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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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現實網遊】Early Summer(10/14 SP(下),p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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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樓主| 發表於 2009-8-21 01:55:22 | 顯示全部樓層
你也爆字數啦XD
這篇真的很BL嗎(汗死)那我慢慢救回來=w=

幸好晨逸這次有叫他軒軒XD雖然便宜沒有"小軒軒"這麼叫來得大
他的名字真的很可愛XDDD閃亮的驛站
對啊我國中
...你不要叫我阿姨拜託
不然符文戰記當你爺爺,他大學

女主角不能刪啦
後面還有15X重頭戲(噓~)
你在說的環境不是這一篇吧?(汗死 看上去好像都在說BL?)

航海王遊戲王火影忍者神奇寶貝等等我都直接忽略了
太長了看了不耐煩=口=
遊戲王其實有GBA啊,就是跟海馬或城之內打,然後每次都抽到濫牌所以只能出濫牌...
我跟朋友玩的時候都最低青眼白龍,不然就是無條件召喚翼神龍vs巨神兵...總之是亂玩= =
戀巴沒看+_+歌是滿好聽啦

以後那種梗要慎選囉
其實看這個的都是女生啊+_+

電繪你最好有掃描器
就算有手繪版也不一定能畫得很漂亮
聽說手繪版用得很好的那些,都是在畫戀愛遊戲的人,用繪版超過五年以上
囧"

***
【網遊長篇】Early Summer 18


「問斬?」
原先還一派悠哉自在地與殺辰祭風聊天的神諭,聽見被關在牢中的女子所說的話,眉頭一皺。

「喲,妳這女人看上去像枝花一樣弱不禁風,卻犯下了嚴重的罪啊,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先前想認識神諭的時候,殺辰祭風總是裝得一臉耿直又正義,至於現在?原型既然都畢露得差不多了,也就毫不隱瞞地以本性幸災樂禍起來。

「妳犯了什麼罪,嚴重到需要問斬?」神諭問出來之後,扯了扯殺辰祭風的衣袖。
「你這問題是問她又不是問我,幹麻扯我的袖子?殺人放火的人又不是我。」殺辰祭風一臉不耐煩地往神諭看。
『冤枉啊!小女也沒有殺人放火……』被關在牢裡的女子相當忿忿不平,可是這兩個人正在對話,所以她也沒辦法插話為自己解釋。

「就是啊,那個啊--」神諭眨眨深紫色的雙眸,搔搔澄金色的髮絲:「『問斬』是什麼意思啊?」
「……What fuck happend to you?」神諭的問題使得殺辰祭風所剩無幾的形象全破壞殆盡,罵了出來:「你既然不懂,幹麻還一臉很震驚的樣子!」
「欸你管那麼多?快點解釋就對了啦!」神諭咳幾聲。
「嘖,沒學識的小鬼。」殺辰祭風鄙視一笑:「意思就是這女人要被砍頭啦。」
「嘩!」懂了意思之後,神諭連忙往女子望過去。

「這位公子,別誤會啊,小女子我……!」
神諭搖搖頭:「沒關係,一切我都知道。」
「--是嗎?」神諭的回答讓女子鬆了一口氣,不然殺辰祭風的話真是時時刺痛著她。
「妳一定是遇上什麼不可解的大麻煩,才會痛下毒手吧?真是太有勇氣了,我好佩服啊!」
「……」女子的臉瞬間灰暗了下來。


「妳,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犯人。」
殺辰祭風的眼光在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
這女人看起來是髒了一些,可是這在地牢裡算是相當乾淨了。
從她身上衣服柔和的光澤就可看出,這是上好的白絹絲製成。而她雖然謙稱「小女子」,說話卻不快不慢、落落大方的,應該不會是普通民女。

「是……」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女子大喜之情表露。
她輕啟朱唇:「小女名為繡貞,官職是貴人,陛下平時喚小女為貞妃。」

「原來是貴人?」殺辰祭風扶著下巴:「也對啦,皇后或是貴妃都不是在地牢裡遇到的程度。」
「喔喔,所以聽起來是很低微的職位囉?月薪多少?」神諭依然對中國深遠的歷史抱持相當低迷的知識。
「靠,這種事最好會有月薪啦。」殺辰季風說:「包吃包喝包住,而且沒事做就是了。」
「哇靠!包吃包喝包住在皇宮裡?好棒喔我也要!」神諭一臉興奮地捧住雙頰:「這種工作真的是好到絕種了!」
「……」你去啊,你快去啊,要包吃包喝包住的工作是嗎?我看你去綠島找會比較快。

「妳到底是犯下怎樣的罪行,才受到這樣的待遇?」
因為神諭真的很煩,所以殺辰祭風不理他了。他繼續詢問貞妃。

「近日來,本宮為陛下誕下第一位龍子……」
說到事情的緣由,以及自己本來的地位,貞妃的自稱頓時升格了,語調也變得激動。

事情是這樣的。
在這個國家,前陣子正是天子的生日,皇宮上上下下都張燈結綵的。
在天子與要官們一起用過壽宴之後,宮裡立時舉辦大宴會。
這是一年當中難得一次,能在天子面前展露風采的機會,宮妃們莫不是躍躍欲試……

貞妃當然也相當期待,但是她自年幼進宮至今,始終是「才人」,是嬪妃當中最低的階級。
壽宴當時,宮中如雲的美女在天子露面之時如潮水般湧上,好不熱鬧。
貞妃絲毫擠不進去,只有自暴自棄地自大廳離開,來到御花園散心。

「今晚可是朕的壽宴,妳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沒有共享盛舉?」
「……?」貞妃才在涼亭裡坐下,就被一道溫和的男聲喚住。她往後望了過去:「--陛下?您怎麼會在這裡!」


「呵啊--」貞妃才說了一半,殺辰祭風就開始打哈欠。
「唉,都已經這麼晚了,今天看不到炫風管家和幽遊白書了啦,討厭……」神諭靠在牆邊對地牢四處亂瞄,對貞妃的故事意興闌珊。

「公子們怎麼不賞臉呢?本宮已經盡全力為您們闡述,難不成是說得不夠生動?」貞妃微笑得尷尬。
「不是妳形容得不夠貼切,只是『朕受夠那些打粉抹胭的女子還有逢迎拍馬的大官們,乾脆出來賞今晚這輪與妳一樣皎潔的明月』這種劇情我實在是聽多啦--」
神諭揮揮手,一臉對故事相當倒胃的樣子。
「啊!」聽見神諭模仿天子所說出的話,貞妃摀住嘴,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很明顯是天子的台詞完全被猜中了。

「他真的要偷溜出來,也是很困難的一件事。在那種大型場合上,天子總是要處處接受敬酒、時不時跟高官或高官的家人哈拉幾句,才能確保自己的派系實力是穩固的,調情終究只是娛樂啊……這種劇情,果然只有遊戲或言情小說裡才會出現。」
殺辰祭風攤開手:「妳還是說說妳到底是怎麼被陷害的,不然……就live一下妳的聖上當晚夠不夠硬、有沒有滿足妳,也不錯啊。」

「喔喔!阿軒你好中肯!」
一想到還有那種事可以探聽,神諭連忙對殺辰祭風比了一個b,目放著精光:「欸欸,你們在花園裡就幹起來了嗎?皇帝對你溫不溫柔啊?」
「他是不是很老,下面那條也皺巴巴的像條菜乾,而且一直沒辦法從六點半回到十二點?」
接續神諭,殺辰祭風也問了,尤其在說到「六點半、十二點」這段時,以食指比著向下到向上的手勢,低低訕笑著。

「你們……!淫賊,真是淫賊!」
不論古代思想的封閉,就算是現在的女生也未必喜歡聽男生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貞妃自是氣得臉都鼓了起來,轉身就再也不搭理兩人。

「……」貞妃以背對著兩人,神諭與殺辰祭風面面相覷。

「阿軒,我們要不要安慰她?不然她被關在牢裡已經夠可憐了,還要生氣。」
「切,我才沒有很想聽她說那種事咧,女人來說的話,一定是什麼『他揉捏我豐滿的胸脯,輕輕舔著上頭的花蕾』……比起這個,我更想聽『那女人含住老子我的大O巴』等等的精采劇情,所以她不說就拉倒囉。」殺辰祭風模仿完兩種截然不同的語風以後,露出「不聽又不是我的損失」的無所謂表情。

「唉喲,你好變態又好下流喔,我才不是為了聽這個才安慰她!」
神諭以手肘頂了頂肆無忌憚的殺辰祭風。儘管沒什麼知識,項晨逸還是滿有人情義理的。
「她不跟我們說話,那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們要尊重她啊。她要被殺也是她家的事,我們來這裡是要尋找BOSS的,最好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無聊女人身上。」殺辰祭風「嘖嘖嘖」地搖動食指。

「好啦!我說、我說!」聽久了,貞妃無法再堅持下去,只好回過頭。
「喔?妳願意講那天『夜晚』發生的事情了?」殺辰祭風剛才才說沒興趣,現在卻又問起來了。
「當然不是!本宮是想闡述自己是怎麼被陷害的!……兩位公子就這麼不願充個知己,隨意聽聽嗎?」
「誰對妳被陷害的過程有興趣啊?那又不能吃也不能換錢--」殺辰祭風由於計謀一直無法得逞,乾脆翻臉不認人。

「軒軒,你別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見到她這麼可憐,我們就要出手相助才是真男人!」神諭拍拍殺辰祭風的肩膀,無意間說出大男人主義的宣言。
「軒什麼軒啊你,我跟你很熟嗎?」聽見噁心的稱呼方式,殺辰祭風皺了皺眉,回頭瞥了項晨逸一眼:
「是你想得到那件沒人得過的道具,我才陪你過來的。你不要正事不做,反而對NPC產生正義之心好不好?」

「……明明就不是我幹的,他們還能說得這麼篤定。我看,那些人根本對我有偏見,就算我把裝都還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搞不好還會反指著我,說『裝果然是你盜的』之類狼心狗肺的話。」神諭低聲:「所以,結果其實並不是這麼重要。我也不是真的想擺平事情,只是不希望朋友被拖累罷了。」
「……」殺辰祭風無語了。
殺辰祭風其實從來不想為難項晨逸,而是當初他是以這件事來威脅殘觴加入公會的,殘觴不從,他也就實行,因為他從不食言。

「就只是遊戲嘛!有這種任務不是很好玩嗎?我們不如就做下去呀!」
好像剛才的陰沉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神諭露出聖騎士特有的,既爽朗又正直的笑容,大力地再拍了一次殺辰祭風的肩膀。

「……喔,也對啦,都只是遊戲嘛。」
今日殺辰祭風之所以陪神諭倘這趟混水,最主要是想花時間陪伴、幫助神諭,以彌補心中的罪惡感。
神諭自己若想做別的事,殺辰祭風也不好多說話,陪著就對了。

「謝謝兩位公子的諒解!」雖然不懂眼前兩名不知從何處來的少年到底在講些什麼,一整串聽下來,貞妃還是有一個結論,就是他們願意幫助她!
「妳就繼續說吧,這次我會專心聽的。」
有了幫助人的意識之後,神諭也就變得專心多了。他沒有再懶懶地靠在牆上,而是筆挺地站了起來,像是相當期待繼續聽下去。
「那麼,小女就不怕羞地繼續說了--」


在受到天子的寵幸之後,貞妃相當幸運地、抑或是這正是年輕的本錢,她頭次就得到龍種。
起初傳來懷孕的消息,連天子自己都不甚相信,可是一聽見大夫說這極有可能是男孩子,天子便興奮極了。
貞妃的身價頓時水漲船高。她自偌大後宮中較冷清的後段部分,搬到僅僅次於貴妃的前段大房間中。
以前鄙視她的宮妃們,如今每個都想來攀談、婢女們完全不敢有所怠慢、幾天內,天子就來關心不下十次,貞妃甚至有榮幸見到太后!

龍種成功誕下,而且真是男兒的時候,整間皇宮都處於十分興奮的氣圍中。
不只宮裡,人民也對這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皇帝的孩子相當有興趣,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全國上下。

貞妃沉浸在為人母的快樂中。
雖然半夜總是會被孩子的哭鬧聲吵醒,母愛的天性卻令她覺得照顧孩子有種特別的充實與幸福感。

「哇啊--哇啊--哇啊啊--!」
「乖啊,祥兒,怎麼一直哭呢?是尿布濕了嗎?」

有天,貞妃還是與平日一樣,身子虛所以不能離房,只能喝了補品以後在房裡歇著、照顧孩子,若是幸運的話,夜晚還能見到天子一面。
祥兒睡了很久很久,忽然醒了過來,大哭特哭的。貞妃走到舖了錦被的嬰兒小床前查看,只見尿布也沒濕,大概是肚子餓吧?
貞妃於是寬衣解帶,把孩子抱到胸前,給孩子哺乳。


「--哎!好痛呀!」
在祥兒一陣用力吸吮之下,奶水出來得不多,而且相當不順暢。不但祥兒餓著肚子,相當難過,貞妃自己也被弄得痛得要命。
她只得放下祥兒,穿上衣服。

「奇怪了,昨日蘭貴妃不是才送來會漲奶的補品?怎麼一喝下去,反而全沒了奶水?」
貞妃百思不得其解這奇怪的現象。

「叩、叩。」
木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貞妃已經穿好了衣服,於是在床邊坐下:「請進。」

門被打開了。來人是名充滿貴氣的美艷美女,舉手投足皆是風情萬種。她正是昨日送補品來的「蘭貴妃」。

「貞貞妹子,不是本宮故意在外面偷聽,而是妳叫得太大聲啦。」
說話總是帶著裝腔作調的感覺,每個字都要音轉上揚;
扭腰擺臀地踩著細碎步子進到貞妃的房間裡,蘭貴妃也沒經過貞妃的招呼,就在嬰兒床邊坐了下來:
「作女人的就是辛苦,懷胎十個月就夠找罪受的了,生下來也還麻煩著。像今天這樣奶水出不來的問題,多少會有一點,這本宮早就預料到了,也就為妳準備牛乳啦。」

「啊、是嗎?真是謝謝蘭姊姊如此周到!這樣的事應該交由下人來做,給姊姊妳親自跑一趟,不妥啊。」
看見蘭貴妃一雙纖纖素手上捧著散發熱氣的白瓷茶杯,貞妃很高興祥兒不用再挨餓了,一時也想不到這蘭貴妃竟是六月芥菜假有心!

