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憂鬱貓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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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亞希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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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3-15 20:57:35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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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沒時間用電腦打小說,所以亞希之城3月和4月暫停兩次更新
還請讀者大大們見諒(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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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5-31 21:17: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五章 命運的呢喃

有一句話叫「愛屋及烏」,意指愛一個人連同與他有關的一切一起喜愛;相反,因為厭惡一個人而厭惡他所喜愛的事物,這樣的情況也是有的,其中一個例子就是翎漾對她所厭惡的弟弟伊凡尼的心儀對象瑞比特。

時值正午過後。伊凡尼獨自在房內休憩,可妮和瑞比特在走廊上徘徊,等待主人清醒。
此時,翎漾帶著桑兒經過,兩人立馬必恭必敬地彎下腰問安。
「翎漾公主殿下午安。」
「翎、翎漾公主殿下午安…」
翎漾看了兩人一眼,露出燦爛的微笑回應。
「可妮,妳也午安啊!」
說完,便帶上桑兒繼續前進。
「……可妮……」
翎漾走掉之後,瑞比特發出哭哭啼啼的聲音,哽咽地叫喚青梅竹馬的名字。
「…………」
可妮默不作聲。這情況已經發生那麼多遍,她早就明白瑞比特想說甚麼。
「為甚麼……為甚麼翎漾公主殿下會無視人家!嗚嗚嗚嗚……」
「妳別哭了,這樣很難看喔……妳也曉得翎漾公主殿下和伊凡尼殿下互相仇視吧?在她眼中我們就像是和伊凡尼殿下同夥的『敵人』也說不定……」
「哪、哪裡是『我們』!她只有回應可妮妳一個人,刻意無視我了!」
「…………」
每次面對這樣的瑞比特,可妮最後往往只會沉默。
翎漾會刻意無視瑞比特一人,理由不外乎是「瑞比特是伊凡尼喜歡的對象」……但偏偏可妮已經答應過伊凡尼,他喜歡瑞比特這件事會替他保密,所以她也沒辦法說出口。
她輕拍瑞比特的肩膀。
「……就當作……妳正好是公主殿下討厭的類型吧。」
「咦!?」
瑞比特難過地抱住可妮,在她胸前哭。
雖然知道是很過分的話,為了遵守與主人之間的保密約定,她也只能選擇這麼說了。

「公主殿下,瑞比特這樣被您無視……還挺可憐的耶。」
「我就不喜歡她嘛!那種女生我最討厭了!」
其實可妮的話也算說對了一半。不曉得中間有甚麼誤會,在翎漾眼中,瑞比特是她最討厭的,那種矯揉造作、裝柔弱的女孩子。
再加上前面提過的另一個理由,讓她每次都看瑞比特不順眼,刻意無視她。
「對了桑兒,費斯特甚麼時候要過來啊?」
「他之前說是今天下午兩點鐘左右……」
「唔……也就是說還要大概兩個鐘頭嗎……」
不久之前,一群人在咲夜家聊天,那時候翎漾邀請費斯特以「朋友」的身分來「家裡」玩。這幾天晚上,只要想起這件事,她就興奮得差點睡不著覺。
「啊!我是不是應該去換件衣服比較好啊?」
「我覺得您現在這樣已經很漂亮了,公主殿下,再這樣下去華麗過頭,反而會很奇怪喔?」
「是、是這樣嗎……可是這還不是我最漂亮的洋裝……」
「這樣就可以了,公主殿下,我說真的。」
「好、好吧,桑兒妳都這麼說了……」
翎漾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看見這樣的她,桑兒無奈地笑了笑,心中感嘆「現在的公主殿下真的像個戀愛中的少女啊!」

另一方面,被邀請的費斯特……
「……王子殿下,您還不做準備嗎?」
「嗯?準備?」
盯著悠哉坐在窗邊看書的費斯特約三分鐘之後,貝凱才終於用那副與平常一樣幾乎沒有心情起伏的嗓音開口。
「前些日子在亞希之城城主家,您與翎樣公主殿下等人聊天時,不是和公主殿下約好今天午後兩點鐘要過去拜訪嗎——說是以『朋友』的身分。從宮殿出發也需要時間,您再不快點做準備會遲到喔?」
「……啊,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一邊喃喃說著,費斯特闔上書本,站起身緩緩走向書架將書本歸位。
「……會忘記與他人見面的約,真不像您啊,王子殿下。換句話說您果然沒有把翎漾公主殿下放在心上嗎?」
「呃,妳不要說得好像我是個很過分的人嘛……」
「不過是事實吧?您沒有將公主殿下的事放在心上。」
「的確是……不、不對!等等!妳害我講了甚麼啊!!」
「唉呀唉呀,王子殿下,說出您的真心話的人不正是您自己嗎?」
「貝凱!!」
「小女明白了,現在立刻做準備。」
語畢,貝凱迅速地離開費斯特的房間。費斯特獨自一人愣在原地,過了數秒才意會到自己又再一次被一個小女孩耍了。

