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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同人】騎士之名因你崇高 2016/3/6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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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29 14:53:4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a851009 於 2016-3-6 11:37 編輯

聲明:

  不要反白新版的分類人流量比較小所以用了悔悟卡再開新的

  沒節操的我又來開坑了,不知道什麼會斷尾,不想冒等更新等到海枯石爛風險的人可以按ALT+F4了。

  想看的人,如果你們想看的是燃、熱血的話,這篇的開頭我認為至少有到及格線。

  至於御論頻繁出沒的腐女們……嗯……你們想看的BL……嗯……相關說明請直接拉到底,因為序章很長,有一萬多字。

  食用時,建議搭配東方萃夢想的BGM——碎月食用。

  序章長達一萬多字,當然不是我功力倍增,只是想在某小說網站發表(現在還沒發),所以為了達到三千字的首章字數下限而努力了好幾天……結果腦充血就打到一萬多字了。

  這是BGM: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gsYbcsLnQ0

  這是主角資料:

  姓名:阿拉席德.風行者(Arashide Windrunner)

  年齡:147(面對黑暗巨神薩格拉斯時。高等精靈一般是一百歲成年)

  性別:男(不要反白秀吉

  身高:170公分/(鎧甲施了法術)231

  體重:81公斤(肌肉鍛鍊的強度遠比其他同類來的高,雖然因為高等精靈天生麗質的基因,阿拉席德看上去還是十分苗條、甚至外貌令無數女性感到嫉妒……咳!)

  個性:嚴肅,有時頑固,重視騎士道,八種騎士美德已經融入到他的人格之中,有點天然呆。

  戰技:魔法。各種兵器都練到了至少熟練的程度,最擅長使用的是雙手大劍(然而阿拉席德當單手劍用)配大盾的組合。

  服裝:盡量從簡,禮儀、外交場合才會穿華貴的服飾,不過一樣是以風格嚴肅的軍裝為主,最奢華的裝飾頂多就是各種勳章。

  原型:黑暗之魂:死戰(DARK SOULS:Prepare to Die)的DLC中的BOSS——一名為了守護受傷的寵物兼夥伴,巨狼希夫(Sif,本傳中是BOSS,DLC中可召喚出來協同作戰),而犧牲自己、變成喪失榮耀和自我的怪物的騎士,深淵漫步者亞爾特留斯(Knight Artorias the Abysswalker)。另外一提,在黑暗之魂中,如果先去通關DLC新增的場景(也就是先擊殺亞爾特留斯)、再去挑戰位於亞爾特留斯之墓的希夫的話,會有特殊開場——他認得救過自己一命的主角,他也知道主角想取得亞爾特留斯遺留下來的某件物品,然而那件遺物間接害亞爾特留斯墮落。於是,為了守護主角,希夫不情願的與主角戰鬥。

  順便補個主角的形象示意圖:
  (跟我一起:路西法!路西法!路西法!為了燃燒軍團RRRRR!!!!!)
  

  好,上文!



  ==================================================



  序章  騎士與戰士的故事





  「唰——」

  只聞空氣中傳來一道刺耳的爆音,剎那間,一柄大劍精準的將一片落葉一分為二。

  以單手持著這本應用雙手揮動的兵器,劍士的身影,與他的武器相較之下,纖細的不可思議。

  「一。」

  他不帶感情的說著,雖然聲音清脆好聽,但如利刃一般的語調,使人心生寒意。

  銀光一閃——刺出,劍尖戳穿了想要叮咬飽滿、鮮美果實的蟲子。

  「二。」

  反手握劍,旋轉之後全力揮出——。

  「三……」

  目標是一顆大樹,但是,如此迅疾、猛烈的一劍,卻沒有引發任何異象。

  劍士將用及肩的頭髮編成的髮髻解開,稍稍蓋住了精靈特有的細長尖耳,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稍作休息之後便拿起放在地上的劍鞘,將兵器收拾好、準備離開。

  「啪、啪、啪……」

  另一個人邊拍著手、邊靠近他——是一名高挑而成熟、美麗的女性。

  「艾蘭里亞姐姐。」

  劍士恭敬的說著,雖然這句話說得真心誠意,但因為過分拘謹、有禮的動作,卻顯得有些形式化。

  「不錯,你的劍術又進步了。」

  「如果不是艾蘭里亞姐姐你同意參戰,讓我可以累積經驗,再加上凱爾薩斯殿下准許我進入王室讀書館研讀劍術相關書籍,我不可能有這種成就。」

  「你的努力和天分也不能少。」

  艾蘭里亞笑了一下,看著這個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嶄露璀燦光華的弟弟,從內心深處感到驕傲。

  但是,沒過多久,憂愁便開始湧上心頭。她問:「阿拉席德,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德拉諾嗎?」

  「我和一個獸人酋長有決鬥的約定。」

  「你啊,比人類教科書裡面的那些騎士、還有族內的老骨董還死板呢……」

  艾蘭里亞扶額,但是她親愛的弟弟——雖然長得過於秀氣、甚至無數女性都會為之嫉妒,但確實是個男性高等精靈無誤的阿拉席德.風行者,依然不為所動。

  「艾蘭里亞姐姐,我確實是一名騎士,而且得到陛下和殿下、以及人類國王和大領主們的認可。」

  「……」

  死板過頭了,這是艾蘭里亞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好吧……明天,我就要帶著部隊去跟人類會合了,今天你先收拾一下,順便跟希瓦娜斯、還有凡妮莎道個別吧。」

  阿拉席德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然後便回去休息,為明天的出發做好準備。

  艾蘭里亞在弟弟走了之後嘆了口氣,然後也跟著離去……突然,她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那顆大樹。

  也許是一時興起,她用隨身攜帶的長弓,對準樹射了一箭。

  不知道長了多少年的古木,因為這記強力的箭矢而開始了搖晃,然後——

  「轟!」

  ——轟然倒塌。

  「這小子,已經這麼強了啊……」

  艾蘭里亞看著不知何時段斷開的樹木,那平滑的斷面,讓她愣了好一陣子。



  「(獸人語)勝利或死亡——!!!!!」

  宛若來自遠古兇獸的咆哮一般,蒼老但依然健壯的獸人戰士跳入了惡魔之中,帶著決死之意志的斧刃,為夥伴們劈出了一條生存的道路。

  一隻高大的惡魔守衛被他當頭一斧劈開大腦,而另一隻嬌豔的魅魔妄想從精神上干擾這名獸人,卻被意志強忍無比的戰士一個瞪眼無視。非但法術無效,甚至還遭受了成倍的魔力反噬、吐血而亡。

  「為了部落!殺啊啊啊——!!!!!」

  蒼老的獸人戰士孤身陷陣,殺敵的榮耀、一族被詛咒的命運解放、渴求得到戰死沙場的戰士歸宿、以及在戰友面前立下的承諾……種種的信念使他從靈魂、從獸人那高傲兇悍的血脈深處開始燃燒,爆發出連惡魔也為之膽寒的力量!

  「你不是一個人,布洛克斯。」

  皓月一般的銀光閃過——一隻用魔法使自己的身形暫時消逝,最終在從獸人戰士背後發動攻擊的那一剎那現形的潛行小鬼,被從正中央劈成兩半。

  「謝了,精靈。」

  雙目發紅,不是因為詛咒、而是胸膛中那股被激起的彭湃熱血……布洛克斯擲出戰斧,削掉了一隻從上方偷襲精靈劍士——阿拉席德的惡魔腦袋,然後用手接住循弧線軌跡倒飛回來的兵器。

  「有趣,凡人。」

  龐大的燃燒陰影降臨於此,無盡的恐懼威壓開始蔓延。

  黑暗巨人瘋狂而理智的雙目燃燒著熊熊的邪能綠焰,他看著兩名留下斷後的勇士,緩緩開口:「你們,不錯……為我效忠,我就留你們的小命。」

  「絕不!」

  布洛克斯怒吼著回絕,持斧前衝——即使敵人遠比自身強大,他也義無反顧!

  「(獸人語)勝利或死亡!為了部落!」

  阿拉席德看著戰友的背影,冷寂的心,似乎也開始熱血起來。

  「那麼……我就來一回捨命陪君子吧。」

  深呼吸,雙手握劍——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以逐日者之名!為了達斯雷瑪的榮光!」



  曾經,有這麼一位強大而高潔的騎士。

  他出身於以魔法而聞名的精靈國度,卻選擇了拿起劍與盾、用自己的生命和靈魂,去守護他人。

  謙卑——他出身於一個為國家貢獻幾代人的世家,然而,他並沒有因此而傲慢,而是認真而平等的去親近平民、出身階級比他低的戰友們,犯錯了,也不羞恥於承認。

  榮耀——沽名釣譽,可恥;為了利益而拋棄美德,可鄙。沒人知道,他的生命究竟是依循著何種理念而活;只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去玷汙了騎士這個崇高的稱號。

  犧牲——對他而言,為了伙伴能夠成功脫逃,而孤身一人斷後,並不是什麼值得讚許的事,而是必須去做的事。如果自己的死,能夠為其他人帶來希望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送死。

  英勇——毫不猶豫的向成千上萬的大軍、自己根本無法戰勝的怪物發起衝鋒,或許會被認為是匹夫之勇,但也可以是正視自我的人。他的那份豪情壯志,並不是只在文學中出現的虛言,而是武者一生終極的浪漫。

  憐憫——手染無力之人的鮮血,對他而言是種恥辱。他幫助需要幫助的弱者、絕不殘殺失去作戰能力的敵人,並非強者、勝者的傲慢,只是人性中最為光輝耀眼的部分,不能就此消逝。

  誠實——他絕不作出任何違背承諾的行為,立下誓約,必然達成。甚至為了完成與一名彼此認可的敵人之間他日再戰的約定,而毅然的再次踏上可能無法活著回來的征途。

  信仰——每個人的信仰不見得相同。更甚者,即使是同類人,側重的取向也不見得相同。一場場戰鬥,在他眼中,都是靈魂與靈魂之間的對決,所以他堅定著自己的信念,永遠不會拋棄自己所相信的事物。

  公正——將仇恨的目標擴散至無關的人身上、以自身的利益和道德角度去評斷他人,是罪,即便每個人難免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但對他而言,手刃無辜之人、用莫須有的罪名剝奪他人的尊嚴,是種會使騎士之名蒙羞的行為。

  我見證了他如何將這八種美德貫徹到底……作為一名驍勇善戰的戰士,他義務反顧、無所畏懼、矢志不渝,他所經過之處,每個人都應當向他致敬;作為一名擁有高貴出身的精靈,他謙沖自牧、慈悲為懷、剛正不阿,他所獻身之國,每個人都應當以他為榮。

  他在生命只是坨糞土不如的廢物、道德只是種低賤無用的垃圾——宛若地獄現世的戰場上,謳歌著那永不消逝的騎士靈魂。

  他右手握著劍,為斬奸除惡獻血。

  他左手持著盾,為捍衛正義獻身。

  阿拉席德.風行者,正如他的姓氏一般,當他來時,他身邊纏繞著的風,為這個黑暗、絕望、無藥可救的扭曲世界,送來了一絲光明的希望。

  我從不知曉何為騎士,但是,當我看見阿拉席德的姿態時,我很明確的知道——那,便是真正的騎士應有的姿態!

