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因與聿】執著 12/19 更新 第二十三章

蒼凌

這一章進展神速啊。嚴司你再也整不到玖深了……他已經不怕鬼了……(恭喜玖深逃脫嚴司魔掌

翼犽

蒼凌 發表於 2019-9-2 06:58
這一章進展神速啊。嚴司你再也整不到玖深了……他已經不怕鬼了……(恭喜玖深逃脫嚴司魔掌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覺得嚴司太皮。在寫嚴司的時候是最燒腦的。
即使是他只有一句臺詞（喂

翼犽

第九章


毫無重力的感覺以及放眼望去的黑暗，就宛如墜入陽光無法觸及到的幽靜深海；這是玖深的第一個想法；然而幾乎是在同時開始從四周傳來零星破碎的細語，伴隨著其出現一閃而逝的細小亮點。

看著在黑暗中閃爍著的光芒，玖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撈住其中一個亮點，在觸碰到的瞬間，亮光變得不再微弱，亮點也蛻變成散發著令人感到舒服的鵝黃色光球。

光球彷彿老式的收音機，傳出斷斷續續以及毫無關聯的片段話語；但是玖深在觸碰到的當下就瞬時理解到--------------


這是屬於「玖深」的記憶。屬於這15年生活在原世界的，玖深的記憶。


捧著光球，在片刻思考過後玖深輕輕地閉上眼，並將光球往自己的胸口納入，光球毫無阻礙的融入玖深的胸膛。

同時，原本黑暗的空間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並不約而同地從各個角落出現不規則的龜裂，絲絲白光從裂縫中透出；隨著碎裂聲越來越響，從原本的龜裂到空間開始一片片的脫落，霎時亮眼的白光充斥著整個空間。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方才已經適應黑暗的雙眼感到輕微不適；玖深反射性地將雙眼閉上後，再次睜眼時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與方才毫無重力的感覺不同，身體的實感提醒著玖深已經回到現實。


眨了眨感到有些酸澀的雙眼，玖深轉動頭度環顧一下周圍，從自己過去的記憶中玖深判斷自己現在應該是在警局的休息室。玖深有些吃力地撐起上半身，依舊可以感到頭部以及四肢的疼痛尚未完全消散；這八成是突如其來記憶以及力量恢復所導致，玖深一邊思考著一邊催動力量試圖修復因力量瞬間回歸所受到衝擊身體。


喀嚓

這時門的方向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咿呀地一聲被打開的門後出現兩個一模一樣再熟悉不過的臉孔。

是虞佟和虞夏。

然而在看見走在後方的虞夏臉上出現如同羅剎般的表情，玖深不自覺抖了一下。不對、我在抖什麼？玖深霎時無法理解自己身體的反應。


進門的兩人看到玖深已經坐起，虞佟率先朝玖深走過來臉上帶著擔心的神情問道，「玖深，你還好嗎？先不要站起來，你先坐著就好了。」

虞佟一邊說著一邊把剛剛因為玖深的動作而落地的毯子撿起拍一拍後改成輕柔的披在玖深的肩上；然而玖深這時除了直勾勾盯著對方看之外什麼都說不出口。


等等，之前的我是怎麼稱呼虞佟來著？


想到之前黑山君提到來自異界神族會監視著自己；雖然不知道記憶恢復是否等同於自己已經不再被監視著，但為保險起見，玖深決定在完全確認前還是先假裝自己依舊是平凡人玖深。

技術上雖可以說是已經恢復，但記憶的結合也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15年份的記憶現在在玖深腦袋中依舊是亂哄哄的狀態，要他現在立刻像過去的自己一樣和別人應對如流對現在的玖深而言並非簡單的事。


「別人在跟你說話你是不會回話嗎？」


感覺到腦袋被敲了一下，玖深反射性地朝力道的方向望去，虞夏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玖深所在的沙發後方，手環胸前另一隻手還停留在半空中呈握拳狀態，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敲人頭這件事。


是說一般會敲剛暈倒的人的頭嗎？玖深有點眼神死的看著一點罪惡感的神情都沒有的虞夏；啊、可是跟老大平常兇殘的力道比起來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麼！


或許是記憶剛恢復所以大腦還處於混亂的狀態；玖深發現此刻自己的腦袋裡總有另一個聲音不時的會冒出來刷一下存在感。

看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時間儘早梳理一下這15年間的記憶，不然不僅僅是剛才提到的問題，記憶的融合不全也是造成玖深頭部依舊在隱隱做痛的原因之一。


不過也多虧突然蹦出的心聲，玖深的腦裡就在剛才浮現一些過去與眼前兩人對話的情景。


「老大，剛暈倒的人打不得啊………」玖深試著模仿自己以前的語調與神情可憐巴巴的對虞夏回話，後者只是從鼻子發出冷哼聲，虞夏的反應讓玖深再度不自覺縮了下肩膀，便帶點逃避意味的轉回虞佟的方向說道，「阿佟，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剛剛只是剛起來還沒回過神，所以發呆了一下。」


