人,但修養和實力也同樣不可或缺,從明天開始同樣也以一名騎士開始從頭做起!」

「是的,父……」尼奧先是反射性的回答,「等等,您是說格里西亞也要?」當時他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父王他是在開玩笑吧?

騎士?格里西亞?

尼奧反射性的回想了一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吧?

「當然,這是必須的!」

「……」尼奧有點窘困的說:「可是,格里西亞他的劍術……」

「有一個劍術絕頂的兄長在他身旁,我相信有朝一日也能夠變成一名高手。」他的父王如此信誓旦旦的說。

「……」尼奧無言了一會兒,雖然父王對格里西亞信心有加,但已他個人的觀點來看,可沒有那個把握相信父王所說的話能夠成真。

「……可是父王,你也知道的,格里西亞他……那個,呃……」

尼奧欲言又止,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才好。但父王可能知道尼奧是在在意的是什麼事情,所以他說:

「放心,不礙事的,而且從格里西亞的言行舉止中也看不太出來。雖然『那個』在皇宮中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但也不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除了身為他兄長的你還艾洛以及跟格里西亞關係比較親密的人以外,其他皇室裡的成員應該都不曉得才對。」

「但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怎麼辦?」

「那個啊!嗯……就等到到時候再說囉!」當時父王他是這麼說的。

「……」


現在回想起來,尼奧依然還是搞不懂父王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他到底是為了格里西亞好,還純粹只是惡搞?尼奧希望是前者,但要把格里西亞訓練成一名騎士……這近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嘛!

格里西亞那孩子,他的騎士人生還真是充滿擔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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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主| 發表於 2012-9-7 09:26:20 | 顯示全部樓層
11# kikyon81818


大大喜歡虐羅蘭,玄火我則是喜歡虐小格!
(格:去死啦! 羅:幸好不是我……(暗自慶幸

小格的確悲劇了,前世才被尼奧給摧殘……咳!是教導,今世依舊啊!
雖然小格很可憐,但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尼奧似乎比格里西亞還要更可憐啊!
(尼:你也知道!
至於尼奧的手段還是跟以前一樣,只不過逼不得已的時候,柔懷政策也是必須的!
畢竟小格是吃軟不吃硬啊!

沒錯!這個小格的確就是第38代的太陽騎士!
而且道了後期,如果他知道自己過去一直在詛咒自己,我想他大概就會跟大大所說的一樣
拿麵線上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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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主| 發表於 2012-9-8 08:59:4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9-8 09:37 編輯

騎士史詩第二章節:「理由」

天才剛醒來,在騎士宿舍中,睡得香甜無比的格里西亞。不知是不是做了一個好夢,即使現在人是睡著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種相當欠扁的傻笑,並且在床上滾來滾去。直到某個人走進了他的房間,把他給搖醒……

感覺到有人在搖動他的身體,格里西亞原先掛在臉上的傻笑取而代之的換成了一張皺著眉頭、相當不滿的臉。雖然現在可能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不過這個樣子也已經來清醒不遠了。

大約過了幾秒,被搖醒的格里西亞帶著一臉睏意和諸多不滿的心情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望了一下窗戶,發現現在天也才剛亮。見狀,格里西亞的心情變得更加不好了,眼神也變得比剛剛睡的時候要來的更加哀怨。靠!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膽敢來打攪他睡覺?

格里西亞斜眼往旁邊瞥了一下,看到對方有著一頭金色的短髮,他馬上就可以猜的到對方是誰了……不!即使不用看他大概也猜的到。會在太陽才從東方升起就醒過來、而且膽子還大到膽敢闖進他房間打攪他睡覺的人,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那麼那一個人了吧。

知道對方是誰了以後,格里西亞變得比剛剛更加哀怨了,他用哀怨的語氣向對方抱怨說:「艾洛!現在也、也才……天才剛亮而已欸……」說完,格里西亞睡意惺忪的打了一個呵欠。

艾洛,格里西亞的弟弟,帝國都的小王子,同樣有著和尼奧與格里西亞相同的金髮,但瞳孔卻是有點偏綠色,不過硬要說成藍色也不是不可以。艾洛在城裡人緣非常好,不管道哪都很吃得開。雖然大家總是說艾洛笑起來燦爛如陽,但不笑的時候卻是一臉正氣,就像尼奧大哥一樣。

聞言,艾洛露出了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沒好氣的笑著說:「雖然現在天才剛亮,但差不多也到實習騎士們晨間訓練的時間了。好了,快起來吧!大家都在外面等了!」

雖然艾洛嘴巴上說是「大家」,但事實上也只是那幾個老班底,在這種時間就會自動進行晨間訓練的騎士其實不多。

聽到這種像是勸戒的語氣,雖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格里西亞總是覺得艾洛就像他老媽子一樣,東管那個西管那個,是說,艾洛!你是他弟弟沒錯吧?

「總之快起來吧!我先出去了,五分鐘後廣場上集合!」說完,艾洛就離開了。

現在又變成格里西亞獨自一人在房間中,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說他是很想在繼續躺回長上睡回籠覺,但也不太想讓艾洛不高興──每當自己做出有些胡鬧的事情,艾洛總是會用一種失望的眼神瞅著自己。格里西亞一直拿他那個樣子樣很沒轍,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舉雙手投降。

艾洛幾乎是屢試不爽。

雖然很欠揍,但格里西亞寧願艾洛欠揍也不想看見他臉上露出那副表情,索性認命的站了起來,換上一套騎士服,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就出門了。心中也同時再度感嘆,有時候艾洛還真像他的老媽子……

到了練習場,格里西亞遠遠就看見有幾個人影站在不遠的地方,加上艾洛,也只有四個人而已。除了艾洛之外,其他三個人格里西亞也都認識,分別是亞戴爾、狄力和羅納林……雖然除了亞戴爾之外,格里西亞比較習慣叫另外兩個人「囉嗦」還有「冰塊」。

亞戴爾注意到自己來了,臉上露出專業的微笑,神采奕奕的對格里西亞說:「您早,殿下!今天天氣真好。」

「嗯,是很好。」……好到讓人想繼續龜在房間睡覺,格里西亞慵懶的打了一個呵欠。

「既然現在格里西亞殿下也到了,那就一如往常,先繞著宮殿晨跑五圈?」亞戴爾說。

「沒問題!」艾洛說。

「先說一下,跑最後一名的到時候請全宮殿的騎士們喝飲料。」羅納林說。

「那我贏定啦!」狄力興奮的大叫。

「……」格里西亞聽起來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不管怎麼看,他都是那個注定得請眾人喝飲料的人。

※ ※ ※ ※ ※ ※ ※ ※ ※ ※ ※ ※ ※ ※ ※ ※

「……您還好吧?殿下!」亞戴有些無言又有點擔憂的看著躺在地上氣喘吁吁,成『大』字形的格里西亞。

「你、你覺得呢?」格里西亞有氣無力的反問。

「呃,不好。」亞戴爾老實的回答。

「你也知道……」格里西亞一番兩瞪眼,訕訕然的說。現在的他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殿下太誇張了啦,只不過是繞著皇宮跑個五圈……喔喔,尼奧老師來了!」狄力一看見不遠處往這裡走過來的尼奧,連忙噤聲。

雖然尼奧是帝國都的大王子,理當應該稱呼對方為王子或者是殿下。但是尼奧劍術精湛,其是老師又時常有許多繁忙事務要去操勞,所以在眾騎士之中,尼奧除了實習騎士的身分以外,同樣當上了代課老師──不過到後來也變成真正的劍術老師了。實習騎士們的高明劍術都是經由尼奧之手摧殘……咳!教導出來的。

「晨間訓練完了嗎?」尼奧一開口就是這句話,雖然表面上是疑問句,但心中卻非常肯定──光是看見格里西亞成『大』字形的趴在地上,答案也早就呼之欲出了。

「是的,殿下!」雖然知道對方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對方有問,身為下人就有回答的必要。亞戴爾恭敬的對尼奧說。

尼奧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瞥了一眼格里西亞,漠然的說:

「光明神在上,滯留在大地上的所有黑暗氣息將無所遁形。光輝當空,如今看見手足如此摯愛大地上的所有事物,兄長感到相當欣慰。但如今兄長聆聽到了光明的輕柔耳語,使得兄長萬不得以,必須打斷手足與大地事物之間的友好交流。打斷如此美好的互動真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啊!兄長我為感到痛心萬分,同時也對於自己行為感到羞恥,但兄長相信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我的罪惡,不知手足是否有這個榮幸和寬闊的心胸,願意暫時放下與世間萬物的友好交流,過來這裡和其他的弟兄們一起聆聽兄長所帶來的光明神的旨意呢?」

白話文:靠!你是想以這副死人樣躺在那個地方多久啊?我人都已經來了,居然還膽敢用屁股對著我,躺在地上裝死!你是不要命了,想提早去見光明神是不是啊?信不信你再不起來,我會過去把你給「踹」起來?

惡寒上身,聽到自家兄長的(威脅)規勸,格里西亞覺得如果再不起來,自己小命可能會休矣。於是也管不動自己現在累得全身肌肉痠痛,硬著頭皮從地上爬了起來。

「兄長我從手足的身上感受到偉大的犧牲奉獻精神以及仁慈的心胸,相信光明神一定會相當感動的。」尼奧對格里西亞報以微笑,但格里西亞卻看見對方的眼中完全沒有笑意。

格里西亞感覺周遭的溫度又下降了好幾度。

戰戰兢兢的看著這個場面,艾洛看得心驚膽顫,心中暗自希望不要發生什麼「手足相殘」的駭人命案出現……不過看起來好像也快要出現了。艾洛連忙打了一個圓場:「尼奧大哥,是不是差不多該開始訓練了?」

「喔!也對!」被艾洛的話給點醒,尼奧醒悟了過來,然後立刻指揮起其他的實習騎士,開始晨間的特訓。

「現在開始兩人一組,進行劍術的對練。待會兒我要驗收。」尼奧抽出一張羊皮紙捲軸,開始宣布:「名單如下,亞戴爾和艾洛、狄力和羅納林……」

尼奧一一念起了名字,而實習騎士們也紛紛找起和自己對練的組合。

「最後是伊凡和羅恩……格里西亞!」尼奧突然叫到,而格里西亞整個人怔了一下。

「你的對手是我。」尼奧說。

聞言,眾人全都瞪大了雙眼,當事人格里西亞更是睜了眼又張大了嘴,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整張臉瞬間都沒了血色,只有一片慘白的絕望。

兄長,他記得他最近應該沒有哪裡惹到您吧?還是說兄長要教訓一下剛剛的事情?

饒命啊!兄長大人開開恩啊!小的他以後不敢再犯了,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不要那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我也很不情願啊!但是你今天劍術一定要給我到達一個標準,要不然到時候我就跟你沒完!」

格里西亞欲哭無淚,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是天要亡我……光明神,請問他現可以交代一下遺言嗎?

※ ※ ※ ※ ※ ※ ※ ※ ※ ※ ※ ※ ※ ※ ※ ※

實習騎士的特訓大概到了中午才告了一個段落,下午要進行馬術的特訓。

對於馬術,格里西亞也同樣是糟糕透頂……正確來說,是關於所有騎士所要學的東西,他都學得很糟糕,勉強也頂多可以運用騎士的鬥氣,但那也相當的弱。雖然說是如此,但跟其他的比較起來,格里西亞的馬術算是相當不錯了,至少他現在騎馬以經不會摔馬了。

午休時間,實習騎士們全都湧進了食堂,爭先恐後的搶食物,就怕等等搶不到飯吃,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大混戰。

格里西亞雖然也很餓,但比起肚子餓,現在他更覺得疲勞。

現在的格里西亞是累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經過剛剛尼奧的摧殘……咳!劍術教導。格里西亞簡直苦不堪言,這點由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原本好好的騎士服如今卻是衣衫不整(雖然還不到衣不蔽體的地步,但也離那個標準不遠了),有好幾處被劍給劃破的痕跡,其中一些被劃破的地方殘留著已經乾掉的血漬──雖然傷口都已經用治癒術治療過了,但疼痛還是沒有消退,剛剛左肩更是差一點被削下來一塊肉,當時格里西亞真得是痛的想要尖叫了。

尼奧大哥也真是心狠手辣,難道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手下留情」嗎?居然要他跟尼奧做組手對練,他瘋了嗎?那可是會出人命欸知不知道?回想起剛剛的對練情況,格里西亞拿著單手鐵劍被尼奧給打得節節敗退,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尼奧給千刀萬剮,被做成人肉刀削麵了。

雖然當時所有實習騎士都讚嘆說跟尼奧對練居然還能活得好好的,真是光明神的神蹟。

……神蹟個屁啦!有好幾次險些他以為自己就要去見光明神那老人家了欸!

他當年為什麼非得當個騎士不可啊?當個祭司不是也很好嗎?父王他是頭殼壞去啦!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光明神術好的破錶,甚至在父王的三個孩子當中,就屬他的聖光最多,治癒術也比另外兩個人學得又快又好,而且其他的神術他也是一學就會,真不知道父親他是吃錯了什麼藥,有好好的祭司潛質,卻不去當祭司,而跑去當騎士,想想這還真是一個暴殄天物的舉動。

雖然說他本人也當騎士當得很高興啦,就是訓練很苦不堪言就是了……

「您還好吧,殿下?」突然,亞戴爾充滿擔憂的嗓音傳進了格里西亞的耳裡。

格里西亞從桌上緩緩地抬起頭來,剛剛的訓練太累了,以至格里西亞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點點頭。然後又趴到了桌子上繼續喘氣。

亞戴爾笑了一下,將兩個餐盤給放了下來,然後坐到格里西亞旁邊的坐位上。亞戴爾將其中一個餐盤推給格裡西亞──每次晨間特訓完,格里西亞總是會拜託亞戴爾順便幫他拿午餐,要是讓他自己來,那到時候他頂多也只能搶到一塊小麵包而已吧!

格里西亞發出一聲感激的呻吟,然後開始狼吞虎嚥了起來。

看到對方吃得如此的杯盤狼藉,亞戴爾臉上微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殿下,您就不能吃得稍微慢一點嗎?這副模樣看起來真是跟太陽騎士差了十萬八千哩……雖然對方也不是太陽騎士。

「你幹嘛這樣看我?」注意到亞戴爾的視線,格里西亞皺起了眉頭。不解對方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難道說他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你在想什麼?」

總不能說在想殿下的樣子不像太陽騎士吧(雖然殿下他的確不是太陽騎士)?亞戴爾尷尬的笑了笑。不過想說自己還是老實回答好了,雖然有時候說些善意的謊言無傷大雅,但現在他面對的可是格里西亞殿下,任何謊言或騙局都瞞不過他,而且到時被發現了,後果可是非常可怕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亞戴爾聳聳肩,說:「在想殿下的外表真的和太陽騎士很像……不!是一模一樣,感覺殿下的前世
一定是太陽騎士。」

又來了,格里西亞心想。這些話他聽得耳朵都快要長繭了,除了亞戴爾以外,這已經不適格里西亞被人說他長得像那個傳說中「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太陽騎士。而且不只如此,尼奧大哥和艾洛也常常被人這麼說。

「……別跟我提到太陽騎士,光是想到我就覺很嘔!」

「是是是,我很抱歉!」亞戴爾嘻嘻笑著說,格里西亞有氣無力的朝對方丟了一個白眼。

「就算外表長的外表像太陽騎士也沒有用,『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太陽騎士固有形象是仁慈且悲天憫人,臉上總是戴著燦爛的笑容,說話時三句不離光明神,而且不論做什麼事情,行為舉止都非常的優雅。」

「但殿下您笑起來的確是既燦爛又悲天憫人啊!」亞戴爾正色的說。

「……」

「而且因為國家信仰光明神教的關係,殿下說話的方式也是充滿著光明神。除此之外,殿下您的行為舉止也是優雅的令人不敢恭維啊!即使剛剛吃的杯盤狼藉,也相當的優雅……倒不如說是都很優雅,只是吃飯的速度太快了一點而已。」

「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可能成為太陽騎士啊!你也不想想我的劍術成績是那麼的糟……咳!是『沒那麼好』!」格里西亞連忙改口。

「是!殿下說得是,是『沒那麼好』!」

雖然亞戴爾很給他面子沒笑出聲,但看到亞戴爾的肩膀正不停的在顫抖,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格里西亞還是感到有些惱火,想要一拳揍飛那張欠扁的笑臉。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不不不,小的豈敢!」亞戴爾說:「不過以殿下的年齡來說,的確很適合去當太陽騎士。聽說光明神殿新一任的十二聖騎士也才剛上任沒多久而已。」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如果父王的三個孩子全都進了光明神殿,以尼奧的年紀來說,要當太陽騎士或許太大了,副隊長之類的倒是還可以,不過以尼奧的個性,他絕不會允許自己只當個副隊長;相反的,艾洛的年紀就太小了,雖然艾洛看起來很成熟,實力和品行也相當良好,不過就是太衝動了,而且有時候做事不太果斷。

相較之下,格里西亞卻是恰恰好。如果撇掉卑鄙無恥……咳!又很愛記仇……咳!的這些個性不說,格里西亞做起太陽騎士一定相當完美。

只不過……現實終究是殘酷的,他就是不可能成為太陽騎士!

不是因為他劍術不好,而是因為『那個』……

「總而言之,不管我長得有多像太陽騎士,我就是不可能成為太陽騎士。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的確是啦……」

「那你幹嘛還提?」格里西亞感覺一股莫名奇妙。

「有什麼關係,就當做是茶餘飯後的聊天嘛!」亞戴爾立刻打哈哈,而這讓格里西亞又對他丟了一記白眼。

對於亞戴爾這個人,格里西亞其實還滿喜歡他的,認真又盡責。而且人緣很好,就跟艾洛一樣,不管到哪都很吃的開,也受女生的歡迎以及一些皇家騎士們的青睞。

「對了,殿下!你有沒有想過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太陽騎士呢?」

聞言,格里西亞為之一怔。他看向亞戴爾,他怎麼會問自己這麼其怪的問題?

格里西亞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在腦中想了一下。雖然過去他總是說自己不可能成為太陽騎士,但是好像沒有想過「自己想不想成為太陽騎士」這個問題。

他想成為太陽騎士嗎?這個問題倒是挺新鮮的,過去好想從來沒被人這麼問過……不!好像有過一次。他記得好像是在他小時候……

「格里西亞,你想當太陽騎士嗎?」

幼小不懂事的他聽到父王這麼問自己,噗哧的笑了出來,然後說:「父王,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成為太陽騎士嘛!」

「先別管那個,如果可以的話,你想當嗎?」

「嗯……或許吧!」

「喔!為什麼呢?」父王當時好奇的問他。

「因為太陽騎士是聖騎士之首嘛!」他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太陽騎士身邊不是有十一個聖騎士嗎?站在那個位子上,感覺就好像自己有十一個兄弟們一樣,那感覺一定很棒!」

而父王當時聽到他的回答,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的光明神啊!你已經有尼奧這個哥哥和艾洛這個弟弟了,還不滿足啊?這麼貪心,想要有十一個兄弟?」

「但是我滿嚮往有十一個兄弟站在自己左右的那種感覺啊!」

「呵呵,這還真像你的作風呢!」

現在回想起來,格里西亞心想,如果他可以成為太陽騎士,那或許真的可以就像自己當年所嚮往的那樣……

自己的身邊將會有十一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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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的話:

正所謂『愛他就要虐他』
雖然大家常常這麼說,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啊,一定親身體驗,才能領會何謂『虐』
玄火漸漸了解所謂『虐』這個字的真諦了!
而且一但虐了就停不下來,會讓人覺得上癮的!