  我的民族,將戰死視為最高的榮耀——而你,則讓我知道了這世上還有比自己的榮耀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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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3-6 11:38:59 | 只看該作者

  沒有複製貼上原作,但複製貼上了前面的內容了啊囧……

  ====================

  【阿拉席德.風行者——這個名字,屬於一名在多年前為了守護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偉大騎士。】
  ——布洛克希加.薩魯法爾

  ====================

第二十一章  謊言般不需要犧牲誰的奇蹟





  祕法主控帶著麻美一行人繞過了怪物,而沒有引來怪物的攻擊。

  小圓回想起不久前的事……是魔女之夜來臨的那天,那個善良的精靈騎士與魔女之夜一同死去——不知為何駐守在此處的怪物,並不是「阿拉席德.風行者」,只不過是那個人的空殼而已。

  「那個,老師她……」

  小圓還想著想要試著救阿拉席德,而祕法主控只是冷靜地說:「先前,阿拉席德大人也曾被這詛咒侵蝕過,但因為頑強抗拒的緣故,而沒有被完全腐化……饒是如此,他也花費了長達萬年以上的時間才重新奪回自我;這次,與那次不同——阿拉席德大人自願被詛咒吞噬,靈魂已經沒了任何回復的可能。那副軀殼中,僅僅餘下一些他意志的殘渣。」

  「怎麼會……」

  小圓摀著嘴,淚水在眼眶之中不停打轉、幾乎都要落下來了。

  阿拉席德用盡手段,讓其他人遠離了與魔女之夜為敵的戰場,只有他一個人面對強大無比的敵人。

  這件事,在魔女之夜被擊敗後也被麻美、沙耶加、還有杏子知道了——她們知道了那個人並沒有欺騙、背叛她們,而是自始至終都維持著那份愚蠢、無藥可救、根本就是偽善的善良。

  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奇蹟,不求回報的為他人實現心願,那自身必然會付出失去什麼的代價。

  「請別為阿拉席德大人的『死』感到悲傷……依據他創造我時所賦予的邏輯來判斷,他的『死』並非毫無意義。」

  聽到這句話,小圓回想起那天,阿拉席德曾經跟她、還有沙耶加說過的話。

  【拯救所有人?這種事……怎麼可能辦到?】

  【我知道,這條路沒有盡頭、我所做出的選擇將會永遠折磨著我……我不可能總是拯救所有人、不可能永遠不出現犧牲。】

  【至於我的想法,那不過是以自身的慾望為出發點、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偽善罷了。】

  【只是,如果可以創造一個誰都不用悲傷的世界——如果能創造出一個不需要犧牲誰也能讓所有人獲得幸福的樂園,那不是很好嗎?】

  【我知道,那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就如同我剛才說的話全都是連篇廢話一樣,這份心願也只是謊言。】

  【我只是奢求著……至少,讓眼中的世界裡不再有人哭泣。】

  進入帳篷之後,所有人發現——內部的空間並沒有想像中狹窄,似乎是用什麼魔法拓寬了空間。

  而在這個空間正中央的地面上,置放著一具因為有著魔力保護、而沒有腐朽的骨骸,以及骨骸旁的一塊石板。

  「這正是阿拉席德大人的戰友,以及他所留下的石板……阿拉席德大人並未賦予我獸人語、夜精靈語文字的資料,所以我無法解讀。」

  多國的考古精英合作多年之後,仍只能初步辨認其中少數幾個詞彙的文字……阿拉席德雖然會說一些獸人語,但若是只靠他一人——就算再加上運算能力優秀的祕法主控,破譯難度還是太高了。

  「阿拉席德大人最後的遺願,是希望戰友的遺骸能夠回到他族人所居住的土地上安葬。」

  麻美上前一步,她曾經聽阿拉席德講過一些事……

  【我有一個朋友,他跟我同時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壽命和我們高等精靈不同,與人類一樣的短暫。】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幾百、幾千、甚至是萬年前,他就已經過世了……我想讓他在他族人居住的土地上安息。】

  她觸碰到了那塊石板,本來一直在後輩們面前隱忍住了淚水開始滑落。

  「對不起……我們……害死了你的朋友……」

  弄濕了石板表面的淚水似乎同時也啟動了什麼機制,石板開始發亮。

  幾秒之後,光芒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光球自石板之中飛出,最終分裂、飛快的沒入在場四人的額頭之中。

  【(獸人語)向你致敬!風行者!】

  光球並沒有對麻美她們造成什麼危害,只是在她們心中,突然出現了某些聲音……

  宛若猛獸咆哮的語言,驚雷一般的開始在四人的心中開始回放。

  她們似乎看到了什麼人……一個白髮蒼蒼、綠面獠牙的高壯人型生物向著一個穿著盔甲的人型致敬;以這個畫面為起始,一連串的回憶開始像電影一樣播放著……

  某人為了守護部下們,獨自面對數萬大軍、死戰不退,最終重傷瀕死。

  某人為了為了在戰爭中流離失所的平民,即使與自身無關,仍願意散盡財產、只為了難民們們能在新的家安定下來;一直到戰爭結束、領收獎賞之前,他甚至身無分文。

  某人在戰爭中堅持公正的處事原則,因此惹惱了一些想在這場戰爭中收穫利益的貴族們,好幾次落入孤軍無援的處境……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拒絕那些人在權力鬥爭失利後的求援,總是第一個趕去支援被強勢敵軍包圍的貴族們。

  戰爭結束之後,自然要開始對戰敗一方的清算;某人知道,有些敵人在戰爭中從未傷害過平民分毫、沒有濫殺戰俘和無辜者過……所以,在那些敵人被囚禁在集中營、過著毫無尊嚴的屈辱生活時,他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前去救援;對於那些暫時還無法拯救的,則是動用自己的影響力改善他們的生活。

  在聯軍穿越連接世界與世界的空間門、前去追擊首犯所率領的逃亡部隊時,敵軍的施法者正在施法干涉空間門……某人在所有己方軍隊落入陷阱之前,孤身一人衝鋒。最終,他擊殺了施法者,自身卻被捲入時空亂流之中。

  某人為了守護與自己無關的人而戰——

  某人為了與自己無關的土地不被破壞而戰——

  某人——

  【……從你身上,我發覺了我真正應該追尋的最終榮耀位於何方。】

  【若我成功守護了你的榮耀,那麼這對我而言——便是真正至高無上的榮耀!】

  【你的傳說並非因騎士之道而輝煌,騎士的傳說因你而將永不凋零!】

  【你的靈魂並非因騎士之道而高貴,騎士的靈魂因你而將永不消逝!】

  【向你致敬!我的戰友——我的兄弟!】

  【願此世,永頌那黑暗中謳歌光明的騎士之姿……】

  某人——為了守護戰友的生命、靈魂、還有榮耀,而不惜拋棄自己的聲明、詛咒自己的靈魂、讓自己的榮耀被玷汙。

  有關某個英雄的史詩,烙印在四個與他的人生本無任何交集的少女心中。

  【無論是誰、無論你們來自哪裡……無論你們追尋著什麼榮耀,我希望,你們能傾聽我的請求。】

  那並不是四人所熟知的語言,但那澎湃湧現的情感,不需要任何媒介就能傳播;而依託情感所傳遞的語言,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夠明白其中寄託的意涵。

  蒼老但依然健壯的綠膚人型生物——獸人——向著麻美、小圓、沙耶加、杏子、或是其他可能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低下了原本高傲不屈的頭顱。

  【拜託了,請向我戰友的同胞們訴說他的榮耀。】

  【我知道,他的故事沒有人會相信;我知道,他的想法沒有任何人能理解……至少,希望你們記住這個名字。】

  【阿拉席德.風行者——這個名字,屬於一名在多年前為了守護他人而犧牲自己的騎士。】



  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都什麼都不說、每次都一個人默默的犧牲、每次都為了守護所有人而迎來比死還悲慘的結局……每次都是,每次——

  「每次都是這樣……」

  杏子放開阿拉席德的衣領,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因為那些逐漸鮮明起來的悲傷「記憶」,過量的負面情感開始汙染了她的靈魂寶石。

  阿拉席德蹲下去,扶起了杏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奇蹟;一個人、或著更多人的得救,總是要有另一個人來付出犧牲。」

  總是為了拭去他人的淚水而付出,沒想到,犧牲換來的卻是被他拯救的人變得更加悲傷。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們不用悲傷;所以,可以答應我嗎?」

  這次,阿拉席德並沒有選擇用魔法消除杏子的負面情感。

  「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們能幸福的活著。」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奇蹟……但我依然相信著這世上必然有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方法存在。」

  「所以,可以答應我嗎?」

  「在我無法繼續戰鬥下去之前,可以一直笑著嗎?」

  「終有一天,我會無法繼續待在你們的身邊……我希望,就算你們沒有我,也可以堅強的笑著走下去。」

  這個請求,太強人所難了。

  阿拉席德注定為了他人而犧牲,但被他守護的人,卻不願意他犧牲——這是個永遠無法消除的矛盾。

  【我一直相信著希望存在。】

  【奇蹟的實現必定伴隨代價的付出,但這並不代表能夠讓所有人同時擁有的幸福不存在。】

  【魔法——或著說奇蹟和希望,都是存在的。】

  「我……」

  杏子倔強地站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相信這種騙小孩子的謊話?】

  【謊言如果說多了,也會變成現實;我會繼續「說謊」,直到那個謊言一般的烏托邦降臨為止。】

  「我……答應你……」

  哭泣,停止了。

  但悲傷——真的消失了嗎?

  靈魂寶石確實沒了變黑的跡象,這是否說明了杏子已不再悲傷?

  「……那就好。」

  阿拉席德鬆了口氣……接著,他又說:「杏子,幾天前,我收到了按照你父親的遺囑延遲寄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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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2:01:01 | 只看該作者

  抱歉,劇情又開始走悲向了,不過我答應過了,結局一定是HAPPY END,只是會玩一下主角而已。

  話說,我發這小說的地方都有人說虐……不要找我負責,我只是認真的向愛的戰士虛淵玄同志學習而已。

  ==================================================

  【你總是什麼話都不說,然後一個人默默的犧牲……難道沒有其他方法嗎?】
  ——佐倉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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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孤身一人奔赴戰場的騎士





  杏子瞇著眼,在另外一座大樓上眺望見瀧原。

  運氣不錯,幾個街區之外,還有一個悲歎之種;而且,附近沒有「熟悉的老面孔」。

  為了避免又被搶先,杏子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走最短的路徑趕到那裡……卻沒想到,卻在那裏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阿拉席德倚著牆,手上托著一顆悲歎之種——的幻象。

  他捏碎了幻想,然後說:「你終於來了……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杏子。」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

  「逃的了這次,你能逃一輩子嗎?有些事,總有一天一定得面對。」

  「你憑什麼來說教?」

  杏子不耐煩的說,接著掉頭就走。

  「至少,可以和我談一下再走嗎?」

  「不要!」

  「……如果,再加上這些東西呢?」

  杏子停下了腳步,但還沒轉過身。

  「為了可以讓你回心轉意,我找到了這些東西……我不要求你一定要留下,但可以先聽聽我的話嗎?」

  要不要回頭呢?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這麼確信自己一定會留下來?