「沒事就好，」虞佟放心似的稍微鬆了口氣，但立刻又像是想到什麼補充道，「你最近身體有發生什麼問題嗎？你剛剛倒下的模樣嚇到阿柳跟阿司了。」


虞佟稍微和玖深大約解釋了一下他倒下的經過，大致上就是玖深在看了嚴司給的靈異照片後突然整個人都靜止不動，在阿柳感到不對勁向玖深搭話後，後者突然抱住自己的頭並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接著在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瞬時像脫力般的倒下。


「你倒下之後體溫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下降，嚇的阿柳差點叫救護車。」一邊說著虞佟再度把披在玖深肩上的毯子兩端往中間拉，「不過幾分鐘之後你的狀況有明顯的起色，所以我們就決定先讓你躺著大家輪流觀察一下狀況。」


「缺乏訓練身體才會這麼虛，」頭頂傳來虞夏夾雜冷笑的聲音，「等你這次修養好了以後，多增加一倍訓練量。」


虞夏語音剛落，玖深不由自主感到頭皮發麻。看著自己從剛才這些無意識的反應，玖深都可以想像等等自己整理記憶的時候，跟虞夏有關的片段會有多精彩。


「夏，現在先不要跟玖深說這個了。」虞佟帶著不贊同的語氣對虞夏說道，而後者只是撇開視線並沒有多說什麼。


「玖深你下午先休假好了，你手頭的工作現在先暫時由阿柳處理，不用擔心。」

「謝謝你阿佟，可是我記得阿柳手上工作也很多耶…….」

「剛暈倒的人就乖乖給我回家休息。」虞夏強硬地打斷玖深的話，並轉頭對自家的攣生兄弟說道，「我先把這傢伙載去醫院檢查一下就把人送回家，麻煩你幫我跟上頭說一下。」

「好，我知道了」虞佟點頭表示了解，並迅速的從口袋掏出手機開始聯絡其他人。


「至於你，」虞夏把視線轉向玖深說道，「你的東西都幫你準備好了，我先去開車過來，你收拾好就到前面等我。」

玖深順著虞夏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熟悉的雙肩背包靜靜的躺在一旁。一旁的虞夏則在說完話完全不拖泥帶水的就要往門外移動。


「…..啊、老大等一下，」玖深看對方就要衝去開車，連忙叫住他並說道，「那個、醫院就不用了，我自己回家休息就可以了。」

玖深現在只想越早能一人獨處越好，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感從剛才開始便從無間斷過，現在玖深需要的是能好好修復自己身體的時間，而不是醫院。

然而虞夏聞言後止步並危險的瞇起眼睛盯著玖深不發一語，後者被盯的一個背脊發涼，玖深思索了一下再度補充道，「其實只是這幾天有在追新漫畫，所以熬夜了幾天…..…」

不補充還好一補充虞夏本來就稱不上面善的臉孔瞬間猙獰了起來，本來垂在兩邊的手甚至微微舉起做出緊握拳頭的動作。舉起的拳頭最後停留空中半响，似乎是在掙扎著要不要往玖深身上貓下去；一陣糾結後似乎是覺得全力貓一個剛暈倒的人好像太不人道；虞夏壓抑住自己情緒般的吐了一口氣便把手放了下來。


「……….不去醫院、行，但是我載你回去，你自己騎車回去要是又昏倒會害死別人。」似乎是覺得與玖深再繼續待在同一個空間會忍不住貓人，虞夏說完頭也不回走出去。


不知為何玖深現在十分不想和虞夏單獨待在同一台車子裡。


玖深深知一個普通人類根本沒有辦法對自己做什麼，但是他可以聽到自己內心角落有一個聲音，不停地警告自己此刻離虞夏遠一點。


「你倒下時候的臉色老實說真的嚇壞所有人，」不知何時講完電話的虞佟看著玖深糾結的神情無奈地笑著說道，「也包括剛好去找你要報告的夏。」


「所以--------」突然虞佟將手放在玖深的肩膀上，臉上的明明掛的是笑容但玖深只感覺到無形的壓力，「下次記得早點睡，知道嗎？」

「……..是。」


原來他有聽到啊；玖深默默地想著。


對玖深回覆似乎感到滿意，虞佟將手收回並恢復到平常溫和的神情，彷彿剛才的無形的威壓都是玖深的錯覺。


喀嚓


這時被虞夏離開時反手關上的門再度被打開，虞佟和玖深反射性得將視線轉向門口，一個顯眼的褐色捲髮映入玖深的眼簾。


「誒？大爸、玖深哥，你們有看到二爸嗎？剛剛我問其他職員，他們說二爸應該是在這裡的說。」


雖然在零星的記憶中已經見過這個臉孔，但是實際面對面後，對方炯炯有神的眼睛、隨著動作躍動的髮尾以及震動著玖深耳膜的成熟嗓音，仿佛時時刻刻向他主張著自己澎湃的生命力。


白陵羽你的孩子，真的很厲害啊。一直盤旋在玖深腦袋裡、年幼虞因苟延一息的畫面瞬時被眼前充滿生命氣息的畫面所覆蓋。


你真的很厲害啊，虞因。

蒼凌

喔喔阿因長大了！(感動)話說我突然想起來玖深在案簿錄裡好像是工作狂的設定？虞夏你看別人都被你弄到反射性畏懼了(我覺得搞不好阿因也跟玖深一樣有陰影了

翼犽

蒼凌 發表於 2019-9-3 22:20
喔喔阿因長大了！(感動)話說我突然想起來玖深在案簿錄裡好像是工作狂的設定？虞夏你看別人都被你弄到反射性 ...