小格,你放心吧!
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危』笑
(格:開什麼玩笑,誰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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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12 10:11:51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9-12 10:32 編輯

騎士史詩第三章:「犧牲」

太陽還未從東方升起,宮殿的城門就已經下降了下來。數十名皇家騎士整齊規律的排成了一行隊伍,各個都是雙眼炯炯有神、表情一絲不苟且認真的模樣。皇家騎士們姿勢英挺,從容不迫得等著他們面前的領導人對他們下命令,只要對方命令一下達,他們就立刻出動。

皇家騎士們面對著他們眼前這位威風凜凜的領導人物,帝國都的國王。

帝國都的現任國王,菲爾克斯四世。是一位博得人民們的喜愛、充滿智慧且仁厚無雙的國君。自身一直信仰著光明神,以仁慈且公正的手法從政,在帝國都的人民心中,國王菲爾克斯四世就像光明神一樣,總是以仁慈的胸懷包容著帝國都的子民們──此時國王陛下雙手叉著腰,臉上的眉間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顯然好像有件事情讓國王既感到不悅又不安。

而站在國王一旁的大臣,雖然也同樣是一臉嚴肅,不過從眼神看得出來大臣此刻是緊張得要命,且不時還是會用眼角的餘光看向臉色難看的國王陛下。

國王搔了搔頭髮,不耐與焦躁全部湧上了臉:「現在根本不確定接到的消息正確性有多高,只有一個大概,但是城內出現不死生物這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為了不讓百姓們受到不必要的驚慌,必須盡快對那些違背光明神旨意的死物大加撻伐,這一切都是為了帝國都的和平。」

「是的,陛下!」皇家騎士們整齊劃一,同口異聲的高聲喊著。

大臣清了清喉嚨,一臉擔憂的說:「雖然是這麼說,但你們的任務也只是進行偵查而已,不必太過緊張。如果到時候真的出現了不死生物,也不要隨便硬碰硬,你們不是聖騎士或是光明祭司,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就要趕快逃回來,雖然守護王城的和平很重要,但我不想看到什麼犧牲的事情出來啊!」

「請放心,大臣。我等皇家騎士,必會圓滿達成任務,請無需為我們感到擔憂。」為首的皇家騎士從隊伍裡站了出來,一臉認真的說。

「希望如此……」大臣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國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的這位大臣就是老愛擔心東擔心西的,而且有點神經質。但是他對皇家騎士們感到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大臣是一個很護短的人,很不喜歡看到什麼鬧出人命的事情出來。

「總之,這項任務就交給你們了,我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國王嚴肅的說。

「是的,陛下!」

國王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對於這次的任務,我對你們的要求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吸了一口氣,然後高聲喊道:「不准死!」

「是的,陛下!」

※ ※ ※ ※ ※ ※ ※ ※ ※ ※ ※ ※ ※ ※ ※ ※

結束了早上的晨間訓練,在的自由時間裡,實習騎士們一夥都聚在一起,兩眼發直的圍觀著眼前的這場對弈。凝重的氣氛令人感到壓抑,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就深怕會錯過什麼。而現在正在對弈的兩人,更是感到焦躁又不安……應該說只有其中一方的人而已。

對弈已經到了後期,差不多該是拉下落幕的時候了。看準了對方的空隙,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雖然笑容燦爛如陽,不過在眾人眼裡卻只感到陣陣的惡寒,對方看到這笑容更是感到不爽。對方想要反攻,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在這笑容露出來的同時,也就代表著對方的死刑已經下達了。

「將軍!」

格里西亞得意洋洋的用棋盤上的黑騎士將尼奧的白國王死棋。輸棋的尼奧慘叫了一聲,在一旁圍觀的實習騎士們紛紛發出了歡呼。而不知道今天是輸了幾次棋的尼奧感到既火大又無力,雖然知道對方對這類的遊戲感到很在行,但這強的也太過誇張了吧?過去從來沒有人下棋贏過格里西亞一次。

「不好意思啊,尼奧大哥!我又贏了!」

雖然對方的口氣聽似歉然優雅,但在尼奧耳裡聽來卻是格外的諷刺。而且在看到格里西亞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一臉笑容的對著自己,這就讓尼奧感到更火了,火到讓他想要一拳揍飛那張既該死又欠揍的笑臉。

別以為贏了我就可以這麼囂張,可惡!

比起需要動用到體力的劍術或者是馬術來說,需要動用腦袋的棋弈更對了格里西亞的胃口,下棋和運用戰術的技巧更是神乎其技。格里西亞下棋的時候,往往都可將對方給殺得措手不及,或是讓對方被自己給完全牽著鼻子走,這也真不愧對於自己那卑鄙無恥……咳!是智計驚人的頭腦。

學會下棋也是成為騎士的必修科目之一,不過在騎士七藝之中(游泳、擲槍、劍術、馬術、狩獵、棋弈、詩歌),唯獨就棋弈是格里西亞學得最好的一個。游泳跟狩獵成績也算是令人感到滿意(至少跟劍術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了)。詩歌的話那就更不用提了,就算是要唱超高難度的光明神曲,對格里西亞來說也只是小菜一碟。

「好險我剛剛是押格里西亞贏。」騎中一名實習騎士非常慶幸的說。

「什麼好險,這一看就知道是誰會贏了好不好!」另外一名實習騎士非常不給面子的吐槽。

「不過這真的好厲害喔!」

「嘖!十分鐘嗎?我還以為只能撐到五分鐘咧!」

「就照剛剛說好的,五銀幣拿來啦!願賭服輸!」

「好啦!給就給啦,拿去!」

「喂!你們這幫人,當我是死人啊!」尼奧怒氣沖沖的大吼,而其他人則是在一旁悶笑,順勢閉上了嘴。

雖然名義上是自由活動,但是身為未來的皇家騎士,實習騎士們的活動範圍也只限於在皇宮內而已,所以娛樂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特訓完之後聚在一起聊聊天,或者是像現在這樣,全部聚在一起圍觀其中兩人下棋對弈,然後賭賭看到時候哪方會獲勝。

只不過當其中一方下棋的人是格里西亞的時候,他們就不會賭誰會贏了,而是會賭對方可以在格里西亞的陰險狠攻之下撐幾分鐘。這幾乎是不給對方面子,就算對方是人見人怕的尼奧也一樣。

「再來一局!」死不服輸的尼奧,又再一次向格里西亞發出了挑戰。

「欸?大哥你確定?」格里西亞說:「不好吧,你都已經輸給我十五局了,您還想繼續比嗎?」

「……剛剛是我放水,所以才會輸的,現在我要使出全部的實力了!」

上一局也是這麼說……不知道是在場的哪個人低聲說了這句話。

「……」

就在尼奧提劍準備送剛剛說了那句害他覺得尷尬得要死的話得人去見光明神,以及眾人阻止尼奧殺人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進了他們的耳裡。

「什麼?偵查隊全滅!」

眾人驀然一頓,並且紛紛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兩名皇家騎士此時正好越過了訓練場旁邊的走道,嘴巴裡還唸唸有詞,說著什麼偵查隊怎麼了。

「噓!你太大聲了啦!小聲一點!」另一個人連忙擺出了一個噤音的手勢,然後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他們的談話之後(才怪,明明就有一群人正在偷聽),又繼續說:「詳細情況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今天稍早被派出續進行偵察任務的皇家騎士幾乎沒有一個生還的。」

沒有一個生還……眾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皆都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皇家騎士全滅,這可是一個大新聞啊!眾人豎起耳朵,不希望自己接下來漏聽到任何一個字。

「為什麼會被滅啊?他們可是皇家騎士欸!」

「聽說對方是不死生物。」

「不死生物?!」

什麼?居然是不死生物?!躲在一旁偷聽的眾人大驚。雖然最近聽說有不少不死生物到處在晃蕩,但國內倒是沒有什麼不死生物出現過的跡象。

雖然說不死生物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但也不是太常見到。帝國過去長期都信奉著光明神教,子民們幾乎都是光明神的信徒。而且聽說自從帝國都信仰光明神以來,國內就從未出現過任何不死生物──但如今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可是,就算是不死生物,皇家騎士應該也不會應付不來啊?」騎士甲一臉古怪的說:「雖然說對付不死生物,皇家騎士的確是比不上光明神殿的聖騎士還有祭司,但怎麼說也可以靠劍術或是鬥氣什麼的擊退他們啊!總不可能落到『全滅』這種如此悲慘的下場吧?」

「不知道,可是偵查隊全滅是個不爭的事實。」騎士乙用疲憊的嗓音回答。

「有向光明神殿或是地方神殿發出求救嗎?」騎士甲問道。

「應該有吧,我想。」騎士乙有些不確定的說:「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我想國王應該不可能會置之不理才對。這麼久一來,帝國都內居然不出現了不死生物,這可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

「這的確是。」

「看來這陣子城內的巡邏可能會排得有點緊湊了。」

「嗯,我想也是……」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到現在是幾乎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了。

聽到如此驚駭的新聞,眾人皆都沉默不語。那個皇家騎士說的沒錯,帝國都過去可從來沒出現過任何一隻不死生物,但如今卻突然冒了出來,還殲滅了一支皇家騎士隊伍,這怎麼想都覺得怎麼不妙。

「帝國都內居然出現不死生物?我的光明神啊!」狄力小聲的說:「簡直是史無前例,不是嗎?」

「他們不是說已經請求光明神殿援助了嗎?」羅納林說,而其他人都紛紛點頭。

不過亞戴爾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這件事看的那麼樂觀。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從忘響國到這裡需要將近一個禮拜甚至到十天的時間不等。不死生物們光是一個早上就可以滅掉一支皇家騎士隊伍,那未來的十天又會怎麼樣?」他一臉凝重的說。

聞言,眾人的心也跟著逐漸往下沉。

就在眾人低聲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一名皇家騎士在這時朝他們走了過來,說:「陛下想要晉見尼奧殿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剛剛才得知道帝國都境內有不死生誤闖入,現在又有要事發生。一個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頭,尼奧敢打包票,父王這時候要找他絕對跟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

瞥了身旁的格里西亞一眼,後者臉上毫無血色,但卻緊皺著眉頭,而且用同樣的目光斜眼看向自己。看來他們兩個現在心裡所想的同一件事。

「父王找我有什麼事?」尼奧先開口發問。

「屬下不知,陛下只說希望殿下盡快去晉見他,越快越好。」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急促。這讓尼奧和格里西亞都不禁對對方互換了一個不安的神色。

「知道了,請帶路!」

※ ※ ※ ※ ※ ※ ※ ※ ※ ※ ※ ※ ※ ※ ※ ※

前腳一踏進皇宮大廳,尼奧當下劈頭就是一聲大喊。

「父王!」

大廳裡的人都被這一聲大吼給怔了一下。站在國王的身旁、兩名警戒性甚高的心腹騎士更是反射性的將手搭在掛在腰間的劍上。但國王看到來者是誰了之後立刻揮手制止他們的行動。

尼奧快步走向前,不理會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就這麼一路往國王的王座前走去。而格里西亞則是跟在尼奧後頭跑。

看到格里西亞也跟著過來,這讓國王感到有點不妙,而看到尼奧臉上的表情,更是讓國王的心往下沉。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十之八九,這兩個人已經知道稍早發的那件事情了。

兩人一走到王座前,格里西亞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父王,聽說帝國都境內出現了不死生物?而且還將您稍早派出去的皇家騎士們全數殲滅了?」雖然表面上是疑問,但格里西亞心中卻非常的肯定。

果然,他們知道了!

國王菲爾克斯四世感到既頭痛又無奈。尼奧也就算了,畢竟國王原本就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對方。但相反的,他可不想讓格里西亞知道這件事,天曉得對方要是知道了,鐵定又會跑去做一些可能會害自己賠上性命的事情。

讓格里西亞去涉險,這是國王死都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父王,請您批准我前去討伐帝國都境內的不死生物!」格里西亞鏗鏘有力的投出這句話。

「……」

做了格里西亞二十年來的父親,對格里西亞的個性可以說是瞭若指掌的國王,雖然早有預感對方可能會對自己說出這樣類似的話來,不過就算是這樣,當自己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免不了驚訝了一下。而聽完之後,這讓國王感到更加頭疼了。

「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但很抱歉,對於這件事,你是完全插不上手,你還只是一個實習騎士而已,無法將這麼沉重的任務託付給你。現在的你只要學好騎士的基本功課就行了,其他的你無需感到擔憂。至於偵查隊的事……」菲爾克斯四世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下來:「我只能說我感到相當的遺憾。」

聞言,格里西亞臉色瞬間煞白。

「只是一個實習騎士?就因為我只是一個實習騎士!」格里西亞大吼:「我會神術,難道您忘了嗎?我的聖光可以一般人要來的強多了,甚至超越光名神殿的那些光明祭司。用這個絕對可以消滅不死生物!」

「我知道你的光明神術已經達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但這終究改變不了你只是一個實習騎士的現實。對方可是連菁英的皇家騎士們都對付不來的不死生物,父王我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孩子去冒生命危險。」

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孩子去冒生命危險……格里西亞簡直不敢想信,父王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什麼叫不希望看見自己的孩子去冒生命危險!那尼奧大哥呢?他也不是您的孩子嗎?你找尼奧大哥來不就是為了要他去討伐不死生物嗎?您不希望我發生危險,難到就能讓尼奧大哥去送命?」

格里西亞語驚人死不休,一連長串咄咄逼人的質問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狠狠倒抽了一口氣。國王菲爾克斯四世,身旁的兩名心腹騎士更是不知所措,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對對方喊一聲「無禮!」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怎麼說得好像我一定會死一樣!」在一旁的尼奧沒好氣的說,但格里西亞不理他。

「我會神術,在對付不死生物方面占有優勢,所以……」

「夠了!」

國王低吼了一聲,這讓格里西亞頓時停下來繼續說下去。

「夠了……格里西亞。」國王一臉疲憊,疲態的神色加上有些蒼桑的面龐,讓他看起來好像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不少,「
格里西亞,我知道你很生氣,也很難過,想替那些已故的騎士兄弟們報仇雪恨──我也很想,但是我說什麼就是不能讓你去。」

「可是,父王……」

「沒有可是!」菲爾克斯四世強硬的打斷他:「記得我說過什麼嗎?現在的你不是未來的皇室成員,只是騎士。而且現在的你甚至連皇家騎士都不算,區區一個騎士也膽敢跟國王頂嘴,注意你的身分,格里西亞•菲爾克斯!」

國王憤怒的低吼,連格里西亞的全明都給吼出來了。格里西亞聞言頓時有感到有一些驚訝,但接著又感到不甘心。可是父王說的對,現在的他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名騎士而已。騎士不該跟國王唱反調的,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一樣。

菲爾克斯四世此話一出就後悔了,他不該這樣對格里西亞大吼大叫的,但是身為一國之主,菲爾克斯四世也拉不下臉來向對方道歉,搞不好他這一道歉就會嚇壞在場的所有人。坐在王座上躊躇個半天,菲爾克斯四世還是決定不道歉了,進快將要緊的事情吩咐給他的大兒子尼奧。

「尼奧,現在的你已經是皇家騎士。我也知道你已經到了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我要命令你,率領五十名皇家騎士去討伐那些不死生物。」

收到了命令,尼奧單膝跪下,優雅的行了一個騎士禮,「是的,陛下。」接著,就走出了大廳,留下了格里西亞獨自一人在那。

等尼奧的身影已經完全離開了大廳,國王這時才將視線放回到格里西亞身上……但說實在的,在剛剛自己那太過激烈的怒罵之後,菲爾克斯四世實在不想看到格里西亞現在臉上是什麼表情,所以也只是淡淡的對他說了一句。

「你也退下吧,格里西亞。」

「……是的,陛下。」

格里西亞最後那一聲「陛下」聽得菲爾克斯四世感到格外的痛心與不捨……

※ ※ ※ ※ ※ ※ ※ ※ ※ ※ ※ ※ ※ ※ ※ ※

「斷掉吧!」

劈啪!

「斷掉吧!斷掉吧!斷掉吧!斷掉吧!斷掉吧!斷掉吧!斷掉吧!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真是讓人火大!氣死我啦∼!」

原本下午要接受劍術指導的實習騎士們,因為負責指導的尼奧被派出去做任務,所以這一整個下午只好改成自習時間。而在一旁,幾個小時前就一臉失落、從皇宮大廳的回來的格里西亞,此時正緊握著一把單手鐵劍,往一根練習用的木樁狠狠地砍著,而且一邊砍嘴裡還一憤怒的咒罵著。

看到格里西亞如此瘋狂的模樣,臉上的表情都慘白的毫無血色,甚至有好幾條黑線滑落了下來。實習騎士們都看得心驚膽顫的,他們過去從來沒看過格里西亞向現在這樣,如此憤怒又瘋狂的樣子。

「原來……殿下只要一抓起狂來,劍術就可以變得這麼強嗎?」不知道是哪個人突然說出了這句話。

的確變強了……而且還是變的超強!其他人都心有戚戚焉的想。

過去格里西亞只要一握劍,那下一秒那把劍就絕對會離開格里西亞的手掌心,飛了出去。而且更恐怖的是,飛出去的劍絕對砸到某個人的腦袋。在場的所有人過去都有被砸過一、兩次的經驗,所以從此以後他們學到了教訓,練劍的時候覺對要遠離格里西亞,而且要離的遠遠的,要不然在格里西亞手中的劍飛出去的下一秒,就會看見仁慈的光明神正在朝著自己揮手了。

只不過現在……眾人斜眼看向那個正用劍把訓練用的木樁給劈成兩半、正處於狂戰模式的某人。別說手中的劍會飛出去然後砸中別人的頭,那副用劍的技巧、以及揮砍的狠勁,跟他們過去所認識的格里西亞差了有整整十萬八千哩這麼遠。

「雖然殿下的劍術忽然變強了是件好事,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名實習騎士緊張的看了一眼格里西亞,然後小聲的說:「這樣的殿下感覺好恐怖喔!」

「是啊,是啊!」其他人都非常贊同的點頭,同樣小聲的說。

「但就算再怎麼恐怖,現在的殿下也不會比他在陰人的時候來得恐怖吧?」某個人突然這麼說。

「……」

聞言,眾人苦笑了一下,然後在同意不過的說:「這倒是真的!」

「不過是不是誰該去阻止一下殿下啊?在這樣任由他發狂下去也不太好吧?」

眾人回頭看過去,此時格里西亞正一劍揮下,速度快的甚至連劍身都看不見,而且動作還接連不斷。當格里西亞揮劍的動作停下來了之後,被砍的木樁也在下一秒變成了兩半,而後接著又分成了數小塊的木頭,下手的動作簡直俐落得讓人不敢相信。

要不是現在格里西亞正在氣頭上,眾人們還真想高呼讚嘆呢!