————————————————————

中午過後兩點鐘。
「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找翎漾公主殿下的……」
這麼跟守衛說的費斯特,被當作是可疑分子遭拒於門外。
「王子殿下您那種懦夫的樣子又沒有清楚說明來意及身份,也難怪會被人家警衛擋下了。」
「貝凱妳別說了啦……這下該怎麼辦……」
費斯特焦急地搔搔頭。他們依照慣例換下華服出宮,搭乘街上的馬車前往目的地……坐了那麼久的車,沒想到會在這裡被迫停下,明明亞莉魅王國的宮殿都在眼前了。
「怎麼辦啊,再這樣下去就是放翎漾鴿子了呀……」
「撇開王子殿下的人品會遭到質疑不談,對兩國之間的情誼也可能造成影響。」
「……我覺得妳說的話好像哪裡怪怪的……」
無視費斯特聲音細小有如蚊子的吐槽,貝凱繼續說下去。
「一直以來王子殿下和小女換下在宮殿的服裝、搭乘民眾的馬車出門,都是為了隱藏身分,假扮成平民微服出巡。不過以這身裝扮拜訪他國公主,會被宮殿守衛當成一般民眾擋下來也無可奈何吧。」
「這麼說好像也對……可是要以『王子』的身份出來的話……很招搖耶。」
費斯特只要想起當初第一次出宮——穿著王子的華麗衣裳,搭乘父王下令準備的超高級馬車出門——就忍不住頭疼。自那之後,他便遵照貝凱的建議,以「微服出巡」為由,讓父王同意他們打扮成平民出門。
「再說,我們明明說好了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以『王子』的身分的話,豈不是會變成那種受規矩、禮儀束縛的場面嗎?翎漾也說了,她討厭那樣。」
「……而您自己也一樣,是吧?」
「…………」
費斯特沒有回應這句話,也沒有其他像是皺眉之類的反應。貝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只是默默地繼續望著宮殿大門,煩惱該怎麼進去見「朋友」。
突然,他們頭上飛來一架紙飛機。貝凱俐落地在它落地前接住,注意到上頭寫著「給費斯特」幾個字,便轉手將它交給「收件人」。接過紙飛機的同時,費斯特瞟了一眼它飛來的方向,發現有人趴在宮殿大門正上方的三樓走廊圍欄上。
「是桑兒小姐。」
貝凱在費斯特看清楚之前,認出了那個一頭金髮的身影。
「翎漾公主殿下似乎在她身旁。那架紙飛機可能是公主殿下要給王子殿下您的信息。」
「……人都到這兒了應該不用紙飛機吧。」
費斯特苦笑著攤開了手上的紙。
「她們兩位可能是發現王子殿下和小女以『微服出巡』的行頭前來,結果被警衛拒於門外……演變成這樣,應該也能察覺您並不打算以『王子殿下』的身分踏進宮殿裡了。公主殿下或許有甚麼辦法。」
聽了貝凱的推測,費斯特也覺得有道理。他仔細讀了一遍這封天外飛來的信。
「……她要我們到宮殿後門去,說桑兒會來接應我們。」
收起留有清晰摺痕的紙,費斯特在起步前再一次看向人在上頭的桑兒,對她微微一鞠躬以表謝意。跟在主人後頭,貝凱也如法炮製。兩人收到桑兒笑著頷首的回應後,馬上沿著牆壁匆匆朝宮殿另一頭前進。
背對燦爛的太陽光,藏在陰影中的小門緩緩打開。綁著兩條辮子的金髮女僕探出頭來。
「啊!費斯特殿下還有貝凱小妹,這邊!」
桑兒發現兩人,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刻意壓低聲音呼喚。
省去了繁雜的禮節直接要他們進去,確認沒有人看見,桑兒迅速關上門板。
「公主殿下在等著呢,請往這邊。」
雖然進到了室內,費斯特和貝凱暫時還不打算拿下披風的帽兜。不提貝凱,費斯特的長相也可能會被認出來。
「……帽子不拿下來嗎?」
領頭的桑兒稍稍轉過頭來問。
「到了沒有外人看見的地方再說。」
貝凱簡短地回答。
心裡一邊念著「這個小女生待人的態度真的有點恐怖……」一邊沉默地將視線轉回前方,桑兒一路上沒再多說一句話。
亞莉魅王國的宮殿結構並不複雜,沒踏進去過的民眾以為裡頭像迷宮一般錯綜,其實不然。結構本身沒有問題,只是宮殿內部的裝潢簡潔到沒什麼變化可言,不熟悉的人走在長廊上可能會產生「不管怎麼走都會走到同一個地方」的錯覺。
簡潔到甚麼地步呢?牆壁上只有冰藍色的素面壁紙,黑色的壁飾板,以等距離相隔的褐色壁燈;腳下是清一色的深藍色地磚;天花板一片淺藍。華麗花紋的瓷磚、裝飾用的壁畫、富有歷史或藝術價值的擺飾……這些多餘的東西一樣都沒有。
在桑兒帶領之下,他們走過看來看去都一樣的數個走廊及轉角,爬上了螺旋階梯。來到三樓,又是和一樓相同裝潢的走廊,走過好幾道乍看之下沒有差異的門,轉彎,這條走廊只有盡頭的一扇雙板門。
三人在雙板門前停下。
「我們到了。這裡是公主殿下的房間。」
桑兒敲敲門輕聲呼喚房內的翎漾。不出幾秒鐘,一頭水藍色秀髮的翎漾喜出望外地探出頭。
「費斯特!歡迎你來!貝凱小妹也是。」
翎漾用她發自心底的燦爛笑容迎接來客。
「打擾妳了,翎漾。不好意思,我們好像被門口的守衛當成一般民眾擋下來了,還麻煩妳跟桑兒這麼大費周章真不好意思。」
「別說這種話,我們是朋友啊!我和桑兒都不會介意的!」
「是啊!感覺好像在執行秘密任務,很刺激很好玩啊!」
「雖然明白妳的意思,但桑兒小姐的重點似乎擺錯地方了。」
四個人站在翎漾房門前小作寒暄。翎漾問了費斯特,有沒有想到宮殿的哪裡看看。
「這個嘛……剛才桑兒帶我們過來時有看到,宮殿內的裝潢相當『特別』呢。雖然沒有特別想參觀的地方,不過我蠻想仔細看看這裡的裝潢呢。」
「果然,第一次來的人會這麼想吧?走到哪裡看起來都一模一樣。記得桑兒剛進宮那段時間經常迷路呢。」
「啊!公主殿下那件事不要說出來啦!」
看到桑兒緊張到差點掉眼淚的樣子,翎漾壞心眼地笑了,受氣氛感染的費斯特也不禁噗哧一笑,貝凱沒有反應。
翎漾稍微做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她告訴費斯特,他和貝凱不是「從正門迎接的貴客」,要參觀宮殿的話最好保持低調。於是翎漾要求在場的大家都冷靜一點,接下來也不要隨便嬉鬧。
做好心理建設後,翎漾輕輕關上房間門,四人盡量放輕腳步和音量朝其他地方的走廊前進。

「……仔細一看真的全都一樣耶。」
他們已經走過了幾條走廊,看到的都是相差無幾的景色。費斯特很是訝異,與他同樣在利維妲宮殿生活的貝凱倒沒什麼感想。
「嗯……不過,其實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咦?」」
聽到翎漾意義不明的低聲呢喃,費斯特和桑兒同時發出詫異的聲音。
翎漾沒有馬上回應他們。她繼續往前面已經熟悉的方向走,兀自仰起頭顱,茫然望著沒有任何裝飾的天花板——但對她而言,或許用「失去裝飾的天花板」來形容會更恰當。
「……公主殿下,您說『以前』,是比我來這裡更早之前?」
「對啊。比那更早更早之前……啊!」
注意到前方的來人,逐漸往回憶底部下沉的翎漾回過神來。
「小~琳~夜~」
「……向公主殿下請安。」
一名嬌小的少女擺著一張臭臉,看起來相當拼命地壓抑著怒氣向翎漾行禮。
費斯特注意到剛才那個被翎漾用刻意拉長音的語調念出的名字。
「『琳夜』……這女孩就是那個『小蘿莉』主廚嗎?」
「啊!?等一下你誰啊為甚麼會知道那個噁心的叫法!!?」
琳夜異常激動地指著這個明明素未謀面,一見面就突然叫出那個翎漾給她亂取的,令人厭惡的綽號的傢伙。氣得腦充血的她連自己爆粗口了都沒注意到,雖說她也不是真的很在意那些禮節。
「啊,不、那個……翎漾……公主殿下告訴我的。」
費斯特支支吾吾地說。
「翎漾!」
一生氣就容易失去理智的琳夜,瞬間將矛頭指向那個被提起的名字的主人——同時也算得上是一切始作俑者的那個人。
「真是的~小蘿莉每次都那麼容易動怒,一生氣就忘記要用敬語——雖然我無所謂。最近不是好不容易學會收斂了嗎~隨隨便便生氣不好喔~這樣就破壞我可愛的小蘿莉的臉蛋啦~」
「翎漾妳別鬧了!」
琳夜火冒三丈地拍掉翎漾那根一直戳自己臉頰的手指頭。
「呀哈哈!小蘿莉發火了發火了!大家快點跑喔!小蘿莉很兇的!」
翎漾尖聲大笑,閃過琳夜身旁往前方走廊跑去。其他三人對眼前情況似乎有甚麼話想講,但還是先跟著翎漾一起跑再來說。
「翎~~漾~~!!」
被留下的琳夜,完全不在乎這麼做會不會被指責,反正她現在只想狠狠大吼大叫、宣洩一番,否則對翎漾的這股怒氣她很難嚥下肚。

