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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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X因聿】您好,我是白陵冥漾(1229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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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2-31 13:06:3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五章 ——所謂訓練(上)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34 編輯

半死不活的做到下一組輪班人員到來,雙手早已經因機械性的操作接近痲痺。

「凕,走了。」鳳嵐向值班的人交待完畢後,對我說。

看了看還在收拾的璵玉,我苦笑地對他說:「嵐,我還有事,不一起走了。」

嵐立時換上一副失望的表情,無奈的說:「唉……我看你沒一天是有空的。算了,我們再約吧。」已經邁開的腳收了回來,我回頭說:「其實也不太急——」我話還沒說完,嵐已經逼不及待的問:「那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說……你那根本不是問句吧?有你這樣一邊問一邊在腳下開移送陣的嗎?

從移送陣出來後,撲鼻而來的食物香味立刻使我食指大動。不過打量了一下四周,霎時忍不住叫道:「嵐!你怎麼把地點設在這裡!」這裡可是夜市大街的中央耶!是要故意引發恐慌嗎!

「失誤失誤。」嵐一點歉意都沒有的說。同一時間,我們兩人都對自己下了暗示,讓別人把我們身上的袍服看成普通的服裝。

「為什麼會想到來這邊?」看著在夜市中駕輕就熟的找著遜食攤檔的嵐,我不禁出聲問道。

「忘了哪次你跟我提過台灣的夜市有很多好吃的,前陣子休假就來嘗了。」嵐穿過擁擠的人群,像認準了甚麼目標一樣筆直的向前走著。

「哈哈,找到了!」他突然叫道,然後一個箭步便衝了出去,旁邊的人嚇了一跳,隨後幾道罵聲接連響起,沒幾秒又被街道上各種聲音掩蓋了。我當然沒有留在原地替嵐挨罵,他衝出一步後,我便加速跟上。沒多久,他停在一家賣雞蛋糕的三輪車小攤子前面,興高采烈的跟老伯要了五百塊的雞蛋糕才回頭跟我說:「凕,這一家的雞蛋糕超好吃的!你一定要吃吃看!」

「我知道。」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後,才對雞蛋糕老伯說:「老伯,最近生意好嗎?」

「哦,漾仔欸,好久不見了!生意還不是那樣。這位是你朋友啊?」老伯熟練的在鐵板上倒上粉漿,聊天也不影響他的動作。

「是呀!那怪聲音有再出現嗎?」我笑著回應,又問道。一直緊盯著老伯動作的嵐聽到我的話,才向我投了一個疑問的眼神。

「沒有了,那都多久的事了。」一邊說,一邊把一堆小紙袋裝進一個大袋子裡遞給了嵐,卻沒有接過嵐遞去的鈔票。「你是漾仔的朋友,老伯就不收你錢了。」

嵐喜孜孜的拿了幾個出來吃,把大袋子往我手上一塞,另一手拿著錢塞到老伯手中。

「您不收,我以後可不敢再來了。」嵐裝作無奈的說,又問道:「老伯是怎麼認識他的?」

「好吧好吧。」老伯鈔票往兜裡一塞,也沒點算。習慣性的擺弄著鐵板說道:「漾仔從以前就常來光顧,還有他另一位朋友。不過阿伯也有段時間沒看到漾仔跟另一個了。早幾年阿伯耳朵不知出歹事了,一來開攤就聽到有女人在啼啼哭哭的,別人都沒聽到,邪乎得很。有一天漾仔來了,阿伯跟他說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每天下課就來陪阿伯看攤子。幾個月後,那聲音居然就消失了。真多虧了漾仔,不然阿伯可能早受不了發瘋了。」嵐又看了我一眼,咬著雞蛋糕口齒不清的說了些甚麼,我沒聽見。攤子的人流慢慢多起來,我們跟老伯又說了幾句便找個位置開始解決嵐沿路買來的小吃。

「那是你初中的事吧。」嵐突然說道。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又笑說:「你甚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的呀。」

「你居然當了幾個月的攤販,就為了幫一個攤販老伯處理那點小事?」他不可置信的說。

「沒辦法呀!我又不能名正言順的幫他驅逐咒怨,只能一點一點做了。」我咬下一個紅豆餅,說道。

「這要說出去誰信呀?初中,你那時候也有白袍了吧?」嵐吃完一堆後,手上拿著不知甚麼時候買的珍珠奶茶。

「紫袍。」把最後一個紙袋放到剛才老伯給我大袋子中,我站了起來,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嘎?」咬著吸管的他一臉不解的發出一聲疑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盯梢。我接下來不會出任務,也沒有要值甚麼班。所以你可以放心回去了嗎?」笑話,真當我甚麼都不知道嗎?

「我沒有。」他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我掏出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熒幕舉至嵐眼前。

「紅點是另外三個藍袍的位置,白點是越見的位置。我又不是逃班病患,不用這麼大陣仗吧?」我笑道:「我可是黑袍。」

嵐倒沒有死鴨子嘴硬的否認,他只是聳聳肩,聊勝於無的解釋道:「公會已經派人把沼澤封禁起來,但那地方又大又複雜,結界一時三刻完成不了。你師父我們族長知道了以後,怕你責任心重跑去沼澤那邊探情況,所以讓我們跟著你,防止你到那邊去。」

「師父這也太誇張了吧……」我無語的說。「雖然說那裡的問題是我先發現,但情報班又不只有我一個,我還不到事事親力親為的地步。」

「但只有你同時也是黑袍,族長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嵐板起一張臉,說。

我和他互相對望了一會,我退讓的說:「好吧,你讓其他人回去。反正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來也沒關係。」

不給他猶豫的時間,我又說道:「反正我真要離開你們也攔不住。」

嵐下意識的一個束縛術打了出來,我連忙打斷,說:「你反應過度了吧?」

「抱歉抱歉。」他一副「都是你害的」表情說道,然後蹲下去對憑空出現在他腳邊的黑貓說了些話。黑貓走開,他站直後對我說:「走吧。」

我和他走到小巷深處才開了移送陣,前往我跟雪約好了的地方。

第九武術台,幻之競技台的中央站著一個鮮紅的身影。我拉著嵐從觀眾席上跳下去,喚:「雪,久等了。」

「你也知道『久等』了嗎?」雪雙手抱胸不滿的說。

「誰讓某人一臉怨婦表情呢,不然我大半小時前就能來了。」她「噗」一聲笑了出來,看著鳳嵐說:「怨婦呀……」鳳嵐看向我,溫和地笑說:「你說誰是怨婦呢?」

我輕咳了兩下,拿出一枚白水晶放到地上,沒有答話。

手剛鬆開,地板便張開了一個「小口」,把白水晶吞沒

「好了,既然我們目的是要妳配合,首先就得學會把握時機,學會甚麼時候『袖手旁觀』,甚麼時候施以援手。」我指了指地板,繼續說:「這個幻之競技台,會把比賽影像實像投映,觀察的同時可以出手干預,擂台會按干預的力度、時機、攻擊方式等進行即時推算,並展示出結果。簡單來說,就是親歷其境,妳打他,他便會打你。」

「哦。」雪興致乏乏的應道。我伸手彈了彈她額頭,說:「是無聊一點,不過很有效。」

被晾在一旁的嵐認同地附和:「醫療班也經常用類似的場地訓練新手。」

「我知道了。」雪還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但至少不再是一副我不想幹的表情。

我和嵐才跳上觀眾席不到一分鐘,雪便已經手握雙節棍衝進戰場,與其中一方的紫袍幹了起來。

「這是上上屆決賽圈明風學院的內鬥賽吧?」

「這不是『明風的內閧』嗎?」嵐和雪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我有點詫異的反問道:「雪妳知道?」嵐就算了,他還在讀初中時便已經是大賽後勤人員之一,可是雪的話,那時候她才剛上小學吧……

「你忘了我們學校已經承辦好幾屆大賽決賽了嗎?每到那個時候老師都會組織班級來見學,說是見學,其實就是光明正大地帶著學生翹班而已。」
真不愧是火星人的學校任職的老師,就不怕學生被比賽波及呀!

「看過也沒所謂,反正你現在是當事人不是旁觀者了。」

原本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賽事硬生生被她在五分鐘內打完,她一臉得意的看向我們。我指了指另一邊漂浮著的大白板,說:「自己看。」

大白板上頓時羅列出十多項數據,在個人表現上雪無疑得到了極高的分數,然而在團隊合作方面,她就屬的一方的成績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不要老想著一個人衝。我和米安達學姊因為武器的原因,習慣了單人作戰。雖然妳的武器也是近身戰一類,然而妳本身具備著我和學姊沒有的控場能力。加上妳本身就是紅袍輔助班的,難道妳出紅袍任務
時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的嗎?」說著說著,不先自覺地搬出「師父」的態度,訓斥道:「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妳『衝動』。」

「……」雪看著白板,好一會才低聲的說:「對不起。」

嵐不知是看不下去還是「父愛」氾濫,他一下翻出圍欄,落在雪身邊,摸著她的頭,輕聲說:「慢慢來,不要理他,妳做得很好。」

「一點都不好。」雪反駁道。「師傅說得對,是我太不冷靜了。」

我嘆了口氣,也跳了下去。

「確實看著幻影比較難。」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查看。「嗯……這個不錯……這個也可以。嗯!就這樣吧!」我笑著操作了幾下,然後收起手機。同時,眼前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聲,不謀而合地換了一副……嗯……吃了不好東西的表情。

雪翻出手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嵐則看向我,笑得相當燦爛的問:「幾個?」

我後退了三步,以非常非常小的聲音回答:「十三……」

他一個箭步逼近,抽著我的襯衫領子質問道:「剛才是誰說不會出任務的?十三個,你是不要命了嗎?你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去醫療班!」

雪明顯被嚇到了,手機差點沒掉在地上。她認識嵐也有些年頭了,嵐一直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照顧她,她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吧?

