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與聿】停滯的齒輪<虞夏x自創>(02/24增五十六章)

霜夜

第九章 信、交集


日子平靜了幾天。

新年剛過完，連續加班好幾天後，於是我賺到了三天完整的假期，前天因為是元宵節所以陪阿因去提燈籠，昨天很普通的度過了，至於今天……現在才早上七點多，所以我也不知道。

「瀞凜，可以麻煩妳去外面拿信嗎？」難得很晚才在準備早餐的虞佟邊翻著煎餅邊問我。

「可以啊！話說，老大還在睡啊？」拿起掛在門邊的外套穿上，我記得放假的只有我不是嗎？

「今天我和夏都放假啊！昨天夏回來時沒說嗎？」虞佟看向我、似乎有些驚訝，不過手上俐落的動作依然持續著。

「呃……他應該要和我說嗎？」縱使佩服對方熟練的技巧，我還是忍不住發出針對他話語的疑問。

聞言，虞佟只是眨了眨眼，接著有些失笑，「抱歉，或許目前是還不需要。」再次將煎餅翻面，佟說出了讓我有些理解不能的話，不過想了想後，我決定不要再追問下去。

俗話說的好，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相信它也可以殺人的，當你的好奇對象是虞佟時──

打開大門後迎面而來的是屬於冬天的刺骨寒風，縮了縮脖子後我走到門外。

巷口閃過了個黑影。

像是在躲著什麼那樣，非常快速的消失在我眼前。

雖然覺得有點怪，不過我也沒多想，繼續自己該做的事。打開信箱後，只有少少的兩封信，將信抽出後，我走回相較溫暖的房子裡。

習慣性的瞥了眼信封，一封是賀年卡，另一封……沒有寫任何東西。

「學長，這封信沒有寫是給誰的耶。」晃了晃那白色的信封袋，裡面似乎還放了什麼，有些重量。

「什麼東西啊？」背後伸出一隻手抽走了我晃著的物品，似乎剛睡醒的虞夏一手抓了抓頭髮，另一手將信封提高，瞇著眼看了好一會，在看不出什麼所以然的狀況下乾脆撕開了封口、往下倒。

掉在地上的是一些黑炭，還有一張白紙。

我蹲下身將紙撿起來，攤開後只有一句話……


樓瀞凜、妳是否覺得，這樣的黑色很令人懷念呢？


有些發愣的盯著用紅色顏料寫的字，空著的手抓起地上的黑炭。

──燒焦的氣味、失去的家人、遙遠的記憶。

忽然有人一把奪去我手上的信，在他要衝動的將之撕碎前，雙胞胎的哥哥十分冷靜的二度搶奪。

「夏，不要毀損證物。」慢條斯里的將白紙摺好收回信封中並拾起地上的黑炭，虞佟又叮嚀了句，「還有下次麻煩好好拆信，等一下你給我把地板全部掃好拖乾淨，不要讓我看到一點髒污。」

在老大不甘不願的動身做事後，虞佟伸手扶起我，「瀞凜，先冷靜下來，到沙發上坐一下。」

被動的讓人半用拉的帶到沙發上坐下，我緊握了沾到黑炭的左手，「……我好像有看到放恐嚇信的人。」

「是誰？」手上拿著掃把，違和感十足的老大湊了過來，目前稍微鬆了口氣的我為了緩和場面，於是勉強著自己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沒怎麼成功，從虞夏用掃把給我的頭輕敲一記並說了句「不要逞強」就可以看出來。

「剛才去拿信的時候有人很匆忙的離開，現在想想說不定是那個人放的。」我說出自己的推測，不過因為覺得這樣胡亂臆測實在有些不妥，所以又補了句，「不過也可能只是剛好經過的人。」

「之後我會請局裡的人調巷子口的監視器來看，門外保全的等等也會聯絡，放輕鬆點。」說著，虞佟還揉了揉我被他弟敲到的腦後，「夏你也是不要動不動就出手打人，晚一點一起去看場電影吧!瀞凜妳不要每次放假都賴在家裡，偶爾也要出去走走。」

「我前天有和阿因去提燈籠──」我有些不滿的發出抗議。

「妳根本只有帶他繞了社區一圈。早餐吃過後就去換衣服，留妳一個人在家不安全。」虞佟不輕不重的反駁我，看來想要辯得過虞家大家長我還有得練。


看過電影、吃過午餐後我們四個人走在街上。

「小凜姐姐！妳覺得這個好看嗎？」阿因拿起一個吊飾，主要是以黑白色系為主，沒有特別的具體圖樣，而是以抽象的線條和幾何圖形組成，很有設計感。

「啊、小弟弟真有眼光，這個是手工製作的，作者還得過設計獎的喔！」攤販的大嬸十分熱情的上前來解說兼推銷，「有這麼可愛的弟弟真好，小小年紀就很有獨到的眼光，長大可以去念設計系啊！」

「阿因想要嗎？」我蹲下身看著阿因把玩著吊飾，小孩子聽了我的問句後眨了眨眼，然後把吊飾塞到我手裡。

「小凜姐姐妳等一下，我去找大爸！」一說完，阿因就跑到虞佟身旁，附在他耳上說了些話，只見佟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而後笑著摸了摸阿因的頭。

「老闆娘，我要買這兩個。」被阿因拖來的虞佟拿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吊飾，還故意裝天真的跟商家殺價。

……這樣真的好嗎，好說也是要三十歲的男人了。

「喔呵呵。」明顯被捧的很爽的大嬸一整個開花樣，一邊少女的揮著手說不好意思一邊偷拍了虞佟的肩膀吃人家豆腐，「喔我如果有你這樣的兒子不知道有多好欸，又照顧弟弟又懂事，嘴巴還很甜，好啦好啦我今天給你算便宜一點──」

不，我怎麼看都覺得佟當不了人家的兒子，除非那個大嬸十歲就生孩子了……咳、話說，剛才去買電影時那個售票員原本還想給我們算四張學生票的，如果不是佟良心發現，我們還真的要給人家坑了近百元啊！

「在這裡發什麼呆？」從背後拍了我一下的是虞夏，一隻手還提著似乎是剛才買的那種一件一百的T恤。

「我發呆要你管。」哼了聲，打斷了老大原本要繼續的吵鬧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喂。」為求安靜，我走到一旁的暗巷內，虞夏也跟了上來。

「姊，想我嗎？」對面傳來的是某個令人頭痛的傢伙的聲音。

「孝凜？你在搞什麼，過年也沒音訊的現在才知道要打回來！」我惡聲惡氣的回他，真是個愛讓人擔心的弟弟。

「姊記得我就好。啊，說真的，姊，我勸妳最好趕快搬離那個家。妳也知道的吧？我們都被盯上了，想逃也逃不了的，如果妳真的有那麼重視那些人，就趕快離開。」

「這話是什麼意思？」臉色一變，我伸手制止要靠過來的虞夏。

「哪，五年前停止的齒輪，又要開始轉動了。這一次，沒有人能逃得過的。所以啊、姊，再怎麼樣也不要牽連妳身邊的人。」

「尤其是妳愛的人。」

「你……！」電話那頭已被掛斷，連忙查了通話紀錄，卻沒有顯示來電號碼。

我都要忘了，孝凜沒有手機，平常都打公共電話跟我連絡的。

「怎麼了？」虞夏皺著眉看我。


尤其是妳愛的人。


「沒事，我弟的廢話而已。」勉強自己扯起笑容，我不確定自己的眼神是不是透漏了什麼，不過老大看向我的眼神難得的嚴肅。

不能牽連他人。

重視的人、陪伴我的人。

……眼前這個，我還無法釐清自己對他感情的人。

「啊，老大。」我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連我都快聽不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我想，我還是搬出去好了。」


拜託，至少要留退路給我。

不要拒絕我。

*（待續）*
我完全不想算自己拖了幾天文(掩面
這篇我盡量讓它歡樂了、不過好像不成功......

啊、因為我其實不是很習慣打那麼多字，所以各位如果有看到錯字希望可以幫我抓出來
不管怎麼說都很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尤其是能容忍我的拖文行徑)(被打

霜夜

第十章 決定權


「不可能。」

事與願違，虞夏板著一張臉拒絕了我。

「在妳已經被盯上的狀況下，搬出去不是更危險？」


那時候的他這麼說。可是到了很久、很久以後，我們才都知道，不管我留下或離開，結果都會是一樣的。

該面對的，是無法逃的。


「小凜姐姐！妳和二爸在這裡做什麼啊？」此時，打斷我們交談的是阿因疑惑的聲音。

「……」我半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聲音哽在喉嚨中，一點謊都無法告訴他。

「小孩子管那麼多！你來這裡幹麻？」虞夏如往常的惡聲回覆，卻好像有意無意的瞥了我一眼，「佟他人呢？」

「就是大爸要我來叫你們說要回去了啊！他還說，做司機的最大，你們太慢他就不等了。」調皮的一笑，阿因拉著我的手就跑，「二爸最慢的話就自己走路回家！」

我在踉蹌了幾步後才跟上小孩的節奏，依稀還能聽到幾乎要被吵雜人聲掩沒的、虞夏的暴怒聲。

「虞、因！你這個人小鬼大的死小子！就不要讓我追上，回去你死定了！」

「……哈。」被阿因拉著跑的我忍不住笑了，有時候老大也真的很像小孩，倒是以他一百公尺十秒的速度，要沒辦法追上我們才奇怪啊！

又沒跑幾步後，我們回到了車子停放的地方，虞佟站在一旁等著，幾乎是我們停下來的同時，虞夏也跟了上來。

「阿因，翅膀還沒硬就想飛啊是吧？」掛著危險的笑，虞夏兩隻手握拳搭在阿因兩邊的腦側上，「現在就讓你知道隨便飛之後摔下來會有多慘！」接著，也不管阿因怎麼叫痛，虞夏兩隻手就這麼轉了起來。

