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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霧中花異聞錄】北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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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3-27 10:39:08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8-8-17 01:59 編輯

目錄:

霧春、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一)、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二)、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三)、

球兔-羅比安、

輪迴圖書館-七里憂(一)、
輪迴圖書館-七里憂(二)、

聖域雪峰-吹雪(一)、
聖域雪峰-吹雪(二)、

天使守衛-奧菲絲曼(一)、
天使守衛-奧菲絲曼(二)、

黑白雙子-莉莉絲、阿戴爾、

Spirit Queen-凜(一)、
Spirit Queen-凜(二)、
Spirit Queen-凜(三)、
Spirit Queen-凜(四)、
Spirit Queen-凜(五)、

鳥嘴醫生-諾斯(一)、
鳥嘴醫生-諾斯(二)、

柳澤拉麵屋的守護犬-小春(一)、
柳澤拉麵屋的守護犬-小春(二)、
柳澤拉麵屋的守護犬-小春(三)、

第九號涅槃-蘿拉(一)、
第九號涅槃-蘿拉(二)、
第九號涅槃-蘿拉(三)、

Red eyes-暗漓、

缺愛綜合症-米楔爾(一)、
缺愛綜合症-米楔爾(二)、

Flower Palace-夜.黑蝶紫(一)、
Flower Palace-夜.黑蝶紫(二)、
Flower Palace-夜.黑蝶紫(三)、
Flower Palace-夜.黑蝶紫(四)、
Flower Palace-夜.黑蝶紫(五)、

神與魔之子-離(一)、
神與魔之子-離(二)、
神與魔之子-離(三)、

黑色祭偶-梓墨(一)、
黑色祭偶-梓墨(二)、
黑色祭偶-梓墨(三)、

北風、


(歡迎角色娘親寫番外//格式:標題/角色名稱)
番外:
1、2/潘少
盼春/吹雪
瘟疫醫生/諾斯
褐色眼睛 / 霍爾
孤獨之王/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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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27 10:39:4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7-3-27 15:09 編輯

霧春、

  霧春是一間舊書店老闆,然而他現在卻頹廢的睡在朋友家沙發上,不出去工作也沒打算踏出大門,只想賴在別人家等著發霉。

  「我說你呀,只不過是書店被燒掉,打擊有這麼大嗎?」

  站在沙發邊的紫髮女人,名為北風,她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同時也是與霧春長期交好的朋友。

  北風是一個家族的領導者,就像是黑手黨家族那樣,她用相當粗暴的手段拉攏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建立了這個不太和諧的家族。

  霧春也是家族成員,在北風的資助下他開了一間舊書店,悠閒的在書店裡度過好幾年,直到有個小偷手滑打翻油燈,將霧春心愛的書店燒個精光,這也是他為什麼灰心喪志淪為米蟲的原因。

  那些書,都是他遊歷各個世界、時空所遭遇的紀錄,每一本書都是他的心血,討厭的也好、喜歡的也好,如果沒有書他就沒辦法進行時空旅行。

  沒錯,霧春是個時空旅人。

  翻閱自己寫的書就是穿越時空的必要條件,這些書不能是憑空想像,一定要是某個時間、空間、人、事、物、用生命血淚交織而成的故事。

  一本書,一個世界,一個歷史,用靈魂刻劃、用時間紀錄形成的通道,也是霧春進行穿越的動力來源。

  以刀為媒介,以血為鑰匙,敞開的書頁則是一扇門,這是霧春特殊的旅行方式。

  霧春與北風都不是人,他們擁有特殊的身分和血脈,整個家族的人都有不同的能力,就穿越來說,他們稱這個能力為『空間』。

  每個成員表現『空間』方式都不一樣,以家族首領北風舉例,她能召喚『門』到想去的任何地方,而家族名為佐納的成員,他只能透過馬桶傳送到另一個馬桶,而且不能跨越時空只能在同一個世界裡移動。

  光是『穿越』的能力,就可以看出家族成員的獨特性,同時也能知道穿越者的強弱,身為領導者的北風,無疑是最強的,她進行穿越毫無限制、負擔,甚至很快就能適應新的世界。

  反觀開書店的霧春,雖然自己在家族裡已經元老級,但他穿越的方式條件嚴苛又複雜,加上本身戰鬥力近乎於零,沒有同伴協助很快就會死在他鄉異地了吧。

  那些付之一炬的書,都是他千辛萬苦蒐集而來,然而卻因為自己打瞌睡沒維持好結界,讓小偷跑進來造成慘劇。

  自責與悲傷讓霧春一厥不振,儘管他的身分是相對於平凡物種來說特別的存在,貼近於神卻又不是神,說神的後裔實在免強,但他們確實與神族算是近親。

  「失去書,我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霧春慵懶的回應北風,在沙發上翻個身仰望著北風。

  「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呀。」北風皺著眉,嘗試鼓勵霧春離開沙發。

  即便他們不是人,不會因為躺在沙發上一年餓死或潰爛,但這樣做太浪費生命,就算壽命很長也不能這樣荒廢。

  霧春一聲長嘆,他是多麼羨慕北風自由旅行的能力,曾經他也喜歡到各種地方看風景或體驗新鮮事物,但現在回想起來,這些體驗都是因為北風陪著他、照顧他、保護他,否則他根本寫不成第一本書,沒有書也不可能有後續的旅行和紀錄。

  現在不同了,北風是一個家族的首領,她也有自己的計畫和安排,不可能花時間陪霧春到處跑。

  「我什麼都做不到。」霧春眼神像是死透的臭魚,他懷念過去開書店的日子,也想回到以前熱血闖蕩世界的時期。

  如今物是人非,霧春和北風的年紀幾乎無法計算,在家族裡他們已經老到不能再老了,霧春真不懂北風為什麼還可以這麼有活力,明明看過這麼多人情世故,她居然不會麻痺。

  霧春旅行的次數變少也不是沒有原因,除了旅行方式困難外,他所記錄的故事多半是令人難過的結局。

  他不想收藏這種書,也不想再次因別人的故事而感到悲傷,事實上他害怕這種情緒,所以現在非常迷茫,也無法離開家族。

  「別這麼悲觀,想想看嘛!可以嘗試別的職業呀,玩玩也不錯。」北風伸手摸著霧春柔軟鮮紅的短髮。

  「你是指,晚上戴著詭異的面具,然後在巷子裡開關東煮店,或是騷擾精神病院主管之類的嗎?」

  「唉呀!樂趣最重要啦,不一定要和我做的一樣。」

  「嗯……」霧春斜眼思考了一會兒,「我還是想去旅行,不過我一個人沒辦法做到。」

  「我可以幫你開個『門』,然後你自己想辦法生存吧!」北風拍拍霧春的臉頰,笑呵呵的說,「一個人的旅行更有趣喔。」

  「聽起來一點也不有趣。」霧春板著一張臉,開始幻想自己在意藉各種悽慘的死法,「如果你能保證我不會死在別的世界,我就會考慮離開沙發。」

  北風笑容更加燦爛,好像認為霧春提出的條件根本不是問題,只見她拿出一條水晶墜項鍊,上頭晶瑩剔透的透明水晶發著微光,霧春感覺到某種能量聚集在水晶內。

  「我有個叫做佐納的兒子,他的能力可不是只有用馬桶穿越喔!還可以跟別人共享靈魂。」

  「所以這個水晶是一次性的免死金牌嗎?」

  「不、是無限免死金牌,只要你受重傷或慘死,佐納都會代替你承受,你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唷!」

  「身為首領,賣自己家族成員不太好吧。」霧春努力回想著佐納的長相,他跟家族成員關係並不親密,北風家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明明是家族,感情卻相當疏遠。

  「唉呀,能者多勞,那孩子的特性就打不死的蟑螂,如果你覺得良心不安,那就自己注意點吧,別死太多次。」

  「真的可以嗎?」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在意家族成員了?」

  北風把項鍊繫在霧春頸子上,然後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推他去房間裡換衣服,順便準備旅行用具。

  霧春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藉北風之力去旅行,在北風積極的半推半拉下,霧春沒幾分鐘就站在門口,只要輕輕推開門就能展開冒險生活。

  我真的沒問題嗎?捏著胸前的透明水晶,霧春心裡浮出各種理由,想要逃避現實繼續躺回沙發。

  不過北風就站在後面,好像說出「做不到」這句話,北風就會把他踹出去似的,到時候還沒去異世界就先重傷了啊。

  「我該怎麼辦?該抱持著什麼心情?」紫色的雙眼散發著憂鬱,霧春沉重的嘆口氣。

  「你是個紀錄者,別想太多,也不用免強自己去改變誰的世界。」北風拍拍霧春的背,替他加油打氣,「就想著,要重新建立書店就好。」

  「書店……」霧春垂下眼簾想了想,「我不想開了。」

  「咦?」這個回應讓北風露出難得訝異的表情。

  「北風,我覺得這個家族太冷漠了,身為元老級的前輩,我認為我應該做一些讓晚輩值得尊敬的事。」

  「別想的這麼嚴肅,壓力太大會讓旅途不順喔!」

  「我知道,不過……」霧春凝視著水晶,能感覺到那溫暖又柔和的能量,這是靈魂的溫度。

  現在年輕的家族成員這種事情都能做到了,自己居然還躺在沙發上浪費整整一年的時間,霧春長年以來鮮少與北風之外的人接觸,現在用比較特別的方式接觸到別的成員,他覺得有點慚愧。

  年長者都不積極,年輕成員自然也不會有向心力、團結合作,如果說這次旅行是為了自己,那他可以找上千的理由說不想出去,但如果,是重大的責任,那逃避旅行就是一種不負責的行為。

  與其找逃避的藉口,不如想個值得去旅行的理由吧。

  北風笑了笑,下巴靠在霧春肩上溫柔說道:「我說了,別想太多,這裡是你的家,我只需要你記得回來就好。」

  「家族的圖書室可以讓給我嗎?我可能會要放很多書。」

  「當然,沒問題。」北風挪開自己的下巴,站到霧春身後與他保持距離,「如果真的情況緊急,就趕快回來,知道嗎?」

  「怎麼做?」

  「把水晶捏碎就可以了。」

  霧春露出苦笑,很難相信北風居然會要求他捏碎水晶,這水晶不是靈魂能量嗎?直接捏碎叫做佐納的家族成員會不會死啊?

  發覺自己顧慮太多會阻礙出門的想法,霧春輕輕搖著頭揮別雜亂的思緒,心裡只留下一絲期待握著門把,轉動隨後推開。

  一陣白光照耀刺得他無法睜開眼,身邊瀰漫著複雜氣味,能聽見疑似燃燒、碎裂的聲響。

  感覺不太妙,當他想退回門後時已經來不及了,後面只有一堵殘破的石牆。

  咻--碰!

  一顆炸彈爆破了他前方的建築物,看著建築物垮下來將裡面的人壓成肉醬的畫面。

  霧春,有點想捏破水晶了。


  --

  廢叭:

  安安!深夜更文!

  這是新坑,第一次挑戰快穿文喔!簡短的寫一下主角介紹和穿越原因

  第一章沒有把主角霧春的家世背景寫得很清楚啦!怕模糊焦點

  主要是讓大家知道,霧春有靠山、有神器(打不死)

  主角霧春才剛出門就想回家XD

  第一章就是戰爭的世界!他究竟能不能安全生存?還是馬上增加一次死亡紀錄呢?

  這次,除了北風和霧春之外,其他的世界觀和人物是徵人設而來

  對了w北風是串場我很多文章的角色

  霧春則是【芙之狂想曲】的書店老闆w

  佐納是我玩企劃的孩子,也串場過別的二創文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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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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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27 19:36:02 | 顯示全部樓層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一)

  各種顏色的火藥在天空上炸開,焦黑的殘渣宛如燒燙大雨一傾而下。

  來不及躲進建築物的人們,不是被砸到燒死就是燙傷昏迷,就算躲進建築物也沒安全到哪,運氣不好的整座房子都會燒起來。

  霧春走在熊熊燃燒的街道上,四面八方傳來打鬥和慘叫的聲響,腳下踩的不是血漬就是各種生物的殘屍。

  這世界,不只有人類這樣的物種。

  蹲下身觀察著屍塊,可以看見人類的手或是類似魚鱗的部分,還有長相精緻的精靈、妖精。

  拿出慣用的紙筆,霧春開始記錄他的所見所聞,一方面尋找活著而且能溝通的人,另一方面希望趕快脫離這個戰場,找個地方讓他好好記錄。

  碰!

  一顆炸彈直接在他面前爆炸,熱騰騰的旋風夾帶著碎片席捲而來,霧春反射應架起結界防禦,但少數的碎片還是劃破結界,割傷他的腹部、手臂。

  皺起眉看著身上的傷,並沒有如預期般的快速恢復,而是受到魔法毒屬性的傷害,傷口不斷擴大還流出藍紫色的液體。

  身體還沒適應這個世界啊,霧春有點困擾的嘆氣,如果是北風大概一秒就能調整好自己的體質,好適應每個世界不同的組成和分子。

  暫時停止紀錄,霧春按著涔涔流出鮮血的腹部,朝比較沒有戰火的地方跑去,但他跑不到一分鐘馬上累倒在地上。

  阻礙他的不只是因為中毒,而是這世界的地心引力對他來說太強,走路還感覺不出來,但若要進行快速移動,馬上就能感受到引力拉扯。

  體力本來就很差,現在到這個無法適應的世界,完全變成最底層弱小的物種了啊!

  伸手想捏碎水晶卻發現自己已經使不上力,水晶根本捏不碎。

  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完全就是新手一出村就被打回出生點的模樣,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死在戰場中,但叫做佐納的家族成員會代替他變成肉醬或燒成焦炭啊!

  我才出門不到十分鐘呢,就這樣回去會成為家族的笑柄吧。

  霧春無力的趴在地上,能聽見大批人馬移動的聲音,好像有軍隊朝著他到下的方向過來,而且軍隊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再過幾分鐘霧春就會被踏成肉泥。

  塵土飛揚,兵器在夕陽下閃爍著紅光,霧春撐起身體吃力往前爬,鮮血染紅了半身,臉上沾了燒炭灰塵,身為一個不死物種,他對於自己的處境既興奮又無奈。

  已經有多少年沒體驗這種感覺了?他必承認太過安逸會讓他對多事情感到麻痺,所以北風才故意把他丟在戰場中央的吧。

  「北風……你還是這麼的S呀……」霧春自嘲的笑了笑,最後轉頭看著迅速逼近的軍隊。

  一群骷髏士兵騎著像是迅猛龍的坐騎,他們舉起武器咆嘯而來,高舉著各種造型的刀劍來勢洶洶。

  霧春視線開始模糊,他只能聽見自己微弱的喘息和那快跳不動的心臟脈動,他在想閉上眼是否能減少面臨死亡的衝擊?

  唰--

  刺耳的風聲掃過,霧春與士兵之間被劃了一條不淺的刀痕,骷髏士兵們急忙停下隊伍,左顧右盼警戒著挑釁的敵人。

  一名少年踩著穩重的步伐,深藍色柔軟的頭髮隨風輕微擺動,湛藍淨澈的雙眼宛如杜柏斯石,他甩起披黑色披風單手持著銀劍,毫無畏懼面對整個骷髏軍隊。

  霧春顫抖的寫著紀錄,這麼戲劇化的出現他死也要記下來,應該說紀錄已經是他的生存反射動作了,就算意識不清楚,手仍可以寫出漂亮工整的句子。

  「風之刀刃,我等已經攻下這個城鎮,就算是聖劍支援也無法改變。」

  帶著牛角頭盔的骷髏騎士長,聲音尖銳的大笑著,他身後的士兵也嘎嘎嘎放聲大笑。

  少年面無表情,對於骷髏騎士長的話無動於衷,只見他舉起銀劍的瞬間--

  轟隆!