「亞戴爾,你去!」

被指名的亞戴爾一臉莫名奇妙,為什麼十幾個人之中就只有他非得去死不可啊?「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跟殿下的感情最好了,我相信你能行的!」

「我才不要咧,殿下正在氣頭上,說什麼我死也不會去的,如果到時候殿下他突然把我給砍了,你們說那我該怎麼辦?」

「唉呦,你是我們之中劍術最好的,我相信你應付得來啦!」

亞戴爾可不相信這一點,就算他的劍術再好,但有些東西也是再高超的劍術也抵擋不了的。而且依自己對殿下的了解,他絕對不會使用劍術,而是會使用除了劍術以外卻保證可以讓自己痛不欲生的方法。

一想到這,亞戴爾就覺得寒毛直豎。因為光是想像就覺得夠恐怖了。

「到時候如果阻止不了殿下,甚至還造成了反效果。我很有可能……不對!是『絕對』會被殿下推下懸崖,然後被壓顆大石頭下去作伴的!」

他還年輕,一點都不想現在就去見光明神!

實習騎士之一,艾德。拍了拍亞戴爾的肩膀,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安慰,但有看起來又有點像是在憐憫。他語重心長的說:「不用擔心,亞戴爾,咱們『兄弟』一場。如果到時候你真的因為惹毛了殿下而被殿下推下懸崖,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在下面偷偷接住你的!」

聞言,亞戴爾不但沒有從艾德的話語中感到任何兄弟的溫暖,反而臉色整個刷白,他慌忙說:「不不不!如果到時後被殿下發現了的話,我會死得更慘的!麻煩你們就讓我摔下去,而有記得要推顆大石頭下來……」

說到這,亞戴爾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怒吼:「喂!什麼叫『到時候你真的因為惹毛了殿下』?不拿我會死掉做為前提好不好?你們就這麼希望我去死啊?你們都是信仰光明神的,難到就不能想點光明的正面的想法、說些勉勵人的話嗎?像是些什麼『我相信你!』或者是『你一定能成功』之類的……你們難到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嗎?」

聽亞戴爾這一連長串的抱怨,眾人都沉默了下來,接著羅納林說:「聽你這麼說,意思是你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要前去勸阻抓狂的殿下了嗎?」

「……」亞戴爾頓時無語。

聽到羅納林這麼說,眾人都笑了出來,艾德甚至說:「好樣的,這樣才像是個騎士嘛!騎士就是要做好隨時可能會犧牲的覺悟!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做為你的兄弟,我感到很欣慰,你可以光榮的去赴死了!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就像我剛才所說的,咱們『兄弟』一場,之後我們會來替你收屍的……不用太感謝我們,也不用太感動喔!」

「……」

他的確是不需要太感動。現在的亞戴爾,心中沒有一點任何感動的起伏。而且也別說感動了,甚至連兄弟們的溫暖都沒有,現在的亞戴爾只有一股想把眼前這個盡是講些胡言亂語的傢伙給拖出去閹了的衝動!

「你們在聊些什麼?」

「哇啊!」

眾人全都嚇了一大跳,看到格里西亞格里西亞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原本握在手中的劍也早已收入了掛要腰間的劍鞘當中,此時他滿臉不解的看著狂冒冷汗、臉色慘白的實習騎士們。

「幹嘛?你們看我怎麼好像看到鬼一樣啊?」格里西亞有點不滿的說。

「沒、沒有啊!」眾實習騎士們連忙說。

「那你們聚在一起在滴滴咕咕說些什麼啊?應該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吧?」格里西亞危險性的瞇起了雙眼。

「沒、沒那回事,我們怎麼敢說殿下您的壞話呢!你們說是吧,各位!」亞戴爾連忙說,而其他人皆都連忙點頭如搗蒜。

裝傻!像這種時候一定要裝傻裝到底,眾人心有戚戚焉的想著。雖然不認為可以瞞得過對方,但至少比說實話然後被推下懸崖然後被壓顆大石頭下去作伴來的好吧?

反正橫豎都是死,那他們寧願碰碰運氣,搞不好就這麼給他們蒙混過去了也說不一定!

「喔!那你們是在說些什麼呢?」格里西亞露出了一個打趣的笑容,揶揄著說。

看到對方臉上那恐怖的『危』笑,眾實習騎士們先是感覺到一股惡寒上身,然後面面相覷,他們該說些什麼蒙混過去才好呢?

「我們只是在討論國王陛下的事情而已。」艾德這時突然說。

一聽到國王,格里西亞的臉色就立刻沉了下來。而其他人則是有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為首的亞戴爾更是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

笨、笨蛋!你隨便講什麼都行,就是不要在殿下的面前提到有關陛下的事情啦!你不想活隨便你,但他們還不想英年早逝啊!其他人內心如此的吶喊著。

眾騎士們準備等著大難臨頭。

但格里西亞卻沒有因此把他們怎麼樣,反而是抬頭仰望著天。其他人一臉詫異,但覺得似乎可以保留一命,暫時性的,不會遭到對方陰險狠辣的毒手。

想到父王,格里西亞內心百般無奈。他並不討厭他父王,相反的,他是對父王敬愛有加。從小父王三個孩子裡面,唯獨最疼愛格里西亞。但是逐漸的,如今他成年,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父王對他的愛依然不減,這點格里西亞雖然是很高興沒錯,但有時候也會對父王他那過分的溺愛感到不耐煩。

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個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騎士。而且在過一年,他就可以接受受勛儀式。正式成為皇家騎士。

唉,父王!他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懂您了。格里西亞心想,明明自己就很清楚他的實力,那為什麼卻總是將他過分保護?

您不是常常說身為領導者,最重要的就是要領導眾人,為國家的子民們帶來和平。那現在呢?不死生物在國境內猖獗,您卻不讓擅長使用光明神術的他出去進行討伐任務!

父王,您是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不值得讓你信任嗎?還是……

「殿下!」

突然,一個皇家騎士慌慌張張得跑了過來。看到對方如此驚慌失措的表情,讓格里西亞原本就糟透了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看來一定出大事了!

而且是非常壞的大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格里西亞急忙的問。

「是、是尼奧殿下!殿下請您快一點、跟我來!快!尼、尼奧殿下,他、他快斷氣了!」

「……什麼?」

尼奧大哥他……快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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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的話:


嗯,我想從這篇開始應該就要正式進入故事情節了!(格:那前兩篇算什麼啊!
下一篇應該也相同滿驚悚的……或是該說每一篇都很驚悚?
總之,這是正篇的第一章!
格:那前兩篇你是虐我虐好玩的嗎?
玄:沒錯,你真聰明!
格:給我去死啦!

除此之外,這篇我有點……呃,小小的對不起尼奧
居然寫他快掛了,我還真的是有夠膽大包天的說!
尼:真的的確相當大膽呢,不知玄火兄弟有沒有那個榮幸跟我一起討論光明神的仁慈呢?(『危』笑
玄: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
(玄火寫完尼奧快掛了就趕緊收拾包袱逃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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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18 08:31:1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9-18 10:42 編輯

騎士史詩第四章:「滅幻」

格里西亞急急忙忙的往醫療室衝過去,後頭跟著亞戴爾。

尼奧吃了敗仗,還甚至被打到差點就快要死掉了。這點格里西亞他說什麼也不敢去相信,他不相信!尼奧大哥……那個人可是尼奧啊!天不怕地不怕、可以以一擋百的尼奧•菲爾克斯。帝國都中實力最強的皇家騎士……居、居然會輸給不死生物?!

不可能!尼奧大哥怎麼可能……

當快要走到位於三樓的醫療室時,格里西亞在轉角的時候突然嚇了一跳,並且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印入眼簾的畫面一片腥紅,亮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現在被鮮血給覆蓋,這近乎是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眼前這副光景了。

格里西亞面容慘白,他被嚇得幾乎快要站不住腳了。亞戴爾見狀連忙上前扶著他的身體,免得我國尊貴的殿下就這麼摔到了地板上。

光明神啊!流了這麼多血……格里西亞簡直不敢相信。尼奧大哥他的傷勢到底是有多重啊?

格里西亞鐵青著一張臉,急急忙忙打開醫療室的大門然後衝了進去。而一進入醫療室之後,他就看見再一旁的祭司們不知所措、幾乎是快要被嚇壞的表情。而艾洛正急急忙忙的對躺在床上的尼奧施展治癒術。

艾洛的神術雖然沒有像尼奧他學的那麼糟糕,但其實也沒有學得多好。基本的治癒術他是可以施展幾個,但那些也頂多應付一些擦傷之類的輕微傷口,但是尼奧他是被不死生物所攻擊,這種情況下一定要使用高級以上的治癒術,因為不死生物所造成的傷口光只是治療還不夠,在造成的傷口當中會混雜些許的黑暗屬性。雖然那不容易致命,但黑暗屬性會隨著時間的延長漸漸在體內擴張,嚴重的話,甚至到最後會因內傷而死。

「艾洛,快讓開!」格里西亞近乎是同時說同時動手,他衝過去一把將艾洛推開,然後檢視一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尼奧大哥。

尼奧就癱在床上,身上的騎士服被染成了鮮紅,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尼奧臉上現在毫無血色,胸口上還有一個深的見骨的傷口,其他地方也有很明顯的擦傷和撞傷,雙眼緊閉著,呼吸是微弱到快要無法察覺了……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不死生物啊?居然可以將尼奧給傷成這副德性!

格里西亞搖了搖頭,把腦中多餘的雜念給甩開,都什麼時後了,眼前的人都快要去見光明神,自己還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救人要緊啊!

格里西亞上下檢視了一下尼奧身上的傷勢,除了胸口上的傷,其他手上跟腳上也都有被撞傷的痕跡。左肩也有被刀子之類的東西所造成的傷口。確定完畢之後,格里西亞立刻對尼奧丟出一個『高級治癒術』。鵝黃色的治癒之光包圍著尼奧的全身,一些較輕微的傷勢漸漸的開始復原了。

隨然像是撞傷或是刀傷這之類的傷口,用一個『中級治癒術』應該就綽綽有餘了,但那只是一般來說。這種理論套用在不死生物所造成的傷口上可行不通。別說傷勢無法完全治好,恐怕沾染在傷口上的黑暗屬性也無法消除乾淨。然後傷患就因為重傷不治,遺憾的到光明神的身邊報到。

等到尼奧的呼吸開始變得比較順暢且穩定之後,格里西亞開始念起了咒語,然後使出了『終極治癒術』。鵝黃色的光芒變成了金白透亮的聖光,胸口的大傷口也漸漸的開始癒合了起來。

等完全治療完畢之後,尼奧也在聖光消失的下一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見尼奧已經沒事了,格里西亞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可以放下來了,從剛剛接到自家大哥就快要斷氣的消息時,格里西亞嚇得魂都差點飛了,一路上擔心要是自己在趕過去的途中,大哥就先行一步去見光明神了怎麼辦?

但是現在,見尼奧又活了過來,格里西亞的心總算是定下來了。

「嗯?殿、殿下!」

亞戴爾和艾洛見格里西亞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樣,慌忙的上前扶住他,免得他直接摔到了地板上。剛剛的治療時間長達了有半個小時這麼久,在那個半小時裡面,格里西亞一直不停的發出聖光,身體會吃不消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換作是一般人,大概撐個十分鐘就因為體內聖光枯竭而直接倒地不起,更何況格里西亞是一個人就用了整整三十分鐘……

躺在床上的尼奧也跟著慌忙的跳了起來,但身體才動到一半,便又倒了回去,臉上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這是當然的,治癒術雖然可以治療傷口,但仍就改變不了曾經受過傷的事實,體力也不會變好,而且剛剛還留了那麼多血,儘管傷勢治好了,失去的血也不會跟著補回來,現在尼奧身體虛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哥!你、你還好吧?」格里西亞推開亞戴爾和艾洛的攙扶,走向尼奧現在人躺著的病床前。

「我還好?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啊!你自己明明也沒好到哪裡去,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跟死人一樣!」尼奧一副頭痛不已的說。

格里西亞嘴角抽搐了起來……「好過分!人家關心你,用治癒術用到差點昏倒,結果你這是什麼態度?不領情說聲謝謝也就算了,居然還罵我,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雖然嘴把上是盡情的再對尼奧抱怨,但格里西亞心裡其實是很高興,同時也相當的安心,既然現在尼奧連斥責的話都吼的出來,就代表他很有精神,看來是不用擔心對方會去見光明神。

再說,要是尼奧會拉下臉來跟自己說聲「謝謝!」,那格里西亞就會以為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唉!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的那個個性,真是……你總是這樣,先是去關心別人然後才想到自己。我不是都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先管好自己,有餘力再去擔心別人!」尼奧一臉無奈的說。

「大哥你還好意思說我,自己不也一樣!剛剛看到我因施展治癒術而快要倒下的時候,就第一個從病床上跳了起來,也不管自己之前受過的傷到底有多重。」格里西亞鼓氣腮幫子,氣呼呼的說。

「……」

尼奧被嗆的啞口無言,而且嗆他得人還是格里西亞。這還真是史無前例,自己居然也有被格里西亞給嗆的一天,而且居然還是被嗆得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如果是平常,遇到這種情況,尼奧一定會給格里西亞一沉住氣個暴栗……不對!格里西亞總是怕自己怕得要死,怎麼可能會對自己吐槽,連想要嗆的機會多沒有,頂多是在心中腹誹自己,但是像現在這樣?

見格里西亞對自己一臉生氣的模樣,很意外的,尼奧居然沒有感覺到惱怒──就連他自己也都覺得不可思議。反而失聲笑了出來。

「大哥,你笑什麼啊?這有什麼好笑的!」格里西亞氣惱的說。

但尼奧的笑聲好像停不下來,有越笑越大聲的趨勢。見狀,格里西亞也受到了影響,跟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而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氣又好笑的看著這兩個人。

唉!真是半斤八兩。

突然,醫療室的門又再次敞開。這次進來的人是國王菲爾克斯四世,大臣有些緊張的跟在國王的身後,而在大臣之後是十幾名皇家騎士護衛。見到如此龐大的陣仗,醫療室裡的祭司都紛紛倒抽了一口氣,亞戴爾匆忙的行了一個騎士禮,尼奧和格里西亞也瞬間收起了笑容,用嚴肅的表情面對他們的父親。

尼奧率先開口:「很抱歉,父王!任務失敗了!其他騎士同胞們也都在任務中犧牲了。」說到同伴們犧牲的時候,尼奧的語氣聽來有些咬牙切齒,看起來他似乎是很不甘心。

「任務什麼的我管他啊!我比較擔心的是你!你受到什麼傷嗎?」國王一臉擔憂的上下打量他的大兒子,雖然尼奧身上已經見不到什麼傷口了──多虧了格里西亞的治癒術──但現在他身上還穿著任務時所穿的騎士服,那件衣服現在變得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土和血漬,要說尼奧身上衣服所沾上的那些血不是他的,那國王就將他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念。

見狀,尼奧似乎感到頗無奈的,為什麼他家的人一護起短來就變得這麼煩人啊──雖然他也沒有資格說別人就是了。見對方好像真得很擔心自己的安危的樣子,尼奧沉住氣,耐著性子說:「我都可以這麼正常的和您說話了,怎麼可能還有什麼事呢?格里西亞已經幫我把傷全都治好了。」

尼奧沒有生命危險,這讓國王感到有些放鬆。但又想到是格里西亞幫他治療的,眉頭又整個皺了起來。

格里西亞神術好可不是隨口說說的,是真的非常強,是在場的祭司都無法比擬的。除非傷勢真的非常嚴重,而且是嚴重到要非得格里西亞親自施展出治癒術不可,那恐怕是真的很嚴重了。雖然國王不相信區區的不死生物居然傷害的了尼奧,但在聽尼奧被打回來、近乎到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整個人仍是被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嗯!算了,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人還活著就行了……看到大兒子依然活蹦亂跳的,國王還真要感謝這一切都是光明神的神蹟。

「只要你平安,我也不要求什麼了。」國王一臉倦容,神情看起來相當疲憊:「隊員裡就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嗎?」

聞言,尼奧沉下了臉。感到一股強烈的心酸,想到稍早之前出任務的時候。見夥伴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地不起,而自己卻什麼也幫不了,說也說不清的愧疚和無力一股全湧上了心頭。

「算了,就當我沒說吧。」見尼奧露出那種表情,國王也狠下心來繼續追問。

「但到現在我還是不太敢相信。」大臣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汗,說道:「尼奧殿下居然會輸給不死生物,不相信這種事。殿下的實力可是帝國都最強的,可說是戰無不勝。怎麼可能會輸給不死生物!」

說到這,眾人的臉全都沉了下來,當是人尼奧更是沉到度能再沉了,但是跟剛才得不同,現在尼奧是滿腔怒火。一想那個將他的同胞一個個毫不留情的殺掉的不死生物,尼奧是整個恨到骨子裡頭去了,要不是現在身體虛弱,那尼奧本準會奮不顧身的提劍再去殺個對方一次!

「對方是不死生物沒錯,但不是普通的不死生物!」尼奧咬牙切齒的說:「那是『死亡領主』。」

聞言,在場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接著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臉上皆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大臣以及跟在國王身後的那些皇家騎士更是嚇的臉色發青。

死亡領主,不死生物種類中,比『死亡騎士』還要更高一階的高等不死生物。不單實力就是死亡騎士的數倍,同時還具備了死靈法師的魔法能力,能夠召喚出不死軍團。過去曾有過一隻死亡領主攻下一個城池的傳說,也就在之後,死亡領主就被記載為絕對不能出現的不死生物。

但如今卻出現了一隻,而且現在還在帝國都裡面亂逛!

「但就算是這樣,死亡領主應該也傷不了大哥你吧!就算對方真的有傳說中可以召喚不死生物的能力好了,一支菁英皇家騎士部隊加上尼奧大哥,也不可能面臨『全軍覆沒』的下場吧?」格里西亞一臉奇怪的問著。

尼奧點點頭,但又繼續用嚴肅的口氣說:「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當然傷不了我。」

「那又是怎麼……」

「因為精神系魔法!」尼奧咬牙切齒的道著。

「精神系魔法?!」格里西亞驚訝不已:「等等,你不會是說……」

「對!那個該死的王八蛋用精神系魔法牽制住我,害我無法正常行動。」尼奧恨恨的說:「我對魔法不是很懂,起初中了魔法的時候也不是毫不知覺,只感覺頭很昏,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能任由死亡騎士圍毆我。」

聽到自家大哥是被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給害得這麼慘,甚至差點險些致死。一把怒火迅速的在體內熊熊燃燒著,格里西亞怒不可遏。居然敢這麼大膽!對他大哥使用精神系魔法!