我輕拍了一下他青筋暴露的手,在他臉前搖了搖手機熒幕,他定睛一看,夾雜著怪異和歉意的眼神看向我。

「無袍級和白袍的任務?」他問道。

「難不成我還帶著你們一個藍袍一個紅袍去出黑袍大型任務嗎?」我沒好氣的反問道。

「這種低等任務能提高你們的合作性才怪吧。」他翻了個白眼,說道。

「不試試看怎知道?」我再理他,轉跟雪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用任何符咒、法術和武器,單靠體術來應付這一堆任務。妳的職責就是,在不喚出幻武的情況下協助我,目標是你和我都毫髮無傷,懂了嗎?」

「可是……」雪猶豫的說,嵐這時又變回那個溫和的大哥哥,鼓勵的說:「妳有甚麼好怕的?反正有我在,凕絕對死不了。」

我伸手就一拳揮過去,笑罵:「你這是在咒我嗎?」他側身躲過,應道:「你這任務狂,也不差我這一句,早晚過勞死!」

在那之前會有另一個任務狂比我早死。我在心裡默默吐槽道。

「雪,準備好了就轉移吧。」我喊道。

她點了點頭,冰藍色的移送陣瞬間展開。

十三個任務,聽起來的確很多,然而當質量嚴重下降時,數量的增加也是怎樣都彌補不了的。

就好比現在,離開學校半小時不到,我們已經處理完八個任務,當中還包括那些停下來治療的時間。

「雪……嘶……幹得不錯……嘶……比剛才處理石蟲時——嘶——的表現好多了。」說完,我瞪向嵐道:「你的——包紮技術——變爛了,痛死了!」

「活該痛死!雙刃螳獅是可以赤手去擋的嗎?要不是那冰牆及時,你這雙手都可以送去給九瀾了。」非常刻意地拍了一下我的手,他站起來說:「別忘了明天去醫療班報到。」

「不用吧?又不是甚麼大傷……」話還沒說完,嵐已經掛著他那堪稱袍級殺手的笑容「看」著我。

我小聲地說:「可我明天……」

「你明天要怎樣?在大半夜出完十三個任務以後,說來聽聽。」奇怪了,怎麼嵐今天特別易怒呀……

去了確保所有目標清理完畢的雪此時正好回來,聽到嵐的話,她雙眼異常閃亮的替我回答:「明天師傅要帶我去吃火鍋!」

「傷者不該吃那種東西。」嵐皺著眉道。

「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又不是普通人,再說了,這又不是甚麼重傷,睡一覺就能好了。」我看著表現十分異常的嵐,問道。

對視了好一會,他才搖了搖頭,苦笑道:「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對不起,我過敏了。」

嵐的預感,很準,看來真的有甚麼要發生了……然而明知如此,我還是笑著說:「你是女人呀?還預感呢!雪,我們繼續。」

凌晨三點的時候,終算是完成了所有任務,且真正達到我們毫髮無傷的目標。回校以後又跟雪交代了一下比賽的事情後便各自散去。更正,是雪一個人回去了。嵐卻是一路跟著我回到黑館的房間。

他有話要說,也知道我有話要問。

他在沙發上坐下,頗為新奇的打量著我的房間,笑道:「我以為你房間裡會有不少東西呢!像是遊戲機、漫畫甚麼的……以前你跟著大姊修練時不是帶了挺多的嗎?」

「你是來說廢話的嗎?」我把從廚房拿來的精靈飲料遞給他,並拉出電腦桌前的木椅坐下。

「為什麼不能讓她知道?」嵐正色地問。

「沒特別原因,只是因為她還小而已。」我聳聳肩,說道。「你的預感,跟沼澤之沙有關嗎?」

他點點頭,接著說:「跟鬼族脫不了關係,但核心並不是鬼族。」

「有東西在裡面,鬼族想要的東西。」我沉吟道。「沒有聽說過沼澤裡面有甚麼『特產』,也沒聽說過有封禁甚麼……」

「不管裡面是甚麼,大姊的意思很明確,就是不想你牽涉進去,有多遠離多遠越好。」嵐揉了揉太陽穴說。我不禁無奈,師傅對我真的太關心了,關心到有時候會很自然地把我當成他們一族……

「這是她跟妖師族長討論過以後的結果,亦即是『命令』。」我想我的表情立刻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

「師傅……去找過然?」乾涸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

「嗯,非正式會面。還不是為了你這傢伙。」

「師傅真的是……所以你的『命令』就是監視我了?」

「按大姊的原話就是……」他板起一張臉卻一點也不正經地說:「『那小子就你鎮得住!反正大競技賽醫療班你負責,這幾天你給我好好看著那小子,最好不要讓他踏出Atlantis半步!』」

我無言以對,默默地轉身步向浴室。

後面傳來不知是忠告還是幸災樂禍的話。

「別想逃,只要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或踏出Atlantis,大姊便會派出鳳凰族百分之八十的人手去追捕你。」

哼!我就不信我跑到獄界你們也能找得到。

(505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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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2-10 16:30: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五章 ——所謂訓練(下)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37 編輯

結果我當然沒有真的跑去獄界,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嵐睡在我的沙發上,我認命的梳洗過後便把人踹醒。

「我約了雪十一點在校門口碰面,你快點收拾一下,不要害我遲到。」坐到電腦桌前,我對睡得一臉迷糊的人說。

他拖著腳步飄進浴室,三分鐘不到便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我還不知道我家浴室有這種神效。」我好笑的說。

看到我熒幕上公會的頁面,鳳嵐涼涼的說:「傷患者禁止出任務喔。」

我關了電腦,說:「我就看看,而且我的傷都好了。」我伸出拆掉繃帶的雙手以示證明。

「嗯哼。」他發出兩聲鼻音,應道。

「走了,今天再遲到的話雪可會生氣的。」

十一點剛過,我們三人便坐在台灣的一家頗有名的火鍋店中大快朵頤。

嵐看著已經吃了三大盤肥牛的雪,不可置信的問道:「妳不覺得燙嗎?」

「不會呀!這好好吃喔!」雪一邊把一顆肉丸扔進口裡,一邊回答道。

嵐悄悄的在我耳邊說:「一般雪妖精不是怕熱怕得要死的嗎?」

「富士山聽說過沒有?」我喝了一口可樂,反問道。他點了點頭,仍是一臉不解的樣子。

「在又寒又熱的環境下長歪了的雪妖精。」我用筷子指了指雪,說道。雪立刻不滿的反駁:「你說誰長歪了!」

「說妳呀!」說著又把剛浮起來的幾顆白色小丸子夾到她的碗裡,她立刻沒了聲音。


和雪吃了整整三個多小時的火鍋後,在嵐的瞪視下我不得不回到學校,無所事事……

「嵐,我們商量一下——」我朝嵐試探地開口道。

嵐挑了挑眼眉,裝作沒聽見的繼續低頭看書。

「嵐……」我感覺自己都掉一地雞皮疙瘩,嵐還是聞風不動,悠然自得地走到我的書櫃前換了一本磚頭書繼續看。

看攻勢無效,我訕訕地回頭繼續看電腦,從熒幕的倒影中看到嵐剛取下的書,不忍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也很無聊嗎?居然翻起了通用語辭典。」

「……」他無語地放下了書,露出了「我很無奈」的表情。

我從木椅上跳起來,說:「走吧?」

嵐眼中精光一閃,問道:「去哪?」

「焰園。」我咧嘴一笑,指了指電腦顯示屏回答道。

「就愛轉空子。算了,我也快無聊死了。」說著,他站起來打開了房門。

踏出房門正巧碰著學長,他依舊一身黑袍,手上拿著鑰匙正要開門。

我打招呼的喚道:「學長。」

他只是簡單的點了一下頭,反而看向我旁邊的嵐開口道:「珒耭,很久不見。」

他瞇起雙眼,微笑說道:「冰與炎的殿下,真是很久不見呢。請問你是打算現在先換衣服再去找堤爾那繡花狂,還是直接在這裡讓我幫你處理呢?」

學長神色自若,只是拿鑰匙的手彷彿用力了點,帶點不滿的說:「不用,我自己處理就好。」

「哦,自己處理。」嵐一邊說一邊看向我,十分誇張的說:「啊!我怎麼忘了呢!據說凕是殿下的專屬治——」

他還沒說完,學長已迅速打開房門並摔上。

「嘖!」嵐冷哼,抱怨道:「就是因為有這種袍級,我們才累得死去活來。」

對於嵐的話我是深有同感然而卻不敢回話。雖說我是藍袍,還在實習時也放跑過不少袍級,不過同時我也是黑袍,似乎逃醫療班的次數不比曾在我手下落跑成功的袍級少……

我刮了刮鼻樑,說道:「我們走吧。」


火之焰園,Atlantis著名的四園之一,同時是學校大結界四大基石所在地之一。雖然是重地不過基於三主的粗大神經,四園從來不禁止人進入,也不設任何防護,所以風景優美的四園一向是Atlantis學生私會——咳咳,聚會的熱門地。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焰園沒有特別設防,不是還有大結界嗎?怎麼會突然有東西混進來呀?」嵐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保不證是扇董事放進來的……」我無力地說道。

「小朋友一定是沒看清楚任務單!」一抬頭便看到那層層交疊的裙擺,我連忙閃開,逃過了被壓扁的命運。嵐對著來人微微行禮,喚道:「扇董事。」

「小朋友真過份。」扇董事拍了拍深藍色的和服,對嵐擺了擺手後朝我扁著嘴說:「這任務是我委託的。」

「沒想到呀。」我感嘆了一句,又問:「所以說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跑進來的?既然您老都發現了為什麼不順道解決還要在公會委託呢?」

「因為無殿不能干涉時間。雖然出手處理這東西不是大問題,不過後續會很麻煩。」扇張開了手上的小扇,輕掩著嘴小聲道:「這東西是來觀戰的人帶進來的,鏡希望能揪出後面的人。」

「我明白了。」看著難得認真的扇董事,我也認真地回道。

「那麼,小朋友快去吧!嵐小鮮肉就先借我一下了!」說著,她便拖著嵐不知移送到哪裡去了。

直到踏進焰園,看到任務目標後,我才明白扇董事為什麼帶走了嵐。

焰園的風景在學校可謂是奇景,進去後以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四面環山、像是盆地一般的地方。然而一出了焰園的範圍,便又是一馬平川的空地。不認路誤闖焰園的人十有八九會因此在校園遊蕩上好幾天。

焰園的另一奇景便是隨時隨地倏然破地而出、直奔天際的火焰柱,儘管如此焰園的溫度也只比白園高上一點,絕不會讓人感到炙熱難耐。然而此時的焰園卻是寒風刺骨,一圈直徑十公尺的熔岩在中央,走近可見在熔岩中央是一汪小小的「沙石」,正不斷掙扎並向外擴展,一點一滴的吞噬著熔岩的面積。

「烈焰、水靈。」輕聲喚出二者,卻有點一籌莫展。

「誰那麼大手筆,居然還能搞來『沙蝕鬼』。」我喃喃地說,以龜速增長著的沙石面積,我向烈焰問道:「能接觸到焰園的精靈嗎?」

『可以。』回了一句後牠隨即垂下龍首,貼著地面的拉出一個身影來。

或者應該說叼出?