  天空降下大範圍魔法攻擊,耀眼的白光壟罩在整座城鎮上,霧春沒辦法看清楚眼前的畫面,加上失血的關係直接昏了過去。


  「就跟你說我要發動大範圍魔法攻擊了,你還衝進去幹嘛?」

  「鎮裡還有倖存者。」

  「就算是這樣也要跟我說呀!至少讓我更改發動時間。」

  「不改時間也沒關係。」


  霧春被吵鬧的聲音吵醒,微微睜開眼看著樸素的天花板,身上的傷已經消失連疤都沒有,他發現自己躺在某人的床上,不是病房也不是難民帳篷。

  坐起身望向吵鬧來源,那是一名精靈和少年,精靈發覺霧春清醒,原本琥珀黃的雙眼轉變成淡藍色,他笑著走向霧春。

  「唉呀、唉呀,你看起來沒事了呢,中了暗魔法的毒還能撐那麼久,這樣的人挺少見的。」

  霧春茫然的眨眨眼,稍微伸展一下身子發現過重的引力已經消失,看來身體似乎適應這個世界的環境了。

  「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霧春稍微觀察了一下四周,猜測他所在的位置是在地窖或是某個隱密的房間,幽暗的室內並沒有窗戶,空氣中還飄散油燈與泥土的氣味。

  精靈斜過眼與身後的少年對望,像是用眼神交流了什麼,隨後回應霧春,「知道這麼多也沒用啦!既然你已經沒事了,我們會送你回鎮上的。」

  「你是指被大範圍魔法攻轟過的鎮嗎?」霧春瞇起眼看著苦笑的精靈,從精靈表情判斷,那個鎮不是被夷為平地就是變成廢墟。

  「啊、當然不是那裡。」精靈雖然笑咪咪的,但語氣非常僵硬,「是柏爾喔!那裡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對吧!小奧。」

  被精靈稱為小奧的少年,就是在場上救了霧春的人,只見他環手抱胸點點頭說道:「焦糖布丁、軟麵包、花捲餅乾、起斯漢堡、辣雞麵、小羊肋排、春捲……」

  「我說你,不要突然背起菜單啦!」精靈蹲下身看著霧春,「總之,你可以放心,這裡離戰場很遠。」

  「是嗎,謝謝你們。」霧春心中默默記下柏爾是個美食之城,然後看著少年,「我叫做霧春,可以知道你們的名字嗎?」

  「喔!我叫做阿密爾特,是聰明的光精靈,人稱移動圖書館或大祭司。」阿密爾特撥弄這劉海,很有自信的說著。

  「奧塔維爾.納德。」與話多的精靈相反,少年除了自己的名字外沒多說什麼。

  「請問,可以帶我逛逛這附近嗎?」霧春下床才發現衣服被換掉了,身上穿的是看起來有點高級的白襯衫和西裝褲。


  在阿密爾特同意和帶領下,霧春離開房間到上面的街上,他原本睡的地方似乎是荒廢教堂的地窖,距離人潮多的街有段距離。

  原本想去書店找書,好讓他加快認識這個世界,沒想到隨口問阿密爾特,這位精靈便劈哩啪啦地把一堆訊息告訴霧春。

  像是除了柏爾大陸外,還有其他八塊大陸,分別是柏爾風之大陸、洱澪水之大陸、泠凌冰之大陸、熤熠火之大陸、垳壢土之大陸、桧琹木之大陸、旭輝光之大陸、虛妄幻之大陸。

  最特別的是,以人類和異種族為首建立的中立大陸塞非爾,擁有高科技結合鋼鐵與魔法的皇都,立足於所有大陸之上。

  目前那裡的統領是貴族克里蒙,而柏爾的統領是貴族納德。

  原來如此,霧春迅速寫著筆記和畫陸塊板圖,他還發現這世界雖然有很多種族,但統領大陸的都是人類貴族,也就是說,這是一個以人類為主的世界。

  就算是被稱為中立大陸的塞非爾,仍是在人類掌控之下。

  大陸之間不但有內鬥更有互相搶奪國家資源的問題,而且種族歧視、紛爭更是複雜的讓人不敢恭維。

  霧春所在的城鎮,是屬於中立大陸的領地,由於是邊境小鎮,根本等不到支援就被其他種族攻佔,奧塔維爾只是路過那裡順便救了霧春。

  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似乎都認為霧春是那個鎮上的居民,而且不是普通的居民,還可能是貧窮到沒辦法上學瘦弱的乞丐青年。

  霧春知道自己問東問西一臉無知的模樣,加上出門時衣著也很隨便,會被人誤會也是難免的,不過這樣也好,就繼續裝作傻子反而能得到更多情報。

  「對了,我聽到骷髏說『風之刀刃』,那是什麼?」霧春把整頁寫得密密麻麻,手點酸的甩了幾下。

  「那是傳奇劍聖的稱號喔!」阿密爾特搭上霧春的肩,指著奧塔維爾興奮的說,「奧維爾可是最年輕的劍聖,是柏爾的驕傲啊!很厲害吧!」

  「十五歲啊……」霧春望著奧塔維爾,他確實矮了霧春與阿密爾特一截,不過年紀輕輕就上戰場,心裡應該不好過吧。

  「你該不會認為不可能吧?」阿密爾特歪著嘴笑,「他可是接受貴族納德家的菁英教育喔!天才加上優渥的環境,如魚得水呀!」

  「奧塔維爾是貴族?」

  「不!他跟你一樣是孤兒,只是運氣很好被貴族收養。」

  「你從哪判斷我也是孤兒的?」霧春挑起眉,認為這隻精靈說話有點失禮。

  「表情呀。」阿密爾特用食指戳著霧春的臉頰,「你應該知道小鎮被轟爛了吧,卻沒有哀傷或是憂慮的表情,這代表你對那個小鎮毫無牽掛,也不急著回去哪裡,我猜想你也沒地方能去。」

  「確實。」穿越過來的霧春,對這個世界還在認識當中,的確沒有什麼顧慮和認識的人。

  「是說你一直在寫書呢,該不會想當詩人吧?」阿密爾特湊到霧春的書旁,「嗯……還是你想當歷史紀錄者呢?」

  「都可以,只要有值得紀錄的事物,我都會寫進書裡。」

  阿密爾特瞇起眼上下打量著霧春,「還以為你是個無知的乞丐,沒想到意外的追求知識。」

  「乞丐和追求知識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是呢,稍微知道奧維爾為什麼要撿你回來了。」

  「嗯?」霧春不解的歪著頭。

  「因為你很奇怪。」阿密爾特彈了一下霧春胸前的水晶,「雖然還不清楚你的怪點,不過我感覺得到你在這裡很違和。」

  「我是別的大陸的居民,這是理所當然的吧。」霧春聳著肩,他不打算坦然自己是時空旅人的事情。

  「誰知道呢。」阿密爾特雙手一攤,轉身進到一間麵包店裡採買晚餐。

  霧春站在店門外,透過櫥窗發現奧塔維爾也在裡頭,他抱著一大袋麵包轉頭看向霧春,淡淡的笑了笑。

  奧塔維爾看起來就是個無害的少年,很難想像他會拿著刀在戰場大開殺戒,在小鎮遇難時,也沒感覺到奧塔維爾身上的殺氣。

  是故意掩藏?還是他本來就沒有要砍骷髏的打算?


  晚上,霧春又回到地窖,因為沒有地方可以去,阿密爾特就暫時把地窖借給霧春住,等霧春存一點錢後再自己去找房子。

  這個地窖其實不是教會,在早期是柏爾貧民窟裡最大的孤兒院,亂戰時期貧民窟被轟炸後這一代就荒廢了,現在也沒有多餘的資金重建這個地方。

  憑著微弱的油燈火光,霧春把今天得到的資訊做個簡單的整理,封閉狹小的空間裡他有點寂寞,如果是有人陪伴的旅行,他應該會想跟同伴討論或分享心得。

  握著水晶躺在床上,霧春想起水晶與佐納連結,不知道對著水晶說話會不會有回應。

  「佐納……」霧春輕輕的喊著,但水晶只是微微的黯淡後又恢復光芒,「唉,你大概也聽不到吧……總之,我還活得很好。」

  霧春獨自在房間裡嘆氣,覺得自言自語有點蠢,索性把書收好想關燈早早入寢。

  就在他要關燈時,房門悄悄的被推開,門縫中露出少年的半張臉,那是奧塔維爾。

  不清楚奧塔維爾想要做什麼,霧春思考了幾秒決定上前開門。

  「請問,有什麼事嗎?」

  奧塔維爾面對霧春,他必須稍微抬頭才能看見霧春的臉,只見他指著霧春胸前的水晶問:

  「佐納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呃……」霧春斜過眼,他心想自己跟佐納一點都不熟,但是家族成員所以算重要吧,「嗯,很重要,是代替我承受死亡的人。」

  「不好意思,請節哀。」奧塔維爾有點失落的低著頭。

  你該不會認為佐納死了吧?霧春這才發覺自己說法有點問題,但既然都被誤認了,他也懶得解釋太多。

  霧春讓奧塔維爾進來坐坐,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只好泡自己喜歡的茶給奧塔維爾喝。

  奧塔維爾相當認真的看著霧春泡茶,霧春把奶茶茶包放在熱水壺裡刷了幾下,然後放幾顆棉花糖進去。

  「這裡晚上氣溫偏低,喝點熱的比較好。」霧春端了一杯奶茶給奧塔維爾。

  「這是什麼?」奧塔維爾原本慵懶的眼神變得有活力,緊緊盯著奶茶像是看見新玩具的孩子般。

  「棉花糖奶茶。」霧春常常喝習以為常,但他忘記自己現在身處異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似乎沒有人這樣喝。

  奧塔維爾小心翼翼的端起奶茶,先是嗅了嗅氣味隨後啜飲幾口,「雖然有點甜,但還挺好喝的。」

  「這麼晚不回去沒問題嗎?」霧春看了一下櫃子上的老時鐘,現在是晚上十點多。

  「我等等要去練劍,只是路過來看你而已。」

  晚上還練劍?霧春喝著奶茶用敬佩的眼神看著奧塔維爾,真不愧是劍聖,晚上還要練劍。

  「真了不起呢。」霧春淡淡的說著,「不像我躺在朋友家整整一年。」

  「佐納家嗎?居然躺了一年,看來你傷的很嚴重。」

  「呃……」霧春有點內疚的用杯子遮住臉,他躺地方也算是佐納的家,只是躺著耍廢的原因是心情不好。

  在奧塔維爾的想法裡,霧春大概是受到戰爭迫害,重傷無法行動寄宿在朋友家養傷。

  「霧春是哪裡人?」奧塔維爾突然問道。

  「塞非爾。」

  「什麼種族?」

  「人類。」

  「是嗎……」奧塔維爾盯著霧春,看起來心有存疑。

  「有什麼問題嗎?」霧春冷靜的放下杯子,他也不擔心奧塔維爾會猜到他的身分,畢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嘛!

  「阿密爾特幫你治療的時候,我們發現奇怪的事情。」

  「我中毒還能撐很久嗎?」

  「不,你的身體能自行淨化暗屬性的毒,人類不可能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辦到這種事情。」

  「那也許我是混血兒吧。」霧春知道自己能解毒的原因,大概是身體已經調整到符合這個世界的構成,所以傷害大大降低甚至還提升了身體機能。

  「什麼種族的混血?」

  「我自己也不清楚呢,畢竟我一出生就沒父母。」霧春哀嘆著說,下意識去握水晶,想起自己家族複雜的血緣也有點頭痛。

  奧塔維爾看霧春的反應,認為自己問的有點太超過,有些抱歉的皺著眉。

  「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久。」奧塔維爾站起身,按著腰間刀柄準備離開,在離開前還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霧春。

  他在懷疑我吧,霧春猜想著,直到奧塔維爾之前他都維持哀傷的表情,因為他已經知道奧塔維爾其實內心纖細,只要用特定表情都能讓他做出預想的反應。

  奧塔維爾,意外的單純。

  也許奧塔維爾不是在懷疑霧春的身分,而是在好奇霧春本身的存在。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很多物種,霧春可能是被誤認成稀有生物或是新人類等等。

  熄掉油燈,霧春躺在床上闔上雙眼,他想著明天應該去圖書館翻書。

  原本打算要求奧塔維爾帶他去戰場或是軍營,不過自己戰鬥力非常弱,結界萬一又被打破的話可能會變成拖油瓶,還是看書比較安全。

  沉沉的進入夢鄉,霧春夢見自己還在經營舊書店。

  書店一如往常冷清,因為他都把書店設在深山中,只有特別的方法才能進到書店。

  隨手拿起櫃檯上的精裝書,那是純白無字的空白書,霧春沒什麼想法,只是伸手摸了一下空白頁感受到滑順的紙質。

  他平常都是這樣欣賞書,就算是沒有故事的書他也會好好珍藏,想著總有一天要讓所有書都寫滿文字和故事。

  『霧春,快點醒來。』耳熟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

  抬頭看見白髮紅眼的少年站在櫃台前,穿著不整齊的和服一臉擔憂。

  「嗯?你是……佐納嗎?」霧春努力回想家族成員的長相,記得佐納就是喜歡穿和服但又不穿好的那位成員。

  『快點醒來。』

  「啊?」


  碰!

  一聲巨響把霧春直接拉回現實,上方傳來躁動和搖晃,他連忙點起油燈想跑出教堂。

  才剛走出地窖,身後的教堂馬上被龐然大物壓垮。

  「嗚咳咳!」被砂石嗆得呼吸困難,霧春退後幾步跌坐在地上。

  免強睜開一隻眼看見巨大的物體,那是皮膚粗造的巨人,而那個巨人正在跟一頭黑龍扭打。

  上空幾隻尖叫的三頭鷹獸呼嘯而過,遠方還有人馬族正在與疑似美人魚的種族對峙。

  霧春傻愣在原地,除了拿筆寫下精彩的戰鬥過程外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咻--

  不知道哪方人馬發射了一個砲彈,霧春抬起頭望著飛來的黑色球體。

  嗯?墜落點是在我的位置嗎?

  轟隆!

  --

  廢叭:

  啊!霧春忙著做紀錄都忘了閃炸彈,這章是不是要完成首殺了呢?(喂

  佐納表示自己明明不是主角,為什麼要一直躺著中槍啊W

  奧塔維爾的設定是15歲,差不多是國三吧,正在發育的青春少年,所以出現了身高差的現象ODO

  把劍聖寫得有點聒噪,不過他是愛美食+好奇心強烈的人,所以我覺得他會問很多問題這樣

  霧春所到之處都是戰爭,風之大陸柏爾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呢?下回等霧春回神再說(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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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28 09:11:36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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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二)

  「噗咳咳咳!」

  霧春把嘴裡的小石子吐出來,吃力的從坑裡爬出,摸摸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有因為爆炸的衝擊少了某些部位。

  撿起紀錄本拍掉上頭灰塵,霧春鬆了一口氣還好結界抵銷炸彈的衝擊,不過他的力量還是沒強到能完全阻擋。

  「霧春。」奧塔維爾敏捷的從石頭殘堆上掉下來,阿密爾特也緊緊跟在他身後。

  「天吶!我還以為你死了。」阿密爾特直接把霧春拉起來,用治癒陣把霧春全身掃一遍,「有點腦震盪,沒其他大礙。」

  「謝、謝謝。」霧春有點站不穩的抓著阿密爾特的肩,「是說,現在是什麼狀況?」

  「虛妄大陸發動突襲,熤熠大陸從中攔截想一次攻打柏爾和虛妄,但算錯時間所以變成亂戰。」

  阿密爾特一個彈指憑空變出數個陣法,好像在試著聯絡其他部隊過來支援。

  霧春望著四周怪物的屍體,不是被砍成兩半就是魔法打爛,要不是奧塔維爾在附近,他們也不會來找霧春吧。

  「你們開戰都這麼直接嗎?」霧春轉頭看著主城方向,那裡似乎沒受到攻擊,戰爭只有在城外發生小規模爭鬥而已。

  「沒有,這次有點奇怪。」奧塔維爾皺著眉,轉頭看向霧春,「你之前在小鎮裡有聽說什麼嗎?」

  霧春遙遙頭,他也是剛進去就發生戰爭,自己也是被打得莫名其妙,如果可以他也想把戰爭背後的密謀記錄在書中。

  阿密爾特收起陣法,指著霧春說,「你趕快去避難所吧,敵人的攻擊好像還沒結束。」

  「我們帶他過去。」奧塔維爾抽出銀劍,隨手一劈馬上在石堆中開出一條路。


  在奧塔維爾和阿密爾特的幫助下,霧春來到擠滿人的避難所,因為避難通知發的早,並沒有太多傷亡,只有霧春住在地窖裡才沒聽見避難通知。

  避難所有也一些士兵,看到奧塔維爾出現在這裡,士兵們一擁而上把他圍住,七嘴八舌的說這各方位缺乏戰力,需要奧塔維爾的協助。

  阿密爾特跟霧春站在旁邊,他一臉不太開心,但又沒說什麼就只是雙手叉腰一臉不耐煩。

  「這不是阿密爾特嗎?」一位年長者出現笑著朝阿密爾特走來,「喔,奧塔維爾也在這裡呀,我還以為你們去了前線。」

  「納德大人。」阿密爾特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隨後斜眼看著霧春,「我們在前線發現來不及避難的居民,所以先把他送過來。」

  被稱為納德大人的年長者,摸著鬍子打量幾眼霧春,「他不是柏爾人吧。」

  「是塞非爾邊境小鎮的倖存者。」

  「真的?」納德大人露出訝異的表情,厚實的大掌握住霧春的雙手,「盟友的居民就是柏爾貴賓,讓你受難真不好意思。」

  「呃、不會,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幫助我很多。」霧春被納德大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他還是故作鎮定的回應納德大人。

  納德大人就是統領柏爾的貴族,也是奧塔維爾的恩人。

  在阿密爾特解說下,霧春才知道柏爾現在跟塞非爾是同盟國,兩國都想要讓世界和平,只是別國都拒絕簽定和平書,才會造成柏爾、塞非爾被其他國攻打的狀態。

  奧塔維爾可以說是柏爾的主力,他不像劍聖不是隱居就是對戰爭不感興趣,奧塔維爾希望能靠自己力量平息戰爭,他認為自己的能力就是為了和平誕生的。

  納德大人也時常鼓勵奧塔維爾多去塞非爾走走,那是個包容多元的大陸,希望奧塔維爾能傾聽其他種族間的習俗和需求。

  塞非爾目前算是弱勢,雖然有各種種族的支持但物資相當缺乏,柏爾就是提供物資和保護的大陸,相對的塞非爾會提供武器、魔法知識給柏爾,讓柏爾的科技和魔法遠超於其他大陸。

  「塞非爾的貴賓,請問怎麼稱呼?」納德大人和藹的笑著問。

  「霧春。」

  「這樣啊!在這種迎接貴賓真失禮,霧春啊、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務必到寒舍休息幾天。」

  「納德大人這樣好嗎?」阿密爾特挑起眉看著霧春,那髒兮兮又弱不禁風的模樣,感覺不是那種非招待不可的貴賓。

  霧春也覺得有點不妥,畢竟自己的身分也只是盟國難民,更沒做過什麼值得讓人記住的事。

  不過,說不定跟納德大人聊聊,可以知道更多訊息。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霧春將身子微微向前傾,隨後跟著納德大人的侍從前往搭乘馬車。

  阿密爾特環手抱胸很不是滋味,完全不懂納德大人幹嘛對一個難民這麼好,雖然知道納德大人一直都是寬宏大量的人,對難民也都很照顧,但第一次看見把難民帶回家的行為。

  難道霧春真的有什麼特殊身分嗎?

