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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華】三合一不指定擂台賽(得獎名單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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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3 21:53:1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橋奇 於 2011-7-14 19: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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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地方傳來呼喚他的聲音。
那像是隔著深海,一聲一聲,那般無力模糊的求救訊號。
無數的氣泡穿過身體不斷往上飛逝,終於在同樣遙遠的對面破裂消失。
而他僅是麻木的注視著眼前映不進瞳孔的幽暗,永無止盡的下沉。
……如他所願。


                                                        ──籠中鳥──


火焰的光芒驚醒了他。
如同驚弓之鳥,銀切紫幾乎是瞬間彈起身,帶著驚懼的神情掃視著週遭。
陰暗的樹林覆蓋了整片天空,黑鴉鴉的籠罩住視野,像是吞蝕所有光明的噩夢。他身處廣大黑暗的中心,僅僅能感覺到黑暗遺留給他的強烈沉重感,卻無法反應過來。
漆黑。但是有著乾柴烈火霹啪的聲響。
似乎……有什麼再也無法挽回的事物了。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他不由自主的顫抖。
「怎麼了?」
突然響起低沉卻熟悉的嗓音。他瞪大了眼睛。
背著光的男人因為察覺到他的動靜而回過頭,愕然的望向自己。由他身後透出的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臉孔,也讓他由對方明亮的瞳孔裡,注意到了自己此時映在他眼中的蒼白臉色。男人顯然很擔心他,蹙著眉往他身邊移動。
然而他卻以比對方更加錯愕的目光緊盯著他的臉不放。
「怎麼了?公華?」男人忍不住關心道,同時提起精神警戒著四周,「……發生什麼事了嗎?」
夜晚的森林依舊沒有半點聲響,除了柴火的燃燒和彼此的呼吸外,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聽得到。
公華……?不對,他應該叫做銀切紫的。
公華這個名字,早在很久以前就拋棄了,在眼前這個男人──以前……
咦……?
……感覺、好像……忘了什麼……?
銀切紫試圖張了張嘴,然而喉嚨卻乾澀得發不出聲音。直到眼前的人近到都將手掌心貼上他的額頭時,才終於擠出微弱的音節,那個他在夢裡呼喊過無數次的名字:「……歐……歐恩……?」
「嗯?什麼事?──呃,怎麼哭了?不舒服嗎?還是做惡夢了?」見到銀切紫突然就掉眼淚,男人頓時驚慌失措,一雙手也不曉得該放哪裡。慌了一會,他索性抱住眼前的青年,笨拙的拍著他的肩膀,結結巴巴的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在這裡……」
懷中的青年甚至在顫抖,歐恩滿臉苦惱的安慰著他,不懂對方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乖,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嗎?別哭了……」
很溫暖……連同擁抱都感覺像是真實,不是騙人的。銀切紫抬起頭,凝視著那張如同印象沒有絲毫改變的臉孔,他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許多被掩埋的感情一擁而上,令他感到暈眩。
「火……」他啞著聲音開口,顫抖著伸出手,去碰觸那張彷彿一摸到就會消失的臉孔。「我討厭火……」
他也曾經以這種角度,試圖向眼前的人伸出手,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能抓住。
這次絕對……
「討厭火?」歐恩一愣,有些摸不著頭緒。瞄了眼身後的火堆,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在外露宿的,公華也從來不曾說過什麼,怎麼現在……「為什麼突然討厭火?」
銀切紫一愣。
為什麼討厭……?
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呆愣了好半晌,然後才緩緩搖頭。「……不知道……」
「是不是發燒了?」歐恩皺眉,將他往自己懷裡拉近一點,「夜裡很冷,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被子,不升火的話會冷死的。」
銀切紫沒有回答,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像是捨不得移開視線。歐恩嘆了口氣。
「你不是想去君得嗎?再忍耐個一天就好,我們就快抵達邊境港口了,只要再渡海過去就……」
「君得?」
歐恩頓了一下,才又反問:「對啊,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去國外?」
銀切紫半晌答不出話。
現在到底是……?
「公華,你真的不大對勁……」歐恩蹙眉,「到底怎麼了?睡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了帶你前往君得,我甚至不顧韋斯特哥的阻止,硬是離開了軍隊……怎麼你現在卻不記得自己當初的決心了?」
銀切紫茫然的盯著他喃喃道:「離開……我……為了、我嗎……?可是……歐恩你、一直都不答應的……」
「公華。」歐恩認真的凝視著他,幾乎要望進對方的靈魂深處。「你不想殺人的,不是嗎?」
銀切紫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近在咫尺,真實的溫度令他不由得顫抖。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歐恩……為什麼……」
「問為什麼……?」歐恩訝異的眨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喊:「我以為你知道……之前不是說過了?在軍隊的時候……呃……」
「什麼?」銀切紫望著他,面對歐恩突然間變得有些尷尬的表情,不由得感到疑惑。
「你真的忘了嗎……?」
歐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銀切紫試圖從他臉色解讀出什麼,然而前者卻像是故意不讓他看到似的,將他攬得更緊,鬍子蹭得他感覺頸子有些癢。
銀切紫不由得疑惑的思考,歐恩到底說過什麼……?