跑到快要流汗了,翎漾才停下腳步,有些狼狽地扶著梁柱氣喘吁吁,費斯特也是雙手抓著膝蓋彎著腰喘氣。兩名僕人絲毫不為所動。
「那個……翎漾……」
「甚、甚麼事……費斯特……」
他沒有馬上回應。做了一個深呼吸,確實把呼吸調整好之後才接著開口。
「我們……不是應該保持低調,並且不要嬉鬧的嗎……那麼剛才的……」
「咦?啊啊那個……因為遇到小蘿莉了嘛,就別計較那些了……」
自己說的話居然這麼容易就算了!?——三人沒有直接說出這個想法。
「在那裡的是誰!?」
長長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渾厚的男性聲音。
「啊!是警備隊!」
翎漾和桑兒同時露出小鬼頭惡作劇被抓包的表情。看到她們兩人的反應,費斯特和貝凱也曉得怎麼回事了,接下來的發展也能大致猜到了……
接下來的情況就是……翎漾一把抓住費斯特的手,費斯特在混亂中無意識地牽住貝凱的手臂,桑兒跑在翎漾身邊,翎漾拉著費斯特、費斯特拉著貝凱跑。四人以如此陣仗,肆意地在宮殿各處的走廊奔跑著,單方面地(尤其是翎漾)和警備隊們玩起翻天覆地的捉迷藏。
不過單憑一名公主、一名王子、一名少女和一個小女孩,想要逃過訓練有素的警備隊員們畢竟太難了。最後,被追上的一行人,在警備隊隊長帶著錯愕和少許怒氣的眼神注視下,各自在原地想盡辦法讓呼吸順過來。
「……翎漾公主殿下?還有桑兒?然後這兩個人又是……?」
看來全隊的人都有一樣的疑惑。
「這個嘛……」
翎漾瞄了一眼還在低頭喘氣的費斯特跟站在他身旁的貝凱,和他們眼神交流,確認他們的意願……貝凱把視線投向費斯特,表示「小女遵從王子殿下的想法」;費斯特看看翎漾又看看貝凱,最後輕輕點了頭。
「隊長,我來為你介紹一下。他們不是可疑人物是我和桑兒的『朋友』……」
隨著翎漾的話語,費斯特和貝凱並肩站立,頗有默契地一起摘下帽兜。
「從利維妲王國遠道而來的,費斯特還有貝凱。」
隊長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游移,帶著困惑的表情,最後停留在男子臉上。他直直盯著那張臉龐,口中不斷重複喃喃念著「利維妲王國……費斯特……」。他似乎也覺得越念越不對勁,臉色越來越白……
「難、難不成是……利維妲王國的王子費斯特殿下?」
「沒錯就是他。然後這小女生是他的專屬女僕叫貝凱。」
翎漾異常平淡地回應了隊長顫抖的嗓音。
「!!!!————」
全隊的人瞬地全部跪下向費斯特賠不是。

————————————————————

原本只打算讓大家以「朋友」身分聚一聚,簡單地逛逛宮殿然後喝喝下午茶,可能的話再一塊到後花園散步。翎漾是這麼打算的。
結果,因為費斯特的身分被知道了,警備隊的人通通緊張到不行,消息還走漏風聲,連其他僕人也知道費斯特來到亞莉魅的宮殿。事態發展至此,他們也無法那麼愜意地享受午後的朋友聚會了。費斯特和貝凱就那樣被護送回利維妲。
晚上臨睡之前。翎漾既是沮喪又是氣憤地在床鋪上滾來滾去。
「唉……討厭,都是警備隊那些人啦!人家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好好享受午後啊~」
「我說,我們會被警備隊的人發現,難道不是因為公主您戲弄琳夜太過吵鬧嗎?」
替翎漾收拾換下的服裝及其他飾物的桑兒,作為「朋友」,一臉無奈地回應。
「唔!的確……是我太吵了……也說不定。」
(『說不定』……?)
桑兒默默在內心重複這三個字。怎麼想都不是「說不定」吧……
回想琳夜那件事的同時,她也想起在那之前談到的,被中途打斷的話題。
「那個,公主殿下……」
「甚麼事?」
「……您在帶費斯特殿下他們參觀宮殿時說過吧?『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翎漾突然停下捲著髮稍玩的手。桑兒要說甚麼,已經呼之欲出了——

「那句話,是甚麼意思?」

該回答的人保持沉默,讓房內的空氣填滿了令人不快的沉悶。那是她最討厭的幾件事情之一,所以她很快就下定決心,開口打破它。
「桑兒妳小我三歲對吧……那麼那個時候妳可能還太小所以沒記憶了。」
她撐起身子在柔軟的床鋪上坐好,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對方一起過來坐下。桑兒覺得翎漾現在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儘管不安還是乖乖坐下了。
翎漾深呼吸——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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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6-30 20:26:1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六章 回想

