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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3
老師的這堂堂外課，馮傲雲聽緋村老師說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甚至也知道將來老師有空了大概會給他上什麼課。
那並不是什麼三言兩語就能夠表達出來的東西。在角色扮演會場待的六個多小時裡，他和老師並肩，聽著老師像是老人家一樣的碎碎念。
「你看看，這個角色現在這個動作破綻百出……雖說動畫裡面的格鬥用法可以拿來參考，但大多數都是比較不合邏輯的耍帥。要是把這個動作實際使用，你會死到很慘，真的。」
「那一個角色扮演很到位。那是一個在動畫裡顯得很冷漠憂鬱的角色，而這位扮演者即使是在跟朋友說話也維持著那種冷漠憂鬱感。將來要是有必要的話，你要做到的就是這點，必須完全表現出跟你『馮傲雲』這個角色完全不一樣的個性來掩飾。」
「我當年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捅了個大簍子，雖然沒有害死什麼人，但是我的真實身份暴露了，嚴重威脅到我爺爺和我的現實生活以及朋友們……所以，不要以為黑社會還是罪犯們真的不會有任何動作，要比科技，他們也不容小覷，因為你不知道你不小心掉下的一根頭髮會不會被他們撿到然後拿去化驗出來……當初我也只是不小心露了一下臉而已，居然被認得了。」
「任務的時候，考的就是你的機智。在這方面我很不好，除了是科普知識這類的我不擅長，更因為我不擅長策謀。相比之下，我很擅長突擊和猛攻，所以我的任務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那一類。可是，我希望你是多動腦的那一種，這樣你會少很多危險，安全能夠多一層保障。我不需要你能夠策謀出把整個毒梟挑起的強大計劃，但你至少要達到把毒梟的下線挑起並且繩之於法的能力……所以，清楚你的能力極限所在是很重要的。為了確定這點，我會在拜託我其他的朋友給你測試。」
「我雖然是你的老師，但這不代表我要把我這一身的都完全傳給你，因為你未必適合。我做的，是把最適合你的戰斗方式教導給你……要我說，我真的很希望你是敏捷型的，這到底是能源武器的時代了，你格鬥能力再強又如何？一把能源槍械就能夠把你壓制得死死的。遲點我問問我朋友能量盾的計劃怎麼樣了，或許能夠把那套原理策劃弄來給你，你自己設計看看能不能夠給自己弄一副能量盾。」
「警方……其實也未必全部都能夠信任的。那些間諜片也並不完全是捏造的，警方的內部是存在著矛盾的。或許真的存在著想要為公義犧牲一切的警官，但這些警官都會被一套又一套的規則和潛規則給壓制著。你要理解，他們的任務是保護人民大眾，而不是給人民帶來恐慌。所以，一些即使是事實的東西他們也不能夠公佈出來，因為人民的恐慌是不能夠控制的重要因素，一個處理不好，整個社會會崩潰的。在這點上，古時代可能會比較好，王者便是一切該遵從的，只要跟著王者就沒錯，可是這時代沒有這樣完全的王者了，每一個人有著不一樣的信念，你的信念有可能跟其他人的不一樣，這也造成了所謂的『公義』在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你麼，只要無愧于心就好。」
「必要的時候，給人台階下是很重要的。尤其如果你真的成為了英雄，你千萬不可以因為你立了功勞就對警方無力和囂張，甚至羞辱他們。要知道，你一個人是守不了整個城市的人的，每一天辛苦保護人民的都是他們，要是有任何的危險，首先被推出來保護人民的也是他們。擁有隱藏身份的英雄可沒辦法向警察這樣24小時都為人民準備著，你有你的人生，也必須維持你的人生，要如何繼續擁有這種有錢的生活也是你必須考慮的一環……到底，英雄可是一個完全犧牲沒錢賺的工作，全職英雄可是活不下去的。」
「就如同我之前說的，你是一個有錢的少爺，這點真的很佔優勢。其一，你能夠進出高權貴人士的場合，能夠接觸到尋常百姓沒辦法知道的密辛。其二，你的工具和資金已經不用愁了，因為你有這種環境。其三，很多事情都需要錢來解決，有錢的話，你可以跟流氓買消息、接濟因為罪犯而陷入財經困境的人民，甚至能夠直接把最新的毒品買到手來進行化驗。雖然這些事，就算你只是尋常家庭也能夠辦得到，但會十分吃力。因此，就算你不喜歡繼承你父親的事業當一個有實力的經理還是董事，你也必須當那種遊手好閒地執褲……好像有點詞不達意了，但你應該明白我說什麼吧？」
