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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所謂春夏秋冬(bl)(更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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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5-13 13:13:50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smile葉 於 2012-6-18 22:57 編輯

請大家多多指教= 3=
這篇文不分章,只分段!!
第一次把存貨拿出來貼多多ˊ~ˋ以後就沒那麼多了!!

涼亭中靜靜坐著一名少年。
黑色長髮柔順的披在背後,一雙明亮的眸子低垂凝視著地面,白皙的臉上是精緻的五官,他一臉漫不經心,彷彿沒人能從他身上獲取任何注意力。
一陣低沉的腳步聲響起,少年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下,抬起頭來。
走進涼亭的男子修長挺拔,英挺容貌上黝黑的眸子炯炯有神,緊抿的唇暗示著主人堅毅的性格。
「怎麼不披件外套?」男子柔聲問。
少年沉默不語,男子也不在意,走到少年身旁坐下,露出明亮溫和的笑容,「我今天去了尋靈塔一趟呢,我想,儘管希望渺茫,我依然想找到你……」
男子的手輕拂上少年的臉頰,語氣愛憐:「春,我一定會,找到你……」
微風輕拂而過,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只是癡癡凝望少年的臉龐,後來才彷彿突然驚醒一般抽開了手,神情迅速變的冷漠疏離。
「怎麼不披件外套?」同樣一句話,語氣卻有天壤之別,先前滿懷愛意,後者卻像是對一個不太熟識的陌生人說話一樣。
「不冷。」少年道,微微停頓了一下,又問:「那事有沒有進展。」
「我今天去了尋靈塔,」男人站起身來,「依然沒有消息,不過……」
你絕對不會放棄。少年心中默默替他把話說完。
等男人走出涼亭,少年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為甚麼到現在還有這種微微疼痛的感覺?
少年回想著待在這裡的時光,一開始睜開眼睛便在這兒了,男人告訴他他失去了記憶,告訴他他名字叫『夏』,其他的卻怎麼也不肯多說。
『記住,我把你當成春,他是我這生唯一最愛的人,你長得跟他一模一樣,所以請你暫時留在這裡……放心,我不會碰你,也不會虐待你,只要春一回來,我立刻放你走……
雖然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但請你千萬不要愛上我,這樣你只會痛苦。』
當初聽他說話的夏只是懵懵懂懂,現在過了百年歲月,夏已經略懂一二。
夏淡淡一笑,因為他聽見了遠方的聲音。
「夏!」一團毛茸茸軟綿綿的東西撲進他懷裡,是一隻白貓,貓抬起一張可愛的小臉,道:「夏!那個壞人有沒有虐待你?」
「哼!他怎麼可能虐待的了我!」夏眉目頓時生動起來,一副神采跳脫的調皮神態,語方才安靜疏離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也是!話說回來,他到底哪時候要放你走啊?你只剩不到白年壽命啊∼」
「我在這也沒甚麼不好,無聊時看看書,學學畫,無聊時發呆睡覺,在外面哪有這種好事。」
「夏,你還真變了,若是失去記憶以前,你哪裡肯乖乖待在這。」
「要不然呢?」
「鐵定四處玩四處撒歡呢!哎呀好痛!我哪裡說錯了?就連我受重傷那些時日你也愛三兩天往外跑,有這麼不盡心的主人嗎?」
一邊跟白貓閒聊著,夏忽略心頭淡淡的惆悵,不管他失去記憶前如何,至少他現在也受不了這種沉悶的生活,不過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可以使他忽視一切,若是離開這裡,還能看到他嗎?
儘管有了原先的警告,看來自己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他呀……一個只把自己當作替身的人。
男人每隔一段時日便會來一趟,一開始總把他當春,一邊訴說心事一邊流露濃厚的愛意,這也是夏最愛也最恨的時光,為甚麼要在他面前露出這麼溫柔的神態,卻不屬於他……
之後男人的態度便會迅速冷漠起來,且夏也必須裝出完全沒有聽見男人方才說話一樣,因為那只屬於春,只說給春聽的。
「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小白貓熱呼呼的肉掌拍著夏的臉。
「聽見了!你別再打了。」夏眼神一轉,抱起白貓往臥室的地方走去,「好久沒給你洗洗澡囉。」
「甚麼?」白貓立刻猛烈抵抗起來,憤怒的嘶叫:「我才不要洗澡!我才不需要洗澡,我可是最高貴最美麗的白虎,就算不洗澡每天身體依然香噴噴乾淨淨。」
不理白貓的嘮叨,夏強迫性的把貓塞進盛滿溫水的木桶裡,開心的把泡泡抹在白貓身上。
「不要──給我住手──夏!喵嗚∼∼」

寂靜的夜。
男人撐住頭,聽見空氣中傳來若有似無的貓的慘叫聲。
他知道夏養了一隻貓,不過它挺怕生,他從來沒見過,只能憑想像夏強迫一隻小貓洗澡的畫面,嘴角有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向來分得很清楚,春是春,夏是夏,兩人的個性完全不同,春總是那麼活潑開朗,任性中帶有一絲狡黠,而夏卻是溫和柔順,甚至有一些膽小。
這些話要是被白貓聽了,大概會被笑死,溫和柔順?膽小?放屁!那是夏嗎!?