  最終,杏子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轉過身看——

  那是一張全家福,雖然因為污漬的關係,顯得好像有著相當時間的歷史……其實不過是幾年前拍的而已。

  上面作神父打扮的壯年男性和煦的笑著,摟著臉上同樣掛著幸福笑容的妻子,兩個人的手分別搭在一大一小的兩個女兒肩上。

  還有那個玫瑰念珠,是神父在禱告時,用來計算自己唸了多少遍經文用的,上頭有著彷彿是他個人印記般的一些特殊刻痕。

  項鍊的樣式看起來十分便宜,但掛墜打開之後,卻能發現裡面裝著比什麼都還珍貴的東西——神父和他的妻子結婚時拍攝的新婚照,那是後者一生最珍貴的紀念物。

  十字架手環杏子也有一個,但阿拉席德手上的那個,卻是全家福中那個比較小的女孩戴的。上頭有些損痕,似乎是小孩子玩鬧時不小心碰撞到的。

  「你……」

  突然間,杏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知道,你或許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我;至少……相信一次希望吧。」

  阿拉席德德說道,隨後踏出離開的腳步——

  「等等。」

  「嗯?」

  杏子苦思了一陣子,然後問道:「你是怎麼找到的?」

  「很簡單,二手商鋪、垃圾場、近海的海底、深山野外、新建大樓的牆體之中……這些地點對擁有魔法的我而言,算不上什麼挑戰。」

  「但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是很珍貴的回憶吧?」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大概猜到了……你會變成這樣子,我能夠理解;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指責你。」

  這些話語能夠打動杏子的心嗎?阿拉席德也不確定,經歷過那種事的人,要嘛選擇自我毀滅、要嘛自甘墮落,杏子的情況已經算很好了。

  「為什麼……」

  杏子低下頭,顫抖的問:「為什麼……你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了讓你相信希望。」

  阿拉席德嘆了口氣。

  「我們所身處的,是如此殘酷、扭曲、瘋狂、醜陋、無藥可救的世界;即使如此,還是有人在這樣的世界裡堅持奮戰下去,譬如我、譬如佐倉神父——也就是你的父親。」

  「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瘋狂到那種程度,但至少在我們剛認識之前,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東西,是不管多麼絕望,也要為這個我們所珍愛著的世界努力下去的決心。」

  「我知道,你可能聽不進去;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你可能只會當作笑話看待……但我還是要說,只是希望你聽聽而已。」

  杏子默默不語。

  「你不相信我,那麼,可以相信希望嗎?」

  「放眼所及,這個世界確實被絕望充斥著;但在某個角落,一定還存在著只要用心去找就能找到的希望。」

  「再相信一次希望吧,至少……」

  阿拉席德打住了,並不是他激動到說不出話,而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感情用事,差點把本來不適合讓杏子在這個時間點知道的事說出來。

  「喂……你不是要說嗎?我在聽啊。」

  杏子把手放進了外套的口袋,抬頭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阿拉席德。

  【我知道,你可能沒辦法再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但我還是想要讓你聽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可以嗎?】

  【我知道了,說吧。】

  「不,沒什麼,只是有些事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

  【拜託了,再相信一次希望吧……至少……在我倒下之前,一定要相信自己到最後……】

  【我……答應你……】

  不,明明還有話要說。

  不是這樣的,明明發展不應該會是這樣——杏子衝上前去,想要揪住阿拉席德的衣領,卻因為身高的差距而無法碰到。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不說!我不是說了我在聽嗎?」

  【大家都到安全的地方了,你現在要去哪裡?】

  【去我應該去的地方——去我應該奔赴的戰場。】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這件事與你無關。】

  【什麼與我無關?我們不是夥伴嗎?】

  【不,我「背叛」了所有人——我們已經不是夥伴了。】

  又會像那所謂的「記憶」一樣嗎?一個人走向那除了毀滅和扭曲以外,什麼都不剩的絕望戰場……守護了所有人之後,淪落到比被眾人敵視、比戰死還要悲慘的結局……

  「說啊!」

  【我的戰場不在這裡,抱歉了……】

  那份記憶中,自己最後中了阿拉席德的昏迷魔法;醒來之後,已經身在麻美的家中、受到主人的細心照料。

  【喂,麻美,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曉美同學把你送來的。】

  【那傢伙呢?】

  【……】



  這是阿拉席德的家,麻美緊張的吞了口水,然後敲門……身後跟著除了焰以外的所有後輩。

  小圓如同過去,不安的把手放在胸口上;沙耶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杏子則是一臉不耐煩,但她比在場的其他人都還要擔心阿拉席德。

  「您好,主人,祕法主控在此為您效勞。」

  門自己打開了——不,是被一個漂浮著的金屬圓球打開的。

  金屬圓球——祕法主控透過擴音器恭敬的說著,如果他擁有類人型態的話,姿勢肯定和歡迎主人回家的執事差不多。

  竟然……阿拉席德當初曾說過,離開之後會把房子送給自己,沒想到這句話是真的。麻美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祕法主控,阿拉席德呢?」

  祕法主控飄出門外,然後關上了門。

  「前主人並不在這裡,請隨我來。」



  最終,一行人跟著祕法主控來到了見瀧原附近的一處考古地點。

  因為相關物件已經全部轉移的緣故,這裡早就被包括日本、美國的考古界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派出的考古團隊放棄了,荒廢了至少二十幾年。

  「主人、三位大人,已經到了。」

  真的是這裡嗎?

  除了破敗的帳篷、似乎是營火餘燼的一些黑灰以外,什麼都沒有,這讓麻美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不,他馬上就知道不是了。

  「咿呀啊啊啊啊啊!!!!!」

  似乎有猛獸在咆哮——狂暴的音波從四面八方傳來,使飛鳥落地、葉散盡,更讓麻美一行人不由自主的低下身體摀住耳朵、試著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等到咆哮聲停止之後,麻美已經沒了任何不適感,沙耶加、杏子也是——就剩只是個普通人的小圓還在顫抖著。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靜心凝神。」

  麻美對後輩施放了使精神平靜下來的魔法,使對方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只是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恐懼。

  「麻美學姊,看來我們要小心點了。」

  「喂,麻美,好像有什麼要來了!」

  兩個後輩本能的變身,拿著武器開始戒備。

  「嗯。」

  麻美也拿出靈魂寶石,在一陣光芒之中,換上了屬於魔法少女的著裝。

  一秒、兩秒……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過去了,眾人已經懈怠了防備之心。

  「只是一般的深山猛獸嗎?」

  沙耶加說著,開始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不,這座山野生動物是多,但也沒危險到一般的考古團隊來了就會被猛獸咬死的程度。」

  第六感是眾人之中最為出色的杏子突然又回復了防禦態勢,額角開始留下冷汗。

  「不對……大家!那東西已——」

  杏子還沒說完,就看到樹上有一個巨大的人型怪物拿著巨劍一躍而下,目標是——

  「小圓!」

  沙耶加衝過去,試著推開好友;麻美和杏子同時出招,試圖束縛那個怪物。

  不,來不及了;就算真的能趕上,他們也沒有足以阻止怪物的力量。

  沙耶加的速度不夠快,而麻美的緞帶、杏子的多節槍被怪物以蠻力無視。

  小圓只能閉上雙眼,等待死亡——

  (對不起,爸爸、媽媽、還有達也……我不能繼續待在你們身邊了……)

  然後,怪物落地了,而他的武器……刃鋒正好停在離小圓的頭只有一公分的高度。

  他將武器扛到肩上,隨後默默的朝著營帳的方向走去,最後停在營帳的入口前。

  怪物行走時的姿勢有些不太自然,並不只是因為那分明是人型、卻給人如同野獸一般危險感的低伏態勢,更因為那無力晃動著的左手。

  「難不成——」

  「主人,那個怪物『曾經』是我的前主人——風行者家族的幼子,族長之位的繼承次序排行第一的阿拉席德.風行者」

  怪物全身披著鎧甲……雖然這讓人無法判斷他的面部表情,而從頭盔與眼睛等高的空隙中露出的血紅凶光來看,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

  「為了獲得足以消滅魔女之夜的力量,阿拉席德大人選擇讓自己的靈魂被那份詛咒吞沒,最終變成一頭失去理性、完全狂暴化的怪物。」

  「剛剛鹿目圓大人之所以未受到傷害,是因為那怪物的軀殼中,還殘存著一絲阿拉席德大人的意志——他已經不認得幾位大人了,只是本能的不想要傷害幾位大人而已。」

  「請跟我來……為了執行阿拉席德大人身為我的主人時留下的最後一道命令,還有一樣東西需要讓幾位大人看。」

  祕法主控向被殘忍的事實震驚的四位少女說道。

  「是——什麼東西?」

  心中被過溢的悲傷情緒充斥著,甚至靈魂寶石都有染上黑色的跡象……麻美強忍住哭泣的衝動。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在小圓、沙耶加、還有杏子的面前崩潰,不然的話,連這些後輩們的心靈也會被壓垮。

  「是阿拉席德大人的戰友生前留下的一塊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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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2:00:23 | 只看該作者

  卡文中……還好目前的靈感存量大概還夠我支撐個兩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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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追殺你,直到你再也欺騙不了這個世界、這個宇宙中的任何一個無辜的生命為止!】
  ——阿拉席德.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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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甘、憤怒、悲傷





  一回想起那天的事,麻美至今仍會不由自主的被恐懼主宰意志。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更何況,那個惠方卷魔女——不——小渚也不是自願的。

  為了讓母親能夠吃一口這世上最美味的乳酪,而許願成為魔法少女……但最後,卻迎來在這世上唯一剩下的至親逝去的結局。

  雖然本能的反應仍無法避免,不過麻美知道,自己的遭遇跟對方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所以,她強壓下了自己本能的動作,然後試著去安撫小渚。

  「……理論上,如果轉生成巫妖的的話,雖然可以避免被絕望汙染成魔女,但那並非是真正鮮活的肉體……而且,本體甚至變的比身為魔法少女時更加脆弱。」

  在小渚的情緒也平復下來後,阿拉席德對她的情況做了一番解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最後那一段話隱含著某種意思。

  「我接下來的行動也不方便讓小渚出面,所以,我想拜託你們——」

  阿拉席德向焰及麻美請求道:「——在時機到來之前,能暫時代替我保護小渚嗎?」

  所有人都開始沉默了……當事人之一的小渚本身並不願意,但她也不想給阿拉席德造成麻煩;焰則是在沉思著,她可以接受請求,只是必須先考慮之後的情況允不允許她再挪出一份精力保護小渚。畢竟,她只是處於相對於阿拉席德而言沒有那麼明面的位置上而已,並非完全在暗處中行動。

  這樣看來——唯一能夠陪伴小渚的,就只有麻美了。

  「可以。」

  麻美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回答。

  「只是——阿拉席德君,你能夠定期回來看看這孩子嗎?」

  「這沒問題。」



  不久之後的夜晚,杏子依然在見瀧原徘徊著,而不是回去沒有任何人跟她競爭的風見野市。

  「奇怪,為什麼風見野市的魔女越來越少了?這裡卻兩天出現一隻弱的、三天出現一隻強的……丘比,你知道什麼嗎?」

  杏子正位於某座大樓的頂樓平台上,從高處眺望著夜空之下的城市,以魔法強化視力、搜尋魔女的痕跡。

  「杏子,我目前只能跟你說這肯定不正常——真要猜測的話,大概是有特殊的魔女在作怪。」

  「你是說有呼朋引伴能力的魔女?不會打起來嗎?」

  她咬了一口蘋果,向立於欄杆上的丘比問道。

  「不見得,有些魔女可能會像狼群一樣同行;就算不會有系統的群聚行動,也會彼此相互吞噬、融合,最後變成一個更強大的魔女。」

  「比如那個魔女之夜?」

  「沒錯。」

  不久之後,杏子發現了在自己施了魔法的特殊視野之中,閃閃發亮的點——那是即將孵化出魔女的悲歎之種。

  「那麼,就只能盡快的把魔女殺掉了吧?」

  她立刻迅速的吃完手上的蘋果、再將果核精準的丟進一旁的垃圾筒中,隨後翻身越過欄杆——縱身躍下大樓。

  「太大的魚,可沒辦法輕鬆釣起來呢……」



  「非常不好意思,阿拉席德閣下,您能將悲歎之種交給我們回收嗎?」

  在討伐完魔女之後,沙耶加帶著小圓先行回去——留下阿拉席德、丘比在魔女結界展開的地點。

  「如果我說『不』呢?」

  雖然不知道悲歎之種讓丘比吞噬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那可是「人的靈魂」……阿拉席德可不想隨便的交給對方。

  「『那東西』可是『人的靈魂』,我無法相信對『她們』做出這種事的你。」

  即使面對拒絕,但丘比並沒有產生任何情緒變化,只是維持著那萬年不變的表情,說:「……這麼說來,您知道所有事了?是那個奇怪的魔法少女告訴你的嗎?」

  「你說呢?」

  阿拉席德將手放到背後大劍的柄上。

  「我知道,在這裡殺了一個『你』,還會有千千萬萬個『你』出現,去欺騙那些無知的天真少女、然後誘使她們在絕望的深淵中墮落。」

  不,不需要揮劍——僅僅是一個意念施法,憑空升起的火焰立刻將丘比變成灰燼。

  「為什麼?」

  一隻丘比立於路燈上,疑惑不解的看向阿拉席德。

  「您也說了,您明明知道這麼做毫無意義。」

  從轉角後走出的丘比,向阿拉席德開口問道。

  「阿拉席德閣下,為什麼您還要這樣做呢?」

  「為了那些還沒有被你欺騙的人。」

  「欺騙?您怎麼會這樣說?我們孵化者可是給了她們實現願望的機會呢……」

  「開什麼玩笑……」

  此刻的阿拉席德,明知道敵人就在眼前、明知道有許多的無辜受害者被欺騙、明知道可能還會有更多人被包裹在希望中的絕望引誘……但他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甘、憤怒、悲傷——魔法少女們在被絕望吞沒前,所品嘗到的每一種情緒,阿拉席德也感受到了。

  他不甘,因為他無法為少女們做點什麼;他憤怒,因為他無法為少女們討回公道;他悲傷,因為他無法為少女們拭去眼淚。

  「開什麼玩笑!」

  這聲怒吼,究竟是對著誰呢?