烈焰把火精靈放在我的手心之中,小小的男孩在我掌心上瑟縮著。我輕聲問道:「我要在這裡動用水的力量,你的力量還足夠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囁囁地說:「我們的力量已經不多了,不一定都能撐得過水的洗禮。」

「那待會請你們待在結界之中。」從口袋中抽出符紙,扔向空中。「烈焰。」聞聲,火龍隨即捲走符紙,在遠離火池、靠近火結界邊緣的地方落地。牠張口一噴,豔紅的火焰吞沒符紙,隨即一個五角星出現在牠腳下的岩石地面,一個又一個火圈升起,形成一個火圓柱。

以烈焰火系神獸的力量,保護火精靈不被水系法術影響,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男孩在烈焰飛走佈陣時一同被捲走,此時結界內又多了好幾個火光,卻都是十分微弱地閃爍著。

此時眼前的沙石已經不再保持著一汪如水般的形態,拔出了上身,活像一個落入泥池好不容易爬出來的人。然後,「沙石人」張開了一個「口」,宛如烈焰一般噴出一道火柱。

「靠!」我脫口而出罵了一句,連忙拍了拍手環,說:「老頭公,加強焰園的結界。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入侵者見識妳的驅逐。」

握緊掌心雷,我對著迎面而來的火柱開了兩槍,水藍色的子彈與火柱相撞,頓時與煙火一樣炸開。

米納斯的威力又變強了。

「水靈。」我輕喚,一直在旁等候的牠張口,一顆透明的子彈被送了出來,我伸手接過,對米納斯說:「填充這枚子彈,辛苦妳了。」

沙蝕鬼,締其契索泥沼沙漠地帶的變異霸主。沙是他們的基礎形態,之後會因其吞噬的物種不同而有不同的變化。之所以稱其為霸主,是由於他們近乎外掛的天生能力——二次法術攻擊免疫。同一樣的法術攻擊打在他身上第二次便會失效。至於物理攻擊,他本體就是一盤沙石,打散了也能重組,根本無法從物理意義上打死。儘管聽起來十分無敵,但是由於沙蝕鬼本身沒有意識,吞噬其他東西可謂是遵循一種「本能」,所以打他不會躲,更不會反擊,要殺死他十分容易,只要一擊打碎他身上最大的一塊石頭就渣都不剩了,甚至打的時候他也不會作一點防禦。

然而這隻沙蝕鬼既然是被有心人放在這裡,剛剛更是主動向我發起了攻擊,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便能殺死。扇董事還指望我從他身上揪出背後的控制者呢!

「唉,真會指使人。」瞄準著明顯不過的大石塊,一手持著掌心雷穩定,另一手蘊釀著三、四個束縛法術。

兩邊同時出手,加注了水靈之力的子彈無視突然出現在沙蝕鬼前的火牆,直擊那塊兩掌大的石頭。擊中瞬間化成數十道水鍊牢牢禁錮著石頭,防止其碎裂。一條水藍色的小蛇幾不可見的在石斗縫中穿梳。對於扔出去的法術落了空,倒是一點也不感到可惜。

未幾,藍色的小蛇竄了出來,帶出了一滴黑色的、腥臭異常的血珠。

「血引,單方面斷了連結。」我冷笑一聲,黑色的血隨著一個響指炸裂。同一時間,纏在石頭上的水鍊也全部消失,石頭頓時如壓抑以久的手雷一樣爆炸。

「烈焰、水靈,可以了。」兩獸同時消失,連帶著那個火柱結界。焰園的精靈們推著剛剛那個小男孩,後者紅著一張臉「跑」過來,說:「謝謝。」然後便不見蹤影了。


甫踏出焰園,便看到很歡樂的扇董事和臭著一張臉的嵐。

「怎麼樣?」扇董事問道。

「已經清除了,但是連結在東西放下時已經消除,沒能抓到兇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跟鬼族脫不了關係。」扇董事聽著,點了點頭,我又補充道:「最近比申動作很多,安出不來,暫時無法得知鬼族的狀況。」

「你和假鬼族的事你們自有分寸,我們無殿不會管。那麼,就這樣了。」她轉身離開,我突然想起了甚麼,連忙開口:「扇董事。」她回頭撲向我,問道:「小朋友還有甚麼事?」

我躲開,問道:「其實那東西找學校護衛處理不也可以嗎?為什麼非得要委託……」

她手中的扇敲在我的頭上,明明看上去很輕頭卻像是被人用鐵棍一敲。

她說:「小朋友現在消息都不靈通了。」說罷,身邊大門一開便回無殿去了。

一直默默旁觀的嵐待扇董走了後,才開口。

「扇董事只讓我告訴你,忍幾天。」

「好吧。」想到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太婆,我無奈說道。大競技賽幾天內是一定完不了,大概是公會跟董事們交涉過了,看來得好好蒐集一下情報。

看了眼旁邊裝作打量四周、事實上卻在迴避我的視線的嵐,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嵐,我們來聊一聊。」

(369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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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5-27 13:29: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六章 ——世紀之戰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41 編輯

「歡迎大家來到Atlantis雷之競技台,觀看這一場不一定絕後但必定是空前的世紀袍級大對決!咳咳!更正,是競技才對。這場人生在世絕不可錯過的賽事將會由我——連續五屆蟬聯商店街金麥主持人——兔不亭為大家進行特約播報。」看著頭頂上那個兔女郎,我突然為學校的財務管理人感到悲哀。恐怕因為某董事,學校財政每年都是赤字吧……

原以為兔女郎會花不少時間來介紹我們兩隊的成員,然而她只是三言兩語簡單的說完便直接了當地宣佈比賽開始,倒是和學校大部分播報員不同。

我們兩邊的動作意外地一致,兩人奔向競技台中央,剩下的一人急速後退並拔高,企圖佔據高點以助策應全場。

雷之競技台,一個完全浮空並重現萬里雲海的特色競技台,平常的武術台由一整片厚重的白雲取替,而主台上空則飄浮著數不清數目的雲朵,每一片可供二到三人立足。這些雲朵會因應著負載的重量和時長,加深其色,並降下雷電。故而稱為雷之競技台。順帶一提,當雲朵到達降雷時,首當其衝的必然是停留在雲朵之上的人。而且這些雷電可不遵守甚麼導電規則,一整個四面八方的亂噴亂劈。

米安達學姊和我同樣地在往前衝的時候喚出了武器,不同的是她沒有在中途便遇敵受阻。

「有趣。」我輕聲說道,並舉起米納斯,連發三槍。

被水銀色子彈打穿的撲克牌自彈孔自燃,剩下的灰燼有意識般聚到一起,又重組成一張完整的,且沿著剛才的路線筆直向我飛來。

在那後面,又三張紙牌緊接而來。

實力和等級也許不是等號,但等級制度的存在絕對不是擺設。白袍和黑袍的差距不是隨隨便便便能跨越的,不然公會那號稱地獄試煉的黑袍考核是唬爛的?我明白,璵玉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絕不可能草率地讓白袍來應付我。

我搖搖頭,把米納斯換成二檔並向側掃射,借著步鎗的後座力往學姊的方向飛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陽斯艾祺喊道,腳下生風似的加快向我追來。

一反手,銀藍色的步鎗便被白色的長槍取代,不足一秒,又換成了只有半臂長的兩把短劍。

就像是信號一般,短劍甫出現,學姊揮舞著她的長矛,驅使著金龍銀鳥向著璵玉和艾祺發起攻擊。緊隨其後,兩道月牙形的光芒自短劍發出,那可不是甚麼武俠小說中的劍氣,而是實打實的兩道光屬性能量波。

對面的璵玉和艾祺亦是同時有所動作。

「化盾成壁,起!」半百張撲克牌先是疊成一面手盾,其後倏然放大成了一面高牆,擋住了來勢沖沖的龍鳳,兩道劍芒倒是視之如無物的穿透過去。

「神之詠,毀散弒刃為華。」看著白色的光刃像被溶化一般一點點化整為零,我真的不明白璵玉為什麼能比我這個擅長言靈的妖師更善於這些拗口的誦詞。

「颶風,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看到那把白色巨弓,我眼眉一跳,他該不會打算「惡靈退治」吧?

「——黎幻利爾,再現炎容。」

艾祺扣下機關槍扳機同時,璵玉也放開了早已拉至滿弦的大弓,整個地面賽場頓時被箭與子彈所覆蓋。

「七陵學院很美妙的一次反守為攻!剛才七陵學院的紫袍代表璵玉所使用的神之詠頌相信是與精靈百句歌以及天使的祈禱之詩齊名、並稱為三聖頌的詠嘆調。詠嘆調相傳由神族所作,大部份內容都失傳於三千年前。近年來在原世界很多古卷中發現相關類似的片段,然而一直無法考校證實詠嘆調的存在和完整篇章。」兔女郎站在一個光盤一樣的光圈中興奮地解說道。

所以說,那些歷史越久遠的種族越是麻煩,留傳下來的東西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風符,保護事物之屏障!」颶風在我和米穴達身邊捲起,像龍捲風圍著我們盤旋。

像是刻意一般,風牆擋下了密集的子彈,箭矢卻如入無人之境,來勢凶凶的飛往我們。

「吾以約定之名呼喚,汝以此符為寄。」符紙的紅隱約之中加深了顏色,和學姊交換了個眼神後,我繼續道:「火符,隨我思想為退敵所用。」

一根長木棍出現在我的手上,其後一揮,火紅色的旗幟張開,定眼一看便能發現那根本不是旗而是編織得非常細密的一面火網。隨著揮舞的動作,「旗幟」時不時吐出火舌。
把旗桿用力插進「地面」,令火旗能立於場上。

「舞火之神,南方荒原燃熊,夏之續技烈火湧,燎火之技。」旗桿落地之刻,學姊的聲音適時響起。原本白花花的雲面頓時被燃起了兩米高的火焰。而那滿天的箭矢在落入火焰的剎那全然消失不見。

「Atlantis第三代表隊使用妖精擊技,頓時把賽場變成地獄的修羅場!觀眾席上的各位不要光被賽場中央的對戰吸引住目光,請隨時注意天空上的變化,架好結界防止降雷。」聽到兔女郎的話,我反射性抬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不少浮雲已轉成深灰色,好幾片更已經有雷光忽隱忽現。

一道寒意倏然掠過,下意識舉手以短劍格擋,卻是慢了。

停在不遠處的璵玉眼中讀不出甚麼,也不知道他沒有趁著我分神下重手的原因到底是甚麼。他握在手上的美工刀滴著殷紅。

翻手收回雙劍,右手覆上頸部,一如與蘭德爾學長那場比賽般把傷口癒合。

垂下手時重新握住的,是米納斯。

拿陰影和守護神族抗衡,那是腦袋進了水才會做的事!