「好了，夏、不要玩得太過火。」虞佟拉開他雙胞胎兄弟的手，阿因在脫離恐怖攻擊後立刻衝到我背後拉著我的衣襬。

「老大，下次還是把力道控制的再更小點比較好啊，小孩子禁不起痛的。」看了背後彷彿倍受虐待的阿因一眼，我看向兩名雙胞胎，「那個、等一下回去，我有些事想和學長們討論。」

「我說了不准！」似乎是篤定了我會說什麼，虞夏冷著臉直接拒絕。

背後的阿因被突來的大音量嚇得震了下，而虞佟雖然不清楚他弟在氣些什麼，卻也大概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便用如往的笑容緩和了氣氛。

「不管怎樣，回去再說吧。夏，不要在這裡丟臉。」阻止了某人的憤怒，擁有最高指揮權的虞佟讓我們都上了車，而在左邊後座的我能清楚的看到坐在副駕駛座的老大的臉色有多糟──


「阿因，你先上去吧。」一進家門，佟就拍了拍阿因的頭要他離開，而虞夏則是擺明一副「你敢偷聽我就讓你死」的樣子。

屈服於淫威……我是說乖乖聽話的好孩子當然是踩著腳步跑掉，不過跑到一半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樣折返。

在虞夏準備要「愛的教育」之前，阿因抬起手，剛才看到的吊飾出現在我眼前。

「這個送給小凜姐姐，我也有一個，這是我用自己的零用錢買的，所以是我送給姐姐的喔！」

「謝謝。」我伸手接下禮物，然後阿因立刻抱著頭跑掉。

握著手中的吊飾……有好溫暖的感覺。

不能傷害這樣的孩子，所以、我應該離開。

在確定阿因上樓後，我才緩緩開口。

「老大、佟學長，我想要搬出去……可以嗎？」其實這個問題是問虞佟的，因為老大早在剛才就已經反對我兩次了。

這次，虞夏根本沒打算理我，而是重重的坐在沙發上。

虞佟先愣了下，然後才開口，「先坐下吧！」我依言坐下，佟則是坐在老大旁邊，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忽然發作……

「我可以先聽聽看妳的理由嗎？」一樣的表情，卻壓迫感十足──以前佟還在刑事組的時候也都這樣審問犯人的嗎？

「就是……」我將剛才的事情挑了重點說了一次，因為這段話連老大也都還沒聽過，所以就算他不怎麼高興，也十足認真的聆聽。

在我刪減之後事情變得很短，不過重點都說了，而對面的兩人臉色則是越來越沉。

了解我要搬離的原由後，虞佟先沉思了下，然後抬頭、對上我的視線，「我不會阻止妳，妳可以自己選擇。但在妳決定之前我希望妳能想清楚，為什麼夏會那麼反對，而且我也希望妳能確定自己不會受傷害才離開。妳不希望牽連我們，但我們並不認為保護妳會是負擔，這樣妳瞭解嗎？」

我愣愣的點了頭，在佟說這些之前我沒想那麼多，只是單純不想麻煩別人。

「那就好。」站起身，虞佟溫柔的摸了我的頭，然後走上樓。

客廳只剩我和老大。

「雖然佟那麼說，但我不打算退讓。」

「……你大可以不必這麼費心啊。」

「少囉唆。」心情似乎更差了些的老大也站起來，非常粗魯的揉亂了我的頭髮，然後將手插回口袋要離去。

雖然是很隨便的安慰，卻讓我安心了許多。

「謝謝你。」我出聲，讓老大停下了腳步，「我應該，會暫時先留下來。」

「嗯？佟那樣說個兩三句就決定留下來了？你是當我之前在叫好玩的？」回過頭，老大挑起了眉。

「才不是。」當然，我像之前一樣反駁他，「我只是想看看，老大有多會保護人啊……不過佟學長應該比較擅長這種事吧？」

「少瞧不起人了。」翻了個白眼，老大轉回去，然後在踏上第一格階梯時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輕輕的說著，「妳啊、果然還是笑著比較好看。」

直到那時我才發現，原來我是笑著的。


讓我下了決定的，意外的居然是那個人……

或許就像佟說的，要留下或離開的決定權在我手上。

可是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其實是老大那縱使不怎麼溫柔，卻異常寬大、充滿溫度的手──

*（待續）*
關於瀞凜的決定居然能拖個一章讓我徹底驚嚇了(←
原本只打算用兩三行解決它的(乾

......前面兩行其實只是想掩飾拖了七天文的廢話(被打
因為我沒有積稿的習慣，所以每次靈感跑了後就會陷入沒文可更的窘況(目死
所以，更加感謝能容忍我這樣拖文、等到現在、或者是點進來看的各位

霜夜

第十一章 繼續、工作


中午十二點，休息時間。

決定繼續留在虞家後日子依舊，老大一樣暴力、佟一樣溫和、阿因一樣可愛，不過恐嚇信或者電話什麼的倒是停止了，讓我輕鬆了不少。

「欸、瀞凜，阿夏要妳去找他喔！」嘴中咬著一片吐司的阿義跟還在和許多報告奮鬥的我說。

「現在嗎？」

「對啊，好像還滿急的喔!最近他那邊工作量滿大的，所以妳最好趕快過去，也盡量不要和阿夏抬槓了啦。大概就這樣，我要去找阿銓了，上次跟他要報告說什麼快好了快好了到現在一個字都沒看到，居然還敢跑去吃餐廳，等一下又要被釘了……」

我乾笑了下，然後跟不斷碎碎念的同事告別，轉往老大的辦公室，進去後當然不忘關門。

門關上後我立刻換上「我很煩燥」的表情，就算裡面的人工作到暴斃了也不干我的事啊！為什麼不讓我好好利用自己的午休打報告？！

「我說老大啊、你不知道現在是『午休』時間嗎?那麼急著找我幹麻？」

所謂的日子依舊當然也包括了我和虞夏的頂嘴。

「東西收一收，我們要趕四十分鐘後的火車。」正在整理東西的虞夏完全不廢話，丟給我一袋公文。

慌張的接住牛皮紙袋，裡面資料不太多，所以還挺輕的。

「我說你是不怕我失手嗎？重要公文是可以這樣亂丟的喔？還有你給我這個幹麻？」暫且忽略趕火車這神秘的動詞加名詞，我對手上的紙袋還滿有意見的。

面對我咄咄逼人的反應老大也習慣了，連反駁都免去，直接切入重點，「我今天要去南部交接這個案子，因為還有些證物在那邊所以要去拿，妳趕快用一用，不然會來不及。」

「所以我才要問你叫我跟幹麻啊？你不知道最近整個局都在傳……」話沒說完，我自己就先打住了。

「傳啥？」顯然真的不知俗世間一切事物的老大懷疑的看向我。

其實老大是和尚對吧？這種不諳世事的人還真少見啊，「不知道就算了啦！」我沒好氣的回道，所以在意那件事的我還真像個白痴，另一名事主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要下南部你自己去，你趕不回來的話下班後讓佟學長載我回去就好了。」

「妳以為我介意的事那種小事嗎？」不屑的哼了聲，虞夏停下手邊的工作，對著我手上的紙袋抬起下巴，「那份我即將接手的資料，是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

我忽然想到除夕那天幫老大整理桌面時看到的資料。

嘆了口氣，我今天的問題還真夠多的，「你要把那個案子轉到自己手上？那個不是早就結案了嗎？為什麼上頭沒阻止？而且就算要繼續，也不該由你負責吧？」

問題製造者十分理直氣壯的立刻回我，「光是那封恐嚇信就足以翻案了好嗎？而且現在被害者可是我的下屬，我要接手完全沒問題吧？」

「你一定對很多人施壓。」我悶悶的看著老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長官們現在一定胃痛得要死，這可不是跨個隔壁區而已，而是跨了半個台灣那麼多，到底為什麼上面的人可以容忍他這種瘋狂的行徑！

「反正、不要囉唆，做就對了。」瞥了我一眼，老大又嗤了聲，「不然都一直被自己下屬看扁、真夠不爽的。」

「真不好意思喔我就是那個看不起你的下屬。」


自強號上。

「是說，老大你這個可以報公帳嗎？」我指著自己手中的鐵路便當，不是我要說，在早上的壓榨性工作後吃這個果然是人生一大享受。

「反正報上去就對了。」給了我一個想像空間頗大的回答後，虞夏繼續扒著他的便當。

「報公帳花的可是人民繳的稅金欸。」

「所以過不了再自己貼錢就好了啊。」把最後一口吃完，虞夏看著我手上還剩三分之一的飯，「吃不完嗎？我可以幫妳吃。」

「……少來！你根本是沒吃飽吧？！我只是吃得慢了點、不准搶！」舉高了便當阻止隔壁人的筷子，我壓低聲音和虞夏吵著。

這時，剛走進這節車廂的巡邏員警像是發現了什麼那樣，朝我們這裡走來。

啊、果然還是會影響到別人嗎？

「兩位、高中生翹課嗎？」結果，完全以貌取人的員警丟了句讓人吐血的話。

「去你的！」、「翹你媽啦！」老大和我一人一句頂了回去。

──你才高中生翹課！


到了南部，不得不說這真是個適合養老的地方……咳。

明明還是冬天，溫暖的陽光卻緩和了寒冷，記得以前夏天也沒台北熱、人還都很熱情。

雖然已經四年沒回來了，卻依然有著那熟悉的熱鬧。

「懷念啊？」直接把外套脫下掛在手上的老大問我，我點了點頭。話說回來，雖然頭頂上是有太陽，不過溫度也不是很高，旁邊的電子螢幕還標示著17℃，為什麼你老大能穿著短袖還一副好涼爽的樣子！