距今十五年前的那一天,扭曲了翎漾的家族。

翎漾三姊弟擁有作為一國之主的溫柔父親,以及總是幸福微笑著的母親。亞莉魅王國國王的家庭,是人人稱羨的美滿家族。
在孩子們心目中,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父親;在眾多國民眼中,他是一名明理的偉大君主。可是,就像文獻紀載的每一段歷史,再如何被「多數人」尊崇、地位無可動搖的君王,偌大的國境內總有那麼幾個人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那是麗格八歲、翎漾四歲、伊凡尼三歲的時候發生的事。近距離看見的一幕,帶給他們的幼小心靈莫大的衝擊,也造就了未來的他們。
國王陛下一家乘著敞篷的馬車,進行一年一度的國境巡禮。行進路線需要走過國內各個大小城市,計畫需要耗費約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當他們走到不知道第幾個城市,正走過主要街道時,被道路兩旁的大量群眾圍觀行注目禮。不管到哪個地方都會這樣,倒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皇后懷中抱著最年幼的王子,兩個公主緊緊黏在她兩側。越過大街的馬車減緩了行進速度,國王從座位上緩緩站起身,向自己的子民們微笑揮手——

一道刺耳的穿刺聲貫穿了國王的心臟。

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過了許久才聽到某處婦人的尖叫聲,然後慘叫宛如漣漪般擴散開來。
望著國王背影的皇后,好不容易才發現到自己手上的黏稠液體……從國王的背上,沿著鐵製的箭端滴到她白皙手背的紅色血液。
孩子們慌了。父親突然一動也不動,總是微笑著的母親臉上失去笑容。躺在母親懷中的伊凡尼已經開始掉眼淚了。
一直到士兵帶著他們遠離現場,珊荷都還沒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回過神來,已經躺在駐紮在某處的帳棚內的簡易床鋪上了。來到跟前的士兵長報告,說是王國境內一群自稱「革命軍」,一直以來都在暗地裡祕密活動的恐怖組織,衝著國境巡禮時國王會在民眾面前公開現身、警備較平時來得鬆懈,終於做出行動暗殺了國王。

國王陛下已經駕崩了——士兵長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珊荷的世界簡直被宣判了末日般地崩毀了……

在她魂不守舍的這段時間,同行的國王軍士兵和僕人們想盡辦法帶著她和三個孩子逃往國境界線,緊急向有同盟關係的隔壁國家‧托納俐求助,請求對方讓他們暫時駐紮,設立臨時的作戰總部重整軍隊。
女僕帶著麗格、翎漾、伊凡尼走進來。三個孩子臉上掛著驚恐的表情,就和他們眼中映出的自己的臉一樣。
母親努力要擠出一如既往的開朗笑容,卻發現光是伸手想擁抱孩子們都很艱難,她腦海中甚至浮現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安慰他們的話語。
麗格作為大姊,努力擺出堅強的樣子;翎漾掉了眼淚,但只敢啜泣;伊凡尼則是一看見母親,便直接衝到她懷裡哇哇大哭。孩子們這副模樣,讓珊荷倍感心酸,一想起自己深愛的丈夫在眼前被射殺的情景,心便更加地痛苦不堪,感覺心臟被誰的手狠狠擒住了。
四名國王遺族,在一頂帳篷內緊緊相擁。隔著帳篷的布料,外頭傳來士兵長整頓士兵的聲音。

士兵們似乎急著想要取回國家的主導權,用著相當粗糙的方式進行訓練,發生一點點小失誤就惹來上級長官的怒罵。大家都顯得有些心浮氣躁。
珊荷一直都沉浸在喪夫的痛楚中,當她注意到這一點時,幾乎為時已晚了。
被選為前任國王的妃子之一,後來成為一國之母……在那之前,珊荷是前前任國王的心腹、國家首席軍師的長女,而且家族世世代代都作為優秀的軍師服侍王族。從小耳濡目染,受到薰陶的珊荷,儘管平時總擺出溫文儒雅的慈母姿態,其實對於操兵作戰有著相當的心得。
看著士兵們個個心浮氣躁,毫無團節性可言的樣子,立刻感覺到事態不妙,再這麼下去根本無法打贏革命軍那些不肖之徒。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托納俐國王有了動作,竟然打算偷襲營隊裡的人們!估計是不希望曾經掌握了亞莉魅此一大國政權的王族,回到國土重新掌權吧。簡而言之就是趁人之危,除掉力量最大的敵人。
如今亞莉魅王國的情況,可謂「內憂外患」。

現在是前所未有的最糟事態——已經不是感傷的時候了。珊荷此刻才深深認知到這一點。

伊凡尼拉了拉她衣服的下襬。才剛經歷敵國士兵突襲,飽受驚嚇的三個孩子,就連向來故作堅強的麗格也害怕得不斷發抖。
無助恐懼的孩子們,無法團結的士兵,精神即將崩毀的眾人……
現在的他們最需要的是甚麼?一個能統領大家的領導者。
現在這裡擁有最高權力的是誰?是自己……
想到這兒,珊荷陷入了掙扎。小時候確實經常翻閱家族流傳下來、塞滿整個書房的無數軍書,也經常被稱讚是個有天分的孩子;可是自從家裡決定將她送去做妃子,她便決心要脫離這些血腥殺戮的軍事戰爭,成為一名淑女,以成為一名賢能的皇后為目標。
她轉換了心境,讓自己變成一個天真爛漫、開朗愛笑的美麗少女。進宮之後,毫無心機、純真善良的她被相中,與深愛的國王一同登上亞莉魅王國的頂點。有了第一個孩子麗格之後,更是為了孩子成為一名賢淑的妻子與溫柔的母親。
上一次接觸軍事相關的事物,已經是好幾年前了……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去思考那些事,單單只是微笑著。
但體內還是留著軍事家的血液,腦海中還保留著那些滾瓜爛熟的軍書內容。無疑地,現在她是最有資格站出來率領這支軍隊的人。
珊荷卻猶豫了。早在「那一刻」,她就決定要當淑女、當賢妻良母、當一個不讓雙手染血的清純女性。

要選擇繼續做個溫文善良的美麗皇后?還是成為軍隊的領導者拯救國家?

再次看看周圍人們——尤其是自己的三個親骨肉的臉。每一張都寫著恐懼。
現在根本不該猶豫的吧——於是,珊荷心一橫,做出了比「那個時候」還更重的覺悟。
哭個不停的伊凡尼和翎漾突然停止哭泣,三個孩子瞠著大大的眼睛仰望母親……那個人,是他們所熟悉的「母親」嗎?
珊荷撥開伊凡尼緊抓不放的小手,把他交給麗格看著。
她走出帳篷外,丹田用力,大喊「為亞莉魅王國效忠的各位聽著!」,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聽見有人壓低聲音在說「那個人是皇后陛下?」。
抬起臉,總是掛著笑容的美麗臉龐,找不到一絲絲以往的溫柔。那張臉,緊繃著嘴角,威風凜凜,眼神透露冰山那樣,冷冽、堅不可破的氣息。
原本鬧哄哄的一群人全部靜了下來。
珊荷高喊一聲「士兵長,整隊!」,士兵們才回過神來,秩序井然地迅速排好隊型。
有些人不曉得珊荷的背景,直到方才她以「領導者」之姿踏出帳篷,她的家世才開始在人們的交頭接耳間傳開。