公華,我愛你,對──

「不要!」銀切紫猛然一顫,激動的大喊。
歐恩嚇了一跳,連忙問:「公華?怎麼了?」
「……」銀切紫茫然的盯著他的臉,好半晌無法反應。
「發生什麼事了?我弄痛你了嗎?你臉色好難看……」
凝視著那張擔憂不安的臉孔,銀切紫深吸兩口氣,才勉強搖搖頭,試圖轉移話題:「沒什麼……倒是,你說之前說過什麼?抱歉……我現在好像真的怪怪的,有點想不起來……」
歐恩臉色凝重的看了他好半晌,也不再追問,一屁股坐到他身旁,同時將毛毯緊緊裹住兩人。
「我在帶你離開時說過了,等我們到了君得大陸,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之後,就結婚。」
銀切紫腦袋著實空白了一陣。
「結婚……?」
他有些結巴的重覆著歐恩的話,得到身旁肯定的點頭示意後,不由得張大嘴:「可、可是……你不是跟米拉……」
──米拉已經死了。
銀切紫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了這點,臉色不由得刷白。
倒是歐恩一臉奇怪的歪著頭看他:「怎麼突然扯到米拉?」
「……咦?咦?你不是、要跟米拉結婚的嗎?」如果她沒有因為自己而死的話,這兩人應該在一起的。
然而歐恩卻一臉錯愕。「你在胡說什麼?米拉可是我的親妹妹耶!」
「……什麼?」
妹妹?妹妹?米拉是歐恩的妹妹?
……對啊,他怎麼會忘了?米拉的確是歐恩的妹妹……
銀切紫扶著額頭,感覺有些混亂。
「可、可是……我應該、是男的……」
直到此時,他才突然注意到自己是穿著男裝,而不是女裝。
「那種事情根本就無關緊要。」歐恩打斷了他的發現,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拍上銀切紫的腦袋。「更何況,你並不是人類,並不用遵循人類的性別觀念的吧?」
銀切紫猛然顫抖了下,然而原因卻是歐恩碰到了他的頭髮,他因此倒抽了口氣,紅著臉望向他。
「啊、抱歉──我忘了!」不由得也跟著臉紅的歐恩連忙收回手,兩人因此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銀切紫凝視著不遠處的紅光,試圖排解這份不自在的感覺。
好奇怪……真的很奇怪……絕對有哪裡不太對勁……
然而相比他內心的混亂,所處環境卻很寧靜。森林熟悉的氣味令人心安,最重要的是歐恩也在身旁。
就算是夢也……
「睡吧,公華。」歐恩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明早還要出發,快點休息吧。」
銀切紫搖頭。
他知道,如果自己睡著了,醒來之後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歐恩了。
所以他不想睡,不願意睡著。
然而不管怎麼期望,現實依舊背離了他的意志,將他的意識帶往黑暗深處。


醒來了嗎?
噓,還沒呢,還在睡著。
真的沒醒嗎?已經睡了那麼久了耶。
還是說──是不想醒呢?