又該去尋靈塔一趟了,男人揉了揉額頭,站起身來,原先隱藏在黑眸裡淺淺的軟弱已經消失殆盡,取代而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堅強。

「夏!那壞人已經好久沒來了。」一隻小小可愛的白貓窩藏在夏的懷裡,而夏正正襟危坐的寫著毛筆字。
「嗯?」他懶散的應了一聲。
小白貓抬頭看了他寫的字一眼,又縮回去。「你以前可從來懶得弄這些玩意兒的,要你安安靜靜的呆在書桌前寫字,你寧願去死。」
「小珀。」
「嗚?」
「以後,別那麼常提我以前的事了……」
小貓沉靜了一會兒,用爪子輕柔的抓了夏的手臂兩下。
「我知道了。」
久久,又一句。「還有,對不起。」
夏有些驚愕的看向小貓,小貓把整顆頭藏了起來,害羞了吧,真是可愛,夏笑了,如果是人的話,一定……
砰!
一團白煙籠罩夏全身,等白煙散去後夏感到腿上一陣異樣,這才發現懷裡窩著一個身穿白衫的男子。
男子也錯愕的看著他,他有著斜斜的鳳眼和薄薄的雙唇,兩道劍眉沒入瀏海中,樣貌很是英俊,臉頰上不知怎的還有殘留的紅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是誰?」夏面無表情的問。
男子露出彷彿要哭出來的神情,「夏啊!認識了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小珀?」
「是啊!」
「你怎麼變成人了?」
「不是你讓我變的?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可以變人是因為你失去了記憶,忘記了咒語,你怎麼會用了?想起以前的事了?」白衫男子,不,是玉珀一邊從夏的身子上爬起來一邊問。
「不,我沒想起來,是巧合吧。」夏按住腦袋,方才好像有一些文字從腦中流洩而過,是咒語吧?當咒語再次從腦中滑過時,玉珀再次變成了小貓,從半空中啪一聲摔到了地上。
「唉唷!痛死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
「對不起,我忘了。」夏露出狡黠的笑容,一把抱起白貓來。「沒想到小珀你變成人倒是一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男子啊,真是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為你真身是虎,要變也要變的虎背熊腰才是。」
「切!我當然是英俊瀟灑風流飄逸,比起夏你這副孱弱的小身版可強多了──」說到一半玉珀突然住嘴,靈巧的從夏的膝蓋上溜進床底下。
門突然打開來,男子有些訝異的望向坐在書桌前的夏,剛才他過來時彷彿隱隱約約聽到貓咪的叫聲和夏的聲音,難道夏在跟貓說話?
「貓咪在嗎?」他左右張望。
「剛走。」夏恢復冷清的神情。
玉珀從床底下看到又暗想,哎,為啥夏每次一看到沉陽真君就一副要死不活的貌?
這句話要是被夏聽到鐵定也會被活活氣死,這哪是要死不活,這是溫和,這是文靜這是乖巧!懂不懂!?
沉陽看似心情極好,以前身上那種憂鬱的氣息也一空而散,彷彿還有些高興。「這次我出門會久點,也許真的是有好消息了。」
這次不先把他當春了?夏有些訝異,只是微微頷首,「祝你順利。」
沉陽爽朗一笑,推開門走了,只有遠遠傳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
夏愣了半晌,摸上自己的臉。
──是好好照顧夏,還是好好照顧春的臉?

夏作了一個夢,夢境有些模糊,他看到一隻漂亮高貴的白虎,優美健壯的身軀高高昂起,一雙美麗的栗子色瞳孔高傲的望著他,嘴中彷彿說著甚麼……
是他以前的記憶嗎?夏意識不清的想著,原來小珀真身果然很美,只可惜在這座宅院裡小珀不能恢復真身,否則強大的妖氣就會立刻被那人發覺──
玉珀很快消失了,接下來出現的是沉陽,夏的心一動,沉陽身穿青衫,姿態高傲凜然又優雅高貴,夏看不清他的臉孔,只看到一隻手恍惚的朝沉陽的方向伸出,還帶有那種淡淡青澀的依戀。
猛然驚醒。
夏緊抓胸口衣襟,那不是夢,不是真的夢,那是過去的記憶!
就連情感,也是過去的。
原來在失去記憶前,他已經喜歡上沉陽了嗎?夏苦笑起來,他能清楚的分辯,夢中的他對沉陽只是一種淡淡的依戀,淺淺的喜歡,而他現在是深愛,他現在愛慘了沉陽。
怎麼搞的,一次兩次都愛上不會愛上自己的人?
