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憂鬱貓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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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亞希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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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8-22 20:20:25 | 顯示全部樓層
episodio 約定




「嘉特涅蘿,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什麼?」
留下來過夜的杰洛,在睡前與嘉特涅蘿一起躺在床上聊天。聊到一半,他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從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就很好奇了……妳真的如傳聞所言活了幾千年了嗎……」
雖然知道向女性打聽芳齡不禮貌,杰洛還是忍不住想問。
「討厭啦!哪有幾千年那麼久啊!」
嘉特涅蘿羞答答地苦笑著回答。心想原來她也只是十幾歲女孩子的杰洛,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一百年左右而已。」
聽到她補上這一句,讓杰洛差點沒從床上摔下去。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確認?」
「……嘉特涅蘿妳會有壽終正寢的時候嗎?」
杰洛的這個疑問,嘉特涅蘿馬上就明白他在想什麼了。
「杰、杰洛!妾身……妾身……」
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的嘉特涅蘿,心情全部寫在臉上了。
「沒事、沒事……妳不用多說什麼沒關係。」
同樣理解對方內心的杰洛,一邊安慰她一邊輕撫她的頭頂。
「就算不能和妳一起迎接終老,我們依然有的是時間……可以像現在這樣相處啊。享受當下吧!」
「…………」
嘉特涅蘿安安靜靜地,像隻小貓般接受杰洛的撫摸,但表情還是將她的滿心內疚暴露得一覽無疑。
他們兩人無法當名正言順的配偶,至少也想像普通夫妻一樣生活……這是他們共同的願望。可是他們卻連「一同老去」的終點都無法成立……
見她消沉的模樣,杰洛輕輕一笑,摟住她的頭緊緊抱進懷裡。
「替我送終之後,妳還是要好好活下去喔!因為我不在了就不想活了之類的想法不可以喔!」
說出口的瞬間,杰洛才突然覺得這種講法好像太抬舉自己了。但懷中的嘉特涅蘿顫了一下的反應來看,恐怕是說中了。
「……妾身知道了。」
沉默許久之後才聽見她略帶鼻音地回應。
相處了這麼久,杰洛也曉得光靠這些話不可能消除嘉特涅蘿的憂慮。
他稍稍將她的頭往後壓,一下又一下地親吻她的額頭、眼瞼、臉頰……
「杰洛……等、等一下……」
不讓嘉特涅蘿說完話,他稍嫌霸道地吻上對方的唇,掙扎想推開自己胸膛的手也被制伏住了。
「唔嗯……杰、杰洛……」
放開那雙粉唇後,嘉特涅蘿的聲音很明顯軟化了。
溫柔一笑,杰洛一個翻身用手軸撐起上半身,將滿臉通紅的嘉特涅蘿壓在身下,繼續朝那纖細白皙的脖子進攻,接著是鎖骨、胸口……

————————————————————

隔天早上與杰洛一起吃完早餐,目送他離開之後,嘉特涅蘿回到臥房床底下,摸出一支獸骨製的長錐子。
指尖的傷口已經用魔法恢復原狀了所以看不出異樣,杰洛也完全沒有察覺。
今天清晨她趁著杰洛醒來之前,用這支從放著黑魔法道具的地下室拿來的錐子,往自己指尖一刺,用不斷滴血的手指小心翼翼在杰洛身上描繪咒文和魔法陣。
那是很久以前迪雅伯羅教給她的黑魔法之一——在靈魂上頭刻畫記號的黑魔法。不過嘉特涅蘿稍作加工,將它改成了不會在身上留下印記,但會產生一種只有她能辨識的氣息的版本。
這樣一來,杰洛死去、靈魂轉世之後,她也能夠在在人群之中尋找他了。

「替杰洛送終之後……妾身就離開這裡吧……在世界四處旅行,一場尋人的漫長旅行……」
就算他變成了另一個人,認不出她來,她也會默默將這些回憶深藏心中,化作其他樣貌其他名字,讓一切再從零開始……不論幾次。

「妾身一定會去找你的……杰洛……」

————————————————————



這是,他們還未能知道那起慘劇時的,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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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9-4 20:13: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二章 僕人




——小女想離開這裡。
貝凱才剛回到家,劈頭就對凱特這麼說,讓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小女剛才在街上遇見了來此微服出遊的利維妲王國王子殿下。他與小女聊了幾句,非常中意小女,提出了前往該國宮殿服侍的請求。」
「什麼!?要妳去利維妲的宮殿工作!?」
「是的。」
她突然低下頭來,細聲低語。
「……師父若不同意,小女會回絕對方的。」
凱特盯著靜靜等待回答的貝凱,心中掙扎不已。自己悉心照顧、教育的小女孩,親口說出了想要離開的願望……雖說利維妲並不遙遠,乘坐馬車即可抵達,但一想到總是跟在身後的小小身影要離開了,她猛然領悟到這份不捨或許就是世間所謂的「父母心」。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貝凱當成家人了。
可是,即使如此,她仍舊無權束縛貝凱的自由。
「……妳就去吧。難得妳會提出這種要求,我不想答應也不行呢。」
她邊說邊搓揉貝凱柔順的頭髮。
「不過答應我一件事,要保重身體,還有每個月寄信回來,讓我知道妳過得好不好……可以嗎?」
「好的!謝謝師父!」
那一刻,貝凱露出了格外開心的表情——雖然凱特以外的人大概看不出差別。