我也很感嘆自己終於寫到虞因出場的片段了（喂

感謝大大持續都有在留言好感動嗚嗚（惦惦不要吵

喜歡面惡心善的夏老大，更喜歡被嚇的半死的玖深（what

翼犽

第十章



啊、糟糕，感覺快哭了。



玖深雖然這麼想著，但是看向虞因的視線卻怎麼也移不開。眼眶和鼻頭感到酸澀無比，玖深不得不輕輕的咬住自己的內唇試圖讓即將凝聚在眼眶的滾燙淚水縮回去。


「夏的話，才剛從這裏出去，」沒有注意到玖深的異狀，虞佟很自然地向虞因回覆道，「阿因你怎麼會來警察局？」

「呃、那個……..」對虞佟的疑問，虞因先是頓了一下並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要先聲明我沒有自找麻煩，是那個東西自己找上門的…….」

「二爸的案子、那個死者，好像想叫你們確認一下凶宅主臥室的衣櫃後面，那邊應該還有東西沒有搜到……..」

「阿因，」聞言虞佟的眉頭瞬時皺了起來，臉上充斥著擔心及不贊同的神情，「我跟夏應該都說過不要再插手這個案子了。」

「大爸……我是無辜的，祂都找來家裡了真的不是我犯賤去招惹人家啊」


虞因欲哭無淚的試圖為打抱不平，隨即發現坐在沙發上的玖深一直盯著自己瞧，便似乎感到疑惑問道：「玖深哥…..？我臉上有什麼嗎？」


被點名的玖深像是如夢初醒般迅速的移開視線並微微垂下頭，讓兩人無法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

「沒事，只是有點恍神了。」雖然是一個藉口，但作為一個剛暈倒過的人來說算的上是正常說詞；玖深按了按自己依舊感到疼痛不適的頭部並起身向虞佟說道，「阿佟，那我就先離開了，不好意思之後的事情再麻煩你們了。」

「不會，你回去趕快休息吧。」虞佟像是替玖深打氣般的輕拍了下他的背後，微笑地說道：「不要急著回來沒關係，在你回來前你的工作都交給阿柳還有阿司，順帶一提，他現在可沒有拒絕權。」


看著虞佟溫和的笑容，玖深替嚴司默哀的幾秒後，背起自己的包包往門口移動；在跟虞因擦身而過時玖深只是簡單地說道：「阿因，我有事先離開，掰掰。」
       
「喔、嗯，回去路上小心喔。」

揮了下手示意自己有聽到後，玖深沒有回頭而是直直往虞夏指定會合的地方離去。然而自從被點名後一直顧著低頭避開視線的玖深沒有注意到虞因目送他離開時，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玖深走遠後，虞因收回望著對方離開的視線，轉過頭向虞佟尋問道：「大爸，玖深哥他還好嗎？」

「你說玖深嗎？」將剛才使用的毛毯以及枕頭摺好歸位，虞佟回覆道，「玖深剛剛工作到一半暈倒了，保險起見夏要載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暈倒！？」聞言虞因眼睛不由得睜大，「玖深哥的身體還好嗎？」

「聽他說是晚上看漫畫熬夜，結果睡眠不足。」虞佟收拾好休息室後將電燈關起退出休息室，並與虞因一塊往自己的辦公室移動，「但是這件事兇手基本上還是阿司。」

「所以阿因，你等一下要是遇到阿司，不管他怎麼拜託你都不可以幫他喔。」虞佟臉上笑容依舊不變，最後還不忘回頭對走在後方的虞因叮嚀似的補上一句：「知道了嗎？」

「……是」

虞佟這不達眼底的笑意看的虞因頭皮發麻，基本上一聽到嚴司的名字虞因就幾乎猜得到發生什麼事；可是即使是這樣，這個回答還是沒有辦法解釋虞因從玖深身上感受到那股違和感的原因。


「………大爸，玖深哥是被嚴大哥用什麼靈異照片還是不科學的東西嚇暈的吧？」

「照阿柳的說法，是這樣沒錯。」雖然說倒下時的狀況已經有點超出所謂單純的驚嚇過度，但是起因確實是嚴司的靈異照片沒有錯；虞佟一邊回想著一邊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虞因回想起剛剛在休息室的對話，「剛剛我在休息室說二爸在辦的案子死者者找上門的時候，玖深哥沒有像平常一樣尖叫、拜託我不要在他面前提到不科學的事情耶？」


