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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漾冰】誰說童話的結局一定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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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18 15:01:1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漾冰文,雷到不負責

夜裡,靜謐無聲。

月光灑在大地上,樹林里的奇花異木都被照得散發著微光,一些自身就會發光的夜間小蟲幻獸和四周的大氣精靈打鬧著,時不時聽見清脆的歡樂笑聲傳來。

然而,深處里,有一座很巧妙融入周圍的高塔。

那是一座相當高的東式高塔,複雜的圖騰攀爬在塔身,看上去有一絲奇妙夢幻的錯覺;沒有旋梯可以往下沒有長髮可以放下去讓人爬上來,就只有靠公會眾多袍級聯合使用的陣法才可以上下出入。

這個高塔是用來關一些相當重要的通緝犯或犯人,而也從來沒有人成功從這裡逃出過;儘管是最高等的黑袍也一樣。一般被鎖入這裡的人,等到下一次出去的時候,就是處刑的時候。

———然而,還有許多關於這座高塔的傳說。

傳說,有很多被鎖在這裡的犯人,等到下一次被放出去的時候,就會衝著要逃出去,活像是見鬼了一般。

傳說,幾乎所有被鎖進去的犯人,隔日被處刑的時候都會不斷懺悔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一直都在語無倫次地重複說著我不敢了、我不敢了,請您息怒……

傳說,許多被鎖進去裡頭的犯人,他們出來的時候都會大喊著,說裡頭有妖精、有一個很可怕的妖精。

傳說,那些被鎖在這裡頭的犯人,在處刑之前他們都會對家人說:你們不要做壞事,如果不幸被鎖進去裡面,千萬不要睜開眼睛。

傳說,被鎖進去裡面的所有犯人,他們都會交代同一句話:聽見聲音不要睜開眼睛,有人玩弄你的髮絲不要看他,不管對方怎麼嘲弄你,都不可以回應。

傳說,那個妖精是代表死亡的守護者,凡是看見那個他露出的笑靨,心會被黑暗籠罩,到最後都會抱著無限的悔恨與歉意而終。

傳說、傳說……

ஐღஐღ

如今,塔裡有個青年。

他的頭髮是銀白色的、左額前卻有一簇紅,在月光的照耀下,全身似乎都散發著一種自然的光芒,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個精靈一般;但是他有雙艷紅的獸眼,在黑暗的一處角落散著危險的光芒,像是一隻潛伏在隱秘之處、準備狩獵目標物的炎狼。

而他,是個精靈,也是一個獸王。

被譽為冰與炎的殿下,同時也是公會里史上最年輕的黑袍,父親和母親都是曾經打敗第一鬼王的主要人物,冰牙與炎之谷是已經退出世界歷史、但是還是具有相當影響力的種族……有很多很多關於他的傳聞,例如討厭甜食、有潔癖、做事很刻薄他人等等。

其實他覺得沒有哪裡不對:討厭甜食,因為太過甜膩的東西他覺得不適合他;有潔癖,難不成你可以容忍一個滿身汗的下屬跟在你旁邊做事?;做事很刻薄他人,不這麼做,下屬怎麼可能上心?而且重點是不是他要刻薄人,是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他獎賞。

他的名字對外聲稱冰炎,全名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之所以為什麼對外聲稱代號,是因為他覺得在家一直聽著兩個白癡父母在那邊小亞小亞的叫,光是想到外面那些想要和他攀關係裝熟的人這樣叫他的名字,他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他認為,他的名字,只有他的父母有資格呼喚。

那麼,話題扯回來:這麼一個前途無量、又漂亮十分的美少年,怎麼會被鎖在這裡呢?

想到自己被鎖進來的原因,冰炎就鬱悶得想吐血。

就在上個月,有個黑袍代表公會前來拜訪冰牙一族,而正好那時族裡重要的人物都被派出去忙了,冰炎作為下一任繼承人,當然要代表族人前去接任。

而對方在看見他的時候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勾起一抹很冷的笑容,沒有等冰炎開口,他就很自來熟地貼到了對方的耳殼后說著。

『亞那不在么?沒想到是你出來迎接我啊,你是亞那的孩子對吧?果然長得和他很像呢,不曉得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我從以前就很想和亞那搭檔了呢,但是後來他把我的軍隊毀了就算了。不過現在看來你比你父親還好啊,要不要考慮和鬼族合作呢?和我合作絕對不會吃虧的哪。』

聽見對方這麼一說,冰炎忽然知道對方是誰了。

當下他第一反應就是把人轟出去,然後通知其餘的警衛與軍隊還有聯絡公會等等,但是很快的,他還沒做出這些動作,有一整隊的袍級出現在他們身邊圍繞成圈。黑袍、紫袍、白袍都有,就為了捕捉中間的兩人。

安地爾當下很快就逃走了,而他則是問心無愧地跟著公會回去審判,但是期間安地爾不曉得又吞了誰的靈魂混進去,結果產生不少的『證物』,結果到最後的最後,拖延了大約一個月、也就是到今天早上,他被按下了罪名。

罪名——『與鬼族同流合污』。

他的父親母親曾經好幾次前來公會作證、他們之間的結晶絕對沒有做出這種事;但是公會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如果是關係親密的人來求情,一定要有被眾人承認的證物,無奈好幾次亞那帶來的都是被知情人士動了手腳的證物,就連本人也百口莫辯。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境況都會被直接禁止與公會來往,但是念在兩人曾經重創鬼王的功勞下,公會只是禁止他們再接觸這件案子。

而冰炎早上就抱著一肚子的火,被鎖入這個有許多傳說的高塔里,等待明日的行刑。

他為公會雖然算不上掏心搏命,但是畢竟也付出了不少在那裡。

說心裡完全沒有一絲的波動、怨恨,是假的。

「恩?今天難得送進來一個漂亮的人呢。」

一道清脆好聽的嗓音讓他從自己的沉思中清醒過來,冰炎心中立刻起了警戒,習慣性地想要握住烽云凋戈,但是在一會才想起:他的武器被公會回收了,甚至所有法術都被封印了,只剩下百句歌和一些自然的歌謠可以使用而已。

他看過去,是一名坐在窗框上的青年。

其實也不算窗框,就只是一個讓月光照入和透風的洞而已,但是上面有術法,只要碰到的那一瞬間就會被以十倍的力量反彈,同時也會觸發警備,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的袍級會出現并固守在這裡、甚至可能因此提前處刑。

