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
Just a 廢物大學生。
Plurk:https://www.plurk.com/moli2010
【關於這篇】
*2019的作品,一發完結,純粹紀念我人生中(可能)文筆最巔峰的時候
*私設如山的許墨x妳
*瞎幾把寫,OOC屬於我(已經2021了,違背主線劇情就算了吧我也退坑多年了)
*許墨的眼睛顏色私設淺褐
*理論部分直接複製維基百科(?)
*看完之後有需要看此篇劇情分析的話請走文章最底下的連結。
許墨戴上特別訂製的眼鏡——這副眼鏡是專門矯正他的「色盲」用的,它向來不離身。
然而他不愛一直戴著它。習慣鮮豔的色調,就再也無法回頭正視黑白,之於許墨而言,這並不是他所樂見的情形。
燒瓶裡的液體在加熱下冒著沸騰的氣泡,許墨一邊紀錄數據,淺褐的瞳仁沒有過分的情緒,主觀角度而言……也許能稱得上是漠然。
「綠色……偏黃?」他喃喃道,語氣裡摻雜了點不肯定。但他還是在紙上紀錄了一筆,字跡清雋裡又透著一股飄逸感。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待在那樣的世界裡,過多不必要的情緒就是弱點。做為「戰神」,許墨必須完美無缺。
……然而還是有什麼改變了他。
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幾下,許墨大概猜想得出是誰發來的訊息,他放下手中資料拿起手機。
果然是她。
「你在忙嗎?」
唇角微揚,許墨在意識到自身這種不可控的情形之後壓了壓笑意,他敲字回覆:「正在做實驗,怎麼了?」
「原本想找你討論一些採訪的事情……不過你在忙就算了。」
心裡忽然湧上一股奇妙的情緒,但許墨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但直覺告訴他——這並不妙。
於是他忽然想起女孩某日有別於往昔的裝扮。那天據說是要參加高中同學會,她把妝畫濃了點,大紅裙擺襯得她膚白勝雪,紅唇鮮豔欲滴,像是隨時會滴落的血……或者更像是巫婆送給白雪公主的毒蘋果。
也許那個女孩就真的是顆毒蘋果也說不定。她以那麼鮮明的模樣強勢地闖入他的黑白世界裡,深深地,灼痛了他的眼睛。
——那麼美。迫使他深陷。
許墨似乎知道他心裡的那股異樣感是什麼了。他扶著額,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終於,還是踏錯一步了。
*
「假設你看到一輛煞車壞了的有軌電車,即將撞上前方軌道上的五個人,而旁邊的備用軌道上只有一個人,如果你什麼都不做,五個人會被撞死。你手邊有一個按鈕,按下按鈕,車會駛入備用軌道,只撞死一個人。」
「你是否應該犧牲這一個人的生命而拯救另外五個人?」
許墨垂眼凝視白紙上的黑字,他認得這個題目,那是倫理學上有名的電車難題。
——要怎麼選擇?
「邊沁的功利主義認為應用最小損害達到最大利益。在這個情況裡,多數人都會選擇切換軌道,這也顯示了人類擁有的道德直覺在這個情況中屬於功利主義式的運作。」
「——但心理學上的討論卻又得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結果:假如提示在備用軌道上的人是自己的親人,大多數人又會決定不切換軌道。」
看到這裡,他的大腦開始不受控制地高速運轉。
「Ares,你是要為了Queen放棄全世界,還是為了全世界放棄Queen?」
B.S的宗旨就是讓人類獲得進化,而妳就是那個解開所有秘密的鑰匙。
——所以,要怎麼選擇?
是要按下按鈕駛入備用軌道,還是任由電車撞上前方軌道上的五個人?
是要用妳得到全世界,還是用全世界換一個妳?
他抿抿唇,看向紙張最上方的標題。
Ethical Dilemma.