被虞因這麼一點出，似乎也發現不對勁的虞佟止住移動的腳步；確實在剛才印象中，玖深在阿因提到死者來給線索的時候，不要說連尖叫，就連抖一下都沒有；虞佟越是回想剛才休息室的場景一些在當時被自己忽略的疑點漸漸一個個浮現在腦海-------


自己在看到玖深醒來，並向前和對方確認狀況時，沒有立刻回話的玖深那時候眼球是往左偏的。

然後在對方終於像是回神般的說自己剛剛沒回過神的時候眼球是往右偏的。

也就是說，光是為了回虞佟的話，玖深進行了將近30秒的回想。
以及說自己沒回過神這句話八成不是真心話。


擔任警察多年的虞佟有了下意識觀察對方眼球動作的習慣；但是因為這次的對象是自己多年的同事，再加上當下對玖深的擔心讓自己沒有想太多。

然而現在被虞因提起後，虞佟確實從玖深身上感到些許的違和感；而且當中最明顯的一點是，對方太安靜了。


玖深不是一個穩重的人；對於在日常生活中，經常目睹自家兄弟因看不慣對方對一些事情反應過度而控制不住巴下去的虞佟來說，是再清楚不過的事。


然而就在剛才從玖深醒來後到離開的這段時間，虞佟沒有印象自己有從對方的嘴裡聽到任何一句對嚴司的控訴…、應該說連嚴司的名字都甚至沒有提及過。


想到這裡，虞佟不自主地皺起眉頭；這很不尋常，他不禁這麼想著，並升起一股想要打電話給虞夏叫他直接把人抓進醫院好好檢查的衝動。



一旁的虞因默不作聲的看著思考中的虞佟臉色越來越難看；對方的反應讓虞因大致上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一小時前突然出現在警局方向又突然消失無蹤的龐大力量。


態度不同的玖深。


時間上來算應該也差不多了吧，虞因在心中大約估算了一下並這麼想道。



「不過、也有可能是玖深哥真的睡眠不足，腦袋根本還沒開機吧！」想確認的也確認了，虞因用著開玩笑的語氣打斷虞佟的思考，而後者被虞因的話語打斷思緒後先是愣一下後，隨即被虞因的話語逗笑。


「說的也是，」臉上的神色有明顯的緩和，虞佟笑著說道，「詳細狀況等玖深回工作崗位後再看看吧，現在就先讓他的睡上一覺好好放鬆休息。」


虞因點頭表示贊成，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發出「啊」的單音階聲後說道：「對了，等等跟阿方他們還有約……，那剛剛說的死者的事情再麻煩大爸跟二爸說一下哦，我先走啦。」

「我會跟夏說的，但是你記得不要再到處亂晃了，另外記得把平安符帶好。」

「我就說是人家找上來的想躲也躲不掉啊…………」



和虞佟揮手道別後，虞因離開了警局；在出警局一段距離後，只見虞因從口袋拿出一台黑色的折疊機並播打了一通電話。

從手機傳出的撥號聲沒有持續很久，在響了個幾聲後對方就接起電話。


「啊，是我虞因，不好意思可以幫我轉接給然一下嗎？」

等待電話轉接的同時，虞因將背靠在一旁的道路欄杆上，「…………喂，是我，剛剛你傳給我關於區域性力量暴漲的消息，………嗯，目前確認起來應該是你預測的那樣沒錯。」



「玖深哥恢復記憶了。」













車內只聽得到從喇叭傳出來廣播節目的聲音以及車子馬達的運轉聲。從虞夏開車到指定地點對玖深喊道「上車吧」之後，兩人目前為止沒有進行任何談話。


玖深知道自己要是不說些什麼會顯得太過安靜跟平常的自己有出入，但是此時不減反增的頭痛以及剛剛和虞因相遇的突發狀況讓他無暇顧及此刻虞夏的感受；反正現在自己也可以算是個病人，病人安安靜靜的修養是天經地義的；玖深有點自我安慰的想著。


車子行駛一小段路後，玖深將頭輕輕靠上座位旁邊的玻璃，冰涼的觸感稍微降低了頭部的不適感；玖深可以感覺到駕駛座的虞夏不時會用眼角餘光確認自己的狀況，但玖深只是裝作不知情的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閉上眼後，玖深回憶到在警局與虞因碰面的場景；那時自己無法將視線移開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再次相會的感動，還包含了看到虞因體內象徵著某個證明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


象徵公會袍級證明的黑色火焰。


火焰的顏色代表了什麼玖深再清楚不過，但正因為清楚，才移不開視線。說要取得黑袍到底有多困難，玖深只知道為了這個資格費勁百年的大有人在，而且再考慮到虞因本身種族的問題，玖深並不認為公會會願意看到一位妖師取得黑袍資源。



虞因在這15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只希望這個孩子能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能不受來自任何種族的眼光正大光明的長大。』



