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冰倩嵐 於 2017-9-10 17:23 編輯
第五章 前塵舊事
「如果有一件事……沒有人知道，那麼，它應該可以算是沒發生過吧？」------韓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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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門口，我和格里西亞已經臉色慘白的同時停步。
尼奧老師威風凜凜的獨自站在那兒，臉上的笑容跟往常一樣燦爛，但像我們倆這種被荼毒已久……不不不，我是說跟老師朝夕相處的人就能看出來，我們偉大的老師現在超、不、耐、煩！
我馬上起了當場逃跑的念頭。瞄了格里西亞一眼，他也是一副恨不得直接憑空消失的模樣。
偏偏，老師已經發現我們了，正勾起更加燦爛的笑容，挑眉看向這裡。
我內心叫苦不迭，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和已經呈現壯烈赴死貌的格里西亞一起上前。
更不妙的是我發現原本守門的聖騎士也不見了，絕對是老師為了修理我們才把他們打發走的……天啊……
果不其然，我和格里西亞一走到老師面前，馬上超公平的一人被狠敲一拳，痛到我差點噴淚。
尼奧老師一手揪著一個，惡狠狠的低吼：「你們兩個竟然遲到！」開口的同時，兩手也使勁扭著我們的耳朵。
痛痛痛！雖然因為跟格里西亞總是同（狼）甘（狽）共（為）苦（奸），的關係，我不是第一次被修理，但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習慣的！
幸好這次因為時間緊迫，老師只有快速的的各敲我們幾下就出發了，不然我覺得我應該會直接去見光明神。
路上，我順手拉住了格里西亞的金髮：「欸，你說我『以前行為很怪，現在個性很怪』到底是什麼意思？」嗯，這傢伙頭髮手感真不錯，又細又滑的。
他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抽回自己的長髮，答道：「以前妳偶爾會突然消失，或出現怪怪的表情，但仔細看又跟平常沒兩樣。至於現在的妳……」他拍掉我又伸出去想要拉他頭髮的手：「妳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去死。
「哇靠冰月妳竟然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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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鬧鬧了一會兒，直到老師受不了了，直接送給我和格里西亞讓人眼冒金星的一人一巴，我們才安靜下來乖乖走路。
我小小聲的問著格里西亞：「你姐姐家在哪裡啊？走很久耶。」
格里西亞微微蹙眉：「奇怪，不是這邊吧……呃。」他看著尼奧老師投來的眼神，吞了一口口水。
隨便啦，到哪都好，我只管跟著，然後在老師跟紅詩打起來的時候拉著格里西亞快點逃命。
不過，我到底是來幹嘛的，打醬油嗎？
該不會是我太可疑了，老師打算順便把我埋掉吧？
糟糕，我又想落跑了。
「咿！」老師突然停下腳步，害得神遊中的我差點一頭撞上去，幸好格里西亞即時拉住我。
「怎麼回……」格里西亞甫出口的問句硬生生截斷。我知道為什麼，因為眼前詭異的景象也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灰黑斗蓬的身影，四周不自然扭曲的空間漩渦，還有一瞬間瀰漫的黑暗屬性。
漩渦猛地擴大，下一秒，我們所有人都站在某個陰森森的沼澤地。
格里西亞緊緊握住我的手。可以感覺到，我們兩人的手掌同樣冰冷。
尼奧老師的長劍帶著寒光出鞘，他直直盯著那灰黑斗蓬的人，沈聲喝道：「格里西亞、冰月，退後！」
語音未落，劍尖已挾著強烈鬥氣以迅雷不急掩耳的姿態刺出。
不需要第二句話，我和格里西亞馬上連滾帶爬的向後逃。
可是，我們才退出兩、三公尺左右，就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被困住了！
用力敲擊屏障卻無濟於事，格里西亞慌張的和我對望。我也徹底亂了手腳。該怎麼辦？一道失控的魔法攻擊飛來，險險劃過我的臉龐。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會死！
格里西亞抬頭望向戰場，恰好看見那個斗篷人的帽子掉了，露出一張圓圓的女孩臉龐。不可置信的瞠大湛藍雙眼，他驚恐尖叫出聲：「紅詩！怎麼是妳！」
我緊緊抱住他的手臂。兩腿整個都軟了，我卻還自虐般的強迫自己盯住戰場，提防偶爾失控飛來的攻擊。
格里西亞一臉慘白，口中喃喃唸著：「怎麼會？紅詩？那姐姐又是什麼？」
我只能把他抱得更緊。
過了沒多久，我忽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紅詩……似乎在看我？