睡在旁邊的小貓嗚咽一聲,夏才發現自己壓到它了,微微一笑,把它摟進懷裡。
夢中遇到的,也正好是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存在,沉陽就不必說了,小珀卻後來才出現,他只記得單純的自己被突然從窗子跳進,會說話的小貓嚇晃了神,只是呆呆聽著小貓對他解釋:它叫做玉珀,是夏失去記憶以前重要的夥伴,而夏自己是由花化身而成,若沉陽真君是神仙,那他就算妖了,還是花妖……
玉珀劈哩啪啦的講:『你知道我花費多少心神力氣才找到你嗎?要不是我們有簽定契約,我哪裡知道你藏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而且還是沉陽真君把你監禁起來?現在好了,我進來了,卻也出不去了,這算啥啊?我還想通知秋冬他們去跟玉皇大帝告狀呢!還把自己搞失憶了,你是有多鳥啊……』
『秋冬?我叫做夏,那……』
『沒錯!你們春夏秋冬都是同樣的母源孕育而生,掌管天下的花草植物,而且相貌長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春那小孩先前卻死了,可惜了。』
『春……個性如何?』
『就乖小孩一個嘛!跟夏你以前是天差地遠就是,挺文靜聽話,怎會發生這種事,嘖嘖!』
所以,他才會在沉陽來時,不自覺隱藏自己的本性,剛開始只是單純覺得,既然要當替身,就當的像點。
後來──
宅園四周嘈雜起來,這裡除了夏跟小珀以外,只有寥寥幾名侍女住在這,平時她們也不會隨便接近夏──這還是他自己要求的──如果有甚麼不凡之事發生,也只有可能和沉陽有關。
夏算了算,還是算不清這次沉陽離開了多久,這時他感覺到一股人氣緩緩靠近,玉珀睜開發亮的雙眼,藏進棉被底下,接著門開了。
侍女一臉恭敬道:「主人請公子到書房一趟。」
夏跟著侍女走到書房門口,在門外站了會,聽見裡頭清脆的說笑聲,緩緩推開木門。
一瞬間心臟緊縮了。
沉陽此刻臉上的表情很熟悉,是跟春說話時的表情,而此刻跟他說話的對象卻是位小姑娘,蛾眉大眼,模樣還算標緻,卻遠遠不及夏──當然也是春──的相貌。
當然如此,身為花妖,儘管是男子,卻有著不輸女子的美貌,只是這美貌卻不絲毫不帶女氣,只是精緻依然。
沉陽此刻才注意到他,轉頭對夏微笑道:「你猜她是誰?」
小姑娘約十六七歲,最重要的是,她是人類。
壓抑心頭湧上的疑惑,夏裝出一副冷靜的神情。「是春吧──」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夏分不清此刻心中的感受,是惆悵是釋然,似悲傷似欣慰,只是心頭紛亂,千言萬語當看到沉陽默認的笑意只化為一句:「恭喜。」
「你好,我現在還不習慣叫春甚麼的,叫我閔吟吧,我爹娘都這樣喚我。」閔吟笑吟吟道。
「你好,我叫夏。」夏點頭,覺得脖子僵硬的都快斷了。
沉陽又和閔吟調笑幾句,讓閔吟羞紅的臉頰,才把她請出房,頓時房中只存兩人,一片靜默。
沉陽默默看了他一會兒,才嘆息一聲。「我終於找到他了,雖然他已化為女兒身。」
夏有很多話想問,他想問難道春不再成為下一代花妖?他想問儘管靈魂為同一人,個性難道不會有所改變?他想問你愛她嗎?他想問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有何不可。
「你……應該沒有愛上我吧?」沉陽眼神焦灼,小心翼翼道。
夏只想大笑三聲,難道我的愛如此讓你承受不起?但夏只是強忍這不知名的怒氣:「你要放我走了?」
沉陽蹙眉,沉默一會才答:「我承諾的事,自然不會反悔。」
「那你可否恢復我的記憶?」
聽到這句話沉陽幾乎驚跳而起,他眉毛抬得老高,問:「你知道是我動的手腳了?」
「猜的,現在確認了。」
沉陽苦笑:「你果然聰明,是,是我動的手腳,不過很抱歉,我知道如何讓人失去記憶純真如嬰兒,卻不知如何讓你恢復記憶。」他將臉埋進雙掌中,聲音也壓抑起來「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讓你失去記憶,又讓你失去自由,你一定很恨──」
夏不耐煩的抬起眉。「所以你要放我走?若我不想走呢?」
沉陽抬起臉,瞪大雙眼看著他。
「拜你所賜,我現在根本無處可去,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分為何,如果我是通緝犯呢?說不定一出門就被殺死了。」
「這是我不對,我告訴你吧,先前不跟你說,是怕你找到機會離開我……」
沉陽告訴夏花妖的事,有夏已經從玉珀那裡聽來的:每一代花妖都只有五百年的壽命,等五百年一到,四個花妖便會自動凋謝死亡,然而靈魂卻不會到別處輪迴,只會轉生為下一代花妖,有著和先前不同的容貌,有著全新的一生;也有夏不知道的:只是春這一死,卻是史無前例,以前沒有一個花妖是提早死亡的,所以春竟然喪失了轉生為花妖的權力,而是和眾生一樣墮入了輪迴。
「我花好久的時間才搞清楚這些,」沉陽臉上一片柔和,「只能自己打聽,秋冬又不肯好好告訴我,就連知道很多內情的玉珀──」話突然止住,沉陽一臉尷尬。
「玉珀?那又是誰?」夏只得裝作不知。
「那是……咳,你以前的寵物加坐騎,一頭白虎。」
寵物?坐騎?很好。夏默默的想,小珀聽到非氣炸不可。
「那它現在在何處?你找不到它?」
「沒,」沉陽搖頭,「其實論它功力比花妖更高一籌,打是打不過我,若要藏起也不難。」
沒想到小珀那麼厲害,以後可以叫它多做點事了,夏邪惡的想。
「你還有話要問嗎?」
夏淡淡一笑。「春以前是怎麼樣的人?」
原本以為沉陽又會顯露那種傷痛的尷尬,不過也許心結已解,此刻他笑的坦然。「如果跟他人打聽,春大概跟你有點像,溫和又膽小,說話還不敢太大聲……不過那是他愛裝呢!實際上大膽又潑辣,十足一個任性傢伙。」沉陽臉上堆滿幸福笑容。
「……那我呢?我以前又是如何?」
沉陽一愣,似乎有些訝異他的問題,眨眨眼,沉陽緩緩道:「這,你以前……似乎也是個任性十足的主,跟現在倒是……」
沉陽困惑的打量夏,卻又似乎想到了甚麼,釋然一笑。
──都失去記憶了,個性有所不同也是理所當然吧──
你該是這麼想,但如果失去記憶會改變如此之大,那你又如何面對閔吟的改變?
