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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閃耀,掉在眼前落在掌心,他呆愣的看著這一切。 
那一抹艷紅的火焰依舊絢爛。 
 
他看見黑袍對他露出笑容。 
那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 
 
那一幕與之前的情景疊合,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 
 
上著無聊的課堂,他單手撐起頭,望著窗外不斷移動變換的景色,忽然想起金髮的女性友人不知道又從哪裡聽來、所以跑來問他的一個問題。 
 
——當你喜歡上一個人,在看見他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 
 
當他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幾乎就在同時嘴賤反問回去,你不是有很多次經驗了嗎? 
 
結果就是鳳凰族少女回以他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閉嘴不再繼續追問,免得下次去醫療班他痛死還是痛活都沒有人要幫他治療。不,或許有,只是治療過後可能身上會多一個繡花或是少一個器官……或許不止一個? 
 
無視在講台上白了他一眼的老頭,他打了個呵欠,開始認真思考喵喵問他的問題。 
 
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心臟劇烈地跳動仿佛要從喉間跳出? 
在腦海排練了無數次的話語無法順利說出? 
隱藏不住害羞與興奮的情緒導致臉蛋急速漲紅? 
盡可能顯得與平常一樣鎮定佯裝什麼事也沒有地打招呼? 
 
想到這裡的褚冥漾自嘲似的笑了聲。 
 
什麼嘛,那他過去算什麼? 
 
心跳加速,自己卻打從心底否認了這種情感,結果就誤以為這是「討厭」。 
 
後來,又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情。 
 
他有時候連自己都想笑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學長因為他而死了。 
 
間接性的借刀殺人。 
 
本來閃耀著難得一見的光芒的夜瞳,很快就因為負面情緒而暗下,到最後索性瀲下眼眸。 
 
是的……那時候的他絕對沒有做錯。 
 
不管這件事重複幾次,十次,百次,甚至上千次,他都不會改變他做的決定。 
 
虛擬故事中的快樂結局只不過是人們內心的一種自我滿足,但是這個是現實。 
 
在迎來結局之後,他們還得繼續走下去。 
 
兩人若是在一起,要面對的事情實在太多。種族、壽命、性別這些光是讓他想到其他人、尤其是友人與家人的眼神,他很怕被他們否認、被拒絕,所以他絕對不會去承認,也不會去接受。 
 
在熟悉的人面前露出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笑容,忽略心裡一直隱隱作痛的辛酸感。 
 
他還得繼續走下去,儘管前面的路上已經沒有那個以往的代導人為他鋪路、引導了。 
 
※ 
 
學院的天空總是很美麗、和祥。 
 
白晝時令人精神也為之振奮的晴朗天氣、偶爾下一場洗去空氣塵埃的細雨,以及時不時傳來幻獸與大氣精靈打鬧的笑聲、趕著課程或者打算去商店的學生。 
 
夜晚時總有一輪散發著霧金色的美麗圓月高掛空中,夜間的幻獸行動、也有一些會自身會發光的植物與幻獸四處亂跑,讓學院不會陷入全然的一片漆黑。 
 
想必那一天的夜晚,學院的天空也是如此美麗吧? 
 
[ 始終在尋找 真正的自我 ] 
 
學院的夜晚總是如此美麗,一輪散著即不耀眼卻也不顯得黯淡的明月高掛在上,一顆顆星子在夜空點綴著,宛若一道銀河陪伴在圓月的身旁。 
與夜空擁有著幾乎一樣色澤的墨黑髮絲的青年此刻坐在黑藤館外的一棵大樹上,身著黑色的袍衣,上有代表學院的校徽和一些不明顯的咒文、裝飾,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卻絲毫沒從其中感到一絲笑意,在月光的照耀下,竟顯得有些哀傷蒼涼。 
他把玩著手中的銀牌項鏈,銀色的牌身反射月光,那一簇焰火色澤相當醒目,看著看著,眼中竟然泛出淚水。隨後,他將項鏈收入懷中,如同寶貝一樣地護著,喃喃自語般開口。 
 
「學長,我考上黑袍了哦。」 
「喵喵他們都說要為我慶祝,現在一群人都在蝶館慶祝,連伊多他們也在。結果隨著喵喵和莉莉亞去的奴勒麗,把果汁和茶都換成烈酒,現在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別叫我去收尾,我可不想醉酒然後醒來頭痛。」 
 
反正收在心中想和說出來都沒有分別,他想說給聽的那個人都不在,乾脆把壓抑在心中的話都說出來也罷。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緊握著手中的項鏈,才緩緩開口。 
 
「學長,我真正想要追逐的身影和目標,是你啊。」 
 
你已經不在了呢。 
這樣的話,失去目標的我要找誰? 
 