  想到幫霧春治療時看見的畫面,在沒有光明驅離的情況下,霧春自己排除掉了黑暗,光是這點就讓阿密爾特懷疑霧春是何方神聖。

  奧塔維爾從士兵群當中掙脫出來,阿密爾特將霧春被帶走的事情告訴他,奧塔維爾並不覺得哪裡奇怪,他自己以前也是個被遺落在戰場的孤兒,要不是戰爭結束後遇到納德大人,他可能還在流落街頭挨餓受凍。

  「納德大人很會看人,也許霧春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奧塔維爾做出一個結論。

  「我覺得,他除了帶衰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點。」阿密爾特不屑的哼了一聲,

  「說不定霧春有能力拯救陷於黑暗的人們。」奧塔維爾拍拍阿密爾特的背,希望他不要這麼緊繃。

  「如果真的能辦到,今天就不會有敵人突襲了。」

  「什麼意思?」

  「你沒發現嗎?龍這種生物,還有巨人、人馬等等,他們是不可能像白癡一樣打起來的。」

  「難道……是暗魔法的影響。」奧塔維爾眉頭深鎖,認為戰爭再這樣打下去也沒意義,必須要找到解決黑暗力量方法才行。

  對於奧塔維爾的結論,阿密爾特沒有馬上同意,只是在思考其他不理解的小事情。

  「找納德大人討論一下吧,順便回宅邸把霧春的身分搞清楚。」

  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快步離去,他們都沒發現,阿密爾特的騎士服內袋放了一枝霧春的筆。

  此時。

  霧春坐在馬車裡眺望窗外,他按著靠窗的那隻耳朵,用竊聽器聽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的談話,看來戰爭的原因也值得紀錄呢。

  礙於納德大人就坐在他旁邊,霧春不方便大辣辣的寫字,只能在心中默默記住剛才聽到的事情。

  「冒昧問一下,霧春你是什麼種族的呢?」納德大人微微笑著,他就像疼孫子的老爺爺那樣和藹可親。

  「我應該是人類。」霧春隨口回應,他也不想用太浮誇的種族提升自己的位子,用人類這樣的回答簡單多了。

  「但我覺得可能不是純人類唷。」

  「嗯?怎麼說?」霧春轉頭望著納德大人,他仍是笑臉迎人的形象。

  「你胸前的水晶很特別,阿密爾特也配戴著水藍色水晶項鍊,所以我想你跟他說不定一樣是精靈。」

  「我長的不像精靈吧,這水晶只是朋友送的。」

  「阿密爾特的水晶也是他家人給的,雖然他很不願提起光精靈族群的事,不過奧塔維爾跟我說過阿密爾特是光精靈皇族。」

  「奧塔維爾什麼事情都會跟納德大人說嗎?」

  「是呀,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的感情就像親生父子一樣,聽兒子談論朋友的事情很正常吧。」

  「所以納德大人認為我是某族的皇族囉?」霧春縮著身子,心裡祈禱納德大人不要腦補太多。

  納德大人只是笑了笑沒有回應,轉移種族問題,他改問別的事情。

  「霧春有什麼興趣嗎?」

  「聽故事、寫故事之類的,我喜歡看書或收集書。」

  「那你懂魔法嗎?會使用防禦或是攻擊類型的法術,還是治癒類型的呢?」

  「都不會。」霧春果斷回應,他很怕被納德大人派去前線戰鬥。

  納德大人沒有生氣或難過,只是滿意的點著頭,然後說宅邸有很大的圖書館,可以讓霧春任意使用,如果喜歡的話住在圖書館也行。

  霧春沒打算住進圖書館,不過聽見能盡情蒐集情報,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我可以問一下關於克里蒙大人的事嗎?」霧春積極提問,想知道書裡看不到的訊息。

  「塞非爾的貴族呀,他跟異族交好,並且有遠大的志向建立和平的大陸,在塞非爾大陸上分為魔法、科技和兵商三個城市,最高管理者是克里蒙大人成立的皇都。」納德大人語氣嚴肅沉重的說,「雖然他一直提倡和平,而且在大陸裡實行民主法治,不過包容的種族太多元,也涵蓋了禁忌種族,這讓塞非爾常常受到其他大陸排斥或攻擊。」

  「禁忌種族是指?」

  「可以同時操弄光明和黑暗力量的種族,對他們而言,光明和黑暗只是力量,不會侵害到他們的身體,能隨心所欲為他們所使用,當然這只是傳說啦!」

  「克里蒙大人沒否定這個傳說。」

  「沒錯,所以塞非爾才會招來這麼多苦難。」納德大人皺著眉嘆氣,「那種族不可能出現的,屬於光明的天使和精靈都會受到黑暗侵襲,而屬於黑暗的惡魔、妖物則會被光明淨化,就算是混血兒,也無法絕對操控黑暗力量。」

  「如果那個種族真的存在,會怎麼樣嗎?」

  納德大人眼神銳利的瞪著霧春,「那種怪物不會受到光明傷害,也不會被黑暗吞噬,任何攻擊都無效的狀態下,你認為若他投靠某一國,會發生什麼事情?」

  霧春感覺到凝重的氛圍,大概知道自己處於相當不利的位置,因為他的身體可以自行排解暗魔法,也能接受精靈的光明治癒術。

  不!自己應該還沒出現被懷疑的地方,能排除黑暗這件事只有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知道。

  等等,奧塔維爾……該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納德大人了吧?但看納德大人的反應,奧塔維爾提起時應該沒說到霧春的名字。

  所以納德大人才要親自拜訪難民營,因為他知道有塞非爾的難民在柏爾。

  「假如納德大人抓到那個種族,會怎麼做呢?」霧春試探性的提問,只要感到不安就會緊緊抓著水晶,希望自己的族人能給他一點安慰。

  納德大人低著頭一聲長嘆,「我會包容他的,因為能力關係被人利用或追殺太可憐了,就像我幫助塞非爾那樣,我也會照顧那樣的孩子讓他無憂無慮的活著。」

  「納德大人心腸真好。」霧春稍微鬆了口氣。

  「所以,我再問一次,霧春你是什麼種族?」

  「……」

  望著納德大人嚴肅的神情,霧春感到莫名壓迫,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納德大人。

  總不能說,自已是神族近親或異世界的人吧。

  「我應該是人類。」霧春最後還是決定如出一轍的答覆。

  「是嗎。」納德大人不再追問,安穩的坐在旁邊不發一語。

  馬車繞過宅邸花園停駐在大門口,迎接他們的是早一步抵達的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兩人利用光明傳送陣先回到宅邸,沒看見納德大人和霧春還小小的擔心一下。

  納德大人下馬車後看見他們表情凝重,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嗎?前線出了什麼問題?」

  霧春跟在納德大人身後,感覺到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的視線不太自在,果然他們開始懷疑他是那個特殊的種族了吧。

  真讓人懊惱,明明只是穿越過來重新調整身體機能罷了,怎麼突然變成該世界的傳說生物。

  在外面站著談話不方便,納德大人邀請三人到辦公室的接待處喝個茶,順便討論關於戰爭的事情。

  「納德大人,我們懷疑敵方可能是受到暗魔法的影響,才會引起這次的亂戰。」

  阿密爾特一邊說著,奧塔維爾則在一邊點頭,他好像不擅長長篇大論,雖然有想法但都是靠阿密爾特替他出聲。

  對於剷除暗魔法根基的建議,納德大人也是非常贊同,但問題在於暗魔法從何而來?又要怎麼對付?

  奧塔維爾看著霧春投以期待的眼神,像是在霧春說「拜託你幫我們解決暗魔法」,但霧春打死不開口,他知道只要一開口就會有很多麻煩的事情排山倒海而來。

  而且他也不清楚怎麼解決這場戰爭的根源,不管怎麼看這次戰爭都不單純,感覺像是為了什麼更隱密的目的發動的。

  塞非爾因為特立獨行被攻擊這還能理解,但有劍聖保護的柏爾為什麼也會被打,這霧春就不懂了。

  明知劍聖不好應付,還硬要在別人家牆外搞夜襲,這不管怎麼想都不太合理,感覺夜襲只是個幌子,幕後主使者還有其他計畫。

  因為霧春一直沉默不語,他們最後也沒討論出有用的對策,只能先暫時各自回房間休息。

  把霧春的房間安排在圖書館附近,納德大人很貼心的把圖書館鑰匙要給霧春,還說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搖鈴叫喚家僕。

  感謝納德大人的同時,霧春也感到一種束縛感,雖然是住在高級的宅邸,但就像金色鳥籠把他關在裡面,在他證實自己只是普通人前,大概不會被放出去的吧。

  坐在書桌前,霧春趕緊繼續做紀錄,握著水晶又不禁開始自言自語:

  「唉、佐納呀,你覺得我應該去淌這個混水嗎?也許可以知道更多事情,但可能會受傷或發生更糟糕的事。」霧春持筆的手流暢的寫著文字,他又繼續說著,「我果然還是需要族人的幫助,不過現在只剩我一個人,好懷念與北風旅行的日子,她應該很擅長對付戰爭吧!」

  就在霧春唉聲嘆氣時,他無意間用眼角瞄到窗戶外的人影。

  霧春放下筆戰戰兢兢打開窗戶,探頭進來的又是奧塔維爾,難道奧塔維爾一直在監視他嗎?

  「你果然……是那個吧。」奧塔維爾板著一張臉,質問著霧春。

  霧春不慌不忙的走到書桌邊,闔起紀錄本靠在桌邊回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聽到了,你有族人。」

  「所以呢?」霧春表面上非常冷靜,心理實際上在吶喊拜託奧塔維爾不要腦補這麼多,奧塔維爾跟納德大人真不愧是一家人,任何捕風捉影的事情都能讓他們聯想。

  「我想結束戰爭,拜託幫助我們。」奧塔維爾非常認真的說著,「如果戰爭能結束,我就不用繼續讓生命消逝了。」

  奧塔維爾在戰場上砍了很多種族,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物種,只要是柏爾的敵人他都會消滅,但他不希望把自己的力量用在這種地方。

  納德大人曾經跟他說過,參與戰爭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柏爾是奧塔維爾的家鄉,納德大人是他得養父兼恩人,所以他到現在都還在揮舞著刀刃,斬殺攻擊柏爾的敵人。

  霧春看出奧塔維爾矛盾的心情,但他愛莫能助,身為一個紀錄者,唯一的位置就是旁觀記錄的工作,如果不想讓自己陷於其他世界的感情,就必須拒絕奧塔維爾。

  「抱歉,我只是普通人,幫不上任何忙。」霧春果斷回應奧塔維爾。

  「你不是普通人。」奧塔維爾加重語氣強調,「當黑炭雨落下的時候,你漫步在烈火之中,他們必須用最高階的炸彈才能傷到你,但你也只是被碎片割傷而已,那些骷髏軍隊也是衝著你來,我認為霧春一點都不普通。」

  我只是運氣好沒被火藥雨打中,還有那些骷髏士兵分明只是正好朝我倒下的地方跑來,如果他們真是衝著我來,何必大喊:「我等已經攻下這個城鎮,就算是聖劍支援也無法改變。」

  直接說「別妨礙我們抓這個人。」就好了吧,再說敵人投擲的高階炸彈也只是剛好落在附近,那個炸彈不可能瞄準一個無法判斷身分的難民呀!

  「我只能說是運氣好,或是……很衰。」

  「好吧,我知道了。」奧塔維爾露出失落的表情,要從窗戶爬出前又回頭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霧春。

  霧春別過臉不想看奧塔維爾,等他走了之後才關上窗戶,躺在床上好好補眠。


  從清晨睡到正午,霧春就算醒來了還是躺在床上思考著,要知道真相果然還是積極一點比較好。

  如果能快點完成一段故事,他就能直接進行時空跳躍,老實說他可以假裝先幫忙解決事情,然後再找機會逃走不就好了嗎?

  不過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也不是很好,究竟該不該答應奧塔維爾呀?

  「阿密爾特……沙沙沙……振作點……沙沙沙……」

  霧春忽然聽見微弱的聲音,起身翻找了一下發現是抽屜裡的竊聽器,昨晚忘記從阿密爾特身上收回。

  說話的人是奧塔維爾,語氣聽起來相當著急,好像是阿密爾特出了什麼事。

  雖然還在猶豫昨晚奧塔維爾的要求,但霧春覺得眼前的事情比較緊急,決定還是先去關心一下那兩個人。

  搖鈴招來了家僕,詢問兩人的下落才知道阿密爾特被送去醫務室,奧塔維陪在阿密爾特身邊。

  阿密爾特受傷了嗎?霧春覺得有點奇怪,阿密爾特是會治癒術的精靈,也會驅離暗魔法,那他到底是受了什麼傷需要去醫務室?