————————————————————

當天晚上,趁著夜深人靜,嘉特涅蘿把迪雅伯羅召來告訴他白天發生的事及今後的行動。
「……妳說妳找到那個年輕皇帝的『轉世』了?」
「嗯,在街上意外發現的。」
遇見睽違千年的愛人——儘管他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了——嘉特涅蘿又驚又喜,迫不及待想再次與他面對面四目(準確來說應該是三目)相交。可是唐突地跟對方搭話恐怕會被當成怪人,於是她悄悄動了點手腳,創造了兩人交談的契機。
看他服飾輕便身著斗篷,還以為是來自外地的旅行者,沒想到竟是微服出遊的鄰國王子——這一點稍微超出了嘉特涅蘿的預期,但還在想像範圍內。
「對方希望妾身前往該國宮殿工作,『小女』也得到了『師父』同意了,明天一早動身。」
「……唉,妳都已經當人家童僕將近五年了,現在又要去當其他人的雛妓?」
迪雅伯羅的口氣顯露出他的質疑和不屑。
「並不是『童僕』!不是說了是為了『報恩』才待在凱特小姐身邊幫忙的嗎?還有,那位王子殿下是說『工作』,你講的『雛妓』又是什麼意思?」
嘉特涅蘿也怒氣沖沖地回嘴。
「哼,還不知道他到底要妳做什麼工作呢!搞不好真的是對妳現在這副模樣的小女孩感興趣的變態——」
「不要再多說一句話污辱『小女』今後的雇主了。」
她惡狠狠地由下朝上瞪著對方,冰冷的語氣打斷他沒說完的話語。
「……妳很護著他們嘛,怎麼?居人之下就這麼有趣?」
「妾身只是做自己能做的事來回報他們給予妾身的一切罷了,『等價交換』。」
「『等價交換』是嗎……的確,在『交易』之中那是一大原則。但妳也清楚的吧?除了這條原則之外,還有一樣更加應該重視的東西。」
迪雅伯羅攻其不備,一瞬間衝到她眼前,順勢緊抓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押到牆上。
「唔、放開……」
「妳打算放棄『契約』嗎?」
「!」
「……妳要毀約也沒什麼關係,只是我現在把妳整個人吃乾抹淨而已,連殘渣都不剩。」
抓住了她一瞬間的動搖,迪雅伯羅冷笑著威脅道,並且使力掐住她纖細的手腕。
沉默不語的她,過了良久才下了決心似地深呼吸,接著開口:
「……妾身可沒那麼說過。」
她甩開將自己的手掐出一道印子的大掌,雙腳回歸地面。
「以『貝凱』的身分服侍他們是一回事,但『妾身』要找出蓋洛西亞向他討回當時的一筆債,這一點不會改變。即使今後轉移了據點,妾身也會繼續打聽他的下落——這是最優先事項。」
「哼,是嗎?那麼一發現那小子的藏身處,妳就是拋下親愛的王子殿下也得立刻前往喔?」
「妾身知道。」
「縱使他阻止妳去也得違背他的命令。」
「妾身知道。」
「一旦達成契約妳就要馬上跟他永別。」
「……妾身知道。」
面對惡魔的呢喃,嘉特涅蘿始終保持意志堅定,不受影響。
「知道就好。然後呢?特地把我叫過來就只是要講這個嗎?」
「你覺得有可能嗎?妾身叫你來是要告訴你今後的行動方針。」
嘉特涅蘿雙手抱胸瞪著迪雅伯羅。
「明天開始妾身就要住在利維妲那裡了,難以顧及師父他們的周全,所以你暫時繼續留守這幢宅邸,確保那些想來抓妾身的惡魔不會傷害他們。」
自從以「貝凱」的身分來到這個家之後兩周左右,前來宅邸應徵職缺的人數急遽增加。那些人其實大半是惡魔偽裝的,為了潛入宅邸搶奪「黑魔女的靈魂」。
他們的目標是嘉特涅蘿,不代表宅邸裡的其他人不會受害,雖說過去發生過的狀況最多就是惡作劇程度而已,無人傷亡,但是等到他們真的出手傷了人那就來不及了。如今的她連惡魔的偽裝都無法識破,除了拜託迪雅伯羅來盯哨以外別無他法。
另一方面,她也賣力工作拿出成績來,總算說服了城主夫婦讓他們不再將外來的禍害請進門。
「我留在這兒,妳怎麼辦?」
「如果那邊有什麼事妾身會再呼喚你。你在這邊一定要徹底死守宅邸,不要讓他們踏進宅邸範圍內,在那之前就要在外面消滅掉。只要你還擔任著『守衛』的工作,他們應該會以為妾身還在屋子裡而繼續試圖入侵,所以利維妲那邊應該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
「……原來如此。」
迪雅伯羅微微頷首。
「況且……就算妾身有什麼萬一,你也會趕來的吧?」
聞言,他嘲諷般地冷笑一聲。
「呵,真懂得使喚人啊。」
「因為是父親大人的女兒啊。」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互瞪幾秒,隨後迪雅伯羅便轉過身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貝凱也回到房間為隔天做準備。

————————————————————

翌日早晨,利維妲王國的王子果真派了使者駕駛馬車前來迎接貝凱。
離別在即,一同生活了四、五年的師徒倆緊緊擁抱道別。
「別忘了要寫信回來喔。」
「師父才是,不要忘了給小女的回信。」
她們兩人的告別沒有多餘的話語和淚水,簡簡單單幾句互相叮嚀、互道珍重,僅只如此。
對著一旁依依不捨的城主一家及其他僕人,貝凱也好好地道了聲「再見」,還應了咲夜的請求與她擁抱一下——她說,她一直很想找機會和貝凱一起玩耍,卻始終不敢說出口。
貝凱一步一步採上馬車車廂的階梯。在彎身進入車廂之前,她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屋子,仰望著主屋的屋頂,說了句凱特等人聽不懂的話——

「Mi raccomando.」

凱特問她說了什麼。
「保護師父你們的咒語。」
她只回了這麼一句。
留下謎樣的咒語和輕淺的微笑,貝凱乘上馬車離開了亞希之城。

————————————————————

出發前,嘉特涅蘿吩咐迪雅伯羅在宅邸四周布下障眼法,讓在外頭蠢蠢欲動的惡魔們以為搭馬車離開的是別人。
她與這幾年來照顧過她的人們好好道別過後,抬頭望向宛如一尊雕像般佇立在屋頂上的迪雅伯羅,用「他們」的語言最後一次叮嚀——
「Mi raccomando.(拜託你囉。)」
她看見對方上半身前傾,示意了解。
「貝凱,妳剛才說什麼?」
「保護師父你們的『咒語』。」
說完,她輕輕一笑,關上車門。
前往宮殿的路上,嘉特涅蘿為了思考接下來獨自身在利維妲的對策,連回顧與凱特之間點點滴滴的閒暇都沒有。
自己被襲擊了不要緊,有迪雅伯羅在;問題在於該如何避免惡魔對其他人——尤其是對邀請了自己的費斯特殿下出手。
假設對方會看準自己所珍視的人物動手,那麼就反其道而行,表現出對他的死活漠不關心的樣子——嘉特涅蘿狠下心來做出這個決定。要徹底變成面無表情,不論外在還是內心都要將所有情感隱藏起來……是的,就好像沒有「心」的洋娃娃那樣。
她靜靜地半閉起眼睛,反覆在狹小的黑暗之中自我催眠,把自己的「心」冰封起來。
當她從這層儀式慢慢回到現實,馬車剛好抵達目的地。時值夕陽燃燒天空的暮色黃昏。
在侍者引路下,貝凱朝著費斯特所在的會客室前行,但對方似乎是等不及了,竟然提前在中庭的長廊等待著。
「貝凱,妳願意接受我的請求,我由衷感到喜悅。謝謝妳。」
把其他人打發走之後,費斯特笑容滿面地握住貝凱小小的雙手,表達內心的雀躍之情。
另一方面,貝凱趕緊抽回雙手,將手腕上的紅色印子連同心裡的波動一塊藏起來。
利維妲的費斯特王子,品格教養造詣極高一事,貝凱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料到居然「彬彬有禮」到這種地步……「發自內心」的話語竟然這麼文謅謅,她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到。
「王子殿下,您說希望小女來這座宮殿工作,請問具體而言究竟是什麼職務呢?」
「『工作』啊……與其說是『工作』,不如說是希望妳接受『某個名號』……」
「名號?莫非是封爵嗎?小女與殿下昨天才初次見面,理應沒有足以授勳的功績作為才是。」
「不、不是!不是爵位啦……這個……」
瞧對方扭扭捏捏的模樣,接下來會說什麼她也多少心裡有數了,也馬上想清楚了該怎麼回答……