放棄了溫柔,拋棄多餘的情感,成為嚴酷的領導者,為一度失去的國家成為一道堅不可摧的牆。

了解皇后殿下的「真面目」後,從士兵到僕人,每一個人都對她的指示和命令完全服從。
率領著忠心耿耿的軍隊,珊荷首先進攻托納俐的城池。對方看見本該一蹶不振的亞莉魅王國軍隊竟然東山再起,來勢洶洶地攻打過來,一下就被懾服了,並且答應成為勝者的一臂之力,助珊荷奪回亞莉魅王國的實權。而珊荷也答應事後必定不虧待他們,以「國王之名」立誓。
托納俐在軍事上雖然不比亞莉魅,也稱得上是周邊國家的一大強國。托納俐國王聽取珊荷的建議,從宮殿軍隊甚至全國上下百姓中找來了自願上戰場的志願兵。畢竟不是原先就效忠自己的軍隊,而是隸屬他國的士兵,與其找「戰力強大」的,不如找「有意願參與這場戰爭」的人,多少能確保其忠誠度——可能只有一點點,但也沒關係,找他國人民參與進攻主要是打算用人海戰術虛張聲勢,其次才是真正見血的廝殺。不強求這些臨時找來的人可以打倒多少革命軍,要戰鬥的話,亞莉魅這邊的人加上自己的戰術就很足夠了。
雙方協調完畢後,珊荷便在一夜之間擬定了兩邊士兵一同訓練的規劃,為期一周,時間急迫但也沒辦法,革命軍搞不好已經發現他們的動靜了。
一周的密集訓練後,士兵們穿戴上托納俐國王資助的甲冑,站上各自的崗位,聲勢浩蕩地直搗黃龍——進攻革命軍的大本營。
革命軍的人數超乎預期,似乎比士兵們所描述、出現在國王暗殺現場的還要多。但僵持一陣子後珊荷發現,那些人不是受過訓練的士兵,看起來像是硬被拖上戰場當擋箭牌的一般民眾。他們是自願加入革命軍陣營的嗎?還是受革命軍強迫威脅呢?從他們恐懼多過於戰鬥意志的眼神來看,八成是後者吧。
亞莉魅的士兵們好像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甚至有幾人因此被激怒了。
原本有些擔心士兵被憤怒沖昏頭會攪亂整體戰術,不過對方改變攻勢變成大混戰場面,這樣子比起拘泥於作戰方針,讓士兵憑著一股怒氣向前衝反而比較好。防守能力及意志強過攻擊的人留在後方保護從托納俐借來的兵力;自己與其他士兵一同衝鋒殺陣。
革命軍暗地裡進行的訓練相當紮實,這點連珊荷都感到佩服,但似乎沒那麼人道,革命軍的戰士身上有著大量舊傷,不然就是根本沒攻擊到要害就突然倒下。儘管有點在意,現在並不是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時候。
珊荷身後跟著數名驍勇善戰的猛將,破關斬將,直直衝到革命軍老大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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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7-2 22:33:4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憂鬱貓B.C 於 2015-7-14 22:10 編輯

凱特的角色圖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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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7-13 22:32:1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七章 告白



革命軍大本營被珊荷率領的聯合軍隊攻破,珊荷帶著幾名猛將直搗黃龍。革命軍老大死命與珊荷拼鬥,他的親信們忙於應付其他猛將們的進攻,後方還有援兵不斷闖進來。最後只剩下兩名大將在戰鬥。珊荷舞刀弄劍的功夫並未隨歲月消失,絲毫不輸男人,加上作為女性特有的柔軟身手,終於憑藉一己之力戰勝了敵軍首領。
聯合軍隊大獲全勝,身為王族的珊荷亦奪回了宮殿和國家的掌政權。
逮捕了革命軍老大及其黨羽之後,肅清革命軍殘黨的作業也進行得很順利。在這次戰役當中給予幫助的托納俐王國,珊荷也沒有毀約,立下旨意表明兩國將締結「特約同盟國」關係,只要該國國王提出要求,亞莉魅王國勢必在一定程度內鼎力相助。
後來的幾個月,珊荷帶著軍隊及手下的臣子,親自幫忙國民們辦妥戰爭的善後。國家終於安頓下來。
代替駕崩的先王掌軍的珊荷,也正式登基,從一介「王后」成為「女王」。
就這樣,亞莉魅王國的戰爭宣告結束——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得以從這場噩夢之中解脫。
全國上下為了重返和平的家園,以及帶來這一切的新任女王,舉國歡騰,各個城鎮連續一周都在舉辦宴席和酒會慶祝此事。
不過,被高聲歌頌的那位女王,連宮殿僕人們舉辦的宴會都沒出來露臉……

珊荷、麗格、翎漾、伊凡尼……四名先王遺族好不容易回到宮殿了,但人民熱鬧慶祝的時候,他們只是把自己關在各自的房間裡,揮不去臉上的陰霾……
珊荷失去了深愛的丈夫,喪禮已經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辦法從這悲傷的泥沼抽身。她內心不斷懷想著……丈夫生前的模樣,還有一直追隨他的,仍是「珊荷王后」的自己……繼丈夫之後,她連自己原本的模樣也失去了,為了保護國家……
三個孩子們受的打擊也不小,先是親眼目睹父親被殺,之後母親為此失去那個溫暖的笑容……更為了他們所屬的這個「國家」,捨棄掉溫柔賢淑的面容,變得宛如冰山一樣冷酷……對他們而言,這就像同時失去父親以及母親……

珊荷不再是開朗微笑的「王后」,成了冷酷、精練聞名的「女王」。
麗格看見母親的轉變,還有被不再溫柔的母親嚇壞了的弟妹,心中緬懷著曾經熟悉的母親的溫暖,為了安撫年幼的弟弟妹妹,從此溫和待人。長大後開始接觸國事,卻逐漸感到迷惘——是的,就像那個時候的珊荷。
翎漾曾經那麼喜愛的母親的懷抱,已經不復存在了,望著被喚作「女王陛下」的珊荷的背影……「那個人不是我的『母親』」……懷抱這種近乎敵意的情感,她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要變成那種彷彿沒有人心的「冰山」,就算無法繼承王位也沒什麼。她想一直掛著開朗的笑容,為了帶給身旁的人幸福而笑著……
伊凡尼在那場戰爭發生時,也不過三歲,對戰爭的來龍去脈大多是聽其他人說的。那一瞬間,他雖然感受到了珊荷的轉變,但說實話他對那之前的珊荷沒什麼印象了,只隱約記得總有個如太陽般溫暖的人,會溫柔地抱住自己小小的身體……伊凡尼的童年,可以說是看著「冰山女王」成功治理國家的一面長大的,何況他生為第一王子,自然背負了「第一順位王位繼承者」的厚望,他以為那樣冷酷待人就能成為成功的君主,年紀小小就開始扳起臉孔來,漸漸變得沒辦法友善對待其他人,但過程中他不自覺地曲解了意思,變成看誰都總是覺得不順眼,變得易怒暴躁。直到他十歲那一年,他才從大姊麗格口中聽說那時候的事……父親被殺、改變了母親的戰爭、曾經溫柔的母親……