「先讓我住下來。」
「……」
「先讓我釐清一下思緒,我最熟悉這兒。」
「好,我欠你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夏轉身離開,連話都懶得說。
沉陽坐在原位良久,有些黯然。相處這麼久了,儘管不曾相知,離別時也免不了傷感吧,但是夏似乎絲毫不留戀?這讓沉陽隱隱感到不舒服。
而且,剛才夏的表現有點奇怪,跟他以往給沉陽的印象相差甚多,甚至有點像……春?
想到春沉陽就想到剛接回來的可人兒,他神情放鬆下來,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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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5-14 18:33:44 | 顯示全部樓層
我來了ˋ>o<ˊ

夏的腳步又快又亂,此刻他簡直無法掩飾臉上的驚怒。
一把用力推開房門,小白貓立刻衝了回來,喵喵叫著,這貓叫聲只有跟它簽有契約的夏才能聽得懂。
「夏!你怎麼了?」
查覺到夏心中的異樣,玉珀急著要撲上前攬住夏的腿。
夏深深吸了口氣:「他要放我走了。」
「甚麼?他終於要放你走了?太好啦!哈哈哈∼走,春,我們再次去闖蕩天下!」玉珀豪情四溢的喵喵叫。
「我還要在這待一會。」
玉珀疑惑的打量夏。「為甚麼?夏,你……」遲鈍如沉陽當然察覺不到夏的心思,但和夏相濡以沫超過百年又和其簽有契約的玉珀立刻緊張起來,小白貓弓起後背,語氣危險:「夏,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
小白貓立刻蹦鐽起來,在房間裡跳來跳去,一邊大聲咆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是我不敢相信,夏,他只當你是替身!這種男人,你明知是飛蛾撲火,卻偏偏要愛上!」
玉珀氣瘋了,用爪子抓抓臉,仰起頭命令:「夏!讓我變成人!」
白煙籠罩,如願以償的玉珀用力抱起夏,大吼:「既然他答應你,這座宅院的禁咒必定已經解除,我不能放任你在這裡瘋!」
「小珀,你要做甚麼?」夏皺眉問。
「這還要說?帶你離開!」
「帶誰離開?」冷酷的聲調響起。
玉珀剛想回嘴,卻發現這聲音的主子是誰,他用力把夏摟進懷裡,冷冷盯著眼前兩人。「真君、真君夫人賢伉儷好啊。」
他話一出口閔吟便紅了臉頰,沉陽神色絲毫未變,看到眼前場景聰明如他當即聯想起其中關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白虎玉珀,這些年來想必當貓當的挺愜意的。」
玉珀冷聲道:「那又如何?總比某位真君偷偷摸摸把人監禁起來,當作某人替身來的佳。」
沉陽卻絲毫不退讓,昂頭而答:「此事我的確有愧在先,但你現下要把人強行擄走,又算甚麼?」
玉珀咬牙:「當然是要把被監禁的人救走,避免夜長夢多,某人臨時回心轉意又把誰關了起來。」
「玉珀。」夏冷淡的說:「放下我。」
玉珀猶疑了下,看到夏堅持的樣子,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照做。
「夏,你瞞得我好苦啊。」沉陽挑眉,似笑非笑道。
夏似乎感到有趣的微微一笑,神情明朗的望向沉陽:「若不瞞你,你不在時沒人陪我說話我豈不是無聊死?」
這般神情,配上春的容貌令沉陽心一動,趕緊移開了視線。「總之,你若還不打算離開而它強迫你的話,儘管告訴我,我和閔吟暫時不會離開這裡了。」語罷便轉身離開。
閔吟雖看的莫名,也禮貌一笑,轉身跟上沉陽。
玉珀看看門口,又看看夏,夏不禁被他的神情逗的笑出聲來。
「有甚麼好笑?」玉珀瞪了瞪眼,卻也放下心來,柔聲問:「夏,你當真不走?就算不離開,留在這看他們倆卿卿我我,你又自在?」
夏心思急轉,自從找到『春』後他似乎恢復了本性,在沉陽面前也依然自我,此時他也想到了沉陽先前那番話,蹙眉問:「小珀,沉陽剛才說了些話……」待他擷取復述過沉陽的話後,疑問道:「春的性子果真如他所說?」
玉珀搔搔頭:「這個嘛……我過去跟他不熟,如果他真的是裝的,那他的確演技出眾!」
「那我呢?我過去跟他熟嗎?」
「在你們四個當中,的確是秋冬混一塊,你跟春比較熟稔,不過也只是比較而已,你們平常並不常見面。」
「那也是不熟了……」自己過去真的是太傻了!竟然為了學得像春,故意裝出一副扭扭捏捏,嬌羞的讓自己噁心的模樣,更何況就算裝得像了,夏永遠只是夏,春也永遠只是春,
春,沉陽心裡頭最愛的春。
夏眼神一黯,瞬時豁然開朗起來,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喚︰「小珀,我們走。」
玉珀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夏點點頭,喝令玉珀變成了白虎,縱身跳上,離開了這座宅院。