「哪有,本宮養育麗兒時,也是經歷過這種事。當時都沒人能幫忙一下,真令本宮傷透腦筋了,現在本宮當然不忍心見到好妹妹這麼難過啊。」
蘭貴妃妖魅一笑,表面上的樂於助人,實際上的蛇蠍心腸。


「乖喔,祥兒要乖乖地喝,不可以浪費貴妃的好意。」

在蘭貴妃離去之後,貞妃便抱起祥兒,讓祥兒一口一口緩緩喝下熱牛奶。
這牛奶裡似乎加了些蜜,聞起來特別香,祥兒喝起來也甚是有勁。
祥兒喝完之後,貞妃拍了拍祥兒小小的背,讓他打嗝,便放他回嬰兒床裡安穩睡去。

不料幾天後,在這大熱天裡,祥兒居然感冒了……!
這正是牛奶裡的玄機。


「哇啊--哇啊啊--哇啊啊啊--」

自從一場重感冒,祥兒三不五時就在三更半夜放聲大哭,每每吵醒熟睡的貞妃,令貞妃相當不好眠。
一日清晨,她酣睡正熱時,被哭鬧的祥兒吵醒了。
她還以為祥兒是發燒了才會哭泣,不知道祥兒的哭泣,其實是因為剛才有人不經過允許,就躡手躡腳地進到這房裡……

「咦?這是?」
睜開眼,坐起身,遠遠看見桌上有個瓷碗用蓋子覆著。
貞妃下了床,前去查看:
「這湯是黑色的,氣味聞起來是祥兒在服用的藥湯……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送來了,而且也沒叫我一聲呢?算了,也許是今天藥材比較有空吧?」

將蓋子擱置桌上,貞妃拿起碗和湯匙,一匙匙地舀到祥兒嘴邊:「祥兒,你要乖乖地喝,感冒才比較快好喔。」

在貞妃餵祥兒吃藥時,房外就站著冷笑的蘭貴妃,她正透過木窗看著房內的情景。
隔天,祥兒就因為感冒太過嚴重,引起急肺炎而死。
貞妃泣不成聲,蘭貴妃非但沒有安慰,甚至落井下石、在太后面前怪罪了起來:「都是貞貞妹子不好好照顧,才害得這難得的皇子早夭啦。」

祥兒死去之後,宮中有好長一段時間是靜寂的、死氣沉沉的,也沒再見到人民談論關於這皇子的事情。
天子對這件事感到相當扼腕,尤其認為這正是為人母的貞妃照顧不力,從此再也沒去看過貞妃,取而代之地將所有寵愛放回蘭貴妃身上。


「…啊!」
被冷落的日子還是持續著,今夜,貞妃又在這白淨月光也照不進的漆黑臥房裡驚醒了。
即使祥兒已經死去一段時日,貞妃還是夜夜聽見淒厲的哭鬧聲,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祥兒真的過來找娘了……

「祥兒,對不起、對不起啊……妳娘我啊,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本宮也很痛苦啊!」

貞妃總是無法在房裡入眠。
她明明是貴人的身分,卻每夜都帶著一床薄被在御花園的涼亭裡露宿,不聽夜晚的蟲聲,或是嗅見花園的清香,就無法入眠。
只要在花園裡睡著,貞妃就能作夢,這對她來說是最快樂不過的時光。
貞妃總是能夢見她與天子相會的那天,正是在這涼亭裡,花前月下,好不唯美……


「祥兒,乖喔,娘親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很久。
貞妃簡直要忘記自己為何進宮了。她應該早就習慣了被冷落的生活,現在的她卻不是,她明白自己的空虛。

跟其他妃子們一樣,貞妃一直待在後宮裡,足不出戶,而且一生都可能是如此。
只是,其他妃子們還有希望。她們日日打扮、談論著關於天子的事,每一夜都有可能得到臨幸。
貞妃呢?她知道有了這次的事情之後,自己的木牌不會再被天子抽到、再也不會了。

直到有天,平淡乏味且令人厭惡的生活,出現了波瀾狂翻的轉變!
兩名禁軍侍衛直闖進房裡,轉身就要將貞妃架進地牢裡!

「本宮到底是做了什麼事,為何要被關起來?」
兩隻胳臂分別被左右兩個人架著,貞妃不想走,又會被拖行在地,只有蹣跚地移動腳步。
她急忙詢問兩名侍衛,侍衛兩人互看一眼,大概也不太清楚實情。

在離開後宮的路途中,貞妃的頭始終低著,不發一語。
她不需要詢問侍衛了。她聽見途中路過的婢女、嬪妃們三三兩兩的談話。

「貞貴人出了什麼事?怎麼被帶走了?」
「好像是蘭貴妃出手的,妳們知道嗎?」
「知道、知道!她對太后說,她不時會看見一個女人在半夜鬼鬼祟祟的遊蕩。」

「哇,這聽起來好詭異啊。該不會是瘋子吧?」
「近看才知道原來是貞貴人呀!更奇的是,這段現象才出現沒多久,陛下就開始出現身體的惡狀囉。」
「有一日啊,宮女們收拾陛下的寢室時,居然發現陛下的床底被放了草人,那上頭,還釘著陛下的生辰八字哪!」
「呵,那該不會是被打入冷宮的某人心有不甘,偷偷摸摸放進去的?」


「……」
說完了很長的一段故事,貞妃圓潤的臉龐早已爬滿了淚水,顫抖的聲音十分淒厲:
「…謀害聖上是滔天大罪,本宮沒做,現在卻也只能認了。只是、只是,本宮不懂啊!本宮究竟做了什麼事,得以讓蘭貴妃這麼對待?」


【Continue】


爆字了XD"
大家應該有發現這一章比其他章都還要長(多了一千七百字|||)
希望大家enjoy^^!
接下來就是任務的軸心囉,欲知下情,敬請期待XD

之前有一些捏他,例如晨逸的妹妹還有阿明的段落,可是沒想到隱藏任務這麼長,所以沒有寫到OTL|||
後記還想打更多,可是都已經爆字了,檢查起來很不方便,所以就打少一點= ="(大家有每一篇都想看我的後記嗎>///<?)
對不起喔,這整個暑假都沒有更新,因為我之前都一直沒有靈感。真的對等文的大家道聲歉>_<|||
另外再附上兩張圖,這是遊戲裡的神諭與殘觴,原本想畫阿軒卻畫不出來……我好後悔我幹麻在ES16寫殘觴是紅髮啊靠(頭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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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樓主| 發表於 2009-8-25 15:03:26 | 顯示全部樓層
to淨月夜

嗯,亂掰的啦XD
名字全部都隨便想出來的OTL|||
其實要掰這個很簡單
依照角色特質掰個智障點的名字就是了(去死)

系統設定應該是飄流+RO?

to星

我自己也寫得有點困難OTL

to羊

恭喜你終於等到了XD
幸好我出了單篇
雖然好像跟這部沒什麼關係的樣子XDDDD

我比較常被吐槽,沒有很擅長吐槽XD
篇幅的"感覺"很少而已
沒關係這次的篇幅長到你看不完XDDD(夠了)
軒軒其實本來就是不誠實的傢伙

最後那張那個每個人都會吧@v@
其實只要不要把邊緣模糊就有了
你可以試試>v<

***
【單篇】來自異國的訪客

◎七夕快樂,祝天下有情人終成怨侶^q^

***


啪搭、啪搭、啪搭。

晚間十一點,夜雨湘蕭。
一輪明月被烏雲遮住,整片夜空黯淡得不能再黯淡。

在這深夜而且下著大雨的時分,還有一個人影在街上徘徊。
這個人享受著濡濕身上的雨水,卻也因為夜雨的冷而發抖。

家家民房都是黑暗的,只有一戶發出些微的光芒,還夾帶著一些嘈雜聲。
人影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很想去那戶人家問問是否能借宿一晚,卻始終沒有靠近鐵門。

「叮咚。」
最終,這個人還是在鐵門前停下腳步,按下門鈴。

「咦?」
有個少年趴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有一頭清爽的深黑色短髮,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短褲,還有一對大大的黑色眸子,是相當普通的少年。
仔細看上去,又會感覺到這孩子帥氣中帶點可愛。

名為項晨逸的少年,對深夜來臨的訪客感到詫異。
他原本想叫醒父母,但是又覺得自己早就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人,不必連這種小事都勞煩父母。
於是他自沙發上站起身,隨手整理身上皺巴巴的襯衫,前去開門:「來了!」

打開裡面的門,便剩下一扇鐵門。
透過門上的玻璃,項晨逸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有著深色的皮膚,很明顯是異國人。
異國人全身都被淋濕了,正在打著哆嗦。

「請問,可以借宿一個晚上嗎?」來人開口,語言竟然能相通。
「唔。」家裡畢竟是父母在做主,所以項晨逸思考了一下。

『這個人全身濕答答的,好可憐啊,就讓他借住一晚吧?一直把他藏在房裡的話,爸爸媽媽應該不會發現……』
如此心想,項晨逸打開門:「請進!」

「謝…謝謝……」
這個被淋濕的人,還是第一次試著說話。
而項晨逸,是他第一個在這塊土地認識的人、第一個說話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來人進到家中之後,項晨逸關掉電視,連忙跑進浴室裡,拿了一塊大毛巾出來:「拿去用吧。」
對電視興致盎然的客人,看見電視沒了,露出有點失望的表情。他接過不太清楚用處的白色大毛巾。

「你在發什麼呆?再不擦乾就會感冒喔。」看見對方始終沒有動靜,項晨逸有些毛躁。
他一把奪過大毛巾,粗魯地幫對方擦乾頭髮。

「啊,要擦乾嗎?」
被擦頭髮的人,還是沒有多加反應,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任項晨逸擦拭。
「……難道不用嗎?」
項晨逸擦著擦著,總覺得這個人給他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他把客人往沙發上拉,讓客人坐下,自己再站到客人面前,快速地替客人擦乾全身上下。
待項晨逸拿去毛巾,在鵝黃燈光之下,仔細去觀察,才真正發現到這名客人的奇特。
客人穿著一件套頸的背心和長裙,顏色與圖案相當鮮豔,身上的飾品有金、有銀、有寶石,尤其顯眼的,是戴在胸前的燦爛綠寶石。
客人還有一頭綁成馬尾的長髮,髮色是相當淡的藍色,像是圖畫中雲會使用的陰影色,眼睛的顏色則是海水藍,髮色與瞳色總體而言,給人一種風一般輕盈,卻又深遂的感覺。

「……」我扯我扯。
「……唔!」被項晨逸扯了扯馬尾的客人,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什麼?不是假髮?那你的眼睛也不是隱形眼鏡囉?」項晨逸原本還想戳戳客人的眼睛,幸好他最後沒有真的這麼做。
「那是我生下來就有的顏色。」客人沒有發怒,可是他的臉看起來很兇。

「你是哪裡人啊?看起來很像印度人耶。」項晨逸就膚色和服飾,猜測對方是印度人,不過中南半島還有其附近悶熱的國家,服裝都長得差不多,也很鮮豔。
尤其印度的衣服根本不是長這樣,真的要說的話,猜印尼都比較接近。
「我的名字是泰國人取的,可是我是從菲律賓以下的熱帶海洋誕生。」客人托著下巴,也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從何而來。

「你看起來比較像泰國人,那你應該是泰國人吧。」解決了一點都不重要的人種問題,項晨逸緊接著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項晨逸!」
「莫……」
「啊啊,阿莫,請多指教!」還沒聽對方說完,項晨逸就拍拍阿莫的肩膀,跟他稱兄道弟。
「……嗯,請多指教。」項晨逸問了問題卻不聽完答案的行為,讓阿莫差點扁下臉,不過阿莫覺得項晨逸很親切,所以他還是沒有生氣。

「阿莫,你的聲音聽起來像男生,名字也是,可是你長頭髮、戴耳環和項鍊、穿小可愛加長裙還露出小蠻腰,十足個正妹耶,那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聽了問題,阿莫又是一陣思考。

等待著阿莫的答案,項晨逸有點不耐煩了。
他兩隻手去上下摸摸阿莫的胸膛,以自己的方法來得出結論:
「嗯,平平的,就跟我一樣,是男的。你如果是人妖,美中不足就在於沒有胸部,你的胸部應該要圓圓的、肉肉的比較好看。」
「我覺得我並不需要胸部。」被上下其手的阿莫皺眉了。

「時間有點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就先去睡囉。」無視阿莫的發言,項晨逸打了個哈欠,拿起大浴巾就往樓上走。
「啊……」
「怎麼了?」回過頭來,項晨逸問:「你應該不需要被子吧?現在可是夏天耶。」

被子是什麼東西?
阿莫搖搖頭。

「那就晚安囉。」項晨逸覺得一切都安頓好了,也就離開了。
「……」阿莫點點頭,揮揮手,表示晚安。

項晨逸走上二樓之後,阿莫探了四周,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還記得他一路走過來,每間屋子都是黑的,所以這裡本來也該是黑的,不是嗎?
阿莫於是伸手關掉立燈,再坐回沙發上。
從原本相當拘束地坐著,過了一段時間,變成背靠在沙發上,再變成整個人陷進沙發裡,再變成整個人在沙發上倒下……


另一方面,將浴巾放回浴室的項晨逸,回到房裡之後,脫下白襯衫,剩下穿在襯衫底下的深色薄背心,就窩進床裡。
一向好眠的項晨逸,今夜卻特別奇怪,輾轉反側……

「呀!睡不著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項晨逸怒了。
他自床上爬起來,走出房間,下樓,想到廚房裡熱杯牛奶喝,途中經過漆黑一片的客廳。

「這到底是男的還女的啊?旋風管家的小芷、零之使魔的露易絲,還有夏娜都沒有胸部,所以女生沒有胸部,其實也很正常吧。」
項晨逸走近沙發,仔細看著阿莫。

「……呼……嗚……」
閉著雙眼的阿莫,這時卻瑟縮、發抖著,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啊!補習班的老師有說到三十度就能凍死泰國人的事情,該不會阿莫現在就快要被凍死了吧!」
看見阿莫難過的樣子,項晨逸這才想起很重要的事,那就是來自熱帶的人,熱的標準和自己並不相同,冷的標準當然也是。
項晨逸連忙走到電視櫃前,拉開其下的抽屜,抽出毛毯,再整件蓋到阿莫身上。

「……嗯……」
被覆上毛毯的阿莫貌似好一點了,卻還是在發抖。

「奇怪,泰國人就這麼怕冷嗎?」項晨逸左想右想,才想到一個方法。
雖然叫醒熟睡中的對方還滿失禮的,不過項晨逸自認他這寬廣舒適的臂彎是為女朋友預備的,所以他搖了搖阿莫的肩膀,叫醒阿莫:「你很冷嗎?」
「……?」阿莫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發現身上的毯子,感到驚訝。

「很冷嗎?」項晨逸又問了一次。
阿莫遲疑了一會,點點頭。
「沙發太冷了,你來睡我的床吧。」項晨逸抱起毛毯,伸出右手。
阿莫愣愣地讓項晨逸扶起身,跟著項晨逸一起走上二樓。


「這張床就給你睡吧。」
項晨逸把阿莫推上床,再將毛毯覆到阿莫的身上,就自書桌前推來一張黑色的轉輪椅,縮在椅子上,臥在床邊。

「那你要怎麼辦?」
不太懂禮貌的阿莫,也知道自己只是客人,這樣對主人不好意思。
他躺下之後,又坐了起來,卻被項晨逸雙手壓下。

「自己一個人來到台灣一定很辛苦,你還淋雨了,就好好睡吧。我這樣也能睡,跟在學校睡桌子沒什麼差別啊。」
項晨逸嘻嘻笑了一下。
其實真的要他去睡沙發,他也滿喜歡的,他並不在意禮節的問題。
這一回則是為了照顧阿莫,以免再出任何差錯,他才選擇在床邊睡。

阿莫愣愣地點點頭,便拉好毛毯,閉上眼。
方才還睡得相當不安穩的項晨逸,看見阿莫不再有動靜,也就跟著闔上雙眼,居然一下子就入眠了。

***


轉眼間,黑夜已過。
今天的風勢特別大,阿莫一早就醒了過來,他是被這陣陣大風所喚醒。
呆坐在床上,阿莫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有愣愣地看著趴在床邊的項晨逸。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哇!」阿莫被忽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啊……」項晨逸則是被嘈雜的聲響喚醒了。
他往床頭隨意摸了摸,摸到鬧鐘就按下去,嘈雜的聲響便消失了。

「早安啊。」阿莫先開口。
「早安--」懶懶散散地自椅子上坐起身,項晨逸看見阿莫時,差點忘記自己昨天晚上收留了一個人:「!」

「怎麼了?」看見項晨逸眼中閃過的呆愣之色,阿莫詢問。
項晨逸覺得說出剛剛在想「奇怪,你哪來的?」這件事很不好意思,所以搖搖頭,提了另外一件事:「我在想,今天風這麼大,還要不要去CWT。」
「CWT?那是什麼?」吃的?喝的?穿的?用的?