「拜託你把外套穿上去好不好、你不冷我看了都冷欸……」我弱弱的丟了句哀求，結果虞夏卻完全搞錯了我想表達的。

那件黑色的防風外套被丟到我身上，「會冷喔？那我外套借你啊！」

我毫不猶豫的把外套丟回去。

被黑色外套砸個正著的虞夏一臉莫名其妙，我在他發作前先招了輛計程車，然後回頭看還落在後面的人，「老大、再發呆就自費坐車喔！」

計程車上我們安靜了許多，司機見我們似乎不大想說話也不打擾。小小的空間裡只傳來廣播播放的音樂聲，或者是偶爾DJ一兩句的介紹。

警局很快就到了。

關於案子的交接我不是很清楚，應該說老大這種硬把案子討過來的狀況根本無前例可循，所以接下來到底會有什麼事發生我還挺期待的。

「那個案子很早就結案了，所以現在相關資料都在總局，這附近妳熟嗎？」下車後，虞夏懶懶的問我。

「不熟，以前我又不是住市區的。」同樣用慵懶的語調回話，我吸了口氣，然後隨虞夏的腳步走進局裡。

經歷了不少的誤會後，交接的前置作業總算完成。交接時反而出乎意料的順利，讓我徹底懷疑是不是因為剛才老大揍了不少人的事情已經傳到這邊的人員耳裡了。

就在我們兩個準備要離開前，忽然一道聲音自背後傳入耳中──


「樓瀞凜？」

*（待續）*
我更了~(灑花
關於南部適合養老其實是很久以前上課時國文老師說的、因為覺得好玩就盜了老師的梗了www
這篇有點在跳重點、不過下一章估計沒爆字的話會有爆點，請大家好好期待吧(不要亂預告)

雖然已經說了N次，還是很謝謝願意支持我&留言的各位!
p.s.留言下次再一起回喔www

霜夜

第十二章 舊識 舊地


「是瀞凜對吧？」循著聲音看去，向我們兩個走來的是名看起來約二十五、六歲的男性。

再熟悉不過的人。

「王祐祈。」

「喔、妳還記得我啊？真令人感動。還想說要半年沒聯絡了是不是妳忘了我呢！」不正經的故意用袖子擦過雙眼，根本沒流眼淚的人接著又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瀞凜妳不是被分發到台中嗎？幹麻忽然想家回來？」

「要戀家你自己去，我沒那閒工夫。」不怎麼客氣的捶了王祐祈的肩膀一下，我發揮自己和這傢伙練成的邊走邊頂嘴一心二用技能，一手還拉了老大來到警局外的廣場上，「我怎麼不記得你在總局工作？」

王祐祈注意到我的動作後好奇的看了老大一眼，然後才回答我的問題，「我沒啊，只是來送個之前案子的證物而已……我想這件事還是讓妳知道一下好了，那個證物是五年前的──」

「啊啊，我知道了，不用說了啦。」我伸出手捂住王祐祈的嘴，另隻手則指著虞夏，「他是我現在的上司，我今天就是陪老大來交接的。」

「你好，我叫虞夏。」老大很給面子的做了自我介紹，還有意無意的忽略掉對方正努力想把我手撥開的動作。

等老大說完話後我才放開蓋住某人嘴的手，王祐祈瞪了我一眼，然後才轉回來對著虞夏扯起笑，「瀞凜的上司啊……你好，我是王祐祈，瀞凜的青梅竹馬兼以前的鄰居。」

「你後面那句話是多餘的。」一記肘擊讓王祐祈痛得彎下腰，「伯父好嗎？」

「好的咧，昨天才剛因為工作北上。啊、瀞凜妳要不要來我家坐坐？小鳶看到妳也會很高興的。」

小鳶是一隻貓，一隻超級漂亮又很親近人的貓。

「欸，可是我是和老大來的……」我有些為難的看了虞夏一眼，「還是老大你也要一起來？」

「這樣會麻煩到妳朋友吧？」不知怎地老大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大概是不喜歡別人耽誤到行程。

「啊、不會不會，一點都不麻煩。看起來虞先生好像也滿照顧瀞凜的，我感謝都來不及了呢！」

「……」、「……」

總之，在一堆客套話之後，老大還是強迫中獎……我是說跟著到王祐祈他家去了。


到了王祐祈他家是四十多分鐘後的事情，如同記憶中的透天厝，鐵門後一對水靈的大眼眨呀眨的，小鳶還是一樣喜歡守門。

「喵～」在王祐祈打開門之後，那隻貓就這樣直接撲到我身上。

「啊，小鳶你這樣我很癢，哈哈，好啦我也很想你啊！」被逗得止不住笑的我玩弄著貓，然後將他湊到老大面前，「小鳶很可愛吧？」記得小鳶完全不怕人，每次我這樣用，他都會乖乖的用臉蹭對方。

但不知道是怎麼了，小鳶居然直接伸出他的利爪就往虞夏的臉抓去，幸好老大反應快立刻閃掉了，只有下巴被抓了小小的一痕。

「妳覺得愛攻擊人的貓很可愛？」老大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然後開始折手指……貌似很想給小鳶「再教育」一番。

「虞先生，真抱歉。小鳶平常都很乖的，明明之前都只會攻擊喜歡瀞凜的人啊，怎麼今天這麼怕生？」王祐祈適時的一句話阻止了虞夏即將的暴行，「先進去吧，我拿酒精幫你消毒一下。」

「其實不用……」

「阿祐，把消毒水給我。」放下貓，我拉著老大走進屋子哩，並順手開了燈，「還有OK繃一個。老大你到沙發上坐下，好好擦藥，不然回去我會被佟學長罵。」

「……妳不要跟著佟一起囉唆好嗎？」虞夏翻了個白眼，不過倒是很聽話的坐到一旁。

不久後，王祐祈提著醫藥箱過來，「虞先生就好好上藥吧！老實說我一直都很希望有哥哥呢！」

我伸手接過箱子，找出酒精後開始幫老大處理傷口。

「你……」虞夏看了王祐祈一眼，然後才繼續未完的話，「……消毒不要這麼大力好嗎？本來沒的傷口都被妳硬是給用出來了！」

「吵死了！幫你擦藥就很好了抱怨個屁啊！」說歸說，不過我還是稍微放輕了力道。

折騰了要三分鐘，上藥工作才在我替老大貼上OK繃後結束。

「瀞凜妳對人比以前溫柔好多啊，之前都只知道該怎麼揍人。」

「去你的。」在我丟出髒話兼藥箱的時候，王祐祈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啊，是……好的，現在嗎？不……好。」一連串單字後，王祐祈轉過頭來一臉抱歉的看著我們，「臨時要出勤，可能要請你們等等自己到車站了。」

「沒差啦！」我聳了肩，「那就不打擾你，我們先走了喔！」

「嗯，真的很抱歉，邀你們來結果還無法招待。」

「不會啦，那就掰囉！」忽然很見外的王祐祈讓我有些不習慣，大概是因為虞夏也在的關係，和友人告別後，我拉了拉虞夏。

那是個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提議。

「老大，不急著回去吧？」

「妳想幹啥？」

「沒啊，只是想回之前的家去看一下。我記得在火災後那塊地都沒人碰過，老大你要接手案子的話順便去看看應該也不錯吧？」

「……走路去？」

「嗯，就在附近。」


大概五分鐘後，我們停在一棟焦黑的房子前。

我走到封鎖線旁，看著那一片的黑色。

曾經，這裡有著我和家人的歡笑。

「火災發生後，阿祐他爸收留了我和孝凜。」就算藉著路燈的照明，眼前依然是一片似無止盡的漆黑，附近甚至沒有任何的人聲，而我平淡敘事的聲音竟顯得有些遙遠，「他們家開銷本來就很吃緊了，而阿祐的媽媽在很久以前就離了家，到現在都沒回來過。伯父也是警察，不過一直都沒升職上去，到這幾年還是做著很基層的工作，薪水也不怎麼多，不過伯父人很好，就像我另一個爸爸一樣……你在那裡幹麻？」我有些驚訝的看著早就無視黃線踏入裡邊的人，現在他單腳跪下，黑暗中看不清楚他要做什麼。

虞夏揮了揮手，「綁鞋帶。妳繼續說啊，我有在聽。」

「該說的都說完了啦！」跟著踩進去裡面，這裡在事發之後被當地盛傳成鬼屋，晚上不會有人過來。

「那好，我問妳，妳有和王祐祈他家的人報告過妳在台中的生活嗎？」

「嗯、沒啊，之前都那麼忙，他們沒問我就沒特別提了。」

「是這樣嗎……」走到虞夏身邊時他剛好站起身，對方瞇著眼稍微看過屋子後就回身要離開，「走了吧？」

「喔。」畢竟這路線本來就不在行程中，老大願意陪我來已經很夠義氣了。

我慢吞吞的走回柏油路上，老大已經在那裡等了好一陣子。

「欸，真想哭就哭，不要一付我虐待妳的樣子。」看我走過去，老大環著手道。

那句超乎他彆扭個性的安慰讓我憋了好一陣的心情突破了臨界點，「我哪有！」

喊歸喊，淚水還是流了下來。

根本沒打算擦淚的我用模糊的聲音唸了句，「肩膀借我。」然後也不管老大答應了沒就把頭靠了上去。

那人的肩膀明顯僵了下，對我快速變化的心情和動作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沒有推開我，至少還算體貼。

我不知道老大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讓我把所有眼淚都擦在他衣服上的，但在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後，我就根本沒打算要停下來了。


一直到那時候我才隱約發現，我或許、已經喜歡上他了。

*（待續）*

番外 之八／回程

在樓瀞凜終於停下眼淚，並等眼睛不再那麼紅之後，時間已近深夜。
勉強讓他們趕到了末班車後，現在自強號上，專屬於深夜的靜謐正蔓延開來。
不過，某兩人低聲的交談倒擾亂了這分安靜。