就像安因一樣,他就算考上了黑袍,但是他卻始終認為他的實力,根本沒有超越過往的那一位搭檔……妖師忽然明白他的感受了。 
因為要追逐的那個人已經不在,實力與記憶永遠停留在分離之前、相遇之後。 
 
「雖然已經是黑袍,可是我認為我始終沒有你實力的十分之一……或許連百分之一也沒有吧。」 
 
這句是真心的,他永遠渺小如沙粒,而曾經擋在他面前的身影有多麼巨大。無論是在原世界遇到比申手下的時候、抑或是處理卷之獸、競技賽之時,他永遠擋在他面前。 
而那一天,他再次賭氣離開的時候,也是如此。 
 
[ 歡笑  悲傷  以及真正的生命 ] 
 
「老實說,學長,我真的覺得你很八卦、好事。明明那一天我被安地爾找上的時候,你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就離開的。」 
 
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微微咬著下唇。 
張嘴,但是發現自己竟然哽咽得連話也說不完整、甚至連單音都無法順利發出。即使如此,看著手中,他曾經送給學長的那條銀鏈,硬是強迫自己開口。 
 
「為什麼……明明之前我都那麼明顯在拒絕、逃避你了,你還這麼做……」 
 
望著上空的圓月,黑髮青年迷茫地問著。 
但是不會有人回答他了。 
 
[ 想要在滿懷夢想的你身邊 把笑容帶給你 ] 
 
——聽說最近守世界都有傳聞,有一名黑袍動用權利插隊去買黑袍限定蛋糕呢。 
 
瞪了眼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和紅袍弟弟混了太久、所以也開始變得八卦的搭檔,黑袍絲毫不介意對方所說,使出烽云凋戈用力往任務目標用力甩去,同時念出百句歌將旁邊的低級妖獸殲滅之後,他冷冷哼了聲,然後朝紫袍頷首。 
夏碎無奈聳聳肩,然後朝最近越來越沒有耐心的黑袍點點頭。唉,沒辦法,人家趕著去給自己的暗戀對象買限定蛋糕去了呢……不過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他上次完成任務后直接將回報公會的工作丟給冰炎,然後自己跑回去跟歲晚餐去。 
他和身旁的人曾經勸說過黑袍,某妖師是家裡唯一的男性,或許他的家人不會輕易接受兒子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但是無奈過了好幾次,冰炎總是閉著嘴巴不做任何發表或轉移話題,直到有一次,他才對自己的搭檔解釋。 
他只為守護他而在,他只希望他能夠將笑容,帶給自己喜歡的他。 
 
[ DESTINY IS SHINGING OR NOT? ] 
 
友人的勸說他都有聽入,不如說,就算他們沒有說,他也有注意到這些了。 
但是他無法制止自己喜歡上那個妖師,就算他在心裡反駁過無數次:那個學弟很腦殘一點都不可愛、每次吃甜點忽略了正餐、通宵打遊戲不顧健康、膽小懦弱…… 
但是那是他之前對那個笨蛋學弟的印象,如今的學弟雖然還是很腦殘,雖然還是為了蛋糕忽略正餐,但是他已經沒有通宵玩遊戲、而是在那邊苦研看不懂的陣法,那個膽小懦弱的學弟已經不存在了,任務解決得非常漂亮,連來找茬的人都被他收拾的體無完膚。 
除此之外,將蛋糕遞給對方時,對方從一開始的受寵若驚、到最後在他的威脅下乖乖跟他道謝,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了,對方總是露出似乎會把他的心都笑融掉的笑容。 
 
[ 我倆究竟 將走到哪裡 ] 
 
在坦白對妖師說出自己的愛意之後,對方難得沒有腦殘、真的是腦袋一片空白之後,卻只是匆忙地留下一句我等等還有課,就一溜煙地展開傳送陣跑了,動作一氣合成,似乎已經想這麼做很久了。 
那時候的他就應該要知道妖師心中的答案了,但是他卻選擇了逃避知曉這一切,回到黑館之後就不斷的在對自己一時的衝動而後悔、懊惱,但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他只能在心中祈禱、希望,褚冥漾能夠接受他,哪怕只是兩人私底下的時候才有親密動作。 
雖然,這個是絕對不可能會實現的奢望…… 
 