「妳、妳願意成為我的妃子嗎?」
「恕小女拒絕。」

費斯特幾乎用了半輩子分的勇氣提出的求婚,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就被回絕了。
其實,歷經千年之後愛人再次向自己求婚,嘉特涅蘿自然高興得差點控制不住情緒。可是現在的她身後還有那些惡魔的威脅,一旦與費斯特結為夫妻,他十有八九會成為首要目標。
不能讓那種事發生。所以只能拒絕了。
而且為了讓他完全死心,也為了塑造貝凱「腹黑毒舌殘酷無情翻臉不認人」的形象,她更進一步做出了下剋上發言——
「明明是問小女願不願意到宮殿『工作』,為什麼會是要小女當『王子妃』?莫非是叫小女來宮殿做掛著『王子妃』美名的『雛妓』?話說回來,找一個十歲小女孩來當自己妃子的您,也很有問題呢。」
除此之外還加碼送他一個從凱特那裡學來的手勢。
「那、那手勢是……?」
「小女的『師父』教的,『給我下地獄去吧』的手勢。」
「地、地獄!?妳那個『師父』都教了些什麼啊!而且我只是向妳求婚為甚麼要我下地獄!」
「小女還沒有輕易賣身的打算。」
一面以貝凱的身分與之對話,一面以嘉特涅蘿的心情為「自己」的行為無限愧疚。
奇蹟般地,費斯特沒有一氣之下叫人來斬首她,反而默默地受到打擊然後默默地改口:
「那、那……如果當我的貼身侍女呢……」
貝凱也正想提出這個替代方案,既然對方先講了那正好。
「貼身侍女的話,小女很樂意擔任。」
同樣是可以留在他身邊的身分,比起王子妃,這個選項似乎好得多,費斯特不會因為是「丈夫」而慘遭毒手,自己行動起來也比較方便。
兩人都同意的折衷結果下,締結了主僕的契約。

「您是小女所追隨的主人,小女是僅屬於您一人的僕人,在契約終結以前,這點將永遠不會改變……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小女都會是您的僕人,小女的所有一切——這靈魂、這軀體,通通屬於您。」

不知是不是身為黑魔女的老毛病作祟,對「契約」極其重視的她,肅穆莊嚴地對著「自己」追隨的主人同時也是「自己」深愛的男人的費斯特立下這段誓言。
只不過,「迎來終結的契約」指的究竟是貝凱與費斯特的「主僕契約」,抑或是嘉特涅蘿與迪雅伯羅的「契約書」,這點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什麼都不曉得的王子殿下,抹去剛才被貝凱欺負而冒出來的淚水,微笑著回應。
「那麼,今後還請妳多多關照囉,貝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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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9-18 21:12: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三章 暗自行動的人




開始以王子貼身侍女的身分在利維妲宮殿工作的貝凱,像當初在凱特家幫忙時那樣,靠著過去獨自生活時培養出的家事能力以及孜孜不倦的學習,很快便掌握住工作的訣竅,並且深入思考如何達到「完美的服侍」。(當然,那張不饒人的嘴皮子不算在內)
王族宮殿的佔地及規模比城主宅邸大上一倍,費斯特處理的事務難度和分量也比凱特高出一層。貝凱深刻見識到了。
經過幾個禮拜,她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不管是日常事務或者突發狀況,只要是主人下令的話她都能有求必應。
雖然周圍的人總稱讚貝凱是個「工作狂」(好的意義上),本人卻一點都不以為然。對她而言,搶著做與費斯特相關的所有工作,純粹是想滿足心裡不由自主的佔有慾罷了。
另一方面,她時時繃緊神經,注意有無任何惡魔入侵的跡象。為了在事態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前及時阻止,她必須隨時留意身邊任何細微的可疑之處。
所幸目前為止還沒有甚麼異狀。
和凱特之間每個月定期書信往來的內容來看,亞希之城那邊似乎也沒有問題。當初讓迪雅伯羅在那看守的策略好像奏效了。
兩年時間安然無事地過去了。沒有傳出無故傷亡的噩耗,沒有惡魔侵入的跡象,貝凱的工作能力受到肯定,主人對她的信賴亦愈發深厚。
儘管不能掉以輕心,依然過著和平安寧的每一天。

如今已達弱冠之年的費斯特,這陣子變的很喜歡前往各地微服出遊,不光是國內的領地,也喜歡到鄰近各國走走逛逛,每次總會帶上貝凱,兩人一塊裝扮成旅行者,在攜來嚮往的人群之中漫無目的閒晃。
其實貝凱多多少少察覺到了,王子這麼做是想迴避父王母后安排的相親。
費斯特是自幼接受嚴格且極其重視禮儀的王族教育的優秀青年,但這樣的他,內心也有渴望自由的一面;然而,他沒有當面反抗父王母后的勇氣,加上身為一國王子的重擔,最後他選擇了這種消極的逃避方式。
他曾經再一次重新向貝凱提出結婚的請求,一半是當時殘存下來的真心,一半是為了有個能拒絕相親的正當理由。不過被貝凱冷眼一瞪,立刻打退堂鼓放棄了。
雖然貝凱依舊固執地回絕了求婚,並不表示她希望費斯特乖乖接受相親的安排。
過去杰洛已經受到皇帝身分太大的束縛,她不想再看見費斯特背負更多的枷鎖過這一生。為此,她時不時就會說一些僭越自己身分的話語,刻意刺激他。
而且她認為,為了費斯特將來繼承王位那一天,不能讓他這樣繼續對現實忍氣吞聲下去,得讓他學會正視自己的想法並加以傳達。
第一步,就是協助他實現「自由戀愛」的願望了——雖然這麼想,他戀愛的對象竟然會是對自己而言除了主人以外「最重要的那個人」,這點就在貝凱預期之外了。

————————————————————

那一天,貝凱跟著費斯特前往亞莉魅王國微服出遊,兩人不小心走散了。
原本想著應該盡快趕去會合地點,亞莉魅王國宮殿前的貝凱,臨時改變主意,搭車拜訪久違的凱特家,誰知她正巧不在。
打聽到凱特人在宮殿的她,馬上掉頭趕回原先的目的地。
忽然,一隻手從旁邊的陰暗的角落裡伸出來,將她整個人一把拉了過去。是迪雅伯羅。
由於兩年間貝凱從沒把他叫到利維妲過,這是他們自她離開以來第一次見面。
「妳怎麼在這裡?」
「小女和主人一起來微服出遊。」
「……一起?」
「小女跟王子走散了,現在要過去會合。會合之前,小女想說先來探望師父……」
沒想到人剛好不在。
「妳之前一直跟著的那個人類女性啊?今天早上她大吵大鬧著『我不需要未婚夫』甚麼的,被架上馬車帶走囉。」
「是喔……」
貝凱隨便應了一聲,丟下一句「那小女回去了」直接掉頭離開。
迪雅伯羅也沒有其他好說的,回頭繼續他「看守」的工作。