「同…同人誌展售會。」項晨逸回答:「小優說她要去CWT,就要我陪她去,可是我其實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因為……風大嗎?」
看見項晨逸欣喜之情洋溢,說到「小優」二字時,語調還變得異常甜膩,阿莫就猜到小優可能是個女性,而且是對項晨逸而言,極為重要的人。

「啊,對!颱風是從台北登陸的,外面的風雨一定很大,我就不去了!」
項晨逸不想去的原因其實並不是這個,不過他不想說出真正的原因,也就這麼說了。

「好,我知道了。」
「啊?」你知道什麼啊?
「你要出門的話,現在就走吧。只是有風而已,不會有雨。」阿莫說得篤定,彷彿這風雨其實是由他控制的,風雨的情況只屬他最清楚。
「喔……」項晨逸不太相信這番話,可是阿莫既然說了,只是出去探探也不會有損失吧。

項晨逸自衣櫃裡揀了件淡色的格子襯衫,到浴室裡洗了把臉,把小包揹在身上,就出門了。
帶著阿莫到了戶外,項晨逸赫然發現--外頭哪有雨?只不過是風大了一點。
「奇怪,颱風應該是從台北登陸的……算了。」
項晨逸還以為他找到一個好理由不用去CWT了,可是他也沒有對這無風無雨感到失望,因為阿莫說的話實現了,他為阿莫感到開心。

「我們走吧?」阿莫看見項晨逸呆呆然的,於是像項晨逸昨天晚上拍阿莫一樣,阿莫也拍一下項晨逸的肩膀。
「呃,好!」項晨逸覺得阿莫看起來滿冷淡的,沒想到阿莫會拍他的肩膀,因而感到驚喜,有種自己即將和阿莫成為朋友的喜悅心情。


項晨逸從家門前分別往三個方向岔開的路當中,挑選中間的一條路行走。
「真是的,颱風不該在暑假來啊。」一邊走,項晨逸一邊咕噥著。
「颱風應該在別的時候到來嗎?」颱風登陸的時機正確與否對阿莫來說,是無法理解的疑問。
「是啊,而且還要夠強,最好別一登陸就被中央山脈頂壞,這樣才能放到颱風假。」項晨逸抱怨:「可是每次有颱風,都是南部放假,然後台北照樣淹水,真的很討厭。」

「…你希望南部淹水嗎?」阿莫小聲地問。
「啊?」項晨逸沒有聽清楚。

「沒事。」阿莫問出來之後,也覺得這問題有點怪異,他趕緊換個話題:「你家還有別人嗎?」
「有爸爸、媽媽、妹妹。爸媽很少在管我,可是總是對妹妹嘮嘮叨叨的,十分關心,叫她一個女孩子要小心,不然會遇到圖謀不軌的人之類的……」
項晨逸無所謂地說著:「時代真是變了,以前不是男尊女卑嗎?現在真是陰盛陽衰,我連電視都搶不贏媽媽和妹妹。」

「有家人啊……」說到家人時,阿莫露出有點落寞的表情。
「怎麼?你沒有家人嗎?」項晨逸左思右想,大驚:
「不會吧?你該不會其實是被賣來台灣的?難怪你只有一個人啊!你身上該不會沒錢吧?沒錢怎麼來台灣的?不是游泳來的吧!那就更證實了我的猜測啊!」

「我有家人啊。」阿莫趕緊解釋:
「有些在菲律賓停留得太久就死了,還有一些來到這裡之後如你說的,被中央山脈頂壞了,也有一些在中國大陸停留過久,就消失了。」
「啊!」在菲律賓和大陸被殺死的親人?該不會是被黑道尋仇還是政府找麻煩吧?
還有從中央山脈上摔下來的?該不會是被UFO載走之後被外星人空拋?真是太可憐啦!

「阿莫。」項晨逸看著阿莫的眼神變得萬分認真。
「有事嗎?」敘述此事的本人,阿莫,倒是一點特殊的感覺都沒有。
「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在台灣停留的期間,就全盤交給我吧!」項晨逸的臉上充滿了悲憤,可見氾濫的正義感、同情心外加過剩的幻想開始作祟。
「嗯,謝謝你。」沒有察覺到項晨逸腦中充斥的黑道尋仇與光怪陸離的外星人,阿莫感受到項晨逸的熱情,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就別再說這麼感傷的話題了,來聊聊點別的!」項晨逸拋開悲憤的壯士容顏,笑得相當開朗,企圖營造出陽光型男的幻覺。
「要談什麼?」阿莫實在是沒什麼話題能提,一直以來都不算是在聊。
「來談談灣娘幹(ㄍㄢ)了又濕,濕了又幹(ㄍㄢ),乾也不行、濕也不要的情形好了!」
「……」什麼意思?


在路上鬼扯淡了一段時間之後,兩人終於走到火車站。

一路上,項晨逸一直在說一些女生很討厭的話題。
這些話在朋友面前不能說、在女朋友面前更不能說,所以阿莫的聆聽(其實是忽視)讓項晨逸感到萬分救贖。
阿莫則是對繁華(放颱風假卻根本沒有風雨所以大家都跑出來逛街使得街上很繁華)的街道相當有興趣,四處東張西望的。

進到火車站之後,阿莫相當興奮:「這就是火車站?每個火車站都這麼大嗎?」
「才不是咧,那是因為中壢是大站啊!」項晨逸對這點感到很驕傲:
「如果你想看看其他火車站,明天我還能帶你去浦心逛逛喔。阿明就住在浦心,我的學校也在浦心!」
「好啊。」阿莫知道自己停留在台灣也沒有別的事好做,到處逛逛是相當不錯的選擇,尤其還有人能帶他遊覽。

「你要去哪裡?」阿莫回答完,項晨逸轉身就要往右邊走,讓阿莫感到不解:「去買票嗎?」
「我去買早餐啊。」項晨逸指指附設在火車站裡的超商:「你不餓嗎?」
阿莫搖頭。
「沒食慾嗎?還是要吃一點啊,不然對胃很不好喔。」
見到阿莫沒有跟上來,而是愣在原地,項晨逸於是握起阿莫的手,拉著他走進超商。


阿莫在超商裡四處張望著,一下注意擺在一旁的封套小說,一下注意琳瑯滿目的糖果,一下又注意各型各色的果汁。

「不可以只看那些啊,你就從這裡挑一樣吧?」項晨逸硬是把阿莫拉到貼有毆噴將的O-cash優惠區,帶著阿莫參觀三明治、沙拉、御飯糰等等早餐。
「……我不想吃東西。」看到食物,阿莫沒有激起食慾,反而皺眉了。他只拿起一瓶礦泉水,交給項晨逸:「我想要這個。」
「什麼啊?你只喝水就要撐過一個早上?」項晨逸已經餓到快虛脫了,很難理解阿莫的想法。

「我的食物最主要是從熱帶海洋誕生的熱量,這些東西吃了對我而言只是浪費。」阿莫相當明確地拒絕了。
「熱量?你吃熱量?不會肥死嗎!」項晨逸有聽沒有懂,尤其沒聽見阿莫指的熱量,出處是特別的。
「……」不喜歡被強迫的阿莫,沒有再多說,可能是因為他並沒有像女生一樣耍傲嬌讓男生心花開的本錢,所以他轉身就離開了。
「阿莫,等等我啊!」真的沒辦法的項晨逸,只好趕快拿起三明治和礦泉水結帳。

回到阿莫身旁,項晨逸將水交給阿莫:「我才不相信你光喝水就會飽,你可要考慮清楚啊。」
阿莫打開礦泉水,就是咕嚕咕嚕的猛灌,沒有應話。

「算了,你如果餓了,我的三明治就分你吃一半吧,前提是你敢吃我吃過的東西喔。」
對死黨不會有這種顧慮,不過項晨逸也才認識阿莫一天,所以會有這樣的顧慮。
阿莫還是沒有出聲。

「我要去買票了,你快點跟上啦。」
原本想直接拉著阿莫走,可是項晨逸畢竟比較常牽女朋友的手,才想去拉阿莫的手就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所以他只有叫了一聲。

「好。」這下阿莫終於出聲了。
他一口就把一瓶750ml的水全灌光了,看樣子是真的相當需要水。
他把蓋子栓回空瓶上,趕緊跟上項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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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8-25 15:04:07 | 顯示全部樓層
項晨逸在一面大牆上排列的許多機器中隨便選了一台。他站到那台機器前,抬頭看著售價表:「啊啊,時機歹歹。」
「怎麼了?」看見項晨逸面有難色,阿莫怕項晨逸遇到什麼困難了。
「一個人的交通費兩百五,兩個人五百,要命啊,一天工資的1/2就這樣沒了,真是花錢容易賺錢難……小優並不會因為我去了就親我一下當補助啊!」項晨逸抱頭。

「我可以不要去。」阿莫相當乾脆地說。
「不,你不行不去!」項晨逸猛一回頭,雙手拉住阿莫,就怕阿莫跑掉。
「為什麼?你怕自己一個人搭車嗎?」阿莫看了一下自己被死命握住的雙手,再一臉奇怪地望回項晨逸。
「才不是!你以為我第一次搭火車嗎!」項晨逸搖搖頭:「是因為…阿明說CWT是…是…充滿可怕東西的地方!」

「怎樣的可怕?」剛才也聽見晨逸說到阿明這個人,看來阿明應該是晨逸很好的朋友,說話很可信。
「就是…就是啊……」項晨逸窮盡腦子地思考,就為了舉例。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也只有搖頭:「反正去了就知道,可是要去的話,我不敢一個人!」
「你可以拒絕小優,這樣不但不用面對可怕的東西,又不用花錢。」阿莫提出另一個建議。

「小優是找我去當馱獸吧?我不能不去!」項晨逸越說越驚恐:「要我扛鋼筋還行,反正我就是在做這行,可是要我扛那那那些…很奇怪的東西!我不敢啊!」
「……你加油。」阿莫也沒辦法安慰項晨逸,只有拍拍項晨逸的肩膀。
「阿莫--」被阿莫一拍肩膀,項晨逸像是受到極大的鼓勵。他一把抱住阿莫,相當用力地把阿莫攢進懷裡。
「啊。」暖暖的……好舒服。

「阿莫,你是我的知己--要是早點遇見你,我的人生也許大不同--」
項晨逸覺得抱背有點不太順手,於是雙手環上阿莫的腰:「哇靠你的腰好細喔。」
「……!」阿莫的圈頸背心比較短,小腹部分是裸露的,提出這點不在於會不會露出三層肉,因為阿莫沒有,而是露出來的肌膚尤其是腰的部分,被人亂摸之後會產生一種很奇怪、想趕緊縮回的噁心感。
可是阿莫也沒推開項晨逸,更別說是沉浸在這充滿友情的擁抱中了,他只是像石頭一樣呆站在項晨逸的懷裡。

「哇,他們在做什麼?」
「七夕到囉,小情侶出來逛街了。」
「那個女生的膚色好奇怪喔,還有衣服也是。」
「這年頭流行外國新娘吧?」


「我是女的嗎?」聽到這類的指指點點,阿莫心生疑惑。
「嗯……讓我想一下。」項晨逸隔著阿莫的長裙,往裡頭抓了抓:「你不是女的啊。」
「!」寶貝被抓讓阿莫睜大了雙眼,但是他並沒有自亂陣腳。他相當冷靜地推開項晨逸、掙脫擁抱,對項晨逸一踹。
「啊喔--!」項晨逸當場跪倒在地,捂鳥疼痛不止。

「為什麼你一開始也問我是不是女的?」阿莫以相當稀鬆平常的語調問著,在這時正疼痛的項晨逸耳裡聽來,這略為低沉的嗓音十分殘酷。
「因為……現在早就…沒有男人…會穿得…像你這樣了……不論哪國…都一樣--」項晨逸半呻吟地回答,聽起來好像很爽?其實這根本是疼痛過了頭。

阿莫得到想要的答案(原來不是因為他自己很娘啊)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地彎腰扶起項晨逸:「那你現在要怎麼買票?」
「用…自動售票機……」項晨逸手扶著自動售票機,連投了好幾個五十,連按了幾個鈕,這才掉出兩張票。

項晨逸把一張票交給阿莫:「你看,就是這個。」
阿莫接過小小一張的票,打量良久:「上面寫的時間是搭車的時間嗎?」
「那是購票時間啦,搭車時間要看那邊。」項晨逸指著通往月台的閘門正上方掛的螢幕,上頭正寫著通往基隆的區間車還得再等十分鐘才有一班。


項晨逸一拐一拐地往閘門走去,看得阿莫有點於心不忍。
阿莫將手搭上項晨逸的肩膀,項晨逸也就藉著阿莫的攙扶走了過去。
忽然,項晨逸覺得剛才的事情很好玩,因為一向沒有太大反應的阿莫,居然也會踢人……

「你看,票要這樣放喔。」項晨逸在閘門前停下,把票放在吃票口前。
「小弟弟,別這樣玩門!」坐在一旁的查票員,看見項晨逸放著票,一直沒有讓機器吃下去,導致機器發出空轉的聲音,便出聲制止。
「喔喔,對不起……」項晨逸把票放了進去。
這時,閘門開啟,票自出票口彈了起來,項晨逸一把接住。他轉身向著阿莫:「你也試試吧。」

「你放心,我不會像你這麼白痴。」阿莫把票放了進去,票便自出票口彈了出來,上頭還多出一個小洞。
「……怎麼才跟我相處一天,就變得這麼兇啊?」表面上在抱怨,項晨逸卻因為被罵,心中出現了很爽的謎樣感覺。
「……」阿莫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在月台上坐著等了一段時間,區間車終於來了。
阿莫對區間車感到相當驚奇,坐上車之後,就一直望著窗外。
火車在鐵軌上運行的聲音隆隆,有點吵,卻也營造出一種平穩的氣氛。

項晨逸吃完三明治之後,和阿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大部分時候都是阿莫在聽,項晨逸自顧自地講。
雖然項晨逸有時候會因為阿莫沒有再開話題,所以無法接續下去,不過他知道阿莫並沒有敷衍自己,而是真的不知道該另外提什麼,所以不會為此感到不愉快。

其實要說心機,男生並不會比女生少,尤其在班級裡,總是會有階級意識與欺凌,也常常因為爭奪女孩子或是鬧事而互相不愉快,所以項晨逸特別喜歡阿莫--阿莫與他沒有任何利害關係、不會有所隱瞞,也一直傾聽他說話。
真的相較起來,阿莫還比小優好得多,因為小優會以妝掩飾自己、裝出很嬌弱的樣子,而且大多時候並不會聽項晨逸說話、總是以她自身為中心,而阿莫對項晨逸而言,沒有任何隔閡。