沒有握槍的手抽出特制水符,默念道:馭水之獸,以之為寄,水符,隨我思想為退敵所用。

把水藍色的子彈填充到米納斯上,我朝著璵玉扣下了板機,隨後便頭也不回地朝上空跳躍。

「烈焰,散!」踩到第一個踏足點後,我喊道。

滿佈賽場的火焰立時聚集成一條火龍然後爆開,賽場上的狀況此時沒有了遮掩,一目了然。

然而巨大的雲面卻是雪白一片,沒有半點被燒過的樣子,找不到半分打鬥的痕跡。更,看不見半個人影。

四人同時離開主台,當然不是偶然,火焰散開不久,一道水管粗細的銀光便落下,途中擊穿了不下一掌之數的浮雲。

「第一波降雷開始!由Atlantis第三代表隊的紅袍觸發。在這裡不厭其煩地再三提醒各位看官,觀戰期間務必要架好結界,免得受降雷波及。順帶一提,雷之競技場的另一個特殊性,除去主武術台的雲海外,其他雲朵都是可擊穿的。加上降雷方向的不穩定性,因此往高處躲避降雷很多時不是最佳方案。不過場上六人看來都不願意錯失機會,有意觸發二重降雷。」

所謂二重降雷,就是在場上降雷的時間,透過多次踩踏另一朵相鄰的雲朵,使之進入落雷的狀態,從而擴大落雷波及的面積、威力和持續時間。

要促成二重降雷一點都不容易。不說在降雷雲附近的雲本就極容易被擊穿並消散,降雷的時間也沒有長至可以讓我們去把另一朵白雲「踩成」黑的。

雪、米安達和我三人一直在四、五片雲上移動,璵玉他們也在做同樣的事,而且由於目標一致,每跳換幾次就會碰到兩邊落在同一落腳地的情況,自然又免不了打上幾下。

「黯,還有十秒!」雪喊道,並和學姊同時往我這邊跳來。

「聚水成雨。」抽出水符,我輕喃道。朝身側的雪點了點頭,三人同時立於一雲之上,大大加速了變色的速度,待得腳下烏黑如墨時,三個人,三個方向,盡散。

「二、一。冰之淚,時之力,霜雪映連靜止。」雪的聲音像遠還近,原在降雷的雲朵被冰封不到三秒,外層的冰便碎成冰屑,同時落下了最後一道雷。

「以冰延術拖長了第一波降雷的時間,並成功促成了二重降雷。不知道七陵代表隊會怎樣應對Atlantis第三代表隊的戰術——咦?」

沒有再往遮天蔽日的烏雲海跳去,六人差不多同一時間在主雲上落足。

此時雪輕聲笑說:「二重雷?誰會那麼無聊呀?」

原本漂浮不定的雲朵此時彷彿被按下停止一樣紋風不動,上百片雲朵閃著雷光,在半空中築成雷網,異常絢麗。撇開那不時落下比百年老樹樹幹還要粗的雷柱而言。

「沒想到,兩隊代表竟『聯手』觸發雷霆雲網。比起前面提及的二重雷,雷霆雲網沒有時限,同時也不受雲區限制,落雷將隨機落在賽場任意位置,而且同一時間生成落雷數亦不定。不厭其煩的再次提醒各位觀眾,請架好防護結界以免遭受波及。」

「那麼,正式開始了。」對面的方苡薰笑道,手中長繩猛地朝米安達掠去。

不知是學姊有意還是無心,揮來的長繩纏上學姊的長矛,兩人竟開始了勢均力敵的拉扯。

「爆符,隨我思想為退敵所用!」詠誦聲剛落下,便看見一個長著尖刺的東西出現在陽斯艾祺的手中,不待我辨認出那東西,璵玉的攻擊——或許該說璵玉整個人便「飛」了過來。

提劍格開那看似脆弱的美工刀,我忍不住開口:「那到底是甚麼?」

「榴槤。」璵玉竟是大發慈悲的回答了我。也難怪他眉頭皺成井字,更逃一般的發動起攻勢。

「雪,不要讓那東西爆了!」一邊後退,一邊回頭喊道。

沒有聽到爆炸聲,也沒有預想中的那股味道,大概雪是聽到我的話了。又或許那東西只有外表?

「我說,你其實也不想來比賽的吧?」再一次擋下朝著頸項而來的美工刀,隨口問道。

「嗯。」幾不可聞的回應差點完全掩蓋在金屬碰撞聲下。

「明明不想卻拼了命要嬴呢。」劍劃過前胸而不得,劍勢一收便往後一躍,正好與雷擊錯開,雷柱的高溫即便在數米以外也難以忍受。

又退了兩步,最後一步卻是被飛來的紙牌所制止。

沒有在一片白中看到那抹豔紅的身影,學姊和方苡薰似乎有意的遠離著我和璵玉。沒有了對手的陽斯艾祺自然而然的轉向了我。

「不想輸。」一聲呢喃突如其來的在耳邊響起,我回過頭,還是慢了。

再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割開了頸靜脈。沒有去看如廉價顏料一樣噴灑而出的鮮血,兩手一合,雙劍換成長槍,輕輕一放便使之立於雲面上,一道白得近乎透明的壁障把我護在其中。我輕聲道:「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施擊者見識妳的反擊。」握緊了米納斯,又道:「以吾言為導,以吾血為祭,臣服於我手下的水之神獸,回應吾之願,在此現出汝之真容。」一「地」的血液頓時有自我意識般流淌,形成一個覆蓋近半雲面的大陣。

『主人……』

米納斯,我能堅持的。

「以此水為鑰,異界門,啟!」紅和藍從大陣升起,刺目的光築成一道形似門的影子後又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近五層樓高的藍色巨狼立於我面前,身周的壁障也在此時消失不見。

「水靈,擊敗他們。」收起了長槍,我說道。

艾祺被水靈纏上,我空出手來簡單的止了血,便讓米納斯轉換成二檔,用步槍打出了滿天滿地的王水泡泡。

「神之詠,御守抵凝時結。」耳邊傳來的吟誦聲十分輕,人也離得相當遠,一字一句卻是清晰無比。頌歌的作用比其字句上的意思來得明顯。在「可看見」的情況下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比平常慢了許多,更準確的說,是動作比意識慢了一拍以上。

「真是可怕的神歌。」我苦笑道,堪堪躲開了再一次朝頸項而來的利刃。

實在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有多喜歡當刺客呀?」

不放棄的刃鋒倏然轉了一百八十度,意味著璵玉在完全無視慣性和衝力下,硬生生轉過身來。我沒有回頭去看,刃尖近在咫尺的感覺使得後頸毛髮直豎。

「若果心能說話……」我不由自主的呢喃出聲。

我能躲過且回擊得手!

仍在步槍形態的幻武被我用來像劍一般格開了美工刀,銀藍色的子彈從槍口噴發而出,擦過璵玉白晢的臉。

他的嘴角微微掀動,手上的美工刀亮光一閃,一件更纖巧的金屬狀物體便取而代之的握在他手心。似是有意為之,比常規意義上要小得多的幻武在他手上,竟是一時看不出是甚麼形態。

另一邊水靈一聲長吼,數十道水鏈分成兩邊向方苡薰和艾祺疾飛而去,有一半落空了,然而還是頗為有效地限制二人的動作。學姊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手中銅凰不斷朝方苡薰身上招呼,原以為已經退場的雪突然從天而降,白色的面具上佈滿裂痕,原本刻劃在上的銀色圖騰盡數消失。袍服也不知所蹤,淡藍色的長髮在身後飄揚,手上拿的不是她的幻武而是一根仿如冰制的粗長鎖鏈。

「老頭公。」隨著一聲輕喚,黑色的結界覆蓋了整個競技場。

「第九結界與絕音之壁,劃出我規範之地,立起。」透明的結界壁像是宣示自己的存在一樣,輕輕一抖便靜下來,貼在老頭公結界內壁上難以察覺。

在賽場上的璵玉和平常的他相比,主動級別大概提升了一百等。

從零加速到每小時一百公里大概只用了半秒不到,持武器的手在接近的途中從左上大幅度的揮至右下。我原以為會是一道光刃,用回到第一形態的掌心雷朝天鳴槍,一個以我為中心的半球體水壁障瞬間成形。

璵玉生生停在壁障外,嘴角的微笑驚悚得叫人發毛。

我低頭一看,從左肩劃至右腰的傷口由深至淺,被血浸染的黑袍貼在身上黏呼呼極不舒服。然而重要的是,造成那麼大的一道傷口,黑袍竟是一點破損都沒有。
咦?我怎麼覺著有種既視感……

主人,請專心一點……米納斯無奈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我乾笑兩聲,揮揮手把水壁障聚集成一顆藍色彈珠,藍珠在前,我在後,欺身靠近璵玉。他舉起手又是一揮,這次是從右到左,沒等他揮到底,趁著藍珠與他僅兩步之距時,我輕道:「爆。」

所以說,米納斯的王水功能實在太好用了。

璵玉的紫袍頓時成了一塊破爛的布,他隨手扯下,神態自若的把手中的幻武拋上拋下,十來下後才接著,像擲飛刀一般扔了過來。

我偏頭躲過,當它在耳邊掠過時,我開出一槍想攔下,卻沒能成功。與我擦身而過後,它隨即又回到璵玉手裡。

「基於某個交易,只要七陵對上Atlantis,都會自動棄權。」他又開始了拋上拋下的把戲,緩緩的開口道。我挑了挑眉,等待著下文。

「可是對手是你,我不想。」他接住幻武,一翻手,收了起來。「不過,可以了,嬴不了。」

「喂喂……」有些不滿地喊道。他指了指從頭頂慢慢飄落、羽毛般的雪花,說:「菲雅絲的婚禮,不想扛。」

我無奈地提醒道:「比賽可不是你說完就能完的。」

真沒勁,就算多不願意也沒辦法,現在就是把槍抵在太陽穴璵玉也不會還手,一絲戰意也沒有。

「止。」像是甚麼咒語一樣,他們一隊三人同時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半空中正在發動法術的雪雖疑惑,但箭在弦上,現在收回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反噬還有無法修復的後果,所以仍是完成到最後。

暴火雪、沙塵暴、龍捲風,各種異常兇猛的天然災害席捲競技台,原被隔絕在外的雷電此時打破結界落下,霎時間雲霧瀰漫,比之剛才以結界阻隔視線尤有過之。

視線再度開闊時,璵玉三人衣衫襤褸,艾祺和方苡薰搖擺了幾下,終是沒站住半跪在地上。

璵玉舉起體無完膚的手,朝播報員兔女郎說:「七陵學院第二代隊由於隊員重創無法繼續比賽,主動放棄此場比賽。」

兔女郎安靜了一會,才回道:「璵玉獲准通過。第一場競投賽最後回合由Atlantis第三代表隊勝出。」

全場震天的歡呼並沒能讓我高興一點。

「連續兩場『勝之不武』,不知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又要怎麼說了。」回到休息室,雪摘下面具冷笑道。

「唉……」嘆了口氣,把自己拋到那張潔白的大床上。

不管怎樣,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

(554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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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樓主| 發表於 2016-6-3 13:11:18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43 編輯