懷抱著各自的想法,就這麼度過了這幾年……

————————————————————

「…………」
伊凡尼躺在床上,直瞪著天花板。
他剛剛才從一個夢境裡醒過來。那個夢境的內容很像是某一段記憶——是他還很小的時候,這個國家發生戰爭那時的事,但那件事他大多是聽別人說的,自己沒有印象了,所以不知道該把剛才那個當成夢境還是記憶重演。
「為甚麼會突然做這種夢啊……」
雖說沒有印象了,不過看著大姊訴說這件事的時候露出了強忍淚水的神情,他也感覺得到那對他的家人而言是多麼沉痛的往事。
伊凡尼甩甩頭。
瞧一眼旁邊的時鐘。距離老管家來叫他起床的時間還有很久。
他閉上眼睛想說繼續睡好了,卻發現睡意怎麼樣都回不來。於是他挪動身子把上半身撐起來,坐在床上望著空氣沉思。
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當初一早醒來就被告知有個未婚妻的情景。明明前一晚才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向瑞比特告白,甚至連台詞都想好了……
「……嗯?台詞?」
托頰沉思中的伊凡尼,腦中靈機一動。
(對了!雖然多了一個凱特在,但我根本不想和她結婚啊!直接搬出那份台詞向瑞比特告白……也不是不可行啊!)

距離老管家來叫他的時間,還有一個鐘頭。

進門後的老管家,看見伊凡尼已經醒過來還莫名擺出沉思的姿勢,心裡不禁感到訝異。而且,他總覺得這陣子王子殿下在自己過來之前就先起床的情況變多了。
「王子殿下,您今天也很早起呢。請您先去梳洗,稍後小的向您報告今天的行程……」
「塔納卡。」
「是?」
伊凡尼突然出聲打斷他,嚇得他那顆逐步老化的心臟差點漏跳一拍。
只見伊凡尼從床上站起身,背向老管家朝浴室走過去。
「幫我把上午的行程全數延後一個鐘頭。我有私事要辦。」
「咦?」
「另外,等我吃完早茶之後,幫我把瑞比特叫過去後花園。」
語畢,伊凡尼便關上浴室的門。
「是……」
塔納卡不太能明白王子殿下這麼做的用意,也只能乖乖照辦,否則一旦惹怒那位大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嗯?奇怪?」
正要轉身離開時,他才發現一件事……
浴室裡傳來水聲——伊凡尼沒有等替他梳洗的僕人來就先自己動手了……

————————————————————

「王子殿下找我來這裡,請問是有甚麼事情要吩咐嗎?」
不明白為何會被王子指名的瑞比特,誠惶誠恐地看著眼前背對自己,在觀賞樹上花朵的伊凡尼。
「……也不是……有甚麼吩咐……」
他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轉過身。瑞比特看到伊凡尼很反常地臉上浮現紅暈,粉嫩的臉蛋也微微染上相同的色彩。
(好可愛……)
這麼想著的伊凡尼,臉變得更紅,表情也變得更加僵硬了。平時的話,以他易怒的個性,這樣看起來很像是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不過現在他並不是要對瑞比特發怒。
「殿、殿下?」
瑞比特不知所措地往後退了幾步,伊凡尼也往前踏出步伐,不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
「我、我沒有要罵妳,妳就站在那邊不要跑!」
害羞指數快要到達頂點的伊凡尼,忍不住說話大聲了一點,結果好像嚇到對方了。
「啊,對、對不起……」
「不、不是!小的才應該要道歉……」
「瑞比特!」
伊凡尼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正打算彎腰鞠躬賠不是的瑞比特的雙肩,強迫對方面向自己。他不想要瑞比特一直只把他當成「王子殿下」。瑞比特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妳冷靜一點聽我說……」
確定對方呼吸平復之後,他深呼吸,接著說下去。
「瑞比特,其實我……第一天看見妳的時候就喜歡妳了!」
伊凡尼感覺得到自己現在臉部的熱度,還有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
紅著臉的瑞比特,緊抿雙唇,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望進伊凡尼眼眸深處。
「我、我想和妳在一起。妳不用擔心身分地位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說服母親大人的,只要母親大人點頭應允,其他大臣也不敢說甚麼;如果她不肯答應,怪罪下來……我們就一起逃出這個國家吧!逃到遙遠的地方去!」
「王子殿下您冷靜一點……」
「如果妳擔心可妮的話,我也不介意她和我們一起走的!好不好,我們在一起吧!瑞比特!拜託妳,答應我吧!」
好像深怕被拒絕似地,伊凡尼儘管保持往常的音量仍激動地闡述自己的想法,甚至不讓對方插嘴。瑞比特臉上沒有了可人的紅暈,反倒是有些慘白。
「王子殿下您……」
「殿下?還有瑞比特?」
一個他們兩人都很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轉過頭去看,可妮擔憂的視線在兩人的臉龐之間徘徊。
「這是……王子殿下您打算告白了嗎?」
「不是『打算』……」
「!」
可妮馬上明白滿臉通紅的伊凡尼說出這句話是甚麼意義。
「…………」
她微微皺眉。伊凡尼的手仍抓著瑞比特不放,不過那張前所未見的通紅臉龐,像是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哪兒好一樣地直盯著地面;無法掙脫那雙手掌的瑞比特,向可妮投注求救的急切目光。看了這兩人的模樣,可妮已經掌握現況的五成左右了。
「……瑞比特回答了嗎?」
面對可妮拋出來的這個問題,雙方都以搖頭回答。
可妮露出困擾的表情,又是搔頭,又是仰天長嘆,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可妮……」
瑞比特用小得和蚊子叫差不多的聲音呼喚青梅竹馬。
瞄了一眼瑞比特之後,可妮異常沉重,也格外嚴肅地開口。
「……王子殿下,雖然我說過會當您的『軍師』,還是容我奉勸您一句……」
伊凡尼聽見那種冰冷的口氣,與平常個性開朗的可妮截然不同,鐵青著一張臉,瞠著眼睛望向她。
「請您放棄瑞比特吧,您沒辦法和她在一起的。」
可妮現在的神情,比她那種反常的冰冷語氣還要更加刺人。伊凡尼嚇得不自覺癱軟了手臂,放開了瑞比特。
「……為、為甚麼啊!?妳明明說會支持我的不是嗎?說甚麼不能在一起!就算其他人因為我們身分差距的關係……」
「跟那種東西無關。因為會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瑞比特。」
「甚麼……」
現在的對話怎麼看都是可妮佔上風,伊凡尼動搖得連她沒有對自己使用敬語都沒注意。
可妮突然垂下頭,露出愧疚的眼神望向瑞比特。瑞比特反而收起那副軟弱的臉孔,以堅定的眼神,頷首回應可妮的視線。
剛才的視線交流似乎是可妮向瑞比特請求許可。她重新抬起頭面對伊凡尼時,目光又變得銳利了。
「瑞比特其實是擁有預知能力的巫女一族。」
「啊?」
眼前的嬌弱少女突然多了一個「有預知能力的巫女」這個彷彿與現實脫節的頭銜,讓伊凡尼不禁感到錯愕。
「請不要懷疑,這件事是真的。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的故鄉已經被破壞殆盡了,無處可去的我們便來應徵這間宮殿的女僕職缺。」
看看可妮再看看瑞比特,雖然她講的話很像故事裡才有的情節,兩人的眼神卻是堅定不移。