  是欺騙了無知少女們的丘比?還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扭曲的無藥可救的這個絕望世界?

  「竟敢扭曲『她們』的願望,你這傢伙——」

  「為什麼這麼說?明明是『她們』自己在許願時沒有仔細考慮清楚,責任歸屬可不在我們這邊。」

  阿拉席德已經不再有任何維持友好局面的想法了……從獸人戰爭開始、一直到與夜精靈共同抗擊惡魔時累積的殺氣,毫無保留的散發出來。

  雙瞳已經不再是幽暗的墨藍,而是如同發怒野獸一般狂暴的腥紅;澎湃湧動著魔力也止不住的向外溢散著,形成了顏色如血一般的焰狀氣流。

  「我會殺了你。」

  拔劍、揮劍,阿拉席德向外斬出圓環狀的劍氣,但並沒有傷害到任何物件——如果把幾隻丘比被一刀兩斷的屍體排除不計的話。

  「不管要花上多久時間、不管要殺多少個『你』……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永遠的在這顆星球、在這個宇宙絕跡——讓你無法再欺騙任何人!」

  「還真是愚蠢的想法。」

  又有一隻丘比從某個角落裡出現……他看向阿拉席德,淡淡的說:「有感情的智慧生物還真難理解啊,這樣的舉動不是沒有任何意義嗎?」

  「……看來,我跟你之間是沒有任何可以溝通的餘地了。」

  阿拉席德雙目中的血色漸漸退去,打了個響指、將剛剛跟他對話的丘比燒成灰燼,轉身離開。



  杏子趕到悲歎之種的位置後,發現這裡已經沒了任何魔女的氣息。

  「嘖……被人搶先了嗎?」

  「阿拉席德剛剛來過這裡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杏子之前抵達這裡的丘比說,隨後問道:「杏子,悲歎之種的存量還夠嗎?」

  「還剩下三顆,只是最近一直被搶先一步——」

  「為什麼不去找阿拉席德談談?他一定會很樂意幫你的忙吧?」

  「我才不想去找那傢伙。」

  一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杏子的臉色就變的難看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去其他地方尋找魔女呢?」

  「第一,附近城市的魔女根本沒有,頂多是發現幾隻遊蕩的使魔,我也懶的跑大老遠就只為了殺幾隻魔女;第二——」

  杏子有些不爽的說:「如果我離開的話,不就代表我輸了嗎?」

  「我明白了。」

  丘比遁入黑暗之中,而杏子則繼續在夜晚的見瀧原中尋找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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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1:59:46 | 只看該作者

  水也灌夠多了,要是十章之內還沒辦法跑到結尾,我就跟我老爹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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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代價、所有的犧牲……付出了這麼多之後,奇蹟和希望終於到來了。】
  ——曉美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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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終於到來的奇蹟與希望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鷹眼術、祕法智慧、思維速度強化、靜心凝神……」

  「(惡魔語)記憶抽取、讀心……」

  阿拉席德一連對自己施放了好幾道用來強化感官以及思維的魔法、甚至還用惡魔法術閱讀了自己的記憶,然後開始拼湊佐倉一家的全家福照片。

  一張、兩張、三張……一直到下一天的太陽升起,阿拉席德也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全家福甚至只拼湊了七分之二。

  雖然一夜未眠,但對肉體早就被負能量改造過的阿拉席德而言,並不是什麼難受的事;即使如此,自己施加給自己的壓力仍然重到他有些吃不消。

  如果他不把別人看的比自己重要的話,或許不會這麼累吧?

  但是——

  (周末啊……目前部活也還沒有團訓計畫,好吧。)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除非有其他急迫到必須立刻去完成的事,否則他會一整天都窩在這裡。

  「阿拉席德!」

  小渚從還在繼續「工作」中的阿拉席德背後拍了對方一下——她已經擁有完整的實體了,靈魂寶石——命匣中靈魂之火的型態也變得十分穩定。

  「小渚,命匣已經沒問題了嗎?」

  阿拉席德回頭看向小渚,然後例行的關心了一下。

  雖然表面上精神奕奕,但眼神中卻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小渚有些擔憂地問:「阿拉席德……需要小渚幫忙嗎?」

  「但我還沒有教你足夠多的法術——」

  「沒關係,小渚發現自己有個能力可以幫你!」

  這句話倒讓阿拉席德真的打起精神來了,他看著小渚在紙堆中摸索了一陣、而不是像自己以魔法達到的高速度一張張的檢閱。

  「應該是這個吧?」

  才過了幾分鐘,小渚就找到了一張和常見的照片材質十分相近的碎紙。

  「沒錯!謝謝你,小渚!」

  阿拉席德興奮的說,接著看到小渚的臉色不太對勁,問:「小渚,怎麼了嗎?」

  「阿拉席德,這些照片的碎片是對某個人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嗎?」

  「應該算是吧?唉……」

  他嘆道。

  「這些東西,是那個人過去美好記憶的殘骸……我在想,如果將那些已經破碎的幸福回憶重新拼湊起來的話,應該可以讓她再一次露出真心的笑。」

  「小渚也想幫忙!」

  乳酪,曾經是母親最喜歡吃的東西……原本以為許下一個讓她能夠吃到這世上最好吃的乳酪的願望,可以多多少少留下一點溫暖的回憶;想不到,這份單純祈禱的最後,竟是化為了最殘忍的絕望。

  小渚不希望有人也跟自己一樣,在希望的盡頭迎來絕望,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和阿拉席德一起在找出佐倉一家全家福照片的所有碎片。

  「這些應該就是全部了……」

  阿拉席德鬆了口氣,看著小渚也一臉高興的樣子,也開始微笑。

  就焰所說,大約是一周後,杏子將會找上沙耶加……能趕在這之前找齊全家福的碎片真是太好了。

  根據「記憶」,最難完成的就是全家福的部分,其他諸如母親的項鍊等物件並沒有被破壞,頂多是有些磨損而已,就是放的位置十分難找。

  「小渚,你的身體也好了,想出去走走嗎?」

  阿拉席德問道,其他物品分別在深山、近海的海底、以及風見野市某座新建大樓的牆體中。

  「不用了……」

  小渚突然帶著一絲愧疚地說:「『那段時間』的事,小渚還有一些印象……小渚想先向『她』說聲對不起。」



  在一天之內將其他剩餘的物品全都找到的阿拉席德,帶著小渚——的命匣再次造訪了焰的住處。

  這次,麻美也還是待在這裡。因為她在紀錄上已經死亡的緣故,可不能隨便的四處走動;無形中,她幾乎等於是被禁足了……除了可以在焰的幫忙下偶爾造訪阿拉席德的家以外,她沒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全家福、父親的玫瑰念珠、母親的項鍊及掛墜、還有妹妹的手環……你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

  僅僅用了五天不到的時間,就把所有東西全部找齊……這,應該能算是奇蹟吧?

  「奇蹟與希望都是存在的」?如果是還沒遇到阿拉席德之前的焰,大概只會認為這句話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沒有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奇蹟、沒有不需要承擔同等甚至更加沉重的絕望的希望……但是,在努力了無數次、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這一個月間的無限輪迴之後,所有原本以為全部白費了的犧牲,終於開花結果。

  「誰都不會死的故事」、「一定會是幸福的美滿結局」、「沒有人需要付出代價的奇蹟」、「所有在絕望中掙扎之人最終都將迎來希望」——這些只存在於童話中的情節,居然真的實現了。

  努力終於有了意義,一瞬間,焰甚至有種流淚的衝動……她按著胸口,試著去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

  「阿拉席德君,這次需要我幫忙嗎?」

  「我的計畫中,你暫時還不能出手;我需要你暫時先在暗中行動,好讓孵化者錯估我們的戰力……他雖然開始起了疑心,但還沒有完全推翻『巴麻美』這個人已經『死去』的事。」

  「也就是說,如果丘比——孵化者知道我還活著的話,他可能會從其他地方引來大量魔女、拖延我們的行動?」

  不知道為什麼,見瀧原的魔女特別多、出現的頻率特別頻繁……知道了真相之後的麻美,很快的猜出丘比的目的究竟為何。

  「沒錯,阿拉席德並非無敵,再加上如果魔女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的話,你、美樹沙耶加、佐倉杏子——甚至還有我,都會因此而倒下。孵化者或許無法計算出阿拉席德的真正實力,但他絕對會盡可能的減少阻力。」

  焰證實、並為麻美的猜測做了一次說明,阿拉席德點了頭,然後將一顆靈魂寶石放到桌上。

  「我想和你們介紹一個人。」

  「這不是——」

  麻美看著這顆靈魂寶石上面的花紋,和之前自己知道一切的真相時,阿拉席德帶來的那顆一模一樣。

  但這次,原本如同星光一般璀璨的靈魂寶石,彷彿變成了一個蛋型的玻璃空殼——其中,裝載著如同火焰般旺盛、卻又十分穩定的某種物體。

  「小渚,可以出來了。」

  隨著阿拉席德的話語,「靈魂寶石」中的火焰也釋放出某種能量、在阿拉席德的身旁的座位上逐漸構築成一個人形。

  不久,一個穿著洋裝的白髮小女孩出現在那個位置……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那個,小渚的名字是百江渚的說。」

  焰看著小女孩,似乎覺得有些熟悉,而麻美則是不知為何突然顫抖了一下。

  「你們也知道,魔女曾經是魔法少女……我嘗試進行逆魔女化,而且也成功了。」

  阿拉席德說,但又搖了搖頭。

  「但是……我找不到小渚的身體、也沒辦法用魔法為她塑造一個活生生的血肉之軀,所以我只能讓她轉生成『巫妖』。」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似乎是對自己努力的成果不太滿意……小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沒關係,小渚這樣子就很開心了。」

  接著,小渚面向麻美,低下頭。

  「等等——小渚,你沒事吧?」

  也許是出於同情、也許是出於面對年紀較小的孩子時會有的母性……麻美關心的問道。

  「對不起,麻美。」

  小渚的表情帶上了歉意,這讓麻美不明所以。

  「阿拉席德君,這孩子——曾經是魔女?」

  雖然阿拉席德剛才就說了,但為了確認,麻美還是慎重地問了一下。

  「沒錯,那一天——」

  阿拉席德默發了夢魘吞噬這個法術,一道紫黑色的氣流竄入了小渚的命匣之中然後竄出、帶走了過於沉重的愧疚等負面情緒。

  「——『小渚』曾經差點殺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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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1:59:12 | 只看該作者