「下次不要順便把鼻涕也擦上來行不行！超髒的！」娃娃臉一號用嫌悪的表情瞪著縮在靠窗座位的同行友人，似乎沒把人瞪出一個洞來就無法洩憤。
同行友人──目前還被劃分在友人範圍的娃娃臉二號更加委屈的扁了嘴，明知辯不過對方的當下便乾脆利用身高長相和心情等各種優勢撒起嬌來，「老大人最好了啦又不是不知道我剛才情緒有點失控……」而且我保證回去後衣服也不是你洗──漂亮臉龐下裝的依然是各種會令人發作的叛逆心思。
「少假了妳！」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的上司毫不留情的戳破表象，要不是在車上不方便動手，虞夏的拳頭實在是癢到不行。
「……對不起啦，不然老大你要怎樣才會消氣？」瀞凜一邊詢問一邊在心底盤算著自己還能再接多少工作，只要是在不會讓她工作暴斃的範圍前她都會咬牙接受。

虞夏沉默了下，讓瀞凜有些緊張，結果卻只對縮在座位角落幾乎要變成一團的她說了兩個字，「坐好。」
雖然不太甘願，不過實在很怕皮肉痛的瀞凜還是乖乖聽了話。
下一秒，虞夏就這樣把頭靠在她肩膀上，然後閉起眼。

──難不成老大壞了？！

瞬間空白的腦袋除了那七個字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已經稍微察覺自己心意的樓瀞凜有些神經敏感的抖了下。
「不要亂動。」繼續閉目養神的人如是說，「有借有還。」

想起自己剛才在哭泣時所說的「肩膀借我」，虞夏意外小家子氣的話語讓樓瀞凜忍不住笑了幾聲，然後調了下舒適的位置，開始看起外面的夜景。
雖然到最後，她眼裡只剩下玻璃倒影中那個睡在她肩上的人的臉。

到站後。

因為睡姿不良讓虞夏一整個腰酸背痛，尤其是脖子，感覺像要斷了一樣。
「妳真的太矮了。」轉了轉肩膀，虞夏忍不住抱怨。
左肩隱隱發麻的瀞凜當然也沒什麼好口氣，「活該你愛亂躺！」

雖然她心底有一小部分的確是還滿開心的──

（完）
我更了、我終於更了(感動
這幾天電腦開不到三分鐘就被強行奪走讓人超傷心的，因為這章的後面一直是我構想許久的一個點
為了賠罪，附贈小番外一篇喔www

之前有人問這篇是不是悲文所以我決定在這裡說一下，這篇我打算分成前後兩部份(目前還慢悠悠的在前篇晃www)，中間可能會有小小悲，不過後面保證是HE!
因為我自己實在不希望他們以悲劇收尾(被打

依然還是謝謝願意看到這裡的大家XD

啊對了放一下小凜的(超少)設定~

樓瀞凜/153cm(←所以才被說矮)
娃娃臉；目前為長髮；22歲；南部人
喜好:日劇、甜點、小孩、恐怖小說
厭惡:死小孩(?)、過度打扮
(↑設定是這樣但真正用到的沒幾個)

霜夜

第十三章 實習的新人

三月，天氣開始轉暖，是個宜人的舒適時節……才有鬼！

為什麼我他媽的要在這種時候連開三天的夜車還沒把工作做完？抗議啊、這根本是壓榨公務員吧？！

「欸，瀞凜妳還在忙啊？午休了喔！」

一旁準備要去吃午餐的同僚拋來一句關心，我扯起苦笑回道，「我這幾天工作比較多，先用一用才不會被上面釘。」虞夏那傢伙真的夠會記仇的，我也只是不小心把鼻涕用到他身上去而已，回來就派了一堆工作要我完成！

「今天午餐妳還是早點吃比較好喔，等一下會有一批實習生過來，下午會更忙。」

「實習生？」已經到了小小菜鳥要來準備給上頭老手欺負的時候了嗎？

「對啊，不過我們這組沒被分到，大概是老大要求太高……咳、做事太敬業，怕會把現在不耐操的小孩給嚇跑。」同僚無奈的笑了笑，「屢試不爽，所以局長就乾脆跟大學說不要派學生來這裡了。不過鑑識組好像會有兩三個人，行政組也會有四五個，看來妳暫時不會被他們叫去當代打了。」

本來這是個該讓人感動的消息，但我現在完全只有更加無力。

這只代表我連去行政組悠閒偷懶喝下午茶的機會都沒了。

「啊啊，聽起來真好，真好真好。」完全處於自暴自棄模式的我隨手按掉了螢幕，決定先來吃頓飯才能有力氣繼續無止盡的工作。

還好我今天穿的是制服，就算不帶識別證也不會有人誤會我是高中生……等一下如果有哪個人敢當我是角色扮演的小孩我一定、一定會順便拉老大讓老大去打人！

到樓下時，我看到老大剛好站在那裡。

「喔，難得老大也知道要乖乖吃午餐嗎？」上前去拍了人的肩膀，後者轉過頭，一臉莫名其妙。

「我在等法醫室那邊有人等一下要來，妳不工作在這裡偷啥懶？」

「靠，午休了好嗎？老大你要攻堅時明明就很有時間觀啊，怎麼平常不是忽略午餐就是忘記睡覺，小心被佟學長罵。」類似情況看過好幾次了，一貫狀況就是老大忘記做OOO或XXX等會影響到健康的事，被虞佟抓包後就會有人進入關愛家人的碎碎唸模式──

「囉唆。」哼了聲，虞夏環起手繼續等人。好一會兒後，見我一直站在旁邊不走才皺起眉疑惑著，「等外賣？」

……真虧他老大想像力豐富能想出這麼個了不起又有創意的答案。

我還沒回嘴，後面就忽然有個人聲打斷對話，「不好意思，學姐妳好，我們是實習生……」看向聲音來源，是幾個之前在學校似乎多少有見過的面孔，發問的那個我還滿有印象的，記得他叫玖深，認識他的原因是常有人邊尖叫邊跑出他們教室，連遠在刑事科的人都久仰大名了。

被拿來嘲笑的大名。

「啊，妳是刑事科畢業的樓瀞凜學姐對吧？」如傳聞中看起來有點呆又少根筋的玖深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發問。

「我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也知道我，我以前應該只有在柔道課把別人打到哭著跑出去而沒有自己尖叫跑出去的經歷啊。

「那，請問妳身後的是……某青少年鬥毆事件的關係人嗎？」不知道是哪個天才問了這麼一個讓人噴飯的問題。

忍著笑，我讓開身，「那個、老大，下手輕一點喔。」

不能笑不能笑，不然我也會被打。

某個全身散發黑色氣息的傢伙也不知道把我說的聽進去了沒，只是勾起了堪稱嗜血的笑容開始轉手腕，「聽說實習生沒親身體驗過皮肉痛就會不知道說話要小心是吧？」

邊說邊開始貫徹打罵教育的某老大完全不手下留情，看的我都開始肉痛了。

這時，遠遠的就看到虞佟往這裡走來。

啊啊，我還是好好去吃頓午餐好了。


下午。

令人不安的電話鈴聲響起。

而且還是直接轉給老大的。

不多久後，老大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在座位上的我們其實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又有任務了。

「瀞凜，手上事情先暫停，有人在附近國小旁的水圳裡發現有浮屍。」甩了甩手中公務車的鑰匙示意我跟上，虞夏又多叫了幾個人，然後才到地下室準備開車。

到車上後，我趁著沒有其他人時開口說出心底的疑問，「發現者是誰？」老大還特地叫我實在不大對勁，在派給我超多工作後因為他大概還留有一絲良心所以不太要我跟到現場。

果不其然，虞夏咬著牙並加重握著方向盤的力道，我都懷疑他會把它拆下來了，但在聽到那兩個字後卻沒心思開他玩笑。

「虞因。」

「阿因又跑到現場了？」忽然覺得頗有既視感的……快一年前我和那小孩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種狀況下。

「八成又是跟著哪個阿飄跑去的。」我瞭然的點了頭，阿因總會跟著他所謂的大哥哥或大姐姐跑，不管我們怎麼阻止都沒用。雖然次數不算多，但我們都很清楚，這樣對他真的不好。

虞佟有時還比較放任點，但這種時候我是持著和老大一樣的看法──不要讓阿因牽扯進來，有時候案子的背後是更多的危險，而且對小孩子來說，有些結果不事先做好心理調適是無法接受的。

我們都希望阿因能安全又開心的長大，但他的雙眼卻無法讓他能真正的和其他孩子一樣，每次想到這個我就又會忍不住心疼他。

真慶幸阿因是個開朗的孩子。

車子駛入熟悉的街道，這裡離虞家不遠，有時候我輪休會到這裡來接阿因一起邊玩邊走回家。

被封鎖線圍起的地方是在離學校大概一百多公尺的地方。

下了車，我拿了在場人員給的手套後先開始尋找阿因的身影，得先把他丟給隨便一個人才行，不然等等又要亂跑亂看。

很快找到了小孩，我一手拖著他的領子，沉下聲來問道，「筆錄做完了？」

「嗯。」知道這種時候我會很嚴厲，阿因縮了縮身子怯怯的回答，「我一開始沒發現大叔不是人，看他很傷心的樣子就去問他怎麼了，然後他就帶我來這裡了。」知道如實回答後我會從輕處分，阿因乖乖的說了事情原委，聽完後我都忍不住要嘆氣，果然小孩子太好心也不見得是好事。

「乖乖在這裡等，我要先去工作了……玖深！」瞄了眼現場，實習生裡只有這個是我認識的，反正來實習的本來就要有被叫去打雜當保母的覺悟，想當初我還是個菜鳥時也是這樣被老大耍著玩的……咳，這才不是挾怨報復。