沉陽站在窗前,默默的看著一人一虎的背影,一手攬著閔吟的腰際,閔吟笑問:「捨不得了?」
沉陽只是不語,他也不知如何形容現在心中紛亂的情緒,方才他見到有著春容貌的夏被玉珀抱在懷裡時便覺得心頭泛酸,更何況現在看著那位和春極為相似的背影逐漸遠去,頓時感到好像身體裡被挖空了一塊,空洞洞的很難受。
他果然是個自私的人吧。
即使眷戀那容顏,耽誤人家百年也夠過分了。

一年過了又一年,夏實現了玉珀的心願,帶著玉珀在江湖中也闖出了個小小的名聲,雖然這有點作弊的嫌疑,因為別人總把夏和玉珀的妖力看做武功高強。
宏偉宅第前人頭竄動,卻又井然有序,一排窄小的人群拿著紅色請帖優先進入,迎接他們的家僕皆神色恭敬,絲毫不敢怠慢。
「兩位公子,您們也來啦!」家僕熱情的對兩位年輕人招呼道,其他人看兩人年齡不過三十,穿著也簡樸單調,不見過人之處,要說引人注目的只有俊秀容顏罷了,但對持有請帖的人們態度也不冷不熱的家僕竟然對兩人如此殷勤,頓時也起了探究的心思。
「那兩位是?」
「聽說便是夏無眠與夏玉珀!」
「自從出現於江湖後從無敗績,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成就,天賦真是令人嫉妒啊!」
眾人交頭接耳討論著,而家僕其實不只熱情,同時也又驚又喜,因為兩人很少參與江湖盛事,而這次僅因請帖而施施而來,頓時令這座宅第的主人大添面子。
「夏,你為甚麼要這樣來?」玉珀偏頭在夏耳邊輕聲抱怨。
夏只是微微一笑,其實他不是不愛看熱鬧,只是每次被人發現時總被當甚麼稀獸般圍觀,又叫他如何受的了,所以在名聲逐漸大起後,兩人便經常易容出現於人前。
只是這次,當初看到手中這張紅色壽帖,看到上面蒼勁有力的字體時,夏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玉珀見夏只是敷衍,雖也略有不滿,但他素來聽夏的話,加上眼前這般盛況也著實罕見,也逐漸忘記心中的不快,新奇的四處張望起來。
「夏公子!」後面一聲清脆的叫喊,兩人同時回頭,一位身穿黃衫的姑娘紅了臉頰,期期艾艾道:「哎,兩位都姓夏,我這麼叫,你們也分不出來。」
夏打量了下這位姑娘,只見她眉目如畫,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常只要盯著人看,尤其是男子,總把人融化成了一攤水,著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玉珀皺眉問:「請問有何事?」
「我叫黑霞,公子您必定是鼎鼎有名的夏玉珀了?」
「那又如何?」
夏在旁嘆口氣,有時玉珀和人說話總是語氣很衝,無意間得罪不少人,以前明明不會的,怎麼現在暴躁成這樣?
要是玉珀聽到定咬牙大罵,他還不是見的夏被沉陽真君害的這番模樣,不想讓他重蹈覆轍嘛!所以玉珀對別人的防備心總是很重,動不動就懷疑別人對夏有意思。
「玉珀公子來參加明日黑霞爺爺的壽宴,可是……應允了……那事?」黑霞一雙眸子柔情似水,似乎隱隱約約含著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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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5-15 16:52:4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smile葉 於 2012-5-15 16:53 編輯

大家的回復就是我寫文的動力^O^

「答應甚麼?」
「就是……那個……前些日子父親跟您提過的……跟黑霞……成親的事……」看著玉珀越來越鐵青的臉色,黑霞聲音也越來越輕,看樣子便要哭了出來,夏雖在一旁看得心中大笑,卻也不忍讓這樣一個姑娘哭紅了眼,便用力拍了玉珀的肩,問道:「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你要成親了?」見玉珀只是黑張臉瞅著他看,夏也知道從玉珀身上得不到答案了,便轉身問起黑霞。
聽黑霞輕聲解釋後,夏也猜到當時的情況,無非是先前與黑霞父親黑若廷見面時,黑若廷看兩人年輕有為很是欣賞,便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對玉珀提議,若是一向很少出現的兩人參與黑霞爺爺黑嚴威的壽宴,就讓在江湖中因貌美而頗有盛名的黑霞嫁給他。
「這……」眼見玉珀又要發怒,夏急忙按住他的肩膀,轉頭對黑霞笑道:「我們只是單純想來恭喜黑老爺子,姑娘配的上更好的人,這事便算玉珀對不起你。」
黑霞聽了只是發呆,一時說不出話來,夏便趕忙把玉珀給拉走了,甚麼話都不說只是盯著他看,出乎夏意料之外,玉珀不若以前露出委屈的神色裝可憐,而是衣袖一揮,不豫道:「誰知道那個死老頭子趁我走神時在那胡言亂語!」