  LEGAL HIGH看到中毒,應該有些人能看出來SP2的某句台詞,從第二章開始就一直被我引用。

  【至少,不要給我妨礙那些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裡堅持奮戰下去的人!】

  這句台詞簡直燃爆了,然而因為說出這句話的主角——古美門研介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我那顆燃起熱血的心馬上就被這齣日劇一貫的惡搞風格給冷凍了,呵呵。

  還有就是……這章不算分隔線、前言、章首語跟章節名的話,字數還是有三千出頭(WORD計算),但為什麼我有種只打了一千多字的空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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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不可能成功,只是,那些在這個瘋狂的世界堅持奮戰下去的人們的努力,絕不能被白費。】
  ——佐倉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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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堅持奮戰下去的意義





  「佐倉神父,請問您接下來的時間是否有安排其他行程?」

  大概是快兩年前吧?那個時候,杏子還沒成為魔法少女、麻美也有一定的自主能力了,所以若是在公務之外有多餘的時間,阿拉席德通常會在保留與自己在見瀧原設計的對魔女警報魔法系統之間聯繫的情況下,到有特殊情況的學生、準學生的家庭裡做調查。

  風見野市只有高中及大學,因為隔壁見瀧原市的國中較早設立、目前的規模又還足以容納幾個市的學生……所以,基於節省成本的考量,再加上有不少費用低廉、甚至免費的便捷大眾交通工具的緣故,政府並沒有在風見野等位於見瀧原附近的城市設立國中。

  而在準國中生升上國中一年級之前,見瀧原中學通常會派遣一些有相關能力的教師,到一些家庭環境可能有困難的學生家裡做訪問。

  阿拉席德正是其中一個老師,而他有幾個訪問對象就在風見野市,其中一個——正是一家遭教廷破門、父親是個宣揚某種新教義的神父的佐倉杏子。

  一開始,阿拉席德當然只是和佐倉神父談了一下杏子的近況,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讓他留下來的理由並不只有杏子的事,還有佐倉神父的布道。

  「阿拉席德老師?是杏子的事嗎?」

  「不,是我個人對您所講述的教義有些興趣……」

  佐倉神父所講授的教義,與幾乎所有的基督教主流教派背道而馳。不僅僅是遭破門,甚至連一般民眾也因為難以理解講道內容的關係,所以會來佐倉教堂的人越來越稀少、連信徒也逐漸的流失,最後完全失去了所有捐獻的收入來源,只能接受政府的救濟。

  阿拉席德是少數——不,是唯一一個能夠理解佐倉神父所講述的教義的人。一開始,他曾經致贈佐倉神父一些應急金,但後來再捐獻時,名義就變成了什一稅。

  難得的遇到知音,佐倉神父自然是每次和阿拉席德對談時,都會將自己的理念、所有的知識全都拿出來說。

  「……當今世道已成如此,想要改變這種扭曲的現況,唯有從改變人心開始做起。」

  「這我也能理解,但並非所有人都有足以忍受過程中伴生的一些副作用的意志……您所描述的理想世界,在我們有生之年是沒辦法實現的」

  「只要這世上還有與我們一樣的人存在,那這個世界一定會有好的改變!」

  第一次聽完布道演講後,自己第一次找佐倉神父對談時,他如此堅定地說著。

  「只是……除了我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信徒——不,哪怕僅僅是純粹的聽眾也好,也沒有任何人留下來聽您講解教義。」

  「唉……我也無能為力……明明我說的是事實,但為什麼……幾乎所有人就是沒辦法接受……」

  對於嚴峻的現實,佐倉神父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思想超前半步的,是天才、是先知、是賢者;思想超前一步甚至更多的,是蠢貨、是異端、是瘋子。

  「不過,雖然還有這麼多人沒辦法認同我,但我還是會繼續堅持下去——直到這個世界變成真正的理想鄉為止。」

  也一樣是不肯放棄的同類人啊……阿拉席德心想,並問道:「理由?」

  「為了那些過去、現在、與未來的跟我一樣的人們;為了讓他們的努力不會白費——為了讓『仍有人在這個如此瘋狂而扭曲的可悲世界裡堅持奮戰下去』的這份奇蹟不會斷絕,所以我不會拋棄這份理想的,阿拉席德老師。」

  「我了解了。雖然我並不信仰上帝——包括您所講述的那位,但我仍認同祂所代表的理念。」

  「不、不,只需要這樣就足夠了。」

  佐倉神父感激的說道。

  阿拉席德心想,或許正是因為那信仰神所代表的精神、而非信仰神本身的教義,佐倉神父才會被教廷破門吧?但他認為,只有這種教義才是好的教義……正如他過去還留在艾澤拉斯時,之所以會堅定的效忠逐日者王室,是因為每個逐日者至少在人格方面配當王,而不是逐日者的偉大。

  精確一點的說,對阿拉席德而言,逐日者王室更像是值得學習的榜樣、而非用來崇拜的偶像。



  就這樣,信念相似的兩人結為了好友。但這段友誼——只維持了不到半年就結束了。

  在杏子許下願望、成為魔法少女之後,前來佐倉神父的教堂聆聽講道的人突然變多了……現在想想,那場「意外」或許是真的導因於杏子為父親許願的這件事吧?

  當佐倉神父發現,自己的努力其實並沒有開花結果時,意志只比一般的凡人稍微強韌一些的他立刻就崩潰了……殺了杏子的母親、殺了杏子的妹妹、最後自殺……佐倉一家唯一活下來的,就只有在慘案發生時外出狩獵魔女的杏子而已。

  從此之後,阿拉席德、麻美就和杏子失聯了,也不知道對方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一直到一年多以後的再次重逢。

  而現在,為了能阻止「命運」變成一齣悲劇、也為了杏子可以不再自暴自棄,阿拉席德在故友死去的如今,再次來到了風見野市。



  【老闆,您這邊是否有這樣的相框?邊框有手工刻下的十字架圖案、尺寸適合放全家福照片……最好有一些污漬,磨損也不錯,這樣才有回憶的感覺。】

  【啊,對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在下方框條左五分之三處有一些裂痕,這樣比較有美感。】

  【能留個電話嗎?我之後可能還會有其他要求——錢不是問題,如果你沒找到的話,我也不會收回訂金。】

  【問我為什麼願意花這麼大的代價?嗯……這麼說吧,我希望讓某人可以擁有美好的回憶。】

  幻象中的阿拉席德,一邊描述著曾見過的佐倉一家全家福相框的樣貌、一邊嘗試在擺放於店內的商品中找到遺物。

  這已經是他試過的不知道第十幾家店了——前幾間店的老闆在阿拉席德不惜重金的誘惑下,回去翻了好幾天的存貨,結果還是沒有找到。

  但另一個「阿拉席德」靠著無數其他世界線的自己的經歷加持,直接鎖定了那間店,然後從店主手中買下了相框,接著又急急忙忙地走出店門去尋找下一件佐倉家遺物,完全沒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某人。

  (他在做什麼?跑來二手商店買東西?淘金也不是這樣淘的吧……)

  杏子偷偷摸摸地跟在阿拉席德身後,並沒有使用跟蹤對象所教授的魔法,而是盡可能看起來正大光明、同時又注意隱蔽自身氣息的跟在目標身後。

  對於不懷敵意、也沒有危險的人,阿拉席德的第六感和本能的敏感度就低了很多——特別是熟人的情況下,甚至還會下意識地忽略。所以在他前往廢品回收場、買下了包含佐倉一家合影碎片的那一大疊廢紙時,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某個完全無法猜測他舉動意圖的少女。

  「這位女士——」

  「我是男性。」

  「呃,抱歉——這位先生,您確定真的要買下這麼多廢紙?」

  「這些紙會不會導致汙染?」

  「不會,我們都仔細檢查過了,全都是乾淨的、還能再用的。」

  「那好,我買了。如果你想知道理由的話,那是因為我的親戚中有人最近開始投資水果經銷,他需要一些廢紙來當作水果運送時的緩衝層……我打聽了一下,聽說你這裡的價格比較划算、品質也不錯。」

  (扯什麼鬼話啊。)

  真正誠實的人,反而比誰都擅長說謊話……今天,杏子在一種非常荒唐可笑的情況下得知了這條宇宙法則。

  (等等,這是——)

  不知道為什麼,阿拉席德用了暗示魔法,而且是強度到了只差一步就會變成洗腦、越過他底線的程度。

  「喔喔,原來如此啊,其實,我們也認識不少從事農業的朋友,他們也經常從我們這裡收購一些廢紙用來運貨……要不,幫您介紹一下?」

  「這倒是暫時不用,我那位親戚目前還在觀望市場、累積經驗,還沒有做好正式投入的準備……嗯……或許您可以給我聯繫方式?」

  胡扯瞎扯了一大推、配合強力暗示魔法的作用,阿拉席德很快地就談好了這筆交易,約定好交貨的時間的時間和地點後,就立刻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杏子覺得繼續跟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放棄了跟蹤的打算。

  「切……無聊。」

  少女離開的同時,不自覺的抱怨了一下——這個抱怨,讓長耳朵並不是長好看的某個精靈聽見了。



  (為什麼杏子會在那裏?)

  阿拉席德疑惑著,只能猜測對方碰巧看見舉動跟過去相比有些怪異的自己後,出於好奇心跟了上來。

  (算了……)

  一想到還要從那些廢紙堆中找出被撕成一片片碎片的照片,阿拉席德的頭就開始痛了起來。既視感只幫他找到了破碎的全家福在那些廢紙堆中,卻沒辦法短時間內幫他自動過濾出所有碎片——這種強悍的功能,不管是地球人工智慧技術的結晶、還是作為阿拉席德的心血而被創造的祕法主控都沒有。

  但是,如果可以挽救未來即將發生的一切的話,不管付出多大的心力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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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1:57:46 | 只看該作者

  之前也寫過小圓的同人,只是複製原作內容複製很大……這次我終於原創橋段比較多了!好棒棒!

  話說,最近玩黃昏邊境的小圓同人遊戲,操作學姊的時候總是會在第二關(點心魔女)陣亡,尤其是在打BOSS的第二階段的時候,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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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願意相信我,那麼,可以相信希望嗎?】
  ——阿拉席德.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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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相信一次





  「你是誰?」

  來者顯然不懷好意,雖然同樣是魔法少女,但沙耶加還是進入了警戒狀態。

  「怎麼?難道看不出我同樣也是魔法少女嗎?」

  杏子咬下了左手拿著的鯛魚燒,同時甩出了一槍。

  這種距離,以槍原本的長度而言,除非對方和阿拉席德一樣擁有類似劍氣的能力,不然是不可能進行有效攻擊的——但是,在甩出去的同時,長槍瞬間延長了。

  原本只是一般長兵器常見的掃打,卻突然變成鞭型的遠距攻擊,讓沙耶加差點來不及反應。

  沙耶加在槍頭即將近身之前,用右手拿著長劍進行格擋,左手再具現化一把匕首長度的刀劍插進鎖鏈中的空隙,順勢釘到旁邊的牆壁上……然後自信的說:「嘿……這下子,你就動不了了吧?」

  「……」

  杏子沒有回話,只是挑釁的看了沙耶加一眼……「放馬過來啊」,她的眼神傳達的訊息十分清楚。

  「這可是你自找的——」

  沙耶加低聲的回應挑釁,隨後在腳下張開了魔法陣,以此為踏板,網前突進。

  「還算蠻有天分的嘛……」杏子又咬了口鯛魚燒,說:「但是,還是太大意了!」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魔法驅散!」

  一道魔力沿著多節槍快速流動,最後竄到了卡著鎖鏈的匕首上頭——以魔法構築的刀刃,在杏子所使用的術式的作用下被強制解除了。

  接著,杏子操控武器纏住了沙耶加。

  「可惡——」

  沙耶加被被綑綁住的身軀動彈不得,已經淪落到了任人宰割的最劣的局面。

  「那麼,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杏子高高的舉起槍,沙耶加也隨之升空。

  「記住了……使魔吃了人類,就會變成魔女;我們魔法少女,只能以魔女掉落的悲嘆之種維生……這就是這個遊戲的規則!」

  「如果你還想扮演什麼正義使者的話,那我還不如現在就了結你!省的以後你一直來礙事!」

  槍,砸下——

  「夠了。」

  阿拉席德在這時出現,接住了沙耶加、並以蠻力扯斷了多節槍,冰冷的眼神望向杏子。

  「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杏子?」

  「無理取鬧……?」

  杏子不耐煩的說:「什麼都不知道的你,別在那裏裝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

  用魔力修復了武器之後,她朝著某條巷子走去。

  「不打了!」

  那道背影之中,又有什麼樣的故事呢?