——倫理困境。
*
妳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妳的鄰居了。
鑿於鄰居是個沉迷於研究的科學家,妳思忖了下,覺得他就算一個月都沒回家睡在實驗室搞不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上次傳給他的資料不知道有沒有收到,雖然這檔節目不急著製作,還只是個未成形的企劃而已,但許墨就這樣失去了音訊,說實在還是滿讓人擔心的。
兩個禮拜前妳在網路上找到一個關於倫理學方面的題材,覺得說不定很適合拿來做一些科普節目,於是傳了資料拿去問許墨。
沒想到傳過去之後他就沒有再回覆。
思及此,妳還是忍不住點開微信查看訊息。
妳:許墨,你在嗎?
三天前傳的訊息還擺在那裡。
妳猶豫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該直接硬闖入他的地盤。
坦白說,妳是有許墨家的鑰匙的,但出於禮貌關係,再加上身為教授的他可能有很多機密資料,基本上那把鑰匙就是放在櫃子上跟灰塵相伴。
但現在他失去音訊,妳頓時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去,還是不去?
黑暗鋪天蓋地而來。
妳摸了摸附近的牆壁,「啪」地按下開關,鵝黃色的燈光爭先恐後地侵入視野,在妳面前落下一片溫柔光影,妳終於得以好好打量許墨的住處。
——結果糾結到最後妳還是拿著鑰匙開了鄰居的門。其實開門的那瞬間妳就覺得有些後悔了,只是當下似乎除了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進門便是玄關處。鞋櫃上有他最珍愛的微單眼相機,妳看不出是什麼牌子,只知道那並不便宜。鞋櫃裡頭有幾雙他的鞋子,和一對情侶室內拖鞋,黑色是許墨在穿的,白色是妳第一次來他家作客時他拿給妳的。
燈沒有開,他的拖鞋還在這裡,是不是代表他並不在家裡?
即便如此,妳還是換上拖鞋走進室內。不知為何,心裡隱隱約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在驅使妳向裡面走去。
也許是因為許墨沒有關玄關燈的習慣。
*
「Ares,進度怎麼樣了?」
許墨拿著手機,單手翻閱桌面上的資料,神色裡是幾分漫不經心,然而眼神卻深邃得像一汪深海。
「沒怎麼樣。」
如果此時的妳在場,大概也會為這種反差而感到詫異。他一開口就是能將人凍成冰渣子的聲音,和面對妳的那種溫潤如水截然不同。
他提起筆在紙上做註記,聽著電話裡的催促感到有些不耐煩。
「我有我的方法,不勞費心。這件事情,不要再插手。」
許墨摁掉電話,這才舒展了糾結在一起的眉頭。
過了一會,他蓋上筆蓋站起身,將文件放進袋子裡,才帶著資料袋走出大樓。
是時候了。
*
妳走進客廳開始扯著嗓子喊許墨的名字,結果也如妳所猜測的,並沒有人回應。
妳有些頹喪,開始懷疑直覺是不是出錯了。難不成許墨只是出了遠門,所以把燈摁掉省電費?
這麼一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心裡的那股異樣感一直在作祟,妳坐在沙發上,突然有點無所適從。許墨就像偶然發現一隻蝴蝶的畫家,觀察了下,然後轉身即離。
——蝴蝶的美麗留不住畫家。
說來也真是奇怪,他這個人怎麼就這樣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從不留一點痕跡。妳左顧右盼許久,目光最終流連在桌上的文件袋,上面寫著妳的名字。
是關於節目的資料嗎?
既然是給妳的,提前拆也不礙事吧。妳這麼想著,同時打開了牛皮紙袋。
……?
那是一份妳的個人資料。上面印出了妳從小到大的經歷,右上角的證件照是妳高中時拍的,無一不透漏著青澀的痕跡。然而奇怪的是,姓名印的是Queen,而不是妳的名字。
將紙張翻到背面,妳發現上面只寫了一個單字,一看就知道這出自於許墨的手筆,他的字跡也像他本人,清雋而乾淨。
You.