[ PLEASE HOLD TIGHT ACROSS THE TIME ] 
 
藉口說有課所以展開傳送陣離開的褚冥漾,一臉茫然地坐在清園的水上亭里,不斷在心中衡量著學長在心中的重要性,無論是心中的地位、身份,還有過去的情分,對學長真正的想法…… 
但是是男的啊?兩人都是男的啊?而且對象是他的學長啊?這是什麼衝擊性的消息?學院的惡搞遊戲?愚人節? 
呆呆地望著上空,長有翅膀的幻獸展翅而過,隨之帶來一陣清涼的風。 
其他人知道嗎?若是他真的和學長在一起,先別說老媽一定會掐死他,老姐先來幹掉他了。 
如果他當然也注意到,最近他看見那名黑袍的時候,不可否認,他真的有些緊張且心跳加速,對於這點,他一點都不喜歡。 
而且若是在一起了,想必學長的後援會都會統統加入反妖師族一黨吧,雖然不足以構成威脅,但是有夠煩的。 
蒼蠅不咬人卻煩人。 
很討厭。 
 
[ 無論是怎樣的我 你都能為我帶來有力而溫柔的撫慰 ] 
 
在學院正巧遇見他、他就展開傳送陣逃走,一點都不怕被他抓包。 
在任務地點看見他、他裝傻當空氣看不到,不受影響地執行任務。 
在黑館宿舍碰見他、他立刻往反方向逃走,完全無視那一名黑袍。 
但是儘管如此,每每他被其他人找碴、而心情鬱悶的時候, 
他總會看見有一個黑袍限定的蛋糕出現在他的房間桌子上。 
 
[ 每當遇見你  我的心總是看著你 ] 
 
偶爾會裝傻路過某人執行任務的地點,他遠遠地躲在樹上,卸去氣息之後,靜靜地看著那個人。 
那個遇見事情就往他身後躲、或者無助地看向他求救的學弟,已經不在了。 
不由得感歎時間的流逝,雖然他現在已經不需要收拾這位學弟的爛攤子了, 
但是他有時真的不住奢望,他們可以回到以前,他教導他使用言靈、引導他的日子。 
他知道,原本他還是可以繼續教導他很多東西,但是…… 
打從他告白開始,他們註定回不去。 
 
[ 我所感受到的 或許就是愛情 ]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對方是不是真心的,絕對不是什麼惡搞活動,而且對方也不會無聊到去參加那種東西。 
但是他無法接受也無法回應。 
他不敢接受、因為家人與友人的目光讓他害怕。 
他無法回應、因為害怕傷害到那個強大的身影。 
所以他只能一味的逃避。 
 
[ 無論是柏拉圖還是愛情  是MELODY還是CHRISTMAS ] 
 
單手撐頭,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圖書館的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著令他頭疼十分的作業群,並不是很難做,但是步驟非常複雜且麻煩,讓人心情也跟著煩躁起來。 
休息一會兒吧。他想著,也沒考慮到會不會有人在他睡眠的時候藉機幹掉他,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這個黑袍乾脆脫下來換回去給公會好了。 
沒有清空桌子直接倒在書本上,闔上那雙漂亮的夜色瞳孔,步入夢鄉。 
 
[ 只要遇見了所愛 從此就有了意義 ] 
 
迷糊間,他感覺到有人接近他,不過沒有惡意,他也懶得理。 
反正在這時候還跟在他後面、有沒有敵意的,不是夜妖精就是那個人。 
一件充斥冷香的外套蓋在他身上,就憑這個熟悉的味道,他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他聽見一聲很低、很淡的歎息聲,那人凝視自己好一會兒之後,已經離開了。 
睜眼,他看見披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全白的外套,簡單利落、沒有花紋,是那個人向來的風格。 
苦笑,這又是何必呢? 
清空桌子,把外套放上去,展開傳送物體的陣法到那個人的房裡。 
他不會有一刻眷戀他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因為一旦有了第一次, 
就會越來越貪婪、變得永無止境。 
 
[ 即使在我倆想處的平靜 都被視為乏味的時候 ] 
 
