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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本帖最後由 s10130559 於 2016-4-18 08:53 編輯
昨夜下了場大雨，開學日的早晨瀰漫著青草與泥土的潮濕氣味。為了節省冷氣費，前一晚在客廳打地舖的白梓安就是在滿滿的大自然氣息中悠悠轉醒。不過，請千萬不要誤會，叫醒他的不是外頭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而是──
「白梓安，你起床了沒有？不理我，我就要自己找方法進去囉！」
伴隨著門鈴聲，門外傳來屬於少年的嗓音。
聽見好友的叫喊，趴在地上的梓安扭了扭，像隻毛毛蟲朝大門方向前進了幾公分，嘴裡咕噥著：「我起來了……」
顯然，他根本還沒清醒。
門鈴又響了幾次，但大半意識陷在睡眠之中的梓安充耳不聞，縮成一球繼續睡。
對他而言，開學日就和一年之中的其他三百六十四個日子相同，重要性並沒有比較高，而他也不需要為了學生放完長假後重新開工的這一天特別做什麼改變。答應好兄弟今日出席已經是世紀性的一大變化了，反正祈曄也沒有說要準時出現在學校，就不要勉強讓步很多的他配合正常上課時間了。
嗯……昨夜的大雨讓今天稍稍降溫，很適合睡覺。那麼，就睡到自然醒，中午再去學校露個臉。這麼一來，他睡得心情舒爽，又有遵守和祈曄之間的約定，雙方都開心，皆大歡喜。
但是，他心裡打的如意算盤，又怎麼可能瞞過萬事準備齊全，大清早就來抓人的祈曄？
在梓安像隻貓咪酣睡之時，在門外等得不耐煩的祈曄真如他本人幾分鐘前所說，找了方法進入白同學家的客廳裡：「白梓安，起床了！」
被抓住雙肩使勁搖晃，饒是睡功超群的梓安也不得不醒過來，好阻止友人的暴力行為，拯救自己快被分家的頭和身體：「我我我醒了！曄……住手，我的頭要掉了。」
「如果你能在五分鐘內整裝完畢，今天的早餐我請你。」把昨天下午離開前就放在沙發上的制服丟到還睡眼惺忪的梓安臉上，祈曄無奈地祭出最後的利誘手段。
果不其然，一聽見有免費吃食，前一秒還想重新倒下去的傢伙立刻跳起來：「陸祈曄，這是你說的喔！」
看著像陣旋風衝進浴室盥洗的好友，祈曄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在學校，同學們一致認為，請得動白殿下的只有萬能陸管家。但是，認識梓安十多年，祈曄知道現在真正請得動這位校園王子的只有三個關鍵詞──
錢、食物和免費。
如果學校的女性們知道真相，不知道會不會幻滅……
想到這，他長年擔任梓安的人型受理櫃檯所得出來的心得，立刻推翻上面那句不可能成真的猜測。
照那些人追星般的狂熱程度，若有人號召發起什麼「梓安殿下餵食活動」，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國中時，他曾經對女生們百變的花招感到敬佩，其中夾雜著一些驚懼。不過，在長期訓練下，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他已經麻木了。不管是處理情書禮品，還是打發死纏爛打的人，他現在的應變速度與技巧可說是專業等級的了。
最讓他哭笑不得的是，由於時常擔任應付各種場面的發言人，他因此被冠上不少神奇的綽號，像是保母、管家、經紀人等，變相地成為校園風雲人物之一。
沒辦法，誰叫他的兄弟是個傾城傾國卻毫無責任感可言的「藍顏」，苦差事全落在他頭上，每天都有數不盡的麻煩等著他處理。白梓安真是名符其實的「禍水」，還是老天專門送來禍害他的。思及收長假的第一天會是如何的混亂，陸祈曄就有種胃抽痛的感覺。
「曄，我好了！」在他想仰天長嘆時，耳邊傳來某人因食物吸引而特別有朝氣的呼喊。
「四分三十六秒。」在邊幫梓安整理客廳邊在內心常態性無語問蒼天的同時，祈曄還能一心三用準確計時，完全不辜負「萬能管家」這個稱號。
得知免錢早餐得手，梓安可樂了，歡呼著跑向玄關穿鞋，嘴裡喊著：「請客、請客……」
隨手把電燈關上、門窗鎖好，天生勞碌命的陸同學拿著從沙發底下搜出來的書包，無奈地跟上。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梓安耳提面命：水電記得關、瓦斯記得關、門窗記得關，對方卻從來沒聽進去過。剛才他就是從圍牆翻進院子後，直接推開沒上鎖的落地窗進屋的。若不是這附近治安良好，加上個人運氣佳，那個神經大條的傢伙哪有可能能像現在這樣，悠悠哉哉地等著吃免費早飯？