如果不是要早點死、還是要做最後掙扎,白癡才會去碰。

那是一名黑髮黑眼的青年,雖然樣子稱不上傾城傾國,但是卻清秀乾淨;如夜的瞳孔深邃得像是會把人吸進去一樣,冰炎忽然發現他無法與這個人對視太久。

那雙黑眼,讓他感到有種會被迷惑的錯覺。

冰炎覺得,青年看向他的視線太過溫柔,像是不管他犯下什麼錯都會原諒、包容他一樣;但是他同時卻敏銳看見了,那隱藏在柔情之後的毒針。

嘴角若隱若現的笑弧、狹長的瞳仁微微瞇起,給人一種閒逸慵懶的感覺。那雙眼看得他如芒刺在背,冰炎忽然有種快要窒息的錯覺。

這個人,絕對不可惹。

他在心裡暗下決心,不過很快又察覺到另一件事:這個人怎麼進來的?碰到了結界,公會應該會立刻加派人手來監視才是,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人來?

冰炎忽然想起之前在外面聽聞過的、關於這座塔的故事。

眼前這個人是那傳說里的「代表死亡的守護者」?原本只覺得這是個無稽之談,沒想到那些傳說真的挺準的……這個黑髮青年笑起來的確柔情十分,但是如果沒有掉入他的陷阱,卻可以清楚感覺到那背後的深邃黑暗。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

「恩?我有那麼可怕嗎?」

黑髮青年笑笑,輕輕一翻身就落在高塔裡頭,身後的暗色斗逢也在空中劃了一個漂亮的弧度,接著一步一步逼近了冰炎所在的地方。

不曉得為什麼,明明對方是在笑著,但是冰炎有種對方是在發怒的錯覺。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人,從來只有他看透別人而別人猜不透他;但是只有眼前這個人,在對上那雙夜眸時,他有種被從頭看到底的錯覺,像是徹底被窺視了一樣。

「你是誰?」微微瞇起銳利的紅眼,在冰涼刺痛的濕潤感傳到背後時,冰炎才發現到他被逼到了角落,心中更是大喊自己的失策與愚笨。

眼前的青年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直直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貼在他的耳邊,暗啞的嗓音讓精靈幾乎全身酥軟下來。

「你覺得我是誰呢?」

濕熱的鼻息打在他的耳根和後頸,冰炎才第一次察覺到原來那兩邊是那麼的敏感,眼前的青年看著他的眼神越發越柔情,讓人幾乎深陷其中;他幾乎要站不住了,如果不是青年整個人貼上來,冰炎甚至懷疑他會直接不給面子腳軟跪下去。

「哪,反正送進來的人不到幾天就被處刑了……你也不是例外吧?」青年看著他的表情似乎在嘲笑他的落魄,又像是在同情他的遭遇一樣,「那知不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甚至伸手輕撫他的頭髮、手環上他的腰,一向討厭別人、尤其是陌生人觸碰的冰炎忽然發現他根本沒辦法反抗青年的碰觸。

「你是被冤枉的吧?發生什麼事了?」輕笑聲在耳邊響起,冰炎忽然整個癱軟在黑髮青年的懷裡,後者輕輕擁著他坐下,此時此刻四周寂靜無聲,甚至連大氣精靈都不見蹤影,這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在如此的情況下,再加上被公會的不信任與近乎背叛一樣的行為,就算是百煉鋼,此時此刻想必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不是任何人都無時無刻可以保持完美的一幕,無論是黑暗抑是光明,邪惡或是良善,他們有想要被人了解,無論是誰也不例外。

「你的名字是什麼呢?」黑髮青年輕輕說著,撫著他的髮絲與擁著他的動作溫柔十分,「你也想被別人了解吧,把你心中所有不滿都告訴我,恩?」親吻著銀與紅的髪碎,柔和的語氣帶有十足十的安撫作用。

「……冰炎。」像是被迷惑、像是被勾走了靈魂,冰炎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將身體靠在青年懷裡,他從對方的身上清楚聞到一種好聞的冷香,是他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也不知道有什麼種族的味道也是這樣的。

「不對,這個不是你的名字。」不曉得為什麼很執著名字的青年似乎有著不悅地鬆開他,微微瞇起的夜瞳寫滿了主人不悅的情感,「你真正的名字,不是這個代號。」不知為何似乎很清楚他的想法的青年直勾勾的看著冰炎,似乎即使冰炎不說、他也會想辦法哄到對方說出來。

「……亞。」似乎被蠱惑、又像是自願,混血精靈的紅眸寫滿迷茫,他看著那深邃的墨色漩渦,緩緩開口:「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冰與炎之子……」那是他第一次開口告訴別人自己的真實之名,但是他卻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就這樣乖乖不反抗地回答青年的問話。

聽見冰炎說出的真名,青年有那麼一秒露出錯愕的神情。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正常,似乎很滿意冰炎的乖巧,黑髮青年又勾起笑容,「是啊,你的名字叫颯彌亞……冰與炎之子,是個很漂亮的名字呢。」摸摸他的銀髮,然後又將人擁入懷裡,「你犯了什麼錯了?被冤枉了、還是當了替死鬼?或者為了一時的利益、或是被人哄騙了呢?」

「我是被冤枉的!」提到這件事的冰炎就很氣憤,他猛然瞠大眼,瞪著那雙黑眸,拽住青年黑色的斗逢,忽然提高了聲量:「我明明什麼都沒做,莫名其妙的被一個鬼族手下纏上,偏偏在審判期間那個混蛋用別的身份製造不少偽證,但是公會卻沒辦法反駁!父親和母親已經前去求情了,但是卻絲毫作用也沒有,反而差點害了他們自己……」說著,聲音似乎越來越小,緊抓著斗逢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為自己的無用感到惱怒不已、卻又十分無奈。

「對啊,你什麼都沒做,什麼錯也沒有。」配合著精靈的說法,青年伸手,輕輕撫著精靈那近乎完美、體溫偏低的臉,「但是你卻沒有任何能力改善這一切。我看的出你的力量不差、但是在公會面前你卻什麼也做不到。那裡高手眾多,或許你,你的族人、父母可以對抗,但是到最後只會兩敗俱傷;最好的結果就是你放棄掙扎任由宰割,不過你卻又為此感到不甘,對吧?」