在尼奧報告完了之後,現場陷入了一片詭譎的沉默。眾人不是手足無措的面面相覷,就是注視著國王陛下,而國王本人卻是露出了沉思一般的神色,然後開了口,打破了這短暫又令人難受的寧靜。

「大臣,立刻下達命令,讓民眾進速撤離。」

「陛、陛下?!」大臣簡直不敢相信。

「不要在那裡發呆,快去!既然對方是死亡領主,那麼我們就得從長計議。討伐是一定要的,但是不能波擊到無辜的民眾。而且到時候進行討伐,一邊保護民眾一般和死亡領主戰鬥會很被動。我是一國之主,必須以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做為第一優先考量!」

「是、是的,陛下!」大臣說,然後急急忙忙的離開醫療室去下達撤離令。

大臣走了以後,國王將目光放到了他的三個孩子身上──但其實只放到了格里西亞身上而已。

「格里西亞、艾洛,跟我到書房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亞戴爾也跟著一起來。」國王補上了一句,而被點到名的亞戴爾先是一愣,然後是恭敬的行禮:「是的,陛下!」

格里西亞和艾洛兩人面面相覷,不知父王找他們有什麼事。國王這時又接著說:「尼奧就待在這吧!好好的休息,如果有事我會再派人來通知你。」

「是的,父王!」尼奧說。

國王點了點頭,然後往醫療室的大門口走去:「格里西亞、艾洛,跟我來。」

※ ※ ※ ※ ※ ※ ※ ※ ※ ※ ※ ※ ※ ※ ※ ※

跟隨著國王的腳步,格里西亞、艾洛還有亞戴爾進到了國王的書房……美其名是叫「國王的書房」。但事實上這個房間根本……別說擺書的書架了,就連半本書的影子都沒有,裡面就只是一個辦公桌椅,還有一套會客用的沙發組合而已,而且會客用的茶几上還擺放著下棋下到一半的棋盤。

房間的右旁是個壁爐,而左手邊則是落地窗戶,會客用的沙發放在靠近窗戶的地方,辦公桌則是在最房間的最裡面,這裡與其說是「書房」,叫「辦公室」或許更加貼切一點。

不是在外人面前,國王摘下頭頂上帶著的那頂皇冠。長期繁忙的業務與工作,讓國王金色的短髮中參雜著些許的白絲,老成的面孔有著有些滄桑,但宛如王者般的韻味與氣勢倒是依然不減,即使已經年過六十,依然是當年霸氣十足的菲爾克斯四世。

國王坐到了辦公桌的位子前,摘下來的皇冠擱在桌子上的一旁。接著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對自己的三人……實際上也只有兩個人,雖然亞戴爾也被叫喚了過來,但從進了這個房間開始,亞戴爾就只是像個騎士守衛一樣,嚴正以待的站在書房的門口旁做出稍息的動作。

不理會站在門口旁的亞戴爾,國王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你們兩個也跟著民眾一起撤離帝國都。」

聞言,格里西亞和艾洛都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就連手在門口旁的亞戴爾也跟著露出驚訝的模樣。但國王不理會,只是語重心長的繼續說下去:「死亡領主在國境內作亂,這可是史無前例,而且在得知對方會用精神系魔法之後,我們就必須更加小心翼翼了才是,尼奧已經失敗了,現在我不敢再派更多人去進行討伐,這麼做只是增加無謂的犧牲。」

「既然這樣,你就更不應該讓我走啊!」格里西亞激動的說:「對方會用精神系魔法,那又怎樣?我也會!而且我還有聖光,我可以在對方使用精神系魔法之前先幹掉對方,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國王搖搖頭,說:「你的這個方法聽起來或許可行,但是這還是太冒險了,萬一沒有成功怎麼辦?」

「就算是這樣也得試一下,賭賭看,搞不好真的能成功也說不定!」

「拿什麼賭?拿你的命嗎!」國王也跟著激動的跳了起來:「不要被仇恨還有憤怒淹沒了你的理智,格里西亞!如果是平常的你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的。」

「那就難道要讓不死生物在國內橫行無阻嗎?」格里西亞說:「那個該死的死亡領主到目前為止不知道已經奪走了幾十條無辜的人命了,他甚至還用精神系魔法攻擊尼奧大哥欸!」

說到尼奧的名字的時候,格里西亞說話的音量更像是在大吼。

「我當然不會讓不死生物在國境內撒野,作為一國之主,那些死物更是想都不要想。但是比起討伐,現在更重要的是撤離民眾,至少這樣可以避免再有死傷發生。」

「那為什麼我跟艾洛也得跟著撤離不可?」格里西亞質問他:「跟一般人比起來,我跟艾洛的神術在進行討伐的時候絕對能派上用場!」

艾洛也拚命的點頭附和:「求求你,父王!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去冒險!」

「父王!」艾洛驚呼。

「艾洛你閉嘴!」國王嚴厲的吼道。

「可是……」

「沒有可是!」

「為什麼?」格里西亞激動的問。

「不為什麼!」國王強硬的說:「你們不是聖騎士,就算神術再怎麼的出色,面對不死生物也是無法招架的。尼奧已經失敗了,我不可能再讓你們去送死!」

「可是就算是這樣……」艾洛話還沒說完,格里西亞就先搶一步的打岔。

「你不希望我們去送死,那尼奧大哥呢?你不忍心看著我們去冒險,卻派尼奧大哥去進行討伐!難道你當初是抱著尼奧大哥可能會因此犧牲的心態下達命令的嗎?」

說到這裡,艾洛覺得格里西亞這次說得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他不是認為對方說的話有錯,但很難贊成這樣的想法。國王聽到這句話更是無法保持冷靜了,他鐵青著一張臉,憤怒的站了起來,椅子甚至直接摔到了地上。

「作為父親,你難道認為我會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亡嗎?」菲爾克斯四世憤怒的大吼:「我派尼奧去,是因為我相信他的實力,雖然起初不太情願,但作為國王,我必須考慮到大局,必要的時候有些事也是必須妥協的!」

「你相信尼奧大哥,那為什麼就不相信我?」

格里西亞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睛有些紅,他用強忍的語氣說:「您總是這樣,經常對尼奧和艾洛投以驕傲的眼神,常常派他去進行危險的任務,但你始終對他們有信心,所以不用完全顧慮,因為你信任他們……但唯獨我,你總是讓一切的麻煩還有危險離我離的遠遠的,對我過分保護,也不曾派任務給我去做,難道我的力量就這麼不能讓您信任嗎?」

看到格里西亞臉上的表情,國王一時慌亂了起來。雖然平時格里西亞看起來有些軟弱,但其實是個包準的吃軟不吃硬,脾氣倔強的很,別說哭了,要他示弱都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但是,格里西亞是真的哭了,不是難過,而是失望……

對父親的失望。

看到自己最寶貝的孩子用如此失望的眼神瞅這自己,菲爾克斯四世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痛。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有其他辦法嗎?盡管自己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但有時候,也必須狠下心來,要不然一失足成了千古恨,那更是他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這和信任無關,格里西亞!要知道,我是因為關心你、愛你才這麼做。所以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以選。一,乖乖聽我的話帶著艾洛跟民眾們撤離;二,在禁閉室裡面待到死亡領主被討伐為止,自己選一個吧!」

聽到這,格里西亞更是對他父王失望透頂,他轉頭就跑,眼眶的淚也經留了出來……

父王果然還是不相信他!

「呃!」

突然傳出一陣吃痛的悶哼,艾洛轉頭看去,發現格里西亞整個人昏倒在亞戴爾的懷裡。而且亞戴爾還露出了一臉愧疚的神色……亞戴爾居然打昏格里西亞?!

「亞戴爾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艾洛簡直驚訝的不能自己,亞戴爾一向對格里西亞唯命是從,怎麼會對對方施以暴力?更何況是把對方給打暈了!

「請原諒我,殿下!」亞戴爾喃喃的說,懷中的格里西亞卻只是閉著眼,任由眼中的淚水滑下面龐。而國王則是不忍心看著這樣的畫面,索性閉上了雙眼,但表情還是萬分的痛苦,好像剛剛打昏格里西亞的是他而不是亞戴爾。

「亞戴爾,幫我把格里西亞送進禁閉室。」國王疲憊的說。

「……遵命!」

「父王!」艾洛大喊,他完全不敢相信父王居然會對亞戴爾下這種命令,打從一開始,父王他就是有這種打算的吧!所以也將亞戴爾叫來了書房……

命令亞戴爾把格里西亞打昏。

「艾洛,如果你知道什麼事情對自己才有好處,就不要輕舉妄動。乖乖跟著民眾一起撤離避難,要不然就算是你,我也照樣把你送進禁閉室裡頭。」

艾洛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甚至連想反駁都沒有辦法。雖然過去他從來就沒有反駁過父王──那多半是尼奧或是格里西亞──但現在,就算他想,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對自己的父親說些什麼才好。

「退下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菲爾克斯四世說。

「……是,父王。」

※ ※ ※ ※ ※ ※ ※ ※ ※ ※ ※ ※ ※ ※ ※ ※

孩子!
你就照著自己意思,想做就去做吧!
因為,這樣才像「真正」的你啊!
醒來吧,孩子!
你該停止沉睡了!


當格里西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印入眼簾的是個簡陋的石磚天花板。

他試著坐起了身,但突然感覺腦袋有些混沌,讓他又在自躺了下來。現在腦袋是既痛又混亂,感覺好像頭被一個大夾子給箝住了一樣,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於何處。

等頭變得比較不疼的時候,格里西亞又試著坐起了身,這此比剛剛好多了,至少沒有感覺到頭昏,不過他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呢?格里西亞張望了一下四周,跟他騎士宿舍裡的房間相比,這個房間更為簡陋破舊。只有一個床和一張寫字桌椅,旁邊只有一個廁所,而且門……那根本就不能叫作『門』,是鐵欄杆才對!

很顯然得,自己現在正被關禁閉了。

那該死的父王!格里西亞咬牙切齒著,居然還真的把自己給關禁閉了,而且還把他給打暈,真是痛死了!格里西亞敢說現在自己肚子那邊一定是瘀青了一大片。

格里西亞對自己的腹部施展了一個『初級治癒術』來消除淤青。然後站了起來,面對牆上的鏡子時,發現自己的臉上有兩道明顯的淚痕,而雙眼也有些許輕微的紅腫,格里西亞又對自己的臉丟了一個治癒術,然後坐在床上,不發一語,腦中所想的全都是剛剛在書房所發生的事情。

你相信尼奧大哥,那為什麼就不相信我?

當時他那份與痛苦所交織在一起的嗓音不停在腦海中擺盪,父王就這麼不相信他嗎?這是為什麼?格里西亞緊閉了雙眼,把整個頭都埋進了膝蓋之間,感覺眼眶又是一股熱,喉嚨好像在灼燒,痛苦還有不甘心都深的進到骨子裡頭。

作為父親,你難道認為我會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死亡嗎?

父王當時夾雜著痛苦與憤怒的嗓音在耳中迴盪著。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天底下有哪個父母希望看見自己的孩子死掉?這是本能,無法拒絕的。這些他都知道,他都知道的啊!可是就是……

格里西亞過去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感覺,明明是自己最敬愛的父親,但如今痛苦、憤怒、難過,還有失望,全部夾雜在一塊兒,而且全都指向了父王。

因為不被信任。

那他到底該怎麼做?

你就照著自己意思,想做就去做吧!

突然心頭一驚,格里西亞抬起了頭,神情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何心裡頭突然冒出了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是個很熟悉的聲音,但一時半刻的,格里西亞完全想不起來對方是誰,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再說什麼。

因為,這樣才像「真正」的你啊!

又來了!意義不明的話接連不斷的從腦中冒出來,而且這句話比剛剛那句聽起來還要來的更加莫名其妙,什麼叫『真正』的啊?自己還有分真的跟假的嗎?格里西亞簡直哭笑不得。

雖然很莫名其妙……但是,格里西亞也覺得這些話莫名其妙的令他無條件的信服,無條件的服從。這還真是種奇怪的感覺呢?明明是很莫名其妙,但卻這麼的……

讓他打從心底去相信。

格里西亞擦掉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現在的他已經回復到原有的表情了,渾身充滿著自信。感覺不管做什麼都好像不會發生什麼壞事,不過這麼做事不是太沒理智了一點?

……算了!管他什麼理智不理智的,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過去做事情哪一次有理智了?還不都是想了就去做,也不管後果是什麼,而且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也是半點理智也沒有,那他還去管這個幹嘛啊?簡直是庸人自擾。

既然自己都不想去講求理智什麼東西了,那他還在等什麼麼呢?想做就去做嘛!就像……現在這樣!格里西亞露出了他經常在整人時才會露出來的太陽式笑容,然後走向了禁閉室的門口。

「不好意思……」

站在門外的守衛騎士先是嚇了一跳,他只顧著注意有沒有外人侵入,完全沒察覺到格里西亞已經醒來了。但還不愧是訓練有素的騎士精銳,下一秒就將驚嚇的表情給收起來,換成原先硬梆梆沒啥表情的酷臉。他緩緩的轉過頭去,恭敬的格里西亞說:「是,請問殿下有何吩……咦?」

守衛整個人頓時被震懾住了,身體動也動不了,眼前忽然一片黯沉。感覺好像看見什麼黑色的東西從眼前飄過,只覺得四週的空間好像扭曲變形了一樣。格里西亞眼中閃爍著暗紫色的光芒,濃濃的黑暗屬性在禁閉室間充斥著……

現實,扭曲;夢境,滅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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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的話:

感覺……我這篇也寫得好虐喔!
應該說是既虐又令人感到心酸啊!(我在想靈感的時候都有點鼻酸了
但這也只是開頭而已!

格:意思是還有比這篇更虐更鼻酸的嗎?
玄:應該吧……但與其說這樣,倒不說是……很催淚?
格:讓人感到催淚的對象應該不是我吧?(不安
玄:你說呢?(『危』笑
格:……現在換主角應該還來得及吧?(更不安了
玄:你說呢?(『危』笑
格:……嗚嗚,我不要當主角!雷瑟羅蘭救我啊∼!(淚奔
玄&讀者:不准!你給回來乖乖當你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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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21 09:23:4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9-25 08:19 編輯

P.S.玄火在此好心的建議各位讀者們,閱讀此文章前請先自備面紙!



騎士史詩第五章:「詰問」

偷偷溜進宿舍將外出用的斗篷和自己的配劍給取了出來──雖然格里西亞也不曉得到時候這玩意兒能不能夠派上用場,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劍術是那麼的爛……咳!是『沒那麼好』,但是……算了!管他的,有總比沒有好。格里西亞將配劍繫在腰間上,並且穿上斗篷,心中頓時有點五味雜陳。

格里西亞用帽子蓋住了容貌,好讓其他人認不出自己。畢竟現在他自己可是被關禁閉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外頭,更何況現在可是大半夜呢!

一路上,格里西亞都是小心翼翼,感知完全開放──格里西亞的先天能力,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有這樣的罕見天賦,但他用起來卻很方便,尤其是用來偷雞摸狗……咳!總之,用感知來確認其他自己看不見的死角位置,不讓自己有和負責夜間巡邏的守衛撞見的機會。

從小就在皇宮長大的格里西亞,對整座皇宮各個大大小小的位置、逃脫用的密道,甚至是先人用來幹一些齷齪骯髒勾當的密室,他都瞭若指掌,並藉此利用這些讓自己好偷溜出去玩耍,守衛們至今都還沒發現呢!

但是現在可不同了,在是晚上,跟白天不同,守衛的人數會比白天多上一倍,而且現在又鬧出了死亡領主的事情出來,守衛又變得比平時更多了。許多皇家騎士在庭園的走道上走來走去,眼神各個銳利如刃,看起來好像能夠殺人一樣,而且──格里西亞深信這絕對是父王所幹得好事!剛剛用感知查看了一下,發現平時偷溜出去用的秘密走道不是被封鎖,就是出入口都有守衛拔守著,顯然父王覺得光是把自己關進禁閉室還不夠保險,連逃跑用的密道也全面封殺,就是不想讓自己跑出去跟死亡領主硬碰硬。

父王,他知道您這樣的舉動是出自於關心,但您這樣也等於是害了他啊!您把他過去常用來逃脫用的密道都告訴了守衛,那他日後該怎麼用那些密道偷跑去城裡為非作歹……咳!是玩耍!

格里西亞一臉鬱悶,內心更是感覺到痛心如絞。心裡並下了個決定,事成之後一定要偷偷瞞著父王在自己的房間開一條自己專用的密道。

透過感知,格里西亞很巧妙的從守衛視線的死角溜走──雖然格里西亞比較傾向於把他們直接打暈,但覺得這樣或許之後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剛剛在禁閉室那裏所搞出來的飛機想說已經夠招搖了,被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與其這樣,倒不如低調行事,這樣搞不好可以多爭取一些逃出皇宮的時間。

想到這,格里西亞心中又感到一陣愧疚,自己違背了父王的命令,甚至還這樣偷跑出去,去做父王根本不希望看見的事,但是一想到死亡領主還在外面到處胡作非為,傷害平凡無辜的百姓──誰知有沒有人因此喪命,他這個身為皇室成員的人沒辦法就這樣做事不管。

而且一想到那個該死的死亡領主居然差點就險些害死了尼奧大哥,格里西亞說什麼也不可能就這麼置之不理。敢動他身旁的任何人的歪腦筋,就要有被他格里西亞親手送去下十八層地獄的覺悟!

傷害尼奧,對格里西亞來說,這絕對是罪該萬死!就算對方是不死生物,他照樣讓對方死第二遍!

父王,對不起……尼奧大哥,你的仇他會連本帶利的從那知該死的死亡領主身上一併討回來!格里西亞對光明神發誓,他絕對要讓那隻死亡領主付出代價!

成功穿過了前庭,格里西亞再度把感知放了出去進行探查,現在只差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城門就在眼前了。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格里西亞心想這個環節絕對不可以出任何差錯,稍有一個閃失就全完了。格里西亞把感知放了出去,但放出去之後,卻發現了有些不太不對勁的地方──守衛都跑到哪裡去了!?

收起了感知,格里西亞改用肉眼去看,但看出去的情況也是一樣。不論是城門上還是堤防上都沒有半個站崗的人或是皇家騎士。格里西亞滿腹疑惑,奇怪了,人都跑去哪了啊?

比起皇宮中的巡邏,城門的守衛更是比其他地方都還要來的重要,以免有外人打算強襲進入皇宮。所以在佈署站崗守衛的時候,城門或是牆邊的巡邏工作更是森嚴緊密──但現在這樣,格里西亞再三的確認自己不是眼花看錯了,現在別說是負責巡邏的人了,就連像個人的影子他都沒看見。

難不成守衛們全體翹班跑出去溜達了嗎?格里西亞沉下了臉色,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雖然現在他是在扮演著逃獄者的角色,遇到守衛就是要逃,但他好歹也是皇室的成員欸!像這樣城門沒半個人負責看守戒備,這像話嗎?

事成之後,一定要叫父王炒他們魷魚!

格里西亞從樹叢中溜了出來,低著身子匍匐前進……呃,用這個樣子爬腰還真是不舒服啊!格里西亞一邊在地上爬行,一邊低聲抱怨。

等差不多靠近了城門,格里西亞站起了身,正門是被鎖起來的,如果開了的話一定會引起騷動──更何況格里西亞也不知道該如何打該城門,所以他打算從旁邊的門出去,剛剛他已經從鑰匙保管庫裡都出一把萬用鑰匙出來了。

解開了門上的鎖,然後……是誰?