甚麼趁你走神?那是你從頭到尾根本沒在聽人家講話吧!甚麼胡言亂語?像黑霞這等美貌,有多少人搶著要!夏聽了只是搖搖頭,半笑半是無奈,帶著玉珀逛起這座頗大的宅第起來。
「夏!」
剎那間,空氣凝固了,夏猛然止步,只覺腦袋轟轟作響,聽那清越的聲音,明明如此熟悉,明明在內心深處如此懷念,他偏偏跨不過步伐,偏偏叛逆似的不想轉身。
玉珀毫無所覺的轉過頭去看,一看便宛如看到甚麼骯髒之物一般,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只是拉著夏的胳臂喊:「快點走!」
「夏!」又喊了一聲。
夏深吸口氣,毅然轉身,只見人群中有一衫白衣,飄渺若雲,清雅若仙,男子英挺的臉孔更是俊美無雙,惹得姑娘家經過時總忍不住瞅幾眼,咯咯笑著遲疑要不要放下矜持去搭訕,卻又看見他身邊有人後嘆息著離開。
相較之下他身旁那人就遜色許多,雖然也屬中上之姿,但現下只陪襯得出男子的卓犖風采。
是沉陽和閔吟。
他們為何在這裡。
分不清剎然看見兩人相偎的模樣心中或心痛或憤怒,夏也只是淡然迎上前來淺笑道:「好久不見。」
沉陽看他的眼神,是錯覺嗎?含著一股溫柔,但一想到也許是因為春的臉,夏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閔吟欣然而笑,沉陽臉上也微微露出笑意。
「好久不見了,夏。」
在這裡遇到沉陽這件事讓原本玉珀有些回升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他瞥臉哼的一聲,連招呼都懶得打。
「你為甚麼會來?」夏問。
「跟這裡的主人有些交情,便來看看。」沉陽笑的如從前一般和煦溫柔,不過不知為何比起往常多了些憔悴。
「小陽!小寒哥哥!」一陣清脆的童聲傳來,一個約六七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飛奔過來突然撲進夏的懷裡。
夏驚訝確信自己並不認識她,更何況她剛才喊的名字都跟他無關,一個是小寒,一個是……小陽?
一連串想法從他腦中閃逝而過,頓時夏的臉色竟蒼白如雪,一抬頭,果見沉陽有些凝滯的笑容。
「小寒哥哥,好久不見了,你怎麼都不來看我?」小女孩在夏懷中鑽啊鑽的,聲調撒嬌的說,不待他回應又轉頭看著沉陽道:「小陽你也不對喔,怎麼都不帶小寒哥哥來看我?咦?這是誰?」小女孩短短胖胖的手指指向閔吟。
「哪裡來的醜阿姨,跟小寒哥哥差遠了!連黑霞姐都比不上!」
小女孩的童聲清脆明亮,不少旁人也聽了清楚,聽罷都暗暗瞄了閔吟一眼,頓時只要是男人都暗自為她抱屈:的確比不上黑霞,不過人家誰啊?傳說中江湖第一美人!而那位怎麼能說醜,不管如何也比自己身邊的強多了!
這下連閔吟也笑僵了,她死死盯著小女孩,語氣輕柔的說:「小姑娘,你叫甚麼名字?」
小女孩靈巧的扮了個鬼臉,一轉身又猛搖夏的手臂嬌聲道:「小寒哥哥,小寒哥哥∼那個醜阿姨好沒禮貌,還纏著小陽不放,雖然小陽不是小碧而是小寒哥哥的,但是小寒哥哥是小碧的,所以小陽也算是在小碧的管轄範圍之內,那醜阿姨竟然纏著小碧的東西不放,當然要由小碧來教訓教訓!」小碧兀自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夏聽得頭昏腦脹,這是在繞口令不成?
「小碧,你認錯了。」沉陽帶笑道:「他不是你的小寒哥哥,他叫夏無眠。」
小碧打量夏一會兒,又認真的搖搖頭,「不可能的,他和小寒哥哥一樣漂亮,小碧不會認錯。」
「小碧,你又闖了甚麼禍?」一個神色平和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語氣無奈至極,周圍人也認出他來,忙著打招呼道:「黑老爺!」
小碧道:「爹,小陽竟然說小寒哥哥不是小寒哥哥,真是太過分了!」
黑若廷聽罷便打量了夏一番,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也盯的夏有些發寒,黑若廷搖頭微笑道:「小碧,他真的不是你的小寒哥哥。」
「怎麼可能?他長得跟小寒哥哥一樣漂亮!」
「小碧,你沒聽說過雙胞胎嗎?」沉陽輕聲解釋道:「小寒哥哥已經不在了,他是小寒哥哥的兄長。」
「小寒哥哥已經不在了是甚麼意思?小陽你把他藏去哪裡了?」
黑若廷也聽出了原因,只是彎腰抱起不停掙扎的小碧,大步往人潮流動的地方走去,遠遠還飄來黑若廷溫柔的解釋聲及小碧的啜泣聲。
「小寒哥哥?是春?」玉珀道。
沉陽點頭,「春以前用的名字,叫任春寒,以前和小碧感情很好的。」
任春寒……很美的名字。夏頓時覺得自己隨便取的名字醜陋至極。
「夏,走了。」玉珀拉起有些失魂落魄的夏的手,毫不留戀的離開。
原本沉陽想叫住夏,看到他的模樣也作罷了。
不過夏為甚麼露出那麼哀戚的表情?是因為我嗎?還是因為春?是了,夏本該是無辜的,是我為了一己之私把他困在身邊那麼久,他怎麼可能不恨我,怎麼不會怨春。
「陽?」閔吟攀緊他的胳膊,抬頭仰視著他,眼裡是毫無掩飾的擔憂,沉陽心一暖,道:「打個招呼完我們也回去吧。」