———原文已刪除———

哈哈哈~~~這一章前前後後寫了快三個月呀,而且中間刪了改,改了刪,算上大概都快兩萬字,終於完結了((攤
接下來終於要正文了((被踹飛
按原著就是第一輪打完發現有鬼族然後去搶鑰匙打鬼(?),揭開鬼族的大序幕~~~
至於血兒這邊嘛...差不多不過又不太一樣就是了
第十六章暫時還沒碼
在這邊先開放點文,最快猜對下面兩題的觀眾可以向我點一篇2000字以內的同人文(特傳、因聿,其他作品待議)
1、璵玉幻武的第二型態。(提示:冷兵器)
2、上文中璵玉傷了漾漾後,漾漾的既視感來自?
我低頭一看,從左肩劃至右腰的傷口由深至淺,被血浸染的黑袍貼在身上黏呼呼極不舒服。然而重要的是,造成那麼大的一道傷口,黑袍竟是一點破損都沒有。

咦?我怎麼覺著有種既視感……


第一題真的純粹只能猜,第二題則是在全文中能找到答案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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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5 12:36: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七章 ——第二賽權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45 編輯

當喵喵一群人狂呼著「慶功宴」、衝進休息室的時候,我只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進來「代表隊專用區」的。

「漾漾,快起來,我們去慶功!」無論甚麼時候都活力十足的喵喵一下子來到床邊,用力推著我喊道。

我不情不願的翻身睜眼看向她,無力的說:「喵喵你們去吧,我再睡會。」

「那不行。」喵喵不知從哪拿來一杯冒著青泡的飲料湊近我嘴邊說:「這是提神飲料,漾漾快喝下,然後我們一起出去玩。」

我嘆了口氣,坐起來接過飲料放到床頭的小木櫃上,有氣無力的說:「喵喵,今天我們剛打了兩場比賽真的累了……」

「看來輔長沒說錯……」喵喵語氣突變,憂心的說。我這才發現休息室裡不知何時竟多了五六個藍袍,正在替學姊和雪檢查。此時,學長和夏碎學長,輔長尾隨在後,姍姍來遲的步進了變得有點擁擠的休息室。

萊恩和千冬歲早已不知所蹤,我看向剛到的三人,問道:「甚麼情況?」

「漾漾精神力已經透支了吧?快躺下讓輔長檢查吧。」喵喵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我連忙躺下,忍住把藉機揩油的輔長摔去當壁花的衝動,我無奈的問道:「也太大陣仗了吧?」

「漾漾連千冬歲和萊恩是別人假扮的都沒認出來了!」喵喵這次連帶說話都帶上哭音,我便閉嘴不說話了。剛才我真的沒看出來……

沒等我發作,學長就已經把借工作之名,行變態之實的輔長踹飛,同時問道:「怎樣了?」

「比米可蕥說的要好一點,沒完全透支,不過也差不多了。」一說起病患,輔長看起也可靠許多。「失血那麼多還強行連接異界通路,打開就算了,居然還讓神獸通過,也虧得現在還能醒著。」

學長一雙獸眼瞪過來,我急忙反駁道:「沒有輔長說得誇張,我是衡量過才行動的。」

沒想到學長一腳踹過來,罵道:「這就是衡量過的結果?精神力透支了你還能管得住那堆陰影嗎?」

「學長知道了?」我訝異的問道。

一旁的夏碎學長皺眉喚道:「冰炎。」

學長冷哼一聲,走到一旁。輔長看似不經意的走遠,查看因使用妖精兵器精神力也耗損不少的學姊那邊。

「是冰炎先看出端偽,才讓堤爾輔長來看的。」這麼說來學長還是挺信任輔長的醫術的。紅眼又瞪了過來,我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夏碎學長仿佛忍住笑意般拍了拍手臀,說:「沒透支就好,這個處理起來比較快。三天後便是第二次賽權,雖然名義上我們是對手,不過冰炎從董事那邊了解到一些狀況。接下來的比賽如果能聯手,對我們雙方都比較有利。」

董事、接下來的比賽,再加上之前從嵐探聽出的消息,恐怕不會是甚麼簡單的比賽項目。

「夏碎學長,不過是一點精神力罷了,很快便能恢復過來。」我笑著回道。「嗯……這幾天有空的話,多留意點有關學長之前那個任務吧。」畢竟隔牆有耳,我只能隱晦的提醒道。

至於學長那工作狂能不能想到是哪個任務,那就與我無關了。帶點惡趣味的想著,黃金搭檔退出去後進來的人卻讓我臉上笑容僵住了。

「白陵冥漾!」鳳凰不愧為獸王分支,這不,就一個天賦異凜的獸眼傳人出現了。

「師傅……」

「別叫我師傅!我沒有你這種三不五時弄一身傷、逃醫療班還透支自己的笨徒弟!」

「師傅我知道錯了,您老也不想進行那危險又繁複的復活儀式對吧?」看著師傅一怒之下插在我手上的空注射器,不忍感嘆真是人類的方法呀……

「死一死看腦子會不會清醒點。」說著倒是把注射器拔了出來,順帶給了一記炒栗。

鳳凰族的族長——琳婗西娜雅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悠然自若地讀文件,我不禁問道:「師傅您……要在這裡辦公?」

「怎麼,不行嗎?」她斜眼看過來,若是忽略掉眼神中的恐嚇意味,那語氣真的是非常平和。

我連忙擺手,討好地說:「您請便。」


再一次張開眼時,已經是次日的傍晚。

因為之後的賽程有了改動,醫療班召集了所有藍袍,重新安排了人員佈置。亦因此原本興致勃勃說要辦慶功宴的喵喵也只能抱歉的致電給我,說待大競技賽結束後再一次性的辦一個大派對。

比賽改動的正式通知在今天早上發給了所有代表隊隊長及隊員,除了用十分凝重的字句強調著第三賽權的危險性外,還有零零落落的規則改動。

雪和米安達學姊都沒有退出的想法,至於另外再找幾名隊員,且不說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訓練和其他人的默契,就是我們三人也沒想到甚麼好幫手能找。


隔天早上,十支代表隊隊長被召集到一間教室,為選手名單作最後覆核。辦好手續以後,回到休息室卻只見米安達一人。

「學姊早,雪呢?」我隨口問道。

正在吃早餐的米安達嚥下一口三文治,才以一貫細若柔絲的聲線答道:「出……任務……去了。」

我聳了聳肩,瞟了眼學姊擱在桌面上的筆記本,說道:「學姊,這裡的結構錯了,鯨鱷並不具備『心臟』。雖然名為鯨鱷,但實際上他們和龍、蛇一類有更為相似的結構,他們所謂的『心臟』位於下腹附近,一個作用近似人類胰膽之類的器官。」

學姊一邊聽著,一邊動手修改,嘆道:「學弟真……真厲害。」

我苦笑搖頭,說:「奇珍異獸學是藍袍的必修課程,我要是這些都沒搞清楚,不說師傅,連我都想把自己種掉重修了。」

九點正稍过,不怎麼情願的站到近門處亮起的移送陣裡,法陣的光快要亮得刺眼時,學姊的聲音夾雜在法陣轉動的『嗡嗡』聲中。

「學弟,加油。」


各隊的代表一同被傳送到賽場上,看到那通天巨柱時,忍不住腹誹了一下。

再高一點是不是離開地球直達太空了……

環看了一下四周,每一隊也只派了兩三人作代表。有些已經站在柱底下開始嘗試,有些則站得遠些在比劃著。沒多久,學長和夏碎學展也站到了柱邊。

夏碎學長喚出冬翎甩,一手握住了鞭首,另一手抓出五十公分左右的長度拉緊,學長一躍,朝著那一段鞭身一蹬往上衝去,半空中喚出了長槍用力插入柱中,槍身四周蔓延出大片薄冰。另一手接住夏碎學長甩上的長鞭並用力一拉,把其拉到更高一點的位置。很顯然二人並未打算僅靠借力登柱。那片覆蓋柱面的薄冰開始像苔蘚一樣往上生長,一道華麗的薄冰迴旋梯就這樣攀附在巨柱上。

另一邊七陵在學長他們開始不久也有了動作,口中喃喃唸著什麼,大氣精靈慢慢的向他們身邊聚攏,其後三人便不徐不疾的升起。至於璵玉,巨翅一張,在他有意控制下,速度略慢於另一隊代表。

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火符,對其輕吹了一口氣,呈方形的符紙轉眼間成了一隻再平常不過的紙鶴。我輕聲道:「以符為寄,以念為力。火符,隨我思想——」沒有唸完,我把符紙收起,繼而喚道:「烈焰。」
跳上平房高的火龍,我又道:「跟上璵玉。」

大概三四分鐘後,兔不亭的聲音響起,學長和七陵已經踏上柱頂,其後是璵玉還有剛剛沒注意到的蘭德爾學長和庚學姊二人。我跳下火龍的同時,學長和夏碎學長已經拿著白色盒子跳下通天柱。

「Atlantis第二代表隊成功取得通往第三關的鑰匙,通往締其契索泥沼的證明。」伴隨著兔不亭的聲音,如雷貫耳的掌聲一同響起。「七陵學院的選手們在柱頂上打開了盒子,嗯……同樣是締其契索泥沼的證明!」

我並沒有去選盒子,璵玉看著我,也沒有動作。倒是蘭德爾學長拿了一個紫黑色的盒子打開,裡面躺著一把淺褐色的鑰匙,也就是和學長相同的地點。

其他代表隊也陸陸續續登柱,我拿了一個藍色的跳下巨柱,身後的落地聲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璵玉。他向我走過來,以唇語問道:「你想幹甚麼?」

我打開了盒子,笑道:「第三賽權。」盒子裡孤伶伶的躺著一把金色鑰匙。

「Atlantis第三代表隊取得通往第三關的鑰匙,通往黑柳嶺的證明。亞里斯學院也打開了盒子,一樣是通往黑柳嶺的證明。」
(286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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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1-15 12:43:1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章 ——中場休息

本帖最後由 血兒 於 2017-9-21 13:48 編輯

由於事前已經跟雪和學姊打過招呼,她們對我的決定也沒甚麼異議。倒是在第二賽權結束後,蘭德爾學長和學長似乎都頗為疑惑,但畢竟是黑袍,沒有莽撞的跑來詢問。

不過某個活了上千年的人——或許不是「人」——卻一點自覺都沒有,大刺刺的坐在床上——我的床上——一臉來逼供的樣子。

「您似乎很意外的樣子?」如常地站得遠遠的,我搶在她之前問道。

「確實出乎意料。」她點了點頭,這次換我驚訝了,原來還有不在無殿掌控之下的事情嗎?