妳。
這是什麼意思?
容不及細細思考,妳聽到了玄關處的動靜,只得手忙腳亂地將文件塞回袋子裡,接著低頭玩手機,假裝像是在等他。幸好許墨的手腳一向不快,妳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平復妳的慌張。
「妳來我家了?」
妳故作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然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次就真的不是裝的。
「嗯……我想說你最近好像都不在,可是又要跟你拿資料。不過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許墨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吐了一口濁氣,「嗯,很累。最近比較忙,好幾天沒睡了。」
連語氣裡都是一股疲憊。他眼下一片青黑,眼睛充滿血絲,連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妳頓時無來由地有些心疼,「吃飯了嗎?」
淺褐色的眼光落在妳的臉上,他笑了笑,搖頭,「還沒。」
並不意外他的回答,妳自發性地站起身走進廚房,「我幫你煮吃的吧,你想吃什麼?」
打開許墨家的冰箱四處翻找食物,妳感受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妳的背上,於是忍不住疑惑地轉頭看向他,卻不期然地撞進他褐色的眼波裡。
無從形容那樣的神情,他的眼神裡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似乎有什麼不可控的東西即將爆發,深沉的、翻湧的。
妳在他的眼裡看見山雨欲來的前兆。
最後是他先回過神來,許墨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答道,「都可以。」
*
冰箱裡沒有什麼東西,妳只得隨便煮碗麵充當他的晚餐。
妳在他吃完晚餐之後很自然地起身收拾了碗筷拿去廚房洗,許墨興許是真累了,他沒有阻攔妳此時此刻的貼心,只是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妳忙碌。
妳一邊洗碗一邊覺得心裡莫名地有些害臊。
「說吧,怎麼在我家裡,嗯?」
看過太多霸道總裁梗的妳對尾音的那個「嗯?」是有點反感的,然而許墨卻是唯一的例外。
他的聲音溫潤清淺,尾音裡充滿了鼻音,一股慵懶的味道。
隨著他充滿鼻音的尾音落下,空氣裡霎時間充滿不明的情愫,一如初遇時他用肉身將妳困在他與牆壁之間。
那樣曖昧。
一切都不對了。
擦乾手上的水份,妳猶豫了半晌,吞吞吐吐地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本想找你拿文件,可是你沒有回我微信,也沒有在辦公室裡,我有點擔心——」
許墨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妳,褐色的目光沉如深水也如烈酒,似是看不清卻又閃爍醉人的光。
明明滴酒未沾,卻覺得自己大抵也醉了。他的眼神像是有魔力般地下意識吸引妳所有的注意力和目光,妳移不開眼,也捨不得移開。
「……為什麼不是想我去了哪裡?」
他啞著聲音開口,帶著危險的徵兆。妳有些遲疑,一瞬間竟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妳為什麼是擔心我,而不是想我去那裡?」
哦,原來。
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反問:「你去了哪裡,很重要嗎?」
許墨整個人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像是凍結一般,無法思考。
再也忍不住了。壓抑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噴發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從心臟傳來的疼痛如此清晰,無一不是在提醒他:他還活著。
——親愛的,妳一定沒想到妳的溫柔足以將我推入深淵。世人皆說戰神不該有弱點,但妳卻是唯一致命的阿基里斯之腱。
若是愛與情感可以讓他清楚分辨出人與機器的差別,那麼就這樣繼續下去吧。
都無所謂了。
她的愛可以讓他就此死去,而他甘之如飴。
許墨伸出手將她攬在懷中,鼻間是女孩淡淡的髮香味。