「該死的,我怎麼忽然產生這種想法啊……我怪怪的……」想至此,項晨逸也嚇了一跳。
他趕緊拿出手機,對著設為桌布的小優開始發花痴:「小優--」

『我會不會在這裡停留得太久?』
看著外頭陰沉的天空,阿莫心想。
他知道,來這寶島造訪一遭是必然,可是他不該在這島停留得太久,不然可能會……

隨著每一站的停下,人變得越來越多。
橫式分為兩排的座椅,從一開始坐得三三兩兩,變得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阿莫與項晨逸坐得越來越近,直到項晨逸已經被擠在椅子的最底部。


「好擠喔--真是熱死了--」
項晨逸感到不大耐煩,尤其今天火車裡的女生特別多,有的在大聲聊天、有的則是在講電話,真的很吵。
「……」阿莫沒有應聲。
「阿莫?」項晨逸往旁一看,才發現阿莫已經闔上眼。

「……不會吧,這麼吵都睡得著?」項晨逸自己是覺得這又熱又吵的不良環境根本無法睡著。
可是阿莫很喜歡溫暖的地方,只要熱熱的,就能讓他感到放心,就像是之前還待在海上的時候,所以他睡著了。
往旁一攬,項晨逸讓阿莫靠上他的肩膀睡著,自己也就繼續發呆。


到了目的地的台北火車站之後,項晨逸帶著阿莫改搭捷運,到了公館站再下車。
不知道怎麼走,就跟著數量龐大的少女們前進,不知不覺就到了台大綜合體育館前。
在台北,天氣相當好,甚至是很熱。
起先,coser們都相當擔心颱風帶來的影響,可是什麼影響呀都壓根沒看見,所以coser們照樣出cos。

排隊買到場刊和門票之後,項晨逸在正門口附近坐下,打開手機,撥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唉。」等了很久都沒人接,項晨逸只好掛掉電話。
回頭看看身旁,阿莫對coser們相當有興趣地四處張望,甚至和一些coser對上了目光,coser也以很好奇的目光回望阿莫。

「這就是CWT?沒有你說得這麼壞啊。」阿莫說。
「這裡還在外面,當然不壞。」項晨逸回答。
「你怎麼知道?」阿莫問。

「嗯……我去過啦……去年我是被老妹拖來的……」說到去年的事,項晨逸皺起眉頭:「你進去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不進去?」阿莫還真的很想看看所謂很可怕的事。

「現在去排的話,人會很多,至少要等一個小時,又悶又熱又擠又吵,跟剛才的火車有得比,只有那種連幾分鐘都想搶快的狂熱者才會去排。」
項晨逸明明就來參加了,還說得事不關己的樣子。
「喔。」真想看看人到底是怎樣的多啊。


「人,群中,哭著,你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你已經決定了……」

「喂?」
阿莫和項晨逸又聊了一下,這時,項晨逸的手機響了。

「小逸,我在排隊,有一點吵,所以剛才沒有接到電話,抱歉!」電話的另一頭,是有點成熟的女性聲音。
「沒關係,小優,我只是想跟妳說我到了!」聽見女朋友許儀優的聲音,項晨逸的頭上就開出了四五朵花,被阿莫撥掉了。
「小逸,你要進來嗎?」許儀優甜甜地問。

「我晚一點再進去好了。」知道自己要是遇上許儀優,可能要幫她擠大手的攤子、幫她開路、幫她提大包小包……項晨逸的嘴角有些顫抖。
「這樣啊,那我沒辦法跟你會合了喔,因為我有約網友,不好意思喔。」許儀優說得很傷腦筋的樣子。
「……」這個不負責任的女人,明明是妳叫我來的,卻又說妳不能跟我會合了?算了,不用幫妳提東西也省事!

「怎麼了,小逸?」許儀優知道自己可能惹怒了項晨逸,所以語氣調整為很可憐的樣子。
「不,沒事……妳好好逛吧,我好餓喔,先去吃午餐囉。」項晨逸也沒辦法狠下心責備許儀優,只有找個藉口趕快掛電話。
「好,小逸再見!」許儀優笑笑。
電話掛斷了。


「你要去吃午餐嗎?」阿莫問。
「那只是藉口啦,我沒有心情吃了…雖然早就知道有可能是這樣,但是實際聽到還是很不爽。」項晨逸雙手抱胸,一臉不開心。
「……」看見項晨逸的失落,阿莫更確定了剛剛和項晨逸講電話的女生,真的是相當重要的人。

「沒什麼啦…你也別多想了,她想做什麼就隨她去吧!」項晨逸苦澀地笑了笑,注意到阿莫的臉居然也跟著沉了下來,有些驚訝。
「……嗯。」沒關係,她不陪妳,我會陪你。
阿莫這麼心想。


這時,偌大的體育館內忽然傳來幾陣驚呼。項晨逸站了起來。
「怎麼了?」阿莫不懂原本坐得好好的項晨逸,為什麼忽然站起來了。
「可以進去了,我們走吧!」抓緊購物袋,項晨逸握住阿莫的手:「你要抓好我的手,不能跟我分開。」
阿莫慎重地點點頭。

剪票、蓋手章,走進會場之後,裡面塞得滿滿的都是人,像螞蟻一樣萬頭鑽動,讓阿莫大開眼界。
項晨逸飛快地走過一、二樓,正眼都不敢往那些攤子或掛報看。

阿莫才好奇地往那些東西一看,才知道項晨逸所謂「可怕的東西」是什麼。
怎麼說呢,相當於女生不會很喜歡看到兩個女生用大大的胸部互相摩擦,男生當然也不會想看到兩個男生脫光抱抱或喇舌兼牽絲之類的畫面,而「CWT」似乎整場都在賣兩個男生抱抱更甚牽絲之類的本子,而且數量跟種類都多到嚇死人。很多本子甚至是看一面就足以嚇掉男生全身的毛,或是嚇得男生從此長不出半根毛……

雖然驚嚇,阿莫還是沒有掛心。
唯一讓他掛心的,只有一些攤子的看板後面,以白膠帶明顯地貼了「莫拉克快滾」或是莫拉克加上叉叉之類的字眼……


「喔!我找到了天堂!」
到了三樓,項晨逸這才開始逛攤子。
對於那些許多穿得相當曝露的女孩作為封面的本子,阿莫只是漠然,情緒明顯沒有項晨逸這麼亢奮……

「現在買三本的價格是五百喔!」
「買滿一千送特典!」
「針織袋加扇子的套組送海報!」

「喔喔……我這一趟花下來,三天的工資都沒了……」
項晨逸雖然心痛,卻還是周旋在攤子與攤子間,有時翻閱樣本,有時打開海報,口中還唸唸有詞:「怎麼辦,我本子要藏得更隱密了,不能讓媽媽看見……」

一番心痛之後,項晨逸最終敗了五本,其中有一本彩色畫冊、四本18X本,自創同人皆有,還得到特典小卡。
週邊則是有羞於見人的資料夾、書籤,以及不能正大光明貼在房裡的海報……
項晨逸帶著阿莫出了會場之後,又在大門附近坐了下來。

「你買的本子為什麼要藏?」阿莫提出他很想問的問題。
「廢話!你看這種東西能不藏嗎!」項晨逸拿出一本封面上寫著大大18X的本子,再翻開裡頭嗯嗯啊啊的內頁供阿莫觀摩。
「……」阿莫才掃了一眼,目光就已經不知道要擺哪裡了。他強烈點頭表示對項晨逸的同意。

「我原本想藏在阿軒家,也只有阿軒這種非正人君子才會讓我藏這種猥瑣物,可是我怕拿回來的時候……」
「嗯?」聽得很認真的阿莫,不懂項晨逸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我怕內頁打不開,原因是被白白濕濕的東西黏住了!啊啊啊啊--」項晨逸掩面。
「……」嗯,有道理……

「我還曾經想過,要不要跟妹妹借BL漫,故意在媽媽面前看……」項晨逸繼續慘痛地說著。
「BL漫?」阿莫問。
「就是裡頭畫著兩個男人親親、抱抱、互相說I Love You的不正常東西!」項晨逸說至此,再度掩面。
「……嗯。」聽起來真的好可怕、好不正常。
「可是我怕被老爸知道之後,他會把我趕出家門。」
「……嗯。」很有道理,自己的兒子居然是同性戀……


項晨逸在會場裡花下的錢大概有一千三,與來回車錢(兩人份)加上門票(兩人份)的兩千三比起來,足足差了一千,這讓他心痛得要死。
但是就算心痛,還是不能因為不想花錢就不吃飯,所以他帶著阿莫四處亂逛,目標是尋找便宜又好吃的餐廳。
這時,街上下起小雨。

「就是要下雨才像颱風來嘛,真是的,這次的颱風真的好奇怪。」
項晨逸撐起摺疊傘,看見阿莫居然在淋雨,而且還淋得很開心的樣子,他連忙把阿莫拉進傘下:「你怎麼又在淋雨了?」

「我不能這樣一直乾乾的,不然會死掉。」阿莫說完,又要往傘外走。
「別淋雨啦,台北的雨都是酸的,淋了會變成光頭!」項晨逸死抓著阿莫的手。

他們四處尋覓了很久,最終在距離較近的師大夜市停駐,並在一間義大利餐廳裡吃飯。
項晨逸知道阿莫不吃飯,所以只點了一盤番茄義大利麵。

「你真的不吃嗎?你沒有吃早餐耶。」盯著坐在對面的阿莫,項晨逸遲遲沒有動手吃麵。
「我不用吃飯,你不用管我,快吃吧。」阿莫用手托著腮,相當沒興趣的樣子。

「我不能不管你啊!」項晨逸加重了語氣。
「……」聽見項晨逸的話,阿莫有些感動。
「萬一你餓死在我家,我有可能會被抓去關欸!」
「……」阿莫低下頭,更不理睬項晨逸了。

「……切。」項晨逸碎唸。
「……」聽見項晨逸發出失望的聲音,阿莫還以為項晨逸終於放棄了。

項晨逸以叉子捲起麵,把盤子推到阿莫的面前,站起身,抬起阿莫的下巴,把麵放進阿莫的嘴裡。
「啊。」阿莫有些驚訝,可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驚訝。
「咬一咬。」項晨逸提議。
阿莫咀嚼了口中的麵。

「好吃嗎?」項晨逸滿臉期待地問。
阿莫愣愣地點了點頭。
這是阿莫第一次吃飯。

之後,阿莫勉為其難地和項晨逸共吃了一盤麵,也有些不熟練地試著去使用叉子。
學會使用叉子吃麵的不正確方式之後,阿莫還把整盤麵都在叉子上捲成一球,衝擊地全塞進項晨逸的嘴裡,害得項晨逸差點哭出來。
離開餐廳之後,兩人搭乘捷運,再坐火車回到中壢。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間六點了。


「本次莫拉克風災,造成的災情嚴重,南部已有多座橋樑崩塌、交通中斷……」
打開鐵門時,屋內正傳來電視的聲音。
「……」聽見這樣的新聞播報,阿莫的神情變得沉重。

原來是項晨逸的母親正在看電視,可是她看著看著,已經睡著了。
項晨逸趁機把阿莫帶進門。

「今天也流了一天的汗,先洗澡吧。」項晨逸拿了一件背心和短褲給阿莫,就把阿莫推進浴室裡。
「可是我不知道這些該怎麼用。」阿莫進了浴室後,指著蓮蓬頭和水龍頭。
「……」項晨逸低著頭,心中天人交戰著(不想看男生洗澡vs朋友有難拔刀相助),該不該留在這浴室中。

最終,他還是打開浴室燈,關好身後的門,轉開水龍頭:「這個要這麼用,來,你試試。」
阿莫點點頭,拿起蓮蓬頭,一個沒握緊,水就到處亂噴……!
「囧。」項晨逸瞬間變成濕搭搭的美男子。
為了讓浴室別變得像被水淹的南部一樣慘,項晨逸只好挽起袖子,擔當起教授阿莫洗澡的任務。

把阿莫全身的衣服像擠炸蝦一樣剝出來,再把阿莫推進浴缸之後,項晨逸站在浴缸邊。
他先用水打濕了阿莫的髮絲,再搓出據說有海底深層水成份的洗髮精泡泡,幫阿莫抓頭:
「這個是洗髮乳,要像這樣擠出來用。」

「……噗。」阿莫笑了。
「怎麼了?」項晨逸抓呀抓的,這麼長的頭髮他一生都沒洗過。
他不可能留得這麼長,也不會跟女生共浴,所以這對他而言吃力又不習慣,也算是種初體驗吧。
「好癢喔。」只是呆坐在浴缸裡讓項晨逸抓,阿莫當然有餘力說這種話。
「……」項晨逸累得沒有力氣回話了。他覺得抓得足夠了以後,就替阿莫沖了水,很像理容院的洗頭小妹。

「剩下的會了嗎?」項晨逸沖去手上的泡沫,準備收手了。
阿莫點點頭,拿起洗髮精。

「……你要拿沐浴乳啊!你現在要洗身體了!」項晨逸一臉傷腦筋地指導。
阿莫拿起沐浴乳,擠了出來,抹在手上,就要往頭上放。

「是抹在身體上!我就說了你要洗身體了!」項晨逸真怕阿莫只差沒拿沐浴乳來吃。
阿莫相當遲疑地把沾滿了沐浴乳的手往身上放,再相當遲疑地搓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項晨逸開始感到毛燥,如同他初遇阿莫的那一夜。他乾脆一把拿過沐浴乳,雙手搓出許多泡沫之後,親自操刀地替阿莫洗澡。

接下來,項晨逸幫阿莫吹乾頭髮、擦乾身體,甚至是幫阿莫穿衣服,有點像是在幫寵物洗澡。
而阿莫雖然被摸到一些地方的時候會臉紅、覺得很不自在,不過他還是悶不作聲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嗯,這樣就可以了!」洗了大約一個小時,項晨逸感到無比勞累。
「那個……」穿著背心的阿莫舉起手。
「同學請說。」項晨逸洋洋得意地准許阿莫發問。
「我的內褲…是不是穿反了?」阿莫說得有些僵硬。
「啊。」果真是好嚴重的問題啊。

相較之下,項晨逸花五分鐘就洗完自己全身上下,讓阿莫相當質疑這種戰鬥澡真的洗得乾淨嗎?
回到房間之後,阿莫看著自己被掛在牆邊晾乾的衣服,若有所思。

「怎麼了?」把毛巾掛在肩膀上,還在擦頭髮的項晨逸,走到阿莫的身邊,在床邊坐下。
「要看我跳舞嗎?」
「啊……啊?」項晨逸呆呆地望著阿莫。

「……」
阿莫脫下了身上的背心,套回原本的衣服。
曾幾何時,這衣服已經乾了。

長裙上綁著一條長長的紅綢,還有一條紫色的長絲巾。
阿莫分別把它們卸了下來,拿在雙手邊。


「Black is the colour of my true love's hair.」

阿莫開口,便是一段旋律。
他高舉起右手,拿著絲綢,開始以逆時針的方式轉著圈,接著左手也揮舞了起來,紅色與紫色飄蕩、交錯。
轉得俐落,不快也不慢,在房裡周旋著,看上去十分優美,舞蹈與衣服中都帶著濃厚的異國氣息。
明明是簡單的動作,卻惑人眼目,追尋著他劃過的痕跡,還能在地上隱隱看出幾種圖騰。

「Her lips are like a rose so fair.
She's got the sweetest face and the gentlest hands.
I love the ground where on she stands.
I love my love and well she knows. 」

「I love the ground whereon she goes.
And how I whish the day would come.
when she and I can be as one.」
這段旋律讓項晨逸感到熟悉,他甚至能跟著模糊地唱上一段。

項晨逸最常看見的舞,莫不是運動會時,某某高中派來的熱舞社團員總是穿得袒胸露背,在升旗台繞上一繞。
項晨逸最後一次看見的舞,是在畢業典禮。
那時在榕樹下,好幾班的男生都穿著垮褲跳街舞,自己甚至是那群人當中的一員。

看著電視上的舞蹈,不論芭蕾、不論國標,項晨逸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今天才是他第一次看見真正的舞蹈。他不知道這是什麼種類的舞蹈,只覺得好漂亮……
就好像時間靜止了,空間不再被侷限,腦子裡也頓時一空,其他人都從記憶裡全部消失。
到底是怎樣神奇的力量,隱含在這特殊的舞蹈中,令人忘卻煩惱、記起無憂?