「在我看來,你的確沒錯。」笑笑輕撫精靈的那觸感細膩的髮,青年二度將他擁入懷裡,輕輕哄著、笑著跟他一一解釋,「但是,你同樣也有錯。你錯在不應該加入公會、不應該相信那些外來的種族。即使是族人、甚至家人,你都不應該輕易相信他們。一旦被背叛或不信任,你就會落得這種下場。」黑髮青年輕笑著搖搖頭,似乎對冰炎的下場不以為然,「或許昨日他們跟你說:你和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友;但是隔日只要己方的利益、身份被威脅,他們就會毫不猶豫選擇與你背道而馳的道路。」

冰炎看著他,無從反駁。

對,眼前這個人說得對,他不應該加入公會、不應該成為黑袍。如果不是這樣,他根本就不會把父親母親拖下水,只能慶幸公會沒有對他們下手;但是有安地爾那個混賬在,很難保後來在他被處刑之後,雙親與族人不會被這件事影響、甚至這件事會成為以後拿捏炎之谷與冰牙族的把柄,那時候如果被鬼族入侵,公會也未必會支援他們。

想到這的他不禁懊悔的咬牙。史上最年輕的黑袍?冰與炎的殿下?

在眾人的不信任與背叛之下,也不過如此。

「討厭不成器的自己,憎恨什麼都沒辦法做的自己,但是卻又無法憎恨外面的一切,對吧?」擁著他,黑髮青年輕撫著精靈不自覺流下眼淚的臉,動作輕柔的為對方揩去淚水,「你不甘心就這樣被處刑,你還沒有澄清自己的罪孽,還沒向外公佈真正的真相,還沒告知父母需要戒備的一切,還沒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他貼著精靈的耳,「不甘心吧?不甘心明天就這樣死去吧?」

「我……」開口的冰炎這時才發現到他的話語中帶有哭腔與哽咽,然後才發現他竟然在外人面前哭了,而且他竟然渾然不覺;但是卻又不想反抗青年的觸碰。

「我討厭他們的不信任,但是他們也是被蒙到鼓里……」對,是這樣的,公會還會繼續支助父親他們,如果鬼族打下了冰牙與炎谷,對公會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所以就算再不願意,還是會遣派援軍與袍級前去,而且冰牙與不少種族交好,應該沒問題的……

「被蒙在鼓里?」似乎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黑髮青年忽然笑了,冷冷的笑意讓待在青年懷裡的冰炎全身不禁打顫,「我看你,應該是一個被保護得不錯的貴族吧。你難道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公會那個組織害怕你們族的勢力太大、會威脅到他們的位置?」狹長的黑眸帶著濃濃的笑意,「我坦白跟你說好了,進來這座塔裡而又不悔恨、甚至還對公會很衷心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但是同時,你們都一樣被公會騙了。」

「我可以從他們的話里聽出,他們全心全意地為公會付出、得到這樣的下場卻一點悔恨、懊惱的意思也沒有;我不懂他們是被公會給洗腦了還是真的認為自己付出了很多,到最後還是忠犬一隻。」青年輕笑著頓了下,才補上一句:「如果我沒有來找他們的話,他們到隔日被處刑,的確還是效忠公會得很。」

「你什麼意思?」反射性的抬頭反問青年,冰炎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青年說的最後一句話里的意思。

「我就坦白告訴你好了。」也沒有絲毫想要隱瞞的意思,青年鬆開他,漂亮的夜瞳專注地看著冰炎,他甚至可以從那雙眼裡看見自己的倒影,「我的名字是褚冥漾,是妖師一族殘存的少數族人之一,也是你們這些光明種族一直要追殺、磨滅的存在。」

聽見對方是妖師,冰炎的表情明顯有一絲的波動:「妖師不是已經滅絕了嗎?」他從圖書館里閱讀過相關的資料,但是妖師的資料來來去去僅僅也只有那一些:擁有強大力量的一族,能夠化言為靈,是黑暗種族的代表。然,因為力量太過強大且不被眾人接受,他們被所有世界種族追殺,見一個就殺一個,完全沒有留情的意思。

「是的,現在已經全然滅絕了,多虧了公會。」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褚冥漾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颯彌亞,你知道嗎?以前為了保護族人,我們甚至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投靠了公會;甚至在對抗鬼族的時候,我們也有出一份力,否則傷亡根本就不會那麼少。」說到這裡,他冷笑了幾聲,「如果公會沒有做那件事的話,我相信在我族的幫助下,如今鬼族說不定已經全數消滅了。」

冰炎看著他,沒有說些什麼,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妖師族已經逐漸被世界接受,雖然還是會有一些人覺得不可理喻且不斷來找碴,但是面對妖師設下的結界,他們不足以為患。然而,雖然我們加入了公會,但是畢竟妖師族長期以來不與他人打招呼,我們加入公會的唯一理由就是希望在不傷害其他人的情況下,可以繁衍後代、安然過日子。代價就是在公會請求支援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幫忙對抗,不可拒絕。」

「然而這一切,被公會親手毀掉了。」

「那時候我與當代首領、我的親姐姐以及下一代繼承人,在前往去支援公會袍級申請救援的地點返回之後,看見的,是妖師本家被染上了紅色的血液。每次族人的小孩玩鬧的草地上像是被廉價的紅漆潑上一樣,甚至沒有一個妖師的尸體是完好無損的;原本一直以來,一直被詛咒的渾噩空氣終於清新了些許,在那時候再度被染上黑暗、邪惡與詛咒。」

「其實妖師族根本沒有外界想象的可怕、強大,只有數位被選定的人才擁有力量。曾經被追殺的力量繼承者都沒有做過多的反抗,也就是因為這樣公會才會覺得我們可欺,但是又覺得我們可憐,才收留我們吧?先派我們去那些危險度連黑袍都會喪命的地點探測我們的反應與力量,在察覺到首領級人物的力量后,擔心黑暗種族的妖師族哪天會和鬼族同流合污吧?妖師心誠的力量一旦被扭曲所用,對這個世界影響很大吧?」