————————————————————

「……『小女』……是嗎?」
迪雅伯羅在屋頂上望著她逐漸走遠的身影,喃喃重覆她所使用的那個第一人稱。

————————————————————

貝凱在宮殿門口的階梯那裡同時看見了準備離去的凱特及等著會合的費斯特。
她躲在他們視線死角的地方觀察狀況,從費斯特「英雄救美」到凱特乘車遠去時他的神情,還有明顯是對費斯特一見鍾情了的翎漾特意跑來向他搭話的場面,這一切全被貝凱看在眼裡。
看著開始談天說地起來的費斯特跟翎漾,貝凱算算時間差不多了,走過去,在主人身後悄悄現身。
「王子殿下,您在這裡啊。」
「啊啊……貝凱妳來啦!」
翎漾看著「初次見面」的貝凱,看得兩眼發直,似乎是被她嚇了一跳。對翎漾而言是初次見面,但貝凱過去曾好幾次目擊她造訪城主宅邸,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聽說她是凱特的妹妹咲夜的朋友。
「嗯?公主殿下?」
「咦?啊!抱歉……我……」
「沒關係的。大部分的人第一次看見貝凱都會這樣的,我當初在街上看到她也是非常震驚。」
「王子殿下,我們該回去了。」
在他們兩人的對話好像會沒完沒了之前,貝凱出聲催促費斯特是時候該回去了,他這才向「新朋友」翎漾道別。

當天晚上,費斯特朝著窗外夜空嘆氣連連,叫他好幾聲了都沒有聽見。
「我……到底是怎麼了呢……?」
他的喃喃自語,傳進了靜靜站在一旁的貝凱耳中。
其實今天在亞莉魅宮殿那邊看到費斯特望著凱特的神情時,貝凱已經稍微料到了。
就像翎漾對他那樣,費斯特也對凱特一見鍾情了……
如果主人能因為有了「想讓某人喜歡上自己」這樣的願望而有所成長的話,貝凱也樂見其成,但她並打算當紅娘替這兩人牽線。
不管如何,女方的心意都還沒確認過呢。

才這麼想著的隔天,他們主僕倆就與凱特重逢了……她的「未婚夫」伊凡尼殿下也在場。
來到亞希之城微服出遊的兩人,看見人群格外稀少的平民街市場入口,好奇地靠了過去,發現人全都聚集到市場中央了。還以為發生了甚麼事,竟然是凱特和伊凡尼這對未婚夫妻當街吵了起來。
正當伊凡尼氣得想動手打人時,丟下費斯特自己鑽過了人牆的貝凱即時現身,不只替凱特擋下了那一拳,還把對方一個大男人狠狠重摔在地。
隨後好不容易擠過人群的費斯特,發現貝凱救下的女子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姐,而且她竟然就是貝凱時常提起的那位「師父」!而且不知出於何因她差點吃下本國王子.伊凡尼殿下的一記拳頭!
簡單來說就是「情況有點混亂」。
因為四人彼此之間各自有很多話想說,還得跟被人摔在地上非常不悅的伊凡尼解釋貝凱的來歷,便來到市場裡的餐館坐下來用午飯。
貝凱站在主人後方,一邊與好久不見的師父閒聊,一邊觀察凱特與兩名男性的互動。
乍看之下她好像很厭惡伊凡尼,跟他感情不好的樣子,但在貝凱眼中反而認為那是她喜歡對方才有的表現。
凱特很容易把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像「厭惡」這類情緒也不會輕易表現在臉上,更明確一點說,她真的厭惡一個人的時候,不會找對方吵架反而是不斷迴避對方。從這點來看,她會和伊凡尼爭吵,或許可以解釋成在乎他這個人的存在也說不定。
用以前她教給貝凱的詞彙來形容,就是所謂「傲嬌」了。
事實上,凱特曾經私下告訴貝凱:她不想要將來的婚姻是由父母決定的婚約,不想要因為自己是「貴族女兒」而和自己結婚的夫婿,一定要自己找到一名如意郎君與他談場戀愛,然後結婚。現在想來,之所以這麼麼排斥「未婚夫」,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
貝凱默默觀察著,更加確定了這個推論。
不過反觀伊凡尼這邊,他抗拒「婚約」的理由似乎就沒有凱特這麼單純了……但貝凱無從得知核心的理由是甚麼。
假設凱特是真的喜歡這個人的話,那麼貝凱自然樂意湊合他們。
所以才會對伊凡尼說了那種話——

「如果你被殺了……那可不行。」

她沒讓其他人聽到,在經過伊凡尼旁邊的時候,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對他說。
伊凡尼好像誤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但貝凱的這句警告,背後其實隱含了她的期望——

「請你在將來代替小女保護師父。」

不曉得何時會因為「契約書」離開人世,因此,需要有人在她消逝之後繼續守護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師父」以及「主人」;即使沒有那樣的人選,至少也要讓他們自身成長到她不在了也沒關係的程度才行。唯有如此,貝凱才能夠安心離去。
雖然伊凡尼曾一度打算動手打人還對凱特惡言相向,眼前還是先讓凱特能認清自己的想法比較好。這筆帳再另外跟他慢慢算。
大家用完餐之後,由於費斯特想要去拜訪翎漾便請伊凡尼帶路,凱特則說自己要回去了,於是就此分道揚鑣。
走出飯館雙方準備各自離開時,貝凱突然獨自掉頭叫住了凱特。
「貝凱?怎麼了?」
「小女有些話要跟師父說。」
她的腦海中浮現當初凱特悉心照料她的那些情景——簡直像人類臨死前看見的走馬燈似地。
「一直以來,小女都很感激師父的救命及教育之恩,這恩情小女用上一生也還不完。但有時師父的幸福,小女想給也辦不到。」
比如說,她不可能成為陪她白頭偕老的那個人……無法成為在未來守護著她的人……
「小女只能給您忠告……」

「請師父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覺!」

就算凱特無法領會這句「忠告」的意思也不要緊,能給她一點「暗示」就足夠了。
之後只能看造化了。
這樣一來,剩下的問題就是怎麼處理費斯特的單相思了。他應該已經清楚自己對凱特是甚麼心意了,只是沒有說出口的那個膽而已。

——原本是這麼想的……卻在幾天過後,貝凱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替辦公中的費斯特準備小憩片刻的甜點是貝凱的工作之一。那天上午她收拾了費斯特吃完的甜點餐盤,從御膳房回到費斯特所在的書房時,眼前的一幕讓她嚇得不禁停止了呼吸……
費斯特的臉上被人用顏料畫得亂七八糟的。
在常人眼中大概只是惡作劇的亂塗鴉吧,可對貝凱……對「嘉特涅蘿」而言,那不是單純的塗鴉。

他的臉上,被人用古代的文字寫著:

「 找 到 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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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 19:42:29 | 顯示全部樓層
夏夢羽 發表於 2016-9-25 20:48
這裡是新讀者~
一時好奇點進來,看完只有一個感想:超!好!看!
大大的文筆很好,劇情也很精彩,還有人設 ...