  在家僕的帶領下來到醫務室,站在門口就能聞到恬淡的血腥味,霧春皺起眉並不是因為血味刺鼻,而是聞到屬於精靈那種獨特的血腥味。

  阿密爾特好像傷的很嚴重。

  手停在門把上,霧春非常猶豫要不要開門,就怕開門後看見慘烈的畫面。

  「霧春,你也趕來看阿密爾特的狀況了嗎?」納德大人慌張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扶著牆說到,「趕快進去吧!」

  「呃、不等等--」霧春直接被納德大人強迫推進醫療室。

  進去後他所看見的景象,使他震懾到無法出聲。

  --

  廢叭:

  霧春沒拿到首殺便當,現在這個便當交給下一位同仁(喂!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霧春要敢死敢超生劇情才會進行的快呀(佐納QQ

  當他在猶豫的時候,暗中已經有人逼他跳牆了,還是用很強硬的手段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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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28 09:11:5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7-3-28 20:26 編輯

OK!解決了文章砍半的危機!(其實是文章跳針字數突然爆掉)
欸、既然這裡都空出來了,那還是寫個【施工中】
第三章就直接放在這裡拔

ODO結果又忘記要放這裡了,不好意思是個廢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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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28 18:52:0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7-3-28 20:52 編輯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三)

  阿密爾特全身爬滿藍黑色複雜的圖騰,那些圖騰就像有生命般逐漸擴散著。

  有些圖騰死其他圖騰交錯時,交錯的地方就會撕裂或出現灼燒、凍傷等無法預知的狀況。

  躺在隔離櫃裡的阿密爾特臉色慘白,身上流出鮮血則是噴的到處都是,流出隔離櫃的縫隙滴在地面。

  奧塔維爾恐懼無助的望著隔離櫃裡的阿密爾特,嘴裡碎唸著阿密爾特的名字,像是期望對方會有所轉好。

  「發生什麼事了?」納德大人拿出手帕擦掉額上的汗水,看奧塔維爾不發一語轉而逼問醫生。

  「我們收到電報說菲尼爾大人派軍佔領伯爾邊境,他們提出要求同時還偷襲前線的士兵,除了兩位之外其他士兵都被斬首了。」

  「菲尼爾?泠凌大陸的貴族?」納德大人一臉不解,「他想要什麼?」

  「傳說的那個種族,菲尼爾大人原本是要攻擊奧塔維爾和阿密爾特,同時癱瘓柏爾最強主力和大祭司,然後以軍力威壓那得辣人交出那個種族。」

  納德大人馬上把視線放在霧春身上,同時對醫生大吼著,「泠凌大陸有什麼證據?」

  醫生被這樣一口嚇得冷汗直流,恭敬的遞上電報傳來的文件給納德大人。

  霧春也好奇的湊過去瞧瞧,文件內容寫的很直白,寫著虛妄大陸的骷髏士兵佔領塞非爾邊境小鎮的目的。

  虛妄大陸很早就派了間諜潛入塞非爾,經過長年的搜查終於找到人們口耳相傳的那個種族,而且有很多奇蹟證明該種族確實存在於塞非爾。

  被鎖定的目標特徵便是--紅髮、紫眼、配戴透明色水晶的青年。

  間諜把這個目標拐至邊境小鎮,發出訊息讓骷髏士兵進攻,如果可以他們想在不傷害塞非爾的狀態下解決這個目標。

  虛妄大陸認為只要殺掉這個種族就會減少大陸之間的紛爭,他們也不需要繼續觀察塞非爾,其他大陸更不會認為塞非爾是個威脅。

  於是暗中做了這樣的計畫,不料奧塔維爾救了他們要殺的目標,虛妄貴族埃特知道這個消息,認定柏爾在包庇特殊種族。

  如此一來,柏爾跟塞非爾一樣,是其他大陸的威脅,於是埃特對柏爾煮成發動夜襲,但沒發現熤熠大陸從中攔截。

  突襲失敗後埃特非常生氣,跑去質問熤熠大陸的貴族可蘭,可蘭臭著臉把過錯指向埃特,認為埃特這樣擅自行動讓其他大陸感到不安。

  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埃特只好把這次的計畫告訴柏爾、塞非爾以外的其他大陸,讓他們知道現在柏爾裡有傳說種族的存在。

  泠凌大陸的菲尼爾知道後也馬上有所行動,當然他做事俐落乾脆,只要有機會當然是見縫插針,搞死一個劍聖或是一隻精靈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菲尼爾要的就是柏爾交出特殊種族,不然公開處刑那個種族也可以。


  納德大人緊捏著文件雙手不斷顫抖,用憤怒交雜無奈的表情看著霧春,「你現在還在堅持什麼?」

  「我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他們是怎麼確定目標特徵的?就算……」

  「夠了!」納德大人吼著這次連奧塔維爾都愣了一下,他好像沒看過納德大人這麼生氣的模樣。

  霧春閉上了嘴,他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明顯就是有人暗中陷害他,霧春是個穿越過來的人,所以他知道虛妄大陸找的是別人。

  但現在有什麼人在背後搧風點火,導致所有大陸的目光都放到霧春身上。

  瞇起紫色雙眼,霧春忽然想到什麼,事情真的有這麼複雜嗎?好像沒表面上聽得這麼嚴重,不過他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還是只能保持沉默。

  「霧春,你能幫助阿密爾特嗎?」奧塔維爾聲音艱澀顫抖的說著,「拜託。」

  「沒辦法。」霧春退後一步,突然發覺納德大人站在後方,似乎不打算讓霧春離開醫務室。

  「唉。」納德大人沉重的嘆著氣,「抱歉了霧春,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像克里蒙大人那樣心胸寬大,但現在情況危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阿密爾特犧牲。」

  霧春還沒開口,納德大人身手迅速的反拗霧春雙手,用龐大的身軀將他強壓在地。

  奧塔維爾看著納德大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完全不知所措,只能呆在原地等待納德大人下一步指示。

  「嗚……」霧春想說話為自己辯解,但他發現納德大人用法術讓他沒辦法順利發出聲音。

  「奧塔維爾,拿走霧春的水晶。」納德大人語氣冰冷的對奧塔維爾發出指令。

  「不、等等……」霧春聽見水晶會被拿走緊張起來,水晶不僅是他的免死金牌,更是佐納的靈魂呀!

  「為什麼要拿水晶?」奧塔維爾沒有馬上行動,還在迷茫當中。

  「奧塔維爾聽著,霧春無疑就是那個東西,他絕對有辦法救阿密爾特。」納德大人加重語氣強調,「可是霧春是個自私的人!」

  「什麼?」霧春發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努力掙扎卻敵不過納德大人的體重。

  「你也想救阿密爾特對吧,奧塔維爾你必須做出決定,也許霧春的水晶可以淨化納複雜的暗魔法。」

  「可、可是,那個水晶對霧春來說很重要。」奧塔維爾想起霧春悲傷的表情,這讓他無法直接搶走水晶。

  「那是佐納……」霧春使出全身的力氣擠出幾個字,「佐納的……靈魂……」

  「咦?」奧塔維爾聽見霧春這番外更加猶豫。

  霧春是故意說出來的,他知道打悲情牌可以阻礙奧塔維爾的行動,納德大人能用救阿密爾特作為理由,那霧春也可以用悲慘的身世搏得憐憫。

  現在就看誰能說服奧塔維爾。

  朋友固然重要,但為了朋友他必須去傷害別人,這樣真的好嗎?奧塔維爾腦中思緒混亂,他看著阿密爾特痛苦的表情,又看看霧春苦苦哀求他的模樣。

  「奧塔維爾!不要猶豫了,霧春就是戰爭的原因,如果他早點幫助我們,事情會變成這樣嗎?」納德大人再次喊道,「霧春不是難民也不是同伴!他是敵人!」

  奧塔維爾瞪大雙眼,緊縮著瞳孔表情變得冷漠起來,直接扯掉霧春頸子上的墜鍊,拿在手裡望著那微弱的光芒。

  不妙啊!霧春敵不過現實派理論,確實他一直不積極幫助奧塔維爾,而且他到的地方都會發生戰爭,納德大人把矛頭指向霧春完全合理。

  「別那麼做……」霧春也不知道奧塔維爾會拿水晶做什麼,萬一奧塔維爾直接捏碎水晶,他不就會直接傳送回家族嗎?

  族人可能會把奧塔維爾當作入侵者解決掉,而佐納靈魂被捏碎肯定會受到傷害的吧!

  奧塔維爾咬著牙還在糾結,持水晶的手不斷顫抖,現在他正掌握著某人的靈魂,是要放過這個靈魂讓無辜者脫離險境,還是犧牲這個靈魂拯救自己的朋友。

  「奧塔維爾!你想失去阿密爾特嗎?」

  納德大人的話衝擊著奧塔維爾的內心,看著逐漸虛弱的阿密爾特,總算鐵了心,「納德大人,我該怎麼做。」

  「那個水晶應該有淨化功能,放在阿密爾特身上試試看。」納德大人語氣不安的說。

  霧春眉頭緊皺,其實他也不知道水晶還有沒有其他功能,當然希望是沒有啦!不然被不肖人士搶走不知道會拿去做什麼。

  奧塔維爾把隔離櫃的小門打開,將水晶小心翼翼放在阿密爾特胸膛上。

  只見水晶忽然變得暗淡,黑色圖騰迅速朝水晶匯集,爬滿、包覆將整個水晶變得漆黑。

  阿密爾特發出虛弱的呻吟,微微睜開琥珀色的雙眼看著奧塔維爾。

  「維爾……」

  「阿密爾特!」奧塔維爾趕緊將隔離開全部推開,緊緊握著阿密爾特非常擔憂。

  站在旁邊的醫生看到不可思議的現象都傻住了,在納德大人的指使下,找來更多醫生替阿密爾特做更仔細的檢查。

  霧春被拎起來放到旁邊的椅子上,納德大人輕咳幾聲,「不好意思,我要暫時把你關在地牢。」

  奧塔維爾聽了皺起眉,握著黑色水晶替霧春說話,「他已經幫助我們了。」

  「是嗎?」納德大人撇了水晶一眼,「做這種是不是他自願的吧。」

  奧塔維爾愣了一下,發覺霧春根本沒答應任何事情,是奧塔維爾擅自搶走水晶,還用水晶淨化阿密爾特。

  看著霧春憂鬱的神情,奧塔維爾內疚的半跪在他面前,捧起霧春的手將水晶放在他手中。

  「抱歉。」

  霧春握起水晶,輕輕搖頭,搭上奧塔維爾的肩嘆氣,礙於法術限制沒辦法說太多話,只能暫時照著納德大人的安排待在地牢。

  士兵把霧春帶到宅邸下的牢房,那裡只有三間鐵欄杆區隔出來的房間,裡面也有簡單的馬桶和床,只是太久沒用都長滿灰塵和蜘蛛網。

  待在有些冰冷的牢房裡,霧春無力垂著肩,禁聲現在才失效讓他能順利出聲。

  「佐納,你還活著嗎?」看著漆黑如墨的水晶,霧春開始幻想佐納現在可能死得很淒慘之類的。

  『沒事。』

  一襲銀白色長髮灑落,纖細白皙的身子柔弱的靠著霧春左肩,佐納鮮紅色的雙眼散發著慵懶氣息,他以半透明的狀態出現在霧春身邊。

  霧春有點錯愕,高興佐納還活著同時,忽然看見佐納身上也交纏著暗魔法圖騰,雖然沒阿密爾特這麼嚴重,但似乎讓佐納不太舒服。

  「對不起讓你變成這樣。」霧春把臉靠在佐納頭上,非常慚愧的道歉。

  『我也可以拒絕吸收傷害,不過樣那會讓你很為難吧。』

  佐納考量的是霧春目前的身分,如果拒絕吸收黑暗就等於是讓霧春變回普通人的等級。

  但如果要得到更多能記錄的事情,就必須做點犧牲,所以他決定吸收傷害,製造霧春就是特殊物種的假象。

  「呃、你不必這麼做的。」霧春困擾的斜眼看著佐納,「我跟你們的關係很疏離,就算沒得到特別情報我也不會怪你。」

  佐納腥紅的雙眼望著霧春,他面無表情的模樣讓霧春不知道佐納在想什麼,但大概知道佐納不介意霧春任意利用他。

  記得北風說過,佐納是個恢復速度極快,還能分裂靈魂的成員,雖然在『空間』方面差強人意,但『靈魂』方面可以說是奇才。

  『對了,精靈其實可以自己淨化這種等級的,他會陷入命危是有其他東西的阻礙。』

  「嗯?有東西阻礙?」

  『封印術之類的吧……而且那隻精靈那種狀態還沒死,也有點奇怪,但說不定精靈的生命力就是那麼強。』

  霧春垂下眼簾思考著,好像抓到什麼重點似的,果然某個人非常可疑。

  而阿密爾特能堅持那麼久,是運氣好還是有其他特別原因嗎?

  喀咚!

  上方地牢大門被某人打開,佐納閉上眼消失在霧春身邊,水晶仍保持暗淡無光的狀態。

  霧春裝作沒事的樣子,一個彈指收回原本放在阿密爾特身上的筆,家族有不少人都可以做到收回指定物品,對霧春來說這也是非常簡單的,就算沒有書當作媒介也能辦到。

  又一個彈指變出紀錄本,振筆疾書寫著剛才在醫務室的所見所聞。

  走下地牢的是納德大人,他踩著穩健的步伐走到霧春的監牢前,嚴肅的表情像是準備宣告壞消息。

  「霧春,如果你願意幫助柏爾,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納德大人感嘆的說出提議。

  「納德大人,如果您願意告訴我真相,我當然樂意為您效勞。」霧春用筆指著納德大人,「我不喜歡,在不明不白的狀態下當個爛好人。」

  「聽起來你很不信任我。」納德大人無奈的回應,「當時為了救阿密爾特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在此向你致歉。」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但您說的那些話當中,有哪幾句是實話呢?」

  「你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願意相信我們呢?」

  霧春拿出紀錄本,筆尖按在空白頁說著,「告訴我實話,我知道你在說謊,因為我是特殊種族嘛!比較敏感。」

  納德大人臉色陰沉起來,與霧春四目相交幾分鐘後,才不太甘願的同意告訴霧春自己的想法。

  「是,我為了逼你展現特殊種族的能力,派人用光精靈的封印水晶攻擊阿密爾特,讓他受到複雜暗魔法傷害,這樣你就會被強迫淨化阿密爾特。」

  「那個暗魔法還有其他解決的方法吧?」

  「沒有,封印水晶嵌在阿密爾特身體裡,換言之就是癱瘓他所有身體機能,同時也會對其他屬性的淨化造成抵抗,加上錯綜複雜的暗魔法,就算可以消滅但阿密爾特的身體根本撐不住。」

  「所以只有特殊種族,可以輕易解決這種狀況?」

  「沒錯。」納德大人將雙手放在身後,語氣有些責怪的對霧春說,「我原以為你會掛念他們的救命之恩,放下一切去救阿密爾特,但沒想到你是這麼自私的人。」

  霧春不太開心的瞇起眼,「你很擅長做這種事情吧,操弄人心讓自己的作為合情合理。」

  「別含血噴人,你有什麼根據我在玩弄人心嗎?」

  「你可以對阿密爾特使用封印水晶和暗魔法。」

  「嗯?所以呢?」

  「這樣吧,我先做個簡單的預測,納德大人請您聽清楚了。」

  霧春說明的時間點在柏爾遭遇夜襲之時。

  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都認為那場戰役非常不自然,所以推斷敵人是受到暗魔法的影響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龍、巨人這類生物就算是被貴族派來,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成亂戰,會變成亂戰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沒有領導者也沒有自我意識。

  霧春認為,這場夜襲就是納德使用暗魔法,擾亂他國生物自導自演,不然居民不可能提早避難讓損害降到最低,而演出這齣戲的理由也只是為了把霧春炸出來罷了。

  不必特別擔心霧春會死在亂戰裡,因為納德知道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一定會去救隔離在外的霧春。

  由於霧春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特殊種族,只好用更毒辣的手段,把阿密爾特和奧塔維爾派去人煙稀少的邊境,然後聘小團傭兵用封印水晶和暗魔法攻擊阿密爾特。

  接著在叫傭兵打假電報,讓這次的攻擊和上回的夜襲變得合理,把所有士兵殺死封口,若顧慮傭兵有賣情報的嫌疑,納德大可自己了結那些傭兵。

  畢竟納德可是成就劍聖風之刀刃的恩師,他壓制霧春又施放禁聲術的那一刻,霧春就意識到納德非等閒之輩。

  對付幾隻傭兵根本小菜一疊吧。

  「好吧,我承認我在自導自演,不過那也是為了柏爾。」

  「對,這句話就代表你的野心了。」霧春翻著紀錄本,停在他與納德大人對話的紀錄,「你明明說會包容特殊種族,並且讓他無憂無慮的活著,那現在又為了什麼?」

  「萬一你身分曝露,對柏爾有壞處。」

  「這樣的話,大可不必自導自演把我逼出來,我在地窖生活沒幾天就會離開。」

  「我擔心你投靠別國,未來會對柏爾造成傷害。」

  「所以其實你想殺我對吧?或是吸收我為自己所用,將來在戰爭時能成為一個助力。」

  「沒錯……我想讓你知道柏爾值得你付出。」

  「你對我的心態,就跟對奧塔維爾一樣吧?」霧春額頭靠在欄杆上,盯著納德大人,「利用愛心、仁慈讓奧塔維爾成為戰場上的殺人工具,因為無法拉攏其他劍聖所以就自己創造,只要有忠誠於柏爾納德的劍聖,也不必擔心他國挖角的可能。」

  「奧塔維爾是在保護柏爾,殺人工具這個形容詞太骯髒了。」

  「骯髒?納德大人,您讓奧塔維爾去塞非爾打算要做什麼呢?」

  「當然是讓他多多認識各種種族,傾聽不同種族的需求和生活方式。」

  「您,其實是利用奧塔維爾臥底塞非爾吧?在奧塔維爾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

  「怎麼能說是臥底呢?太糟糕了。」納德大人搖頭嘆氣。

  「你知道奧塔維爾會奮不顧身去救難民,就算是塞非爾的難民也一樣,但在他救的難民當中就只有我很特別,所以你破例將我帶回宅邸,連阿密爾特都覺得你的行為有點反常。」

  納德大人低著頭笑了笑,「真不可思議呀,明明才過一天而已,你好像一直在窺視我的內心似的。」

  「你承認把我帶回來還有其他目的囉?」霧春預備好寫字姿勢。

  納德大人抹了幾下滄桑的臉龐,聲音沙啞的說,「為了柏爾。」

  「納德大人……」

  耳熟的聲音讓納德人驚慌回頭,他看見奧塔維爾居然站在牢房樓梯口,好像已經聽到很多內容的模樣。

  霧春晃了晃他寫字的筆,他當然不會說這支筆加裝了竊聽器,更不會說在醫務室拍奧塔維爾肩的時候裝上了微型耳機。

  奧塔維爾也不清楚自己被裝了那種東西,當他回房間裡時不斷聽見納德大人和霧春的聲音讓他很疑惑。

  悄悄來到地牢才發現那些聲音並不是幻覺,也許是霧春用了什麼魔法讓他聽見的。

  霧春把左手放到身後輕輕彈指,回收了微型耳機,隨後繼續問道:「納德大人,你想靠著劍聖、光精靈皇族和特殊種族統治世界嗎?」

  「不!沒這回事。」納德大人緊張起來,冷汗直流,「聽著,這世界的戰爭沒有結束的一天,中立大陸塞非爾引起更多的戰爭,我必須保護柏爾為此必須不擇手段。」

  奧塔維爾難過的望著眼前的納德大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定要讓阿密爾特受傷,又為什麼要逼霧春犧牲自己的同伴。