「也就是因為這樣,公會始終認為妖師族的人不可信;再加上妖師一族是被流傳黑暗的邪惡一族,這種恐懼與厭惡再次席捲他們的內心,到最後,在將所有有力量的人都派出去之後,就直接以其他的理由欺騙我族的人,在破解結界進入之後直接大殺特殺,不要說活著,甚至全尸也沒有!他們揚言說什麼首領級的人物可以復活他們,大錯特錯!」

「我們妖師族的力量僅限于改變未來,已經『過去』或『死亡』的東西我們無法改變;公會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他們仍然沒有退讓、反而藉此來殲滅我們。」黑色的眼眸微瞇,溫柔的笑容亦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寒意:「你知道嗎?公會連這件事都不知道;我們妖師族里還藏有一個雖然微小不已、但是卻足夠打碎其他陰影結界的小陰影;沒錯,就是你們所謂的可以毀滅世界的禁忌之刃。」

「我們那時候氣憤之極,甚至就在我們僅存的四人里,我像是發瘋了一樣,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啟動了那個兵器。」褚冥漾冷笑幾聲,忽然又伸手輕撫冰炎那好看至極的臉,「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你應該慶幸你們這些白色種族、尤其是精靈族做對了一件事;就是他們認識了妖師。」

「我族首領、凡斯認識了一個叫做亞那瑟恩·伊沐洛的精靈,聽名字來說,是你的家人還是誰吧?」看見冰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褚冥漾更加確定這件事,「還有一個,除了那個冰牙精靈,還有一個名為辛西亞·愛得兒的螢之森精靈。這兩個人與我們族人有密切的往來,但是後來公會的事情我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插一腳下去反過來陷害我們;但是,我們的確很喜歡他們兩個精靈,所以在動用兵器之前,我們反復思考許久,到最後,還是沒有下得了手。」

「因為我們不想事物的消失。」

「妖師族不與其他種族有往來,但是允許那兩個精靈的接近。他們老是帶來不同的點心、茶水等等,都是我們喜歡的。兩人的性格也很好,雖然經常鬧出很多笑話,但是也算是為我們帶來歡樂;也就是因為這兩個人,我們到最後,沒有選擇毀滅世界這一條路。」

到最後,褚冥漾幾不可見的露出了苦笑,但是他隱藏得很好,下一秒又恢復成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不過非常眼尖的冰炎並沒有錯失那一幕,所以,他伸出手,學著褚冥漾的動作,輕撫著他的臉。

褚冥漾的體溫與他偏低的精靈體質不一樣,是個令人眷戀的溫暖溫度。

對方似乎對他的這個動作錯愕了一瞬,不過倒是笑了笑,沒有把他的手剁下來還是直接把他秒掉,衝著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不曉得為什麼,冰炎看得出,眼前的這個青年沒有對他有任何偏見或惡意了,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多了幾分真誠與真實,沒有一開始的虛偽了。

「對了,你說,妖師族已經滅絕了。那你是……」正在調理剛剛得到的最新情報,冰炎很快就注意到褚冥漾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勁了:一開始的青年就說了———

是的,現在已經全然滅絕了,多虧了公會。

「對啊。」點點頭,似乎很喜歡他偏低的體溫,褚冥漾甚至伸手抓住他撫著他的臉的手,微微瞇起眼,似乎很舒服地蹭了蹭,「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是妖師了,同時也是。我的體內還有著妖師的力量,而我也已經往生了。不過因為執念或者是言靈的關係,反而形成了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身體,也可以說我已經不算活物了。不過生活作息和以前一樣,還是需要吃飯什麼的,只是換成白天睡覺晚上行動而已。」

「那還有幾位和你一樣有力量的人呢?」不是說還有首領、繼承人和血親嗎?

「恩……他們同樣死了。」褚冥漾偏過腦袋想了下,「首領前往你們口中所說的時間與冥府交際處,靈魂留在一個池子中,據說有修復靈魂的作用;然哥、也是那位繼承人則是和辛西亞一起前往主神的懷抱;我姐是唯一一個乾脆什麼也沒留下就走人了的。」

「好吧,說回正題,我來找你可不是聊天的啊。」伸了個懶腰,褚冥漾站了起來。

不是來聊天難不成你是路過打醬油的嗎?

冰炎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好奇對方有什麼事找自己。

「你應該有聽過不少這座塔說的事情吧?」看見冰炎點點頭默認后,褚冥漾繼續說下去:「那我就這樣說好了;因為執念的關係,我應該是死不了的,可是除了一些手下以外,我一個人生活挺無聊的。所以每天晚上都會出來逛逛,就來到這裡了。」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笑了幾聲,「你們很好玩哪,明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卻不願意去思考;只要裝著一臉什麼都願意聽、錯絕對不在你身上的笑容,你們很容易全都招供了。」

「那些袍級不管換了幾個,每個只要痛苦被挑出來、公會真正的目的顯現出來,全部都會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然而在思考之後真真實實的確定了這件事實后,不是企圖趕我走而引來其他公會的人、就是自己在那邊一臉痛苦扭曲著,有時候更有趣的是直接鬼族化呢。」

「不過我對那些弱小的白色種族沒興趣、也從來沒想過接近他們,我只是想讓他們也體會到:對於之前妖師族被背叛后體會到的痛苦。或許他們有牽涉在內、又或許沒有,但是在我看來,只要是白色種族,想法都會八九不離十。」

「不過啊,你,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可是第一個我喜歡的人呢。」俯下身子,青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微笑著道:「你不甘心吧?不甘心就這樣被抹滅了存在?如果你願意的話,要不要跟我來呢?你可以等待一個適合的時機向公會報仇、也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到處走走的。畢竟一個人生活挺寂寞的,想找個人敘述什麼的很難呢。」

冰炎眨眨眼,不會吧?從這裡逃出去?

至於向公會報仇……

他抬頭看向青年,後者衝著他微笑。

然後,他把手搭上去。

「那麼,走吧。」

ஐღஐ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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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7-5-29 20:56:38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水鳴大大好,我是小月,我一直有在追你的文,基本上都是用冒天,但最近卻忽然找不到,大大的冒天不分怎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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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發表於 2017-4-27 18:51:32 | 只看該作者
噗哈哈哈
近親不是不能結婚
何況是兄弟
不過...漾漾威化
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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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5-12-8 12:46:50 | 只看該作者
雅雅(◕‿‿◕) 發表於 2015-12-7 21:21
"「如果你哥不肯回來,不如讓他嫁給你算了,也是姓雪野。」"
呵呵~相信聽到這句的千冬歲跟夏碎定是無言到極 ...