這是白陵羽曾經對玖深說過的、對虞因的期許。



對不起，羽，我好像沒能成功達成你的期望。




心中的這句話已經再也沒辦法再傳達給對方；一邊想著玖深感到眼皮越來越重，隱約有聽到虞夏的說話聲，然而玖深還是不敵突然朝自己襲來的睡意，陷入黑暗。

蒼凌

喔喔阿因是黑袍欸(小聿也有一起當袍級嗎？)玖深以後該不會會出現一個傻爸爸模式吧？嚴司你死定了呵呵～有點好奇虞夏最後說了什麼

翼犽

蒼凌 發表於 2019-9-6 06:42
喔喔阿因是黑袍欸(小聿也有一起當袍級嗎？)玖深以後該不會會出現一個傻爸爸模式吧？嚴司你死定了呵呵～有點 ...

小聿的話打算就讓他當一般人就好
不然怕虞家雙胞胎發現兩個兒子都是火星人會心累（喂

對我來說這個故事的玖深現在對虞因的狀態就像是誰敢動手我就做掉誰（傻爸爸無誤XD

翼犽

第十一章



「…….深、玖深。」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一陣呼喚聲以及肩膀被搖動的雙重攻擊下，玖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虞夏舉在半空中的手掌。


………敢情他要是再晚一點醒來這個人是不是準備把他打醒？


見對方已經清醒後，虞夏若無其事地將差點拍下去的手收回，並對玖深說道：「你家到了。」

決定不要太糾結自己是不是差點被巴的玖深默默地看向窗外，果然看到記憶中出現過的房子就在自己右手邊。簡單的向虞夏道謝後，玖深解開安全帶準備要下車，此時虞夏突然開口喊住玖深：

「你如果想要找人聽你說話，我們都在這邊。」

虞夏的話語讓玖深不禁感到有些訝異地回過頭看向他，然而虞夏只是保持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繼續說道，「不要在那邊自己想破頭，結果還把自己的身體搞壞。」


明明和恢復記憶的玖深才相處短暫的時間，但是對方卻還是敏銳地發現了自己與以往的不同；玖深在感到訝異的同時，也感覺到內心淌過一道暖流。帶著笑意玖深回覆道：「謝謝你，老大。我沒事的，回去睡一覺後就精神飽滿的復活啦。」

聽到玖深的回覆虞夏只是冷笑說道：「那最好，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因為熬夜暈倒，我就讓你49天再回家。」

聽到最後一句玖深整個人再度抖了一下，便迅速的向虞夏回道：「那、那老大我先回家好好休息，老大你回去時路上小心。」語畢玖深迅速下車迅速關上車門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家裡的方向跑；在剛才虞夏冷笑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玖深幾乎是在瞬間感到腦袋響起危險的警報；還是要再說一次，玖深可以猜到等等在整理記憶的時候，跟虞夏相關的片段會有多精彩。







虞夏在玖深下車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車上看著玖深慌慌張張地進屋內後，才把車調頭。在回程路上虞夏回想著剛剛在玖深下車前自己對他說過的話，而當時對方的臉上出現訝異的神情；確實在過去虞夏很少對玖深說出類似的話語，然而那正式因為對方本身就不是會隱藏情緒的類型。對任何事物所感受到的喜、怒、哀、樂，玖深從來不會吝嗇將其表現出來，雖然對此虞夏有時候還是會嫌吵往玖深頭部就是賞一拳。


然而今天卻不是這樣；從玖深一上車的時候開始對方幾近過分的安分就讓虞夏就察覺到異狀，對突然其來變沉默的同事，虞夏感到疑惑並不時用眼角餘光打量對方；接著在開一段路後玖深突然改變了自己的座姿將身體中心傾向門邊並把自己的頭靠在玻璃上。

剛想要提醒玖深別靠著門很危險的時候，映入虞夏眼簾的景象讓他硬生生的將未脫口的警告哽在喉頭。




啪嗒。



一滴清澈的淚水從玖深闔上的睫毛滴下並順著臉龐滑落在玖深抱著背包上，眼淚在布上迅速的暈開，只留下幾不可見的水漬。


「…………對不起……」


破碎的話語的話語傳入虞夏的耳裡，幾乎算的上是呢喃的音量讓虞夏無法聽清完整的句子，但道歉的三個字卻是清晰的震動著他的耳膜。


「喂、玖深！」突如其來的眼淚及道歉讓平日處事不驚的虞夏也有些亂了陣腳，不由得張口喊道玖深的名字並期望可以藉此讓對方回到平時的模樣。


然而回覆虞夏的是玖深規律的呼吸聲，仔細一看發現對方在不知何時已經陷入夢鄉；意識到對方只是在說夢話的時候，虞夏當下有了停路邊扁人的衝動。

但想扁人歸想扁人，從玖深一乘車到目前的態度來看，虞夏無法把玖深無意識道歉歸類為「夢話」。

雖然沒有根據，但虞夏直覺對方發生了什麼事，什麼無法對他們說的事。



回想到這裡，已經快要開回到警局的虞夏煩躁的「嘖」了一聲，但既然玖深都回覆虞夏『我沒事』了，虞夏清楚知道他們並沒有那個立場或資格說三道四，畢竟玖深也不是不分是非的小孩子。