感知到自己的背後站著人──而且還不只一個──格里西亞反射性的拔出劍來──雖然他的劍術非常的糟……咳!是『沒那麼好』,但身為一名騎士該要有的警戒還有反射神經他倒是全都具備──盡管他完全不是當騎士的料。(小小聲的說)

「哇嗚,殿下!您小心點,您這樣使劍很危險的!」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進了格里西亞的耳裡,而這使得格里西亞的動作霎時停頓了一下。

等遮蓋住月亮的雲朵飄走之後,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眼前的畫面也越來越清晰可見。起初格里西亞以為來者是守衛,但他猜錯了,眼前這幾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

「艾洛!亞戴爾!?」甚至連狄力和羅納林都跟來了。除此之外,還有……艾德。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雖然對方不是什麼守衛或是皇家騎士,但這還是無法讓格里西亞放鬆緊戒。他們出現在這就代表自己逃出禁閉室的事情敗露了,是專程來抓他回去關吧!

「當然是在等你啊,殿下!」艾德第一個說。

「等我,等我做什麼?」不會是早就知道他會逃獄,索性躲在這個地方埋伏等候吧。格里西亞危險性的瞇起了眼,手上的劍抬得更高了。

「您不是打算前去討伐死亡領主嗎?殿下!我們決定和您一起去。」亞戴爾微笑著說。

「一起……什麼?」格里西亞瞪大了眼,手中的劍都垂下來了。他有沒有聽錯?一起去幹什麼?

也許是知道格里西亞正在懷疑,所以艾洛很乾脆的將亞戴爾所說的話再重複一次:「老師不是要前去討伐死亡領主嗎?那我們也要去。」

「……」格里西亞啞口無言,震驚的事一次來的太多,他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起了。

「我不是說了不要那麼叫我了嗎?艾洛。感覺怪彆扭的。」格里西亞搔搔臉,無奈的說。「雖然光明神術是我親自教你的沒錯,但你也不必叫我老師啊!」

「但是,我心裡就是有種感覺啊,好像除了老師以外,就覺得沒有其他的稱為可以稱呼你了。」艾洛苦哈哈的說。「還是說你比較希望我稱呼你為『那個』?」

「……叫我老師吧!」

「好的!」艾洛非常燦爛的笑著說,而格里西亞則丟了一記白眼。

「話說回來,你們說你們想跟著我一起去討伐死亡領主……你們是認真的嗎?」雖然是疑問,但格里西亞卻相當肯定,因為他們臉上各個都露出了非常認真的表情。

「當然!」艾德大聲的說。

看到對方回答得這麼理所當然,格里西亞感到一陣不耐煩,甚至不高興的說:「別鬧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還有不要那麼大聲,要是被人發現了那該怎麼辦啊?」

剛才艾德喊得那麼大聲,只要是聾子才會沒有聽見。但亞戴爾卻笑得一臉燦爛,那燦爛的笑容格里西亞看了都覺得有點頭皮發麻,亞戴爾笑著說:「殿下請不用擔心,守衛不會發現我們的。」

「為什麼?」格里西亞不解的問。

「來這裡的途中,亞戴爾就將負責這一帶巡邏的守衛給全部打暈了,甚至還竄改了輪班職務表。」艾德大笑著說:「殿下你看那邊的大樹下面……」

順著艾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格里西亞看到在一棵大樹下有將近三十幾名意識不清的皇家騎士被一條粗鐵鍊給五花大綁並且丟在那個地方。格里西亞嘴角抽搐,也難怪他來的途中居然沒發現半個守衛,原來全都被亞戴爾給下黑手了啊!

「亞戴爾,你也真卑鄙啊!」格里西亞簡直哭笑不得的說。

「不不不,跟殿下比起來,亞戴爾我還差得遠呢!」亞戴爾燦笑著說。

這不是誇獎,別給他露出那副崇敬的表情。

想想格里西亞還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基本上亞戴爾人緣很好,朋友也很多,在哪都吃得很開。但實際上卻常常幫格里西亞做一些暗中報復的行動,好比蓋布袋或者是圍毆,而且甚至可以不留痕跡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圍毆人的主謀……不對!主謀是格里西亞才對,應該說是『主要幫兇』。

亞戴爾是格里西亞的貼身侍從,比起那些皇宮裡的僕人,亞戴爾都比那些人還要來得更加萬能──雖然艾洛本身也是一個萬能型──而且也異常聽格里西亞的話。

起初在選貼身侍從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選了他,直覺告訴自己一定要選亞戴爾做自己的侍從。而且亞戴爾也不知道為什麼,異常的聽格里西亞的話,叫他打狗就去打狗、叫他去幫格里西亞買藍莓派就去買藍莓派、叫他去給自己看不順眼的人蓋布袋都照做不誤,哪怕是在荒誕的命令,只要是格里西亞下的命令,亞戴爾都會毫不猶豫的照做。聽話的程度甚至都令格里西亞感到有點疑惑,不知對方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本性就是如此,所以某天就問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卻只是是笑著回答自己說:

「這個嘛?嗯,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肯能是直覺吧!我想,就是覺得唯有您的命令是絕對不能違抗的,哪怕下達的命令有多麼荒唐,都要毫不猶豫的照做。」

直覺……聽到這話,當時格里西亞還真想對他翻白眼。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對方的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照自己的直覺去行動,格里西亞過去也常常碰到這種情況。尼奧大哥還有艾洛也是。

尼奧大哥明明是右撇子,但卻是用左手持劍,他有時候還會反應不過來,心中很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用左手使劍……雖然他用右手使劍,劍術也是強得非常可怕;艾洛經常稱呼自己為『老師』,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叫,其實這就連對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不只是他們,羅納林總是反射性稱呼艾洛為『隊長』,雖然喊完之後也總是會恍惚,心想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稱呼艾洛;狄力更是誇張,每次艾洛生日,狄力送艾洛的禮物東西都是香水,而且還是紫羅蘭香味的。雖然艾洛是很喜歡紫羅蘭香沒錯啦!但送香水給男人,這也太……

而自己也常常對有稀奇怪的事情感到納悶,好比說幫父王改公文的時候總是會有種「應該有人會幫他改」的錯覺;有時候去廁所就會反射性的去張羅手帕、清水和兩個凳子,回過神來卻完全不曉得自己在幹嘛;更詭異的是,自己明明就看的到東西,卻三不五時就會用感知代替視力去看東西,那個樣子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不過,可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不行!你們也不是沒聽到尼奧大哥說的,那死亡領主會精神系魔法。一但中招就完了!」格里西亞不贊同的說:「我懂得要如何抵擋那傢伙,所以我一個人去就好。」

但艾洛卻沉下了臉,皺著眉說:「老師你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不要忘了我也會神術啊!」

「不要鬧了,艾洛!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可是精神系魔法,中了那種魔法可不是好玩的,你要是中了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分而已!」

「兩個人比一個人更有勝算啊!老師你可以牽制住他,然後我們可以從後面攻擊他。」艾洛激動的說。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不要忘了對方還有可以召喚不死生物軍團的能力啊!單憑我們幾個人絕對不可能有勝算了!」

「既然沒有勝算,那殿下為何還是要執意一個人去呢?」亞戴爾一臉悲傷的問著。

「我不是、這個,唉……」

格里西亞有時候還真是受不了這種遺傳,皇室的人大多部分都有著護短的個性。偏偏國王和他的三個孩子更是護短中的佼佼者,但不只是這樣,就連那些皇家騎士、守衛,甚至是實習騎士們,也同樣護短。

尼奧大哥常常感嘆這種個性說不好也不是不好,但也不算是好。他尤其常常拿這點針對格里西亞(格里西亞有自信比其他人都還要來的護短),說這種個性一拗起來便會相當麻煩,說什麼也不肯聽,常常被搞得頭痛不已。

格里西亞總算明白尼奧大哥的感受了,艾洛也一樣。而且他一但護起短來,絕對不輸格里西亞,而這也就代表著一拗起來也是相當的麻煩,就算自己再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說也只是徒勞無功。

放棄了說服,格里西亞只好改用問的了,「你們是真的就這麼想去?」雖然他問完也覺得這舉動也是徒勞。

「沒錯!」果真,艾洛和亞戴爾同口異聲的喊道。

格里西亞嘆了一口氣,既然說服不了對方,那他也別無他法了,再怎麼說,這兩個人不只護短,也相當的固執,要打破他們的固執,格里西亞還覺得推翻帝國都更容易一些。

「那好吧,有一、兩個幫手總是好的。」格里西亞將劍收回劍鞘當中,無奈之下只好成全了。

聞言,艾洛燦爛的笑了出來,亞戴爾更感激的不能自己,笑著說:「感謝殿下的寬宏大量!」

見對方妥協了,其他三個人也便笑了出來,然後說:「我們負責巡邏看守吧!雖然我想不會有什麼人才對,但就著置之不理好像也不太妥,再怎麼說都是我們將守衛給打暈過去了嘛!」

始作俑者亞戴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喔,給你們添麻煩了。」

但艾德卻非常不給面子的揮揮手:「哪兒的話,我都說過了,大家兄弟一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兄弟有難,我怎麼可能在一旁獨自納涼啊?」

「說的真好聽,稍早還真不知道是誰想推亞戴爾出去當替死鬼,好讓他被殿下丟下懸崖。」羅納林小聲的說。

「……」聞言,艾德尷尬的笑了兩聲。

「什麼?什麼推下懸崖啊?」在一旁的格里西亞不解的問。

「不不不,什麼都沒有殿下,我想你一定是聽見仁慈的光明神中對您傳達光明的旨意吧!」艾德趕緊胡說八道,不然被殿下發現的話,到時候被推下懸崖然後被丟顆大石頭下去做伴的可能就會是自己了。

格里西亞瞪了艾德一眼,但也沒有再追究下去,畢竟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

「好了,走吧!」格里西亞一個轉身,踏出了皇宮。

※ ※ ※ ※ ※ ※ ※ ※ ※ ※ ※ ※ ※ ※ ※ ※

即使到了深夜,國王菲爾克斯四世也依然沒有回房就寢,而是開著夜燈跟堆得跟山一樣高的公文奮鬥。一下子是在公文上陣筆疾書,用紅筆圈出重點分類,然後用簡短的字句寫出最有效的處理方式,最後簽證,一下子又是用印章在公文上面猛蓋。儘管自己已經身心疲憊了,但如果不在近期內將這堆公文給處理完的話,會很麻煩的。而且明天又會收到比眼前這堆還更要更多的公文,只要一想到這,國王就嘆氣連連。

但就算是這樣,對國王還是有一些好處,可以暫時的麻痺一下,好讓他將精神集中在公文上,別去分神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好比稍早傍晚的時候,在這裡和格里西亞發起的那場爭執……

雖然現在精神都集中在公文堆上,但還是會讓他想起那場爭吵,那對國王可說是心痛不已。

雖然覺得錯的不是自己,但也很難認同自己是對的,儘管格里西亞當時把話說得很難聽,但他所說的話的確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過去自己,好像是真的對格里西亞有些過度保護了……

他也很疼尼奧和艾洛,但是格里西亞跟他們兩個有點不一樣,所以國王比較溺愛他。格里西亞也很敬愛自己,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格里西亞漸漸變得可以獨當一面,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保護,有時候甚至會對國王這樣如此坦護他的態度感到不耐煩。

國王放下了羽毛筆,揉了揉緊皺在一起的眉間,現在時間大概也已經過了半夜,平常這時他早就上床就寢了。國王看像放在自己書桌前的一個小相框,裡面放置的是一張極度逼真的畫像。

那是一個女人的畫像。

畫像中的女子有一頭美麗柔順的金色長髮,亮麗的有如陽光一般閃閃發亮,大大的雙瞳柔和平靜,感覺映照出了一片平靜的綠色湖泊,肌白若雪、唇如薔薇,簡直是美麗的不像是凡人,而且就算是透過畫像去看,也能感覺得到這位女性散發著獨特且典雅敏靜的端莊氣質。

國王看著畫像裡的女子,眼中以及心中都充滿了數不盡的悲傷還有寂寞。那是國王已故的妻子,也是那三個孩子的親生母親,更是帝國都的皇后殿下。

皇后在艾洛但身下來的之後沒幾年就因得了重病而去世了,在那之後不只是國王,全國上下的人民都難過的心碎。尼奧當初也記得這件事情,雖然當年格里西亞也在場可是他當時太小,可能記憶有點模糊,艾洛更是什麼也記不太清楚,但就算是這樣,還是難免會感覺到空虛。

母后死後,國王就擔下了照顧他們的責任,不但要照料全國上下的百姓,身為父親的他,同時也得照顧他們三個,但是時光過得飛快,一轉眼,尼奧當上了皇家騎士長,在過沒幾個月,格里西亞也可以正式授勳,加入皇家騎士部隊,艾洛雖然年紀還不到,但是實力在人氣卻在實習騎士中大受好評。

他們三個都是相當優秀的孩子。尼奧也就算了,艾洛也是,雖然他是三個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但個性卻意外的早熟,而且也相當懂事……唉!孩子們都長大了,翅膀硬了,已經不再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了。

叩叩!

聽到了敲門聲,國王將視線從相框移動到了門口,然後說:「是誰?」

「父王,是我!」從門外,傳來的是尼奧的聲音。

「進來吧。」國王放下了相框,然後說。

「是!」

轉開了門把,尼奧走了進來。之前穿的那件沾滿了鮮血的騎士服已經換城另一套白色乾淨的制服,腰間依然掛著騎士的佩劍──尼奧說這是長年養成的習慣,即使只是去一趟父王的書房,他也還是帶著劍。

「怎麼了?這麼晚來找我,早上明明才受過那麼嚴重的傷,你應該多躺下來休息才是啊!」國王帶有些責備的語氣說。

「沒關係啦!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我不是聖騎士,體內的聖光也是照樣多到滿出來,回復力自然不在話下,更不用說幫我治療的人是格里西亞……」

一說到格里西亞,國王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點黯淡了。尼奧看了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他也知道傍晚父王和格里西亞起了一場爭執,沒想到自己因為不經意的一句話,讓父王想起了不愉快的回憶。

「呃,抱歉!」尼奧有點尷尬的說。

「不用道歉,我沒關係的,只是工作的有點累而已。」國王勉強的笑了笑,但尼奧看了有點難過。「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你來這應該不是只為了跟我講這些吧?」

「沒什麼,只是看到您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想說父王又在辦公桌前挑燈夜戰了,索性就來探望關心一下,不希望您太過操勞,把身體給搞壞了。」

聞言,國王沒好氣丟了一個白眼:「我也才不過五十幾而已,雖然是老了一點沒錯,但身體還是硬朗的很,沒問題的。而且你與其關心我,倒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早上才血流一地的回來,現在居然也不顧自己是傷患,跑來關心我。真是的,為什麼家裡的人每個都這樣,總是先擔心別人,最後才顧慮到自己啊!」

稍早才被格里西亞這麼說過,現在又被父王唸。尼奧苦笑了一下:「這還不都是遺傳自父王您嗎?要比護短啊!我看父王您絕對號稱第一啊!」

「什麼話,要比護短,我也比不上格里西亞那小子吧!」國王苦哈哈的說:「那傢伙老是容易擔心起別人,要說格里西亞只謙虛的說自己在護短排行榜上只能算是第二,那就連我也不敢稱自己是第一啊!」

「這倒是……」說著說著,父子倆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了好一陣子之後,國王手起了笑容,然後有些疲憊的說:「吶!尼奧,你覺得格里西亞怎麼樣?」

突然被問到這種莫名奇妙的問題,尼奧當下的反應先是一愣,然後搔了搔頭,回答說:「要說怎麼樣嗎?就是一個體貼的莫名其妙,一天到晚都要為他感到擔心的渾小子!」

很像尼奧會回答的風格,國王笑了一下,然後又說:「尼奧,我是不是錯了啊?」

聽到這句話,尼奧微微一怔。但國王繼續說下去:「傍晚的時候,格里西亞說我不信任他的力量。雖然他是不適合當騎士的料沒錯,但卻努力不讓我感到失望,而且我也不是不信任他的實力,相反的,格里西亞的實力我比任何人都還要來的清楚。但是……」

「我果然還是對他有點過分保護了,因為他長的太像他母親,所以我不希望讓他受到任何傷害,我讓他當騎士起初也是這個原因,就是希望哪天如果我不在了,他也有能力可以保護自己,不讓自己遭遇到危險,但是感覺上,我這麼做有點本末倒置了。」

尼奧沒有說話,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父王繼續說下去。

「你母親已經過世了,而每次看到格里西亞,就會讓我想起你們的母親,格里西亞真的跟你們母親長得太過相似……不!
是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如今我已經失去她了,永遠的失去她了!我不希望再失去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格里西亞也好、你也好、艾洛也好,甚至是其他人!我都不想再看見任何我愛的人在我面前死亡,甚至是流露出難過的表情,可是……」

你相信尼奧大哥,那為什麼就不相信我?