其實不是應該千冬歲姓藥師寺嗎(刪除線)(被射成刺猬)

他威了過後就是學長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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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5-12-7 21:21:52 | 只看該作者
"「如果你哥不肯回來,不如讓他嫁給你算了,也是姓雪野。」"
呵呵~相信聽到這句的千冬歲跟夏碎定是無言到極致了吧~

"「我當初可是不費絲毫的力量將你從公會的塔裡面救出來的啊,如果真的要毀滅世界,不需要任何援軍、甚至不需要夜妖精,就我一個妖師,我也做得到。」"
嗯,漾漾超威的!
只是......
唉~人真的不能說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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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15-12-7 16:23:09 | 只看該作者
番外 冬季

大雪紛飛的冬天,百花凋零,妖師與精靈齊齊宅在家裡,成了名副其實的「宅精靈」與「宅妖師」。

那麼多的日子與季節,冰炎最喜歡冬天了。為什麼?因為妖師怕冷,怕的要命。這時候與其叫妖師脫衣服,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給他一個痛快。你問沒有熱水澡嗎?

妖師本人曰:泡熱水澡雖然舒服沒錯、溫暖沒錯,但是洗完澡出來之後,你就會知道為什麼叫冰窟,什麼叫冰打造的監獄。

但是精靈卻有著輕微的潔癖,如果不是他警告妖師沒有洗澡就不准靠近他的直徑十米範圍內,恐怕整個冬天妖師都不會去洗澡……

冰炎有時候不禁在想,他還沒有被褚冥漾帶來這裡之前,妖師是不是每一個冬季、都沒有去洗澡?每每想到這裡,他就一股惡寒;如果不是擔心妖師在浴室對他亂來,他根本就想衝進去盯著妖師洗乾淨。

每當冬季到來,精靈樂得抱著父親帶來給他的古書,靜靜地坐在褚冥漾的懷裡看著。反正也不用擔心看著看著會被妖師壓倒,如果他要壓,他能嘗試挑戰冰炎的體溫可以控制到多冷也是一個未知數。

反正這麼寒冷的天里,妖師也沒有慾望,只是單純想要抱著他而已。偶爾毛手毛腳,到最後火燎火燎燒著的都是妖師,所以精靈不管怎樣在褚冥漾的懷裡蹭還是換位置坐也沒關係。

只是冬季過了之後,就有的他受了。

但是冰炎覺得,就算他沒有藉機在冬季報仇,妖師在事後也會加倍討回來,活像幾個月沒有進食的惡犬,把他當成什麼美味的佳餚拆了吞入腹里。

所以,趁妖師不想……是「不能」和他做的時候趁機報仇,還要等到幾時?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亞……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冷?」抱著他的妖師輕蹭了幾下,欲哭無淚地說著。

冰炎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看著手上的書本,「你要是覺得冷,可以不用抱著。我還嫌熱。」

「亞,你的心難道是冰塊做的嗎?」說完,妖師猛地覺得懷裡的人兒立刻從低溫變成冰塊,甚至看見寒氣冒出來,「我錯了對不起,請回復成原本的吧。」該死,為什麼會有冬季!為什麼這個世界要有冬季!可惡,他要用言靈,詛咒這個世界以後沒有冬——

還沒誠心誠意地像完,啪地一聲,精靈的磚塊書砸在他的腦袋,「痛!」這個暴力精靈又幹嘛,他今天明明沒有毛手毛腳了嗚嗚嗚。

有時候妖師不禁哀怨,人家的老婆都是溫柔嫻雅的,皇宮裡的就等著皇上去寵幸甚至巴不得自己倒貼上去的,他家這個卻碰也不讓他碰……他這是招惹誰了嗚……

冰炎冷哼了聲,將書本收回來拍拍兩下,把灰層拍走,然後又很寶貝似的收入懷裡,瞪了他一眼。這讓褚冥漾更受打擊,原來他在他心中,連本書都不如……嗚嗚嗚……等冬季過了,這個精靈就有得好受了!哼!

「亞你偏心。」妖師嘟起嘴,開始發神經:「是不是因為那個是亞那帶來的、所以你特別喜歡?哼,就說白色種族什麼的,早死早超生,就留下你我好了。反正你我不吃都不會死,那些自認光明的種族、自私的生物自生自滅去!哼哼,等等我就去殺了亞那,拿他的頭來玩!……亞,你為什麼沒有反應?你不反對?好,我等等就去截他的頭給你玩!……好吧你真的不反對,我等等就去——」

「發什麼神經。」瞪了眼妖師,不得不說,他剛剛就是故意的。故意表現出書本很寶貴似的,褚冥漾就一定會發神經。發神經了,就會說出一些讓他哭笑不得的話,逗得他就算是個千年寒冰、心情也會變得愉悅。

縮起腳窩入妖師的懷裡,當然還不忘把自身的溫度調成比較溫暖一點,免得等等褚冥漾抱他抱到感冒了,那就搞笑了。是說,死人會不會生病?這點值得探試。

當冰炎想著要不要把自己變得跟冰塊一樣冷、來試探某個死人會不會生病時,褚冥漾忽然開口了:「亞,你想復仇嗎?」

立刻停下原本想要虐待某人的行為,冰炎抬眸看了眼看似平靜、眼裡有著關心與愧疚的妖師,有些不解,為何愧疚?「想,卻也不想。」

「哦?為什麼?」被他的回答勾起興趣,妖師笑笑問他。

「我的確很討厭公會,雖然我沒有全心全意地付出,但是當知道公會背叛我時,令人心寒。」垂下眸,他依偎在妖師的懷裡,有些悶悶地說著,「尤其是父親與母親。我擔心公會除了我還不夠,還要將冰牙與炎之谷兩大種族給斬草除根。」

妖師靜靜地聽著精靈說話,不做聲。

「被你帶出來時,我是這麼想的,為了族人與出自己的那口氣,我一定要公會血債血還,即使他們沒有真正傷害到我族。」冰炎咬牙著,想起那一群面目可憎的袍級與會長,心中就有怒火在燃燒。