一開始還心存懷疑的伊凡尼,突然覺得或許不得不相信可妮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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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7-13 22:34:40 | 顯示全部樓層
公告!!

由於某些緣故,我打算把亞希之城改成兩周更,預計某隔兩周日更新

順便報告一下角色圖的進度,目前第二張已經接近完成了...不過老實說,我有點擔心本篇結束了角色圖還沒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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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2015-7-14 22:08:2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憂鬱貓B.C 於 2015-7-20 22:33 編輯

伊凡尼角色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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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015-7-20 21:51:2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憂鬱貓B.C 於 2015-7-20 22:33 編輯

費斯特角色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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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015-7-26 21:42:39 | 顯示全部樓層
翎漾角色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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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2015-7-26 21:47: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章 前奏



「王子殿下……」
掙脫了伊凡尼手掌心的瑞比特,慢慢退到可妮身旁,遠離伊凡尼。
「我……曾經看到過您的未來。那是您的婚禮。在您的身旁穿著白紗的人……」
伊凡尼屏氣凝神地等待瑞比特吐出「那個名字」……

「那個人……是凱特小姐。」

沉默了許久,只見伊凡尼像失了魂似地輕笑幾聲。
「呵……呵呵……」
(果然嗎……)
「結果我……還是不得不屈服母親大人的命令…跟那女人結婚啊?」
「我認為……您和她互結連理應該不是單純因為那份婚約!因為、因為……我非常清楚地看到了!步上紅毯的你們兩位,露出了打從心底感到幸福的笑容——」
「夠了!給我閉嘴啊!!」
像平常一樣地大發雷霆後,伊凡尼才驚覺自己是對甚麼人大吼。表情格外驚恐的瑞比特,嚇得不斷發抖的小小身軀被充滿戒心的可妮藏在身後。
「啊……對不起……」
他喜歡瑞比特,為了不嚇到她,在她面前總是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現在的瑞比特就像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獅子有多可怕的白兔。
看著這樣的瑞比特,伊凡尼也感到內心一陣刺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重複喃喃念著這三個字,雙腳逐漸癱軟,膝蓋慢慢朝地面接近。作為一國王子的伊凡尼,在自己的兩個女僕面前跪下了。
「王子殿下!請您快點起來!」
瑞比特急急忙忙跑出來,想攙扶伊凡尼,卻被他狠狠拒絕了。
「不要碰我!!妳們……不要碰我!反正、我……」
講話帶鼻音的伊凡尼,垂著頭,長長的瀏海遮住他的鳳眼,對著空無一物的地面語無倫次,連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說了些甚麼。
「嗚、嗚嗚……」
眼淚最終還是流了下來。
「殿下……」
瑞比特看著無助的伊凡尼趴在地上,合身的外套描繪出他背部拱起的形狀。他的肩膀微微顫抖。
向來給人柔弱印象的瑞比特,露出了孤注一擲的眼神。
「殿下,請您抬起頭來。一國王子哭哭啼啼的太難看了。」
瑞比特可愛的聲音講出了如此嚴厲的話,伊凡尼也感到錯愕。抬頭一看,那對眉頭竟然皺起來了。
「王子殿下,就算我沒有看到您與凱特小姐結為連理的未來,我也不會答應您的。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總是在我的身邊陪伴我,為我著想,為了我不斷努力……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誰都無法取代的人——」
她抓住身旁那個人的手——

「我喜歡的人……是可妮!」

做出驚人告白的瑞比特,還有被她嚇得下巴都闔不起來的伊凡尼和可妮。三人之間沉默了好幾秒鐘。
「所以,殿下,我無法和您在一起……很抱歉。」
「…………」
一直趴在地上,抬頭仰望兩人的伊凡尼,一開始是滿臉錯愕地看著瑞比特,當他緩緩移動視線到難得害羞的可妮身上,再回到瑞比特的臉龐,內心的情緒一點一滴轉化成尷尬……
像是不想被看看到表情似地,他再次低下頭,一邊搔搔頸後的頭髮一邊站起身。
「殿下……」
瑞比特試著輕聲呼喚他,但他只是步履蹣跚地離開兩人眼前。
「殿下!」
她提高音量試圖叫住他,伊凡尼雖然沒有回頭,但腳步停下來了。
「我……還是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個未來!所以能不能請您……試著重新審視凱特小姐呢?」
「…………」
伊凡尼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字,站在原地沒有幾秒後便直接離去了。
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的兩人,不曉得他現在臉上表情有多複雜。

確定伊凡尼已經離開後,可妮的肩膀才總算放鬆下來。
「不過啊……為了讓他死心,妳居然出賣自己的性向和節操,還把我拖下水啊……」
她無奈苦笑,嘲諷比自己矮了一些的青梅竹馬還有陪她淌渾水的自己。
可妮試著抽出被瑞比特緊緊抱住的胳膊,卻發現那雙纖細手臂的力道竟然加重了。
「瑞比特,他已經走了,不用演了吧……」
「把妳拖下水了我很抱歉……」
瑞比特一邊說,一邊露出淘氣少女那種被世人以「小惡魔」形容的笑。
「但我並沒有出賣自己的節操和性向喔。」
「咦?」
不等可妮意會過來那句話背後的意義,瑞比特立刻給了她最直接的解答——她踮起腳尖,抓住可妮的肩膀把她拉向自己,用力地將兩人的唇貼在一塊。