被我點名的玖深一臉驚嚇，然後才趕緊走了過來。

勾起嘴角，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學弟、把小孩顧好。」

「……咦？」


果然是個如傳聞中好騙的學弟。

*（待續）*
我寫到了玖深耶!!!!!!!!!(別激動
呆呆的好可愛(誤
昨天畫了瀞凜的人設，不過因為有某篇因圖而想產生的番外還沒打完就先不發圖了......
真的想看或者是以訪客看到這篇文的話可以先看這個→請點我

真的超謝謝大家的留言，不管怎麼說，知道有人喜歡我的文真的讓我超感動qqq
當然就算是潛水的，願意看到這裡也讓我很開心(不知道有沒有人都跳過我碎碎唸的XD)

霜夜

在這之前先提醒大家，樓上有13章不要漏掉喔www

畫了瀞凜的人設(笑
今天就來發吧www還有附贈番外(結果大家就都直接跳番外了qqq)(←

Q版，歡樂吃蛋糕XD

發作(?)中

然後是小鳶


（跟本文完全無關的）番外 小錯誤

「阿因，幫忙摺一下剛收好的衣服好嗎？」虞佟從廚房中喚了他家兒子。

正專注於電視動畫的小孩「喔」的回答了一聲，然後趁著廣告趕緊將陽台的衣服收進來，開始在沙發上邊摺邊分類。

「大爸、二爸、小凜姐姐和我的……」

那是，後來那件事會發生的開始。


凌晨兩點多。

結束工作的虞夏和瀞凜兩人剛回到家。

「我要先洗澡，老大你不要跟我搶浴室。」在進家門前瀞凜就已經先發出宣告了，並不是特別累的虞夏於是點了頭答應。

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瀞凛隨手抽了件放在衣櫃裡的衣服，平常因為工作忙的關係，除了貼身衣物外其他衣服都會混著和虞家人一起洗，所以有人摺的時候就會順便幫她放回櫃子中。

洗過澡後倍感舒暢的瀞凜卻在穿上衣服後徹底的楞著。

──那不是她的衣服。

不知道是雙胞胎之中誰的圓領毛衣穿在她身上明顯大了好幾倍，下擺甚至蓋住了短褲，而上面……

好吧，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頭去撞牆。

顯然這件衣服是屬於外搭的，雖然是圓領，但卻開得非、常、開。

時間晚了，她總不能大叫著要外面的人幫忙，況且虞夏說不定先跑去房間裡繼續工作了。

「啊、就是這個！」瀞凜彈了個響指，「老大一定不怕暴斃的又跑去工作了，所以我出去後一定沒人！」

雖然她覺得這聽起來不過是自我安慰，不過作了決定後，瀞凜悄悄的開了一道門縫。

外面沒開燈，沒人。

在心底暗爽後的瀞凜拉著衣服走出浴室，客廳一片寂靜，現在只要溜上去三樓就沒問題了。

可就在她踮著腳走到二樓時，虞夏的房門猛地打開，後面的人還發出槍枝上膛的聲音，「誰？」

明顯驚嚇的瀞凜在後退時腳步不穩，於是便摔在地上，還附贈髒話和澄清，「靠，老大、是我啦！要嚇誰啊？！」

門後的人收起槍枝然後毫不猶豫的走了出來，「妳白痴嗎？沒事偷偷摸摸像個賊一樣走路幹麻？」

「我才不是故意的──」依然壓著聲音爭執，不過瀞凜因為激動而猛地站起，然後才想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不合身的衣服。

「啊啊，老大你轉過去！轉過去轉過去！」雙頰溫度瞬間升高，樓瀞凜說著還踹了眼前人一腳。

「幹，踢屁啊？」顯然根本還沒讓雙眼適應黑暗的虞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在之後聽到了某人踩著慌張的腳步跑上樓的聲音。

那一腳，他被踹的還真冤。


三天後。

「阿因，幫忙摺衣服！」如三天前的話再次從虞佟口中說出。

「好～」而阿因則照樣盯著電視上的動畫。

不同的是，這次阿因衣服摺到一半，瀞凜和虞夏就已經回到家了。

「……阿因！原來衣服是你摺的嗎？」一進門，瀞凜就大叫出聲。

「嗯，我都會幫大爸喔！」阿因十分有精神的舉手回答，讓原本要罵人的瀞凜還是放棄了。

那是，意外吧。

這麼想的同時，阿因卻又把一件本該屬於虞夏的衣服放到了瀞凜的那一堆……


意外，總不只一次。

（完）
番外附圖w


這次要挑戰說最少廢話，所以......
謝謝支持我的各位，下次再見了(←好官方OTZ)

啊對了訪客請點這裡
如果覺得圖是歪的很煩也可以點連結喔w

霜夜

第十四章 新人的用處


把玖深和阿因丟在一旁後，我絲毫沒有欺負菜鳥的愧疚心。反正據我所知通常學生實習的時候上面的人也都不太給他們碰案子的……對，去年就是這樣。

我也不過是幫忙把某嫌犯壓制住就被帶我的那個學長唸，說什麼那樣讓他很丟臉云云，問題是我沒抓的話嫌犯可就要對我揮刀欸、難不成我還要先被砍才讓學長去逞英雄嗎?弄不好死的可是我不是他！

「……凜……樓瀞凜！」

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老大已經叫了我很久，而我完全沉浸在自己那令人悲傷的過往中。

不意外的，老大那結實的拳頭馬上向我招呼……果然是超痛的。

「在現場不要亂發呆！阿因人呢？」虞夏問著，然後指揮旁邊的幾個人去做事，又順手揍了好幾個偷懶的人後才轉過頭瞇著眼找小孩子。

……敢情老大你都這麼忙了還要關心小孩，那見到人後可以別馬上又巴頭又大罵嗎？看著我都幫阿因痛了。

當然沒膽這麼說，我無辜的眨了眨眼，然後回答，「剛才叫玖深……早上其中一個實習的幫忙顧一下，我想等一下讓阿因做過筆錄帶到外面後應該就會自己去找你的車了吧？」

微頷首表示理解，虞夏又接著繼續去關心目前的狀況，我則是隨手拉了個人來問問題。

「死者的名字是彭添源，58歲，單身；目前無業，屏東人，沒有前科。」

「是因為經濟不佳才自殺嗎？」我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名字本身很常見的關係，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雖然死者目前無業，本身卻擁有好幾棟房子，是當地頗有名的包租公。」負責的人員似乎已經找到了對方的聯絡方式，不過也只是更增添困擾而已。

「看起來不是自殺。」大概巡過現場後虞夏走了回來，隔著手套拿著一個錢包，看起來浸過水，還連著一條鐵鍊，「剛才在他身上發現這個，鐵鍊前端勾著衣服才沒被水沖走。裡面有張從這裡到屏東的自強號車票，發車時間是晚上七點十五分，要自殺的人沒必要買一張不會用到的車票放在身上。阿汪，找到他家人了嗎？」

被點名的鑑識人員點了點頭，不過表情不太好看，「似乎跟家裡人相處不大好，他妹妹表示他已經將近十年沒有跟家裡人聯絡了，連附近的鄰居都跟他沒有太好的交情。」

「嘖。」虞夏看起來不怎麼滿意，「好個孤僻的老頭。」

「咳……」看著在老大背後笑得燦爛的虞佟，我在心裡先替老大默哀一下，佟生起氣來囉嗦的程度可不是普通的厲害。尤其對於老大在現場脫口而出的感想，有不少都會觸到佟的底限。

為了自身耳朵的安全，我走到水圳旁。屍體卡在擋水的閘門旁，附近還混雜著很多的垃圾，大概就是那些垃圾的味道蓋過了屍臭，又因為這裡並沒有鄰近主要幹道，若不是阿因隨著他口中的大叔找來，屍體可能還會再多泡個幾天吧？

「欸，汪叔！那邊是不是有……」

「啊啊啊啊啊──」慘烈的叫聲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我愣了足足有十秒後才發現那個聲音有點熟悉，而且還是從剛剛我丟下阿因他們的方向傳來的。

接著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慘叫聲的主人、玖深。他一手抓著阿因，用可以破世界紀錄的速度朝水圳這裡直直的衝過來。眼看他就要帶著小孩衝進水裡替現場製造第二樁麻煩，幸好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另一隻手抓住了玖深的衣領才阻止了意外。

不過玖深被勒得整張臉都脹紅了，不知道會不會缺氧致死。

「叫屁啊？負責帶這傢伙的人是誰？給我出來！」把阿因從學弟手中拉下來，虞夏的額上明顯帶了青筋，然後完全不客氣的就開始狂踹人。

「啊……啊……剛、剛才那個小孩說有、有……在我背後……不、這一點都不科學啊啊啊……嘶、痛啊……」整個人蜷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玖深在老大的攻擊下顯得很痛苦，不過因為他剛才那一聲徹底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所以眾人都選擇無視他的哀號。

「欸……」忽然，玖深抬起頭，像是看到了什麼那樣雙眼瞪得大大的，「那、那個，水圳旁邊是不是卡了一個登山包？看起來好像跟死者穿的運動褲同品牌……」在玖深提出第一個問句後老大就停止腳下攻擊了，前者似乎完全沒感到疼痛的立刻起身跑到圳旁探查。

接著就是不知道從那裡傳來了其他同僚的驚嘆，「這個實習的也太敬業了吧？被老大揍完沒先跳三下還可以那樣衝。」

就在其他人還處在佩服狀態時，玖深就已經把剛才他看到的東西撈回來了，還一臉興奮的向旁人報告，「這個登山包是防水的！裡面說不定有可以成為決定性證據的東西喔！」

不過他的興奮沒持續太久，因為接下來就被老大一拳摜掉，「連是不是死者的東西都不知道就在想證據，作夢啊？！」

「嗚……對不起……」捂著頭，估計今天回家後會全身痛到爆的某實習生抖著手交出登山包，然後用帶了恐懼的腔調道，「看起來和死者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新，那個、可以看看錢包裡有沒有發票，很可能是這一、兩個禮拜買的。」