「恩。」輕撫精靈柔順的髮絲,他輕輕問道:「那麼,為什麼又不想報仇?你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有仇必報;這點,我很清楚。」例如他平時拼命壓著這個精靈、這個精靈在冬季就報仇了這點就看得出了。

「因為……」精靈慚愧地低下頭,有些沮喪,「和你在一起會覺得很溫暖。雖然你很煩,但是——」

「唉,我愛人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溫暖,敢情這是把我當成暖爐用了。」剛剛還很正經的妖師忽然歎息,狀似沮喪。

冰炎狠狠瞪了某個妖師一眼,明明心裡是高興著,還裝得一臉可憐樣!這貨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他很理智地選擇了無視,繼續自顧自地說著:「但是,我不討厭,甚至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覺,與其他人不同。」

不同於與父親母親在一起時、那種親人之間的感覺;也不像他和他的搭檔或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或許,這是愛人與親友的差別吧。他如是想著。

但是他卻又在掙扎著。如果他放棄報仇,那,他的父母與族人怎麼辦?他向來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就這樣放由公會逍遙法外?

「亞,你不是聖人。」

他有些錯愕地看了眼妖師,對方很正經地如是說著,臉上又浮現出他初次見面看見的、讓人很安心的笑容,不同的是,這次他的笑容,是真心的,沒有任何惡意。

「我的愛人不是聖人,誰得罪他了、他必定十倍奉還;同等,他也不是神。雖然他很強大,但是一個生命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不能主導一切的發生,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控制自己的情感。」

褚冥漾讓精靈緩緩靠到自己的肩上,柔聲說著,「亞,你我的力量有限,你的父母、族人也是。亞那先生雖然看起來粗線條,實際上他的心思很細的。這次他從我們口中得知公會的異狀,他一定會有所準備。你不相信你父親,也相信我,恩?」

原本還有些觸動的冰炎,在聽見褚冥漾最後一句話后,他嗤了聲笑出來。什麼嘛,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說「你不相信我、也請相信你父親」不是嗎?這個人怎麼倒轉過來啊,好臭美!

忽然在心裡慶幸,這個妖師的惡趣味。喜歡到高塔去騷擾其他袍級的惡趣味。如果不是這樣,他們或許就不會相見、或許不會相愛。留在這裡,他心甘情願,甚至,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等等,你有朋友嗎?」忽然,妖師說了句很突兀的話。

冰炎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沒有朋友?

褚冥漾的聲線忽然降了好幾度,「在你出事的時候,他們都在哪裡?」

精靈愣了下。他一直以來都知道,妖師一直都是言笑晏晏的,從來不曾這般讓憤怒表現出來。

他知道,妖師是生氣了,甚至處於暴怒邊緣。

「我出事的時候,公會以防萬一,把他們都調去任務了。」這也是為什麼他無法和外界溝通。如果是他的搭檔或其他人,劫獄雖然成功率不大,但是讓他們帶話不是問題。

妖師臉上的表情緩了下,就當精靈鬆了口氣的時候,妖師忽然說了一句——

「要不要去找你的朋友玩玩?亞那先生應該沒有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



黑髮男子步入房裡,走在榻榻米的地板上,落座在自己的床上,脫下偽裝用的眼鏡,輕揉發疼的太陽穴。睜眼,是華麗的紫金色。

和風式的門被人拉開,他抬頭,看見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

「夏碎哥。」站起身,他沒想到夏碎哥會在這個時間來,愣了下,立刻起身迎接,連帶原本煩躁的心都變得愉悅了。從小時候到現在,只要看見夏碎哥、他最敬愛的哥哥,他就會立刻振作起來。

「辛苦了。」對方只是淡淡的說著,千冬歲也不以為然,雖然夏碎哥的反應是在意料之內,但是他內心卻被潑了一桶冷水。自從冰炎殿下被公會判死刑之後,夏碎哥似乎很惱怒,不止他,很多人都是這麼覺得。冰炎殿下和鬼族同流合污?那個骨子狂傲、唯我獨尊的殿下,怎麼可能?

偏偏那時候的他們都被支開了,家族出事、任務變故,紛紛被公會派遣出去。當他們解決回來后,就聽見這麼一個噩耗!說是巧合,打死他們都不相信。

而夏碎,說完這一句話,也不曉得應該說什麼了。剛剛對方和客戶的交談,他都看在眼裡了。專業、成熟、成長、堅強……這個孩子,變了很多。但是在他面前,又像恢復成高中時的他們。

他仍然會問他,哥、你願意回來雪野家嗎?

他永遠都會拒絕。他不願意回去,回去了,和千冬歲有太多的接觸,他會控制不住。

「如果你哥不肯回來,不如讓他嫁給你算了,也是姓雪野。」

原本正在沉思的兩人,因為這麼一道聲音立刻反應過來。這個冷冽帶幾分嘲諷的聲音響起,兩人愣了下,立刻轉過去看向聲音來源。

那裡站著一名留著及腰長髮的男人,一頭銀髮,左額前卻是一簇紅,絳色的血紅獸眼仍然銳利;旁邊則是一名黑髮男子,黑髮黑眼,長得很清秀,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很好親近、實則保持著一段距離。

「兩位,近來安好?」



沒有理會那兩兄弟一臉見鬼的表情,妖師怡然自得地徑自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順道把自家愛人也扯進來懷裡,狹長的黑眸微微瞇起,盯著眼前那兩個一直看著他家戀人的人類。

看看看,看什麼看!看久了也不會變成你的人啦,他是我的!暗暗在內心腹誹著,但臉上的笑容不變,是他去玩弄那些袍級時,掛在臉上的危險笑容。

「冰炎……」張張闔闔,終於說出一句話的夏碎還是有點回不過神,傻傻地看著自家那向來冷酷高傲、如今卻被輕輕鬆鬆拽入一個陌生人懷裡的搭檔,臉色還潮紅,這真的是冰炎?那個狂傲的殿下?