語氣裡帶了幾分嘆息。
「我該拿妳如何是好……」
如果愛是束縛,那麼也許他早在撞見她的那瞬間,無處可逃。
*
妳罕見地失眠了。
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妳後來紅著臉掙脫許墨的懷抱落荒而逃,而他再也沒有傳來訊息。
妳翻過身拿起手機再度點開和許墨的微信,明明想在打字欄裡想跟他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按下了刪除,如此反反覆覆來回幾次,欄位上依舊一片空白。
妳深深地嘆了口氣,繼續盯著微信頁面,覺得自己似乎都快要可以將手機看出一朵花來。
在拿著手機快要睡著的那一刻,輕微的震動立馬趕走了妳的睡意。
是許墨傳的訊息。
「前幾天,如果我讓妳不開心了,我很抱歉。」
妳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自己的心情。
——那時心臟突然一瞬間的漏拍並不是假的,也許可以稱之為怦然心動。
「我……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
妳想了想,還是敲字回覆道。
「事實上,你能給我這樣的一個擁抱,我很開心。」
也很心動。
妳沒有將最後四個字打出來,但妳知道他會懂的。
說不出口的那些情長,他都知道。
許墨沒有接著回覆,他換了個新話題:「倫理困境這個題材我覺得挺好的,但科普性質的東西可能不是人人都愛看,要不要試試換個低成本一點的?」
妳一秒切換到工作狀態:「那改成訪談怎麼樣?」
許墨:「是可以。妳想邀請誰?」
妳糾結了下:「我還沒考慮好……」
事實上妳的心目中已經差不多有個大致的名單了,從上司李澤言到高中學長白起再到超級巨星周棋洛,甚至連韓野都是妳的考慮邀請對象。
但妳唯獨沒有想到許墨。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節目播出後會有一堆迷妹瘋狂去騷擾他,妳就覺得莫名不快。
這次他不打字了,直接傳了語音過來。
妳幾乎可以從他的聲音裡聽見難以掩飾的笑意,是一如往常妳聽慣了的溫柔。
——「要不然,考慮考慮我?」
*
妳是真沒當過主持人。手裡拿著等等要訪談的問題,妳看著看著,只想頭疼得想揉揉腦袋,卻又突然想起頭髮已經被做過造型了,最後還是悻悻地放下手。
連臉都不能碰,上過妝了……
「妳看起來很緊張。」
妳轉過身才發現許墨站在妳後面,等等要上鏡頭的他也換了一身衣服,他穿著白色襯衫,袖口往上翻折,帶方框眼鏡的模樣襯得他書卷氣更加濃厚。
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襯衫,但當許墨將目光落在妳身上時,妳還是有種說不上的悸動。
「是很緊張。」妳抱著資料朝著他笑了笑,即使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依然不能緩解妳的焦慮和面對他時的不自然。
「別擔心,妳準備了那麼久,一定沒有問題的。」
妳聞言,張嘴想再跟他說點什麼的時候,不遠處的安娜姐就走過來喊你們兩人上場了。
走到攝影機前時妳看見許墨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裡對著妳用口型說了句「加油」。
心頭一暖,妳很快地調整好狀態,開始了訪談。
說到底,訪談這種東西,無非就是問與答,題目的好壞和受訪者的回答幾乎就可以決定收視率的高低。
許墨的涵養自然是不用說的,發表過無數CSI論文的他博學多聞又風度翩翩,根本不怕回答會出現失誤或偏差,尤其他顏值特高,崇拜他的人非常多,因此這檔節目能不能成功與否的關鍵可以說是取決於妳。
妳自然也是深知這點的,於是在這之前妳就已經想好了很多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是你,你會不會犧牲這一個人的生命,只為了拯救另外五個人?」
許墨毫不猶豫地點頭,「會的。」
妳笑了笑,準備結束這場訪談的時候,他突然又說了一句話。
「但如果今天那一個人是妳,就不會。」
出其不意的發言使妳當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妳突然回想起那天妳在他桌上發現的文件。
妳。You.
他在妳充滿錯愕的目光中輕笑起來。
「——世界與妳,我選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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