就這樣看著紅色、紫色、藍色、黃色在眼前轉啊轉地,看似有規律、有路線地轉,卻又找不到所謂的規律。
在這迷濛間,許多的顏色混在一起,過沒多久又全數分開了,就像是盛開的花圃,色色分明,又像是帶著色彩的風不著痕跡地陣陣吹過。
如果項晨逸的國三地科有好好聽進去,那他一定知道「逆時針向內旋入」代表的,是怎麼樣的一種低氣壓,但是項晨逸對阿莫的旋轉,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覺得似曾相識。

「I go to the Clyde and mourn and weep
satisfied I never will sleep.  
I 'll write her a letter, just a few short lines
And suffer death ten thousand times. 」

阿莫口中的歌沒有斷過,竟然沒有換過氣,也沒有因此趕拍或慢拍,激烈的舞蹈更沒有影響他的呼吸節奏。
在一段輕點地面與跳躍之後,他緩緩地停了下來,停在項晨逸的面前,伸出一隻手,將項晨逸接了起來。
接著是兩人的共舞,像是搖曳的水波閃爍著含蓄的光芒,或輕或重,沒有任何束縛,迷失與否全憑自己的決定。


「阿莫,我明天想帶你去看看浦心車站。」
「喔。」懶懶地躺在床上,阿莫因為舞蹈而失了力氣,現在只想睡覺。
坐在阿莫的身旁,項晨逸卻特別有精神,他又開始興致盎然地說著。

「你知道嗎?浦心車站在三樓喔!那裡的上下學時間都被我未來學校的學長姊塞爆了。」項晨逸說。
阿莫搖搖頭,他當然不會知道浦心車站建在三樓這種詭異的地方。

「到了浦心,我想帶你去看看我未來的學校……那裡的制服可是全國票選第一名漂亮的,可是對我沒用就是了,哈哈哈……漂亮的是女生制服,又不是男生制服。」
項晨逸也知道自己的學校貴死了,其實只有制服好而已,說得有些自嘲,可是他就是想向阿莫表示,他的生活是相當美好的。
阿莫點點頭,專心聽著項晨逸的話,眼皮卻逐漸沉重。

「我未來的學校很大,很漂亮喔。逛完之後回中壢,我再帶你去看看書局,這附近有很多可以白看書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阿莫懶懶地點了點頭,眼皮早已不可抗力地閉下。

「……」早就看見阿莫的倦意,項晨逸還是滔滔地說著,因為他有種預感……
阿莫方才跳的,恐怕是離別之舞。

確定阿莫已經沉沉睡去,項晨逸自床邊站起來。
他走到門邊,關了房間的燈,再走幾步路到書房裡,打開了電腦,將一行英文字鍵入Google的搜尋列。


Cara Dillon-Black is the colour

Black is the colour of my true love's hair.
黑色是我愛人的髮色

Her lips are like a rose so fair.
她的唇 玫瑰般馨香 清雅

She's got the sweetest face and the gentlest hands.
她有一張世間最沁人心扉的容顏 和 纖纖柔指

I love the ground where on she stands.
我愛她留過芳跡的地點

I love my love and well she knows.
我深愛著她 心照不宣

I love the ground whereon she goes.
我愛她將要彌足的地點

And how I whish the day would come
多麼渴望 時光的親觸

when she and I can be as one.
在 我和她 動容的 幻爍 的在一起

I go to the Clyde and mourn and weep
我走向 心中最深的 哀傷 並輕輕地啜泣

satisfied I never will sleep.
因為我 永遠無法墜進夢境

I 'll write her a letter, just a few short lines
我會寄給她一封 含字珠璣的信

And suffer death ten thousand times.
而我感到 上千次 輾轉煎熬 徹腹死寂


「……是嗎?」
看見了這樣的搜尋結果,項晨逸禁不住嘴角的輕笑。
僅僅這樣就足夠了。他關閉電腦,回到房裡。
這時,阿莫正熟睡著。項晨逸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撥開散落在阿莫頰邊的髮絲,在臉頰邊吻了一口。

「晚安了。」

這一夜,項晨逸沒有睡在床邊。
他爬上床,睡在阿莫的身旁,甚至是雙手攬到了阿莫的背後,將阿莫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安心地睡去。

「晚安。」
小小聲地回應了項晨逸,阿莫沒有張開眼,也沒有多作動作。
如同項晨逸的擁抱來得自然,阿莫也接受得自然。

I love my love and well he knows.


隔天,項晨逸醒來的時候,懷裡已經空了。
不過是短短地相處了一天,卻讓項晨逸覺得自己已經與阿莫相處了一年。

左半邊的床面還有些溫熱,表示這裡是曾經有另一個人睡過的。
而那個位置,只留著一條上頭鑲有綠寶石的項鍊。
Morakot,這是綠寶石的泰文唸法。


「你,靜靜,忍著,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項晨逸起床,在書桌邊拾起手機:「喂。」
「逸,你昨天一整天都沒有上線,還真難得。」項晨逸的好友,衛采明,來了一通morning call。
「線上遊戲是為了浪費時間才玩的,沒有浪費時間的必要就不玩啦。」項晨逸回答得頗有深味。

「那你昨天在做什麼?」衛采明聽出項晨逸的語氣裡帶著某種飛揚,於是興味盎然地問。
「有客人來了,我帶他去逛CWT。」項晨逸回答。
「嗯?那你今天又能好好帶客人亂逛了,因為颱風剛好離開了。」
「……」聞言,項晨逸一笑:「不,客人也跟著離開了,所以沒辦法。」


【END】


篇名好普通OTL(我從來都沒有取名的天份)

繼三個小時飆完一萬字的Keroro,我這次也是一股作氣打了一萬四,不過花了六個小時OTL
(天哪為什麼是六個小時!明明只差了四千多字~~)
(所以後記本篇也特別長……靠杯居然有一千二!)

這篇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跑掉的傢伙是某位莫OO先生(噓~~)
時間、活動什麼的,跟現實根本是平行結構,所以看看就好~_~
災難並不是只能一直哀嚎、哭泣、怪罪,所以希望大家以純創作的心態去看這篇文。
之前已經有引起筆戰,因為某些無聊人士以相當無聊的字眼還有相當無聊的方式到相當無聊的地方引來相當無聊的人來鬧,我也就不追究了。

這回我是煞費苦心,這陣子的靈感全部卯起來大爆發OTL趕得上七夕真是太好了!
這是獨立的單篇,可是我不太清楚該發成單篇還是外篇,我應該是看地方挑方式吧。
哪種方式在哪種地方發了,比較可能有人回,我就用哪種方式。

有看ES的人,應該會覺得特別好玩吧……晨逸繼軒軒之後又劈腿XDDD(夠了)
短暫的戀情好苦啊啊(?)
寫了這篇之後,我才找回那種淡淡的感覺,就是不一定要以肉體彰顯也能有一種情調之類的(?)

打文期間因為靈感篩選還有流失,所以一直很坐不住,有點痛苦OTL|||
全文則是在SOGA超市陪阿嬤逛青菜時想出來的OTL看到青菜想到阿莫?

之前有說過想寫某莫的文,這篇也就實現啦XD!沒有H就是了,我可是很正人君子的人(噓~~)
字數很強大,所以有在想要不要分篇發,不過最近都是一分篇,那種FU就沒了。

會拆篇最主要是因為很多時候,讀者會抱怨字數太多、不敢接觸,可是我覺得那是少數人的問題。
只要有些人別只看拉軸逐漸變短,而是一行一行靜下心地慢慢看著文字,就會被文本身所吸引,字再多都會想繼續看下去,甚至會覺得不夠。
眼睛累了,大可去休息,走一走、動一動,甚至是改天再看都沒關係,沒時間也能用手機偷看(去死)

我自己是覺得,真正的好文是讓人捨不得放下的,而不是看了一段就令人厭倦或疲累的書。
我超級希望不習慣看文的人,不要選擇性的看段或是跳行,因為作者自己會知道哪些段落是需要精簡的。
選擇性的看段會讓讀者錯失一些需要細細品味才能得到feeling的句子。

最後還想說的,就是我自己有看過明明劇情很精采,卻還是讓我看不下去的書(當然這還是跟個人品味有關)
我私心覺得寫文最厲害在於,可以吸引人一直看下去、讓人想追、讓人無條件支持的文,劇情只能算是吸引人看下去的其中一個方法。
我的劇情並不厲害,也沒有埋伏筆,但是我還是期許自己能一直寫出吸引人去追的好文(好文的定義則是自在人心)

單篇好在於劇情很緊湊,一篇內就有完整結構。分篇是一種拆散結構的方式,很殘忍XD|||
連載有連載的好,單篇也有單篇的好,拆篇則是……不好(囧)
為了不要讓手邊的債越欠越多,這次檢查得要死要活的,就是為了一次發上來!(然後就算有檢查,BUG也還是一樣激多|||)
檢查過長的文章,到最後會覺得字好像都在到處亂飛,對的句子好像是錯的、錯的句子又好像是對的,標點符號每個都變得好詭異OTL|||
大家要感謝我喔嘿嘿嘿(去死)

感謝我的方法就是寫感想!大家的感想快點交出來+.+
我都寫了一萬四了,大家不交比平時更多的感想就不公平啦>.<
(把後記當成我自己對這篇文的感想的話,我也寫了一千二的感想啊+口+!)(←誰管你!)

回應是鼓勵作者最好的方法,這句話應該到哪裡都能看見,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只是,如果我是努力寫了張卡片的學生,你們讀者大人就是收到卡片的老師,應該摸摸我的頭,再對我笑一笑,不是嗎?
不覺得這篇能帶給人一種感動嗎XDDD(去死)

附圖是貼過的阿莫@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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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樓主| 發表於 2009-9-20 22:04:35 | 顯示全部樓層
to星

因為我提早寫七夕外篇XD
我也覺得阿莫好可愛XD

to米奇

沒辦法...我畫出來的都這樣(囧)
晨逸最後才知道XD|||
CWT其實只是去花錢,沒事不要去>_<
好,等你XD

to薰

他已經走了
你殺不到他OTL

to羊

你的回應讓我好感動0口0!!
XDDD我是去死團沒錯啊,不是很明顯嗎(屁)
你一直都打很多呀(拍)
話說我ES20沒有貼這裡耶,你要不要去FC2補感想(被打)

小說別太認真~(認真魔人退散,去去)
精神出軌+1(汗死)
沒關係接下來阿軒跟阿明有肉體出軌(打死)
他跟小優原本就是玩玩(噓)

晨逸一直都是吧
不過我覺得更吸引同性的其實是阿明
...(默)
晨逸是M但不一定是受=.=(但我承認你畫出來的滿受的)

XD字數夠!讚!!
好啊陰陽人(去死)

***
【ES外篇】曾有的(上)


「不想的,曾經的,妳要的回憶;
追尋的,夢幻的,把手放開,全都還妳;
我能原諒,妳的無禮,但妳怎麼,這麼忍心?」

「停停停!」

「……」
這真不知道是第幾次喊停了。
作詞大人的聲音顫抖著,顯然地,他自身也知道我快發怒了,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喊停?


這樣的開場橋段,可能讓大家感到相當困惑,所以我這就說明一下。
這裡是私立C高中的大禮堂。在籃球社以及排球社的練習結束以後,現在是熱音社的專屬時間。
由於近期即將舉辦縣立流行音樂,校方於是要我們趕出兩首新歌參賽……

好了,其實我根本對那個比賽一點興趣都沒有!
誰要去那個婦女館唱歌啊?超烙!
到時候還要統一穿校服?要我在眾人面前戴著平時瞞騙師長用的可笑西瓜皮假髮,再穿毛背心加襯衫?對我而言根本是種羞辱!

至於其他團員,當然也對此不太有興趣了,可是終究是長官令,不可戲--
要不是縣政府規定每所高中至少派出一組參賽,他們現在一個個不是在上課的時候打瞌睡,就是在把妹了,才不會再額外花時間在這裡練唱。
尤其我看問題最大的,非作詞大人莫屬……


「Wiwi呀,你這次喊停了,我就不會再唱了。」我緩緩放下麥克風,朝喊停的那個人走過去。
偌大的禮堂頓時安靜了,只有我的腳步聲還迴響著。

我在一個戴著白色鏡框眼鏡的矮小男生身旁站了定位:「--再也不會!」

「……嗚……」
由於我的厲聲,Wiwi更膽怯了。
他低著頭,緊捉著揉皺的紙張,一下抬頭看我,一下偷瞄紙上的文字:
「沒辦法……沒靈感、沒靈感啊!我根本不能讓這種詞上場!」

「哈哈哈,太好笑啦,這年頭台灣的歌哪一首不是這樣啊?小威,想太多了啦。」

擔任作曲工作的社長,似乎對這種緊張的氣氛看不下去了。
他大笑三聲,化解僵硬的空氣,接著也走了過來,拍拍Wiwi的肩膀:「你可是在桃園青年得過新詩大賞的人欸。」

「那時是那時!現在的感覺根本不對!」
就算被社長拍了肩膀,Wiwi還是一臉沮喪,還不時偷瞄我,似乎想徵求我的意見。
於是我與社長持同樣意見地點點頭。

這年頭就連「不要打我媽媽」都可以當歌詞了,他還計較什麼?
為賦新詞強說愁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何必等現在才歇斯底里?


「你不作詞的話,誰作?不要逃避啊。」
貝斯手知道接下來練不成了,於是放下揹在身上的樂器,懶懶地以三七步站在原地。

「……」
聞言,Wiwi更顯得不安。
真是個歇斯底里的傢伙。


「你要我給意見嗎?」
還沒得到應允,我就自Wiwi手中抽出皺皺的歌詞紙。
Wiwi皺眉,顯然是不太想聽我的意見,可是他也不敢搖頭。

我才要挑缺點,就發現……
娘親呀,這歌詞根本慘不忍睹,我剛剛到底是怎麼唱出來的?
媽的,我才不信這個窩囊的傢伙有交過女朋友,可他到底是怎麼寫出這種詞的?