「褚冥漾,放開我!」咬牙切齒地開口,無奈精靈被擁得死緊,後面那個人就是打死他都不願意鬆手,甚至有加大的趨勢。

「不放。」說著,瞥了眼那兩個石化在原地的人類,冷笑。

到最後,以精靈冬季之後必須服侍他為交換,褚冥漾鬆開了冰炎,讓他坐在自己旁邊的椅子,而兩個石化的人終於回過神了。

「別用看妖怪的眼神看我。」艷紅的殺人視線掃過去,他冷哼一聲,「之所以還活下來,是因為那個無聊沒事做、跑去騷擾別人的變態。」斜眼瞄了下某個變態妖師,他不客氣地為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裡。

「他是?」千冬歲看著那名黑髮黑眼、笑起來卻無比魅惑的某人,不由得有點好奇對方的種族與來歷。

褚冥漾眨眨眼睛,「妖師。」

說完,千冬歲的眼睛出現某種精光,而夏碎難得二度錯愕,冰炎靜靜地繼續喝茶。

「妖師不是已經滅絕了嗎?為什麼還會活下來?」他立刻湊上前問,在冰炎殿下被公會處決時,他以及眾人都歸還了袍級,雖然不再是情報班,但是他還是個圖書館啊。

「……」褚冥漾無語地看了眼某精靈,果然不愧是亞的朋友,說好的尖叫逃跑喊護駕都沒有,真是人以群分啊。「某些原因,妖師族已經滅亡了,剩下我一人。當然,如果亞可以繁衍後代的話,我不介意。」說完,人又靠過去了。

最後,褚冥漾默默躲到千冬歲的床上。因為某人惱羞成怒,他的直徑一米內都是寒氣與冰霜,怕冷的妖師自然要躲到另一個角落去。

看著自己的搭檔似乎與那名妖師很熟悉,夏碎托著下巴,有些疑惑,「那麼,是那位青年救了你咯?」他坐在冰炎對面,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正好隔絕一米的距離。

「他帶著我越獄,現在生活在一起。」把複雜的過程與原因都縮短成簡潔的一句,是冰炎個人的風格。

「哦……」拖長尾音,狹長的紫色眸子不自覺染上笑意,冰炎忽然覺得為什麼他認為褚冥漾很熟悉了,因為那個眼神和他的紫袍搭檔是一樣的!「生活在一起。」

「是啊,生活在一起。」不自覺咬重音,冰炎冷笑,「你和你的寶貝弟弟呢。」

提到千冬歲就立刻弱勢下來的夏碎移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喃喃似的開口:「就像之前一樣。」

精靈冷哼了聲,「虧他每次都追在你屁股後面,問你幾時回去雪野家呢。」

夏碎不禁苦笑,「我現在是藥師寺當家,他是雪野當家,在一起,只會毀了這兩個家族吧。」

冰炎不以為然地哼了聲,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桌子上,發出細微的碰撞聲,忽然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搭檔,開口:「若是你們兩個會受到眾人的祝福,那你會和千冬歲在一起嗎?不要在乎你們的性別和身份,你會答應嗎?」

他愣了下,下意識就要反駁:「怎麼可能——」

「不要說可能或不可能,是你要不要。」絳色的獸眼直直地盯著想要逃避現實的友人,他認真地開口,「你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千冬歲也一樣。其實你們之間,障礙不多,卻也不少。但是如果你們一起攜手面對,一定行的。」

看了眼自家搭檔,他苦笑了下,「冰炎,你變了。」

「廢話,人都會變。」不屑地冷哼。

「我和千冬歲的感情也許會變。」無奈地聳肩,誰也沒辦法確定,這一段感情不會變質、不會變心?

「會變,從你的弟弟,變成你的戀人,最後是愛人。」意外地,很堅持要夏碎面對問題的冰炎不由得蹙眉,「夏碎,你是知道的。我不會強迫你,但是你是我的搭檔、知己,我不希望你鑽牛角尖,找不到自己的幸福。」

沉默了會,夏碎提起手上的茶杯,啜了口。「我和他之間,就如你說,障礙不多不少,但是面對起來,受傷的會是他。」

「你不會保護他嗎?」白了一眼搭檔,怎麼他覺得他的搭檔越來越脆弱了?「愛人,是由自己去守護的。」

他發誓,他真的沒想過有一天,這些話竟然會從他口中說出來,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冷漠的人,絕對想不到他會有想要守護、攜手共生一輩子的人。

不由得看去自己的戀人方向,正巧對方也看過來,衝著他露出一個寵溺的笑。

感覺耳根很像變得熱熱的,立刻移開視線,卻發現臉頰似乎也紅了。

坐在冰炎對面、因此將對方所有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夏碎不由得笑了,他還真不知道他的搭檔有這麼好玩的一幕啊。

滿意地看著戀人臉紅的樣子,他又笑了,把注意力轉回來這裡,「有什麼你想送給那個人類的東西嗎?」那個人類,指的自然就是夏碎。

千冬歲臉一紅,低下頭,「是有,可是我……」

「拿來吧。」既然是亞的朋友,他也幫一把好了,雖然他不會說什麼「亞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他可沒有善良到如此地步,但他還是會幫的。

對方愣了下,「可……」

「放心吧,我不會詛咒你們的。」他才沒有那麼得空好嗎?「既然你是亞的朋友,我就幫一把,僅此而已。」他身邊的人只會是颯彌亞一個人。就算是亞那,他也不是全然的信任。岳父都如此了,怎麼可能信任剛接觸不久的陌生人?不過亞的眼光,他還是信得過的。

啜了口茶,水果香撲入鼻間,就像某個人身上的味道一樣。不知道能不能厚著臉皮跟他們拿一些?

在他思索的期間,千冬歲從房間的抽屜拿出一個白底銀紋的,仔細聞的話還可以察覺到有一絲茶香味,還做賊似的不住看向夏碎哥,免得被對方看見了,然後用最快地速度衝到床邊坐著,用著自己的身軀擋住了盒子。

慶幸的是,夏碎哥似乎在思考什麼。

也看得出千冬歲對這個禮物的珍視,褚冥漾小心翼翼地拆開,是一個杯子,用著一層薄薄的保鮮膜給包裹了,免得受損。

拆出來之後,知道某人不想給心儀對象看見這個杯子,他讓千冬歲擋著夏碎的視線,握著杯子,開始在內心祈禱。

夏碎背對著他們,自然也不知道身後的侍寢,但是在他相反方向的冰炎卻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好笑。還說什麼「高傲的白色種族自認光明、真是愚蠢不過,全都死光光算了」云云,結果現在看見別人苦惱,還不是軟下心腸去幫忙?