眼角抽了抽,他看著眼前與他一同被指明去執行任務的臨時搭檔,有股衝動逃回去黑館。 
對方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但是態度很冷漠,只是淡淡地一點頭致意,就展開傳送陣將兩人都傳到任務地點。 
這次的任務是處理某某聖地的結界,如果辦得好,領主就讓他們一族加入公會聯盟,所以公會很看重,一派就是一黑袍一紫袍。 
他不禁在心裡哀怨,既然要一黑一紫,但為什麼不要讓他和夏碎學長去……也對,夏碎學長的傷口恐怕要很久才能痊愈,現在雖然已經好很多了,但是仍然很虛。 
寧可派一個剛獲得紫袍資格的妖師,也不要讓元老去嗎?難道公會不怕他這個邪惡的黑暗種族暗地使手段破壞這件事? 
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每分每刻都是難熬的,一個是告白的人,一個是明顯拒絕前者的人,除了和委託者交談、以及唸咒語以外,他們完全沒交談,甚至一個眼神也沒有。 
 
[ NEVER MIND I STILL SMILE TO YOU ] 
 
處理結界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而且還是古老純粹之地的結界,持續了幾天幾夜的工程,委託者讓他們暫時休息一會兒,隔日再繼續。 
雖然想推脫委託者的好意,因為他實在不想和某人共處一室,但是無奈委託者意義堅定,他只能被迫接受。 
兩人在同一間房裡,偏生的就只有一張雙人床。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禁在心裡想著,過後要不要詛咒委託者吃飯嗆到還是短壽三千年? 
低下頭,他快速拿了房內提供的浴巾去清理身體,出來之後,紫色袍衣仍然穿在身上,雖然袍服上的鏈子、校徽、公會象征等等的雜碎東西,睡著睡覺一定不舒服,但是畢竟還在任務狀況,他也不能那麼悠閒。 
看也沒看那個據說是自己的臨時搭檔的某人一眼,他直接爬上床的另一邊睡下去。 
他想起之前他也曾經和某人一起在原世界開房間,那時候的他們,輪流沐浴之後還會對對方說一句「晚安」。 
不由得自嘲,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吧? 
閉上眼睛,他背對著另一個方向,始終沒有給那個人一個好臉色看。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不會這麼大膽吧。 
但是那個人也沒有介意,看著喜歡的人的背影,他也只是一笑,就步入浴室。 
 
[ 我發誓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 ] 
 
冰涼的冷水沖刷在身上,銀紅色的髮絲纏在身上,任由冰水沖洗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喜歡的人就睡在自己旁邊啊……闔上那雙懾人的獸眼,關掉水源之後,穿好衣服,一個彈指就讓全身水分蒸發,踏著無聲的腳步走到床邊,如同貓一般無聲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掀開棉被然後躺進去,深怕一個過大的動作驚醒那一個已經入眠的人。 
看著對方的背影,他苦笑,那麼不想見到他嗎? 
設下好幾個助眠與隔絕的結界在褚冥漾身上,他才敢移過去,將人翻過身正面對著他之後,擁入自己的懷裡。 
低下頭,細碎的吻落在對方的黑髮,自私地將人擁得更用力,心中泛起一絲沒被發現的愉悅與興奮,更多的,卻是苦澀。 
我發誓我會永遠待在你身邊…… 
儘管,你不需要我。 
 
[ IT'S MIRACLE SO MIRACLE  我願包容你的所有 你在我心中很重要 ] 
 
——你最近都沒任務做嗎? 
從上一次任務回來之後,這個人就一直跟在他身旁,甚至做些曖昧不已的舉動,例如伸手摸他的頭、給他挑選精靈點心、或者要帶他去什麼地方的時候,牽著他的手跑過去。 
他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每每都會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臉會熱熱的,還有旁人奇怪的目光。 
他很討厭,非常非常討厭。 
——陪你。 
說了短短兩個字之後,他愣了下,咬牙。 
他在他心中算什麼?明明之前逃避與拒絕的動作已經那麼明顯了,為什麼他還是巴巴地貼上來?現在又和他做出這些令人誤會的舉動,是想要他萬劫不復嗎? 
 