  還以為特殊物種的出現能平息戰爭,但現在仔細想想,黑暗力量並不是戰爭的根源,戰爭,是因人心而起。

  「我到底……」奧塔維爾看著自己的雙手,他開始問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揮劍。

  「奧塔維爾!你是為了保護柏爾啊!」納德大人急忙解釋,「柏爾不能沒有你,失去你的保護這裡會跟其他地方一樣陷入混亂。」

  「是嗎?」奧塔維爾緊皺著眉,即使納德大人這麼說,他還是無法釋懷,因為他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長年受到納德大人的照顧與保護,奧塔維爾一直以來都認為保護柏爾是應該的,並且期待戰爭有結束的一天。

  可是奧塔維爾知道納德大人派他去當間諜,還使用暗魔法讓無辜的生物在牆外殘殺,而他把那些生物視為敵人通通斬殺了。

  納德大人甚至故意讓阿密爾特命危,還讓他去搶奪霧春的水晶項鍊,現在霧春的水晶還呈現黑色狀態,說不定霧春的朋友已經出事了,而他們卻把霧春關在這裡不讓他離開。

  奧塔維爾從小就非常敬仰和信任納德大人,連阿密爾特被光精靈封印的事情都告訴他,但奧塔維爾不知道,納德大人居然去撿水晶殘塊,還用在這種地方。

  「我跟克里蒙都很希望跟其他大陸簽訂和平條約,但要簽訂條約就要有絕對的籌碼啊!」納德大人激動的說著。

  「是,特殊物種。」奧塔維爾面無表情,眼神相當冷淡。

  「沒錯!其實在有很多族群信仰特殊物種,只要柏爾有特殊物種就會有很多族群向柏爾靠攏,加上塞非爾的民主法治,我相信有了合約戰爭就會減少。」

  「但這不能成為你傷害阿密爾特和霧春的理由。」

  「奧塔維爾!這是戰爭!」納德大人緊握雙拳喊著,「如果沒有犧牲怎麼會有回報?柏爾需要保護,也需要安全的生活,只不過是死了一隻精靈,和囚禁一個難民,你認為這樣有很大的損失嗎?能換來的是和平和理想!」

  看著納德大人激動的解釋,奧塔維爾只是更加悲傷,他無力的嘆氣,「這是為了您自己吧。」

  納德大人頓時語塞,像是意外奧塔維爾會說出這種話。

  「為了柏爾。」納德大人瞪大雙眼,語氣堅定的回應。

  「那為什麼要使用暗魔法?」

  最扭曲最黑暗的力量,就算是其他戰爭的國家,也沒人會為了打敗敵人使用暗魔法,除了本身就是黑暗物種的生物外。

  「奧塔維爾……戰爭總會有犧牲。」

  「不,你不是納德大人。」奧塔維爾抽出銀劍指著納德大人,「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冷靜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納德大人面目猙獰的吼著,「奧塔維爾!是誰把你撿回來?是誰讓你安心度日又成為劍聖的?你現在用這種方式回報我對嗎?」

  奧塔維爾握劍的手不安的顫抖,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納德大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納德大人變了,改變的地方他無法清楚說出,但他就是知道。

  「哈,這就是暗魔法病毒造成的影響嗎?」阿密爾特靠在門邊臉色不太好,他擠出冷笑看著納德大人,「在我身上的暗魔法,還有夜襲操控敵人的魔法氣息是一樣的,納德大人身上也有相同的氣息呢,但您卻沒有受到暗魔法傷害。」

  「阿密爾特,你是故意讓自己中招的?」納德大人嚴肅的瞪著阿密爾特。

  「當然不是囉,但我也懷疑納德大人很久了,柏爾是屬於防衛派國家,但近年來柏爾主動出擊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每場戰爭幾乎都夾帶著暗魔法氣息。」阿密爾特稍微喘口氣繼續說,「在這段時間,特殊物種的謠言也傳遍各大陸,我覺得兩者的發生點有點太巧。」

  納德大人突然變得安靜,沉默的盯著阿密爾特。

  奧塔維爾沒放下手中的劍,他還是不懂納德大人怎麼了,阿密爾特口中的暗魔法病毒又是什麼?

  「戰爭是刻意被製造的嗎?」霧春提出疑問。

  「沒錯!」阿密爾特指著納德大人,「使用暗魔法讓其他生物失去控制,將他們都導向中央大陸,然後散播特殊物種的影響力讓其他大陸慌亂,進而認為中央大陸有危險性,如此一來就能營造中央大陸被群體圍攻的假象,再藉此與塞非爾同盟,好讓我跟維爾可以去中央大陸尋找特殊種族。」

  「又回到特殊種族的話題了呢。」霧春盤腿坐在地上,快速寫下剛才的對話,「納德大人,這些行為該不會也要說是為了柏爾吧?」

  納德大人身子一震,表情扭曲起來,「戰爭,是暗魔法的能量來源,我需要更多的戰爭。」

  「可是你不是提倡和平嗎?」奧塔維爾心裡還是希望納德大人有其他更好多解釋,但現在看來納德大人真的變了。

  「和平只是一個口號,為了和平會有人不斷地拿起武器戰鬥,只要有爭鬥就會有仇恨、傷痛,這些負面情緒就會讓戰爭延續,所以我才說--戰爭沒有結束的一天,而我的力量會一天比一天強大。」

  「特殊物種也是一個開戰的工具吧?」阿密爾特環起手表情嚴肅,「就算霧春不能成為戰場所使用,也可以像現在這一關著,然後你到處散播特殊物種在柏爾,這樣其他大陸就會開始恐慌,有的會屈服於柏爾成為棋子,有的則成為敵人製造更多負面情緒。」

  「為什麼要這麼做?」奧塔維爾不解的問著納德大人。

  這次納德大人沒有再回為了柏爾,而是仰起臉一聲長嘆,凝視著奧塔維爾沉默一段時間。

  「奧塔維爾,殺了我吧。」

  「什、什麼。」

  「我被暗魔法病毒腐蝕的很嚴重了,趁我還有自我意識的時候。」

  奧塔維爾難以置信的搖著頭,用無助的眼神看著阿密爾特,希望聽到合理的解釋。

  阿密爾特別過臉說著,「納德大人是參與過亂戰的人,與他同期的戰友都死於暗魔法病毒,納德大人自然也被感染了,所以他才會在戰後收留奧維爾,我有猜錯嗎?」

  「完全正確。」納德大人點點頭,「暗魔法病毒會在我的身體裡建立第二人格,現在我幾乎沒辦法抵抗那個人格。」

  「所以之前那些言論都不是納德大人的意志嗎?」奧塔維爾問著。

  「是,都是,我內心的黑暗已經擴大,會用很極端的手段達到『保護柏爾』的目的,同時黑暗人格想取得掌控權,所以不斷引起戰爭。」

  「納德大人……」

  「動手吧,奧塔維爾。」納德大人轉過身閉著眼,「你也不想再看見同伴受害了不是嗎?我不敢保證日後會奪走你身邊的誰。」

  奧塔維爾咬緊牙關內心十分糾結,腦海裡閃過數個快樂回憶,這些回憶就要在今天做個結束。

  深吸一口氣,奧塔維爾站直身子向納德大人擺出騎士式敬禮。

  隨後重新舉起銀劍--



  微風輕撫著深藍色短髮,奧塔維爾站在百花盛開的花園中,低頭望著納德大人的墳墓。

  納德大人死於暗魔法病毒,並沒有人責怪奧塔維爾動手了結納德大人,消滅黑暗力量是眾人的期望,如果是德高望重的納德大人,他也不會願意屈服在黑暗之下吧。

  阿密爾特帶著一束花站在奧塔維爾身邊,「你是納德大人唯一的繼承者呢,之後會有很多事情要忙。」

  「嗯。」奧塔維爾瞄了一眼阿密爾特,他知道阿密爾特會幫助他,所以也沒有太緊張。

  納德大人的死訊震撼其他大陸貴族,貴族們更重視黑暗力量的侵害,塞非爾的克里蒙大人也同意繼續聯盟,並藉此吹鼓九大陸和平條款,雖然其他大陸沒有立即答應,但至少有在考慮階段。

  「也許,納德大人在被黑暗控制的同時,仍想著怎麼保護柏爾和你吧。」阿密爾特放下花束做個簡單的禱告姿勢。

  「我,要繼承納德大人的意志,減少戰爭。」奧塔維爾認為當初在地牢裡的對談,善良的那部分是納德大人的心聲與理想。

  「小奧沒問題的啦!」阿密爾特拐著奧塔維爾的頸子,用力搓亂他的頭髮,「趕快回去吧,等等還要開會呢。」

  「嗯。」奧塔維爾露出微笑,稍微把頭髮整理一下,朝著宅邸的方向離去。

  阿密爾特雙手插腰鬆了一口氣,隨後轉頭看著站在樹蔭下的霧春。

  原本在寫書的霧春察覺阿密爾特的視線,停止記錄收起筆與書,走出陰影站在阿密爾特面前。

  「故事告一段落了,你還想寫什麼呢?」阿密爾特歪著嘴笑。

  「有個小小的疑惑。」

  「啊?」

  「納德大人的戰友都死於暗魔法病毒,但為什麼唯獨納德大人可以存活這麼久?」

  「這個嘛……」阿密爾特一手扣著下顎沉思。

  「納德大人是被『感染』的沒錯吧,也就是說這個病毒會以某種形式傳染,但至今柏爾卻沒有出現病毒症狀,這又是為什麼?」

  阿密爾特聽了霧春的話恍然大悟,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個癥結,納德大人從戰場退役到柏爾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被暗魔法侵襲的都是外敵。

  納德大人壓抑內心的病毒已經花費很多力氣了,他應該沒辦法建立什麼大範圍淨化結界,再說納德大人也不是光明屬性的戰士。

  「嗯……看來有必要研究一下。」阿密爾特挑起眉瞧了霧春一眼,「那你認為呢?」

  「我還有個問題想確認,奧塔維爾當時跟納德大人是在同一個戰場吧?雖然是戰爭末期。」

  「對呀,所以納德大人才能把維爾撿回來。」

  霧春歪著頭看阿密爾特,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為什麼奧塔維爾沒有感染暗魔法病毒?」

  「……」阿密爾特沉默不語,他暫時想不出回答霧春的答案,據他所知,參與過亂戰時期的士兵不是殘廢就是死亡,連納德大人都無法倖免的病毒,奧維爾卻能好手好腳健康的活到現在。

  看阿密爾特沒回答,霧春也不繼續追問,翻開書的空白頁,他看見前面寫的故事都已經成形,現在他可以從空白頁進行穿越了。

  拿出小刀劃開指腹,在霧春離開這個世界前,他對阿密爾特說了一句:

  「散播特殊物種存在的謠言是納德大人,那他是怎麼知道有特殊物種的?不可能是幻想出來的吧。」

  一陣微風捲起花瓣帶著芳香吹撫而過,阿密爾特陷入震驚的同時,霧春已經連人帶書消失在他眼前。

  阿密爾特已經不在意霧春的身分了,現在他比較在乎的是在宅邸開會的少年,也是長年以來感情最好的朋友。

  柏爾的劍聖,看來不是只有最強的傳奇呢。

          《柏爾劍聖-奧塔維爾.納德篇完》

  --

  廢叭:

  恭喜大家互丟便當,最後奪得便當的人是納德大人!(灑花

  結果搞到最後奧塔維爾就是特殊物種啦~納德大人基於愛子心切,不想把養子供出來

  所以寧願虐死其他人,或讓自己吃便當也不要說出這個秘密

  關於特殊物種的能力方面,謠言多少會口耳先傳被誇大或神格化等等

  也許沒有很萬能,但確實可以接受光明抵禦黑暗,還能在不知不覺中減緩病毒成長,抑制病毒擴散

  所以奧塔維爾長大以後應該會很強吧!(現在還年輕不會使用能力)

  欸……意外自己能一口氣連載三篇,接下來就是課業時間,不確定更新時間

  先跟大家小小的道別啦(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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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7-3-29 21:30:10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夢貘輓歌 於 2017-3-29 22:02 編輯

球兔-羅比安

  霧春來到一個熱鬧的動物市集,他目前所在的世界盛行捕捉獸人,除了作為奴隸之外還有玩賞、競技等功能。

  邊寫著筆記邊觀察籠子裡的神奇生物,霧春這打算寫個關於動物的紀錄,不能稱得上是高潮迭起的故事,但至少也是屬於能寫進書裡的東西。

  掃過市集的客人和攤商,目測這世界也是以人類為主,並且有嚴格的階級制度,有些商店還限制只有攜帶某等級的寵才能進入,這世界的寵物是一種財力、地位、潮流的象徵。

  撿起地上的宣傳單,霧春看見最近正好狩獵祭,這是不分貴賤皆能參加的活動,就算沒有寵物但只要有武器或陷阱就可以同行。

  地點是被稱為最險惡的--球兔森林。

  這名字明明很可愛呀,霧春不解的皺起眉,開始幻想球兔的模樣,說不定是長相太恐怖或行為兇殘,那座森林才會被人說很險惡。

  為了記錄關於狩獵的事情,霧春去鍛造廢材區隨便撿把小刀,一個彈指變出銀漆幫小刀重新上色,拔幾株雜草和樹枝綁成腰帶,把小刀固定在腰間前往集合點。

  集合點在市集廣場,那邊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貴族、富豪、傭兵、法師、獵人等等,也有像霧春這樣穿著隨便又沒存在感的人。

  找個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大叔搭話,霧春在狩獵前想簡單的蒐集一點情報。

  「你問什麼是球兔呀?」大叔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霧春,「年輕人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耶,居然連球兔都沒聽過。」

  「抱歉,因為很少出門,所以知道的事情很少。」霧春隨便掰個藉口,反正他長得就是宅很久的模樣,病懨懨又弱不禁風的,別人應該會相信他的話吧。

  「你媽沒告訴你嗎?」

  「我媽生完我就過世了。」

  「你爸呢?」

  「去海外工作,遇到船難就沒回來過。」

  「嗚……」大叔面有難色,有點猶豫要不要再問下去,「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我被親戚關在閣樓十八年,每天拖著重病的身子編鳥籠賺自己的生活費,還要幫忙打理家務、餵養寵物,被親戚打壓十八年到至今,我今天才下定決心逃家,參加狩獵祭捕獲高等寵物,這樣就不會被人看不起了。」

  「多麼有胸心壯志的少年啊!」大叔一臉震驚的說著,「不過狩獵季可是很危險的,你只有一把小刀沒問題嗎?」

  「我的專長本來就不是狩獵,是盜取。」霧春一臉嚴肅的回應大叔。

  看霧春這麼正經的模樣,大叔信以為真,相信他是個被社會壓力扭曲心靈的可憐少年,在階級制度下求生存可是非常辛苦的,大叔也不會責怪霧春撿走別人捕捉到的寵物,儘管這個行為非常危險,但年輕人就是應該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啊!