對方決定好的事，那他們能做到的也僅此相信對方而已。

將車子停好，虞夏一下車便聽到從警察局傳出拒捕小混混一如往常的叫囂聲；真心覺得這些該打的小屁孩除了嘴巴之外就沒什麼伎倆的虞夏皺起眉頭，暫時將玖深的事情擺一邊，轉一轉手腕便走進警局。

之後從警局裡傳來悲嚎什麼的都是後話了。









喀擦。


隨著鑰匙轉動的聲音，玖深轉動門把進了家門。在玖深踏入自家客廳時，果不其然看見一位女性靜靜的站在正中央；女性熟悉的面孔夾帶著陌生的氣息，當她在和玖深四目相交時露出淺笑並欠身說到：「因收到您記憶回覆的通知，前來向您確認身體狀況以及現狀說明；小的名為藍菲，是這次汐時閣下支付代價時時間交際之處主人安排負責監護閣下安危之人。」


在原世界玖深名義上的母親・現在叫做藍菲的女性繼續向玖深說明道：「這次由於汐時閣下一時之間恢復所有記憶以及力量，想必您的身體狀況欠佳。」

說到這，藍菲轉了一下手腕，法陣在她的手上一閃即逝，取而代之出現在藍菲手上的是一罐宛如原世界投幣機賣的鋁箔包裝飲料。藍菲上前將飲料交給玖深並再度說道：「這個飲料是從您的白精靈友人所贈與，並要我協助替他轉達對您的關懷之心。」


賽塔。


提及到自己的白精靈友人那就只會有一位，玖深手拿著沉甸甸的飲料臉上浮出一抹微笑，鋁箔包裝無法完全隔絕的熟悉香氣在玖深的鼻翼間繚繞；是自己最喜歡的精靈飲料，玖深有些懷念的想著。看著飲料半响玖深便抬起來望向眼前的藍菲，雖然她認識賽塔也確實是負責玖深15年的安全，但是玖深還是像藍菲詢問道：


「不好意思，你可能會覺得冒犯，但是可以請你出示紋章嗎？」


聞言藍菲只是笑著輕搖著頭表示不介意，便闔上自己的眼睛；玖深看著閉上眼睛的藍菲，並感覺對方的力量漸漸往額頭凝聚，同時藍菲的額頭出現淡淡的光芒，泛著柔和亮光的紋路所勾勒的紋章是玖深再熟悉不過的、代表著時間交際之處的家紋。


就如同之前在白川主召喚出來的門上浮現的紋路一般同時也散發著肅穆之氣。


「謝謝你，這樣就足夠了。」


聽到玖深的話語藍菲輕輕睜開雙眼，同時凝聚在額間的光芒也隨之消散。睜開眼後藍菲笑著對玖深說道：「謹慎行事自然是好事，知道您本人是個謹慎之人，我也算是放心了。」


「嗯？這話怎麼說？」不了解對方最後一句的意思，玖深有些疑惑問道。


然而被詢問到的藍菲只是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說道，「恢復記憶前的您是個……原世界是怎麼形容的……..對，天然。」

嗯嗯----------？

藍菲的回覆讓玖深忍不住皺起眉頭露出不解的神情；見狀藍菲像是在回想一般頭稍稍一歪並說道，「之前有一次愚人節，您明明為了怕被同事捉弄還特地請了長假。結果還是被打電話騙過去；之後聽您一個叫阿柳的同事爆料說被騙的您本來很生氣，結果看到大家放在桌上賠罪用的早餐後一瞬間就忘了仇開心得吃起早餐。」


啊，被這麼一提好像還真有這事；隨著藍菲的敘述一些相對應的片段也在此刻浮現於玖深的大腦中。之前的自己到底怎麼會沒了記憶就長歪？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的玖深忍不住抹了下臉，並將吸管取下插入手中鋁箔包裝的精靈飲料開始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精靈飲料特有的清新香氣在嘴中擴散開來，連同惱人的頭痛也在瞬時間消去了不少，玖深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眼睛也有些愜意的微瞇起來。


「您先休息吧，我會在負責注意附近動靜，不讓其他人打擾您。」知道玖深身體不適的藍菲善解人意的說道，「在您休息好後我再跟您說明這15年間發生的事情。」


聞言玖深點個頭簡單的和藍菲道謝過後便走進自己的房間，進房間後玖深隨手丟了一個簡單的隔絕結界並將自己從剛才開始就強制壓抑住的能力一點一滴的慢慢全數釋放出來。

隨著能力的釋放玖深的眼瞳也在瞬時染上深邃的藍，臉頰上光滑的皮膚也浮現小片如同魚鱗般地紋路；輕輕吸了口氣，玖深的周遭凝聚了數滴小水珠飄浮在大氣中，同時短翹的頭髮像是有生命般的飄動並在瞬間變成即腰的褐色的長髮；褐色夾雜藍色髮絲的長髮彷彿無重力般的飄在空中輕輕搔癢著玖深的臉龐。