那一句話,當時格里西亞看著自己的眼神,像個弄不掉了烙印根深蒂固在國王的心裡頭,每當回想起那個時候,格里西亞看著自己的表情,他就心痛如絞。

國王陷入了沉默,在一旁聽著父王說話的尼奧也同樣陷入了沉默。他曾來沒有安慰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更何況要被安慰的對象還是他父親,這讓尼奧感到有些苦惱。

父王的感受,他也不是不明白,母后過世了,父親一手扛下了重擔。但是父王大部分的時間都忙著處理國政,很少有空可以關心他們,所以在那時,年紀最大的尼奧便成為了代理父親,代替父王照顧格里西亞和艾洛,照顧久了,心中也不自覺得出現自己有點像是做父親的念頭。這讓他這個原本作為大哥的尼奧有點哭笑不得。

就算尼奧在格里西亞或是艾洛的心中有著亦是兄長亦是父親的存在,但他終究不是他們真正的父親,而真正的父親又擔憂著孩子們對自己的看法,這讓尼奧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

父親錯了嗎?這也很難說。

而就在書房陷入一陣詭譎的寧靜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還是相當急促的那種……

「陛下,大事不好了!」一進了書房,家臣劈頭就是這句話。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格里西亞殿下逃出禁閉室了!」家臣慌忙的大聲喊到。

「什麼?!」

一聽到這個消息,好整以暇的國王震驚的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而椅子就這麼摔到了地上,發出了極大的碰撞聲,在場的尼奧則是低聲咒罵了一聲,格里西亞那家伙果然又胡鬧了。

雖然國王早就有預感格里西亞會不聽自己的勸告而逃獄,所以就多派了一批部隊在格里西亞經常偷溜出城的密道或是小徑拔守著,甚至在禁閉室內多設了一倍的守衛,但沒想到還是讓對方給逃出去了。

看來他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小看他了。

國王菲爾克斯四世立刻衝出書房,甚至連皇冠都沒戴上;而尼奧也同樣緊跟在父王的身後,追了上去;站在門外負責護衛國王安全的兩名心腹騎士完全不知所措,但同樣也跟著往禁閉室的方向跑,但是前面兩著的速度時在是太快了,心腹騎士被遠遠的甩在後頭。

一進了禁閉室,就看到了非常驚駭的畫面,這讓他們都瞪大了雙眼,而後來趕上、呼吸有點急促的兩名心腹騎士看到禁閉是現在的慘樣更是嚇的倒抽了一口氣,驚訝的下巴幾乎都快要掉下來了。

「格里西亞那傢伙……這次做的未免也太過火了吧!」看到眼前的這副場景,尼奧低聲咒罵。

「那小子,唉!真是夠了……」國王一臉無奈,顯然是對格里西亞為了逃獄而做來的這種事情而感到頭痛不已。

一看到國王趕來了,負責守衛的士兵也一樣嚇得倒抽了一口氣,臉色白的一張紙一樣毫無血色,他趕緊跪下來,在國王的面前嗑頭謝罪:「屬下失職,實在是萬分抱歉!」

但國王現在可一點都不想聽這些像是廢話般的道歉,直接說:「廢話少說,趕緊將事情的源頭從頭到尾說一遍,格里西亞是怎麼逃出去的?」

守衛嚇了一跳,然後趕緊跟國王報告說:「是!因為在當時殿下呼喚了屬下一聲,所以我就轉過頭去,但轉過去之後卻看到一片漆黑,腦中也是一片空白,等屬下回神過來的時候,殿下已經……」守衛已經羞愧得說不出話來了。

國王看了一下被破壞了的禁閉室,心中無限的感嘆。真該說不愧是格里西亞嗎?為了逃獄居然做得這麼徹底。同時腦中也在半認真思考著剛才守衛所報告的事情。

「是『幻之眼』吧?」菲爾克斯四世雖然是用疑問句,但心中卻是百分之百的肯定。而在一旁的尼奧聞言也皺起了眉頭。

「呃……『幻之眼』?」跪在地上嗑頭謝罪的守衛滿腹疑惑的抬起頭,對『幻之眼』這一詞更是感到陌生。

國王菲爾克斯四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解釋:「比起光明神術,格里西亞也很擅長魔法,尤其是藉由凝聚黑暗屬性的攻擊性或是間接性的幻覺系魔法更為擅長。如果真的打算要把格里西亞關在這種禁閉室裡,那就因該在關的時候設下魔法禁制咒,好讓他無法凝聚屬性,而之所以沒有那麼做的原因……」

國王瞥了一眼禁閉室的慘樣,然後繼續說:「我根本沒想到格里西亞竟然會為了逃獄而做到這種地步。」

禁閉室的鐵欄杆全都被扭成了一個相當奇怪的角度,幾乎是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裡面簡單的設備也變成一堆破銅爛鐵,整個是被炸成了支離破碎,稍微大一點的碎片恐怕也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大;除此之外,禁閉室的牆上和門口之間相隔的距離明明大約就有十公尺那麼大,但是一部份的空間卻像是被完整消除掉了一樣,完全不留痕跡,而且牆壁上甚至還被轟出一個極為誇張的圓形大洞。

「那傢伙也真是夠了,又不是要被處以死刑,幹嘛這樣。」國王小聲的碎碎念:「我只不過是希望他能在在這個禁閉室裡面好好冷靜一下腦袋而已,唉!真是……」

國王一臉頭痛的撫著額,想到格里西亞,原先平復了的心又開始陣陣劇痛了。想起傍晚在書房起的那場爭執,更是對國王心如刀割,他只要一想到當時格里西亞對自己露出的那附表情,他就感到相當的後悔。

難道自己的做法,就真的這麼讓他對自己感到如此失望嗎……國王失落的想著。

對你來說,我真的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嗎……格里西亞。

「父王,借我十支皇家騎士小隊。」這時,尼奧突然說。

「什、什麼……十、十支!?」菲爾克斯四世腦筋有點反應不過來,他轉過頭,錯愕的看著尼奧:「你要跟我借十支皇家騎士小隊去做什麼啊(附註:一支皇家騎士小隊為三十人)?」

雖然是疑問,但看到尼奧臉上的表情的時候,國王心中頓時有個不好的預感,他已經猜到他的大兒子帶著將近三百名的皇家騎士要去做什麼了。

「那還要說嗎?父王。」尼奧咬牙切齒,怒氣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我要去救格里西亞那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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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的話:


虐完小格虐尼奧,尼奧虐換父親……老天!一下子上來都虐了
腦中甚至跑出接下來計畫要虐艾洛的劇情出來(艾:惡寒)
其中第六章都快要打完了還跑出了有點小虐亞戴爾的劇情哩!
接下來乾脆一家子都虐算啦!(自暴自棄

死亡領主搞完就要開始慢慢講解本一系列故事的主要劇情了
十二聖騎士也要慢慢出現啦!(興奮吧!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打算多虐小格一點,讓他的騎士人生過得更加的悲慘(格:不,你別!

在十二聖騎士出來之前,恐怕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
不知道第一個出現在格里西亞面前的十二聖騎士到底是誰呢?(竊笑

好了,廢話說完了,繼續存稿,繼續去虐小格!

格:不!我不要,我要換主角!不要!雷瑟、羅蘭,Help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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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2-9-27 09:26:3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9-27 09:30 編輯

54# kikyon81818

感謝瘋翎大的錯誤糾正,本人以改進,謝謝!

我想說照著直覺走,到時候寫到有關恢復記憶的橋段時會比較好寫,所以有關於前世的一些小動作還有互動關係就先全包下來了(順便湊些字數)

小格的確很護短啊!(或者應該說是吾命裡的人都很護短?)
想當初寫第五張的時候我只想寫國王跟尼奧接到格里西亞逃獄的消息,然後尼奧揚言要去救格里西亞而已,但是不自覺得就開始寫起有關於國王內心的掙扎。

做父母的常常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長大,但孩子總有一天還是會長大的。
所以總是在感嘆孩子長的有多快啊!尤其是我老媽,每次看到我的臉一次就感嘆一次,聽她說的我都會背了。

不過這一切好像也要歸功於我老媽,要不是她經常的感嘆,我恐怕也寫不出那種橋段來吧!
感恩啊!老母!

玄我會繼續加油的,讓文章的本質越來越好,也讓文章的內容越來越虐!(格:後者就不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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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012-9-27 09:36:28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10-5 03:33 編輯

騎士史詩第六章:「血月」

夜已經深了,朦朧的黑暗壟罩的大地,今晚雖是滿月,但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晚高掛在天計上的圓月是宛如鮮血一般的猩紅,詭譎且令人感到顫慄。自從出了王城後的那一刻起,三個人就策馬加速奔馳,雖然國王稍早就對當地的民眾下達了撤離令,但是也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民眾是否真的已經全數撤離了。

死亡領主的力量雖然他們三個都不曾見識過,但根據先人所傳述下來的史詩或是典故,一個死亡領主出現在世絕對不會是一見好事,即有可能給國家帶來毀滅一途。而且那些不死生物先後已經消滅掉數幾十名菁英皇家騎士,甚至可以將帝國都最強的騎士尼奧打到險些瀕死的地步,這怎麼想也不是什麼好事。

胸口中燃燒的怒火正不斷侵蝕自己的胃部,格里西亞感覺到有股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壓迫自己,冷汗也一直不由自主的從臉上緩緩流下。儘管對於這件事,格里西亞可說是難以無法忍受,但也不代自己被表憤怒和仇恨吞沒了理智,但還是了自己現在即將去面對什麼樣的事情……

「老師,老師?」跟隨在右旁的艾洛喊道,格里西亞聞言將頭轉了過去,看到艾洛皺著眉頭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是既擔心又緊張。

「老師,你……還好吧?」

艾洛有些擔憂的問,從剛剛到現在──也許是格里西亞只注視著前方,腦中有盡是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沒有發覺到──格里西亞始終是慘白著一張臉,而且還搭配上那恐佈至極的表情,既是恐懼又是憤恨的,看了在一旁的艾洛都感到有些皮皮挫了。

看到艾洛用那麼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格里西亞臉色一沉,並在心裡暗自對自己咒罵了一聲。大概也明白自己剛剛在心裡頭所想的事情已經全部都表現在臉上了,現在他的表情一定可以說是非常恐怖,要不然艾洛也不會用那種害怕又緊張表情看著自己,甚至開口詢問自己有沒有事。

他在幹什麼啊?接下來的事情都還沒發生,怎麼就先讓其他人為自己擔心起來?

格里西亞笑了笑,對艾洛說:「放心,我沒事,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雖然格里西亞嘴巴上這麼說,但艾洛可沒看漏他老師的臉上的表情,就連笑容也是──那不管怎麼看都是在逞強,而且臉色還這麼糟。

艾洛的表情黯淡了下來,可是格里西亞不想去管,他不想在這裡和艾洛起爭執,他們可是要去討伐死亡領主,他不想把力氣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格里西亞將頭轉向在他左邊的亞戴爾,問道:「還有多久可以看的到城鎮?」

亞戴爾盡責的回答:「是的,距離目的地已經在不遠之處了。所幸死亡領主襲擊的小鎮居住人口不多,而且在陛下下達民政撤離命令之前,地方的駐守也早已經注意到不死生物的到來,緊急要求民眾先行撤離了。」

聞言,格里西亞點了點頭,很滿意地方駐守的這種處理方式。他父王過去在面對皇家騎士們以及軍隊士兵時,都有教過他們一件事,那就是假如國境發生什麼重大事故時,比起戰鬥討伐,保護平凡百姓更要被列為第一要務,如果當下無法在第一時間排除危機,那就立刻放棄戰鬥,疏散民眾撤離。

保護民眾乃是帝國都的鐵律,到至今這則鐵律也依然都沒有被打破過。

之後,不道道已經趕路敢的多久,艾洛突然縱馬停了下來,然後指著前方驚呼:「我看到了,是不是那裡?」

聽見艾洛的驚呼,格里西亞和亞戴爾也跟著縱馬停下。兩人順著艾洛手所指的方向往前方看去,然後就看到前方的不遠處有個類似小村莊的影子,而且在村莊的上空還有狼煙……等等,狼煙?!

看到這幅畫面,格里西亞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在此刻都被擰扭成了一團,胃又比之前出城時痛得更加的厲害,他甚至連該怎麼呼吸都快忘了。只是六神無主、傻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副駭人的景象。

難、難不成……

亞戴爾和艾洛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害怕的神情。希望不會是他們心裡所想的那樣,但是他們又無法自欺欺人,眼前的畫面可說是相當清晰,就算想欺騙自己說那只是幻覺也不可能。艾洛甚至清楚的看見狼煙飄在半空中,連要他數有幾個都不是問題。

「總、總而言之,先過去看看吧!」

亞戴爾往馬腹一踢,又開始奔馳了起來。往前方的小鎮趕去。而艾洛見狀也縱馬開始往前衝。格里西亞體內的怒火燒得比之前更旺了,他咬牙切齒,簡直殺紅了眼,憤怒的火光在眼中閃爍,憎恨填滿了他的內心。他拉起了韁繩,而馬兒感覺到拉勁叫了一聲,也跟著往前衝。

皇家騎士;尼奧大哥;現在連城鎮裡的子們都……格里西亞實在難以忍受,為什麼就是要出現不死生物?都已不在人世間東西為何還要在這個世上,並且帶給人們不幸和無窮的災難?

格里西亞怒不可遏,他簡直無法原諒,腦海中只要一想像到那些百姓們已經遭受何種殘無人道的對待,胸膛的怒火就燒得更加旺盛。他韁繩用力一甩,這使馬兒加速了腳步。格里西亞打算盡快的趕往那個小鎮,,即使不想看到現實的慘樣,他也一定要去,哪怕接下來等待著他的是……

地獄!

※ ※ ※ ※ ※ ※ ※ ※ ※ ※ ※ ※ ※ ※ ※ ※

一踏入了城鎮,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現實畫面遠遠超乎出他們所能想像得到的預期。

別說城鎮淪陷了,這根本就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了。格里西亞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幅極為駭人的景象,要不是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城鎮被這樣搗毀,格里西亞還以為是魔王現世,誤闖了某一個黑暗之地了。

眼看面前的景象,幾乎是滿地瘡痍。美麗的家園如今已面目全非,看不出它們原本的模樣,瓦礫堆可說是隨處可見,其中幾處還可以看見還未熄滅的火焰在燃燒著,但這些也更增添了死寂般的氣氛。地上的斑斑血跡一直延伸,最後成了一條血河。格里西亞三人看到這景象心都涼了半截,即使不用特地用感知去觀察,格里西亞也感覺得到空氣中夾雜著許多濃厚的黑暗屬性,而這,也充分的顯現出,導致城鎮便成這副慘樣的元兇──不死生物!

格里西亞怒火橫生,他原先就已經對於這整件事情火冒三丈了,但是看到現實──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從馬兒的身上翻了下來,艾洛和亞戴爾也跟著下馬。格里西亞環繞著四周,雖然眼前的話就像是地獄,但是不管怎麼看,這畫面還是有一點令他感到有些不太對境的對方,好像有一點不太協調……

「奇怪,怎麼沒有看見屍體?」

亞戴爾不解的看著四周的景象,東張西望的,找找看地上有沒有類似像是屍體的東西,但他卻什麼也沒找到。

沒錯!就是屍體,血流了滿地,甚至出現了血流成河,照裡來講也應該會出現遍佈野地的屍體堆才是,可是……沒有看見半具屍體,甚至連像個屍體的影子也沒看見。

沒有屍體,乍看之下就好像這裡只是空空的,似乎什麼也沒有,搞不好根本就沒有人死掉。雖然格里西亞他們心中很想抱持這樣樂觀的想法,心想百姓們搞不好已經全部都去避難了,這個城鎮說穿了也只是一個空殼子,根本什麼也沒有……但留了一地的血水卻無法讓他們自欺欺人。

格里西亞閉上了眼睛,這回他打算使出感知,來檢視四周的情形,但不如意的事,四周都是濃濃的黑暗屬性,讓他想要感知都不行,這讓格里西亞氣得直跺腳。

放棄了感知,格里西亞對另外兩個人說:「四處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即使機率渺小,搞不好這裡還有倖存者在也說不定。」

兩人皆都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四處搜尋屍體或是生還者。格里西亞繼續開放他的感知,儘管有黑暗屬性的阻撓,他也不放棄任何一絲可以救贖生命的機會,哪怕那樣的機率有多麼的渺小……

翻開了瓦礫堆──如果可以的話,格里西亞實在很不想像這樣浪費力氣,可現在是非常時刻,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但卻什麼也沒找到。

亞戴爾一處又一處的開挖,想找出什麼些什麼,可是卻什麼也沒有。途中他雖然驚訝的發現到有屍體,但仔細過去一看卻是慘不人賭,那根本就是血肉模糊的肉塊,連原本是什麼樣子都看不出個大概,而且這讓他看了都有些反胃……噁∼

艾洛只是走在路上,三兩下轉頭看著左右兩旁的慘況。雖然景象可說是淒慘至極,但是這讓艾洛感到莫名的恐懼,好像有什麼被喚醒,有可能是噩夢,也有可能是心裡出現了排斥,但這都不是,艾洛否認了這兩著可能性,感覺比這些都還要來的黑,要來的深……

「唔……」

頭忽然感到一陣劇痛傳來,好像電流刺激到了腦部。這痛的艾洛緊閉上了眼,他用手緊壓著頭,想讓頭痛可以減緩,但這卻一點用都沒有,而就在這時,一個畫面忽然從腦海中模糊的掠過。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看起來來者很高,不過對方的面龐卻很模糊,艾洛猜那可能是個女人,因為她身上穿著一身祭司的袍子,而且還有一頭白色的長髮……

「……到光明神殿的時候說要找……知道嗎?」

什麼?他說什麼?

景象改變了,這次換成是在一個熱鬧的廣場上,在廣上聚集了許多小孩子,但平均幾乎都是十歲到十二歲左右的小孩,他看見有著一頭金色頭髮的人正在自己眼前,看起來跟格里西亞老師好像,但卻看不到對方的臉到底長什麼樣子……

「……也許是因為你的笑容很燦爛吧……」

景象又再度轉變了,這次換成了在黑暗之中,艾洛不知道那是哪裡,但他感覺到自己身旁有個人,是個女孩,而且年紀還很小,面龐的畫面依舊是模糊不情,但艾洛感覺得到對方在顫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而且不知道自己心裡頭為什麼有這種感覺,有種熟悉的違和感,他過去從來沒有,他甚至不認識那個女孩,但為什麼?他直覺那女孩對自己極為重要,但她是誰?他腦中會什麼會浮現出這些畫面……

突然,畫面有些變動,他看見了兩個黑影,而且朝著自己逼進。有股莫名的恐懼突然湧上了艾洛的心頭,他不希望那兩個黑影靠近自己,也不希望他看見那些東西……他不想再看了!滾出他的腦袋!


「艾洛……」

黑影越來越接近,甚至出現了輪廓──是兩隻血骷髏!

艾洛跌了下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不!他不要再看到這些畫面了,消失!快從腦中消失!快消失!給他滾出他的腦袋!


「艾洛,艾洛……」

血骷髏伸出了已經腐爛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伸了過去──不!不要,不要過來!救命啊!