哇!好久沒有讀者留言...!(飆淚)
謝謝大大的稱讚!非常感謝!! m(_ _)m

很高興這部小說能得到大大的青睞,希望即將到來的最終回也能回應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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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 19:42: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四章 協ˊ助者




離開書房前明明什麼都沒有的,回來後費斯特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古代文字寫成的「找到了」的訊息。
費斯特本人一副若無其事,似乎是真的沒發現有「人」在自己臉上動刀,加上「使用古代文字」這一點,犯人無疑是那些衝著嘉特涅蘿的靈魂而來的惡魔。
他們沒有傷人確實值得慶幸,但這也表示他們不單已經發現了她的行蹤,還曉得了誰是她最不希望他們出手的對象。
貝凱固然感到一陣顫慄,可是為了不讓費斯特察覺「這一邊」的事情,她盡全力裝出心平氣和的樣子。
當那張大花臉遭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暗自竊笑時,她滿腦子焦急地想著該如何是好,所以完全沒注意到,以現代人的角度來看那些文字看起來只像是惡作劇的塗鴉罷了。費斯特懷疑她是元凶的時候,一瞬間愣了一下,才想起這件事。
貝凱原本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在氣話說出口前冷靜細想了一下。的確,以「正常情況」來說,有嫌疑的只有她一人。
於是,貝凱順著費斯特不分青紅皂白的臆測,自願背下了這個黑鍋。
她勸說費斯特去洗把臉後,從眾人哄堂大笑的餐廳裡無聲無息地溜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跑出來之後要做什麼,只能在偌大宮廷內漫無目的地邊走邊想。
走到後門一帶,也是整座宮殿最陰暗的一角時,她突然被人拉進梁柱的陰影之中。
「迪雅伯羅……!你怎麼在這裡?」
變裝成人類姿態的迪雅伯羅,摘下遮臉用的帽兜,表情看著有點不耐煩。
「這一周以來我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覺得奇怪,所以來妳這邊看看狀況。啊,不用擔心,我有好好確認過那一帶已經沒有問題才來的。」
注意到貝凱因情緒激動而上抬三毫米的眼皮,他立刻補上一句好安撫她。
「妳這邊有怎麼樣嗎?」
「……其實——」
她把書房發生的事簡述了一遍。
「還是被發現了嗎……早就叫妳把我也帶上了。幸好他們沒對妳出手……」
迪雅伯羅的嘮叨成了貝凱的耳邊風。她不禁為了到剛才為止慌亂不已的自己自我反省。自己竟然會手足無措到連「契約書」都忘記的地步,實在是無言以對,當初分明是自己說「有什麼事再叫你過來」的……
「那麼,妳有想法了嗎?」
「呃?」
「先說好,既然妳的所在地已經暴露了,我可不會再放任妳跑到我視線範圍之外的地方了。」
「……小女知道了。」
在看見來此的迪雅伯羅時,貝凱早已有主意了,對方也提出這種條件的話那正好。
「迪雅伯羅,你今後就隱藏蹤影跟在小女身邊,隨時聽命。」
「隱藏蹤影……具體做法呢?」
「像是變成首飾之類的……小女能夠隨身攜帶的東西。」
「我知道了。」
說完,迪雅伯羅一個彈指,從貝凱眼前瞬間消失,變成一枚掛在她左耳耳垂上的耳環。
「這樣就行了吧?」
「可以。」
以這副姿態跟在她身邊,迪雅伯羅的存在不僅成功嚇阻了打算襲擊的惡魔,他的魔力也幫上了許多忙。比如說,將那些惡魔殘存在費斯特體內的咒術清除;還有數周後在凱特住院的病房裡,察覺她已經「醒來」的事。
耳畔傳來這令人高興的消息之後,他又讀取了在場幾位人士的心聲。
貝凱獲得這些情報,立刻動起腦筋,短短幾秒間便想出了加速搓合凱特和伊凡尼的計畫。

首先,她湊到伊凡尼耳邊,悄聲對他說不必擔心凱特的事,晚點聽話回家去就好。雖然知道光這麼說他大概也不會輕易回去,不過不要緊,還有「備用計畫」。
緊接著,她又請伊凡尼稍後「配合」一點,挨費斯特一拳,不要說多餘的話。
要他挨揍,是為了演給凱特「看」的一場戲,好讓她更加強烈地體認到自己對伊凡尼的情感。其中還參雜了一點趁機報仇的私心。
看伊凡尼聽完這些曖昧不明的指示後仍保持幾秒前的模樣,貝凱確信他已經接受了,於是進行下一步。
她拉著費斯特到病房外單獨談話,利用幾小時前與費斯特交易時他賒下的帳,要求他「一副為凱特抱不平的樣子揍伊凡尼一拳」。
以費斯特的性格,要他打人肯定難如登天吧,所以得使出讓他推託不得的殺手鐧才行。
總之,他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並用勉強及格的演技達成了貝凱的要求。
這個強人所難的指示,除了前述的目的以外,也是為了趁費斯特所引發的騷動來執行那個「備用計畫」。
藉由迪雅伯羅的力量,她以「黑魔女」之名,朝在場那位「年輕的魔女後裔」的腦海喊話,將方才迪雅伯羅讀到的凱特和伊凡尼的內心想法轉達給她,請她幫忙將這些轉述給伊凡尼說服他回去——當然,不可以說出「黑魔女」的事。
因為等凱特甦醒後她準備要和她好好談一談,不能讓閒雜人等留下。
說完了想說的話,貝凱在對方還沒發現「黑魔女」的真面目前,趕緊拉著費斯特速速離開。