我把盒子放到一邊書桌上,解釋道:「大競技賽的賽制、評分準則從來都是以隊為單位,而不是學校。學長他們的能力確實出眾,以配合來說,和夏碎學長的默契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然而,這次他們不止二人,和他們一起行動我不認為對勝出有何幫助。」趕在她打斷之前,我加速說道:「再說了,黑柳嶺和締其契索泥沼,不是都一樣嗎?」

她跳下床,盯著我看了一會,直到我頭皮快發麻了,才掀起一貫讓人頭大的笑容說:「小朋友比小傢伙強多了,那我就好好期待你的表現了。」

「這與強不強沒關係,扇董事。」我嘆了一口氣,往左踏了一步。「只是歷史和身份使然。」又一個左踏步、側身、張開移送陣,不得不說反射神經都是給扇董事練出來的!

從小巷中出來,才發現原世界已經踏入深秋,牛仔褲和中等長度的襯衫雖然不會引人注目,然而還是略嫌單薄。聊勝於無的拉了拉衣袖,我往不遠處的咖啡廳走去。

看著非常故意的挑了靠近街道的位置坐下,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捧著原文磚頭書的某人,過肩的金髮貼服地披在肩上垂至胸前,整個人隔在落地玻璃之後,活生生從時裝雜誌走出來的模特兒。

輕嘆一聲,怎麼感覺最近嘆氣的頻率越來越高。

「怎樣有空出來了,比申那邊沒關係嗎?」我皺著眉問道。

「我總有我的辦法。」他壞笑著說。

「你要的東西在老地方。」說完,他呷了一口咖啡,起身離開。

「安地爾。」我喚道。「回去告訴比申,若不想被扼殺在搖籃裡,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抬手,握著掌心雷,扣下扳機。「還有你可以去死了。」

水藍色的子彈擊穿位於正中的鬼核,鬼族的身體溶化成一灘黑水。待淨化完成後,才讓老頭公解開臨時架起的結界。

「久等了。」一杯黑咖啡落在面前,欠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把人殺了,要怎麼給你傳話呢?」

「這不還有你嗎?」我笑著反問。

「下手真狠,他可是鬼王高手。」       

「是嗎?一點都不像。」閉著眼把咖啡一口喝乾,一個咖啡色的隨身碟躺在杯底。「還真是原世界的風格。」

「那麼,我們在締其契索泥沼再見。」

把隨身碟放進褲袋後便離開了咖啡廳,去了褚家。

「慈姨,我來蹭飯了。」還沒踏進去,我便對慈姨說。

「漾漾你就該多來,看你瘦成甚麼樣子。」慈姨一如既往熱情的把我迎進屋內,然後又進廚房忙了。要是玥表姊不在,我倒真不介意常來。

「漾漾,你怎麼在這?」不待我感歎完,女惡鬼的聲音就傳入耳中。

「小玥妳回來了?漾漾來了,妳別老欺負他。」慈阿姨從廚房出來的一瞬,表姊立刻放開了擰住我耳朵的手,說:「媽,下次他來了直接趕出去就好了。」

「小玥妳怎麼可以這樣對妳表弟呢?」慈阿姨無奈的說,又回廚房忙去了。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表姊雙手抱胸居高臨下,雙眼銳利的盯著我看問道。

「本來真的是路過來看看慈姨的,不過我剛想起來……」我側著頭說:「玥姊,妳覺得黑柳鎮和締其契索泥沼怎樣?」

她笑著又給了我一記炒栗,說道:「最有望成為資深情報紅袍的人來跟我要情報?沒門。」

我刮了刮鼻子,說:「甚麼資深紅袍,那可不是我能當的。」

「裝蒜找別人去。反正公會已經明令禁止向大競技賽參賽代表和相關人員透露情報,你就省點力氣吧。」

「我又沒跟妳要公會的情報。」我坐到她身邊,壓低聲音說:「我雖然讀過那些紀錄,但始終不是最完整的……」

「然說了,不管你想幹什麼,他不會阻止。但作為任性的代價,這次妖師一族不會給予任何幫助。」她冷冷乎說,冷得讓我不禁低下頭,反省自己的作為。

直到吃完晚飯,她都沒有再跟我說半句話。

倒是在我離開時,跟著我一起出了褚家。

我們走到不遠處的公園,不待我發問,她便開口了。

「你沒甚麼想說的嗎?」她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根本不能說。」

「漾漾,不知從甚麼時候起,你走得比我和然所知道的更遠。」她帶點惱怒說道。「我們對你所做的事連一知半解都稱不上。和無殿、和時間交際之處,還有殊那律恩……我們不知道你在謀劃著甚麼,這讓然很不安,他害怕,有一天他得對自己的親弟弟兵戎——」

「不會有那麼一天。」我打斷她的話,自責、不安、還有說不出的情緒湧上心頭。重覆了幾次深呼吸,我才說道:「玥姊,我不會做出辜負妳和哥的信任的事情。」
得到我的確認後,她才又掀起那讓袍級聞風喪膽的笑容,說:「諒你也不敢。」然後頭也不回帥氣地回家。


回到宿舍後,有回不勝疲倦的癱倒在床上,翻身面朝天花,細思玥姊的話。

「我們對你所做的事連一知半解都稱不上。和無殿、和時間交際之處,還有殊那律恩……我們不知道你在謀劃著甚麼……」

也許,還是應該跟他們說的。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暪……」我喃喃的說。一隻烏鴉憑空出現,佇立在衣櫃上,黑曜石般的雙瞳直視著我。一隻黑貓從烏鴉的身邊浮出身影,優雅的踏著貓步,踩過我看不見的台階走來,親暱的蹭了蹭我的臉。

我甩了甩頭,彷彿這樣就能甩走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小黲,烏鷲。」輕聲的喚道,一鴉一貓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支起了上身,看向窗外問道:「締其契索泥沼裡,有你們的伙伴,對嗎?」

回頭,只見櫃頂的烏鴉落在地上,化成七八歲模樣的東方男孩,他露出迷惑的表情,猶豫的說:「是很熟悉的味道。但是和這傢伙那時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你這禿鴉說誰是傢伙!」黑貓炸毛的駁道。「上次漾漾去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確實不是我們的同類,但絕對有關連,這是我的感覺。」

「和陰影有關連,但又不是陰影……」我唸道。「難不成是妖師?」

「我們也不知道。」男孩答道:「漾漾只要接近那邊,烏鷲就感覺好像要被吞噬一樣。黲黲呢?」

黑貓——黲罕有地沒有斥責烏鷲用的稱呼,沉思的表情掛在貓臉上竟無一點違和感。

「漾漾,別逼我打你。」黲翻著白眼說。

嗚……哥,我被貓鄙視了。

順手拿過枕頭擋住貓爪,稍為認真的問道:「所以呢?小黲也覺得那地方危險?」

「就算我說危險你也會去的吧。」黑貓斜視著我,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也頗為無奈的說:「無視心中的感覺躲開那裡,才是真正的危險吧?再說,看過那些紀錄,更覺得不去不行了。」

「反正勸不住你,我們也只能跟著你了。」黑貓怡然自得的在我頭邊倦起身體入夢,烏鷲更轉進被窩、轉進我的懷裡。

「嗯,謝謝。」摸了摸烏鷲的頭,我輕聲說:「晚安。」


第二天我被一道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吵醒後不久,門外便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睡眼惺忪的打開了門,便看到自帶亮光效果的賽塔站在門外,掛著溫和的笑說道:「褚同學,很抱歉一大早便前來打擾。」

我有點尷尬的打了個哈欠,看到對方還在門外,連忙請進來說:「嘎……沒事,不過,請問您來是……」

「是這樣的。」賽塔面有難色的說。「褚同學房間裡的清潔人偶今晨想在褚同學醒來之前完成日常清潔工作,從他的居所出來後便看到褚同學房中有不祥污穢之物,宿舍的清潔人偶本來就是為了清潔那些東西而存在,然而似乎褚同學房中的力量甚強,故而清潔人偶受到了驚嚇,繼而便找了我。一方面是為了褚同學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希望透過通報加強學校防御機制。」

賽塔繞繞的話聽得本來就沒睡醒我的差點沒暈過去,不過中間的一些用詞還是被我捕捉到。

「我想,那個人偶說的不祥污穢之物只是看錯了。」我看著賽塔,遲疑了一下才問道:「賽塔若是不介意,我把他們叫出來?」

那雙不知看過多少歲月的綠眸閃爍了一下,賽塔輕輕的點了點頭。

烏鷲和黲從睡房走出來,踏出房門一步便不再移動,似乎不想靠近賽塔。

「古老的白精靈不應過於接近陰影。」黲跳上烏鷲的肩膀說道。

「感謝兩位的體貼。」賽塔笑著應答。「褚同學,狀況我已經了解了,清潔人偶那邊我會另行安排,如果宿舍有甚麼需要歡迎隨時來找我。」

「賽塔,謝謝您。」在他走之前,我由衷的說。

「不用客氣,那是我的本分。」

在送走賽塔後,稍作整理後便隨手打開了電腦,登錄了頗久沒玩的遊戲。烏鷲很習慣地窩在沙發上繼續睡覺,黲則高踞在書架上,無所事事。

「我說,你也太悠閒了吧?」黲說道。

「為了讓代表隊有足夠的時間休整和預備第三賽權,這次大會給了整整一周時間。雪說了情報交由她負責,我和學姊上一場消耗也確實有點大,這一周時間最好還是休息和調整,不然還真有可能應付不了黑柳嶺的問題。」我盯著屏幕回答。

「不,我的意思是……難道你打算接下來的六天又十六小時十一分鐘三秒都在睡覺和打電玩中度過?」右肩一沉,屏幕上的人兒難看的抖動了一下。黲從書架直接躍到我的肩上,正當牠要開口時,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烏鷲搓著眼睛去開門,我並沒有特意阻止,據我所知這幾天住宿的黑袍中沒有對妖師懷有強烈情緒的。

「你倒是越來越明目張膽。」學長推開烏鷲逕自走了進來,不過我比較奇怪的是學長竟沒有直接踹門進來。

「學長找我有事?」我關掉遊戲,回頭看那個自顧自拿了書坐在沙發上翻起來的人。

「沒事。」學長從書中抬頭,冷冷的說。

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我帶點嗆聲的語氣回道:「那你倒是回自己的房間去呀。」

本來就挺厚的書被學長當作武器扔了過來,黲用貓尾擋下竟發出了雷響一般的聲音。

「冰與炎殿下是故意來找碴的嗎?」黲語氣不善的問道。

學長只是冷冷的看了黲一眼,回頭又拿了另一本書坐下。

學長大爺似的坐在那邊,我無可奈何的關了電腦,喚回兩小(?)後進房間打算拿外套出門。

習慣性的關上了房門,「咯咯」的敲門聲就又響起。不過好像……我的視線從門移至窗台,果不其然看到一抹紫色閃過。我推開窗,夏碎學長便跳了進來。
「噓。」他一手作噤聲的手勢,另一手熟練地使出一個接一個的法術。