  大叔用力搭上霧春的右肩,雙眼認真的盯著他,「聽好,如果看到球兔絕對要趕快跑知道嗎?」

  「可以稍微描述一下球兔的外型嗎?」霧春完全沒有緊張感的問。

  只見大叔攤開自己的手掌,「這麼大。」

  「啊?」

  「球兔只有成年人掌心的大小。」

  「好小……」霧春猜想球兔可能是像食人魚那樣,集體獵捕目標,不然那麼小的身子不可能造成傷害吧。

  「聽著!球兔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養過那種寵物的人都死於非命。」

  「原來這種生物有被拿來當過寵物呀。」霧春拿出本子跟筆趕緊記下這些事。

  球兔是非常可愛的玩賞寵物,牠有毛茸茸、圓滾滾雪白的身子,紅寶石般圓潤閃耀的雙眼,好飼養體積也不大。

  十年前曾經在皇宮貴族中非常流行,甚至還舉行過盛大的球兔同好會,人們會在集會裡進行簡單的造型比賽或交流飼養心得。

  某日,公主成年禮,舉辦在皇族狩獵場中央,公主的未婚夫送她一隻野生球兔。

  不料公主太開心,用雙手用力擠壓那隻球兔,引起球兔大聲尖叫。

  這一叫,其他寵物球兔也跟著尖叫起來,就像是種族之間互相共鳴似的,聲音響亮傳至方圓一公里。

  接著悲劇發生,叫聲引發生物大暴走,那些被球兔干擾而失去理智的生物毀了成年禮,也傷害了很多人包含公主。

  從那天開始,不少人恐懼著球兔,認為球兔是會操縱其他生物攻擊人類的邪惡生物。

  由於球兔本來就是很敏感又膽小的寵物,只要被人瞪一眼就會開始尖叫,造成很多市集大亂根本沒辦法做生意。

  捕捉寵物時也會增加難度,所以皇族對球兔發出誅殺令,命令所有國人皆有殺死球兔的義務,並且重罰私養球兔的飼主。

  十年後,曾經是球兔居住的森林,已經看不見牠們的蹤影,但仍有人聽見球兔的叫聲,於是這座森林被稱為球兔森林,並且被人們忌憚著。

  霧春隨手畫了一隻球兔,還畫了幾搓草在兔子旁邊,聽說牠們喜歡吃新鮮的蔬果葉子。

  「這種兔子已經絕種的吧,我想沒什麼好擔心的。」霧春不以為意的闔上書。

  「哼!你果然還太年輕。」大叔冷笑著,環起手往著遠方,「球兔是連獸人族都害怕的怪物啊!這次狩獵季還必須遷死亡同意書,你覺得球兔真的消失了嗎?」

  霧春眨眨眼,發現工作人員遞來了羽毛筆和死亡同意書,上面還寫著見球兔未殺者,視為叛國將處以死刑。

  在簽名欄隨手寫下「霧中花」三字,把羽毛筆插回工作人員耳邊,隨後跟著隊伍進到森林。

  大部分的人都是以小隊前進,進到森林很快就分化出各個隊伍,他們優先做的就是找個能安全紮營的地方。

  沒過多久霧春就落單了,他也沒打算和什麼人組隊,隨便找個高地坐在懸崖邊。

  這次穿越身體好像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讓某些地方變弱或變強,也許這世界很適合讓族人野餐或聚會吧。

  風景不錯物種也很多元,霧春打算回家後跟北風提議家族野餐,說不定這項活動能增進成員間的感情。

  霧春拿出事先買好的蘋果,聽說今天正好是水果收成的時節,有各種大又多汁的水果低價出售,霧春也很好奇這世界的食物吃起來怎麼樣,於是就買了一顆帶來吃。

  「咪。」

  正要吃頻果時,霧春聽見稚嫩可愛的聲音。

  低頭一看是髒兮兮的棕色毛球,像是毛太多土撥鼠寶寶,閃爍著水汪汪的紅眼,看著霧春手中的蘋果。

  「想吃蘋果嗎?」霧春把蘋果放在地上。

  「咪。」毛球微微彈跳靠近蘋果,先是嗅了嗅隨後張嘴要吃時--

  「在那裡!」

  後方殺出一堆獵人,毛球嚇得跳到霧春頭上縮色發抖。

  「嗯?」霧春站起身,疑惑的看著那些凶神惡煞的獵人。

  持槍的獵人面目猙獰,看見霧春頭上有那隻毛球,憤怒的大喊:「你居然包庇那種怪物!」

  「怪物?」霧春歪著頭,能感覺到毛球的爪子緊緊抓著他的頭髮,看來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叛國的傢伙!把他連同怪物一起殺掉!」持槍的獵人大吼,後方的獵人們馬上架起各種武器。

  霧春退了一步才想起自己站在崖邊,前方有武裝獵人,後面是四樓高的懸崖,在進退不得的情況下,霧春默默把手放在背後,拿出紀錄本想趕快跳越時空。

  毛球全身緊繃不斷發抖,看見槍管指向牠終於理智崩裂,只見毛球鼓起全身的毛深吸一口氣。

  「咪--!」

  毛球放聲尖叫,所有獵人嚇得不知所措,在眾人還沒有下一個動作前,森林馬上陷入大騷動狀態。

  各種鳥禽到處衝撞,即使是有武器的獵人也難以防範,只能不甘願的幾緊急撤退。

  霧春原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沒想到視線忽然模糊起來,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後一倒。

  墜落的那一刻,霧春才意識到頭上的毛球就是球兔,而球兔的尖叫破壞了他腦部神經,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還沒調適過來的地方。

  這世界的人類不會被球兔的聲音影響,霧春也不會但會被聲音傷害。

  撞了幾根樹幹厚重跌在地,霧春吐掉嘴裡的血,抹掉臉上的血,但他現在是七孔流血內傷的狀態,不要說移動了連呼吸都有困難。

  「咪、咪咪咪!」霧春頭上的球兔緊張的亂跳亂叫,因為不是剛才那種尖銳的叫聲,所以沒有對霧春造成二次傷害。

  「咳!」霧春又吐了一攤血,靠在旁邊的樹幹上按著脫臼的右手。

  除了脫臼外,樹上還有銳利的鐵線和倒鉤,好像是為了捕捉飛行生物所設的陷阱,霧春被那些陷阱割的全身傷。

  右臉頰上搖搖欲墜的臉皮讓霧春有點煩躁,索性直接把臉皮撕了,刺穿皮膚的小腿骨也壓回去,頸子上十幾公分的 撕裂傷,他直接叫出釘書機啪啪啪地把傷口丁起來。

  插進側腹的樹枝直接被拔出來,雖然知道這麼做會讓血流更多,但霧春發現這棵樹正在吸食自己的血,異世界的生物果然都很危險呀。

  地面開始震動,似乎有大型生物在附近奔騰,現在霧春只能看見朦朧的色塊閃來閃去,即使沒看清楚有什麼生物在移動,但他知道現在要找個掩蔽物避難比較好。

  扶著樹木搖搖晃晃地進樹林,霧春呼吸錯亂視線模糊,已經懶得理頭上蹦蹦跳挑的球兔,努力把意識凝聚在步伐上。

  視神經受損、嚴重耳鳴、噁心、顱內壓增高引起腦萎縮、蛛網膜下出血……調適時間跟不上損傷速度,估算再過五分鐘就會休克。

  霧春是著想些理論性的事情,想說這樣可以讓自己稍微冷靜點。

  每移動一步血就會像噴水池那樣噴灑在地上,連頭上的球兔都被染的通紅,胸前的水晶光芒變得耀眼,似乎是佐納正在努力吸收消化霧春的傷害。

  最後霧春終於放棄逃跑,想說反正都看見稀有生物球兔了,不如趕快去下一個世界求救吧。

  拿出紀錄本翻開空白頁,一個彈指叫出小刀,劃開自己的指腹正要壓在書頁上時。

  球兔看見尖銳的刀子又開始尖叫!

  「咪--!」

  「嗚!」

  霧春緊縮瞳孔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時間與畫面變得緩慢,霧春無力的向前倒。

  在臉撞到地面前,他發現眼前的樹葉堆中埋著銀色鐵器,無意識的瞇起眼,發現那是專門捕捉大型寵物的捕獸夾。

  啊……這種狀態下根本閃不開吧。

  咖鏘!

  噗滋--


           《球兔-羅比安篇完》
  --

  廢叭:

  恭喜球兔獲得首殺!

  霧春的臉直接撞進捕獸夾裡呀(斷頭

  身為主角就是要運氣很好(看見稀有動物),同時也很衰(跌到捕獸夾上)

  其實跌倒領便當的概念,是網友提供的XD

  「霧春捧著便當,跌倒自己吃下去了。」

  這句話給我小小的靈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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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7-3-31 17:45:37 | 顯示全部樓層
代轉-紫色香草
1、2/潘少

1.

他是以叢林為生的山野人。

古銅色的皮膚、微捲的極短黑髮,再配上獵鷹般銳利的雙眼,整個人的氣勢都上了不止一個檔次,更被說身上沒有任何一片惡心的肥肉。或可被稱為——結實。

他從不在意穿著,對他來說那只是身外物,只要足夠遮掩重點部位就足夠了。想著便隨手摘了一片離自己最近的香蕉葉圍到了已經開始破爛的四角短褲上,粗糙的用細藤扎了一圈。然後順手折了一隻食指般粗的樹枝,用一直別在腰上的小黑刀剁剁剁敲了幾下,再很自然的塞入口中,刷牙。

他很久沒有這樣做了,如果不是想到城鎮上的話。

後退,彎腰蓄力,起跳!

抓住在他身前的一根蔓藤,直接就晃到……原本所處的山坡底下。

「……」算了。

比起用雙腿奔跑,他更擅長手腳並用,如矯健的獵豹般,直撲而上。爬、蹦、跳、奔,以常人無法比擬的身姿體態極速前進,無法言語的優越感襲上心頭,心情越發澎湃熱血上湧,終究忍不住對天長嘯——

嗷嗚——哇呀!!!

隨著少年的慘呼一同落下的還有一句平淡無奇的語調:

「回歸現實吧,少年。」

商人賞的一記爆栗阻止了少年的長嘯。開什麼玩笑,他還要做生意呢,這麼鬼吼鬼叫的吵死了,打擾到他精彩的商品介紹了啊!

少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連跑帶跳的走遠了。

「那誰啊?」一臉嫌棄的看著少年光著的上身圍著香蕉葉的下半身,顧客問。

「一個成了孤兒的孩子。」商人很是隨意的向他的顧客解釋。「據說是在看了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箱子后就變成這樣了。」

「箱子?」

「哎,不是不是。」看著顧客一臉『你特麼的在逗我呢』的表情,商人慌忙解釋:「那孩子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了一個箱子,打開后箱子裡面居然在閃閃發光甚至還有影子在晃!被魔怔住了的孩子對著箱子一盯就是一整個下午。有人忍不住跑過去看時,他反而發狂把箱子成破爛,從此躲到了後山森林不肯出來,成了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唉,真可憐。」

「前面的兩位,可以向你們問個路嗎?」

那是一個相當陌生的面孔,相當陌生的口音,相當陌生的穿著,相當……肥美的肥羊。

商人與顧客相視一笑,立馬就傾身迎了上去。

忘了補充說明。這是一個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絕佳旅遊環境。而這裡是一個十分漂亮、靜謐、民風亦淳樸的小鎮。只要忽略村民們隨時隨地何時和何刻都能在不打草稿不打招呼不做事前說明的情況下表現出十足的默契聯合忽悠一個外村人的話。

畢竟枯燥的生活還是需要點娛樂的,不是嗎?

2.

躺在巨大的雨樹下,少年看著藍藍的天空放空。

聽到耳邊一陣熟悉的吱吱聲后立馬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以跪坐的姿勢挺直背脊,整個嚴肅得仿佛是正要跟身前的松鼠談判似的。

全身棕紅卷著尾巴的松鼠只是歪頭看他。

用力抖了抖隨身攜帶的小袋子,五顏六色七彩斑斕奇形怪狀的果子滾了一地。鮮艷得……讓人完全提不起想吃它的念頭。

小松鼠似乎抖了一下。

繞過果實跳到少年身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完全避開果子。

「連你也不吃啊……」摸了摸躲進他懷裡的高傲小東西,許久不曾開口的少年嗓音略帶沙啞、生硬。

在此之前他已經毒死了六只山豬十只火雞百只小鳥了。

少年就不明白了,在山上的果樹多到幾乎每三步就有一棵的情況下,他到底是怎麼採到的那麼一堆毒果子!

「啊——」

少年的耳朵微動,那里似乎是他設置的,陷阱的方向?

挺大型的獵物啊。

看來他又有新的試驗品了。

動物的消化構造或許跟人類的不一樣?動物不能吃的果子人類應該吃得下?往目的地走去的少年如是想。

他感覺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

********************************************
【廢】
你知道所謂的箱子是什麼嗎?少年又到底看到了什麼呢?猜猜看吧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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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017-4-7 08:22:00 | 顯示全部樓層
輪迴圖書館-七里憂(一)

  「嗚……」

  霧春摸著頸子,雖傷口已經消失,但還殘留著一絲絲幻痛,被捕獸夾夾斷頸子,果然還是會造成心理陰影呢。

  「咪。」

  球兔在霧春面前彈跳幾下,隨後躲到書櫃後方。

  霧春疑惑的望著那球兔,剛才球兔彈跳的地方有張紙條,上面寫著「羅比安」三字。

  「那是你的名字啊。」霧春撿起字條,翻開紀錄本。

  意外發現自己已經穿越道另一個世界了,而且還帶著一隻球兔。

  紀錄本上浮現出幾個字,是在球兔世界的所見所聞,最後的紀錄停在,球兔叫做羅比安便結束了。

  新的一頁只浮出一句「我在哪裡?」的開頭,霧春困擾的抓抓頭,紀錄本自我浮出紀錄對他而言是很常見的事,而且是很好的現象。

  這代表故事量足夠讓活起來,也能讓之後的空間跳躍變得穩定,重點是之後就不用手寫,紀錄本會自動寫入霧春的所見所聞和想法。

  霧春扶著旁邊的桌子,站起身左右張望,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推測是圖書館,每本書書脊上都有編號,隨手挑一本書翻最後一頁,標明著市立高中圖書館的字樣。

  學校的名字不自然的模糊,霧春馬上知道這世界處於異常狀態,看來他不是在某人的空間裡,就是在非正規的時間線上。

  霧春的族人通常都對時間、空間、靈魂很敏感,長時間旅遊過的族人,更是能馬上判斷自己身在空間有無異狀。

  「羅比安。」霧春輕喚著球兔,溫柔的伸出手要他過來,「這裡跟你住的森林差不多危險,不跟我走散了。」

  球兔的表情糾結,豎起全身的毛不斷顫抖,巧小的鼻子湊到霧春手指邊嗅了嗅,發出斷斷續續微弱的呻吟,不太願意跟著霧春走。

  霧春紫色雙眼凝視著羅比安,看那隻兔子害怕的模樣,大概是突然轉變世界造成的不安和恐懼吧。

  「如果你想回去,我晚點也可以再去一次球兔森林。」霧春這麼說,羅比安更慌張。

  羅比安跳到霧春頭上蹭蹭幾下,鼓起全身的毛咪咪咪的哀鳴著,看起來是寧願跟著霧春旅行,也不想回去球兔森林的模樣。

  安撫完羅比安,霧春開始觀察這個世界。

  從扭曲的時鐘指針、部分模糊的文字看來,現在所在位置並非現實,也就是說在這裡破壞、殺人之類的,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

  能進入這種空間是很稀奇的一件事,因為這樣的地方通常都是由某人或是某個群體建立,就像是蓋了一個連門窗都沒有的家,只有建立者或監控者才能放外面的生物進入。

  有點類似玩都市傳說的遊戲那樣,用某種方式建立通道,進入另一個空間或讓別的東西來到自己的世界。

  家族首領北風,最擅長建立這樣的空間,族人目前安居的住所也是由北風創造的。

  照理來說,時空穿越是不可能進到這樣的空間,除非是刻意讓霧春進來,或是空間不完全出現了裂縫。

  總之,這對霧春來說是很新鮮的事,雖然在別人家裡亂走有點危險,不過空間主人沒趕他出去,就先參觀一下吧。

  在圖書館裡晃了一圈,陰暗幽靜的圖書館內,除了坐在櫃台二十幾歲的男子外,沒有其他學生或教師來看書。

  「這間學校的人,真不愛看書呢。」霧春走到櫃檯與男子搭話,瞄到男子胸前掛著「裹子」的名牌。

  裹子瞇著眼笑,雙手十指交扣,下顎靠在手背上說著,「現在是上課時間。」

  霧春撇了一眼時間,在他眼裡時鐘是扭曲的,根本沒辦法知道現在幾點。

  「下課時間是什麼時候?」

  才剛問出口,扭曲的時鐘突然變得正常,指針指著四點五十。

  鐘聲一打,圖書館外傳來吵吵靠鬧鬧的嬉笑聲,陰暗的圖書館被澄紅色夕陽照亮。

  「現在,放學了呢。」

  裹子依然笑著,霧春垂下眼簾望著地板,自己是有影子的,也就是說他已經完全在這個空間中。

  進入別人的空間,危險的地方就在於沒辦法出去,在空間裡若感到真實,就代表完完全全被困住了,時間一長可能就會失去自己的意識、記憶和時間。

  就像是關在永恆的鳥籠中,只要空間沒毀壞,就永遠無法離開。

  握著胸前的水晶,霧春還能感覺到佐納的存在,看來這個空間果然不是很穩定,雖然算是堅固,但要強硬突破也是可行的。

  「你想找什麼書嗎?」裹子歪著頭問。

  「關於,某個學生的故事吧。」霧春認為,建造這個空間的主人可能是某個壓力大的青少年。

  年輕人的天馬行空總是相當駭人,他們能造出一個逃離現實的世界,也能把某個人關在自己的世界中。

  當然,多數人是辦不到的,但也會有無意識做到而無法控制自我世界的人。

  從不穩定的缺陷來看,空間的主人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但能做到這種事,肯定有什麼讓他非常執著或在意的事情,建立空間的原因讓霧春相當好奇,他決定一探究竟。