聽著玖深所言，我再次對他有不一樣的認識，看來雖然是個少根筋的傢伙，不過能力挺強的。

顯然也這麼覺得的虞夏挑起眉，稍微算讚賞的瞥了玖深一眼並丟了句話過來，「那些就交給負責帶你的人吧，以後實習多加油點。」

「是、是！」

現場勘查告一段落，而那時候的我們都不會知道，這只是一連串事件的開始──


回到警局後，我很好奇的向阿因打探他到底對玖深說了什麼。

「沒有什麼啊。」阿因無辜的眨著眼，似是不太能理解為何我要這麼問他，「我只是告訴大哥哥說他背後有一個小女孩一直飄來飄去的而已，大哥哥就很驚恐的慘叫了。」

想當初，阿因這麼告訴我類似的事情時我也在心中問候了他家祖宗……

「欸、小凜妳知道嗎？」湊在一旁咬著玉米棒的友人、顏曉佳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聽說那個學弟從以前就很膽小喔，我跟他同學打聽過了，每次實驗室出一點小狀況他就會尖叫著跑掉。」

「喔，那個我知道。」就在我回答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

「瀞凜學姊、曉佳學姊妳們怎麼……」探出頭的人先是向我和曉佳問好，然後將眼神定格在阿因身上，「你是剛剛那個小孩！」

「哈囉。」阿因笑笑的打了招呼，然後丟下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落井下石的話，「大哥哥，那個小女孩還在你頭上耶！」

接著，某實習鑑識就這樣淚奔了。

*（待續）*

番外／夢

在那之後，偶爾，她還是會作那樣的夢。

「小凜、小凜，起床了！妳不是要上早班嗎？」
母親的聲音是那樣溫柔。

我知道那是夢，因為夢中的人都早已逝去。

「嗯……不會遲到啦！現在才六點半……」即使知道是夢，我還是不願清醒。
一旦被理智操控，一切幻影就會消失。
好不容易，夢中的我撐起沉重的眼皮，然後盥洗。
那間透天厝不大，卻總是充斥著滿滿的溫暖。
「小凜今天工作也要加油喔！爸爸也會加油的！」父親有些搞笑的舉起右手擺出打氣的動作，而我笑了。
「爸爸再見！晚餐要準時回來吃喔！」
「沒問題！」

我知道，每次這個夢總會有一樣的結局。
過程不會一樣，但只要我在家裡送走了那些出家門的人……

就不會有人回來。

砰！

如同記憶中的聲音使我驚醒。
還沒等到夢的結局，而窗外的吵雜已先讓我無法沉睡。

砰！

那是、破碎的開始。
我縮著身體，縮在房間的角落。
沒有人會來。
但一切都會毀滅。
就像那晚，乍現的火光讓人無處可逃。

砰！

最後，我在那一聲聲劃破沉靜夜空的吵鬧中，再次睡去。
卻不再作夢。

「如果讓我抓到昨天晚上是哪幾個死小鬼在空地放沖天炮的我一定讓他們斷手斷腳！」早上，走下樓梯後我就聽到從沙發上傳來的聲音。
「瀞凜，早安啊！」無視自家兄弟抱怨的虞佟笑笑的對我說，「昨晚睡的還好吧？半夜似乎有人在空地玩鞭炮，吵醒了不少人呢。」
「不太好。」我虛弱的笑了笑，「不過沒關係，今天我輪休，等等再來補眠。」
「……會想起以前的事嗎？」沙發上的人轉過頭問我。
「會啊。」我不避諱，「等等就會沒事的。」

過不久後，雙生兄弟各自穿好鞋準備開門出去，而我站在玄關。
「阿因今天放假，等等就麻煩妳照顧了。」
「好的。學長們再見，晚餐會準時回來吃的對吧？」
「會啦，不要囉唆了，去睡妳的覺！有問題再打手機！」
「嗯。」

門輕輕的被關上。
回到現實，我知道，夢固然再美好，也只是夢。
時間久了，傷口或許無法癒合，但人會習慣痛。
傷雖然還在，但痛的感覺不會一直持續。
所以，我依然堅信著──
走出家門的那些人，今天也會平安的回來。

（完）

希望各位身邊的人都能平安
在現實中，希望能相信著好的事物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們，謝謝願意給予我支持的你們

霜夜

第十五章 膠著


浮屍案與其它案子同時持續調查著，可雖然我們找到了不少的線索，進度卻一直停滯不前——


「老大､老大！」接近下班時間，某個鑑識組的人員揮著手上的報告衝了進來。

「有新發現嗎？」原本還在和我們討論下星期攻堅路線的虞夏向我們示意會議暫停後便立刻前往關心，而剛才那名鑑識人員也立即在我們所有人面前公開鑑識結果。

「首先，玖深發現的那個後背包已經證實為死者彭添源所有。阿義幫忙調來的消費紀錄裡也確實寫明了，背包和死者當天所穿的運動褲是他在上星期五於台中某間知名運動品牌專賣店同時購買的。」到這裡，鑑識人員停下來先喘了口氣，然後向阿義比了個我不太清楚意思的手勢，大概是感謝配合之類的，然後又繼續道，「登山包打開後有存款簿､提款卡，然後雖然它是防水包，卻因為拉鏈沒拉好所以進了水。我們還發現了未經使用的一包信紙､一個隨身碟和這張隨堂測驗紙。」

鑑識人員舉起手，塑膠袋裡有張學生時期上課傳紙條必備的白底紅框測驗紙，上面的字已經因為泡過水而暈開了，不過顯然辛苦的同仁早已鑑識出上面原本寫了些什麼，「這張紙上面寫了一句話，『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所以接下來就要請老大你們負責調查死者生前的往來對象了。」

「知道了。煙槍，你馬上去查！」

「是。」

看著煙槍立刻回自己位置上動作，就可以知道大家對這個案子的重視了。雖然沒有明說，不過眾人心裡大致都有個底，這個人的死法太奇怪，或許還有牽涉到其他事件，所以要是能盡快解決這個案子，或許就能避免更多的悲劇發生。

「隨身碟裡有什麼資料嗎？」翻著鑑識人員拿來的資料，虞夏皺著眉提出疑問，「報告裡沒寫到。」

「啊、關於那部份，隨身碟裡並沒有任何的資料，也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紀錄，推測可能是最近新買的。」發現自己遺漏了重點的同僚趕緊補上話，虞夏聽完後點了頭表示了解。

「謝啦，你先回去吧。」從報告中抬起頭向鑑識人員說了句，虞夏又繼續研究起案子。

「欸。」在眾人都散開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工作後，我隔壁的阿義用手肘頂了我一下，壓低了聲音問我，「下班時間到了啊……雖然這樣滿不道德的，不過瀞凜妳可以幫我掩護一下嗎？我老婆昨天要我一定要早點回家，因為今天我岳父岳母來台中，我要回去盡一下孝道。」

「好喔、沒問題。」伸長脖子偷窺老大的辦公室，裡面的人正在與一堆公文奮鬥中，暫時應該不會注意到這裡，「反正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你看不少人也都在收東西了，我還有報告沒打完，就先留這裡幫你們製造眾人加班的假象吧！」因為老大辦公桌的角度只能勉強瞥到我的位子，其他人只要開溜時別製造出太大的聲音，老大通常不會注意到別人什麼時候走的。

「謝啦！辛苦妳了，每次都為了我們那麼晚走，回去走夜路要小心欸!真的太晚可以打電話叫別人來載妳啊！我們都很樂意幫忙的。」阿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則是扯起苦笑。

其實我完全不必擔心夜路太暗，因為那個他們避之唯恐不及的終極大BOSS可是我的專屬司機啊，「我會小心的，掰。」幸好曉佳也夠義氣的，到現在都沒將我住在老大他們家的事情宣傳出去。

在阿義走後又有不少人離開，然後在我神經遲鈍沒注意到時間流速之下，已近深夜。

辦公室的燈熄滅。

當我意識到時老大已經走到我位置前，然後把一罐鋁箔包裝的果汁放在我的桌上，「先喝一喝墊墊胃，等等回家路上再買宵夜吃。」

「欸？」抬頭一看，所有人都離開了，局裡陷入一片寂靜。難怪老大說話會那麼直接不怕人聽，因為事實是也根本沒人會聽到。

「現在幾點了啊……咦？！已經快一點了？」我晚餐根本忘了吃！

「……妳啊，認真工作是很好，但麻煩不要完全與外界隔絕好嗎？」喝了口咖啡，老大站著，居高臨下用一種完全鄙視的眼神看我。

「你才沒資格講我！還有為什麼你就有咖啡？我也要喝！」剛才沒注意時間，現在一發現是半夜就開始想睡了。

「這是無糖的。」老大搖了搖手中的鋁罐，「小孩子會喝不慣。」

「靠！你才小孩！」說著，我完全沒動大腦的站起身趁老大沒防備時一手搶走咖啡，然後在他反應過來前立刻喝了口。

還真的是有夠苦的。

不過這種話我當然不會說出口，說出來就輸了。於是我非常倔強的哼了聲，「明明就不會苦啊！」

「嗤、整張臉都皺成一團了還嘴硬！」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虞夏利用身高優勢非常順利的奪回飲料，「哪有女孩子會這樣隨便把別人喝過的飲料搶了就喝的？」

「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小氣到連分一起熬夜的友人一口咖啡都不願意啊！」我想都沒想的就回嗆，等等……男人？