藍色眼瞳、褐藍色長髮以及鱗片紋路的部分皮膚，這便是汐時最原始的樣貌。當初因著希望自己和白陵崖可以作為同等的存在並肩同行，玖深將自己的型態幻化成與一般人的無異的模樣，並在白陵崖逝世以前與一般幻武兵器不同，一直以人形的樣子陪伴在自己的主人身邊。


維持著一般人的模樣對玖深而言也已經如同呼吸般的自然；輕輕掃起自己飄浮著的髮尾，玖深不禁感到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現在的他甚至對恢復真身的自己感到些許陌生。


有些恍神的盯著自己的髮尾，玖深深地吸了口氣，把其他思緒全部撇開，開始催動處於混亂之中的時與水屬性的力量並試圖將其沉澱撫平。被封印的力量在一瞬間恢復所造成的力量失衡及混亂這點在玖深的意料之中，然而作為後遺症的身體不適感比玖深預期的還要嚴重，甚至還有可能因此造成部分內傷。


總之，先將力量收回後再確認身體的情形吧；一邊想著玖深將眼睛輕輕閉上全神貫注的開始催動力量，四周飄浮的水滴也發出淡淡的光芒。

翼犽

第十二章




等到玖深將力量平息並修復完受創的身體時，時間已過了數小時之久；確認身體以及力量已無大礙的玖深像是鬆了口氣般的肩膀微微往下耷拉，同時四周飄浮著的小水滴隨著玖深發出的輕聲嘆息應聲消散在大氣中，飄逸的長髮與魚鱗般的紋路也隨之消失變回原來的樣子。

雖然身體如同玖深預測的一樣確實有被混亂的力量衝擊下造成的內傷，所幸創傷並不是太嚴重，在簡單的治癒法術下身體便不再被疼痛所擾。


轉了轉肩頭彷彿之前的疼痛都像是一場夢般玖深感到全身輕盈；勾起滿意的微笑，記憶的整理也差不多快結束了，玖深想著。

在平息力量的同時，玖深也同步處理了15年份的記憶，與其說處理，更像是以第一人稱視角『觀看』了一部15年之久的影片；雖然並無法像實際經歷過的人一般刻骨銘心，不過如果目的僅僅是為了讓虞佟等人在與玖深的對話中感受不到違和感的話那還算的上綽綽有餘；但是---------


在他的力量、記憶都恢復了的現在，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腦袋中突如其來跳出的疑惑讓玖深握住房門手把的動作停了下來。是啊、在虞因已經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的現在，他還有什麼理由需要繼續留在這邊嗎？

想到這裡，玖深握住把手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幾分；玖深並不認為虞因會記得他，儘管虞因在孩童時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看得見意識形態下的自己，但玖深在知曉這件事之後便盡量減少自己出現在虞因面前的次數；雖然還是有幾次在自己不經意的狀況下被虞因撞見過，但是玖深並不認為自己的身影會殘留在還是孩童的虞因記憶裡。


越是思考方才輕盈的四肢再度感到沉著了起來，感受到後排牙齒上下闔上的力道在自己沒意識到的狀況下漸漸增強；輕輕的左右晃動了一下頭，玖深決定先出去聽藍菲說明這15年來發生的事情，自己未來的去留到時候再考慮吧。

一邊想著，玖深轉動了門把並將門內拉---------




喀恰



「啊，玖深哥，你的身體好多了嗎？」




映入眼簾的褐色捲髮讓玖深腦袋空白，然後在玖深都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像倒帶一樣將開啟的門再度關上。



啊、不對，這種狀況如果是鑑識玖深的話照理說一定會嚇得大喊、…………………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親愛的藍菲啊，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虞因在我家嗎？



突如其來的展開讓玖深腦袋依舊處於一片空白無法正常運轉，保持著關門時握著門把的姿態，剛才映入眼簾的景象再度浮現在玖深的大腦中。

坐在沙發上的虞因身穿簡單的白色T-shirt搭配黑色褲子，怡然自得的坐在沙發上，並與自己四目相接之時神態自若的向玖深打招呼。


虞因是怎麼進來自己家裡的？藍菲放他進來的？是說剛剛沒有看到藍菲，她人呢？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向玖深排山倒海而來，咬緊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玖深此刻可以感覺到自己握住門把的手幾不可見的在微微顫抖著，將另外一隻手掌覆蓋上去；總之不能再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虞因會感到不對勁，這麼想著玖深吸了一口氣後便再度推開門看著虞因說道：「阿因，不要嚇我啊…..你是怎麼進來的。」