  阿拉席德凝視著漸行漸遠的杏子,而沙耶加則自行掙脫了失去控制的束縛。
  「咳、咳……」

  「沒事吧?」

  「沒是……老師,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沙耶加受到的傷不重,在她許下治好某人左手的願望後,更是獲得了比其他魔法少女還要優秀的自癒能力……才過去了不到幾分鐘,身上的傷勢就全部復原了。

  「是我和麻美以前的夥伴……」

  一回想到過去的時光、再與現今的情形對比,阿拉席德不禁嘆息。

  「為什麼她會——」

  「如你所見,她大概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離開我跟麻美,最後……甚至變成你看到的樣子……」



  「我想跟你問問杏子的事。」

  雖然這種方法根本就是作弊,而且觸犯了當事人的隱私,不過這種情況,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了瞭解杏子性情大變的原因,阿拉席德選擇直接找上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她的家人死了……某種角度而言,跟她的願望有不小的關聯。」

  焰直接說出了阿拉席德想要知道的事,接著又補充:「如果你想要讓佐倉杏子回頭的話,很抱歉——我幫不了你。」

  「『你』將佐倉一家人大部分的遺物……那些被杏子刻意破壞、拋棄的遺物,找回來、用魔法修復,然後交還給她。」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把那些東西全都找出來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時間也不多了……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如果佐倉杏子沒有和美樹沙耶加和解的話,後者將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得知魔法少女的真相,最後因一連串的巧合而變成魔女。」

  阿拉席德靜靜聽著焰分析,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

  「阿拉席德,事到如今,只能利用你的『既視感』了。」

  「焰,你對於觸發『既視感』的條件有沒有什麼頭緒?」

  兩人在同一時間說出了差不多的意見,焰對於阿拉席德的問題,回想了一下這個時間軸中過去發生的事,然後說:「我想……大概只有在特定的時間點、接觸到特定的人、事、物,或是滿足其他特定條件的情況下,你才會看到其他自己的記憶。」

  「例如?」

  「你的『那個夢』,在我轉學到見瀧源的幾天前作的?」

  「應該是你來見瀧源的五、六天前。」

  「我每次回溯後來到的時間點,也差不多是這段時間。」

  「……我大概清楚了。」

  討伐薔薇園的魔女時,阿拉席德正好看見了之後發生的一切的幻象……麻美與焰的對峙、自己暗中施放魔法為焰解圍……

  他總結道:「看來,必須找個時間去風見野市了。」

  風見野市,杏子的老家——大概也是充斥著某些痛苦回憶的悲傷之地。



  用幻術瞞過感知、用奧術折射光線反制監視器……杏子旁若無人的在滿是人潮的市場中拿走了蘋果,而竟然沒有人對她的行動作出反應。

  【如果只為自己而活……】

  從攤位經過時,順手拿走了幾串章魚燒,而攤販則只是以為自己忘了做。

  【那麼,就不會有誰需要代替自己付出代價吧?】

  「呸呸呸……居然是芥末?討厭死了!」

  章魚燒是自己不喜歡的口味,然而杏子並沒有丟掉,而是滿臉厭惡的快速吞下。

  【能再相信我一次嗎?】

  【為什麼……那些事,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忘掉……為什麼我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至少,我希望你可以相信這世上還有「希望」。】

  【哈,笑死人了……希望?你騙小孩子的時候,也是用這麼蠢的台詞嗎?】

  「開什麼玩笑……」

  章魚燒吃完了,換成蘋果,只是此時的杏子已經沒有了吃的心情。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希望啊?」

  【我不能讓你相信希望,那這些東西應該可以吧?】

  【……你是怎麼找到的?】

  【廢品回收場、百元商店、二手交易坊……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會憑空消失。】

  【為什麼……】

  「嘖……」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多了某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杏子煩躁的將章魚燒的竹籤丟進垃圾桶中,然後開始尋找自己的下個目標。

  【為什麼……你要做到這種地步?】

  【為了讓你相信希望。】

  粗點心?算了吧……全天下的粗點心都差不多,不管是口味、造型,就是沒有任何人玩出新花樣。吃了這麼多年,早就吃膩了……但這條街上,也沒有其他地方賣吃的。

  【為了讓只記住絕望的你,還可以重新擁抱那些幸福回憶中的美好。】

  杏子猶豫的在粗點心坊附近徘徊,想著要不要走進去——接著,看到某個熟人走進了旁邊的二手物販賣店。

  【那麼,可以再相信一次嗎?】

  (那不是——)

  是阿拉席德——他在這種時候來風見野市,目的是什麼?

  【就算你不肯相信我……至少,我希望你還可以再相信「希望」一次。】

  不管他要做什麼……都跟自己沒關係。從那天開始,自己跟他就已經是兩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想是這樣想,不過,很奇怪的,杏子的腳卻跟心沒有同步。

  她不自覺的跟在阿拉席德之後,看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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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1:53:04 | 只看該作者
  只能打出這種灌了超多水的劇情,哭哭,求拍打安慰……啊,忘了說不能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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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阿拉席德.風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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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與故人的再會





  那個使魔,跟一般的不同,力量的強度更高。

  雖然還遠遠沒有達到魔女的層次……但曾經研究魔女過的阿拉席德知道,如果放任使魔吞噬人類的生命、靈魂的話,就會成為另一個魔女。

  (速度快,又具有飛行能力……)

  那麼——

  「(惡魔語)虛空之影聽我號令!」

  數團負面的暗影能量在阿拉席德周遭凝聚,最後變成了某種若隱若現的人型物體。

  「(惡魔語)主人,有何事吩咐?」

  「(惡魔語)找到那隻使魔,然後通知我並繼續跟蹤。」

  「(惡魔語)遵命。」

  虛空行者們立刻四散而去,尋找使魔的蹤跡。

  一段時間之後,沙耶加也趕到了阿拉席德所在的位置,看著閉上眼睛、以感知魔法搜索使魔的阿拉席德,焦急的問:「老師,找到使魔了嗎?」

  「還沒——不,等等。」

  【主人,已發現目標。】

  某隻虛空行者找到了目標,並用心靈通訊向阿拉席德回報。

  阿拉席德隨即下令:【在我趕到之前,和其他虛空行者牽制住他!】

  【遵命。】

  「找到了……對了,小圓呢?」

  剛剛因為急著尋找使魔的蹤跡,所以下意識的加快了速度,導致某個還只是普通人類的少女跟不上。

  「老師,你先趕過去吧!告訴我等一下在哪裡會合,我找到小圓之後就馬上趕過去!」

  沙耶加也有些擔憂好友的安危,但也不能放著可能在作亂的使魔不管,於是提出了一個建議。

  「……好。」

  阿拉席德用奧術魔法製造出一張地圖,在上面設定了一個目標地點、以及一個小亮點——那是地圖現在所在的位置

  「這張地圖只能維持一小時,快!」



  (就是這裡了吧?)

  阿拉席德在路口停下腳步,前方是正在痛苦的哀嚎著、被六個虛空行者束縛住的使魔。

  「(惡魔語)你們可以退下了。」

  「(惡魔語)了解,主人。」

  虛空行者們向主人恭敬的行禮,隨後消失、並返還了剩餘的暗影能量。

  「那麼……(高等精靈薩拉斯語)禁錮雷網!」

  紅色的雷電劈出,化為紅色的囚籠困住極將逃脫的使魔。

  「這是——最後了。」

  阿拉席德加大魔力輸出,眼看著就要把使魔電死的時候,一把樣子十分熟悉、如同蛇一般的多節槍殺了出來,三兩下劃開了困住使魔的牢籠。

  「搞什麼啊……不知道這樣很浪費嗎?」

  這句話,不是阿拉席德說的。

  而是一個站在遠處的少女——她有著一頭鮮豔的紅髮、露出虎牙的笑臉、以及手中拿著的如同蛇一般的多節槍。

  「杏子?」

  佐倉杏子,阿拉席德與麻美曾經的夥伴。

  杏子的多節槍將使魔纏住,然後將之拋向遠方,最後再向阿拉席德打招呼似的說:「喲,我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是阿拉席德老師啊。」

  毫無疑問,這個舉動將會讓使魔得以脫逃。問題來了,為什麼杏子要這樣做?

  阿拉席德不動聲色的鎖定、並派出虛空行者從地底下追蹤使魔……同時,他也在想著杏子幫助使魔逃離的原因。

  「你還在玩什麼正義使者的遊戲嗎?哈,可笑死了……」

  紅衣的魔法少女一手拿著多節槍,以只要魔力足夠就能無限延伸的武器織出了阻擋對手追擊使魔的網;一手拿著咬了一口的鯛魚燒,顯然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舉動。

  「讓開。」

  雖然確保了使魔的被消滅,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阿拉席德的左手無力的垂下、右手拿著巨劍,準備要認真的打一場了。

  杏子被阿拉席德的反應愣住了,問道:「喂喂喂,不會是來真的吧?」

  她立刻收攏多節槍為一般的長槍,並且一反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擺出了防衛性的戰鬥態勢。

  「不……你知道我的個性。」

  「人命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東西」——從最初認識開始,這句話就像是座右銘一樣,總是伴隨著那具有非人美貌的劍士出現在杏子的記憶中。

  「不過是個使魔而已,有必要生氣嗎?」

  「不過……是個使魔?」

  本來只是想做做樣子,看來,這次真的不教訓一下某人是不行了……阿拉席德緊握著劍,眼神變的凌厲起來。

  「嘖……」

  杏子開始與過去的同伴對峙著,最後按捺不住,揮出一槍。

  槍尖如蛇行一般曲線、不規則的刺向阿拉席德,後者淡定的反手斬出一劍——正好劈在槍尖之上。

  「鏘!」

  被打亂招式的杏子,原本就沒有奢望過這招能起到任何作用,轉而讓長槍纏上了巨劍——

  「你應該知道的……你並沒有像我一樣,足以輕鬆舉起這把劍的力氣。」

  「還用你說!」

  杏子並沒有蠢到不記得阿拉席德的力量比他強這件事……乍看之下似乎是用多節槍奪去重型武器的愚蠢決定,其實是個障眼法。

  槍頭沿著巨劍快速攀爬,最後在極短的距離內爆發——刺向阿拉席德的咽喉。

  「嘶咿——」

  阿拉席德的嘴唇快速的動了幾下,在瞬間完成了詠唱……因為速度過快的緣故,聽起來只是道意義不明的雜音。

  之後,槍尖停在皮膚上,寸進不得。

  「切,又是什麼新的招式?」

  「一種叫做『(高等精靈薩拉斯語)高速神言』的施法技巧,連麻美花了快六年的時間都學不會,你當然沒見識過。」

  很好,對方已經露出破綻了……阿拉席德在說話的同時,伸手抓住了多節槍,然後用力一拉——

  對於戰鬥這件事已經十分熟練的杏子,自然不會蠢到被簡單的反制。早在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攻擊失敗、被阿拉席德反擊的準備了。剛才意識到行動沒有成功的瞬間,就操控多節槍直接還原成魔力消失。

  「還要再打下去嗎?」

  剛剛被直接攻擊要害算是個意外,杏子並沒有打算下殺手,槍刃上面只附著了可以造成昏迷的魔法……所以,沒有感應到殺氣的阿拉席德才會差點被成功暗算。

  「哼……不管怎麼說,我在麻美死了之後來接管見瀧原這件事,應該跟你沒關係吧?」

  「那可難說。」

  阿拉席德指了一下後方——沙耶加正抱著小圓,以迅捷的速度往這裡移動。

  「很不巧,在好幾天之前,這裡就有了新的魔法少女了。」

  「那又怎樣?強者為王,弱者為寇……只要我打贏她就沒問題了吧?」

  杏子不屑的看著沙耶加,接著往前突進,並將手中的武器一甩——掃向阿拉席德。在後者擋下攻擊之後,操控著被打飛的槍刃嵌入地面、收攏並用撐竿跳的方式加速越過擋在自己面前的「老朋友」

  (……也好,就讓你們打一場吧。)

  這種技巧,身經百戰的劍士不可能無法看穿。

  阿拉席德也不急著去干涉等等將會發生的事,只是緊跟在杏子之後進行觀察而已。

  (沙耶加的腳步,也有些過於急躁了。)

  杏子擋在新人面前,再次露出了那帶著危險戰意的笑。

  「你好呀,菜鳥……跑的這麼急,是要趕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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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1:51:54 | 只看該作者
  已經偷懶跳過原作第四集的部分了,結果連一半的劇情都還沒跑完……希望後面四、五章就能跑到藍毛魔女化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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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你一杯,這個世界唯一夠格稱「英雄」的傢伙。】
  ——伊利丹.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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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真正的英雄





  「或許,是這個世界真的需要你吧?」

  伊利丹在想,這朵黃色小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否就像本不應出現在這個時空的阿拉席德一樣?