當機好幾秒後我才意識到虞夏的性別，說起來我之前也都只會搶同姓友人的飲料或食物，所以這算什麼、間接接吻嗎？

那瞬間我的臉頰忽然變得很熱，然後我就乾脆逃避現實一手扯起背包轉身用打哈哈的語氣道，「啊啊，好想回家，走啦走啦、老大我先下去地下室等喔。」

「喂。」完全沒有像他雙胞胎兄弟那樣細心的虞夏不明所以的拉住我的手，「發神經啊！急什麼？」

那時候大概是太緊張，腦袋斷線的我直接甩開了老大的手大喊，「不要拉我！」

虞夏被我的叫聲喊到矇了，發現自己幹了傻事後，我恨不得能馬上逃離現場。這下可好了，我到底是在幹麻啊……

趕緊收好東西下樓，之後我等了好一陣子老大才出現，不過卻比平常要安靜許多。回程也完全沒開口，然後在這尷尬的氣氛中我們才回到家。


洗過澡後，我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剛才的突發事件或咖啡因起了作用，我翻了很久，接近四點半才睡去。

然後我作了一個夢。

夢中那晚的一切再次上演，噩夢持續著，而我無法脫離。

然後，我聽到一個聲音。

很蒼老而陌生的聲音。

「9911219。」那個聲音平板的唸著一串數字，然後輕輕的告訴我，「還沒結束、不會結束。」

當我徹底清醒時也不過是清晨六點。

那串數字深刻的映在腦海中。


9911219。


案情依然膠著。

*（待續）*
最近會比較偏向劇情發展，不過類似最後那種突發事件我還是會多少穿插的(握拳(←熱血啥?

謝謝大家能看到這裡，留言我會下次一起回，那麼、大家晚安(癱

霜夜

第十六章 結論


早上，當我走下樓時，正好撞見要出門的老大。

「欸，老大你……」

「昨天的鑑識結果出來了，我要先繞去鑑識組那邊一趟。等一下佟會載妳去局裡。」正在穿鞋的人頭也不回的說著，然後就迅速開了門走出去。

總覺得是在逃避什麼。

「瀞凜，昨天妳和夏發生什麼事了嗎？」這時，端著早餐走出來的佟溫和的笑著問我。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很香。

「不，沒發生什麼事。」我選擇說謊。

佟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後才重新掛上笑，「沒事就好。來吃早餐吧！」

「喔。」


「鑑識結果怎麼樣？」虞夏一踏進鑑識組的工作室便拉了裡面唯一的那個人問道。

而非常巧的，那個人便是實習生玖深。

「什、什麼？哪一個？」前兩天才甫經過虞夏的「再教育」，現在的玖深還是忍不住在看到來人的瞬間想拔腿就跑。

當然，他也知道逃跑後會更慘，於是便忍下來，忽視自己的動物本能。

不會死的、玖深你絕對不能跑走！

「……你在幹麻？」虞夏一臉疑惑的看著整個人縮在辦公桌下狹小空間的傢伙，是實習壓力太大開始發神經了嗎？

轉了轉拳頭，虞夏認真思考揍一揍之後人能紓壓的可能性有多高，殊不知自己就是造成他人失常的元兇。

神經莫名敏感起來的玖深先是面部抽搐了一下，然後十分明智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請、請問學長指的是哪份檢驗呢？我大概知道資料放在哪裡，可以幫學長找出來。」

經過上次的觀察，虞夏也知道眼前這個總是有點脫線的實習生其實挺會辦事的，於是為了省時便直接向他要證物了。

「溺水屍那個案子的，上次你們還有一些東西沒驗完，今天早上你學長有打電話跟我說報告都出來了。」

「啊，我知道那個!學長有特別跟我說過，請先等一下！」說著，玖深便轉身開始翻找一疊疊的資料，俐落的動作與剛才那躲避的模樣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有了！」笑著抽出一個牛皮紙袋，玖深將之遞給等待的人，「啊、我學長有特別說，死者的左手食指有戴一枚戒指，裡面刻了一半的圖騰，而他身邊的人都表示那枚戒指他已經戴超過十年了，但沒聽說過那是跟誰的對戒，可以的話要請學長你們試著查查看。」

「我知道了，戒指在哪？」虞夏瞇著眼看紙袋內，並沒有如預期中該有的東西。

「啊、對不起，我把它拿出來後忘記放回去了，我馬上拿給你……」發現自己因為好奇偷看過後沒歸回的東西還在自己目前暫時的工作桌上，玖深有種做虧心事被抓到的感覺，只好紅著臉拿起桌上的證物交還給虞夏。

「下次不要因為自己好奇就把東西拿出來，至少也要記得放回去，被抓到會被懲戒。至於這次嘛……這樣就好了。」虞夏一邊說著，一邊往玖深頭上就是一拳，力道之大還因此發出像敲西瓜的聲音。

自知理虧的玖深含著淚交出被放在塑膠袋裡的證物，早知如此就不要聽阿柳的話把東西拿出來玩，果然是損友啊損友。

而就在玖深暗暗在心底罵著同學的此時，虞夏則是讓手中的東西給完全拉走了注意力。

盯著塑膠袋內的物品，虞夏總覺得似曾相識。

「喂。」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關鍵，虞夏猛地抬起頭對已經嚇得要開始發抖的小小實習生問，「你在校表現還可以吧？」

「欸，算普通吧……」常有同學說只要他不要一天到晚亂慘叫嚇人，跟他同組的其實還滿幸運的，因為他的鑑識結果通常都很準確，不過他覺得那應該是善意的安慰，因為那些話他只會在被嚇完後才聽到。

而且那些跟著被他叫聲嚇到的同學通常會很無奈的用怨嘆的聲音邊抱怨邊安撫他……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點像容易受驚的小動物的玖深在回憶過自己那一直被欺負的人生後才想到要問虞夏這麼發問的原因，「怎麼了嗎？」

「幫我鑑識一個東西。」

「咦？」被嚇到的玖深張著嘴，腦袋轉了好幾次，卻找不到絲毫虞夏這麼要求的原因。

「……因為事關某個案件，你可不要隨便讓別人發現。」板著一張臉比出切脖子的動作讓對方了解洩密後的遭遇，虞夏丟出一個夾鏈袋，「好了之後打我手機，裡面有我的號碼。」

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發現已經有些晚的虞夏也不管已經石化的實習生竟自走了出去。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玖深才如夢初醒的大叫，「既然很機密就不要交給我啊啊啊啊啊──！」


出了鑑識組後，虞夏走向自己停車的地方。因為今天沒有要攻堅，小小的遲到無傷大雅。

右後方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只見虞夏反應快速的回身加上一個側踢，而聲音來源的人卻也不遑多讓的立刻向後一跳，驚險的躲過攻擊。

「喂喂喂、這位大哥，好歹先看清楚是誰吧？」差點被踹倒在地的人如是說，然後痞痞的一笑。

「……樓孝凜？」雖然只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對他還滿有印象的，虞夏皺起眉看著總讓自家姊姊擔心的人。

今年也不過十九歲的樓孝凜臉上還帶有一絲稚氣，不過比起瀞凜還稍微老成些，至少是張屬於大學生的臉。就像個普通的乖孩子，沒有染髮也沒有近視，穿著也只是一般的襯衫加牛仔褲，乍看之下還有點書生氣質，不過一開口就充滿濃濃的諷刺，由此上次的爭鬥也讓人一點都不意外了。

嘖了一聲，雖然虞夏也不怎麼喜歡多管閒事，不過他還是選擇稍微勸一下樓孝凜，「你人在台中，卻不跟瀞凜聯絡嗎？她很擔心你。」

「那就讓她繼續擔心吧！」樓孝凜笑了笑，「你要跟老姊說你今天遇到我也好、不說也罷，我都無所謂。反正等等我就要去其他地方了，剛好在這遇到你算我走運，哪、這給你。」

樓孝凜丟出一個隨身碟，「既然你都插手了，我就幫個忙。」

「這啥？」最近和隨身碟越來越有緣了，虞夏忍不住這麼覺得。

而樓孝凜的回答則成功讓他額上青筋浮現，「商業機密。」

「好啦，親愛的大哥，你可千萬別讓我姊傷心喔。還有麻煩跟老姊轉告一聲，比起擔心我，她最好要更擔心自己一點。」

反正比起見面，拉點距離會更安全。

後面那句話幾乎隱沒在風聲中，而虞夏也只聽到了最前面的兩個字。然後，樓孝凜便對他揮了手，然後竄入人群當中。

「……搞什麼啊?」


時間到了下午，今天到目前都很平靜，與平時那總是充滿吵鬧和突發狀況的日子成了強烈的對比。

不過辦公室內的人卻不這麼想。

虞夏臉色難看的一手撐著頭，雙眼死命盯著螢幕而不移開。

他看到的是很不得了的東西。

那是連他手中現有的資料中都找不到的東西，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最初的日期標示是在那場爆炸發生後的隔天。

1999年1月13日。

那是在清晨拍的照片，拍攝地點是在樓瀞凜以前的家外面，霧氣很濃，不過隱約能看出有個人站在空地。

在判斷目前暫時無法看出那個人是誰後，虞夏繼續將滑鼠滾輪向下翻，不同時期的照片中總是有個相仿的人影，卻總是很模糊。

「嗤。要幫忙就乾脆點。」翻了個白眼，虞夏有些不爽的看著每張照片，總覺得那個人影有些眼熟。

樓孝凜知道真相這點是肯定的，但卻不願意透露……這點讓想解決案子的他感到有些棘手，早知如此剛才就應該直接把人打昏扛來，這下人跑了，礙於上面的壓力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查案，這些看似提示卻曖昧不清的線索也只會讓他更加煩躁。