「艾洛……你醒醒,快醒醒!艾洛,艾洛!」

猛然睜開了雙眼,血骷髏已經消失了,眼前畫面變回了漆黑的夜空。艾洛緊張的來回張望,他看見格里西亞和亞戴爾就在己的身旁,兩人的表情是驚魂未定,彷彿看到了鬼一樣。

「我、這是……怎麼……?」

艾洛感覺自己心跳得好快,而且也流了不少汗,這感覺就好像自己剛沿著皇宮慢跑完了五圈。艾洛低頭看著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躺在地上,他剛剛明明不是還……

「艾洛,你……」格里西亞喃喃的說:「你還好吧?」

「有人攻擊你嗎,艾洛?」亞戴爾也同樣擔心的問說:「是不死生物?」

艾洛一臉茫然,完全不曉得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事,但他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讓他們兩個人擔心了。這讓艾洛感到有點愧疚,為了不讓他們繼續這樣擔心自己,於是他馬上說:「不,我沒事,我沒事……」

艾洛試著站了起來,但他膝蓋才一拉直,馬上就感到腿軟。亞戴爾連忙將他扶起來,而這讓艾洛更感到愧疚了。格里西亞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相當複雜。

「我看我們還是三個人在一起行動好了,我們人少,還單獨行動實在是太危險了,現在我們最好保持團結,互相注意彼此的情況。誰知道那些該死的不死生物現在在哪?」格里西亞嚴肅的說。

亞戴爾再同意不過的點頭,而艾洛雖然沒有什麼動作──現在的他要有動作恐怕也很難──但臉上的表情也表示他不反對這項提議。

「總之,小心為上!」

艾洛花一點時間才能讓自己順利的走起路來,亞戴爾看起來還是很緊張,一路上有好幾次都害怕艾洛會再次倒下;格里西亞依然持續使用感知勘查前方的動靜,但還是不時朝艾洛丟一個擔憂的眼神。為了不讓他們兩個擔心,艾洛勉強的笑了一笑,但他這樣卻反而造成了反效果,亞戴爾更擔憂了,格里西亞甚至感到有些害怕。

艾洛不明白他腦中為何會出現那種畫面,是怎麼出現的……而且在他看的時候,心裡面那些恐懼感又是什麼?過去他在實習騎士時也接過許多困難重重的任務,對於恐懼──也不能說沒有──他早已有些麻痺,但是這一次……在看到最後一次那個血骷髏的景象時,他是真的感到恐懼。

打從心底,真正的恐懼。

想到這,艾洛感到些許的納悶,那些景象看起來不像是突然冒出來的,而是原本就有的,就好像……他曾經經歷過這些事情。這麼想實在是太荒謬了,可是艾洛又說不出原因。他從小就在皇宮長大,接受騎士訓練,他根本就從沒見過什麼一頭白髮、穿著祭司袍的女人或是什麼血骷髏,還有那個女孩……

她是誰?為什麼她……

「艾洛?艾洛!」

聽到有人在叫他,艾洛反射性的抬起了頭,結果卻看見格里西亞一臉擔憂的表情。「艾洛,你到底在幹嘛啊?」他看著自己的臉,有些不耐煩,又有些緊張的問到。

知道自己又讓他人擔心了,艾洛連忙解釋:「不,沒事。我只是有點恍神了而已。」但亞戴爾聽了卻是有些懷疑,格里西亞的表情好像是在說他根本不相信。

「別去想一些會讓自己痛苦的事,現在最重要的隨時提高警覺。」格里西亞說:「小心一點,我們……」

說到這裡,格里西亞突然噤聲了,他立刻轉過頭去,遠瞪著前方。亞戴爾和艾洛也在之後感覺到不太對勁了,兩人抽出掛在腰間的劍,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他們都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正朝著他們靠近,而且速度很快……

「殿下……」亞戴爾看了格里西亞一眼,後者也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所以只是淡定的說:「嗯,看來對方也早已發現我們了。」

「有幾個?」艾洛緊握著手中的劍,謹慎的看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一個。不對……有五個。」格里西亞再將感知放大一點,「四個低階的,一個高階。那高階的看起來腳步還滿穩的,估計比較難以應付。」

「那我們該怎麼辦?」艾洛問。

「不要慌,像平時訓練的那樣做就行了。」格里西亞一邊說,一邊在手掌心凝聚光屬性:「等等我會幫你們兩個加上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到時候你們就衝,我會用聖光牽制住他們。」

「知道了。」亞戴爾說。

格里西亞聖光一出,五個黑影也從瓦礫堆裡面冒出來。

看到那五隻不死生物的真面目,格里西亞感到胃裡一陣噁心,他都快要吐出來了,簡直是噁心到爆。而另外兩人也對這些不死生物面露厭惡的神色,而且真不是他們要說啊!真的是醜死了,而且還這麼噁心。

五隻不死生物分別是兩隻血骷髏,一隻女妖和一隻黑武士。

血骷髏光是看就覺得噁心十足,於其說是骷髏,把它們形容成殭屍或許更加貼切,全身破破爛爛,要說屍體都比他們乾淨多了;女妖看起來陰森又妖媚(格里西亞覺得陰森遠大過於妖媚),批頭散髮,皮膚慘白還夾雜著一些黯綠,用陰森淒涼來形容可說是在適合不過了;黑武士……格里西亞很想直接吐槽,那根本就只是死掉的武士而不是黑武士。皮膚焦黑,像極了一具乾巴巴的木乃伊,但手上持有著長槍看起來很不好惹。

而站在那些死物最正中央站著的──如果格里西亞想得沒錯的話──穿著一身漆黑的甲冑,手上還持拿著被黑暗屬性給包覆住的鐵劍,皮膚灰白的詭異,眼中還冒著黑色的火焰彷彿有著生命一般,黑色的騰紋纏繞著手臂和背部,看起來狂野又充滿了致命的危險性,那正是過去在不死生物記錄當中,屬於一級危險性的高階不死生物──死亡騎士。

「看來我們還挺受歡迎的嘛!居然派這麼罕見的不死生物來歡迎我們。」格里西亞有些自嘲的說:「艾洛,你負責旁邊的那個女妖和血骷髏,亞戴爾,死亡騎士就交給你負責。我來對付那個黑武士。」

格里西亞一邊下令,一邊將上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加到兩人的身上。

「是,殿下!」

「我明白了。」

說完,三個人都往各自要對付的對手衝了過去。

女妖是最先意識到的不死生物,它掏出了一條帶刺的皮鞭(等等,那是從哪裡來的啊?),而後朝艾洛揮了過去,皮邊揮下的速度劃破了空氣,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颼颼聲。但艾洛壓根就不理會,在神翼術的加持下,一個反射動作就簡單的閃過了皮鞭的直線攻擊。然後舉劍一個橫劈,艾洛俐落的動作,瞬間就讓女妖上下半身分了家。

女妖發出了尖銳又難聽得尖叫聲,在一旁的血骷髏看得火冒三丈,它們都各自怒吼了一聲,兩隻同時拿起損壞得極為嚴重的擔手鐵劍和盾牌,向艾洛進行夾攻。

亞戴爾發揮了高超的劍術,對死亡騎士一路猛攻。雖然有了神翼術和聖光護體的加持,增加了亞戴爾的防禦能力以及加快了速度,但要打倒眼前的死亡騎士恐怕還有上一段距離,打了那們久,亞戴爾一直都是在猛攻,不給對方任何攻擊自己的機會,死亡騎士就單只是擋下亞戴爾的攻擊,可是在亞戴爾的猛攻之下,死亡騎士也絲毫沒有站下風的趨勢,而且看對方從容的模樣,就代表這隻死亡騎士還迎刃有餘,恐怕還沒拿出真正的實力。

看樣子,這隻死亡騎士恐怕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纏許多……亞戴爾心想。

黑武士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向格里西亞猛刺,但格里西亞也全都優雅的躲開了──這還真歸功於尼奧大哥那些對自己慘無人道的魔鬼特訓!雖然在劍術方面沒怎麼學好,但是過人一等的反射神經以及驚人的躲避技巧,都在尼奧的摧殘……咳!事教導之下,給練的爐火純青了。

好慢啊,跟尼奧大哥揮劍的速度比起來,這簡直慢死了。格里西亞一邊吐槽黑武士一邊優雅的閃過長槍的連續刺擊。格里西亞的閃躲技巧現在已經練到連尼奧的揮劍都能夠躲過了(雖然躲完之後就是一拳暴栗)。

躲得差不多也膩了,格里西亞手中聚集起大量的聖光,然後朝黑武士的腹部打了一拳。而凝聚在拳頭上的聖光立刻穿透了黑武士的肚子,在他的身上轟出了一大洞。

「喝啊!」格里西亞大吼了一聲,聖光立刻爆發,而正面受到聖光洗禮的黑武士,就在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後消失在耀眼奪目的白金色光芒之中,化為了空氣中的塵埃。

聖光消失之後,艾洛那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當格里西亞收拾掉黑武士,好整以暇的轉頭看看另外兩個人的情況時,艾洛早已經收拾掉其中一隻血骷髏,然後又緊接著另一隻血骷髏的頭給砍了下來。

格里西亞見狀立刻各朝倒在那邊的三具死屍(包括最先被艾洛給腰斬,而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的女妖)丟出聖光,送給它們一個永恆的安息,讓他們步上黑武士的後塵,化作為空氣中的塵埃。

眼看只剩下自己一個了,死亡騎士忽然焦躁了起來,開始攻擊起亞戴爾了。但亞戴爾又是不想讓對方有任何攻擊自己的機會,不停的迅速猛攻。艾洛在收拾完之後也提劍跟著加入了戰局。在二打一個情況下,死亡騎士開始逐漸趨於弱勢,而且更要命的是,在一旁還有一個手上聚集著大量聖光的格里西亞對自己虎視眈眈著,等自己一出現空隙,就轟出聖光讓自己跟著先前夥伴相聚。

「嘿呀!」

在死亡騎士擋下艾洛的其中一個砍擊時,亞戴爾看準了對方的破綻,用力一個前刺,擊中了死亡騎士的左肩。死亡騎士發出了怒吼,但還有完,亞戴爾將刺入肩膀的劍往外道一播,將整個左手連帶手臂關節都整個一起砍了下來。

死亡騎士發出了不像人類的哀號聲,砍下來的傷口處樓出了大量黑色液體,黑暗屬性漏了出來。亞戴爾乘勝追擊,一個斜砍,死亡騎士的胸膛被劃出一到直徑大約有五十公分這麼長的傷口,然後受到了衝擊,後座力往後跌去。

格里西亞看準了時機。手中的聖光開始凝聚成一把長槍。

格里西亞姿態優雅的揮舞著金色閃光的長槍,要不是現在還在戰鬥當中,亞戴爾和艾洛還真想讚嘆出聲,他們都還不知道聖光有這種用法。格里西亞做出了準備投擲的動作,然後射了出去,準確無誤的正中了死亡騎士的左胸膛,而聖光的威力更是對黑暗屬性的不死生物殺傷力十足,這一射,長槍猛力貫穿了死亡騎士。

聖光製的長槍開始擴張,接著整個包覆住了死亡騎士,最後壓縮成了球體,死亡騎士甚至連發出慘叫聲的時機都來不及,就這樣被聖光給消除得一乾二淨。

死亡騎士被消滅了以後,格里西亞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跟不死生物作戰。畢竟帝國都在過去曾未出現過任何不死生物,除了這一次……

不過說起來也很奇怪,不死生物本來就是經由死屍而成的。不管是國家還是城鎮,幾乎都有出現過不死生物的記錄,混沌神殿的基辛格王國自然不在話下,就連光明神殿的大本營,忘響國也時常出現不死生物,但過去幾百年一來,帝國都從未出現過不死生物,即使魔王再現也是一樣,為什麼帝國都不會出現不死生物呢?

而且如今卻也冒出了不死生物,這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

「呼∼光是對付死亡騎士就已經挺吃力的,我真不敢想像對付死亡領主的時候,我們該怎麼應付。」亞戴爾喃喃的說,並將劍收回了劍鞘。

「等真的遇上了之後再說吧。」格里西亞隨口說。

「拜託請別這麼說啊,殿下!要是真的出現了那該怎麼辦呢?」亞戴爾苦哈哈的說。

「那到時候再說囉!」格里西亞又是隨口一句敷衍。

「唉,真的是,殿下……」亞戴爾突然感覺到不對勁,然後大叫:「殿下,小心後面!」

格里西亞還沒反應過來,亞戴爾就已經先撲了上去。一道闇刃朝格里西亞的背後射了過去,而亞戴爾則是趕緊用身體替格里西亞擋了下來。但暗刃的衝擊力太大,亞戴爾口中噴出了一道血劍。整個人被轟飛,甚至撞上了自己身後的格里西亞,兩個人都被這驚人的衝擊力道給震飛了出去。

「老師,亞戴爾哥!」艾洛發出了近乎是慘叫的驚呼。然後往兩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可惡……亞戴爾?!」格里西亞錯愕的看著幫自己當下攻擊的亞戴爾,現在他整個人就鮮血淋淋的躺在自己懷裡,胸口上還有一個深的見骨的砍傷。

見到如此嚴重的傷口,格里西亞嚇得倒抽了一口氣,連忙對亞戴爾丟出治癒術,但亞戴爾痛苦的起了身,連忙阻止要對自己施展治癒術的格里西亞。

「沒關係,殿下……因為有聖光護體,所以減低了不少傷害,沒事的……請您不要隨便浪費聖光……」亞戴爾氣若浮游的說。

「沒事?你都受這麼重的傷了,還說自己沒事?!」格里西亞驚訝的簡直不能自己,傷口都深的見骨了,居然還敢說自己沒事?而且亞戴爾剛剛還說因為有聖光護體的關係,所以減輕了傷害。但即使是這樣也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如果沒有聖光護體的保護,亞戴爾現在會怎麼樣啊?

「請、請別擔心,我體內多少也有些聖光,可、可以……治療自己……咳咳!」亞戴爾斷斷續續的說,但卻反而被血給弄得咳嗽連連。

「笨蛋!現在不要說話,你難道想死不成?」格里西亞氣急敗壞的大吼,他看著亞戴爾身上的傷,那如果不馬上醫治,那絕對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而且現在的亞戴爾呼吸已經變得漸漸薄弱了。

再不施展治癒術的話,亞戴爾絕對會死。

「當心了……殿下!對方……要來了……」說完,亞戴爾就昏了過去。

「亞戴爾?亞戴爾!」格里西亞著急的大叫,但亞戴爾根本就聽不見自己的呼喚。

都是他的錯……懷裡抱著亞戴爾血淋淋的身軀,格里西亞開始自責起了自己。他當初就不應該讓他跟著來,艾洛也是,如果亞戴爾死了,那全都是他害的……

亞戴爾……

「老師!」

格里西亞轉過頭去,銳利的兇光彷彿都可以用來殺人,現在居然連亞戴爾都被攻擊了。體內的怒火越燒越旺,格里西亞簡直忍無可忍了。

「嘖,沒砍中嗎?」突然,從空中傳出了一個聲音。

格里西亞和艾洛同時抬起頭來,即使是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也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對巨大了龍翅。

格里西亞緊張的嚥下了一口口水,才剛剛解決完五隻不死生物沒多久,頭頭就自主找上門來了。雖然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討伐自己眼前這傢伙,但實際見到果真比想像的要有一大差距。

死亡領主降落了下來,但背後的翅膀依舊是展開的。在這麼近的距離觀察下,格里西亞更能看清楚死亡領主的真面貌,禁管對方是不死生物,五官依然端正,略長的黑色短髮帶有點狂野的風采;黃銅色的大眼睛在漆黑的眼白映襯之下顯得格外醒目,臉上兩道類似淚痕的漆黑紋路更是加強了死亡領主的邪佞氣勢。身上同樣穿著一套黑色的輕型鎧甲,但款式卻比剛剛他們收拾掉的死亡騎士有很大的差距,輕鎧的周圍都有燙金的花紋,在漆黑的底色下,金色的花紋顯得熠熠生輝。

但是這些都還不是死亡領主引人注目的地方,真正讓他們感到顫慄的是它手中所持有的武器。不是寶劍,也不是刀,更不是巨斧或長槍,而是……

如月牙一般彎曲的刀刃,收割著它人性命的鐮刀。

格里西亞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怒火和顫慄像電流一樣在體內竄流著。他看著死亡領主,腳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緊張的情緒讓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格里西亞心中浮現出有股說不出的恐懼,他感覺此時有人將一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彷彿站在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什麼不死生物,而是前來要取走他性命的魔鬼。

一個死神。

死亡領主露出了高傲的姿態,揮舞著巨大的鐮刀,被吹起的狂風像似鐮刀發出了嗤笑,空氣中充滿了鐮刀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巨大的鐮刀劃過的地面,發出了一陣又一陣令人不舒服的尖銳噪音。他手中的鐮刀就好像有著生命一般,像極了一隻嗜血的野獸,正迫不及待的等著品嚐到鮮血。

「好了,接下來……」死亡領主用鐮刀指著他們,好整以暇的說:「我該從誰開始開始割除呢?」

血月,緋紅;死神的演舞,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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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火的話:


寫完第六章之後,我最想說的是……
亞戴爾你不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這是你寫的欸!)

上次是尼奧快掛,這次換成亞戴爾快掛了,那下次要換成誰啊?
呃,這之後再去想好的(遭巴

看完之後,或許會有人要問某玄我,艾洛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而我的答案是……
還沒有!(遭巴

因為時機還不到,所以沒有讓艾洛恢復記意,但也僅是一些模糊的片段而已
最初艾洛和格里西亞相遇的時候,就是類似這樣的場景,所以我想把那樣的場僅當做一個可以幫艾洛恢復記意的一個伏筆!

所以以為艾洛恢復記意的人,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可千萬不要拿爛番茄砸我啊(喂!那邊那個,不准丟西瓜皮過來!

中秋節就是要欣賞滿月,但本章看到的卻是被血染一般的紅月
我給其他好友看的時候有人甚至吐槽我說在中秋節放這種文章是打算觸別人霉頭啊!
真是煞風景!(某玄甚至差點被爛番茄給砸了)

另外我還要申明一件事情
有關於死亡領主的造型設定絕對不是來自於某個叫做玄X的
雖然在武器上或外表上是吧,但我是要申明那絕對不是以玄X做為靈感所衍伸出來的
也不要出現什麼「光明神啊!玄X殺亞戴爾啊!」之類的

總之,那絕對不是以玄X做為範本(那個日向X,請把您手上的掌心雷手槍給收起來謝謝,槍會走火的!

祝大家
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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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樓主| 發表於 2012-10-10 08:52:38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玄火 於 2012-10-13 08:58 編輯

騎士史詩第七章:「弒魂」

格里西亞覺得自己現在彷彿是置身在地獄一般。

黑暗充斥著整個天與地,邪氣的鐮刀正在嘶吼著,刀鋒與地面的交鋒所產生的尖銳噪音聽起來就像怨靈的慘叫。準備狩獵他人靈魂的死神正一步一步的朝自己慢慢逼近,高傲姿態的死亡領主手中緊握著那把身形比自己還要巨大的鐮刀。

他手中那把鐮刀的造型真可以說是極端詭異,連接著刀刃的把手陰森灰白,甚至無法造成任何光反射,這光是看就知道不是什麼金屬物質,而是白骨,就連刀刃與手杖的相連之處都有著像是骷髏的造型,而刀鋒上釋放出來的寒氣還有黑暗屬性令刀刃顯得更加鋒利。這感覺就像那把鐮刀是用生人們的骨肉以及怨念,在黑暗屬性的沐浴之下所誕生而成的產物。

格里西亞看了看站在一旁、顯然有些被嚇到臉色發白的艾洛,然後又看看被自己抱在懷裡、因為自己而深受重傷變的血淋淋,甚至還因此失去意識的亞戴爾。

看著亞戴爾那沾上了血、毫無生氣的面孔。格里西亞心中有著說也說不盡的歉意和滿懷的愧疚。一句「對不起」被含在嘴裡,但卻沒有說出來──他說不出口,喉嚨感覺在灼燒,心中怒火炸裂了胸膛,雙眼充滿了霧氣,格理西亞感覺到有淚珠在自己的眼角旁打轉。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格里西亞開口說:「艾洛,你來幫亞戴爾療傷。」

艾洛聽到這句話的反應先是一愣,剛剛死亡領主才拖著一把大鐮刀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突然而來的意外之事就已經讓他夠訝異了。而在看見格理西亞緩緩的將亞戴爾遍體麟傷的軀體放到地上,並走向前,抽出掛在腰間的劍時,艾洛就領悟到格里西亞接下來打算要做什麼了。

他不同意的對格里西亞吼道:「不可以,你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打敗他的!」但格里西亞卻還是一意孤行往死亡領主的方向走去,他握在手上的劍抓得死緊,彷彿是刻意要壓制住自己的怒氣,不要被憤怒給沖昏了頭。

「老師!」艾洛氣急敗壞的吼道,亞戴爾已經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了,他不希望在看見另一個人在自己眼前倒下。

「你聽到我說過什麼,艾洛。幫亞戴爾療傷,快!」格里西亞喊道。

「要療傷也是由您來做啊!我的治癒術施展起來可沒辦法應付這種重傷,而且……」艾洛一連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有辦法把話繼續說下去:「就這種情況來看,應該是我來對付死亡領主才對!」

「別傻了!」一聽到要讓艾洛來對付死亡領主,格里西亞用過去都沒有發出過的超高音量大吼。

讓艾洛去對付死亡領主,瘋了嗎?亞戴爾都快死的……不行!他絕對不讓艾洛涉險,絕不!

「快幫亞戴爾療傷!」

格里西亞不打算再繼續爭執下去了,爭執的越久,亞戴爾救活的機率就越是渺茫,他現在已經失血過多了,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再不用治癒術給他可能會真的沒命。

「我說了,如果要施展治癒術的話那應該也是由老師你來啊!」

「不行!現在的我不能把聖光浪費在這種地方!」

亞戴爾都不顧自己的重傷也要阻止他對自己施展治癒術,就是希望他能保留那些聖光消滅死亡領主。就算自己有可能會死掉也不管。把勝利、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全部下注在自己的身上,亞戴爾相信他,如果是這樣,他豈能施展治癒術?