大概在佈下二十多個法術後,他才說道:「好了。」

「請問……」我還沒問出口,夏碎學長便打斷我說:「有件事想拜托一下褚,稍微拖住冰炎,不用很久,一分鐘就夠了,不會耽誤你出去的。」

「我是因為學長在外面才打算出門走走的。」我聳聳肩說。「不過拖住學長甚麼的,沒有原因我可不幹,夏碎學長。」

「褚這樣挺有黑袍的風格呢。」他笑說。「上一次和七陵比賽時,冰炎體內力量失衡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事後醫療班要求冰炎一個月內每周至少做一次檢查。」

「我懂了。」我放下外套打開了房門,回頭說:「學長,夏碎學長,雖然我不想一再提醒你們,可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甚麼?」

夏碎學長恍然大悟一樣,掀起極為燦爛的笑,至於身後的學長,大概就是另一個極端了。

「我不介意替輔長代勞。」我轉身對學長說。「還是說學長比較希望那個雕花變態來?」

「漾漾!你快讓我進來!」輔長的聲音適時隨著拍門聲傳來,我稍微提高聲線的回道:「輔長,小心不要太用力,不然你會被……喔!」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搭在學長的手腕上,不知是自知在劫難逃,還是本著早死早超生——咳!早完事的想法,學長乖乖的沒有反抗讓我檢查。

「當時的失衡處理非常及時,對身體沒造成太大的負擔,不過學長短期內還是避免過度使用其中一邊的力量比較好。」我壓低聲音說:「非藍袍意見:譬如說冰與炎的力量交換使用。」

揮手讓老頭公解開結界後,我拉開了大門,對外面的輔長說:「輔長,檢查我做完了,如果想親自確認的話,請便喔。」

對於被踢去當壁花數百萬次還是改不了動手動腳的輔長,除了視若無睹,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學長,離開的時候請幫我帶上門。」移送陣的光芒淹沒我之前,我對正在發洩的學長說道。


「所以說你是因為被某位殿下鵲巢鳩佔,無處容身,才跑來我這邊喝茶看戲的?」某錢鬼一邊說著,手上一邊敲打著像是計算器的盤子。我拿起大概是原世界中世紀產的古董茶杯,喝了一口後回答:「從結果上來看,是的。」

「既然那麼閒去出任務填補公會金庫的空虛如何?」錢鬼說著,打了個響指,手上立時多了十來張任務單。

「第一,讓一個精神欠佳的病人去出任務除了讓公會賠個精光以外,沒有別的可能;第二,公會明令禁止了到大競技賽完結為止所有相關人員禁止出任務,那邊的公告寫著呢;第三,這是你欠我的。」我晃了晃空蕩蕩的茶壺,說:「沒茶了。」

他不忿地招了招手,一個白袍顫抖著走過來,把茶壺拿走了。

「能讓夏卡斯大人有所欠,請受小弟一拜!」白袍回來把茶壺放下後,突然跪下說。夏卡斯倏然變回原型把人踹到一邊去。

「盯我幹嘛?」我笑著問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說是吧,公會會計部主管,夏卡斯大人?」

「都說紫袍腹黑,黑袍身心都黑,我算是見識到了。」夏卡斯坐回辦公桌前,說道。「你就不怕下次賠償我從你帳戶裡扣雙倍?」

「我又不是學長,一天到晚去破壞遺跡。」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遞給對方一杯,說:「就算真炸了,也不會讓別人求償到公會上頭。」

果然還是會計部的茶最好喝,從不用劣等貨。

「果然很黑。」至於錢鬼的話,看在茶的份上,姑且當作沒聽到好了。

(511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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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樓主| 發表於 2016-12-31 15:36:22 | 顯示全部樓層
這是血兒之前開的另一個坑,走向是前面背叛後面歡樂向那樣
因為算是新嘗試,寫得很慢很慢很慢,就沒有單獨開帖了
發上來讓各位大大點評點評
試閱一:
一個演奏廳大的大殿裡,只有兩個孤伶伶的身影。一個半躺半坐在高位的貴妃椅上,另一個則在下方站著。
下方站立著的那位留有及腰的黑髮,高挑瘦削,清秀的臉上是精緻的五官。更正,是除去雙眼以外的「五官」。亳無疑問,站立著的黑髮人兒外表是一名青年,臉上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跡。纏繞著雙眼的黑色絲布為青年更添一分神秘感。他偏了偏頭,輕聲喚道:「亞?」
躺臥在王座上、大殿內唯二的人張開了眼,血紅的雙眸看了一眼打擾他睡眠的人後又閉上,同時慵懶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
「褚,過來。」
對於「亞」像是呼喚寵物一樣的語句露出了苦笑,「褚」還是慢慢地登上了台階,落坐在幾乎與床等大的王座上。躺坐著的人調整了姿勢,一手把剛坐下的人納入懷中,另一手撫上了對方的腦後,解開了黑布。散開的布條還來不及落在椅子上便被黑色的火焰燃燒殆盡。
「亞。」他又喚了一聲,這一次卻多了點無奈和抱怨。
「亞」坐了起來,銀灰色的長髮隨著主人的動作擺動,他抱起了「褚」讓其坐到他的大腿上,不耐煩的說:「我說過在我面前不許綁!」
「罷了。反正還有。先拿下來太麻煩了,會讓別人看見。」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剛張開的雙眼又為適應光線而眨了好一會。黑色和透明的瞳對上了「亞」的紅眸,「褚」輕聲說:「該起床了,亞、吾王。」


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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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樓主| 發表於 2017-12-29 22:24: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章:最初、最後

若是有什麼排好了的日程,那在那之前的時間都會過得飛快。就好比對學生而言,考試前那幾天過得特別快一樣。就好比我現在的狀況,感覺我不過是打了一會電動、幫學長做了個檢查、以及去夏卡斯那裡喝了個茶,一週便這樣晃了過去。

大概有兩個標準運動場大的操場中央設置了兩個直徑寬若十米的移送陣,一金一銀,在競技賽工作人員安排下,各隊代表分別踏進移送陣,前往第三賽權的目的地。

在臨走之前,我頗為故意的對學長說:「學長,等會見。」

學長看了看四周,最後放棄了追問,點頭回應後便踏入銀色的大法陣中。


對於妖師而言,西之丘代表的,是終結,而黑柳嶺,則是開端。黑柳嶺的問題並不複雜,甚至非常簡單,說白了也就是怨魂作祟罷了。作為妖師一族最早的定居地,黑柳嶺也能稱為妖師一族的「聖地」,因為那裡埋葬著妖師每一代最強的傳承者。即便後來被白色種族追殺,逃亡各地,每一任首領都會竭盡所能,把前任首領帶回去安葬。和其他種族定期會進行祭祀、慶典的習俗一樣,妖師一族也有類似的活動,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慰靈祭。背負著種族使命,妖師需驅動陰影來平衝世界的黑與白,因而負面、不祥的力量很容易纏上妖師,妖師首領更甚,為了不讓黑色的力量扭曲往生的妖師,慰靈祭的作用尤其重要。不過由於妖師一族千年以來被趕盡殺絕,表面上已然絕跡,然也不可能貿貿然公開身份,去解決黑柳嶺的問題,所以才會拖延了這麼久。


亮光褪去後,我先是環視了一下附近的狀況。各個代表隊散落在四周,看來都在和自家隊員商量對策。米安達學姊和雪在我身邊,保持著警覺,並看向了我。

「走吧。」拿出地圖儀確認了一下方向,我對二人說。

從傳送地點開始走了不久便進入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柳樹林。不知道是此地還是守世界物種奇特的原因,這裡雖然柳樹繁盛,然而卻不見半分湖泊的影子。

「黑柳嶺果然很詭異。」雪面具下的聲音傳來點不安和不解。不待我們發問,她便接著說:「鬼柳就算歸屬為黑灌木類,但又不是毒屬的植物,不應該一點生物聚居的氣息都沒有。」

「黑灌木?」確實一路走來連蚊子都沒看到半隻,可是甚麼是黑灌木?

「你這樣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醫療班的嗎?連植物分類也不懂。」雪難得地嘲諷了我。

「這有甚麼關係,我又不是專攻植物系的。」我理所當然的反駁,又問道:「所以黑灌木也不能解釋現在的現象,是吧?」

「嗯,原世界有一些灌木類植物在守世界也能找得到,可是守世界的植物都會受生長環境還有附近聚居的種族影響有所變異。偏向黑暗種族、帶有毒性、腐蝕性,以及偏陰性的都被歸為黑灌木,而鬼柳則是黑灌木裡的陰屬,一般盛長於墓地之類的地方。」雪背誦一般的說道。「但黑灌木類植物其實相當吸引黑暗種族聚居,就算黑柳嶺有問題,也不於連野獸、昆蟲也不見蹤影。」

「看來比想像中還要嚴重。」我看著前面不該出現的物體,低聲說道。

學姊比雪更快反應過來,手一翻便握住了金色長矛,並喚出了銀色的鳳鳥作防護。

大約五十米之外,鬼火一般閃爍的青幽綠光不下半百,百米之外看還以為是螢火蟲。在現在這距離下,便能清晰的知道,見鬼的螢火蟲,那是有狼王帶領的狼群。

「加上正在組成包圍圈的,一共五十一頭。」雪看了一眼「手錶」,說道。「而且,全部鬼族化了。」

「這裡黑暗氣息太濃,淨化是不可能了。」濃烈得如與空氣融為一體的黑暗氣息像過敏源一般刺激著我們的視覺、嗅覺以及觸覺。

「學弟,你還好嗎?」學姊帶點憂心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回道:「速戰速決吧。」

我還沒說完,雪和學姊便如箭離弦,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我堂而皇之的朝狼王走去,好幾頭狼本想撲上來,卻被狼王低吼嚇阻,繼而加入到雪二人那邊的戰場。這是認可我作為對手的意思嗎?