當天晚上貝凱潛入醫院,見了清醒過來的凱特一面,與她談妥「演戲給伊凡尼看」的計畫。後來的每天清晨,她總是趕在其他探望的人之前過來,兩人秘密討論。
過了約一周後,她們的用心良苦總算有了成效。伊凡尼坦承面對了自己的感情向凱特告白,凱特也終於不必繼續「臥病在床」了。
不久之後,費斯特和貝凱收到兩人婚禮的請帖,內含一份確認是否參加的回函信紙。
失了戀的費斯特臉上不見半點落寞,反倒爽快地信誓旦旦道:「一定會去參加的!」
他寫好回覆的信件,由貝凱跑腿送至指定的收件地點,亞莉魅王國宮殿。
在那裡,她偶然撞見冷戰中的翎漾和那個名叫「琳夜」的年輕廚娘。因為感覺到她們之間的氣氛很不對勁,基於好奇心開口問了翎漾來龍去脈。然後,翎漾闡述起她與「兒時玩伴」琳夜的故事。
貝凱原本想著對方講這些根本是牛頭不對馬嘴,就在她說到「我某天午睡醒來發現竟然已經是兩天後了」的部份時,引起她的注意。
再仔細聽下去,她越聽越覺得事有蹊蹺,便在翎漾兀自緬懷過往之前火速告辭,尋找另一名當事人.琳夜。
貝凱用相同方式詢問琳夜,誘導她說出和翎漾之間十年前的過去。
最開頭的地方和翎漾的說詞幾乎一樣,都是「我和她以前是兒時玩伴」、「當時我們每天都一起玩得很開心」,卻有一個決定性的差異——
除了翎漾和琳夜,還有一位名叫「千晴」的男孩子。
這個名字翎漾先前也提到過,但她聲稱「自己是後來才認識千晴」。
聽完了琳夜的闡述,她愈發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於是貝凱丟下陷入回憶的琳夜棄之不顧,急忙乘車返回利維妲。

在只有她獨自「一人」的車廂內,她對身旁的惡魔開口。
「……找到了。」
「『找到』?妳指什麼?」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小女……『妾身』可能抓住……蓋洛西亞下落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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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樓主| 發表於 2016-10-17 21:02:07 | 顯示全部樓層
夏夢羽 發表於 2016-10-6 19:39
我又來了~
年輕的魔女後裔是可妮嗎?
期待下一章~

不是的,是瑞比特才對喔(笑)
最終章可能要請大大再等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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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樓主| 發表於 2016-10-17 21:02:26 | 顯示全部樓層
[公告]

期待亞希之城最終章的各位,不好意思還得再請大家等幾天喔~
最近忙得有點不可開交,加上寫得有點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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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1 08:05:00 | 顯示全部樓層
佩佩 發表於 2016-10-18 16:43
大大你慢慢來,反正我這幾天都要段考
聽說國語考得非常的不好啊....

感謝諒解,在此先向您道謝^^
祝大大得到理想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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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1 08:06:11 | 顯示全部樓層
夏夢羽 發表於 2016-10-19 17:18
大大慢慢來,會等你的~加油喔~

謝謝大大的加油打氣!
最終章已經完成潤飾,稍後就會更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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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樓主| 發表於 2016-10-21 08:06:34 | 顯示全部樓層
最終章 離去之人




嘉特涅蘿的分析是這樣的:
如果剛才翎漾和琳夜兩人都沒有對貝凱說謊,那麼,能解釋翎漾的記憶遭改寫,而且唯一知道內幕的「千晴」緘口不語的理由,只有一個——
會使用魔法的「某人」與千晴進行交易,竄改了翎漾的記憶並要求他不得訴諸他人。
而這個「某人」,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尋找多年的蓋洛西亞。
「……不過,會使用魔法的不一定只有他一個吧?也許和上次醫院那女孩一樣,是『魔女的後裔』?」
「妾身明白。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去確認一下總是好的。」
「……妳要去找那個叫千晴的人嗎?」
「嗯。」
「怎麼找?妳連他的長相都不曉得吧?」
「那就去問『應該會知道的人』。回到利維妲向王子殿下報備一聲之後馬上出發。」
迪雅伯羅沒有多問她所說的那個人是誰,只是逕自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妳,突然變得很積極呢。」
「咦?」
「之前嘴上說著『要收集情報』,實際上只是不斷當人家的跟屁蟲。怎麼突然這麼積極行動了?」
「……哪有什麼。既然放出的長線終於有東西上鉤了,自然要盡速把線收回來,不是嗎?」
「哼,還不知道上鉤的是不是大魚呢。」
「…………」
就算將長線放出去,若真有大魚上鉤,先前的她恐怕也會為了繼續待在費斯特身邊而視若無睹吧。
改變她想法的契機,是惡魔對費斯特出手的那起事件。
當時迪雅伯羅睽違兩年多出現在眼前,讓她想起了被自己遺忘——更正確地說,是被自己「無視」的契約書。
因為他心甘情願地替自己擋下惡魔的襲擊,她才得以悠悠哉哉地待在喜歡的人身邊。
久而久之,她產生了「不希望幸福的日子迎來終結」的念頭,開始漠視、淡忘那份「帶來自身終結」的契約書。
經過這起事件,讓她意識到了一件事:只要自己還活著,身邊的人早晚會受害。逃到哪裡,都一樣。
深刻地自我反省過後,她決定重新面對被半強迫簽下的那份契約,完成「復仇」後無聲無息地離開,不再危害任何她想保護的人……
在事情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之前……

————————————————————

回到利維妲的貝凱,異常迅速地向主人報備完畢後,立刻自顧自地說要出遠門一趟。
明知這搞不好是與費斯特最後一次對話,她仍毅然決然地選擇去追緝蓋洛西亞。
她沒有搭乘宮裡的馬車,而是叫迪雅伯羅抱著她在建築物上頭跑。目的地是亞莉魅王國宮殿。

將惡魔的力量徹底為自己所用的嘉特涅蘿,躲過衛兵的重重戒備,成功進入女王的寢宮。
「小女無意傷害您,只求您告訴小女關於『千晴』這名男子的事。」
為了不讓女王的叫聲惹來其他人,她悄悄從對方身後摀住她的嘴,在她耳邊輕聲說明來意。
女王看到不速之客是個小女孩,似乎嚇了一跳,但很快便恢復冷靜,洗耳恭聽。
貝凱將她和翎漾以及琳夜對話,並注意到其中有個害翎漾「失憶」的幕後黑手的事,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遍。
「——小女在想,那個『幕後黑手』可能是小女在找的人物,因此,想直接與千晴閣下見上一面。」
「……那又為何找上我?」
「據琳夜小姐所言,千晴閣下在過去曾經是『一介僮僕』,而十年前他和翎漾殿下『到宮殿外頭』不知去向,回來後發生了公主殿下失憶的事件,在那之後,他接受訓練『成為一名騎士』……」
將可疑之處的重點陳列出來後,貝凱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下去。
「雖說各國國情略有不同,但一般而言,『僮僕』的主要工作是『宮殿內的打雜』,理應沒有成為公主殿下玩伴的空閒,也不能擅自離開宮殿。不過,如果持有『女王陛下的特赦』就不同了,只要陛下一句話,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公主殿下的玩伴』,有陛下的許可,他也能自由進出宮殿。」
當然,找上珊荷的理由不只如此。
「還有一點,就是他成為『騎士』這件事。成為『騎士』的過程基本上是:通過考試後加入訓練,成績優秀者獲騎士團長提名,並由君主任命成為騎士……最初的考試,內容雖是體能、智力、忠誠心的測驗,實際上地位身分的要素也包含其中,對吧?」
面對貝凱的質問,珊荷移開視線,算是默認了。
「既然如此,身為『一介僮僕』的千晴閣下應該會在入團測驗階段就被刷下來吧。可如今他已成為公主殿下的騎士。小女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
「『女王陛下的特赦』……是吧?而我這麼地包庇千晴,肯定知曉他的內情——妳是想這麼說的吧?」
「不愧是陛下,真是冰雪聰明。」
「妳才是……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精確的分析能力,令人佩服。」
「陛下過獎。綜上所述,希望陛下告訴小女千晴閣下目前的去向。」
「……我知道了。但這件事妳不得向他人洩漏隻字片語——」
鄭重警告過後,珊荷坦承了千晴其實是托納利的王子,還有他現在正率領托納利的國王軍在最前線與敵人苦戰一事。
「非常感謝,陛下。那麼,小女還有急事要辦,先告辭了。」
說完,貝凱一溜煙地從窗外消失了。