  「要看書的話,必須在登記表寫上名字喔。」裹子遞上一張白紙。

  霧春隨手在紙上寫下北風的名字,「動物沒辦法出去,留在我身邊可以吧?」

  「嗯……毛球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你簽的不是本名。」裹子陰沉的笑著,又拿出一張白紙要求霧春重簽。

  「但北風是真實存在的名字,不行嗎?」

  「當然不行。」

  在裹子的堅持下,霧春這次簽上佐納歌鳩的名字,可能是因為水晶連結的關係,裹子這次沒有叫霧春重簽。

  這圖書管理員並不是普通人呢,霧春仔細打量裹子,他看起來就是空間的一部分,很難判斷他是不是單純的管理員。

  無意識建造的空間裡,很多顯像出來的人事物,都是空間主人的記憶、心理防衛機制等,但霧春覺得裹子雖然融入這個空間,卻有說不出的違和。

  一時說不出怪點,霧春只好先帶著羅比安走到書櫃邊,每本書的書名全都消失,分類編號也稍微不同,標明字樣仍是模糊的。

  「十七。」摸著書脊上的數字,每本分類號都有個十七,按照十七之一、十七之二、十七之三依序排列。

  但排列到十七之七,之後的數字都是重複的,雖然書的顏色和封面圖案不一樣,分類號卻大量重複,直到十七之七。

  隨手拿起其中一本標有十七之一的書,翻開第一頁就看見類似素描的插圖。

  黑白插圖是一位瘦弱戴著眼鏡的男學生,就坐在霧春醒來時的那桌子邊。

  「咪!」羅比安發出害怕的叫聲。

  霧春抬頭便看見如同插畫內相同的畫面,有位男學生冷不防的坐那裡,雖然穿著長袖,但仍遮不住沾了血漬的繃帶。

  看來他就是這個空間的主人啊,霧春不打算過去搭話,而是翻閱起書的內容。

  --我叫做七里憂。

  才剛翻到下一頁,霧春就聽見某個哀傷的聲音。

  接著四周有了變化,陰暗的圖書館突然像冰塊一樣溶解,取而代之的畫面是風光明媚的花園,霧春正站在一朵枯萎的花朵邊。。

  由後方的建築物可以知道,霧春還在學校中,只是從圖書館轉移到別的地方而已。

  意識構築的空間就是這麼麻煩啊,沒辦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霧春捧著書在花園悠哉散步,果然如他所料,不管朝哪個方向走去,就會都會回到枯萎的花朵旁。

  這朵花有什麼涵義嗎?四周也沒有引人注目的事物,唯獨這朵花是整座花園裡最不合理的東西。

  當他陷入思考窘境時,羅比安突然慌張的叫著,不僅如此還咬著霧春的頭髮像後扯。

  「怎--」

  霧春後退一步,話還沒說完--刷!的一聲巨響,不明黑影從天而降,摔在枯萎的花朵上。

  鮮血誇張的噴濺著,落下的影子是圖書館裡戴眼鏡的男學生。

  --我叫做七里憂,今天我跳樓自殺了。

  「什麼--」

  霧春聽見聲音的剎那,轉眼睛自己與羅比安又回到了圖書館,而手裡的書不何時放回書櫃裡。

  「咪!咪咪咪!」羅比安嚇得全身僵直,滾落霧春頭頂,好在霧春反應快接住了羅比安,並將牠放入口袋。

  查覺到令人不舒服的視線,霧春斜眼看著櫃檯內的裹子。

  裹子正在笑,笑的詭異、笑的諷刺、笑得非常享受,好像在等霧春再次受到驚嚇,或是等霧春出糗。

  感受到莫名壓迫,霧春皺起眉握著水晶項鍊,小聲的說道:「佐納,如果是你會怎麼辦?」

  水晶閃了閃,隨後稍微黯淡,『去上廁所。』

  「什麼?廁、廁所?」

  『如果有馬桶的話,我應該可以幫你逃離這個空間。』

  「不,我沒有要離開,直接離開就不好玩了。」

  『那……去廁所碰碰運氣吧,廁所是能讓緣分相繫的地方。』

  你在說什麼鬼話?霧春一臉納悶,覺得佐納一定在生氣捕獸夾斷頭的事情,所以現在才用這麼惡趣的話回應他。

  不過仔細想想,佐納的空間移動只限於馬桶,他會覺得那邊安全也不是沒原因。

  所謂的「緣分相繫」,大概是指遇到正要上廁所的人吧……

  霧春猶豫了幾分鐘,他當然可以繼續在這裡看莫名其妙的書,不過聽佐納的話,走出圖書館也不錯。

  走到圖書館門前,手剛搭上門把,裹子邊說話了。

  「你確定要出去嗎?」

  「不然,圖書館裡有廁所嗎?」霧春轉過頭看著裹子。

  裹子明顯愣住了,「你想……上廁所?」

  「我需要馬桶,讓我遇見某個人。」霧春認真思考著去廁所的理由。

  從剛剛那本十七之一看來,空間的主人七里憂跳樓自殺,然後畫面瞬間回到圖書館,十七之一也被放回書櫃。

  由此推測,七里憂某些原因自殺,而又有某些理由讓他建立這個空間,一本書代表一個死亡,而死裝後又會回到起點--

  圖書館。

  雖然只是推測,但霧春不想再去翻第二本書,萬一七里憂在書中有自爆之類的危險自殺方式,那可能會牽連到看書的人。

  如果說,圖書館是『起點』,那現在不應該去看已經發生紀錄的,選擇『出發』前往某個地方還比較實在。

  「確定嗎?出去不一定能回來喔。」裹子揚起嘴角,認為霧春的選擇非常糟糕。

  霧春歪著頭,紫色雙眼慵懶的望著裹子,「無所謂吧。」

  拉開門讓外頭的晚霞照亮門口附近,原本熱鬧的走廊瞬間寂靜。

  關上圖書館的門,霧春朝著可能有廁所的方向前進,沿路看向窗外的城鎮,安靜地宛如死城。

  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連一絲活物的氣息都沒有。

  稍微看了一下,圖書館的位置是四樓,廁所就在走廊末端,是很常見的校園配置。

  站在男廁外面,霧春躊躇不前,瞄了女廁幾眼視線又飄回男廁前。

  正常邏輯看來,走女廁會遇到女生,走男廁會遇到男生,假設能在廁所打聽到七里憂自殺的原因。

  那應該走進女廁聽八卦,還是去男廁看有沒有霸凌呀?

  『你,性別刻板印象。』佐納聲音平淡的吐槽霧春。

  「不要因為我們的靈魂連在一起,就偷聽我的心裡話好嗎?」

  『霧春太放鬆就能聽到,我也不自願想聽。』佐納無奈的回應。

  之所以會放鬆,是因為霧春信任佐納,只是沒想到佐納可以直接聽見霧春的想法。

  反正都能用內心溝通了,倒不如用猜拳決定要去女廁還男廁吧。

  『可以不要用這麼幼稚的方式決定嗎?』

  「不然你想走哪邊?」

  就在霧春與佐納左右為難時,走廊窗外忽然有黑影墜落而下,那是七里憂跳樓自殺的殘像。

  看著閃過的影子,霧春感覺到佐納貼在他耳邊輕輕說著:

  『猜猜看,猜贏走男廁,猜輸就進女廁吧。』

  「佐納,你的建議必沒有比我成熟。」

  『至少比猜拳有趣。』

  「好吧……我猜屍體面朝下。」

  『那我選朝上囉。』

  霧春小心翼翼靠近窗邊,雙手扶在窗邊將頭望出去。

  七里憂正在下方,只見他雙眼爬滿血絲,臉色鐵青憤恨的看著霧春,滿口鮮血的想說些麼。

  啊、我要進女廁了呢。

  霧春迅速轉過身拔腿就朝女廁衝刺,此時七里憂怪物般的跳到窗邊,四肢早已骨折扭曲,碎裂的眼鏡使得他的眼神更加駭人。

  七里憂發出貓一樣的嘶吼,變異的長爪朝霧春背後一抓!

  霧春即時一個前滾翻進入女廁,隨便找間包廂窩進去,還好七里憂沒追進來,只是在女廁外低鳴幾分鐘後便消失了。

  看來他想把我驅逐或殺死呢。

  『做這麼無聊的事,也難怪人家會不開心。』佐納輕嘆著。

  「是你提出猜屍體的建議,剛剛不是還說有趣的嗎?」

  『賴在人空間裡不走,這才是他生氣的原因。』

  「佐納,你看的太淺了。」

  『是嗎?』

  圖書館的那個裹子很可疑,霧春雙眼一沉,腦子裡浮現裹子詭異的笑臉。

  很明顯裹子在這空間裡扮演很重要的角色,看起來像是收藏、整理七里憂記憶的人,但實際上卻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這次的攻擊,搞不好是裹子暗中動了手腳。

  滴答。

  幾滴血落在霧春臉上,他抬頭一看發現是血流滿面的七里憂。

  他上吊自殺?在女廁?

  七里憂表情糾結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雙腳猛烈亂踢,霧春不得不退出包廂。

  一出去馬上看見割腕自殺的七里憂,他臉色慘白嘴裡喃喃自語,雙眼無神的流著淚。

  碰!另一個包廂門也被撞開,衝出來的是引火自焚燃燒中的七里憂,他跌在地上痛苦扭動。

  霧春看情況如此失控,逐漸退往角落尋找出去的機會,才沒退幾步,身後鏡子突然裂出蜘蛛網般的裂痕。

  鏡子的倒影並不是霧春自己,而是沒有見過的藍色幽靈,與七里憂年紀相仿,估測是七里憂的同校生。

  他出現後,各種自殺型態的七里憂瞬間消失,女廁變得一塵不染,好像剛才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你是誰呀?」藍色幽靈眉頭緊皺,用睥睨的眼神看著霧春,「第一次看到近來這裡的活人。」

  「難道死人才能進來嗎?」霧春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漬,湊近一看發現只是普通的水滴。

  藍色幽靈搖搖頭,「這裡,應該只能有我跟七里憂才對。」

  這個空間不只一個空間主人?霧春瞇起眼,想起那個裹子,他說不定也有主導這個空間的權利。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霧春習慣性的拿出紀錄本跟筆。

  「百啾……你是誰?想做什麼?」自稱百啾的藍色幽靈,露出爽朗的笑臉。

  「我叫做霧春,純粹想聽人說故事罷了。」

  「故事?」

  「嗯,可以跟我說說,關於你跟七里憂的故事嗎?」

  百啾環起手想了想,隨後雙手插腰,將上半身傾出鏡面。

  露出燦爛的笑容,說著:

  「這要從圖書館的角落書起……」

  --
  廢叭:

  在別人的內心空間裡,想著「要去女廁還男廁?」

  還在那邊猜拳、看屍體,不意外被人揍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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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樓主| 發表於 2017-4-8 17:38:20 | 顯示全部樓層
輪迴圖書館-七里憂(二)

  七里憂是個陰沉孤僻的孩子,不知為何身上總有個傷痕,而他總是用繃帶、衣物遮掩。

  他看起來很落寞,明明需要別人照顧卻又拒絕接觸人,他對於認識人有非常大的排斥感,會劃分自己的小領域,只要有誰踏到就會將此人驅離。

  因此,在班上的評價非常低,同學都當七里憂是個怪人,雖然不至於到肢體霸凌,但冷暴力也是會造成某程度的精神傷害。

  七里憂沒怪任何人,他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寧願抱著沉默不語的書,也不要和人類交談。

  書對他而言非常重要,有著大量知識卻不聒噪,不會拒絕被翻閱,也不需要顧慮書的心情盡情的吸取書的內容。

  所以他喜歡窩在圖書館裡,那是安靜又神聖的地方。

  某天,放學路上,看見有個矮個子全身髒兮兮地站在樹叢邊,矮個子腳旁倒著幾個被揍得很慘的高中生。

  看到危險畫面,七里憂要加速離去時,矮個子攬住了他。

  「嗨!」

  矮個子爽朗的笑著,拜託七里憂帶他去能處理傷口的地方,絕對不能是保健室或醫院,不然會被老師和家長罵。

  七里憂平常身上也會帶,簡單的繃帶和消毒水,他有點不甘願的在對方催促下,來到河堤邊幫小個子包紮。

  後來知道,原來那些高中生在虐待小貓,矮個子看不過那些人的行為,一氣之下就揮拳揍過去了。

  「為了貓……你是笨蛋嗎?」七里憂冷冷笑著。

  「每個人都有重視的東西吧!」矮個子指著七里憂懷中的書,「假如你的書被搶了,會很生氣、難過嗎?」

  「……」

  摸著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書,七里憂幻想自己書被搶的場面,他會生氣難過,但就算跟那些人打也不會贏,所以會乾脆放棄這本書吧。

  反正我就是這麼沒用,七里憂哀嘆著。

  「喂,我叫做百啾,你呢?」

  「百啾?」七里憂皺起眉,隨後不禁竊笑,「好像鳥的叫聲喔,可以叫你啾啾嗎?」

  「啊?隨便啦!」

  「那啾啾,我叫做七里憂,你好。」

  兩人平淡的相遇,卻創造往後無數快樂的回憶。

  百啾是個和七里憂個性完全相反的人,他活潑、熱血且富有正義感。

  在學校有很多朋友,連老師都誇讚百啾優秀又品端正。

  備受矚目與期待的百啾,及存在感薄落陰沉的七里憂,他們很低調的來往著。

  因為七里憂認為自己主動去找百啾,只會造成他的困擾,說不定還會惹來非議,所以他們都約在放學後的圖館相見。

  下午四點五十分,下課鐘聲一打,每當百啾衝到圖書館時,七里憂就會坐在習慣的位子上,好像他一直都在圖書館似的。

  兩人聊了很多,關於書、關於貓還有更多沒聊過的事情,七里憂發現擁有朋友的感覺非常棒。

  他不必用美工刀割自己的手,也能感覺到自己存在,從百啾的眼中、話語中,能感受到有人熱切的關注,但又不是太過黏膩噁心的感覺。

  七里憂很珍惜與百啾之間的情誼,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個性,會讓感情無法長存。

  說不定,百啾某天會嫌七里憂太悲觀,讓他很煩等等,或是交到更好的朋友就會離開七里憂。

  總是先把事情做最壞的假設,七里憂認為這樣當悲劇發生時,自己能坦然接受,受傷面積也會稍微小一點。

  日復一日,七里憂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百啾每天都非常有活力,不管對誰都都很好,熱心助人、親切和藹。

  對七里憂而言,百啾是太過於耀眼的存在,只有在陰暗的圖書館裡望著百啾,他才能看見百啾的笑臉。

  他總覺得自己不在意百啾的美好,不會去羨慕、嫉妒、不甘願或憤世等等。

  這一切都是百啾應得的,他那麼外向又樂意接觸人群,會變得這麼光鮮亮麗是理所當然的吧。

  表面上是這麼想,但七里憂不知為何會胸悶、無力,心中好像有什麼被撕裂又縫回去,然後再次撕裂又縫回去的感覺。

  他覺得空虛,就算百啾能填補他一時的空洞,但那不是永遠,空洞每天都會出現,而百啾只是短暫的滿足七里憂。

  當他們分別時,七里憂內心的空洞還是會出現,七里憂希望能獨佔百啾,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我真是個矛盾又自私的人,七里憂知道自己非常難搞,這也是沒朋友的原因之一。

  因為他會自發性的拒絕朋友,沒有安全感、信任感,相信朋友都只是短暫的依靠,那在大樓蓋好倒塌前,不如自己先離開那棟大樓,就算大樓變得冷清彷彿鬼屋,但至少不會因為倒塌造成更多傷害。

  必須和百啾保持距離,七里憂每天都這麼想,即使百啾察覺異狀過來關心,七里憂也只是淡淡地回應說自己沒事。

  某天下雨,七里憂發高燒只能待在家中,他沒辦法告知百啾這件事,想著百啾看圖書館沒人應該也不會多等。

  在家裡病了兩天,再次回學校時,七里憂在班上聽到非常令人難過的消息--

  百啾自殺了。

  而且自殺日期,就是七里憂生病沒去學校那天。

  是因為我嗎?七里憂感受到窒息的壓迫感,一股冰冷刺痛的感傷淹沒了他內心的空洞。

  他不斷四處打聽百啾自殺的原因,但都沒有知道,所有人也都意外百啾會這麼做。

  完全沒有預兆的,放下一切離開。

  連我都被放下了嗎?