「公華,醒醒,公華!」
感覺到臉頰被人拍著,銀切紫低哼了一聲,有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歐恩。
「快點準備一下我們走了,再慢的話,會趕不上入關尖峰,很容易會被攔下盤查。」歐恩一面手腳麻利的收拾著隨身物品,一面對他說道。
銀切紫有些呆滯的望著他忙碌的身影,一面消化著眼前的畫面。如同沉睡前所見,這是一座相當廣大的森林,柴火熄滅的餘燼已經被歐恩踩平、並覆蓋上了泥土。溫暖的陽光穿透過頭頂的樹叢,在土地上落下分明的光影,隱約還聽得見遠處的鳥鳴聲。
不是夢……?
「公華?你還呆坐著幹麻?我們要來不及了!」
「喔、喔……!」聽見歐恩的催促,銀切紫連忙爬起身,有些笨拙的跟著收拾週邊事物,過程中甚至不小心讓樹枝劃傷皮膚。真實的疼痛感令他顫慄,以及……難以形容的狂喜。
不是夢……!
歐恩和他在一起!就在這裡!這不是夢!
銀切紫快速的將所有東西打包完畢,然後跑到歐恩身邊,後者抹了把汗,朝他露出了個微笑後,兩人便一同離開森林。

他們花了一個上午才走到邊關,不過並沒有費太多力氣就入了城門,歐恩對於人際方面的處理永遠比他上手得多。然而似乎也因為如此,他仍將他當小孩子看待,什麼事都親自處理,要他在一旁等待就好。扛下大部分行李的銀切紫自知幫不上忙,所以也就乖順的聽他的話,站在一旁注視著他的所有舉動,同時戒備著歐恩的安全。
在失去力量的現在,他已經無法使喚藤蔓保護歐恩了,所以他得提高警覺,一有不對就要馬上衝上去排除危險。
幸好自己還有劍術……劍?
他會使劍……?為什麼身為守護公花的自己會使劍?
「想什麼?」不知何時回到身旁的歐恩,彈了下他的額頭問道。
「啊……」銀切紫摀著自己的前額,有些狼狽的說:「不、其實……我是想,能不能買把劍給我?最便宜的就行……呃,當然不行也……」
歐恩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但沒多久便咧起嘴,乾脆的答應了。
「真難得你會要求什麼東西。」他這麼說著,一邊帶著他往市集走去,似乎很高興的樣子。見到他這副模樣,銀切紫感覺有些受寵若驚,隨意的在武器行選了把便宜的劍以後,他們便往餐館走去。歐恩說要先吃飯再上船。
「只要渡過海就不再是席宗了──或許,」等待著餐點送上桌的時間,他凝視著遠遠就能看見的海港,喃喃自語:「永遠都不能再回來了……」
聞言,銀切紫不由得呼吸一滯。
他並不想要歐恩困擾,也不要他傷心,可是……
「公華,你想離開這裡嗎?」
銀切紫臉色僵硬的望向他,後者的目光令他無法移開視線,也無法說謊。
於是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想去國外……」勉強擠出了這句話以後,銀切紫冒著冷汗說:「可是……我不想離開歐恩。」
所以他才會一直跟著他。所以他才會一直跟著他。所以他最後才會──
歐恩露出了平靜的微笑。「那麼,我們就一起去吧。」
銀切紫征征的望著他,止不住淚水滑落,這是他多麼希望、甚至不敢奢望的……
「歐恩……歐恩……」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銀切紫還是公華了,明明他應該是銀切紫,可是只要跟歐恩在一起,就會不由自主的變回公華,因為眼前的人,是他的所有。
「我喜歡你,歐恩……我最喜歡你了……所以,拜託……不要……」
已經是青年的人了,卻像個孩子般的放聲大哭,周圍的人全都詫異的往他們看去,包含當事人之一的歐恩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這樣反而比較好。
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歐恩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你是該哭泣的。早該這樣哭泣的。
因為感覺到痛苦,才會去追尋快樂。


鳥籠外的光芒很耀眼,快樂自由得令人嚮往。
他站在鐵欄前,熱切的注視著那不屬於他的一切光明,羨慕的甚至願意以任何希望作為代價,
只要能夠去到對面那幸福的世界。
然而被忽視的卻是,延伸到地平線的鐵欄,無法證實自己是否身處鳥籠內的事實。
打從過去直到未來,都沒有希望可言。