我最討厭那些詞裡總是愛來愛去的廢物歌了。真是嫌世界上的垃圾還不夠多,才會這樣層出不窮。
然而,現在的人就是這樣,歌詞越黏膩、編曲越吵雜的,越受歡迎,嘖嘖。

我也不是那種一定要說蓮花好、牡丹不好的人,只是,越符合大家喜好的,我往往越不喜歡。
我最喜歡特別了。
只要大家看我就好,在群眾中就屬我最好,我絕對無懈可擊--這些不是我自戀,而是我一向秉持的「信念」。


「失去的,墮落的,不復的回憶;
迷失的,無緣的,手心張開,全部放行;
余能饒恕,臣的無禮,但否容許,大逆不義……」

「!」
在我隨口改去一些字之後,Wiwi睜大雙眼地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同的世界,沒有未來;
同樣的世界,沒有邊界;
只有付出,只有犧牲;
沒有回報,沒有代價;

殘酷的世界,滿是殺戮;
回憶盡是,死路一條。」

我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把這些詞全改造了。
改出來的字唸起來都與原詞相差無幾,更沒和曲起衝突。


「學長…這種詞好嗎?」

Wiwi顯然不喜歡我改的內容,可能是因為這真的與原詞那種初戀愛情故事的意境太窘異。
他的口頭上雖然是詢問,語氣卻頗有批判之意,可見他是以「前輩」的眼光在看待我。

社長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往我看,手也沒有再放在Wiwi的肩膀上了,嘴角甚至還對我顯示讚揚的笑容。
看來,他是同意讓我改詞了。

***


「這一首歌,我們先試唱一次,再決定要不要拿去比賽。」

在改詞以後,我們簡單地練了幾遍,這次順遂多了。
隔天,我們就決定要在公開場合唱這首。
這樣對唱者並不是很好的決定,因為曲子的音調繁複,詭異的高低起伏又多得不行。我就是在入睡前聽了十來遍,都還沒能把曲子哼出來。


「阿軒,別露出這樣的嘴臉嘛,你也知道我們這是信任你啊。」
社長說完之後,貝斯手吉良走到我身邊,算是在說安慰我的話吧?
可是這對我一點也起不了作用,因為我們現在早就已經下了遊覽車,走在往C國中的路途中。


吉良見到我沒有理他,只好悻悻然地退到我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髮蠟,就開始邊走邊抓造型。
除了吉良以外,走在後面的,還有電吉他手阿森。他和吉良是好朋友,很少話。
吉良常常假正經,個性該怎麼說呢…滿三八的,跟阿森比起來反差真的很大。

鼓手GIN愛喝酒,所以取調酒當中最基本的一種酒來作暱稱,不過他其實從來不喝琴酒,好像是因為太辣了。
明明就已經滿了十八歲,可是因為娃娃臉的關係,他去買酒常常被要求出示證件,有點可憐。

然後就是社長了,高高黑黑的,除了寫曲以外,平常還喜歡打籃球、看職棒,在我們幾個之中似乎是最正常的。
大家叫他賢哥,不是因為他很鹹,而是他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國賢?
管他的,上高中之後,從來沒人在記名字的。至少我沒記過別人的名字,也照樣好好地在高中活了一年多。

至於Wiwi呢,今天沒來。說不定以後都不會來了。


沒有跟同伴說話,我只是默默走著,時而抬頭望著不變的藍天,時而轉頭看看熟悉的路邊風景。
今天難得回到母校,但是我沒有因此開心。

直到上了高中,我才發現國中的狹隘,也才進而發現國中的同學們是多麼低水準。
就算這裡的確擁有很多回憶,我還是不願意去回想。只要一想起過去的自己是多麼愚笨,我就一陣頭痛。


「C高中的老師啊?歡迎、歡迎!」
好不容易,我們幾個人終於踏著紅磚路來到校門口,站在那裡的警衛和一名女老師隨即對我們微微鞠躬。

當我們多老啊?我們才不是老師呢,我也不屑作老師。

這時,就換社長出頭了。
賢哥繞過我,走到最前方領隊,帶著我們自原先是車道的側門,走入操場,再穿進內庭園。
這裡是我曾經待過的國中,由我領隊會比較適合,也就不用像賢哥這樣東張西望地到處亂走,不過我不想破壞他社長的威嚴,也就沒有提出來。

過了五分鐘,我們看見各學校已經在擺桌子、放食物,還在旁邊放著一大筒原子筆和表格,怎麼看都是在準備以小東西吸引國中的笨小孩們填資料。
這時還是上課時間,可是有許多國中小孩不時從樓上往下偷瞄,看樣子很興奮。
他們不知道為了一小盒爆米花,填一時的資料,會造成接下來長達五個月左右,私立高中日日以電話騷擾。


「阿軒,去換衣服吧?」
賢哥真的相當體貼入微,想必是查覺到我已相當毛燥。
我點點頭,轉身就要往大樓的方向走,想趕快把黑色假髮還有制服全換下來。

「我跟你一起去。」
阿森從後面叫住我。
於是我稍微停住,等阿森走到我身旁,這才加快腳步地往最近的廁所走。


到了廁所以後,也就是那個樣子,我不想再多說了。
雖然一隻手拿要穿的衣服和脫下來的衣服,另一隻手再脫衣服真的很麻煩,可是我常常在外面到處亂跑,不知不覺中就習慣了。
在我要伸手解開假髮的時候,阿森伸出了手臂:「我幫你拿。」
聞言,我這才想起來……對喔,他又沒有要換衣服,幹麻跟著我一起來?

「謝謝,你真是幫了大忙!」
事實是,沒有他也沒有差別,不過對於別人的出手,一定要大大地表示感激,讓對方爽到,這樣他下次才會幫你更多。
為了妥善利用到阿森,我加快動作,先自後頸解開假髮的暗扣,脫了下來,把一頂西瓜皮交到阿森手上,看上去有點獵奇。
明明對外公開說是沒有髮禁,可是學校其實還是在管,所以我平常只好一直戴著很鳥的假髮。脫下假髮之後,我真正的頭髮,往往才被認為是假髮。

我簡單地順了順綁成馬尾的頭髮,接著解開領口的三顆釦子,再往上以T恤的方式脫,因為我實在懶得一顆一顆解釦子。
我將襯衫交給阿森,回頭要拿背心時,卻發現阿森一直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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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樓主| 發表於 2009-9-20 22:05:20 | 顯示全部樓層
「這是男人的背,不要想太多。」我在上空狀態的時候出聲。

我自己也知道留長髮,加上個人的穿衣風格,有時容易造成錯覺。
會選擇長髮,其實也不過是因為染成奇怪的顏色,再抓得跟賽亞人一樣,或是刮得好像被馬路機輾過一樣,那種「現代的」style並不是我要的。
我還是寧可選擇浪漫一點。

我不會怪阿森,只是稍微提醒他。
倒是阿森一臉尷尬,好像當下認錯人一樣,頭低得不能再低。

換上背心,穿上貼身的皮長褲,套上軍靴,最後戴上一些裝飾,我和阿森終於得以一起走出暗無天日的廁所。


「音響組去訓導處問能不能借插頭,如果他們還有問題,再叫我過去;
場地組把支架架穩,不要再像上次一樣,A套的架子搞到B套的台子上,這樣會整個崩掉。」
在外頭,賢哥可沒閒著。他早就被眾人圍了起來,開始發號施令,頗有將領的風采。

每校的排場都有大有小,像攤位在隔壁的Y中,就帶了好多餐飲科的學生來宣傳。
大桌一張張排好,上頭擺的也就不會是什麼資訊書或是電機工具,而是各式各樣的宴會美食……
噢,看得我好想跳槽到Y中去。
不過那當然只是一時興起罷了,畢竟真的進了那所學校不是在吃,而是在做,我絕對不會喜歡這麼麻煩。


「軒軒--呀啊啊啊啊--」

我才走出來沒多久,就有一堆要命的女生舉著大扇子,還全體穿著同樣的T恤,鬼叫著從操場衝進內庭園,著實把各校正在設攤的人都嚇到了。
幸好她們來的時機不是剛才,不然我戴著假髮又穿著制服,她們穩認不出來的。
可能會「呀啊啊--」地衝過來之後,才問:「奇怪?主唱人呢?」,然後C國中就會以為我們是個沒有主唱的歌唱團體、是來唬爛他們的,包準馬上從鞠躬哈腰變成關門放狗,靠北。


我校的熱音社算是有規模。專業的器材都俱全,但是並不是只要你加入就能使用。
填完社團單,加入了之後,賢哥會分批安排試音。不論你的專長是歌唱、作曲、作詞甚至只是單純愛聽歌,都要試一次。
有試過才能成為核心成員,能出去表演、決定社團事務。
剩下沒過的人,則是依照專長被分為音響組、場地組、後製組、宣傳組、道具組、器材組、效果組……種類繁多。

試音真的很難,唱到兩個八度音的時候我差點斷氣,還以為賢哥在玩我。
連我這麼厲害的人都快斷氣了,想當然爾,能通過試音的人並不多。
尤其是今年,可怕的事發生了--核心成員全部都是男的,這些男的都飆過了兩個八度音,反而沒一個女的過關!


扯遠了。
我想說的是,大概從我加入核心成員,成為vocal到了下學期開始…
在校內也就正常,可是每次在外比賽或是一上台,就會有幾十個女生在台下加油,似乎同樣是熱音社的。

我是不排斥這樣,畢竟每個人都很希望受歡迎,尤其是好幾個穿水手服的正妹一直睜大眼睛看著你,你一定不會討厭。
幾次我都有跟她們揮手或是交換眼神;表演結束之後,她們送來點心和飲料,我也都有吃,不吃白不吃嘛。

直到最近,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應援團的人數在不知不覺中增加、再增加。
除了熱音社的成員以外,恐怕還有一些人是被朋友拉進來以後,就從此陷入泥沼。


關於可怕點在哪,我該怎麼解釋?她們居然聯合出資,去印刷廠印了什麼…軒LOVE2008 Calender?一刷一千份,聽說二刷了!
印刷品質好到畫質完整重現,紙質摸起來還滑順滑順的,說到這裡我就開始有點寒了;

再來,她們甚至印了扇子,還一起利用美術課的作業繪製出應援我的T恤、抱枕、馬克杯、POP海報……媽的,這些女人有病嗎?
我平常不會被認出來,也就不會被追著跑。可是在校園裡走著走著,不時會聽見兩、三個女生交頭接耳著「我畫了新T恤喔,上頭的軒軒好帥」這種話,還是會一陣毛骨悚然。

至於翹課、公假、病假、事假……以各種方法自課堂中追趕到校外,再包兩台遊覽車出來看我唱歌,活像進香朝聖,事後再拿著隨時預備上吊用的麵線或是切腹用的秋刀魚,以哀兵政策去運輸公司殺價,這就不用我再多說了。

每次我出校比賽或是表演,場地都會被花痴們擠爆,常常是未演先轟動。
尤其很多小比賽最怕得罪在外頭活躍的歌手,看到我們的排場就認定我們一定是那種有去O光或超X踢過館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聽我們唱,反正一定會給我們第一名……
真的,沒有別的學校像她們這麼狂熱了。


果然又看到花痴了,這讓我有點驚恐,不過我沒有轉身就跑,也沒有忠於自我地露出厭惡的表情,只是作了一個輕鬆的姿勢,站在原地。

「哇啊啊啊--軒軒!軒軒!」
一群人又在尖叫,怎麼會無法通過兩個八度音的試唱?
她們高舉著螢光棒,真不知道要在大太陽下揮什麼。

「軒sama,請好好加油!」
其中,有個女生衝了出來,交給我一瓶冰冰涼涼的飲料。
我當然是收了下來,順便對她笑了一下。

這女的看了之後,手一直伸進裙子口袋,像是想即刻拿出手機拍下來的樣子,不過她可能怕回到人群中以後手機會被劫走,所以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她對我點點頭以後,慌張地跑回人群中,馬上引起團體裡的羨慕或是不滿。


唉,這種青春校園偶像劇的劇情,什麼時候才會有停止的一天呢?
我真想要更特別的事情發生。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人在看我,而且已經看了很久。
我往傳來這種感覺的右方看去。原來是有個國中生靠在榕樹邊看著我。也沒有收回他的目光,而是直接和我對上了。

他的身形瘦高,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頭髮稍微長了些,還帶著莫名的笑意,感覺上和一般的無知國中生特別不同。
而且他身上穿的襯衫,口袋上的校徽並不是這所學校的,他為什麼會在今天來到這所學校?是轉學生嗎?可是在快要畢業的時候才轉學,未免也太奇怪了。
……算了,那個小鬼為什麼往這裡看,不關我的事。


在簡單地與賢哥、阿森、吉良、GIN試唱過幾次之後,我們確定登台絕對沒問題了。
等到台子搭好,早已是兩個小時之後。我坐在榕樹下百般無聊地和吉良聊著,絕對不是因為我想跟他聊,而是吉良聒噪得阿森和GIN都不想理他。


「軒軒呀,你要加油喔--我們學校的學生多寡,就全看你了!」
一直在我身旁像蟲一樣扭來扭曲的,吉良的語氣上揚,似乎帶著某種陰謀。

「我們學校的學生多不多,關你什麼事?學校多賺了錢,也不會分給你或我用。」我這麼回答。

「NO、NO、NO!」聞言,吉良持相當大的反對意見。他跳到我的面前:「你有所不知!我這是希望多吸引可愛的學妹呀!」
「我們學校的正妹不是已經是全桃園縣最多了?」更何況靠我吸引到的學妹,以後說不定會變成花痴啊。真是罪惡。

「吼,你還說!同年級的很三八,學姊們又恰北北,長得正也沒用!還是要害羞一點比較可愛,對不對?你也喜歡被『學長--』、『學長--』地聲聲呼喚吧?」
一邊說,吉良一邊露出很下流的表情,隨即又抓了抓頭髮,企圖讓自己變得更帥一點,以吸引學妹。
「……」我唱歌純粹只是因為喜歡,才沒有這麼不純良的動機。

才過沒多久,中庭開始傳來陣陣嘈雜。
隨著下課鐘聲一響,三年級的學生們全自各棟大樓湧現出來,我這才知道升學博覽會要開始了。
不用賢哥下令,我自是拎著吉良的領子,走到舞台附近。


「你們各自站好位置就行了。我要自己上來,記得留點空位。」我說。

舞台邊早就已經被熱音社的社員還有應援團填得滿滿的。
人群中甚至偷偷摻著我校兩三個組長還是主任級的人物,而且沒有被發現,可見人數之浩大。
我退兩步,混進人群中。

賢哥的神色複雜,似乎是怕我到時候沒辦法準確地掌握到上台時機,不過他顯然還是決定相信我。
他一揮手勢,場邊的人員就把音箱還有電吉他、貝斯的插頭都接上。

當阿森拿起pick,往弦一刷,場內立刻迴蕩著又大聲又刺耳的電子樂。
全場先是受到驚嚇般的沉默,接著,變得更加鼓動了。

吉良當然也不甘示弱。他像是想比試一樣,超出樂譜預期地多彈了一點花式部分,這才跟著阿森一起進入前奏。
這讓社長的臉一下青、一下白的,最後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
隨著前奏開始,GIN終於沒閒著。他在爵士鼓後坐定,開始有條不紊地打響旋律,增加伴奏的節奏感。

而我,在全場都發出些微聲音,就像在疑惑著「主唱在哪裡?」的時候,自人群中大步流星地穿了出來,走上舞台,拿起放在架上的麥克風--


「王者之路,滿佈荊棘,霞色之空乃殘餘印記;
不問因果,不問理由,提起槍械屬勇者之行;
劃開夢想,毀滅現實,墮落破滅亦自己決定!」

我盡最大努力地唱完第一段,有些喘不過氣。心臟飛快地跳著,我甚至有些顫抖。
可是我並沒有趕拍。我吸了一大口氣,嘴巴張得大大的,不讓自己在唱到尾端時弱掉,開始運用丹田的力量壯大後勁。
隨著我的正式加入,自中庭湧出的學生,全都擠到我們的攤位週遭,一個都沒亂跑。就連隔壁攤原定的啦啦隊都沒有開始表演,而是在聽我們的歌。