不曉得自己離開之後那兩個女孩之間發生的事,伊凡尼腦海裡一片混亂,在宮殿裡到處亂走。
(我會跟凱特那傢伙結婚?開什麼玩笑……)
其實他還是無法完全信服瑞比特是女巫的那套說詞。不過,他還是選擇放棄了瑞比特。她在訴說對可妮的感情時,表情是那麼地真誠,不是在演戲。
雖說是他很想抹去的回憶,伊凡尼之前還是個剛步入談戀愛年紀的少年時,曾經好幾次偷偷地躲在書房裡,翻閱著名的古典言情小說。那些小說裡,出現過不少次這種情節——一方任性妄為地強求對自己沒有感情的對象,最後兩敗俱傷之餘還傷害了其他人。
他不想要那樣的結局——既然如此,只好放棄對瑞比特的這份單戀了吧?只能在心底祝福她和可妮了吧?
只是,儘管將它放棄了,他也不打算接受凱特這個與自己意願無關的未婚妻。
(我才不會跟那個女人結婚呢……)
「王、王子殿下!」
陷入沉思的伊凡尼,聽見不遠處傳來慌慌張張的叫喚聲,回過神來。年事已高的塔納卡正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原、原來您在這裡啊……小的到處找您都找不著……呼……呼……」
「塔納卡?怎麼了……你先喘口氣再說吧。」
「是、是……呼……不好意思……」
雖然伊凡尼要他先把氣順過來,塔納卡還是一邊深呼吸一邊向他說明來意。
「其、其實是……您的未婚妻凱特大人突然來訪……」
聽見那個名字,伊凡尼的臉部神經瞬間抽蓄了一下。
「小的沒問她來宮殿有何事,但她似乎急著找殿下您……」
「……找我?」
這讓他困惑了。那個跟他每見一次吵一次的女人,特地跑來找他?
「她、她正在會客室等您……」
「……我知道了。」
猶豫了一下,伊凡尼還是決定去會會她。正好他也想好好確認……這女人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跟他結婚。

伊凡尼一路走到會客室門前,卻遲遲不肯開門進去。他躊躇了好一陣子,悄悄地把門板打開一點點,朝裡頭窺視。
凱特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上,嘴裡好像在碎念些甚麼,這個距離伊凡尼聽不清楚,不過,想必她又是在說一些咒罵他的話了。
他輕輕把門闔上。
兀自沉默了一下,他重整情緒和姿勢,擺出王子架勢地打開門走進去。
「妳這女人,來做甚麼?」
伊凡尼完全不顧禮儀,開口就很火爆。
只見凱特非常生氣地緊皺眉頭,但她只是轉過頭來盯著伊凡尼而已,沒有回應那句口氣極度不善的挑釁。
「……喂!幹嘛不回答啊妳!」
即使伊凡尼這麼說,凱特還是沒有其他動作,就只是一直盯著他看。
空氣中瀰漫著讓人不舒服的沉默。伊凡尼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只好繼續站在原地,跟凱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凱特嘴角動了一下,然後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氣勢洶洶地大步走向伊凡尼。
伊凡尼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他不會把這種程度的驚嚇表現在臉上的。
(這女人想幹嘛?突襲?會揍過來嗎?還是踢擊?暗器?)
他的腦子短短一秒間開始思考如何應付凱特的突襲……不過情況不太對。
凱特走到他的面前就停住了,沒有攻擊伊凡尼,仍繼續瞪著他的臉看。
儘管被看得很尷尬,伊凡尼為了不在氣勢上輸人,同樣地瞪了回去……
(嗯?)
仔細一看凱特的臉……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為甚麼她會臉紅?為甚麼她一副想看他的眼睛又不敢看的表情?
一道念頭閃過伊凡尼的腦海……
臉頰浮現紅暈、不敢直視對方眼睛……這些,不正是剛才向瑞比特告白後自己出現的症狀嗎?
想到這裡,那些症狀又在他身上復發了。
「妳、妳靠那麼近做甚麼啊!一直盯著本王子的臉看是甚麼意思啊!?」
忍不住害臊的伊凡尼猛地將凱特纖瘦的身軀往旁邊一推。
「嗚啊!」
完全來不及防備的凱特,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朝一旁高腳桌的方向倒下去。腳踝感受到一股讓人不禁想大叫的疼痛,彷彿聽見了腳踝關節移位的聲音,以振動傳遞的原理,隨身上的骨頭、肌肉、神經傳到她耳中。
還沒能喊出腳踝感受到的痛楚,她的後腦勺又狠狠撞上堅硬的實心木製高腳桌,發出相當大的聲響。
「嗚……嗚啊啊……!」
因為接二連三的傷害,凱特狼狽地躺倒在地上,她努力想壓低痛苦呻吟的聲音。
不過,還沒有結束……
「喂!小心啊!!」
「!?」
伊凡尼突然大吼一聲,凱特轉動視線看向上方——

一個來自外國的細長瓷花瓶,因為剛才那一撞從桌上掉下來。
朝倒在地上的凱特掉下去……

瓷花瓶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聲音之大,引來了正好經過外頭的幾個人的注意。
帶著桑兒在城堡裡閒晃的翎漾、和可妮牽著彼此的手在宮殿裡漫步的瑞比特,她們都在這個時間點經過會客室附近,聽見不尋常的聲音,紛紛跑過來看。
「發生甚麼事……」
翎漾率先踏進會客室。第一眼看見伊凡尼,還沒講完想問的話,瞄到旁邊地面的她已經明白了……
「公主……咦!?」
「凱特大人!?」
「呀啊啊啊!!」
後方的三個人也看見了房裡的景象——

瓷花瓶的碎片,四散在倒地不起的凱特頭部流出的鮮紅液體之中。

瑞比特看見鮮血嚇得昏了過去;可妮慌張地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昏厥過去的愛人;翎漾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立刻要桑兒去叫御醫過來,並且找幾名侍衛,還要叫人準備運送病患用的馬車。
伊凡尼從她們進來時就一直一動也不動,瞠目結舌地看著地上的凱特。
「喂!你有沒有聽到啊伊凡尼!」
他不知道剛才跑進來的那些人,到底嘰嘰喳喳地在叫喊些甚麼。當一雙纖細的手稍微拍了一下伊凡尼的肩膀,其實早已雙腳發軟的他瞬間癱坐在地。
「伊凡尼!?」
「……翎漾?」
聽見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他臉部肌肉幾乎沒有變化地緩緩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主人,遲了好幾秒才叫出自己二姊的名字。
「你沒事吧?你們兩個……在這裡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伊凡尼甚麼都沒有回答。他的眼睛已經失焦了。翎漾知道那是他真的嚇壞了的時候才會有的反應。
在桑兒帶御醫過來之前,他們幾人只能留在原處甚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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