「說不定我,一直以來都活在夢裡……」
隨著乘船的破浪,海風特有的鹹味撲鼻而來,伴隨著海鷗尖銳的鳴叫劃破天空,無邊際的水平線像是會移動似的不斷往遠方退去,沒有盡頭。
凝視著已經逐漸消失的故鄉土地,銀切紫心裡其實沒有太大的感覺。
或者是說,他已經沒有餘力再去在意其他事物。
「因為夢裡也是如此真實……跟現在一樣,看得見生命的舞動,聽得到萬物的呼吸,嗅得到充斥在環境的各種氣味,感覺得到身邊人的體溫,也因此感受到各種不同的感情──包括,幾乎期望就此死去的痛苦與絕望。」
因為太過強烈的情感無法消散,所以他才會搞混了。
凝視著眼前朝他走來的歐恩,銀切紫不確定他聽不聽得懂自己在說什麼,然而他卻必須說,否則他無法確認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存在。
「這就是你這兩天態度古怪的原因嗎?因為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假的?」歐恩來到他身邊,手裡還捧著在港口買的花。
未來會有段時間看不到綠色植物,因為這樣微小的寂寞感,他們買下了小女孩兜售的所有花朵。
「那些惡夢是如此真實,所以我才會以為現在是在作夢,然而卻無法克制自己永遠沉睡的期望……」銀切紫沒有否認歐恩的問題,反而像是默認了似的闔上雙眼。嗅覺和聽覺因此變得更加敏銳,他聞到海水的鹹濕,也聽見歐恩的呼吸聲……以及自己話語間的微微顫抖。
「一邊期望著不用睜開眼睛,一邊又清楚明白自己無法逃避。現實太過疲累,夢境卻往往在夢醒時讓人感到悲哀。」
劃破了海浪的船隻濺起白色的水花,在那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大海。
從海深處一直傳來呼喚著他的模糊聲響,儘管他根本聽不出來那不是在叫他的名字,但就是知道那是在呼喚他。
然而卻直到現在才明白,那並非是海底傳來的聲音──而是來自於自己心底。
「……這就是人生喔,公華。」
銀切紫睜開眼睛,凝視著身旁的男人。失去了生命氣息的花朵隨著海風不斷飛揚,擾亂了彼此的視線。
「因為你還是個孩子,所以才不懂。每個人都是由空白慢慢學習,過程中或許會經歷傷心的事,但是最後仍然要向前邁進,這個世界就是如此。」頓了一下,他喃喃道:「就算很辛苦,我也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因為我愛你,所以不希望你就此落下句點。……公華。」
銀切紫的臉色頓時變了,不知為何,他不願意聽到歐恩再繼續說下去。
就像是從前他恐懼他說出不要他在身邊的話一樣。
「不要……」
他是自願的。
自願鎖在名為歐恩的牢籠裡。
「拜託,拜託……讓我留在這裡,一直留在這裡,歐恩……」
就算是夢也好,不是夢也好,什麼都無所謂,他只是不想失去。就算這是人生路上的磨鍊,他也承受不起。
「你說過不會拋棄我的──即使到最後,你也沒有拋棄我的──」
銀切紫不敢抬頭看歐恩的表情,後者也僅是沉默著沒有應允。他不由得顫抖,深切記得那種極度哀求卻依然得不到救贖的絕望,雖然他試圖麻木──然而歐恩終於嘆了口氣,喚了他的名字。
「我即使是死了,都絕對不會拋棄你。」
視野因為他的承諾而扭曲變形,他在那逐漸融化消逝的畫面中聽見最後的聲音。
「──所以……請展翅高飛吧。」


──銀……
啊,聽到了……穿透過深海傳來的呼喊。
──銀切紫……!
他的名字,那個虛偽的真實世界的名字──


「歡迎回來──公華。」



END-

我終於寫完啦!!
可惡寫超久的搞啥!本子都快窗了啦!T皿T
結局最後沒有說到底哪邊是假的……雖然原作當然是真的啦(?)
就隨各位喜好吧……如果偏愛甜文 那公華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依然是歐恩XD(陰魂不散) 兩人就直接跑君得度蜜月吧www
這篇跟之前那篇罪與罰應該可以算是對文吧XD
卡花太多人愛了 所以……歐恩我看好你啦!(←每次都看好最沒希望的配對|||

2011/7/13/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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