「以你的真實身份靠近罪犯，這很危險，但是卻很必要，因為偽造的身份並不完美，那偽造的身份接觸罪犯會留下破綻的，到時會只會讓他們的防守更加嚴密。所以，如何撇清你的真實身份與這些罪犯之間的關係、以及你的真實身份和你英雄身份的關係，這點很重要，所以我很建議你在必要的時候被警方帶進扣留所那，這樣才能夠完美地掩飾你的身份。我會盡可能找我的同事了解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給你掏出一些教材……雖然我是覺得成功率不高，甚至我應該會被警告。」
聽到這裡，馮傲雲才知道自己到底給老師惹來了什麼麻煩。
緋村老師這麼熟悉這一切操作，自然是因為這本身就是老師的工作之一，或者老師本來就是以這種方法執行任務的。任誰都知道，與工作相關的資料是不應該這麼輕易就外洩的，而現在緋村老師幾乎是毫無保留地把她會的一切都傳授給他，甚至為此要向那些同樣有著類似國際刑警、同樣處理「不怎麼科學的事件」的同事要求幫助……這樣做，搞不好老師會被炒魷魚！甚至，會不會被幹掉也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
「對不起，老師……」被緋村老師海扁了這麼久，自然學會了凡事思考前因後果，非常理解要如何推敲出最可能發生的事，「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陷入這種局面。」
害老師受到生命的威脅，這點是他當初萬萬意料不到的。
「既然我承擔了教導你的責任，我已經知道後果會是怎麼樣了。」緋村老師倒是爽朗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假髮，「踩底線這點真的很危險，我也很不擅長拿捏，但是這些天我搞的動作……我的上司大概已經知道了。就拿一個社團來比喻吧。我家的社長大概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然後無視你尋常人的身份把你拉入我們的社團。這很危險，我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這絕對違背了我們社團的宗旨。然後是副社長這裡我比較難交代，他可是很嚴守社團的規矩，絕對不會讓我們洩漏半點社團的事情，讓我們受到傷害，也或者是民眾受到傷害。要是真的惹惱了副社長，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麼樣……」
馮傲雲形容不出這種心上被重物壓著、透不過氣的壓迫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低垂著的頭點了點，「我會很小心的，老師，我對您的事情一無所知……連您的朋友究竟是什麼身份，我也會繼續一無所知的。」
「這點倒還好，重要的是你的安危。」緋村老師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要成為救人的英雄，自己沒命了，那還要怎麼救人呢？」
馮傲雲還沒對緋村老師的話做出什麼反應，老師又一個問題拋過來了。
「問你個問題。這是一個很慎重、很需要深思的問題，留心聽好了。」
「是的，老師，學生聽著。」
袖起了手，緋村老師板起了面孔，扮演著的千人斬拔刀齋此時就彷佛從動畫裡走到現實一般的真實，那麼的認真，且冷冽。
「武藝高強、能力強大的你，有一天你受了傷之後和一個民眾快要掉下山崖了。但是很幸運地，你抓住了懸崖邊，另一隻手抓住了那位民眾，但同樣很不幸地，你的手漸漸地失去力氣，沒辦法把你們兩個都從這種險境就出來，但是單單把那位民眾救起卻是沒問題的，相對的你會失去力氣摔下山崖身亡。與此同時，城市裡發生了事端，有一千個人陷入了危難中，情況十分的緊急，卻只有你才能夠拯救。以你那時候的傷勢，就算趕到了，把那一千人救下，你大概也離死去不遠了。」
這個問題，讓馮傲雲睜大了眼睛。
「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是放手讓那個民眾摔下而趕去拯救那一千人嗎？」
「又或者先重視眼前的情況，犧牲自己拯救這一個民眾而讓另外一千個民眾死亡嗎？」
是啊……要怎麼辦？要是真的遇到了這種事情，那該怎麼辦？
「我……我……」
緋村老師擺了擺手，「你先想想。今晚我給你上課的時候，你再給我你的答案。現在，先下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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