迪雅伯羅抱著她,簡直像會飛的鳥兒似地在屋頂間迅速移動。卻不是往托納利的方向前進。
「妳不是想快點解決嗎?」
「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就要人家無償幫忙吧?」
他們的目的地是,與托納利敵對的大軍陣營。
在迪雅伯羅的魔力幫助下,兩人偽裝潛入,竊取軍隊動向、兵力、戰術等等情報數據,由嘉特涅蘿在路上分析這筆資料,一邊朝著托納利的營地趕路。
「妳拿著敵軍的情報去見人,不會被當成間諜嗎?」
「妾身自有辦法。」
說完,貝凱帶著變回耳環的迪雅伯羅,無聲無息地鑽進了帳篷,在初次見面的千晴面前現身。
她沒報上姓名來歷,聲稱自己有事找千晴陛下,所以帶來了敵人的情報請他幫忙。
千晴一副不相信對方的模樣,說了「要和將軍們好好討論一番」便拿走了資料。
數日後,托納利出奇制勝打倒了敵軍,在這次戰爭中取得勝利,也終於鞏固了長年以來受鄰近各國牽制而動盪不已的國際地位。
一切多虧了那個神祕小女孩帶來的情報及作戰分析。
當千晴打算授予她爵位以示感謝時,她果斷拒絕,僅要求對方幫一個忙。
「其實,小女認識您的熟人,翎漾公主殿下以及琳夜小姐……」
才剛說出這兩個名字,千晴立刻警戒了起來。貝凱將對方所有細微動作都看在眼裡,仍若無其事地闡述事情原委。
與她們兩人之間談話的事、注意到「幕後黑手」可能是自己在找的人的事、向女王打聽他的所在地的事……
「——就是這麼回事,陛下,請您務必告訴小女,那名『幕後黑手』的存在與否,還有其真實身分。」
「…………」
只見他一臉有苦難言的樣子。
「看來如妳所想的,他被下了『禁止說出口』的詛咒呢。」
耳畔傳來迪雅伯羅的輕聲細語。
「……小女明白了。那麼,不必『告訴』小女,請您直接『帶路』吧。」
瞧他仍舊緊皺眉頭,貝凱堅定地說了「不用擔心」,對方才肯稍稍讓步。

————————————————————

隔天一早,千晴向執事報備過後,帶著少女離開。兩人來到的地方是一座茂密山林的山腳下。
「我跟翎漾十年前在這座山裡遇到山賊,我受了重傷,抱著翎漾滾到了山谷底下昏了過去。那時是翎漾她……喂!等等!妳有在聽嗎!?」
千晴述說著過去在這裡發生的事,結果對方根本沒在聽,自顧自地走進山林中,腳步還越走越快。