閔吟自是毫無異議,她平常是柔順的,偶爾有些調皮,但絕對認的清大事,她懂得何謂分寸,懂得如何看他臉色,懂得他想法,懂得他心中的傷與悲,懂得……
眼裡一片酸澀,既然閔吟那麼懂得他,那麼體貼他,那麼愛他,為何……
是因為閔吟不那麼像春嗎?也許吧!沉陽眼神柔和的摸了摸閔吟的手臂,閔吟也了解他始終放不下春從前的影子,但她從不抱怨,只是默默的等待,他會習慣的。
因為她是他的春啊。

遇見夏其實不是偶然。
沉陽自然是認識黑家的,但身分尊貴的他,並不會對凡人產生濃厚到想再見一面的情感,他不在乎黑碧如何,不在乎以前認識的凡人如何,比起他們來說凡人的壽命太短暫,瞬乎即逝,如閃電般短促,如螻蟻般渺茫,認真對待太辛苦也沒有必要。
一開始找到閔吟是喜悅的,是他在這漫長又短暫的百年裡遇到最極致的歡樂,但是在愉悅的情緒褪下後,沉陽感到矛盾。
他對閔吟呵護備至,但是卻無法對她產生像春一樣強烈的愛情。
他甚至比以前還常想到春,夢裡盡是春的臉,常在半夜猛然驚醒,無比渴望見到他,即使只有臉。
所以,他也思念夏,夏的臉龐氣質裡還能找到一絲春的影子,秋冬卻完全不像。
所以,他日漸憔悴,只能在閔吟面前強打精神,而且在閔吟的面前他可以勉強忘記春,因為閔吟的身體裡是春的靈魂,可是只要她一離開自己,那股失去春想念春的情緒便會像浪潮般強勢湧入他心裡。
所以,他不願放開閔吟,即使只有一秒鐘都難以忍受。
這次遇到夏,也是他有意無意間朝有花妖氣味的地方走去,春夏秋冬總會散發出一股凡人聞不到的花香,極淡,但對實力強大的沉陽真君而言已經足夠。
跟夏告別後,半夜他擁著閔吟入眠。
「閔吟,」他低聲喚道。
「嗯?」
「我愛你。」
「嗯。」
「我愛你。」
「我已經知道了。」
「我真的好愛好愛好愛你,知道嗎?」
「知道啦,少肉麻了。」
「閔吟,」
「嗯?」
「閔吟,」
「……快睡。」
「我愛你。」沉陽緊緊摟著閔吟,將頭探入閔吟的脖頸間,沒有花香,只有屬於人類女子的淡淡體香,這令沉陽莫名感到煩躁,但是在夜裡背對他的閔吟卻看不到他加深的瞳孔墨色。
等閔吟睡著後他著魔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說我愛你,輕輕吻著閔吟的脖頸,想把她揉進自己懷裡。

玉珀拉著失魂落魄的下走進旅店,要了一間房後,狠狠甩上門,轉頭看著夏蒼白的臉,勉強按下急欲脫口而出的破口大罵,不忿道:「那兩個人為何出現在這裡!」
夏回過神似的說:「為何要離開?」
「為何要離開?因為我不想看見那死人臉!所以明天的壽宴我們也不用參加了!」
「不行!」夏皺眉道:「我們既然答應參加,就不可失信於人。」
玉珀瞅著他一會兒,喃喃道:「以前不知你對別人食言過多少次,就不曾那樣認真。       
夏咳了一聲,道:「總之,我們沒做甚麼虧心事,何必躲躲藏藏?」語畢夏又說:「去洗澡」把玉珀推進了浴室,轟的一聲幫他把門甩上。
夏倒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心臟跳得飛快,他不是為了沉陽才執意留在這,不過就算解釋了玉珀也大概不會信。
春……久遠以後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如果春的個性真的和他有幾分相像──像是任性──那他不懂春為何能在別人面前強自偽裝自身習性又自得其樂,對他而言演戲只能當作一種討厭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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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5-19 17:20:19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smile葉 於 2012-5-19 17:29 編輯

叫甚麼我都無所謂∼∼大家開心就好^^

第二天壽宴熱熱鬧鬧的展開了,雖然同樣沒有睡好,沉陽和夏沒有缺席,遙遙看見對方時只輕輕點下頭,便轉過臉去,彷彿只是認識不久有些熟悉的朋友。
「小無哥哥!」黑碧衝進了夏的懷裡,小臉磨蹭個不停。「爹已經跟我說過了,你不是小寒哥哥!」
夏一笑:「我的確不是。」
「嗯!」黑碧點頭,仰起臉認真的看著夏,「我知道,小無哥哥,你比小寒哥哥還要溫柔。」
溫……溫柔?夏的瞳孔微微放大。
「小無哥哥?」黑碧疑惑道。
還未來得及回味黑碧的話,一股強烈危機感如閃電般劈進腦內,夏猛得把黑碧推了出去,拋下一句:「乖乖在這裡不要動」轉身跑出人群。
「小無哥哥?」黑碧稚嫩的嗓音消失在背後,夏只是奮力的跑著,用他全身的力氣盡力奔跑,他感覺空氣被擠壓出胸口,腦袋一片空白,他感覺的到,無論他為甚麼感覺得到,剛才聞到的那股氣味,熟悉又令人畏懼,儘管他忘了很多事,這種直覺卻沒忘!