「可是,老師……」

「快點!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亞戴爾就這麼去見光明神嗎?」格里西亞氣憤的狂吼。

這句話讓艾洛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格里西亞的話來了。

「如果聽明白的話就趕快照做。」格里西亞說:「雖然你的治癒術是不怎麼傑出,但應付那種傷應該你還是有辦法的,別忘了,你的光明神術可是我親自教導的,我對你有十足的信心。」他轉過頭去對艾洛丟了一個有點勉強的微笑,艾洛看了臉色一暗,但心裡卻不再掙扎了。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亞戴爾,呼吸的跡象可說是越來越薄弱了……

還是先照老師的話去做吧,人都快要死了,必須趕快治療才行。艾洛開始念咒,對亞戴爾施展『中級治癒術』,以他的實力,最多只能達到這種程度,但他都跟格里西亞一樣,都不希望亞戴爾死掉。

見艾洛已經照著自己的指示乖乖去治療亞戴爾,格里西亞放鬆了下來,一方面可以確定這樣可以保住亞戴爾的性命,另一方面就可以不讓艾洛遭受危險。在施展治癒術時,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分心,要不然一個不小心,傷患可能會傷得更重,甚至有可能一命嗚呼的可能。

而就艾洛認真的個性來看,在這方面,他是絕對不敢打馬虎眼,一邊治療亞戴爾,還一邊擔憂自己的情況,是不是可能被死亡領主給活活打死。

啊!說到這……

格里西亞轉過身去,面對著死亡領主,眼中的霧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閃爍著紅色火光的眼神。看著對方那張臉,格里西亞胸膛中的怒火整個爆開,體內就像在乾燒,即使乾燥不堪,怒火也依然不減,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憎恨的火光在眼中不停的閃爍,殺戮的意志在消磨著他的肋骨,整個身體都不停的在顫抖著,這是格里西亞過去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一股想要殺人的慾望衝進了他的腦袋。

死亡領主揮舞著鐮刀,從剛剛開始就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不曉得是在等什麼。格里西亞感覺對方這副模樣讓他看了格外的不爽,於是說:「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啊。」死亡領主說,對方的嗓音聽起來就像是空洞一般,讀不出有任何情緒夾雜聲音裡,近乎是完全的漠然,就跟他本身一樣冷冰冰的。

格里西亞抓緊手中的劍,開始將聖光灌注在刀刃上面,「是嗎?那可真奇怪,我剛剛跟艾洛在後面吵了那麼久,我還以為你會趁隙攻上來呢?」

「怎麼?不希望我等嗎?」死亡領主只是有極為冷淡的語氣回答。

「我好像沒有印象說要等我們把話說完再開始吧?」格里西亞冷笑著,話中似乎帶有著一些挑釁的意味。

「反正我時間多的是,慢慢等也沒有關係啊。還是說……」死亡領主瞥了格里西亞一眼,這是對方第一次用正眼去看格里西亞:「你已經等著迫不及待了?」

「是啊,你說的沒錯。」格里西亞手中的劍抓得更緊了,腦中的意志從剛剛就一職不停催促著他,叫他趕快殺了它。

「真是有趣。」鐮刀停止了揮動,死亡領主將鐮刀指向了格里西亞,瀰漫在空氣中的殺氣變得比之前凝重了,「希望你不要像之前的那群廢物一樣,被我砍了幾刀就掛了。」

聞言,格里西亞的怒火燒得更旺,它竟敢還提起那些死在刀下、他所重視的皇家騎士!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說的。」

話聲都還未落下,格里西亞為自己增加了神翼術,速度增加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快的境界,就在格里西亞的「的」字落下時,手中的劍就已經槓上了鐮刀,金屬之間爆發出了強烈的火花以及刺耳的碰撞聲。

死亡領主的表情始終保持淡定,對於格里西亞的快攻絲毫不感覺到驚訝,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將攻擊給擋了下來。刀劍之間所擦出來的火花,照亮了兩人的表情,一個冰冷的不像是個生物;另一個滿腔怒火,充滿著他人對對方的憎惡以及殺戮的衝動。

在接下格里西亞的第一個攻擊之後,死亡領主的右手隨即一個動作,鐮刀立刻往反方向轉彎,往格里西亞的左方刺去。但格里西亞也不遺餘力,過人的反射神經讓他早一步看穿了死亡領主的動作,格里西亞迅速的在左手的拳頭上凝聚起大量的聖光,就像剛才對付黑武士那樣,在鐮刀攻過來的前一秒鐘快速的揮拳,而隨著揮拳的那股推力將凝聚在拳頭上的聖光隨之給打出去。

見到了聖光,死亡領主趕緊躲了開身,但似乎有些遲了,它感覺臉上被灼熱的劍給劃了一刀。聖光僅僅是擦過了它左邊的臉頰,弄出了一個極小的傷口。而其他爆發出來的聖光則是往它的身後飛去,瞬間轟垮了一個破損不堪的石磚房屋,力量之大到死亡領主都有訝異了。

「這威力還真是驚人啊!」死亡領主摸了摸臉頰,雖然傷口很淺,但那也是聖光所造成的傷口,對不死生物來說還是會感到有些疼痛,「奇怪了,照裡來說,聖光不都是用來治癒或是輔助的嗎?怎麼會有這種破壞力?」

「只要稍微轉換一下,就算只是聖光我也有能力將它成為極具殺傷力的武器。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大家總是說『光明總是能夠戰勝黑暗』?」格里西亞說:「聖光這種東西,可不像你所想像的那麼軟弱!」

手上鐮刀一個翻轉,死亡領主重新調好了姿勢:「看來我是不能太小看你啊!」

「你本來就不該小看任何人,」格里西亞再次在拳頭上凝聚起了聖光,「下一發我一定會打中!傷害了亞戴爾,傷害了尼奧大哥,甚至是傷害了其他幾百條,曾經死在你手裡的無辜百姓……在今天,我一定要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付出代價?就憑你?」死亡領主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你要試辦得到的話就試試看!」

接下來又是一次快速的攻防戰,格里西亞似乎將神翼術家大到最大的輸出量。現在的格里西亞從旁人眼裡看來只能依稀看到一抹金色的模糊身影從自己的眼前迅速閃過,但死亡領主對於這樣的速度也不敢到驚訝,張開了巨大的龍翅,速度立刻提升,可以跟加上了神翼術的格里西亞有得一拚。

鐮刀迅速的在空氣中劃過,黑暗屬性衝天,跟格里西亞手上的鐵劍相互對撞。因為有聖光護體,所以格里西亞本身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只不過──該說真不愧是死亡領主嗎?居然可以跟得上在這種神翼術之下的速度,並且讓他受到了傷害。在剛剛得快速攻戰之下,格里西亞身上出現了一些割傷,雖然傷口很淺,但也很難纏。

剛剛的神翼術讓他跟死亡領主和艾洛他們拉開了好長一段的距離,現在格里西亞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只是孤立一人,面對著死亡領主。格里西亞抹去了剛剛被鐮刀所劃到的左臉頰傷口上所留下來的血,皺了皺眉。果然,跟剛剛的不死生物比起來,死亡領主果真是不同次元等級的強大。

死亡領主這時釋放出了黑暗屬性,濃稠的黑暗開始壓縮,最後變化成了黑色的鎖鍊。黑暗鎖鍊衝了過來,格里西亞連忙反射性的將聖光幻化成了大地之盾──這本應該是十二聖騎士中的大地騎士的專有招是,格里西亞也不曉得自己是從哪裡學來,總之管它的,能用就好──將鎖鍊給全部擋了下來。

被盾牌給擋下來的鎖鍊朝四面八方彈開,但是接著鎖鍊又反射了回來,就好像那些鎖鍊有自我意識一樣。像開花般的被撞開之後,緊接又繞了回來,鎖鍊的前端劃為了利刃,最後統一朝著格里西亞的背後刺了過去。格里西亞隨即一個優雅的翻身動作,躲開鎖鍊,然後左拳隨即轟出一到聖光,但卻被死亡領主巧妙的閃了過去。

「不賴嘛,居然能閃過剛剛的攻擊。」死亡領主讚嘆的說,然後鐮刀重重的朝地面揮下,一道闇刃就這麼伴隨著斬擊隨之快速射了出去,「甚至連看都不看,難道說你的背後有長眼睛不成?」

「你說呢?」

淡淡的瞥了死亡領主一眼,格里西亞冷冷的說,並且再次凝聚聖光,將聖光轟向闇刃。光與暗的在第一時間接觸的同時,也隨之引發了一場爆炸。

煙霧席捲了整個場面,展翅高飛的身軀從濃霧竄出,死亡領主在鐮刀的刀刃上凝聚著黑暗屬性,然後連續朝煙霧中施展了好幾道暗刃。而緊接著又一連串的爆炸聲,沙塵又再一次的隨著風暴捲起。彷彿刀刃擊中血肉之軀的聲音響起,就在死亡領主以為自己終於成功收拾掉格里西亞的同時,閃耀著金色光芒的聖光長槍像閃電一般衝破了濃霧。死亡領主鐮刀一個揮下,將聖光槍給整個打了下來。

雖然成功防下住了聖光槍的攻勢,但那畢竟是用聖光所造出來的東西。在被鐮刀給黨下來的同時,聖光槍爆散了開來,化為碎片射向死亡領主。

聖光的腐蝕讓死亡領主感到相當難受,被聖光碎片給劃到了地方就像是被烙鐵給高熱灼燒。估計現在死亡領主的左肩膀和手臂已經有七八分熟透了吧。

「可惡……」緊壓著受傷的左肩,死亡領主氣的低聲咒罵:「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哼,誰叫你要擋下來而不是躲開,難道你當它是一般的長槍嗎?」

濃霧中傳來了格里西亞極盡挖苦的嗓音,「我早就過了,聖光這種東西可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軟弱,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的斤兩,區區一個不死生物也想擋下聖光的攻擊?哈!活該!」

「哼!在這方面,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說是彼此彼此吧?」

死亡領主不客氣的說,沙塵漸漸退去,隱藏在濃霧之中的格里西亞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他的狀況根本沒比死亡領主好到哪裡去,甚至更慘,騎士服右手邊的袖子被撕裂成碎布,顯現出血淋淋的右手臂,手臂上盡是大大小小的割傷。握在右手的劍都被撞彎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已經看出劍原本的模樣了──顯然大地之盾擋不下剛剛的連續瘋狂闇刃,所以格里西亞只好拿劍去擋──而且格里西亞的右邊額頭上還有不小的傷口,紅色的鮮血流傷口上流了下來,使他不得不閉上右眼,以免鮮血流進了眼睛。

「嘖!」格里西亞嘖了一聲,將右手袖子整個撕了下來──反正都破成那樣了,現在掛那裡也是礙事。並將損壞嚴重的劍給扔掉,現在手上再拿著那個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這樣好嗎?把手上僅有的唯一武器給就這麼扔了?」死亡領主揶揄的說。

「呵,反正我本來劍術就不怎麼好,手上有沒有握著劍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差別。」格里西亞說。

「不會用劍?明明是個騎士。」

「是啊!明明不會用劍職業卻是騎士。」格里西亞有點自嘲說:「在我過去二十年來的騎士生涯當中,尼奧大哥也不只一次感嘆比起當騎士,做個聖騎士或許對我來說會更有前途一點,只可惜光明神殿不會讓我當聖騎士,所以我也只好委屈一點,當個會用神術的騎士。」

又再一次的,格里西亞轟出了聖光,但死亡領主卻輕鬆的躲過。

「接下來你可要小心一點囉!雖然我現在手上已經沒有劍了,但是現再右手空出來了,就代表現在我連右手都可以使用聖光了攻擊了。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

瞬間,格里西亞又再一次將聖光壓縮成一把金色的長槍,但這次的長槍跟剛才的不同,感覺做得更加結實堅固。格里西亞揮舞著長槍,往空中凌亂的一掃,畫出了數發金色的箭矢。

「聖光,也能拿來這麼用喔!」

格里西亞一揮,金色的箭矢咻咻咻的往待在空中的死亡領主飛去。死亡領主連忙閃躲,但聖光的箭矢攻擊範圍時在太過廣大,而且閃完一批之後,格里西亞又會重新弄出新的一批出來,如下雨一般的光之箭矢,死亡領主被攻得措手不及,現在他身上已經有好幾處被插著聖光所形成的箭了。

雖然聖光形成的箭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沒有像對物不死生物那樣大的效果,但威力還是大到可以讓被射的人痛到哀哀叫的地步。而且死亡領主跟一般不死生物不一樣,即使渾身插滿了聖光箭矢,也依然頑強抵抗,格里西亞真不知道該佩服是對方太有毅力了還是太頑強了(這兩著之間有差嗎?),不過呢,就算對方現在在怎麼的垂死掙扎,總而言之……

格里西亞用神翼術繞到了死亡領主的後面,似度快到連死亡領主都還來不及察覺到。金色的長槍高高的舉起,接著……

「一切都將結束了。」

長槍,斬下!

死亡領主發出了慘叫,它一邊的翅膀被聖光整個給削了下來。彷彿鮮血一般的黑暗屬性也從傷口流了出來。死亡領主倒在地上,被聖光這麼持續的連續攻擊,就算它本身是高階的不死生物,在面對聖光的情況下,恐怕也是束手無策吧。

但是格里西亞還是不得不誇獎它,在面對這麼多次的聖光連續攻擊,居然還能撐到這種地步,剛剛的黑武士和死亡騎士頂多接下自己的一招就不行了,但它自己接下了那麼多招卻依然還沒有死,這頑強的生命力還真的是不容小覷啊!只不過很可惜的是……一切都結束了。

格里西亞將長槍的刀刃指向了死亡領主的頭部。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格里西亞是絕對不會原諒它的,讓它就怎麼簡單的死掉感覺有點便宜了對方,但是現在格里西亞已經很累了,用了那麼多聖光,體內的光屬性恐怕早就已經見底了,還是盡快結束這一切,以免夜長夢多。

但格里西亞將長槍猛力刺下,打算給對方一個痛快時……

一個畫面,忽然略過了他的腦部。

灰暗色的身影迅速閃過,面龐看了有些模糊不清,給人的感覺極為怪異,但很肯定是個男人,高大的身軀,手中還持拿著一把黑色的寶劍,那把寶劍怎麼看起來有點莫名的眼熟,不知道在哪裡看過……那男人站在一出房子的屋頂上,視線像是俯瞰著站在低處的自己。

「……騎士,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啊?什麼?回來找誰?這話什麼意思?

景象忽然改變,這次換成是在一個暗巷裡面,面前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一頭金色短髮,優雅帥氣且氣勢驚人,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尼奧大哥一樣,就連那壓迫感也完全如出一轍,如果可以看清楚對方的容貌長什麼樣子那就好了。

「孩子……是什麼事讓你願意付出生命……」

「我願意為我的……付出生命……」

景象又再度轉變,現在換成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洞窟當中。洞窟裡面好像有人……不只一個,好像還有好多個,大概有七、八個人左右。他們圍在一起,看著中央的人。雖然看不清楚他們的面龐,但他們好像皆都充滿擔憂,站在中央的男人卻完全相反……呃,那是男人嗎?怎麼看起來有點像女的啊……不管了,就先當作是男的吧!

站在中央的男人,身穿著像似祭司的白袍,但被封給吹起而飄散在半空中的長髮卻是宛如黑暗的夜空,這顏色搭配起來可真的可以說是非常的糟糕,但比起那些,那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卻跟其他人完全相反,即使看不見對方的臉長什麼樣子,也能感覺得出來,那名男子現在充滿著愉悅,感覺好像有什麼是讓他感覺很快樂,但是是什麼事呢……

「……太陽?」突然,某個人突然喊到。

什麼?剛剛他叫什麼?

黑髮的男人轉過身去,臉上的愉悅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怖又不耐煩的怒氣。

「我是……」

黑髮的男子開口了,但卻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畫面消失了。格里西亞回過神來,剛剛浮現在腦中的畫面是怎麼一回事?那莫名而來的違和感又是什麼?那個黑髮的男子是誰?為什麼他的存在讓自己感覺到莫名恐懼,彷彿他的存在抹去了自己……

殺氣突然竄過了他的全身,格里西亞連忙轉頭一看,但卻只看到銀色的巨大利刃自己眼前略過,接著整個人往後一栽。而在那時,他看見了,看到剪影……宛如死神一般的剪影。

「去死吧!」

死亡領主鐮刀一揮,格里西亞的胸口立刻爆發出了緋紅,一道極長的刀傷就這麼從右肩斜斜砍了下來。

直到現在,格里西亞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被砍了,而且是被鐮刀給砍了!

格里西亞被撞飛至一處的瓦礫堆上,原先束緊金髮的緞帶在這時鬆脫了開來,嘴巴一甜,一道血劍從口中噴出。鮮血染紅了他的騎士服,疼痛像電流一樣開始在體內亂竄,鐮刀所造成的傷口讓他渾身無力,甚至連痛的想要尖叫出口的力氣都沒有。格里西亞斜躺在地上苟延慘喘,他現在動不了了,鐮刀揮下的時後彷彿連他的力量也隨之奪走,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有任何動作。

「該死的小鬼!可惡,我居然被搞得如此狼狽。」

死亡領主一臉怒容,眼中充滿著憤怒的火焰,看起來就像是快要噴出火來了一樣:「這真是夠了!簡直是一場鬧劇,居然害我花了那麼多時間!」

死亡領主忿忿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它提起了鐮刀,朝格里西亞走去。被鐮刀重重給予了一擊,格里西亞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有任何動作,現在他的雙眼只是茫然,感到有些混沌,腦海中此時是一片的空白,根本什麼都沒有,難道說……他就要死在這種地方了嗎?

呼吸越來越薄弱了,看來就連他也無打贏死亡領主……呵,仔細想想也是,對方式連尼奧大哥都打不敗的對手,自己又怎麼可能會贏呢?他當初居然還抱著一定要殺死對方的決心來到這裡,想來還真是可笑……

走到了重傷不起的格里西亞的面前,死亡領主臉上不帶著任何表情。即使對兩臉眼無神的瞅著自己,它也不無所動。他提起了手中巨大的鐮刀,準備終結掉這一切。

「永別了,不知名的騎士啊!」

鐮刀,揮下!

鏘!

一聲金屬的撞擊聲突然傳進了格里西亞的耳裡,他感覺到有些困惑,鐮刀都揮下了,為何他還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不對!如果他真的死掉了的話,那根本連會痛楚什麼的都感覺不到,然後就直接就去見光明神的。難道說他還沒有死嗎?怎麼可能?為什麼……

格里西亞緩緩的轉頭看去,視線雖有些模糊,但他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金色的身影擋在自己跟鐮刀的之間。死亡領主皺起了眉頭,神色似乎有些詫異,但那金色的人影卻笑了出來,而且那個金色的人影,很明顯是……

「搞什麼!你怎麼被打到趴下來了啊?雖然你的劍術是很差沒錯,但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的神術強的破錶嗎?如今怎麼會突然倒下來了呢?」

「我來救你了,格里西亞!」尼奧露出了自信的一笑。

是尼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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