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月下櫻 於 2013-12-1 18: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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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注視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家店。 
「silent?」他念出店名,是華麗的花體字。 
乾淨的店面,可以從大片玻璃看見裹面對於咖啡店而然少得過份的──九張桌子。 
 
「我怎麼捨得看不見,那一張清秀完美的臉。 
雨點掉落下來,打濕整個屋簷。」 
 
直覺告訴鳶夜,他應該進去。 
那種宛如失去重要東西的錯覺,令他覺得,錯失了便是遺憾。 
他不想再失去。他要進去。 
即使鳶夜知道他手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他還是進去了。 
反正,不想做的話就推掉吧,他也不在乎那幾個錢。 
紫色的晶瑩珠子相撞著,清泉般幽幽的聲音。 
幾乎是一進來,就可以聽到剛才在耳邊若隱若現的歌聲,更加清晰,也能聽清一字一句。 
他在大門看了一下,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就選了有著鳶尾浮雕的桌子。 
桌上有著茶點和一壺鳶尾花荼,十分精緻。 
他倒了一點茶,花茶升起白煙,而他只是捧著,沒有喝。 
而桌上的茶點更是一碰都沒有碰,他現在還不餓。 
 
「你淋濕站在我左邊,你美的像幅潑墨畫中的仙。 
我靠近遞你一張手絹,你突然的笑了,道謝說得靦腆。 
驟雨停了,你就這樣越走越遠。」 
 
九張桌子,都有著不同的花形浮雕。 
櫻花和玫瑰都有人坐了,他剛剛又選了鳶尾,所以現在只剩下六桌,薰衣草、蘭花、曇花、紫羅蘭、蒲公英、紫丁香。 
鳶夜很喜歡鳶尾,甚至連名字也改成了這個。 
更久之前,他只有代號。他們沒有名字,有的都是自己取的。 
他是殺手,一個金牌殺手。而殺手的命運,只有毀滅和被毀滅。 
他不想死,所以他毀滅了培訓他的組織。 
不殺人,他甚麼都做不到。他只懂得殺人,他根本無法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 
有人曾評價,鳶夜就如同在夜中綻放的紫藍鳶尾,神秘,且驕傲。 
而鳶夜的性格一如他所說,可那個人始終死了,他親手殺死的。 
他是鳶夜的任務目標,賞金高達十億。 
他知道他接了他的任務,但仍沒有防備,在床邊,悠閒地等待客人。 
可是啊,還是死在了他手上。 
 
「青石板的馬路邊,那離別似空間,勾起我不斷對你的思念。 
倘若雨勢再蔓延,能再多看你幾眼,現唯借手絹吻你的臉。 
淚水劃過我唇邊,筆墨揮灑宣紙硯,刻畫出對你無盡的思念。 
如果還能在雨天遇見,可否能邀畫中的仙,賞花兒月圓。」 
 
墨色的髮柔順,俊朗的五官帶著淺淺的笑意。他知道鳶夜是誰,卻沒有半分恐懼。 
在他身上,鳶夜第一次明白後悔是甚麼。 
他第一次,後悔了。因他。 
在鳶夜的字典,中不曾有過後悔,因為他知道後悔已經沒有用。 
但就在殺死他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後悔了。 
胸口空盪盪的,像是沒有了心。 
怎麼可能?心軟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除了他。 
他是鳶夜抹不去的過往,是夜夢中的夢魘,是無法完成的遺憾…… 
他很特別,也很美麗。但那不是你後悔的理由。 
唇邊劃過一道水痕,他摸著那道痕跡,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那是為了甚麼呢?他恍惚地想著。 
答案啊,其實早已在眼前。 
 
「你美的像幅潑墨畫中的仙,我靠近遞你一張手絹。 
你突然的笑了,道謝說得靦腆。驟雨停了,你就這樣越走越遠。 
青石板的馬路邊,那離別似空間,勾起我不斷對你的思念。」 
 
他很美,美得讓鳶夜窒息。 
其實早在相見那一刻,他就被那雙攝人心魂吸引,越陷越深。 
他竟然,現手,殺了他愛的人。 
即使他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臟,他卻笑著,直到那雙眸子不見璀璨。 
他愛他。 
現在想來,那笑意,就像在諷刺。 
嘲弄著他,也在嘲弄著自己。 
他把甚麼都摸透了,不論是自己或是鳶夜。 
他親手,把他推到他走不到的地方,越走越遠。 
那是亡者的領域,是生者永遠無法踏足的。 
而現在,他只能獨自思念。 
不是沒想過去陪他,反正他也活夠了。 
他已經孑然一身了。 
可他做不到,也不甘心。 
他那麼辛苦,才活了下來。 
那人只不過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為他放棄來之不易的生命,值得嗎? 
所以他只是生活著,然後,偶爾想一想他,等待時間淡去他的痕跡。 
 
「倘若雨勢再蔓延,能再多看你幾眼,現唯借手絹吻你的臉。 
淚水劃過我唇邊,筆墨揮灑宣紙硯,刻畫出對你無盡的思念。 
如果還能在雨天遇見,可否能邀畫中的仙,賞花兒月圓。」 
 
可是在今天,這一間店裹,他卻把一切都想了起來。 
他的容顏本該在歲月中淡去,但在此刻,卻異常清晰。 
「我可以坐在這裹嗎?」溫文儒雅的聲音,卻是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 
「可……可以。」鳶夜偏過頭,生怕來人看到了他眼中湧出不止的淚。 
本該止住的淚突然湧了出來,他不敢看。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嗎?夜中綻放的紫藍鳶尾。」 
那人的聲音仍是帶著笑意的,只是他此刻仍然想哭。 
鳶夜咬住唇,沒有說話,那人也不在意,繼續說了下去。 
「重新介紹一下,我叫景修瀾,鳶夜,好久不見了。」 
「誰要你介紹啦,老早知道他的名字了。」 
鳶夜終於止著淚水,紅著眼看向他。 
他仍是那時的容貌不曾改變,就像鳶夜一樣。 
 
「青石板的馬路邊,那離別似空間,勾起我不斷對你的思念。 
倘若雨勢再蔓延,能再多看你幾眼,現唯借手絹吻你的臉。 
淚水劃過我唇邊,筆墨揮灑宣紙硯,刻畫出對你無盡的思念。」 
 
「那我就告訴你真名吧,就是……這個名字只有伴侶才可以知道喔。」 
他笑得很燦爛。 
鳶夜突然覺得有甚麼圓滿了。 
那時不曾發芽的戀,現在終於開始生長。 
「吶,戴上吧。」景修瀾不知從那拿出一對戒指。 
鳶夜終於忍不住流淚。 
真的,這一天流的淚比過去二十多年來還多。 
「不要老哭啊,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很惹人厭啊。」 
「才不是呢,戒指拿來。」鳶夜破涕為笑,裝作語氣兇狠的樣子。 
一對戀人,就在這裹,這間店的見證下,完成了契約。 
「這下子,你就永遠都是我的啦。」 
「別那麼自戀!」 
 
「如果還能在雨天遇見,可否能邀畫中的仙,賞花兒月圓。」 
 
「真是的,怎麼都無視我了……」 
木質收銀台後的一個女孩無奈地聳肩。 
她的胸前,有一個名牌,上面寫了很漂亮的花體字,就像這間店招牌一樣。 
上面寫了──店長、姒月。 
 
 
獻上同一系列的文:silent.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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