他的戀人就是這麼一個白癡。



那之後,褚冥漾以「太晚了回去的路上很麻煩」為藉口,推拒了千冬歲留宿的建議,就帶著自家戀人離開了。

「你希望他們兩人如何?」回去的路上風雪紛飛,褚冥漾帶著冰炎走到固定的地點后,藉由兩位妖魔的據點跳躍空間,期間,冰炎不由得好奇的問。

「你看見了啊。」也不意外,那個方向的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加上千冬歲只是要遮擋夏碎的視線而已,冰炎就算看見了也不是什麼長舌婦,不會說出來的。

精靈瞪了眼妖師,擺明了「這不是廢話嗎」的意思。

「你希望他們怎樣?」沒有回答,褚冥漾依舊只是笑,帶著冰炎尋找下一個據點。

「跨越兩人之間的障礙,攜手共生一輩子。」冰炎很認真的回答。

「呵。」輕笑了聲,妖師緊握著精靈的手,沒有回答他祝福了什麼,轉過身在對方唇上一點之後,才低聲說了一句:「你希望他們如何,就會如何。」

聽見妖師這麼說,他才知道妖師原來那時候下的言靈,一切主導權都在他身上。有些感激褚冥漾的做法,其實夏碎與千冬歲,跟褚冥漾是完全沒有關聯的,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他。

「我沒有祝福他人的權利吧,我想。」妖師苦笑了聲,「我是個被外人傳為邪惡的黑暗種族啊,連接受陽光的沐浴的資格都沒有呢。」

冷不防的,冰炎甩開褚冥漾的手。

「亞?」不解地轉過身看向走在他身後的人,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忽然說翻臉就翻臉?傲嬌病又發作了?

「如果你覺得你是邪惡、且沒有資格站在陽光底下的人,那你不要碰我。」罕見地發怒了,冰炎冷著一張臉,盯著他的絳眸沒有絲毫的溫度,「低賤的黑暗種族,沒有資格碰我。」

褚冥漾愣了下,才發現他讓冰炎傷心了。

「枉我還以為你不再這麼想了,結果到現在,你還是這樣。」過長的劉海遮住他的眼,褚冥漾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你現在是在想,站在我旁邊,會不會比較光明一些?藉由我去接觸外人、進而取得協議,到後來要毀滅世界的時候多一份援軍?褚冥漾,我在你眼裡,是一個工具嗎?」

有了公會背叛事件,就算他是褚冥漾救出來的,但是他卻也害怕,會不會是褚冥漾和公會聯盟?如果褚冥漾為達目標而不擇手段,他大可不計較以前妖師族被公會殲滅一事,合作之後把他騙來,進而取得冰牙與炎之谷的協助?

褚冥漾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知道對方是真的在發火,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誤會了。沒有忙著解釋,上前將人擁入懷裡,不語。

現在冰炎正在分析他和公會的關係,解釋,不過是因為心虛。雖然默不作聲可能被誤會成默認,但是他寧願等冰炎冷靜下來之後,再慢慢解釋。

「颯彌亞。」輕撫對方的髮,將下顎靠在對方的肩上,感覺到懷裡的人沒有那麼生氣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見對方沒有反抗,才繼續接下去:「你想多了。」

懷裡的人沒有反應。

「我當初可是不費絲毫的力量將你從公會的塔裡面救出來的啊,如果真的要毀滅世界,不需要任何援軍、甚至不需要夜妖精,就我一個妖師,我也做得到。」感覺到對方愣了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默默等待冰炎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悶悶的聲音才響起,「此話當真?」

「當真。」

「……褚、冥、漾!」

「啊?」不明白為什麼颯彌亞又發火了,他微微鬆開,看見戀人近乎猙獰的臉。呃……他應該沒有說錯話吧?為什麼會暴走到這樣啊?

「那時候你把我帶回去,你還說什麼累了,就直接抱著我睡,原來是你在演戲!」臥槽!那時候他還什麼都察覺不到,就那樣靜靜當人家的抱枕,敢情是這傢伙在吃他的豆腐!?

「……」完蛋了!

「今天你給勞資滾去和那群炭妖精睡!還有,這一個月內,不准碰我!」

於是,妖師悲哀的一個月,現在開始了。



說好的番外xD
#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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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2015-11-26 13:08:51 | 只看該作者
雅雅(◕‿‿◕) 發表於 2015-11-25 22:17
看著一妖師(漾漾)和一陰影(烏鷲)在鬥嘴
光想像就覺得好有趣啊~

我每次都把烏鷲當成漾漾的孩子(咦?

我沒有寫一句“帶我回家”的牌子已經不錯了(你夠了#

亞那這句話有洋蔥啊Q口QQ

漾漾只有漾冰的時候惡趣味(其實攻君都是惡趣味吧?)不過我喜歡溫柔的漾漾~~

大家看了結局都說虐,為什麼要BE
我想吐槽一句……難道你沒看到標題嗎!

其實也算HE啦,畢竟到最後還是在一起了(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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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15-11-25 22:17:29 | 只看該作者
看著一妖師(漾漾)和一陰影(烏鷲)在鬥嘴
光想像就覺得好有趣啊~

"「露出這麼可憐的樣子,要我帶你回家養嗎?」"
呵呵~漾漾這是在打趣對方吧~

"沒有注意到你還留在那裡,是我的過錯"
雖然這歉意是很久以後才傳達到的,但果然還是會令人感到窩心的呢~

"是個惡趣味十足的傢伙"
漾漾雖然行事風格很惡趣味,但果然還是很溫柔的呢~

嗯~這結局跟標題還真相配呢!
最後全都掛掉......
感覺是一種另類型的"幸福美滿"喔~

番外嗎?
雅雅會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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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015-11-25 21:24:18 | 只看該作者
雪珞櫻朔 發表於 2015-11-25 17:56
所以是全部死光光嗎?雖然是帶著笑容但還是有些哀傷哪......

因為妖師的種族使命就是這樣啊,死光光不出奇,不可能讓褚公和學長活在光禿禿的地面上吧……
結局肯定不會是什麼很開心的he,因為你看標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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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5-11-25 17:56:45 來自手機 | 只看該作者
所以是全部死光光嗎?雖然是帶著笑容但還是有些哀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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