「失去的,墮落的,不復的回憶;
迷失的,無緣的,手心張開,全部放行;
余能饒恕,臣的無禮,但否容許,大逆不義--」

隨著唱到高音,我把手高高舉了起來,群眾們的目光於是也跟著往上提。
當我一把手放下,許多黑色羽毛瞬間自舞台邊兩側釋放了出來,有些隨風飄散、有些灑到我的肩上,群眾又是連連驚呼。在此感謝效果組的幫忙,辛苦你們了。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台下居然開始尖叫加拍手,十足熱烈。

「不同的世界,沒有未來;
同樣的世界,沒有邊界;
只有付出,只有犧牲;
沒有回報,沒有代價;

殘酷的世界,滿是殺戮;
回憶盡是,死路一條--!」

唱到這裡,我的背已經汗濕一片。長時間的高音讓我感到疲累,頭還暈暈的,尤其這首歌實在是太快,起伏也太大了。
以我們的技巧,絕對足夠唱這首歌,但是真正的難度在於運用力氣的部分。
我也聽出阿森開始有點沒力了,尾端的音沒辦法再像一開始一樣拉得這麼長又這麼夠力,而是有些顫抖的,像是彈到一半手就使不上力。
吉良於是需要彈出更多層次以補足阿森的部分,GIN也開始用上大鼓,以加強重音效果。


「無悔之路,孤苦零零,良善塵世乃虛構遊記;
不問優劣,不問好壞,揭竿起義屬你我之行;
無垠美夢,支離破碎,天堂地獄亦自主相信--

「失去的,墮落的,不復的回憶;
迷失的,無緣的,手心張開,全部放行;
余能饒恕,臣的無禮,但否容許,大逆不義……!」

明明花了很多時間記詞,可是到台上就開始東忘西忘的,簡直像是考填充的時候才會面臨的窘境。該死的,詞明明是我寫的!
現在群眾又這麼嗨,我總不能在關鍵時候自口袋裡挖小抄出來看吧?
不過我明白,這只是因為緊張才會忘詞,其實我自己是記得最清楚的,所以只要平心地唱,一定能想起來。

唱到後段,逐漸適應了這種脫力感,我越來越抓到氣息的掌握方法。
該高就高,該低就低,每個音一定都唱到位,不會拖得要死不活,而且必定充滿了感情!
變得順遂了,我甚至開始上癮。

原本有種和預期完全不符合的感覺,想快點唱完,現在卻希望歌無止盡的長,能讓我好好表現、大出風頭。
我知道,只有我才能最完整地表現出這首歌的特質,一定能讓大家聽得如癡如醉,對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謝謝大家!」
過了兩分鐘,終於全部唱完。
我把麥克風放回支架上,輕身鞠躬。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隨著我身後的三人,各自放下pick或是鼓棒,台下立刻爆出如雷的掌聲。
高中生很愛掌聲加尖叫。在我校生的帶領之下,國中生也跟著鬼叫了起來。
群眾之中有人在起鬨,一個人喊了安可之後,一群人都跟著喊,但我還是悠悠地走下臺,方才被忘卻的疲勞這才全部湧現了出來--

白痴!你們不知道我的累!你們沒發現這首歌真是他媽的難唱嗎?練習跟正式上場果然是兩樣情,回學校我要痛扁社長一頓!
沒事寫一堆裝飾音作什麼?這不是台語歌啊!


上台也只有唱那五分鐘而已。
我們可是很有行情的,唱一次就讓大家印象深刻,再繼續唱只會身價暴跌。

既然已經全體請了半天假,剩下的時間不拿來鬼混就可惜了。
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並沒有幫學校顧攤,而是自己逛了起來。
身為出風頭的人物,好處就是去別校的攤位要爆米花還有調製飲料的時候,對方的老師不想給,可是那些拿杯子還有紙盒的妹妹一看到我就一愣一愣的,食物是手到擒來、無限量供應、不用填資料而且完全免費。

這一天,我在拿了很多怪東西,之於魔術方塊、氣球、紅茶,還吃下很多垃圾食物的快樂時間中,迎來下午。
請假的節數已經到了,我們一行人只好坐著遊覽車回到學校,繼續聽很多艱澀的課程,還要抄很多很多筆記。
我不是覺得學習不好。其實我覺得學習很好、很充實,只是不喜歡考試……啊,說這些是老生常談了。每個人當然都不喜歡考試。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也不是特別精采,或是特別有趣。
雖然我每天都在期待特別的生活,可是每天都沒有。
跟朋友聊天的時候,他們往往說「你很特別呀?難道你沒發現嗎?」,可是我是真的沒有發現。
我覺得我很普通。

古人說三不朽是立功、立德、立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到,我覺得我恐怕一輩子也沒辦法做到。
可是,為什麼不朽就非得是這三樣?又真的有不朽這種東西嗎?

高一上,國文課本的第一課是陳之藩的《寂寞的畫廊》,內文裡頭問到「真的有永恆嗎?」,看到的當下,我還沒對那段多想。
可是隨著時光一天一天的飛逝,也許就是我這個人太愛亂想了,我開始覺得對自己來說唯一有價值的「歌唱」其實只不過是種玩樂,並不具有實質的意義;
那唸書呢?唸書就有實質的意義嗎?為什麼實質的意義要以玩樂或是正業來區分?
原始人不用唸書也可以活下去,那就代表唸書不是生存的要件嘛,那又算什麼正業?


「我回來了。」
下了校車之後,我走了一段夜路,推開家門,疲累地揹著書包回到家中。
這時,爸爸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地看著電視。一聽見我的聲音,他隨即關了電視,自沙發上起身,走到我身旁。

「阿軒,今天你回C國中唱歌對吧?情形怎麼樣?」
爸爸一臉殷切地問我,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該不會,怎麼回答都不妥當吧?不回答說不定會被打,可是一天不被打又很不習慣。


在我的印象中,爸爸總是相當溫柔體貼。賢哥就跟我的爸爸有點相似。不過曾幾何時,爸爸已經變了。
我將這一切解讀成,以前的爸爸跟著媽媽還有姊姊一起離開了,剩下的這個爸爸,是另一個爸爸。
可是不論留下來的爸爸如何,我還是絕對不會捨棄他。

爸爸早已只剩下我了,他不能沒有我。
而我,很害怕被拋棄。我知道爸爸永遠不會拋棄我。只有爸爸永遠不會。
媽媽和姊姊拋棄了我是事實,我不會因為她們的消失,就對她們加深一天天的思念。她們可是連一通電話都未曾打回來慰問過,真虧爸爸十年來都沒換門號。
雖然我從沒有一天忘記她們當初是怎麼離開的,可是對於她們的面容、聲音、個性,我早就沒什麼記憶,也許是故意遺忘的。


「學弟妹們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從來沒這麼近距離地看過演唱吧。」
我隨意地回答。

我原本想直接走進房裡,不過看見爸爸似乎很想再和我說說話的樣子,於是我把書包扔上左側的單人沙發,坐到正中間的長沙發上。
爸爸還往我的房門方向看,像是怕我進房了、不理他了。看見我坐下,他馬上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他是一年一年老了,也一年一年害怕自己變得孤獨。
雖然大部分時候,我問他要不要留下來,他都會回答「沒有你在比較清幽」。可是我若一時不在家中,他往往會不斷撥打我的手機。
我當然也會覺得煩,但是我很慶幸爸爸是這麼需要我,因為不論爸爸變得如何,他都是我最敬愛、最仰慕的人。
總不會有人討厭爸爸親近自己吧?


爸爸緩緩走到我身旁坐了下來,先是看著我的臉龐,然後才跟我對上視線。
「你跟小繡很像,一樣喜歡唱歌。怎麼看,都是你比較像小繡、小綾比較像我啊。」

對於爸爸提起媽媽和姊姊,我感到很驚訝。
過了十年,爸爸還是無法對那對母女的離開釋懷,甚至有好長一段的時間,他大量撕壞全家福、把家中的女性用品全打包丟棄……
直到現在,家裡剩餘的,殘留著回憶的物品,都被束之高閣,再也沒被動過。

也許,爸爸已經度過憤怒的時期,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悲傷,這又需要更多年來忘卻。
如果是我,一定很快就能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可是很多看似開朗的人,他們的心情本身就不穩定,受到一點小事就會耿耿於懷,那麼,更何況是家人的離開?
或者…爸爸現在都能這麼平靜地提起她們了,真正耿耿於懷的人,其實是我才對。


「原本我想叫你把頭髮剪掉,不然男孩子留這種頭,成什麼體統?可是……算了,就隨你喜歡吧,不然,我怕你也會跟著離開。」

爸爸低低地說著,其實是在說給他自己聽吧?可是又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自言自語,才會在我面前說。
好寂寞的感覺。明明是坐在我的面前,爸爸卻全身都透露著寂寞。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我才坐著沒多久,就聽見鬧鐘的聲音。
接著,一股起司香味,還有香料氣息自廚房傳來。
我才想開口問,爸爸就先說了:「今天我煮了西班牙焗飯喔,等我一下,我這就端過來。」

西班牙焗飯?這是什麼鬼?
算了,爸爸的心情似乎滿好的,就不要問這種鬼問題煞他的風景了。
反正能吃就好。


只有跟爸爸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會由衷地感到安心。
不論在學校、在打工,結交的是朋友,或是歌迷,都無法讓我安心。
我一直處於很煩躁的狀態中,也不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有時迎來難得的平靜,甚至會讓我以為煩躁其實才是正常的。

這樣真的好嗎?一直不穩定的爸爸,還有一直不穩定的我……
一加一會變成二,恐怕我們兩個再這樣繼續下去,都會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到底什麼時候,能認識這樣的一個人?撫平我的焦躁、給我良好的意見、陪伴我、能……
算了,那是鬼扯淡。現實中不可能有這樣的一個人。


吃完飯、洗完盤子之後,直到凌晨十二點我才終於寫完數不盡的功課。隔天的考試科目,我打算在校車上看,不論這會不會導致眼疾。
整理好書包,我趕快去沖澡,把全身的不愉快洗淨;回房之後,竟然發現爸爸睡在我的床上。
我關掉漆黑的房間裡,身為唯一發光體的檯燈,小心翼翼地打開薄被,鑽了進去,盡量不要吵醒爸爸。

一閉上眼,原先沒有察覺到的疲倦,就像潮水一樣全部湧了出來,而且毫無空隙。
倦從中來,使我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只好這樣過一天算一天。
每天都期待著更特別的明天;
每天都在找尋著生存的意義。


【Continue】


因為時間不夠,所以沒辦法打完=3=
(星期一到五都在學校待到晚上八點、星期六又去補救教學|||)

剩下的我在下星期打完。不過如果這星期又有靈感的話,說不定會有「中」篇,而不是「下」(被毆)
一篇一萬字應該夠讓大家看到睡著了,再長下去會顧人怨吧XD"(怎麼最近常常搞些一萬字的東西出來)
留言當然也就下星期才回了,抱歉^^"

唉,每天都在讀書就算了,星期六寫功課、星期日看考試科目,完全沒辦法用電腦,真是水深火熱。
要玩我也該有個限度吧?假日應該屬於我啊!為什麼我連假日都不能碰電腦?真是太可惡了!
(咳,扯遠了)

軒軒第一人稱大好(樂轉)
Janice-vidal-please-tosk好好聽^D^!好適合邊聽邊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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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4 20:18:05 | 顯示全部樓層
90# 玄影之貓

OTL這裡人好少...
大家都去讀書了嗎OTL|||
我是去讀書了啦OTL|||
(夠了!不要再OTL!!)

***
【ES外篇】曾有的(二)




一次打一萬字非常人所能及,所以接下來就一篇一件事。這篇是破六千了啦(汗死)
因此變得無法預測篇數了(爆)上一篇就當成「一」好了。

***


照理來說,辛苦的一日過去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得以轉開門把的那一刻,應該是最讓人開心不過的。
但是每當站在門口,我的手心總是發熱,手更是顫抖著,就是不敢去碰觸家門。

那是我國小三年級的事了。
即使記憶過於久遠,使得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很模糊,我卻是永遠也無法忘記。

轉過身,抬頭去看,無垠的天空永遠如此湛藍。
當時,我卻不是興致來了而賞著天空,而是因為我按了門鈴,都沒有人來應門,等得無聊了,只好往上看。

媽媽怕我把鑰匙搞丟了,不讓我帶鑰匙。
穿著圍裙的她,總是會在我放學回家,按了門鈴以後,親自來為我開門。
帶著笑容的媽媽,如此溫柔……將來,我能不能有爸爸的好福氣,娶到像媽媽一樣溫柔、美麗的女孩?

在我帶著這種幼稚想法的時候,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長大之後,竟然從此不再信任女性,對於媽媽的回憶更是全然灰白的。
姊姊的消失對我來說,已經是平靜的湖面被投進一顆石子,掀起巨大的波瀾;
媽媽也跟著消失,之於我,完全無法料想得到,簡直像是毫無預警就刮起的狂風,把池水整個掀了出來。


「媽媽,我回來了!」

我重複對門裡叫了好幾次,卻還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我的身上沒有手機能打回家裡或是聯絡爸爸,所以我只有在原地枯等。

等待的感覺十分不好受,我一直強烈感覺到自己只有一個人而已。
別的孩子三五成群的玩耍、鄰居太太們三三兩兩的聊天……
就只有我是一個人。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有人陪,只有我是一個人,讓我不禁著急、害怕。


「你不是照軒嗎?怎麼一個人蹲在家門口啊?」
過了一段時間,鄰居的王太太經過,向我投來關心的目光。

「媽媽不在家裡,我進不去……」
靠著門板,我拿著課本,想要藉由閱讀平復心情。

「喔,瑩繡她啊,我今天還有遇到!她拿著好大一個袋子,不知道要去哪裡,可能、晚一點才回來吧?」
王太太好像想起了什麼,左手托著臉頰,像是在喃喃自語:
「這樣蹲在門口也不是辦法啊,照軒要不要先來阿姨家裡坐一下?」

「謝謝阿姨,可是我怕爸爸回家的時候找不到媽媽、又找不到我,會擔心。」

雖然我的確想到王太太家裡吃仙貝、看電視、坐在軟軟的沙發上,但是爸爸該怎麼辦?
天色晚了,爸爸應該快回來了吧?


王太太離開了。我在原地時而發呆,時而寫功課;或是無聊地翻閱課本,或是在作業簿上塗鴉。

晚霞逐漸被染成黑色,還有稀疏的星星在天上一閃一閃的。
晚間的風變得越來越冷,不再是以往的清涼,大概是夏天快要結束了。

陸陸續續地,有車燈打過來,幾輛車都開進村子的廣場裡,幾戶人家都打開了鐵門。
唯獨,我們家依然只有我一個人。
為什麼媽媽消失了?爸爸還不回來?
不……媽媽一定只是有事情才出去了,她不會消失的!爸爸也一定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阿軒,你怎麼在這裡睡覺?」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終於聽到爸爸的聲音。
我的身上多披了一件大外套,很厚重,原來是爸爸的西裝。
左手提著公事包的爸爸,先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拎起我的書包,然後自長褲口袋裡抽出家門的鑰匙,打開鐵門--

客廳或廚房相當異常,只有一片黑暗。
家裡一個人都沒有,當然也不會有平時必定會傳來的飯菜香或是電視的吵雜聲。
特別顯眼的,只有平放在飯桌上的一張信紙。

我沒有走向飯桌,去看那張信。不用去看那幾行字,我就已經知道--從今以後,只有我和爸爸在一起了。
姊姊在和網友見面之後,就沒有再回到家裡。
那麼,媽媽呢?媽媽去找姊姊了嗎?還是無法忍受爸爸成日責怪她,於是傷心地離開了?