「喔，」聞言虞因回覆道，「是藍菲放我進來的。另外因為有事想跟玖深哥單獨聊聊，所以剛剛也請藍菲稍微離開一下。」


OH。


虞因的回答中富涵太多訊息，其中當然也包括了知曉玖深身分的涵意；低下頭幾乎是有些脫力的抹了一下臉，玖深低聲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對於玖深的疑問，虞因先是愣了一下後露出思索的神情，並在半响後對玖深說道：「玖深哥，我從小到大，沒有一次忘記過你。」


聽到虞因的話語，玖深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對方，眼神中帶著些許的驚訝，然而更多的是無法忽視的濃烈哀傷。或許是沒有想過對方在知道自己知曉他的身分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反應，虞因先是愣了一下並有些不知所措想向玖深說些什麼，但是在虞因詢問前，玖深比他還早一步開口問道：「羽死亡的時候的事……..你也記得嗎？」


仔細聽甚至還可以發現句尾時聲音像是隱忍著什麼般有些顫抖著，在察覺到的同時虞因也理解了玖深眼眸裡的悲傷究竟代表著什麼。


「-------我記得，在我們一家出去玩的時候被鬼族襲擊，」虞因平靜的敘述著記憶中的景象，「那時候我不理解為什麼老媽要將幻武兵器插入自己的胸口，但是現在的我很清楚，那是為了保護我們，也是為了避免自己轉化為鬼族。」

「然後我看到玖深哥出現了，你抱著老媽的屍體安靜的哭著，然後--------」



「對不起。」


玖深的道歉打斷了虞因的話語，感覺到虞因向自己投來的視線，然而玖深並沒有抬頭迎上，而是繼續說著：「因為我的疏忽，所以害你失去你的母親。」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羽，也沒能保護好你們。」


在從口說出「沒能保護好」話語的瞬間，濃厚的懊悔以及悲傷讓玖身的鼻頭湧上酸澀感，然而眼眶卻感到異常乾澀；對玖深而言，那場鬼族的襲擊只不過相隔數小時前才發生的事情，失去重要之人的悲痛依舊是如此鮮明。然而現在面對虞因的他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反倒是腹部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般越發感到沉重；玖深曾經奢望著虞因不會記住那場襲擊，年紀小記不住也好、打擊太大忘記也罷，他曾經是那麼強烈的盼望著；然而現在擺在自己的眼前的現實毫不留情打碎了玖深的期望。


是啊，為此年幼的虞因甚至對來自黑暗的耳語伸出絕望的手試圖索取力量。明明知道這點為什麼自己還會奢望著虞因忘卻一切呢？


「對不起。」


對虞因而言這是遲到了15年的道歉，對玖深而言也是對於沒能阻止讓這孩子不得不去仰賴黑暗這件事的悔恨。


「我真的----------」


啪！


「玖深哥。」


霎時一雙溫暖的手掌有力的往玖深的臉頰兩側就是一拍，對方突然其來的舉動以及自身臉頰的細小刺痛讓玖深不得不停下尚未說完的話語；隨後虞因將手掌輕輕往上抬，玖深的頭也隨之被迫抬起並對上虞因的視線。


在這之前玖深曾試想過虞因此刻會是什麼表情，是面無表情？還是責難；然而當虞因的臉闖進玖深的視野時，對方臉上沁著淡淡微笑的平靜神情卻是玖深怎麼都沒料到的。


「在那之後，我看到玖深哥朝我跟大爸走來，」似乎是在繼續敘說著剛才被玖深的道歉打斷的話語，虞因輕聲地繼續說道：「玖深哥應該是對我們施展了治癒法術吧，身體那時候其實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痛了，但是小孩子嘛、看到熟悉的人總是會感到安心；但是我還記得當時一放鬆開始哭著喊痛的時候、玖深哥的表情。」

「那時候還是小鬼的我無法用文字定義，可是現在我知道那是絕望的表情。」將手輕輕地從玖深臉頰上移開，虞因看著似乎還反應不過自己想要表達什麼的玖深，「那時候要是連我都掛了，還真不知到玖深哥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邊說著虞因苦笑了幾聲，並正視著玖深緩緩說道：「當我在最後知道了關於守世界的一切，以及為了讓我不被扭曲玖深哥又付出了什麼代價的時候，我就一直想跟你說這句話了。」


「謝謝你，玖深哥，救了我跟大爸。」



謝謝你。



玖深曾經做好過覺悟，倘若虞因對自己說出任何再憎恨的話語，自已也要全數接受這一切。然而玖深沒預料到的是從虞因身上得到的卻是道謝的話語以及安穩的笑容。


謝謝你。


迴盪在腦中的話語促使滾燙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流出，淚珠簌簌流個不停的眼淚也模糊了玖深的視線；突然其來宣洩而出的感情洪流讓玖深無法招架，努力咬緊著唇不讓自己發生任何聲音，然而不管玖深多努力頑強的嗚咽聲還是從嘴邊洩流而出。


謝謝你。


不、我才該說謝謝你，虞因。



「謝謝你，虞因。」


「謝謝你，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