  阿拉席德將一壺還沒開封過的果酒丟過去,然後平淡的說:「或許吧。」

  「謝了,這酒挺貴的。」

  月亮,美人——只可惜是男的——還有美酒,伸手接過酒壺的伊利丹咧嘴一笑,打開壺蓋豪爽的喝了幾口。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加入惡魔反抗軍……不是在懷疑你的忠誠,只是好奇罷了。」

  很奇怪的,明明夜精靈的死活與阿拉席德無關、明明這裡又不是他的故鄉,但他仍為之而戰。

  惡魔來了,那又如何?逃走不就可以了嗎?

  「因為我無法坐視不管」

  阿拉席德說了理由,但是,伊利丹還是不太明白——為了與自己無關的事物而戰,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就當作是出於信念吧。」

  「呃……什麼正義的夥伴之類的?」

  「不是。」

  這世界上不存在正義……正義的夥伴?那不過是個可笑的笑話而已。

  為了拯救十個人而殺掉九個人、為了拯救一百個人而殺掉九十九個人、為了拯救一千個人而殺掉九百九十九個人、為了拯救一萬個人而殺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這就是正義的真相。

  所謂的正義,不過就是簡單的比大小。

  假設每個生命都是重量為一單位的砝碼,正義的夥伴要做的就是將砝碼放在天秤的托盤上,等待最終的結果出來——再把升上去的托盤上面所有的砝碼全部「抹殺」。

  就是這麼簡單。

  只是……這世界上,總是會有一些無藥可救的蠢貨試著找到其他方法。

  他們希望能夠不需要犧牲誰就能夠帶來和平、幸福,並且有足以將這條路走到盡頭的強韌意志。

  他們知道——那條路,是死路,不會有任何救贖存在。

  但他們依然堅持走下去……跌倒,站起來就好了;失敗,彙整經驗、下次再努力嘗試就好了。

  不為任何人引導,只是被胸中那股湧動的情感驅使著,在佈滿荊棘的崎嶇道路上筆直前進……他們一次又一次遍體鱗傷、一次又一次的落入絕望的深淵,但不管失敗多少次,他們也會只靠自己重新站起來。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任何無辜的人死去而已。」

  「不可能的。」

  伊利丹說。

  「我知道。」

  有戰爭,就一定會有傷亡。

  阿拉席德之道,他的願望,永遠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就算你真的做到了,那又怎麼樣?你呢?你有想過你自己嗎?你有想過自己會為此不出什麼代價嗎?」

  「我不在乎。」

  「你會死。」

  為了他人而活,不是好事。

  但是……那又怎樣?

  如果再來一次、如果能重新選擇人生——還要不要成為和如今的自己一樣的英雄?只有付出、卻沒有得到回報的英雄?

  這個願望,究竟許了多少回呢?

  成為英雄,或是拋棄英雄的身分、當一個平凡但幸福的人——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就已經決定了。

  「我知道,我的未來唯死而已。這個選擇,將會永遠折磨著我。」

  「你得不到回報,在那條路上也不存在救贖,那你為什麼還——」

  「從很早以前,我就沒有奢望過那些東西。」

  伊利丹想起一則小時後聽到的故事,內容是什麼,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只有故事所有闡述的某些事物,他到現在都還沒遺忘。

  【英雄雖多、並且各有各的特點,但如果將他們歸納的話,可以簡化為三個種類。】

  【有的英雄,他們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任何人來引導,只是被心中那股湧動著的情感驅使著,而毫無迷惘的筆直前進。】

  【有的英雄,他們曾犯下大錯,在被過往的那些罪行折磨著的同時,仍試著重返正途。】

  【有的英雄,他們不被選上、也沒有一點像樣的資質,但為了守護重要的人,而拼命去扮演英雄的角色。】

  【最後,這三種人還可以再總結出一個共通的特點、結合成「英雄」這個名詞——無論被打倒多少次、無論被絕望吞沒多少次,他們那頑強不屈的心靈,也會讓他們用自己的雙腳站起來。】

  那麼,這個不知道來自哪裡的精靈……大概就是第一種吧?

  簡直就是所謂的「救世主」。

  「我不會後悔。」

  很多說出這句話的人,最後都後悔了……但那堅定無比的眼神,使伊利丹確信阿拉席德不會。

  「不管這條路的終點有多遙遠、不管在戰鬥中落敗多少次,我也不會放棄——我相信那選擇沒有錯。」

  那並非虛言。

  「這條路,即使並非通往我所希冀的方向,我也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抵達理想鄉為止。」

  英雄的故事,只是篇又臭又長的可笑廢話……伊利丹過去一直這麼認為,但是現在——

  他說:「那就祝你好運了,『英雄』。」

  舉酒,向真正配稱「英雄」的男人致敬。

  ——但是現在,他在阿拉席德的身上,找到了屬於真正英雄的光輝。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霜葬破!」

  不知何時出現在使魔群中央的法力之球,在阿拉席德的操縱之下炸裂——向四周輻射的寒冰魔力,同時給予無數使魔爆炸般的衝擊、以及瞬間降到零下數十度的低溫結凍狀態。

  震波和冰凍同時發生,幾乎所有爆裂的威力都被封鎖在那空間有限的軀殼之內,沒有一絲外洩。

  但是,相較於敵人的總數量而言,最多幾百隻使魔的擊殺數根本無濟於事。

  這次魔女是如同蟲群之母一般的存在,本體臃腫、緩慢、脆弱,但偏偏能迅速而大量的製造出外型和能力都大不相同的使魔,十分難纏。

  「沙耶加!」

  「知道了,老師!」

  沙耶加的周圍漂浮著數把西洋軍刀,雙手還以指縫夾著八把匕首長度的刀刃。

  匕首擲出、軍刀如弓弩的箭矢一般射出——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奧術崩壞!」

  瞬間,構成武裝的魔力失去了平衡、炸裂。

  「轟!」

  第一聲爆裂,炸死了十數隻使魔,刀刃又碎裂成數百塊細小的破片彈射而出,造成更多的死傷。

  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成一直線排列的中心座標,使爆炸清出了一條通往魔女本體的道路。

  「咕啊啊啊啊啊!」

  魔女驚慌失措的發出尖叫,呼喚數隻具有厚重外殼的使魔保護他。

  阿拉席德往前狂奔了數十米,然後躍起,接著雙手緊握巨劍、斬下——

  「死吧!」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技巧、抵抗都是徒勞的——魔女連著他的使魔一起被一刀兩斷。



  阿拉席德撿起地上的悲嘆之種,然後往沙耶加丟過去。

  「沙耶加。」

  「謝了,老師!」

  小圓看著老師和好友一副輕鬆的樣子,突然覺得——既然見瀧原有這兩個人就能保持平安無事,那自己是不是不需要成為魔法少女了呢?

  等等,麻美學姊也曾經說過,見瀧原在十幾年前阿拉席德來了之後,就一直保持沒有任何魔女引發的事件、以及單純由人類導致的犯罪活動的狀態很久了。

  既然能獨自守護這座城市,那為什麼阿拉席德還要讓沙耶加成為魔法少女呢?

  「小圓,你想好願望了嗎?」

  「老、老師?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的時間,大概只剩下半年到一年。」

  傳送門的研究已經有相當的成果了,大約再花個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達到突破次元障蔽的程度。

  「老師……?」

  沙耶加疑惑、不安的問,她以為阿拉席德會留在這個世界,繼續引導她、還有其他的魔法少女們。

  「研究大概會在這段時間內完成,而這座城市,如果單靠你一個人的話
,會很吃力……我必須趕快幫你找一個夥伴。」

  兩名少女的心情都頓時沮喪起來……認識了這麼一段時間,總會有些類似友誼的羈絆存在。所以,當阿拉席德說他最快在半年後就會離去時,小圓和沙耶加才會感到悲傷。

  誰都不希望與認識的人分離。

  阿拉席德背上劍,正準備先行離開——

  「(高等精靈薩拉斯語)祕法飛彈!」

  ——視野邊緣閃過了某種扭曲的物體,於是他停下腳步,並釋放出一顆梭型的魔能光彈。

  「轟!」

  「鏘!」

  打歪了水管,水流開始從破洞中流出來。

  「有使魔……」

  剛才那記密法飛彈並沒有打中,阿拉席德追了上去。

  「……小圓,我也先走了!」

  飛速趕過去的兩人,究竟是真的不在乎離別之事呢?還是……將這件事暫時拋諸腦後?

  風,開始起變化了。

  「沙耶加,等我一下!」

  小圓也很快的跟上,心頭想著的,卻是剛才沙耶加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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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3-2 21:50:40 | 只看該作者

  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前幾天沒更。

  另外阿拉席德的人設資料很早就弄出來了,一開始是在對岸瘋巫妖的實驗日誌吧的某個角色扮演遊戲文,後來聽了碎月就決定動筆寫一篇同人……完整版的大約是在第二章打完左右出來的,目前考慮更改某個形象物。

  象徵物確定是形象物中的【動物.走獸】(灰)狼(重視情義),而要更改的是形象物【植物.花】的部分——原本的是黑百合(詛咒)、石蒜/曼珠沙華(死亡)。

  還有,上古之戰(魔獸世界的劇情開始前一萬多年)不會成立單獨的外傳卷寫出來,只會在劇情必要(其實是作者想不到要寫啥)時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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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懷抱的只是借來的理想,我也不會因此後悔我所選擇的道路。】
  ——美樹沙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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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理想的質詢





  靈魂寶石,已經成了空殼——成了僅僅是裝載小渚靈魂的容器而已;若非阿拉席德找不到斷開兩者之間聯繫的方法,甚至不需要用靈魂寶石當命匣。

  「小渚,新的身體怎麼樣?」

  外殼和玻璃一樣透明的靈魂寶石中,裝載著屬於小渚的靈魂之火。

  而小渚則是在阿拉席德的指導之下,以靈魂之力為媒材,用通靈術給自己搭建了一副軀殼。

  她的身體時隱時現,似乎是因為還不太熟練的緣故,所以穩定性還有待提升。

  「小渚還要再練習一下。」

  下肢沒有碰到地面,而是以半靈體的特性漂浮著。

  「祕法主控?」

  「主人,在燃燒軍團之中,通靈術也是尚未成熟的法術體系……但您可以藉由附魔或銘文的方式,從其他方向穩固渚大人的靈魂。不過,這可能會影響渚大人的活動範圍。」

  「小渚?」

  「……小渚還想再多花點時間。」

  顯然,小渚並不願意限制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於是搖了搖頭。

  「那麼,我不在的時候,就要麻煩你跟祕法主控看家了。」

  「小渚要工資!」

  「一天一百克乳酪?」

  「五百克!」



  小渚的巫妖轉化成功了——一半,因為通靈術的體系還沒完整到自惡魔法術脫離的緣故,阿拉席德只能等待日後再補完小渚的巫妖之軀。

  反正目前是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事,於是阿拉席德轉而投注精力在已經確定要成為魔法少女的沙耶加這邊。

  完成基礎訓練的隔一天,看著興沖沖的說大概明天就會成為魔法少女、某種意義上算是自己與麻美共同弟子的沙耶加,阿拉席德有時會想——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

  沒錯,阿拉席德藉由抽取靈魂寶石中的負面情感,是能阻止魔女化;而即使沙耶加承受不住絕望、真的變成魔女了,也可以對悲嘆之種進行魔女化的逆轉程序。

  既然如此,那麼讓沙耶加成為魔法少女也不是不行吧?