我沒有靠得太近,在離狼王三十米左右便停下,然而我並沒有要跟一頭狼像西部牛仔對決一樣打圈的意思。顯而易見的,狼王也沒有高智商到伺機而動,握著米納斯的手才要抬起,狼王便高高躍起向我撲來。

槍響,半人高的王水泡泡甫出現便被狼王一爪抓破,牠的一雙前爪連帶著兩側頓時因被王水濺到而多了不少傷口,然而牠仍不閃不跳,看著威脅力低了幾分的巨爪快要劃過胸前,我輕笑一聲,道:「光影壁,現!」

狼王的爪子落在鵝黃色的圓盤上,龐大的反作應力使牠幾乎退回原處,一雙獸眼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不過比起學長那雙眼,真是相形見拙。

「臣服於吾名之下的炎之神獸……」一邊唸一邊抽出火符,再閉上眼道:「以此符為汝之寄,吾命令,以淨化之火祛卻不潔之物。」

一股炙熱的風劃過臉頰,聲聲狼嚎刺激著耳膜,我緊閉著雙眼,雙手不斷變換手勢結印,口中唸著璵玉曾教給我的靜魂咒。

「主人,結束了。」烈焰熾熱的氣息掠過耳邊,我緩緩睜開眼,只見我們三人仍站於墨綠的樹林之中,卻再無半點狼影。

「黯黯,你又亂來了!回去我要跟鳳嵐哥告狀。」雪氣呼呼的說。

我沒好氣的看著她,問道:「妳甚麼時候跟鳳嵐學會威脅我了?」

「哼!怕了吧?出發前鳳嵐哥可是叮囑我要好好盯著你呢!」雪得意的說。我伸手敲了敲她額頭,說:「走了。」

大概是因為狼群的存在,我們仨走出好一段距離也沒看到其他生物,不管是正常的,還是被污染的。倒是我們紥營準備休息的時候,碰上了巴布雷斯的代表隊。

雖說在同一個賽場碰上其他代表隊是早晚的事,不過我們有意避開主要「道路」,所以遇著巴布雷斯這件事才會顯得如此意外。

「看來我們來晚了。」菲西兒看著我們搭好的帳篷道。

登麗輕輕的在菲西兒的頭上敲了一下,後者吐了吐舌頭,閃身站到她們隊裡兩個無袍級的身後。

「得冰之女神的眷顧,讓我們首先遇上認識的人。」登麗笑道。「我們在找可以休整的地方,不想你們比我們先來一步,看來我們得另覓他處了。」說這話的同時,她眼神中流露用期待,似乎是希望我說出讓她們留下、甚至我們離開的話。

我故作可惜的說:「看來只能如此,這裡雖然相對空曠,可是容納兩個以上的帳蓬,還是太勉強了。我知道前面一點也有不錯的歇息之處。或許妳們可以在那邊休整。」

她沿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稍頓才道:「那我們就去那邊看看,謝謝你的幫忙。」

我笑著回道:「舉手之勞而已。」離開前,按照慣例,登麗欠身說道:「願冰之女神的眷顧同佑Atlantis代表隊的諸位。」

「同願主神相守。」我應道。

從黃昏到黑暗彷彿只需一瞬,周圍的黑柳此時活像用來隔絕光線的黑色幕簾,再加上其無風自擺的異像,更添陰森氣氛。

由於學姊和雪都是妖精族,屬於那種三五七天不進食也吃不了的種族,所以代表隊裡對食物有維生需求的只有我這個人類。在她們都婉拒了我的「野菜湯」後,我就自己處理了晚餐,才把她們從帳篷裡叫出來,商量守夜的事。

「我們人少,現在是晚上九點,明天必須提早起來搶時間,破曉之前起來,妳們怎麼說?」

「明天破曉在四點五十分到五點零五分之間,既然要搶時間,那黯黯是打算四點半完成整休出發麼?」雪托著腮問道,不過卻不帶詢問的意味。

看向學姊,她聳聳肩按示沒有異議後,我便拍拍身站起來說:「那麼,九點到明早四點分成三班,十一點到兩點我來守,學姊和雪誰要守第一班?」

「我守最後一班。」雪搶在學姊前說,學姊點了點頭,說:「那學妹跟學弟先去休息吧。」

雪隨即步進了帳篷,我則找了個離學姊近的巨樹靠著樹幹坐下。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比較想待在樹上,只可惜這裡只有柳樹……

學姊看了我一會,突然明暸了似的向我微笑點頭。

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便閉上眼休息了。


烏鴉的叫聲在腦中迴響時,手錶的指針不偏不移的指向了十一點整。我拍拍兩眼放空的米安達學姊,微笑著指了指帳篷示意她去休息,她報以一笑後便進了帳篷。

本來就寂靜得不可思議的黑柳嶺在此時更顯幽森,沒有召喚出光影靈來照明,黑暗並不防礙視物,實際上大部分黑色種族在黑暗之中視力更佳。

「不打算休息嗎?」偏高的女童音在腦海中響起,我輕聲的回道:「那誰來守夜?」

「我跟那禿鴉會看著。」想像著對方甩著長尾巴說話的樣子,我淡淡的笑說:「不用了,少睡一天兩天不影響。」

「隨便你。」

小黲的聲音沒有再傳來,手不自覺撫上幾乎沒有拿下來過的項鍊,拂過那上面數個黑色水晶吊墜,在中心位置的兩顆上面刻著獨特的花紋,就跟普通的幻武大豆相似。

百無聊賴的拿出一張空白符紙,用風符化出剪刀把長方形的符紙剪成四個小三角形,再拿出筆在上面隨手畫著。

「應該沒錯……」打量著剛畫好的三角護符,我自言自語的說。然後輕輕的咬破指頭,讓血滴落在符紙中央的符文上,默唸道:聽我的話、活起,龍神護符,布由呂良呂良,至使天地,鬥勇之物穿不進。你的主人是、白陵冥漾。

白色的符紙轉瞬變成了血紅色,吞了血液的符文翻出了一個金色的眼珠。

看來是成功了。

金色的眼珠警戒似的轉動著,將其放於地上後,一個以護符為中心的藍色法陣亮起。

「布由呂良呂良、龍神護符、一三七點地、動。」看不見的力量從法陣中心擴散,將法陣中心的事物全覆蓋在隱形的屏障下。稍頓,我又道:「謎影蹤,不是我所允許之物排除範圍之外,速速辦。」

才剛佈好驅除法術,學姊佈下的結界便遭到試探性的撞擊。

呈金黃色的結界壁晃動了幾下又沉靜下去,重新隱藏在大氣之中,其畫出的範圍比我的法陣還要大上一些。

巨大的蟲型生物不像是有智慧的生物,一擊未果隨即往後退去,想要藉「助跑」加強衝擊力。

襲擊者與結界的再一次對撞,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見鬼的蟲型生物,那根本就是一大群墓蟲集結起來的一隻「巨蟲」。

巧妙的融入了金屬特性的結界最大的特點便是遇強愈強,墓蟲群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結界,又一次一次的被反彈的力量沖散。然而那些墓蟲只是鍥而不捨的衝擊著結界,甚至有源源不斷的墓蟲大軍加入。

所以說我討厭蟲子的。

『冥。』

怎麼了,水靈?

『透支不是多睡幾天便能恢復的。』

默默的把抽出的火符收回,我喚道:「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不懷好意者見識你的憤怒。」

從掌心雷槍口射出的不是慣常的王水泡泡,而是……王水瀑布,直接把據說外殼堅硬無比的墓蟲消溶殆盡。

米納斯,妳在生氣麼……

『並沒有。』

米納斯?

『……』回應我的只有沉默。都說王族兵器難相處,原來是真的……

難道繼不能使用符紙,現在連幻武都沒法用了嗎……


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和米納斯溝通,結界又一次被觸動。

不過這次並不是甚麼襲擊,只是很普通的探測使役,大概是哪個學校的代表隊。

『需要連上麼?』米納斯輕輕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就知道米納斯你是最靠譜的。彷彿感受到溫柔的女子無奈得想要翻白眼的心情,我連忙端正的問道:「能知道是哪一方的嗎?」

『使役的連結隱藏得很深,追蹤過去和直接連上沒有太大差別。』

「那就別連了。」我立時回道。這次競技賽明裡暗裡的手腳太多,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率先曝露自己肯定不是智者所為。

重新坐回大樹底下,我輕聲喚道:「米納斯。」

『我在,主人。』

「我呢,在妳之前沒有別的幻武。別人不知道,可是妳應該知道的吧?烏鷲、小黲,還有沉睡中的黔,他們都不是幻武,也不是可以隨意動用的……」

『我知道。』

「在遇到烈焰和水靈之前,我已經習慣使用符紙很久了。」像是為自己辯解似的說道,我靠著粗壯的樹幹仰望天空,在遮天敝日的林葉間找著月亮的蹤影。「我並不是有意的遺忘妳的存在,也絕非不相信妳的能力,只是還未習慣而已。」撫上放置著米納斯的白色手鐲,淡淡的水氣浮出,慢慢的纏上我的手。「所以請再給我一點時間適應……」

『我不怕等待,只希望您記得,不論何時,我都會在……』如水溫柔的聲音這樣說道。我想,我記住了。


迷迷糊糊聽到雪跳腳的聲音時,手錶的時間已經走過兩點半。

「黯黯怎麼沒叫我起來!」穿著便服的雪雙手叉著腰興師問罪般站在我面前,我站起來順手在她的額頭上敲了敲,說:「值夜這種事情本來就該接班的叫醒值班的吧?」

「才怪!」她一邊說一邊跳上我身後的大樹,轉眼就隐沒在柳蔭之中,沒有刻意大喊,聲音就這麼傳入我耳邊:「黯黯快去休息!」

實際上偷閒瞇了一會的我並沒有太多睡意,從大樹底下換到帳篷門前,我盤腿坐在地上閉目沉思。


在黑柳嶺的隊伍除了我們和巴布雷斯,還有亞里斯、奇雅和禔亞。對於巴布雷斯和亞里斯這兩隊的實力,還能說是有些暸解,可是奇雅和禔亞……

我搖了搖頭,原本就不怎麼想跟其他代表隊合作,更別說奇雅在預賽時,學院系統都能被安直接入侵,實在不是合作的好選擇。

再說,我現在要做的跟競技賽要求的,可是大相逕庭。


感覺上意識飄到很遠的地方,無數石碑立在綠草如茵的山嶺上,不受任何人、事、物的紛擾,我想,我知道那是甚麼地方——

妖師能力者最後的歸屬。


『主人,快天亮了。』米納斯一邊喚,一邊聚集水氣輕輕的往我臉上灑去。

「嗯。」看向提早起來整理的雪和米安達,我問道:「沒有甚麼狀況吧?」

雪搖了搖頭,說:「除了剛換班的時候有別的代表隊路過。」

「哪一隊?」隨口的問道,不料雪真的回答:「奇雅。黑柳嶺五個代表隊中能拿出機械使役的,應該只有奇雅吧?」

我點了點頭,環看幾乎還原成昨晚我們到達時模樣的空地,說:「出發吧。」

(506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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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嗯。。。我知道自己快趕上年更了。。。
這一年幾乎都沒怎么碼過字,一天到晚到沉迷遊戲無法自拔((掩面逃
不過正如我一開始說過的,這篇我可能會拖會卡但是絕對不會棄的((OS:不過在文檔打很爽這邊一直不更對於大家來說也算是棄了吧((望天
我不知道這還有多少人看不過還是更一下吧

2017發生了很多事情,大部份都是不開心的事情呢。。。。
明年血兒就要畢業了,說不上會不會變得更忙,或者更不知所謂,但是我想,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己打自己爽的((喂!

下一更大概在一兩個月後?((我想我還是別立flag了
那麼,在此預祝大家,2018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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