她稚氣的女孩臉龐上，浮現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費解笑容。
的的確確是對著我！
我好害怕。
但是卻也忍不住想著，她是不是知道什麼關於「我」，關於「冰月」呢？
此時，紅詩卻忽然放棄跟尼奧老師纏鬥，直接向我撲來。
我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她的身周聚集了一大片滿滿的暗刃，我完全無路可逃。不管往哪裡移動，她都可以快速轉向，用暗刃把我絞成碎片。
要死了嗎？我閉上眼，下意識把格里西亞推出攻擊圈外。
鏘！
尼奧老師即時劈出一道氣勢萬鈞的光屬性劍氣，擊碎了紅詩的暗刃，同時也使閃避不急的她重重受創，整個左半身血肉模糊。
我死裡逃生，望出去，滿眼腥紅。巫妖的血灑了我滿頭滿臉。
格里西亞呢？他沒事吧？我抹去眼上的鮮血，看向方才把他推出的方向。
格里西亞臉色如同白紙，已經暈厥。
我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掙扎到他身邊，然後緊緊抱著他，好稍稍減少內心已到極限的恐懼。
這真的是一場惡夢。
從前，讀著小說看著電視，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當你是真的親身體驗，才發現這時候光是心中的恐懼就足以把人生生逼瘋。
紅詩已經居於下風，肉體殘缺不全，現在正憤恨地尖叫：「太陽騎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啊！」
尼奧老師給她的回應是將灌滿光屬性的劍身直接穿透她的胸口，使她的身軀徹底分崩離析。
紅詩揮飛煙滅的前一瞬間，她又看著我。
她沒有開口，但是她的聲音卻在我腦海中清楚的響起：「錯了。」
同時，一道暗刃從極近的距離憑空冒出，砍向我胸口。
我茫然的等待暗刃將我一分為二。
預想中的永恆黑暗和疼痛沒有出現，一道耀目光芒從我胸前綻出，極迅速的和暗刃對撞，兩者隨即互相抵銷消失。
我看得清楚，那光芒正是來自我掛在頸上的月牙項鍊。
僅怔了一剎，接著，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填滿了我的大腦，讓我完全克制不住自己悽厲的尖叫：「啊啊啊------」
生不如死。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眼前發黑，倒在地上抽搐，耳中還迴盪著自己方才的慘叫，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
「錯了。」
我費力的撐開眼皮時，這句話似乎還停留在腦海裡。
兩側太陽穴仍陣陣抽痛，不過跟暈倒前的錐心劇痛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我轉轉僵硬的頸子，原本還有點模糊的事現終於清晰起來。這裡不是我房間，但看裝潢應該是聖殿沒錯。
床頭擺了一杯水。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渴得要命，趕緊一飲而盡。
感覺好多了。扭扭脖子轉轉手腕，我正式復活。
我昏了多久啊？窗外天色已暗，不知道是那天晚上，還是已經過了幾天？
一天能暈倒兩次，我突然好佩服我自己喔。
「妳醒了啊。」一道溫柔開朗的女聲傳來。
向聲源看去，是一名二十幾歲左右的女祭司站在已打開的門旁。
她笑著走來，摸摸我的頭：「妳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搖搖頭：「還好！」思考一會，我決定開口詢問：「請問，我到底昏了多久？」
「一天多一點吧？」她手上放出一團柔柔的光芒將我包圍，口中喃喃唸咒。一種彷彿泡熱水澡般的舒適感漸漸擴散到全身。祭司大姐笑道：「教皇陛下要我在妳醒來後通知他，等等我就要去了。我是菲拉．那連，叫我菲拉就好，願光明神祝福妳。」
「謝謝菲拉姐。」我乖巧的回應。又想起一件事，我連忙問道：「不好意思，再請問一下，這一天之中，有沒有人到聖殿來找我？」
菲拉低頭想了一會，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好像是有的，聽說是來找妳和太陽小騎士的，聽說你們兩現在都不能見人，失望的走了。」
這樣啊……那我要快點去找夏洛特了。
啊，差點忘了問最重要的事：「菲拉姐，妳知道格……太陽小騎士現在狀況如何嗎？」
「我是負責照顧妳的，所以並不清楚那邊的情況。不過，聽說並無大礙。」菲拉又露出溫柔的笑容：「妳再休息一下吧，竟然會遇到不死生物攻擊，妳也辛苦了。」說著，轉身出房。
哇……好溫柔的大姐啊……跟我這種完全不同類型……
喔，希望夏洛特還沒被施分拐走。不然就麻煩了。
不管怎樣，我得盡快去把夏洛特找回來。希望她還乖乖待在那一帶。
我一邊打著如意算盤一邊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滾來滾去。毫無預警的，門又突然被打開了。
我抬頭。
然後大概有零點一秒的時間僵成石雕。
然後心跳立刻暴增到每秒200下，速度等於千萬匹草泥馬奔騰。