  儘管七里憂曾經做過最壞的假想,但如此強大的衝擊仍讓他大受打擊。

  他把所有的錯都放在自身上,認為平常太少關心百啾,還故意跟百啾保持距離,也沒在意過百啾微妙的表情變化。

  突然覺得,對百啾的認識非常少,這樣根本就稱不算是朋友吧,難怪百啾能這麼輕易的離開。

  因為七里憂不足以讓他牽掛。

  百啾死後圖書館有一點變了,除了更安靜之外,就是櫃台多了一個管理員--裹子。

  裹子雖然跟百啾一樣愛笑,但他笑得很詭異,感覺是笑裡藏刀的腹黑。

  七里憂常常躲在圖書館,裹子也沒向老師通報有學生翹課,只是靜靜地待在櫃台裡,不是看書就是整理書櫃。

  有時候裹子會找七里憂搭話,對話內容也是很普通的「看什麼書?」、「那本書有趣嗎?」,簡短又稀鬆平常的句子。

  這些小插曲,當然沒辦法彌補七里憂失去百啾的傷痛,七里憂後來也在書館割腕自殺了。

  然而,七里憂的自殺發生的變異,他一死時間又會回到自殺前一個星期,就是他聽見百啾死去消息的當天。

  一星期後,七里憂就會持續自殺再回到一星期前,不斷的在七天當中重複哀傷、死亡、難過、自殺。

  百啾的靈魂也因此困在這無解的囹圄中,百啾試過很多開導七里憂的辦法,但都無法阻止七里憂在第七天自殺。

  圖書館那些十七之幾的書,就是在指七里憂十七歲時,在第七天自殺,所以書的編號只會到七,不會再繼續前進。

  每一本書都是在記錄七里憂的死法,還有死前的想法及選擇該死法的原因。

  受到百啾的干擾,七里憂的心境變得越來越複雜,越來越多樣,所以圖書館裡才會有這麼多書。

  而時間倒流的七里憂也會失去那七天的記憶,一切重新來過。


  「這就是我跟七里憂的故事。」百啾聳著肩,他自己不懂這空間複雜的狀態。

  霧春聽完故事後,環起手低頭思考幾分鐘。

  已經確認這個意識空間,是由七里憂的『悔恨』構築起來,自殺的原因則是自責和愧疚。

  至於百啾為什麼困在這裡?攻擊霧春的怪物又是怎麼回事?裹子是什麼角色?有些疑點霧春仍需要百啾替他解答。

  第一個問題百啾也無法回答,他說自殺一年後就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管怎麼開導七里憂都沒有用,這讓他覺得很無力。

  第二個問題,百啾說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怪物型態的七里憂,畢竟霧春是第一個近來這個空間的外人,也許是七里憂內心在排除陌生人吧。

  第三個,關於裹子這個人,百啾也不清楚,只知道輪迴後的七里憂一定會接觸裹子,但他們的對話非常簡單,沒什麼奇怪的點。

  回答都很含糊啊,霧春有點困擾的皺起眉。

  「佐納,你覺得怎麼樣?」霧春捏了一下水晶,隨後感覺到有點重量的東西壓在背後。

  佐納以半透明的姿態環住霧春頸子,將下顎扣在他肩上,慵懶地趴伏著。

  百啾看見自己以外的靈體,再次露出訝異的表情,「你也被鬼魂糾纏了嗎?就跟我糾纏七里憂一樣。」

  「呃……我跟佐納不是那樣的關係。」霧春斜眼看著佐納,「為什麼突然跑出來?」

  『這裡噁心的讓我想吐,趕快離開比較好。』佐納語氣平淡,憂柔的舉起白皙的手指著百啾,『三個問題,霧春再問三個問題,問完解不開謎題我就強制返送。』

  原來佐納不只有替死鬼的功能,還能充當警報器啊,雖然他不擅長使用空間能力,但身為『靈魂』體質的他,在這種意識空間裡非常敏感。

  嗯?靈魂?霧春想到什麼似的看著紀錄本。

  「嗯?怎麼了,你們要離開了嗎?」百啾笑著問。

  「是的,問完三個問題,我如果還是沒解開這個空間的答案,就會離開。」霧春闔起書走出女廁,朝圖書館走去。

  百啾甩著過長的袖子跟在霧春旁邊,因為佐納趴在霧春身上,臉很臭的瞪著百啾,使他沒辦法跟霧春走太近。

  回到圖書館,裹子和剛輪迴後的七里憂都在裡頭,百啾看見七里憂,有點著急的飄過去,在七里憂身邊打轉,還不斷跟他解釋輪迴、自殺等等的事情。

  七里憂一臉煩躁,完全不想聽百啾在他耳邊碎碎唸,抱著書正想衝出去時,霧春擋住門口不讓他離開。

  「你……想幹嘛?」七里憂縮著身子,臉上充斥著憤怒與疲倦。

  霧春背後的佐納不知何時消失了,霧春提了提肩膀,慵懶得回應七里憂,「終結這個故事囉。」

  「啊?」七里憂睥睨的看著霧春。

  百啾也非常疑惑,而裹子仍保持笑容靜靜的站在櫃台裡。

  要七里憂坐回位置,也請百啾坐在他旁邊,霧春拿出筆指著兩人。

  「首先,我要問的是,百啾自殺的原因。」

  「咦?」百啾愣了一下,「我怎麼死的很重要嗎?」

  「當然,因為你死前沒跟七里憂說明自己自殺的原因,導致七里憂自責而亡,這當然重要囉。」

  百啾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別過臉不是很高興的說,「我不想說。」

  「果然還因為我吧……」七里憂哀傷的低著頭,「如果我早點發現啾啾的異常,也許啾啾就不會死了。」

  「不!不是這樣的,七里憂沒有錯,那是我自己的選擇。」百啾眉頭緊皺,搭上七里憂的肩想說些什麼卻又把話吞回去。

  「百啾。」霧春語氣平淡的問,「你真的知道,自己自殺的理由嗎?」

  「啊?什麼意思?我當然知道啊!」

  「那為什麼不願意說?」

  「因為……總之我的死不是七里憂的錯!」

  霧春點點頭,表示不會再追問自殺原因,「那麼,我換個問法,你死在哪裡?死的時間?雙親是什麼樣的人?家裡住哪邊?」

  「喂、喂!這超過三個問題了吧。」百啾感覺自己正在被審問,很不自在的啾起嘴。

  「這跟考卷題目一樣,一大題裡面會有數個小題目,既然你拒絕回答其中一題,就回答我其他小題目吧。」

  「嘖、好啦!反正也不是什麼難題。」百啾雙手插腰飄在半空,「我死在學校花園,下午五點時從頂樓跳下來,雙親……就是普通的人啦,家裡就住學校附近啊。」

  「普通人?怎麼個普通?學校附近?地址呢?」

  「你很煩耶!怎麼回答越多問題就越多啊!」

  「因為我在證實一件事。」霧春暗紫色的雙眼,倒印著百啾的身影。

  「證實什麼?」

  「在這個空間裡的百啾,只是七里憂的幻想。」

  「啊?」

  百啾和七里憂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隨後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霧春。

  「怎麼證實?」七里憂咬牙切齒的問著。

  「我在聽百啾說故事時,就覺得很怪,訴說方式完全是以七里憂的視角、想法呈現,百啾完全沒提到關於自己的事情,就連回答私人的問題也答的很模糊。」

  「我只是不想提自己的事情而已。」百啾反駁。

  「是不想提,還是說不出來?」霧春很快的打回百啾的反駁。

  百啾臉色變得很差,支支嗚嗚的說不出任何話,而七里憂表情相當惶恐,一時無法接受百啾只是自己的幻想。

  裹子原本的笑容逐漸消退,相當正經的看著霧春,但沒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是百啾,那可以唸出班上任何一個人的名字嗎?或是班長、學藝、老師的名字,隨便一個都可以。」

  「我、我……那個,他們不重要啦!」

  「唸不出來吧,因為七里憂,是連自己班上同學名字都記不住的邊緣人,更不要說百啾的同學,幻想的人物能捏造出來的記憶就是這麼表面。」

  「啾啾是跳樓死的,說不定頭撞到地板失去部分記憶了啊!」七里憂幫百啾說個簡單的理由。

  「是嗎?就當作是這樣好了,那第二個問題,七里憂,你是怎麼死的?」

  「咦?我、我明明就還活著呀。」七里憂有些慌張。

  霧春從書櫃隨手拿出一本書,攤在七里憂面前,原本寫滿字、畫滿圖的內頁瞬間變成空白,霧春不管拿哪本書都一樣,只要在七里憂面前翻開就會變成空白頁。

  對於這個現象,霧春沒有錯愕緊張,而是淺淺的笑著,「七里憂,你在逃避嗎?」

  「啊?逃避,我要逃避什麼?」

  「雖然你看不見,但我現在已經翻開十七之一到十七之七的書了,書裡寫的死亡方式分別是,跳樓、上吊、割腕、自焚、自刎、溺水、窒息。」

  「你是要說我,之後會死於那些死法嗎?」

  「不,我是想問你,如果你要自殺,會選擇哪一種呢?哪一個才是你的死法?」

  「……」

  「都不是對吧。」霧春闔起書,將那些書推到地上,「我一開始以為書裡寫的,都是你在這裡累積起來的死法,但結果不是呢。」

  「那是誰的?」

  「某人的。」霧春十指交扣,靠在桌邊,「十七指的是下午五點,之一或之二等等,是指人數,所以一共死了七個人。」

  百啾一個冷笑,總覺得霧春說的話非常荒唐,「我來這裡很久了!從沒看過其他人進來,哪來的七個人呀!」

  「這裡是意識空間,所有畫面都是鏡像,你也說了,七里憂是個自卑的人,那七種死法也許是出自於他自己的內疚,因為他傷害了七個某人。」

  每一本書的死亡時間都是放學後,放學時間四點五十分,到五點整之間有十分鐘的空白處,霧春能體驗到的就是七里憂放學在圖書館,下一秒跳到下午五點的死亡時間。

  那個空白處,就是七里憂刻意忘記和忽略的時間,再說,如果七里憂真的內疚到想自殺,那麼他應該有想過哪種死亡方式。

  「七里憂,你是怎麼死的?」霧春再次提問。

  「我會跟百啾一樣,選擇跳樓吧……」七里憂諾諾的回應。

  「不行!你不可以這麼做,不然會變得跟我一樣,會死得很慘!」百啾緊張的抓著七里憂大喊。

  「其他死法會比較好嗎?」

  「沒有,你不要死最好啦!」

  就在百啾和七里憂爭執吵鬧時,霧春轉頭看向裹子。

  裹子抽著嘴角,免強擠出笑容,「怎麼?第三個問題是要問我嗎?」

  「是的,我想知道你是什麼生物或鬼怪?」

  「真失禮呢,一開口就說人是鬼怪。」裹子呵呵笑著,「為什麼認為我不是人呢?」

  「簽名。」霧春指著桌上的白紙,「佐納會覺得不舒服,就是因為靈魂被束縛住了。」

  「果然佐納不是你的名字啊,你也太狠了,居然寫同伴的名字。」裹子拿出寫有佐納本名的白紙。

  「你看得見靈魂對吧,所以知道我有沒有亂寫,但因為佐納的靈魂跟我黏在一起,所以你才會誤判我叫做佐納。」

  「知道又如何?跟解謎有關係嗎?」

  「當然有,你也叫七里憂在紙上簽名了吧,也就說,你掌控著七里憂的靈魂,他無意識造出來空間的,讓你能安全悠哉的蠶食他的靈魂。」

  「喔?我不過就是咬了佐納一小口,你就發現我在吃靈魂呀。」裹子合掌相當開心的說著,「沒辦法,佐納太好吃了,你們不是普通人吧。」

  原來佐納是被咬了,才這麼急著離開啊,霧春摸了摸水晶,看水晶的亮度沒有變化,佐納的靈魂應該是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

  「既然你都認了,快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什麼生物或鬼怪?」

  「我是魑魅,被七里憂的負面情緒吸引,七里憂自殺的時候我捕時到非常美味的穢物,為了吃更多穢物,我才借點力量讓七里憂建立這個空間,讓他不斷產出負面糧食給我吃。」

  裹子說話的同時,牆上開始崩裂,原本在吵架的七里憂和百啾,頓時安靜起來。

  「你打算離開了嗎?」霧春依然冷靜,對於空間即將崩壞完全不緊張。

  「玩膩啦,都是因為你的問題,七里憂出現質疑,這空間維持不久了。」裹子捲起寫有佐納名字的紙,壞壞的笑了笑,「再說,有力量的靈魂更好吃。」

  「都已經知道我們不是普通人了,還敢亂吃,會死喔。」

  「啊?」裹子恍神之於,手中的紙突然炸開變成黑色粉末,「這麼輕易的……就把靈魂收回去啦。」

  裹子一臉惋惜的搖頭,隨後嘆口氣懶散的攤著雙手,轉身朝圖書館深處走去。

  霧春沒打算追上去,他知道空間崩壞後可能會掉進虛無中,所以現在應該要想辦法出去。

  打開紀錄本,要劃傷手的時候,發現記載的文字紙寫了一半,代表故事還沒結束無法進行穿越。

  苦惱的收起書,看著七里憂無神呆坐在原地,霧春沒寄望七里憂能把他送出去。

  「佐納!如果我跳進馬桶裡,你能送我出去嗎?」

  『當然可以。』

  霧春衝出圖書館,走廊上佈滿玻璃碎片,到處都是正在崩壞的地方。

  跑到女廁隨便開一間廁所,霧春突然想到,用馬通穿越好像有點髒耶,雖然這裡是意識空間,但出去之後應該是從現實某處馬桶出來吧。

  就在霧春猶豫不決時,羅比安突然跳到霧春頭上,發現四周變得殘破不堪,開始咪咪咪的哀鳴著。

  怕羅比安尖叫,霧春只好硬著頭皮踩進馬桶裡。

  唰--

  一陣強大的引力把霧春拖下去,霧春還以為自己會被狹小的空間擠死,沒想到噗通一聲,自己濕淋淋的站在馬桶上。

  穿越就是這麼快速的能力啊,撥開濕黏的劉海,霧春狼狽地走出廁所,發現自己在某間病房裡。

  羅比安蓬鬆的毛也因為弄濕的關係,讓他變得很憔悴,霧春只好抽幾張衛生紙稍微把羅比安擦乾。

  在黑暗的病房裡,霧春看見全身插滿管子的少年,他就是七里憂,似乎陷入昏迷當中。

  『唉……』

  一個藍色鬼魂坐在窗邊嘆氣,那是現實中的百啾,他看見霧春只是搖搖頭,隨後指著椅子上的報紙。

  報紙頭條寫著--冷血高中生,七天殺七人。

  稍微看了內容,大概是七里憂其實是第一個發現百啾死亡的人,而且還知道把百啾推下樓的是,之前因虐貓被百啾揍過的七個高中生。

  七里憂當時太過恐懼,於是裝病躲在家裡,裝病第二天沒去學校,因為他偷偷用一天的時間計劃怎麼幫百啾復仇。

  那七人當中,有三個是女生,一個被吊死在廁所,另一個被關在包廂裡灑油,然後把火丟進去被活活燒死,第三個則是被廁所鏡子碎片割傷手腕,失血過多死亡。

  其他四個男生也以相當悽慘的方式死去,他們的死亡時間都是放學後的五點左右。

  「你是真正的百啾吧。」霧春收起報紙看著藍色鬼魂,「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嗎?」

  『他們在搶七里憂的書,我追去頂樓想把書要回來,爭奪過程中被其中一個人把我推下樓,而那七個人卻辯稱是我想自殺。』

  「那七里憂,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魑魅協助他殺完七個人後,七里憂精神失控,吞了大量的安眠藥後就沒再醒來了。』

  「因為意識空間吧。」

  『我打不過魑魅,只能在外面看著他,就像是看電視那樣,雖然看得到畫面,但也不能做什麼。』

  霧春拿出紀錄本做個簡單的紀錄,這次書終於認同這個結尾,霧春也能進行穿越了。

  再穿越之前,霧春看著百啾問道:

  「空間意識崩壞了,七里憂說不定會醒來,到時候該怎麼辦?」

  百啾苦笑著,輕輕握住七里憂的手,「在他醒來之前,我會讓他脫離痛苦的。」

  霧春翻開書劃傷拇指,按在空白頁後消失在病房中。

           《輪迴圖書館-七里憂完》

  --
  廢叭:

  佐納的工作量越來越大了,霧春你也出點力啊!(咦?

  這篇應該算和平吧,至少沒有重大傷亡(佐納被咬表示不開心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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