「曄，」渾然不覺自己昨晚有極大的機會在睡夢中被搬去賣掉，梓安開始點餐：「我想吃義大利麵和……」
把輕得不可思議的書包掛到好友肩上，順便理了理那沒有拉好的領子，祈曄直接打斷長長的食物清單：「最多只可以花五十塊。」
他原本就沒有什麼零用錢，又花了不少來餵養這隻吃軟不吃硬的貓殿下，荷包已經失血到需要立刻送醫急救了。
無視癟嘴裝可憐、想激發他同情心的梓安，祈曄鎮定地用被主人隨便丟在玄關鞋櫃上的鑰匙鎖門。
他踩進這個陷阱裡太多次，國中畢業前就免疫了。
不知道是維持要哭不哭的樣子太累，還是偶然良心發現，梓安在跨上腳踏車搭上他的肩時，終於妥協：「第二條巷子右轉再左轉的第三家早餐店，起士蛋三明治切邊不要沙拉醬蛋半熟，中冰豆漿少冰無糖。」
努力穩住單車，祈曄嘴角抽搐著接下這筆要求特多的訂單：「……成交。」
他錯了，白梓安才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當白梓安七點半準時被竹馬竹馬拖進教室時，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哇！阿梓！」原本翹著兩腳椅的胡凱安看見歷史性的這一幕，嚇得差點屁股著地，「今天早上吹的是哪陣風？神風嗎？居然有辦法把你一早吹來學校！」
凱安這大聲公一喊，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本來寂靜的教室瞬間爆出各種聲調的鬼吼鬼叫。
身為眾所矚目中心點的梓安什麼都沒說，只是開心地瞇起眼笑了笑，對著凱安晃晃提在手裡的早餐。
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凱安湊到焦點二號旁邊：「虧你想得到這招。」
放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好友，祈曄朝自己的位子走去，淡淡地回道：「阿梓很好懂。」
聽見這句簡短的回答，凱安很沒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全天下也只有陸先生祈曄說得出這種話。
丟開梓安的話題，凱安把頭撐在祈曄桌上，嘻皮笑臉地說：「阿曄，我要吃早餐。」
「正好，我也想吃。幫我去合作社買玉米蛋餅。」完全無視友人的厚臉皮，祈曄從書包裡掏出不屬於自己的那支手機，看見來電號碼時皺了皺眉。正要起身到外面接電話，他又補了一句：「你請客。」
不等嘴巴張成O字型的凱安回答，他逕自接起電話，到教室外接洽數一數二的麻煩人物。
望著站在走廊的祈曄一臉無奈又試著跟電話另一頭的人講理，凱安摸摸鼻子，認了。
反正中午少吃兩道菜也不會餓死，他就大人有大量，把午餐錢分給好兄弟吧！
靠著窗台，已經講了好一陣子電話的祈曄非常努力地嘗試保持風度。
「李學姊，請妳有話好好說。」
『我說，我要找白梓安，你是哪個字聽不懂啊？』李依嵐怒氣沖沖的嗓音透過話筒，用力刺穿他的耳膜。
把手機拿離耳邊，他對著手機大聲說道：「我剛剛已經說了，梓安現在不在教室裡。」
『你別想騙我。陸祈曄，別以為你是白梓安的朋友我就不敢對你怎樣。不管是你還是那傢伙，我都……』
李依嵐狠話還沒說完，某人便把手機從祈曄手中抽走。
顯然聽見了女友不客氣的話語，白梓安沉著臉，冷冷地回道：「李依嵐，有什麼話要說就直接來找我。妳可以對我表達不滿，但妳沒有資格對我兄弟大吼。」
說話的對象突然轉換，讓李依嵐有點措手不及：『我……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要後悔。』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梓安直接以切斷通話作為回答。
「阿梓……」祈曄擔心地看著不發一語的好友。
把手機收進口袋，梓安沒有再提起關於女友的一字一句，只是淡淡地說：「曄，第一節課要開始了。」
看著梓安的陰鬱背影，祈曄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如他所說──開學日從來不會是個平靜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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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5-8-24 11:5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