臥槽槽槽槽！教皇陛下和太陽騎士長同時來拜訪小女子我？
您們敢來我不敢當啊！
「老、老師？教、教皇陛下？」我現在結巴的程度應該堪比第一代大地騎士。
教皇那張據說駐顏有術的臉藏在面紗後頭看不見，老師的神情也是似笑非笑瞧不出想法。
我現在真的快要暈回去了，但還是努力擠出一句：「那個，格里西亞他，沒事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尼奧老師的表情似乎鬆動了半分。雖然看不出明顯的差別，但整體感覺沒有剛才那麼可怕了。「他沒事。」
我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我好擔心會不會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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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和老師各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坐定後，教皇率先開口：「格里西亞他雖然很快甦醒，但由於打擊過大，因此完全不記得那天的事。請務必保密。」
我點點頭。
教皇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樣物事擺在我面前：「妳知道它的來源嗎？」
那是救了我一命的月牙項鍊。
「……逛街的時候，某個飾品攤位的老闆送我的。」我伸指觸碰冰涼的鍊墜。那位老婦人是預知了我會有危險嗎？
「他長什麼樣子？」
我盡力思索，卻發現那張面容在腦海裡老是朦朦朧朧的不清楚，只好回答：「忘記了……只記得是個老太太。」
老師又問道：「今天妳和格里西亞那孩子有遇到任何不尋常的人嗎？」
不尋常？夏洛特算不算？
雖然不確定講出來妥不妥當，但既然我都決定要把她引進聖殿，該說清楚的總是得說吧。於是我把夏洛特的事簡單說明一下，當然也講了我希望讓她去光明殿當祭司的想法。
「是昨天那個女孩？找妳和格里西亞的？」老師問道。
「嗯。」
教皇微微頷首，並沒有對我的打算表示什麼意見，而是轉了話題：「這次，妳受到的是精神系的攻擊。」他的聲音沉了幾分：「因為那時的巫妖已經受創，力量不足，因此妳的情況不算嚴重。但我在替妳檢查時發現……」教皇稍一停頓，方又續道：「妳的身體承載了雙重靈魂。這種情況極為罕見，尤其現在很明顯是由身為外來者的妳掌控主導權。妳是誰？」
我呆住了。直接迎面砸來的訊息炸得我措手不及。
雙靈魂？以前讀過的小說裡是好像也出現過這種劇情啦……但是像我這樣佔據別人身體還搶走主導權的通常不是什麼好東西耶……
還有，如果是雙靈魂，代表原本那個「冰月」沒有消失……謝天謝地。以後不知道有沒有方法把她喚醒，然後……然後我就自動自發滾蛋找空殼附身吧。
「妳是從哪裡來的？妳知道自己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嗎？」教皇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尼奧老師微微瞇起了銳利的雙眼，顯然我的回答相當重要。
我默默低下頭。
一張染著鮮血卻又非常溫柔的女人面龐栩栩如生地浮現。
那臉容如斯清晰，彷彿就在眼前，彷彿一切都還只是昨天的事情。
清晰得讓我胸口劇痛。
又，跑馬燈般，另一張面孔從層層的記憶抽屜中翻出。
那男人的表情很憤怒、很怨恨……卻也充滿著矛盾、哀傷、茫然。
他應該也很傷心。
所以我不會怨他。都是我應得的啊。
「以前……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時候，我叫做韓冰月。
「我們的世界跟這裡很不一樣。應該說幾乎沒什麼相同的地方吧。
「在我十六歲那一年，我被歹徒襲擊，死了。等我醒來，就在這個地方。那一天剛好是小騎士徵選結果出來的日子。
「在我的世界，有一本小說是在敘述你們的故事，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哪裡。不過故事也只敘述了一小部分而已。
「……就這樣。沒有其他特別的。」
我夢囈般地低聲重複一次，是跟眼前人說也是在跟自己說：「就這樣。」
讓我假裝它不存在吧……一直到我遺忘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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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嵐碎碎唸：
這次爆到4000多字了！
這章角色對話特別多，不知道有沒有崩角？
或是內心敘述太狗血太浮誇？
有任何缺點都歡迎批評指正！ |
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7-4-30 18: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