爸爸還呆然地閱讀著信紙,而我,早已下定了決心--
從此之後,我不再受人照顧。
換我照顧爸爸了。


那段時間,爸爸特別焦躁,大概是把所有對媽媽抱持的不滿,全都傾洩到我的身上。
漸漸地,我的手臂、大腿上多出許多淤青或是一痕一痕的傷口,一層層的交疊下去,沒有痊癒的一天。明顯得,連老師都過問了。
在老師問我需不需要協助、輔導室的阿姨要我向警局求援的時候,我反問:我能拋下爸爸嗎?
同學會變、朋友會散、女朋友會分手,但是父母會離開嗎?

我從姊姊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再向爸爸撒嬌、作出任何要求。
親人的離開,使我被迫長大--我竟然能體會爸爸的苦、爸爸的痛,所以我從來沒有責怪他。
不論他現在是什麼模樣,他卻是唯一沒有離開我的人;在我心底,他永遠是像以前一樣,時常摸摸我的頭、和我一起放風箏的爸爸。

為了遮住傷痕,我只能穿長袖的衣服。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秋天很快地過去、冬天又很快地到來,就算我一直包得密不透風的,也沒有被懷疑。
可是,不論天氣再冷,我卻常常感到又熱又悶,卻怎麼也不能脫下衣服。

爸爸為了走出陰影,花了很長的時間。
我卻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是否被陰影籠罩、有沒有傷心、有沒有遺憾……
我只是一向茫然地活著罷了。

直到爸爸不再打我了,我身上的傷口全都癒合了,連點蹤影都沒看見,我終於不用再穿長袖。
有什麼好遮呢?還有什麼好隱瞞呢?我再也不穿有袖子的衣服了。
除了制服或是外套,從國中到現在,我的衣櫃裡就只有背心、T恤……其餘的,一件長袖也沒有,連件毛衣也沒有,以前的衣服全都扔了。
我寧可穿上外套,悶熱至極,或是不穿外套,冷得打顫,我也不敢再見到高領或長袖的衣服。


『夏天 去得太快
太陽雨這麼傾下來
值得留念之日 幾時才得還?

觸動的琴弦 碎了開
跟著善變暴雨一起 埋沒進夢關
看著窗外 待到何時 才有勇氣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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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4 20:20:57 | 顯示全部樓層
過了一段時間,我才從書桌上醒了過來。
在讀書的時候,聽著略帶悲傷氣氛的伴奏,我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照理來說,疲勞的時候睡一覺是最舒服的,許久未曾作夢的我,卻夢見了令人不快的往事。
最終,我竟憑藉著這股鬱悶,在白紙上為比賽用的第二首歌填好了歌詞。

音樂就像雲一樣,看似沒有動靜,實則是不歇地行進著。
吉他緩慢地撥動,搭配細微得簡直聽不見的鋼琴聲,明明是如此普通的樂器組合,更沒有現代流行音樂最不可缺乏的華麗編曲,卻令人動容……

究竟是我太敏感了,還是團長大人編曲的功力太高深?
寫完歌詞以後,我迫不及待地關掉床頭音響,不敢再聽下去。
令人感傷的、鬱悶的事物,實在是不適合我,只因為我不是那樣的人。

為什麼會想到這些呢?明明都是過去的事了。
明明只要往未來想就好了、往好的地方想就好了。
大家不是都喜歡聽好聽的話、做輕鬆的事情嗎?

***


一個星期後,重要的比賽來臨了。

團員一共五人,再加上隨行老師兩名,還有極欲跟從的熱音社員數十名。
原本,我們只打算包一台小黃,卻拗不過社員們想觀戰的請求,最終出動了一台校車。
差距之大令人咋舌,不過,本來就不需要省啊,反正這是學校出的錢。

靠在窗邊,我觀賞著過目即逝的街景,還想再偷懶一下的,可是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就開到了目的地--縣政府的婦女館,一個名字由來不清楚的地方。


「嗯…這裡再改一下好了?」

吉良揹著一把吉他,懷裡抱著一把電吉他,還忙著扶另一邊肩膀揹的一把貝斯,因為阿森幫GIN抱鼓架,沒空拿他的樂器;
賢哥則是拿著我完全看不懂的五線譜,一邊走,一邊和那張紙大眼瞪小眼。

「阿賢阿賢,不要再改了,你再改我就彈不出來了啦。」
好不容易走到作為等候場所的地下室,吉良一臉很想摔東西的不耐煩樣子,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總共三把弦樂器輕柔地放下,立在柱子邊,順道撫去吉他套上的皺折。

「阿軒,詞OK嗎?」
阿森把裝著鼓架的提袋放下之後,三步併兩步地走到我的面前。

「嗯……當然OK啊。」
我自口袋裡拿出寫著歌詞的紙,交給阿森。
阿森接了過去。

我沒有和阿森一起看那張我不知道看過多少遍的歌詞,也沒有急著想知道阿森的評價,而是先環視這個地下室--
空間相當寬敞,天花板、地板都是一片灰白色。環睹肅然,只有一堆柱子。
待在這裡的人還不少,都像我們一樣,是各路人馬,穿著各校的制服。
他們大多在整理樂器,還有些人拿著幾張紙反覆看著,就是沒人練唱……是不好意思唱嗎?還是怕被抄襲?


「阿軒,詞……」
「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賢哥已經站在阿森旁邊,跟他一起看詞。
他可能比阿森先看完才叫我,在我回頭看著他之後,卻是一副想發表意見,又擠不出話的樣子。

「唉呀!唱一次就知道啦!」靠著柱子的吉良,看到賢哥欲言又止的,馬上擠了過來。
「欸,你們要練習的話我不on喔。架鼓麻煩死了!」GIN一隻手拿著鼓棒,另一隻手還是拿著鼓棒,向我們知會了一聲後,繼續縮在角落:
「今天要用尼龍頭的比較好,還是木頭比較好?嗯……」

「…這裡也不能插電。」阿森顯然也很想見識填詞完畢的第二首歌,正體是如何,可是往擱置在柱子邊的貝斯看過去之後,便一陣搖頭。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裡有--將將!吉他!」
終於到吉良表現的時候了,不然,就是從頭到尾都只是他自己想表現才會提議罷了。總之,吉良抱起吉他。

「本物品是在大特價的時候買的,是為美國鄉村歌手自彈自唱的好夥伴--Oh,my way home--」遠在後方的GIN插嘴。
「就算這叫鄉村吉他,也不比Classical遜吧?阿森買了一把baby guitar耶,你怎麼就不說說他?」吉良也沒開始彈奏,反而轉頭跟GIN遠距離對話起來。
「……這裡還有其他人,不要把我買baby guitar的事說出來!反正我就是比較喜歡小把一點……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去買了!」
阿森的語氣上揚,聽起來像是咄咄逼人,臉上的表情卻又是羞窘的樣子。真搞不懂他現在到底是生氣還是害羞。


「……」
實踐主義者,賢哥,拉開背包拉鍊,拿出電子琴,放在地上之後,隨手彈了一個音:「會太高嗎?」

我搖搖頭。
媽的,當初差點要寫Forte進去的傢伙,居然也有問我起音會不會太高的一天?

我想了一下,還是開口:「發聲練習比較保險。」
賢哥點點頭,開始由高音彈到低音,彈完再換個音階,我則是「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嚕」地合著。
另外一邊不知怎地,阿森居然和吉良打在一起,GIN還在後面拍手。

整個場地一下子變得很吵--吵的只有我們而已。
各校的參賽選手都用相當弔詭的眼神往我們看,臉上個個都是「你確定他們是C高級中學的?其實是旁邊那所C國民小學錯派來的人吧?」那一臉不屑的樣子。

待我找回使用丹田的感覺後,我含了一顆利口樂到嘴裡。
賢哥把電子琴稍作調整之後,彈了一個Mi。


「夏天,去得太快--」

我唱出第一句。
吉良連忙從制服口袋裡拿出pick,往琴弦一刷。
原先跟著變得嘈雜的四周,忽然靜了下來,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是真心想聽我們練習嗎?或只是打探打探,看看我們有沒有半桶水,抑或是連顆彈珠都沒有。

「太陽雨這麼傾下來;
值得留念之日,幾時才得還?
觸動的琴弦,碎了開;
跟著善變暴雨一起,埋、沒、進夢關--」

吉良彈得很著急,一直想跟上我,失去了和弦輕柔的感覺。
於是我放慢了速度,也沒有很刻意或是誇張,而是略略偷偷地增加停頓。
吉良也不讓我失望,最終找回了速度,緩緩彈著。

到了間奏,短促又富有節奏感的軍鼓加了進來,卻一點也不突兀,反而是恰到時機。
轉頭一看,我這才發現GIN沒有把架子架好,而是把鼓揹在身上,就拿起鼓棒開始敲擊。

這裡應該是貝斯與軍鼓交互呼應,在沉悶詩篇中灌注激情的部分;
重低音相當明顯,與前段反差之大,令人熱血沸騰,更是這首歌的特色,只可惜阿森無法參與。


「看著窗外,待到何時,才有勇氣逃出來?
徘徊、迷失自我,其實也很愉快;
虛擲光陰,又該拿自己怎麼辦?

不會有人懂得--這箇中暗自的澎湃!」

到了中段,音路提高,故事終於自鋪陳進到軸心部分。
中高音階要唱得好,必定要以丹田的力量唱出來,才不會有氣無力,就像是世界上太多的花瓶一樣,空有唱歌之名,一唱就是刺耳又乾癟。
我唱每一句,都時時確保自己的力氣沒有吝嗇到任何一點,可是也不會過了頭、朝歌劇的方向前進。

再下一句,到達常人所不能及的高音,可不能只用喉嚨死命地吼。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音就到達定位,頓時感到暈眩,身體也熱了起來。


「裂開的傷痕,鮮血滴呀滴--滴呀滴--
揮別虛幻,請以琉璃弔祭!
若有勇氣睜開眼,希望能發現,一切只是兒戲!

自主去倒轉,回憶的節拍;
一切一切,再也回不來,後悔但回不來……」


***

終於有人叫我們準備登台。
這段期間尤其無聊又焦躁,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我最不喜歡了。
我是個寧可讓別人等,也不要等人的人。

我戴著耳機,一次又一次重複聽著伴奏,每次都跟著唱,就怕忘詞了。
吉良和GIN玩起黑白猜,旁邊不時傳來「黑白猜、男生女生配」的聲音,還有「哇哈哈哈」的幼稚笑聲。
阿森撥弄著貝斯,似乎在調整弦的鬆緊度;賢哥則是無聊得幫GIN擦起鼓棒來了。

期間大家都去過廁所,甚至是結伴尋找廁所,就好像在玩RPG的時候組隊去城鎮一樣。
到了廁所裡,我們五個人隔著擋在小便斗兩側的板子聊天,別校都看傻了,可能以為我們是專程來廁所袒誠相見、廁上交心的一掛。
得到能移動到表演場地的指示時,吉良吃飛壘時吹出來的大泡泡頓時炸得他整個臉都是,怎麼擦都擦不掉,黏黏甜甜的超噁心。

我們一起走回一樓,踏在被擦得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到外頭去,又走進另一棟建築物裡,這棟建築物好像還跟我們剛剛待的那棟連在一起……
為什麼還要出去呀?為什麼要把房子蓋成這樣?我們剛剛幹麻不在這棟等就好了?
總之,我們在一道白色樓梯前稍作等候,透過放在樓梯前的小電視觀看前兩組人馬的表現。
走上了二樓,我們五個男生相當困難(還是其實只有賢哥困難?)地穿過狹窄至極的通道,最終,雙手拉開側門,抵達後台。


「縣立C高級中學,請上台。下一組,私立U高級中學,請準備。」

台下是全黑的。
舞台上打著微澄的溫暖光芒,全場的光線都聚集在台上,眾人的目光更是全落在我們身上。

站在舞台的最邊緣,身穿紅酒色套裝的小姐宣布組別,便按下以LED螢幕顯示的,黑底紅字的碼錶。
我們悠然自得地走上台,卻必定皆知彼此內心的緊張。
賢哥辛苦地把大鼓和落地鼓搬上台,GIN則是快速精準地在台上把大小不一的鼓都定位到架子上,最後擺上鼓椅。作為開場表演,在GIN動作的時候,台下許多人的嘴巴都是O型的。
待我們全部在台上站定之後,觀眾照例地拍手,還有一部分的人拍得特別大聲,大概是因為GIN的擺盤秀了。


不論經驗有多少、身旁有沒有人陪伴,站上台的時候,緊張總是免不了。
令人顫抖的感覺一出現,我竟然一陣興奮,一點都不膽怯,反而想趕快大聲唱出來。
--是的,我是完美的、不畏懼考驗的,當然沒有膽怯的必要。


『加油,我知道你會得到第一。』

頓時,我的腦海裡出現了這樣的句子,就像是有人直接在我耳邊說出來的。
我下意識地往投射來這般目光的方向一看,還真的在廣大人群中,找到一個人--
是我在母校遇見的小孩。在這裡,又看見了。

他依然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在廣大的會場裡,各排座位之中,他坐在倒數第二排,輕鬆地翹著腳,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
哼,是我和他特別有緣嗎?還是他有意想再多看幾次我精湛的表演呢?
而我居然也能從這麼多的觀眾裡找到他,就惟獨注意到他一個人。


好不容易終於有音箱能插電了,一開場,阿森用力彈出電音,緊接著,吉良以刷弦的方式奏出螺旋般層層疊上的重音。
在前奏結束之際,我往前大跨一步,自銀色的腳架上拿起麥克風:

「王者之路,滿佈荊棘,霞色之空乃殘餘印記--」


【Continue】


OTL我原本還想寫更多啊!不過剛段考完,好累|||
啊啊啊~~(哀嚎)我好怕考出來成績爛得要命,媽媽會氣到摔電腦=x=""""
上個星期段考,所以沒有更新,希望沒有嚇到大家(汗死)
不過大家應該也要段考,沒辦法看吧?既然要考試了,就不要偷偷玩電腦喔,還是考完再來專心玩吧^*<揪咪~(←雖然這個人考前上了MSN,還是要規勸各位小朋友)

對不起喔^^"高中真的很忙,所以出文總是很不穩定……
可是,我是不會坑的,因為我被靈感充滿著ˋ口ˊ!
只要大家願意等下去,我絕對會拼死拼活寫出來!
希望大家一樣能看得很開心喔^*<揪咪~

可惡,這個故事我已經持續想了至少三個星期,都沒有時間打出來,真是OOXX的…
人生悲哀就是這樣,真不知道既然這麼痛苦還活著幹麻(攤手)
這個故事的架構不龐大,故事也不多,可是就是一小段一小段的,不是很有時間的連貫性。
下一章阿明就會正式跟軒軒見面了^w^(有人還不知道那個死小鬼是阿明嗎O_O?)

捏他一下:軒軒的下一首歌,就是由采明作曲了,敬請期待XDDD(采明三心兩意,真是渣渣^q^)

***

補忘記發的圖O_O|||


神諭ˋˇˊ

純粹想畫在一起~阿軒和符文戰記>v<

高一的阿明和高二的阿軒@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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