「老大。」外面有人敲了門，一名同僚探出頭，「前天那個鑑識組的實習生要找你，你在忙嗎？」

順手關掉電腦的螢幕，虞夏從座位上起身，然後走到門口把站在外面唯唯諾諾的玖深拉了進來，「來就來了還在那邊摸啥？！你很閒但我很忙不知道啊！」

被這麼一罵玖深又忍不住縮了一下，不過外面似乎也開始聚集不少看熱鬧的人，於是他只好一咬牙、抱著赴死的決心走進辦公室。

「把門關好。」因為一連串不清不楚的線索而心情極糟的虞夏瞥了眼剛把門關上的玖深，「不是跟你說打電話來就好，幹麻還特地跑來？」

「那個，因為我發現那個戒指好像跟最近那個溺水屍案子有些關聯。」深吸了口氣，玖深正打算把自己找到的、令人訝異的發現說出，卻被虞夏制止。

只見虞夏又拉開了門，臉明顯的黑了，狠狠的瞪著剛才趴在門板上偷聽，並因為門突然打開而重心不怎麼穩的一群人，「再被我抓到！今天就都不要回家！」

冷眼看著逃跑似的回到自己座位的人，虞夏將門甩上，然後示意玖深走到離門稍遠的地方說話。

玖深咳了一聲，原本作好的心理準備被這麼一打斷又得重來，「關於學長交給我的那枚戒指，我在裡面發現了溺水屍那個另外一半的圖騰，照戒圍來看應該是屬於女性的，外表有一些磨損，對方應該是天天戴，不過已經棄置了好一陣子了，沾了不少的泥巴，也找不到指紋，可能在拿下來後曾被仔細擦拭過……學長你是在哪裡撿到的啊？」

「囉唆。」想也沒想就用兩個字打發對方的疑問，虞夏的心底又沉了沉。

那枚戒指是他在樓瀞凜的舊家撿到的，當時他謊稱自己是在綁鞋帶，其實是覺得地上的東西有蹊蹺……還真是隨便撿都可以撿到個寶啊！

微微覺得頭有些痛，虞夏還真沒想到隨便兩件表面上完全無關的事情竟能這樣串起來，果然麻煩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幾乎是要驗證他的想法那般，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在玖深眼中，這位令人又敬又怕的學長接起電話後不到三秒表情就從不太好變成非常不好，雖然不至於對手機那端的人破口大罵──恐怕對方是頗有地位的上司──但聽著那壓抑了怒火的聲音只會讓背脊越來越發涼啊！

不多久後，虞夏掛了電話，似乎有點想把手機給摔了，不過還是忍了下來，然後面無表情的到，「出去。」

「欸、欸？」被下了逐客令的玖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對，到外面等我，等一下我要宣佈的事情你順便回去跟你家學長說。」


在玖深到外面後沒多久，虞夏也走了出來。

「都暫時停止手上的工作。」虞夏說著，所有人也都很配合的停下動作。

有意無意的瞥了今天幾乎沒怎麼交談到的樓瀞凜一眼，虞夏將剛才得知的消息說了出口。

「彭添源那個案子，以自殺結案。」

「為什麼？」不出所料，在虞夏正對面的樓瀞凜幾乎是跳了起來，顯然十分無法理解。

「因為在他家找到了遺書。」虞夏冷著臉道。

不管怎麼樣，即使疑點再多，也不必調查了。

那是自殺。

被掩蓋了事實的自殺。

*（待續）*

番外 之九／檔案

其實他知道那不是事實，卻無能為力。
因為他只是一個小隊長，他能做到的，最多就只是把這些事放在心底，然後等著真相被發掘的一天。
雖然，更多時候，虛假會漸漸取代真相。

縱使心情沉重，虞夏依然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看著樓孝凜丟給自己的資料。
最後是一份文檔，虞夏只認為那是更多的證據，想也沒想就點開了檔案。
於是他在看到檔案中那張附加的相片後足足愣了有半分鐘那麼久。

那是名女孩，大約2歲，漾著燦爛的笑靨，手上抱著一隻泰迪熊，穿著洋裝。而照片下則標明了一排字：老姐兩歲，跌倒後爬了起來。
的確，仔細看後右手肘是紅的，一般小孩摔成這樣早就哭了。
接下來依然是許多以樓瀞凜為主角的相片，有一張大概才國中的她牽著樓孝凜的手，笑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在一張標註為高中二年級的照片後又是一段話。

這些照片是老姊高二時做報告留了電子檔才留下來的，其它的都已經消失在那場爆炸中。老姊一直很堅強，但那也只是內心。身為一個人，她很脆弱、很容易受傷。以前我牽著她的手，而現在我已經沒有能力了。
既然你要幫，就幫到底。

最後是一張側面的偷拍照，而且虞夏意外發現自己也在那裡面。有著娃娃臉的女孩笑得燦爛，就如同所有事都還沒發生前那樣。
伸了個懶腰，時間已經很晚了，於是虞夏收拾好東西走出辦公室。
外面只剩一盞小燈亮著，而那盞燈的主人正趴著在睡覺。
虞夏走到她身旁，彎下腰來……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時兩個人的臉距離根本不到五公分，也被自己動作嚇了一跳的虞夏趕緊起身後退了一步。
等了好一陣子，確定自己恢復正常後虞夏才開口叫著，「樓瀞凜，是沒睡過喔！要回去了！」
「……嗯？啊、老大……怎麼了？」還處於半睡眠狀態的瀞凜揉了揉眼睛，接著手就被抓住，而抓住她的手也順勢把人拉了起來。
「回去了。」

一直到走到停車場前，那隻手沒有放開。
既然要幫，就幫到底。

（完）
這次又有多少人被番外的(完)給騙了呢XDDDD(被打
既然拖過一星期那就讓它爆字吧(←還有就是來自他人的建議w)、很傷心的是我發現這章的主角根本可以換成虞夏了啊哈哈(#
是說那個番外、感覺很像要嫁女兒(X

最近開始考慮要來存稿了，因為開學後會變成假日才能上線......
於是今天，也依然感謝願意追文的各位(跪

霜夜

第十七章／上 說出口的話


總感覺有什麼梗在心上。

那次案子結束後我一直不能釋懷，雖然表面上沒說，但我並不能接受老大所謂的「自殺」。

找到遺書又怎麼樣？誰都說不准那或許只是兇手的障眼法。

我知道，自己必須要學習面對這種不公平，這樣的結局並不只會有一個，但這一年來第一次遇到還是有所介懷。

嘆了口氣，今天難得的比以前還早回到家，現在才八點多。而我坐在房間電腦前開著社群網站和曉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以前這個時間我習慣在樓下跟阿因玩，不過今天阿因跟佟出去了，還沒回來。

忽然，螢幕跳出有新訊息的提示。

點開來看，是交友邀請，來自玖深的。

說起來，大學生的實習也在上個月結束了，算一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畢業了吧？


玖深：學姐，我們上星期畢業了耶!學姐沒來好可惜喔、有人在典禮結束後超大聲的向學姐告白喔！


對話框跳了出來，像要印證我的猜測那樣還附加了沒必要的消息提供。

我忘記大學的畢業時間真是太好了。

想了想，就在我準備要回覆時，玖深又傳來了第二個訊息。


玖深：雖然這次被分配到其他縣市，不過我會在新的地方好好努力的。另外，關於上次那個案子，我想總有一天會找到真相的。


看著這段話，一直有點浮躁的情緒平穩了些。我把原本要回的話刪掉，然後改成簡短的兩個字。


謝謝。

玖深：話說回來，上次學長……


不知道為什麼，另一端的人似乎有些猶豫。還沒等到他繼續說下去，我的房門倒是先被敲響了。

「誰啊？」直接按了下線，我邊問邊開了門。

門後是叼了根冰棒在嘴裡的老大。

「佟和阿因回來了。」

「……你是偷吃冰怕被佟學長發現吧？」毫不留情面的一語戳破老大的想法，相處那麼久要不知道也很難，畢竟我眼前的人聽說現在已經感冒了。

想也知道阿因他們回來根本不是什麼需要跟我報備的大事。

「吵死了。電腦借我。」因為還沒得到我允許還站在走廊的老大先是緊張的看了樓梯口一眼，然後又舔了一下冰棒。

「你房間就在樓下，不會用自己的就好嗎？」雖然我房間整理得很整齊，但我還是個要等嫁人的女人啊、老大你每次要借東西都硬闖是怎樣！

「中毒了，佟剛才拿出去修。」虞夏十分理所當然的丟了個原因過來。

無從反駁。

我很傷心的得到以上四個字的結論，於是讓開身讓外面的人進來。

「用一用記得關機，我要去樓下跟阿因玩了……冰棒趕快吃一吃、溶化後敢滴到地上我就跟佟學長告狀！」

「煩死了，要走就走囉唆啥！」


在老大真正發飆揍人前我趕緊把房門關了溜下樓，到客廳時，正好看見在燙衣服的虞佟和守著電視的阿因。

「阿因，你又在看電視了！」看到此景我忍不住出聲，再讓他看下去一定會近視。

「啊啊、小凜姐姐，那個死氣火好帥好強喔!」

但因為阿因的這句話，三秒後我也淪陷了──

「咦？！已經播到十年後的世界了？我也要看啊！」說著，我跨過沙發背，當場和阿因一起熱血的守在電視前為自己喜歡的角色吵架。

「明明就是主角帥！」阿因叫著。

「拿拐子比較帥啊！人家也比較強欸！」

「主角啦！」

「……」

這段吵鬧大概在十分鐘後節目播畢才結束，剛好解決冰棒的老大也從樓上走了下來，一看到我和阿因很幼稚的打鬧就先是傻眼，然後嘴角抽蓄的問道，「你們在幹麻？」

*（待續）*
對不起十七章的下因為檔案上的某些問題沒辦法放上來......
一千多字卡在那裡動彈不得超讓人傷心的qqqqq(←請無視某霜的哀哀叫
這幾天用好之後應該就可以放上來了、請大家等一下TTTTT

最後，真的、真的超級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