  但一次又一次的被迫品嘗那種私心裂肺的「痛」……真的好嗎?

  在絕望之中沉淪,或許還比較好一點……逃避自我、拒絕面對或許是消極的做法,但這也是在留下悔恨的淚水後,變成魔女的魔法少女們唯一能得到的「解脫」。

  一次又一次自我放逐、一次又一次被人「好意」的拯救、然後一次又一次因殘忍的現實而墮落……這配叫「救贖」?

  開什麼玩笑!

  源於自身的那份情感,確實是善意——就算無視他人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就算他人因此而被折磨,也還是「善意」。

  於是,阿拉席德在開始教授劍術之前,先是很嚴肅的說:「沙耶加,在你成為魔法少女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老師……?」

  意識到這很可能關係到有關於信念、對於理想的堅持等問題,沙耶加亢奮的精神狀態開始冷卻下來。

  「要達成目的有很多種手段,成為魔法少女只是其中最快的一種,所以,我不會過問你要許什麼願。我要問的是——你對魔法少女抱持著什麼樣的憧憬?正義的夥伴、光明的使徒?或著……捍衛所謂真、善、美的戰士?」

  麻美曾經在兩位後輩的面前這樣說過——魔女,是將絕望散播人間的怪物;魔法少女,是為了消滅魔女、阻止魔女破壞這個世界的安寧,而與黑暗為敵的希望使者。

  沒錯,至少阿拉席德認為以自身目前所知來判斷——以自身過於濃烈的負面情感感染世人的魔女,確實是怪物、沒有必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垃圾;為了消滅魔女而戰鬥的魔法少女,自然是人類的保護者。

  是的,這是真相沒錯——但這就是全部了嗎?

  不是的,這不是全部的真相。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奇蹟——魔法少女在擁抱希望的同時,也注定於未來的某一日付出代價。

  戰死,只是最好的結局;最令人絕望的,就是魔法少女將被絕望吞沒、最終成為「絕望」本身。

  「老師,難道不是這樣嗎?」

  太傻,太天真了。

  魔法少女預備役疑惑的眼神,說明了她就如同她的年齡一樣,對每個世界必然存在的黑暗面還沒有一點認知。

  「換個問題好了,你覺得什麼是騎士精神?」

  雖然沙耶加並沒有真的蠢到相信童話故事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她對魔法少女、騎士之類的人物,理解的層次顯然只停留在表面的形象上……所以,接下來她苦思一段時間後所說出來的話,即使阿拉席德知道對方已經盡力了,還是在心中默默嘆息。

  「我直接切入正題好了——萬物都有兩面,即使是那些在世人眼中必定為善為白、亦或為惡為黑的事物,也不例外。」

  騎士精神……艾澤拉斯所謂的騎士精神,和地球的騎士精神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和善對待地位遠比自身低下之人的謙卑,也可以是偽君子用來遮掩醜惡靈魂的面具;所謂完成偉業的榮譽,其實用黃金就能買到;為眾人而付出的犧牲,代價不見得一定要由自己來承擔;戰場上無畏衝鋒的英勇,製造出了無數屍山血海;對受難者施捨的憐憫,划算的只需要一些粗製濫造的銅板跟幾滴用洋蔥逼出來的眼淚;與謊言是兩條不相交平行線的誠實,是擁有高超話術的人欺騙無知者的最佳武器;讓人有了前進動力的虔誠,給了不知道多少宗教的信徒對與自己信仰不同的人施暴的藉口;沒有人能夠豁免審判的公正,不過就是多數人拿來欺壓少數的手段。」

  同樣只是貴族們的遮羞布、同樣在背後隱藏著令人作嘔的骯髒真相……揭開了那黑色不透光的布簾後,當初夢想成為騎士英雄的少年們,要嘛逃避現實的視而不見、要嘛自暴自棄的沉淪其中。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魔法少女並非如此美好……麻美的死,更是讓我確定了這件事。」

  阿拉席德的話語,如同審訊室中逼迫被審訊者清醒思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持續放射的強光,拷問著沙耶加的心。

  思考,然後回答。

  思考魔法少女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最初的那麼美好,然後把得出的結論告訴面前的指導者。

  「至於騎士?那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真正的騎士,要嘛被當作罪犯死在絞刑架上、要嘛被當作瘋子孤獨老死……極少數的幸運兒,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本來就已經扭曲的世界崩壞、自己也跟著愚蠢的大眾步向無藥可救的未來。」

  (讓我見識你會作出什麼選擇吧,沙耶加……)

  (是裝作看不見扭曲,然後永遠的活在自己虛構的烏托邦之中?是放棄面對扭曲,然後詛咒這個沒有給你機會的世界?)

  「沙耶加,告訴我……在經歷了麻美的死亡、在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之後,你是不是還想成為魔法少女?如果你還是決定要成為魔法少女,理由又是什麼?」

  (還是跟我一樣……選擇在這個早該毀滅的扭曲世界裡堅持奮戰下去、直到不可能存在的希望降臨的那一天為止?)

  「這個問題沒有絕對的答案,我會根據你的回答來決定之後要怎麼做……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或著對第二個題目的回答讓我不滿意的話,我會用魔法消除你跟魔法少女有關的一切記憶,讓你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

  人啊,如果沒有強韌到超乎想像的意志,很難在絕境之中不被擊垮。

  但這就是人——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那份意志,他們很容易就倒下了,所以他們才會是人。

  「我……」

  這個問題,究竟該怎麼回答呢?

  麻美斷頭慘死的影像,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著。

  恐懼、被過剩的恐懼充斥的思維、恐懼到動彈不得的身體,沙耶加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身處於那種情況,大概也會那樣子神情呆滯的等死。

  但是——

  「我……老師,我還是想要成為魔法少女……」

  沙耶加迷茫的眼神變的堅定。

  「我看過被你、還有麻美學姐拯救的人……他們本來都會因魔女而死,但最後卻得救了。」

  無論是從廢棄的大樓上一躍而下的失魂空殼、邊哭邊笑邊把釘子打進骨頭的事故倖存者、還是故意吸引野狗把自己活生生吃下的一無所有之人……他們本來就已經承受了過多的痛苦,之後又被魔女誘發這股絕望的情感,自然會選擇走上絕路。

  「我想成為魔法少女——成為和老師還有麻美學姐一樣的人。」

  「就算理由並不是靠自己找到的也一樣?」

  「沒錯。」

  阿拉席德看著那絕無一絲動搖的眼神,微微點了頭,說:「很好。」

  只是,看著徒弟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突然很想再補上一句「但是只有五十九分,補考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時光呢?

  不知為何,與沙耶加的談話,讓阿拉席德想起了過去某段時間之內發生的事,甚至在進行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的睡眠時,也在夢中重溫了一次。

  那個時候的他,剛被一支膚色不同、但形貌十分相似的叫做「夜精靈」的種族接納。

  一小部分的夜精靈與自然為伴的儉樸生活,十分貼近阿拉席德那對物質享受要求不高的性格,他甚至想過向那群夜精靈中的領導者——瑪法里恩.怒風學習德魯伊之道。

  只是,德魯伊們有些避世的教義令阿拉席德感到不喜,所以在查出以女皇艾薩拉為首的上層精靈們的陰謀後,他選擇和達斯雷瑪.逐日者等不願背叛同胞的上層精靈、以及尋求非常手段對抗惡魔的伊利丹.怒風合作。

  不過,雖說合作,但考量到各方的理念終究有所差距,實際上也不過是不要互相干擾而已……阿拉席德只是單純的被心中湧動的情感驅使、達斯雷瑪是因為自身貴族的使命感、伊利丹則迫切的渴求得到兄長及傾慕之人的認可……

  在離戰爭白熱化前不久的某晚,坐在湖邊草地上的阿拉席德飲著夜精靈特製的果酒,望著天空中高掛著的銀月。

  「想不到,你也會有跟那些悶騷貴族一樣的興趣。」

  與沉著穩重的雙胞胎兄長瑪法里恩不同,伊利丹的個性豪爽而不拘小節——或著說輕浮、不正經。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伊利丹以為阿拉席德是個女精靈,只是膚色不太一樣、穿著男裝而已……同時因為見識到了不同於女性夜精靈風格的美貌,而吹了個口哨。

  然後呢?

  阿拉席德是沒有說什麼,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只是,一向追求「以和為貴」的德魯伊之道的瑪法里恩,召喚藤蔓和樹根抓住了「有教養的乖巧弟弟」的腳、將附近的樹——挖空了就能住人的那種——轉換成樹人,然後……

  然後……伊利丹差點沒有然後。

  瑪法里恩雖然認可、並且加入了德魯伊教派,但他自己也還只是個學徒;就算他是第一個夜精靈德魯伊、而且資質令無數他不久前才召集的自然盟友們讚嘆,他還是個學徒——也是個年輕的夜精靈

  年輕人再怎麼自我控制也依然存在的脾氣,加上「活潑淘氣的弟弟」不但認錯客人性別、還調戲對方,於是瑪法里恩就召喚了自然的盟友們,一起好好的「教育」一下伊利丹。

  有沒有留下瘀青是不知道,因為夜精靈的皮膚色調看起來也差不多。不過,伊利丹的臉腫成像豬一樣肯定是真的。

  嗯,腫到可以改叫「伊利丹.豬木」之類的名字了。

  「伊利丹?」

  誰都沒料到——怒風雙胞胎中,最先跟阿拉席德混熟的,並不是同樣穩重的哥哥瑪法里恩,而是輕浮的弟弟伊利丹。

  「成天嚷嚷著優雅優雅……不就是喝酒順便看個風景,扯什麼優雅?」

  伊利丹一屁股坐到離阿拉席德不遠的位置上,接著看到自己身旁正好有朵黃色小花,訝異的說:「怎麼會……這種花不是雖然常見,但不會長在湖邊嗎?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

  「生命的奧妙,不是我們可以猜測的。」

  「是是是,阿拉席德.風行者大師……」

  伊利丹不知道為什麼,對德魯伊的自然之道天生就有種排斥感,儘管他琥珀色的雙瞳,除了在夜精靈傳統中被視為輝煌未來的象徵,也被瑪法里恩的那些自然盟友們認為是具有極佳德魯伊資質的徵兆之一。

  「那麼,你在這跟那些無聊的貴族一樣看月亮,應該不可能是為了什麼情調吧?」

  「我只是在想某些事。」

  「啥?」

  伊利丹不明所以然,看著阿拉席德的視線移到湖中央——

  然後,下雨了。

  隨著漣漪蕩漾,湖中倒映的月亮也彷彿碎裂了。

  「我在想——我來到這裡,究竟是命中注定、還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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