他甩開他的手。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我之前拒絕你的舉動,難道不明顯嗎?」 
 
既然他裝傻不明白他的舉動,那麼他乾脆攤開來說好了,順道讓那些情報班派來跟蹤他們的小蟲子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至於妖師瞎眼、看不上高貴的混血精靈殿下這點,隨便他們怎麼去說好了,反正他的名聲已經夠壞了,好過在一起之後,被別人說用了什麼狐媚子的手段去貼上那名殿下吧。 
他承認他自私,如此一番糟蹋那個人的好意,甚至,他不應該這樣對待三番四次救了自己的恩人。 
但是他沒得選擇。 
他不想去面對旁人的目光。 
 
[ YOU ARE MY SPECIAL REASON ] 
 
沒有料想褚冥漾忽然發難,冰炎愣了下,被甩開的手停在半空。 
可是,他卻莫名的,笑了。 
「你笑什麼?」妖師蹙眉,這人是瘋了嗎? 
臉上仍然是笑,不是冷笑也不是什麼恐怖的笑,猶如獲得心愛的糖果般的小孩,看著他。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愣了。 
 
[ 如果說這世上有任何一個奇蹟  那就是 與你的邂逅 ] 
 
錯愕地看著眼前的那名黑袍。 
笑了?竟然笑了?他拒絕他,竟然不生氣,反而因為他叫了他的名字,笑了。 
鼻尖忽然酸酸的,他咬牙,轉過身就展開傳送陣離開。 
為什麼?明明他一直都在傷害他、一直都在拒絕他…… 
為什麼剛剛露出的那個笑容,卻像是看著正在鬧脾氣的戀人的寵溺笑靨? 
 
[ PLEASE HOLD TIGHT ACROSS THE TIME ] 
 
湖之鎮發生暴動。 
妖師與一名鬼族高手在碰面之後就動手,被公會派去前去支援的袍級,卻與妖師自相殘殺。 
千鈞一髮之時,他看見周圍的袍級一個個倒下了,反而沒受到多少傷口的鬼王手下悠閒地把玩著黑針,玩笑似的看著他,問,要不要加入鬼族? 
理所當然地拒絕,對方無奈聳肩,既然無法為他等所用,自然就是剩下一條路了。 
當泛著詭異綠光的黑針,在距離他的距離沒有多少的時候,全身麻痺的他不由得想笑,如果是狗血劇的話,這時候,就是有人會擋在他面前了吧? 
緩緩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等了好久、好久,仍然沒有感覺。 
他睜開眼,卻看見意外的一幕。 
 
[ 無論是怎樣的我 你都能為我帶來有力而溫柔的撫慰 ] 
 
那時的他呆愣地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淬不及防的意外讓他回不過神。 
銀光閃耀,掉在眼前落在掌心。 
他看見那名黑袍擋在他面前,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他依舊是他的學弟、對方是他的學長之時。 
他強大如神,他膽小懦弱。 
那個巨大的身影擋在他面前。 
他看見精靈對他露出笑容,鮮紅的液體從嘴角滑落,無聲地對他說了幾個字。 
最後,倒在他懷中。 
 
——我不後悔。 
 
[ 每當遇見你我的心總是看著你 ] 
 
把玩著手上的項鏈,他不由得歎息。 
將淚水揩去之後,伸手輕揉嘴角,無聲地跳下樹之後,他看見正巧回到黑館來的一群人。 
笑著跑過去,他朝眾人招手,眾位黑袍只是笑笑輪流摸著他的頭,紛紛都說他長大了。 
但是這裡面,少了一個人。 
一個……他曾經很重視的人。 
 
[ 我所感受到的 或許就是愛情 ] 
 
那時候的他,回過神之後強行用言靈突破了那一層妨礙他使用術法的結界,但是安地爾很快再度纏上來,他咬牙,抱著那個人,一邊用米納斯抗爭。 
慶幸的是,安因他們不放心,結果違反袍級規定前來救助,爭奪到機會的他,立刻展開傳送陣將人帶回去醫療班總部。 
但是,太遲了。 
 
[ IT'S MIRACLE SO MIRACLE ] 
 
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失去的時候才來懊悔。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他已經曾經失去過他第一次。 
但是為什麼又犯了呢? 
自嘲似的笑了,他回到了黑館房間,漫不經心地從冰箱里拿出賽塔給他的精靈飲料,輕輕啜了口。 
沉默了會兒,也許是心情使然,他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撲倒在那張充滿水果香的床上。 
校方因為有些問題,除了黑館剩餘的空房間以外,連他的房間也需要被封鎖,而正好那個人的房間是「無人居住」的,所以他就搬了進來。 
好巧不巧,他之前是白袍、紫袍的時候不需要搬,偏偏是他考上黑袍之後才收到消息,這樣的話,想要裝傻跑去其他宿舍也不行了。 
抱著枕頭,這裡的東西,無論是床,枕頭、棉被、沙發,他都可以感覺到有那個人身上的水果香。 
他的書籍仍然放在書架上,衣櫥里還留著他的衣服。 
他也沒抱怨,默默地跟賽塔申請多幾個家具用來放他的東西。 
 