嘉特涅蘿第一眼就認出這裡是什麼地方。宛如時間停止似地,這塊土地竟然和千年前的風景一模一樣!
如果說……「那孩子」在那之後回到了「那個地方」的話……
回到這片令人懷念的土地,卻只是更加證實了嘉特涅蘿的預測。
穿過了林中狹小崎嶇的獸道,陰鬱枝葉間唯一撒落的陽光之中,遙遠回憶裡的小木屋彷彿在等待主人似地佇立在那裡。
曾經是迪雅伯羅與「嘉特涅蘿」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是嘉特涅蘿度過漫長一生的地方……也是她養育蓋洛西亞的地方……也是她和心愛的杰洛相遇、結合、度過最快樂的時光的地方……
「接下來由我處理吧。」
看她這個樣子,大概也沒辦法對那小子下殺手——如此判斷的迪雅伯羅,代替嘉特涅蘿控制了她的身體。
不顧後方剛剛跟上的年輕國王,他逕自走向木屋的門口。
屋內主人在門前設了一道魔法的屏障,但對惡魔而言根本不足為懼。他看似輕輕地掀開門板,它卻被重重摔到牆壁上頭,待他進屋後又「碰」地一聲關上。
(迪雅伯羅……可以答應妾身一件事嗎?)
「什麼?」
穿越玄關走廊的途中,因為交換而退居後位的嘉特涅蘿的意識,對迪雅伯羅開口。
(假如對方真的是蓋洛西亞……『復仇』完成之後,能不能先不要取妾身的靈魂……至少,讓『小女』親眼看完師父他們的婚禮。)
「……好吧。」
在兩人交談的期間,已經抵達了客廳。
蓋洛西亞也早已做好迎接「入侵者」的準備。
「小妹妹,妳是何方神聖?能破壞我設下的結界,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吧?」
他一邊說,漂浮在半空中的數把銳利刀叉也緩緩靠近。
不知道千年以來的時間讓他改變了多少,眼前的蓋洛西亞臉上,完全沒有嘉特涅蘿記憶裡那個喚她「師父」的少年的影子。
趁對方動手之前先下手為強,迪雅伯羅手臂一揮,那些刀子全部轉向蓋洛西亞,把他的衣角釘在地板上,逼迫他不得不雙膝著地。
「見到好久不見的師父,你這做弟子的都不懂得下跪迎接嗎?」
迪雅伯羅模仿起她說話的語氣。
「師父?我的師父根本就——」
話衝到嘴邊突然又嚥回喉嚨裡的蓋洛西亞,總算注意到眼前人物是誰了。
「嘉、嘉特涅蘿師父!?」
他嚇得瞬間面無血色,跪在地上瞠目結舌說不出半個字。
(迪雅伯羅,先讓他做出翎漾殿下身上魔法的解藥。)
幫翎漾恢復原狀——這樣就算是回報領自己來到這裡的珊荷女王及千晴的恩情了。
「外頭那個青年,你應該認得吧?」
少女掌心竄出的黑色火焰中,浮現人在門外的千晴的臉。
「十年前和他一塊來到這裡的女孩,你在她身上施加的魔法的解藥,現在立刻給妾身做出來。」
「可、可是師父……那是交易……」
「廢話少說,快動手!」
「我、我明白了!」
被「師父」的怒氣嚇得乖乖就範的蓋洛西亞,連滾帶爬地掙脫束縛,衣裳破了一個又一個洞。
他在廚房裡製作解藥,迪雅伯羅則在一旁緊盯著,監視他有沒有多做什麼奇怪的手腳。
迪雅伯羅接過他做出的藥丸,命令他「不准亂跑」後將它拿去給在外頭等待的千晴,吩咐過使用方法後又馬上回到屋子裡。
「這樣可以了吧?」
(……是的。)
「……接下來就是制裁那小子了。」
(……請便。)
「捨不得的話,閉上眼睛別看了。」
(不,妾身有責任……目送他最後一程……)
嘉特涅蘿的這份想法,格外堅定。
兩人剛回到客廳,忽然被無數刀械團團包圍,數量是剛才的兩倍之多。
看來蓋洛西亞並沒有打算乖乖聽話。
「師父,我不曉得您為什麼會再一次出現,但那時候的您確實已經死過一次了才對……既然如此,現在在這裡的您,應該是經過起碼一次的『轉世』才會出現的吧?只是不知為何回到了您黑魔女時代的意識……」
「……你想說什麼?」
即使蓋洛西亞的推測講對了八九成,也絲毫動搖不了迪雅伯羅。
「現在您就算有黑魔女的靈魂及記憶,仍然是普通人類的軀體……妳的魔力不可能凌駕於我的!」
憑藉著不知打哪來的自信,蓋洛西亞發動了攻擊。
只見「師父」臉上唯有一副看了齣無聊即興劇的表情。少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所有攻擊都在距她一公尺處停了下來。
「真是學不乖的小鬼。」
這句話彷彿信號似地,那些刀械重新改寫攻擊對象,朝蓋洛西亞飛過去,速度還是原來的三倍以上。
「嗚啊!」
這一次迪雅伯羅沒有手下留情,刀子瞄準的不單是他的衣服而已,幾乎全身各處都被狠狠劃過一刀,卻都巧妙地避開了要害。
緊接著,他手臂猛地一揮,目所能及之處的任何器物,被憑空而來的強勁旋風一掃,匡啷匡啷地全摔落地面。
「師、師父!?」
「跪下!」
一聲令下,蓋洛西亞遭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在地。
「師、師父……!」
他無助地抬頭仰望,坐在餐桌邊緣的「師父」無情地舞弄狂風,把整間屋子攪得天翻地覆,各式各樣的物品摔成碎片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來。
或許在他的認知當中,「師父」不應該是會破壞這間房子的人吧,所以才會露出一張無法理解眼前景象的臉孔。
當屋內所有東西都遭了殃,已經沒有東西可摔了的時候,蓋洛西亞以為可怕的混亂終於結束而鬆一口氣。孰料「師父」又操控起地上那些碎片,將它們對著蓋洛西亞的方向擲過去。
「噫噫!!」
「你敢亂動,接下來割的就不是你的臉頰那麼簡單了。」
「噫!」
被迫置身生死關頭,蓋洛西亞嚇得不停發抖,像是看見夢魘成真的小孩。
「拜託放過我吧……我也只是遵照契約,又沒危害他們……再說我根本不曉得師父您會認識那個公主啊!所以請不要再破壞我的家了!」
縱使蓋洛西亞如何哀嚎求饒,對方一點都沒有要停手的跡象。
迪雅伯羅甚至用魔力強迫他張開口,將銳利的碎片聚集而成的小型長槍瞄準他的喉嚨……
「啊、啊嘎嘎嘎……!」
合不攏的嘴拼命發出不成聲的慘叫,蓋洛西亞眼中只剩下恐懼與少女的倒影……
嘉特涅蘿躲在控制少女身體的迪雅伯羅之後,透過那顆紫色的眼珠,望著自己唯一的弟子被肆意凌虐的過程,強忍所有悲傷,用自己的雙眼見證了他的死亡。

「復仇」,結束了。

「嘉……特……涅蘿……師……父……」
碎片刺穿了蓋洛西亞的喉嚨,他在嚥下最後一口氣前,用無比沙啞的聲音,最後一次呼喚深愛的師父的名字。
「…………」
少女沒有留戀地轉身離去。
步出木屋門口的瞬間,迪雅伯羅脫離了她的身體。
「要我燒了這裡嗎?」
他問。
嘉特涅蘿回頭看,這個聚集了「他」和「她」與「他們」的所有回憶、思念的地方。
「……請隨意。」
曾經存在這個地方的人們已經不在了,自己也不久於人世……這間房子,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了。
迪雅伯羅長有尖銳爪子的手,燃起純黑的火焰,吞噬掉了和「嘉特涅蘿」一起生活過的住所。連同那些遺留下來的過去……燒得一乾二淨。
「…………」
過去的人們,不留一絲痕跡地消失了。
「妳……還要回去那裡嗎?」
「這是當然。『妾身』……『小女』必須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那樣居人之下有什麼好玩的?」
「……妾身不曾期望父親大人您能理解。」
區區惡魔不會了解,為了心愛的人屈居下位也無所謂的心情——大概吧。
不過事到如今,這種事情究竟怎麼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迪雅伯羅即使無奈,也只能服從。他抱起貝凱,跳上高大杉樹的頂端,踩著樹頂的枝椏往利維妲前進。

————————————————————

幾個禮拜之後,在亞莉魅的宮殿舉行了伊凡尼與凱特,以及千晴與翎漾兩對新人的婚禮。
貝凱也跟著主人一同盛裝出席。
「我聽千晴說了,是妳幫助他凱旋歸來的吧?」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珊荷女王身著端莊不花俏的禮服,信步走向貝凱。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但這一切多虧有妳幫忙也是事實。否則,我可能也看不見可愛的女兒與心上人結為連理的那張幸福表情了。謝謝妳。」
「……小女惶恐,陛下的感謝,小女承受不起。」
「呵呵。妳好像也順利找到想找的那個人了呢。能和想見的人見上面,真是太好了。」
女王說完這句話,就被其他賓客找去而告辭了。
「……『太好了』……是嗎?」
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地面,貝凱喃喃自語。
她再次抬頭。不遠處正在開心聊天的凱特、伊凡尼、費斯特等人,大家臉上都是幸福洋溢的表情。

「……是啊,這樣……就好了。」
沒有任何人看見,總是面無表情的少女,嘴角露出難得的笑容。
充滿了悲傷以及告別的笑容……

「……該走了。」
惡魔輕聲呼喚。
「……我們走吧。」
少女飄渺的聲音回應。

————————————————————

「……貝凱?」
結束與新人的談話,回到座位的費斯特,到處都找不到原本應該在這裡等待的貝凱的身影。
座椅上只留了一張字條。純黑色帶有喪禮氣息的紙張,突兀地放置在米白的布幔上。
白色的墨水寫上的訊息,讓費斯特回想起貝凱當初對他立下的誓言……
「…………」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短短兩行字清楚地應證了事實——

名叫「貝凱」的少女已經不在這裡了。


————————————————————




「契約終結了」




「對不起」





———————亞希之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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