[ 我願包容你的所有 你在我心中很重要 ] 
 
一個書架放著寫滿精靈古代文的古書,一個書架放著他的陣法、咒術、言靈等有關書籍。 
一個衣櫥放著白色的襯衫、牛仔褲、黑色袍服,一個衣櫥放著雜七雜八的衣服、黑色袍服。 
他有時候在想,為什麼他要另外費一番功夫去申請,而不是直接把那些東西都丟掉呢? 
他不知道。 
下床走到陽台,他看著那一扇門,曾經,那個人真的死去的時候,他靠在這扇門,哭泣。 
但是現在的他不允許他這麼做。黑暗種族、先天能力繼承者、公會黑袍,這些身份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不想要這些重擔,但是他不得不擔下。 
拉開椅子坐下,優雅地翹起腳,他想起,之前他來到這間房的時候,陽台的桌子上,總會放著幾本書。 
莫名的,臉上一陣冰涼。 
 
[ YOU ARE MY SPECIAL REASON ]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 
對於那個人的死亡,在其他人面前,他已經顯得平靜、不受影響。 
但是每當他獨自一人在房裡時,接觸到那個人用過的東西、有水果香味道的床,他總會落淚。 
然後這一切,在他回到原世界某處去執行任務時,都被顛倒了。 
 
[ 如果說這世上有任何一個奇蹟 ] 
 
他呆愣的看著不懂為什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樣子都很像安因、可是卻又是海藍色頭髮的某名天使……呃,難不成安因被安地爾吞了?但是為什麼樣子……那麼詭異……? 
「褚!」 
詭異到他連幻覺都有了。 
幾乎是聽見聲音的同時,他看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擋在他面前。 
對方和他一樣,看見那個長得很奇怪的鬼王手下后,也跟著愣了。 
 
[ 那就是 與你的邂逅 ] 
 
看著兩位手指緊扣、一同抵達白園的雙黑袍,眾人曖昧的目光放到他們身上,惹得黑髮妖師臉紅著別開臉。 
混血精靈看著戀人害臊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牽著人帶到友人的身旁,他們選擇了靠樹的位子,比較沒有那麼多人注目。 
事實是、某名精靈殿下得不到人出了下策,以「假死」這點來欺騙某人,這點所有人都知道,有時候他們在那名妖師面前提到那名殿下的時候,笑出來的眼淚也要偽裝成是傷心得哭出來的,一年下來,都可以獲得最佳配角獎了。 
那名殿下「死亡」后,「亡魂」不住跟蹤……「關心」著「生前」喜歡的那名妖師,所以某次他們乾脆大家私下協議,將殿下和妖師拆開之後,又匆匆忙忙派夏碎去告訴那名殿下,說妖師在原世界二度被安地爾找碴,所以某人想都沒想,到現場看見「安地爾」背影之後,毫不猶豫地站出去。 
事發后,他們把真相告訴妖師,結果他哭笑不得,跟那名殿下鬧冷戰一個月后,最終還是由殿下拐到人為結局。 
一年內,他征求妖師本家的同意、到老家去威脅他們認了這一位準王妃、去褚家獲得褚爸媽的贊同,當褚冥漾知道這點之後,同樣感到無奈。 
 
[ YOU ARE MY DESTINY ... MY LOVE ] 
 
他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就因為褚冥漾說過,他不願面對這一句話。 
所以他乾脆先把一切都搞定好之後,在所有人的支持下,二度與他告白。 
不過冰炎有時不由得慶幸,幸好褚冥漾沒有想不開做出什麼自尋短見的事情,也沒有再拒絕他。 
當他這個想法被褚冥漾知道之後,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已經為他補好路、為他除去一切障礙,比起他被妖師本家以及老家的人刁難,他只需要忍受路人的目光,相比起來,哪邊比較糟糕? 
茫茫人海中,遇見他。 
與他相遇、然後發現自己的情感,最後告白。 
成功與否、以及自己做出的努力,對方的心思等等,都會影響他們的將來。 
一場戀情得來不易,得到了,請好好珍惜。 
 
再來投票,誰又以為是BE? 
#水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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