「沉陽!沉陽!」終於忍不住著急的呼喚起來,沉陽和閔吟皆不在壽宴,這股氣味會不會跟他有關?若是如此,他會不會有危險?他受傷了沒?他身邊又只有一個虛弱的凡人,誰能幫他?
夏沿著宅第後方小路飛奔,不知不覺使用上妖力,足不沾地,白衣飄飄,遠看飄渺若仙人。
小路越走越荒涼,身邊只剩稀稀疏疏的樹木和茂盛的野草,夏第一次恨自己走那麼慢,終於,遠處傳來叮叮噹噹的武器敲擊聲,夏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靠近。
最前面是一個斷崖,兩名男子正在崖前交戰,一名冷若冰霜,且戰且退,是沉陽真君,而另一位斷然不像武林中人,他身穿青色鎧甲,臉上帶著光滑的金色金屬面具,透著陽光閃爍著亮光,雖然被遮擋住了快整張面孔,唯一露出尖刻的下巴曲線卻隱隱讓人感覺出他的殘酷。
還有另一名男子站立在一旁,一頭長髮漆黑如墨,臉孔的顏色卻是嚇人的慘白,左眼角下有一滴妖豔的血痣,他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心情極好,抱著胳臂一副悠閒的神態。
危險!這是夏看見那名男子的第一直覺,雖然在看見那位戴面具的男人時也有同樣覺得危險,卻遠遠不及後面這位強烈。
不過,他們又是怎麼打起來的?而且沉陽既然身有仙力,又為何拿著冷冰冰的武器對打?
夏自知現在如果過去斷然幫不上甚麼忙,如此一來也只能用偷襲的手段了,他憋著氣想偷偷靠近,那名臉上有血痣的男子忽而朝他望了一眼,差點把夏嚇出病來。
他發現了?……不管了!沉陽看來明顯不濟,轉瞬就會落敗,夏正待偷襲時刻,沉陽卻一收兵刃,朝後退了幾步,臉色凝重,似乎要做出甚麼重要決定。
血痣男子輕笑一聲,道:「怎麼?終於忍不住了嗎?沉陽真君?」語罷朝前走幾步,輕鬆的說:「你大概也知自己實力比起我們落鳳多麼弱小吧?先前不動用仙力可是賣你面子,讓你看看自己小情人最後的模樣。」
「做錯事的是我,放過她!」
「可真是重情重義啊!小鳳,這下我們可成為壞人了,可是這事一定要有個交代,不是呵?」
沉陽也看出血痣男子心存調笑之意,心頭不禁十分煩悶,又隱隱感覺到一股希望,的確,若是派個守規蹈矩之人前來,那他才是真正沒指望。
「沉陽!」一陣女子的哭喊聲,沉陽頭一撇,一看之下差點撕心裂肺,只見閔吟衣衫零碎,模樣狼狽的被數名黑甲士兵俘來,同一時間落鳳也牢牢抓住了沉陽,不讓他有機會逃脫。
黑甲士兵放開了閔吟,閔吟急忙朝沉陽飛奔過去,血痣男子用手朝虛空一握,閔吟卻被虛錮在原地,只能一臉倉皇,淚流滿面。
「沉陽真君,汝可知罪!」血痣男子一改先前的調笑語氣,肅然喝問。
沉陽也知掙扎不得,深吸口氣,跪在地上。
「沉陽知罪。」
「何罪?」
「私闖尋靈塔,妄圖干涉萬靈轉生,只為私欲。」
血痣男子冷笑不語。
「……不守天規,洩漏前生之事,紛亂輪迴。
破壞尋靈塔禁制,擾亂萬靈生息……」
「不只這些,你還竊取令牌,監禁花妖百年!」血痣男子不耐的截斷他的話。
聽到最後一句時,夏抖了下肩膀。
沉陽只是沉默不語。
血痣男子露出淡笑。「既然你罪孽深重,就須接受刑罰。」
「沉陽願意接受刑罰。」
「而那位凡人……誰在那裏?出來!」夏還來不及反應,一陣狂風已把他捲起丟到沉陽與血痣男子中間的草地上。
「夏?」沉陽與閔吟驚訝道。
「看來就是那名花妖罷。」血痣男子勾起噬血的笑容,「你既然已經脫困,何不上天庭要求責罰沉陽真君之罪?照樣有罪!」
夏不禁張口結舌,這人也太過分了吧!「夏願意不追究沉陽真君之罪……」
「大膽!區區妖精,要干涉天庭之事?」
「夏無此意……」
「放開那凡人。」血痣男子轉頭吩咐,而閔吟一被放開後終於如願以償的奔到沉陽身邊,抬頭道:「大人,請治我的罪!請……請念在沉陽真君一片痴情,只罰我的罪!」
「閔吟,這怎麼行!你……」
「住嘴!」血痣男子冷笑道:「堂堂天規,你們視為何物?這般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溺於私情,可有把天庭看在眼裡!」
「沉陽絕對無此意……」
「既然一切淵源於此人,莫說本人不近人情,此人受死,其餘者輕罪打發極可!」語罷血痣男子竟然一腳把閔吟踹下崖。
「不!!」沉陽發狠之下掙脫開束縛,想也不想的用力推開面前的夏,朝下抓住閔吟的手腕,握到之後不禁露出鬆懈的笑容,就在此時一抹白影快如閃電,竟也跟著躍下崖。
「呵呵!本人還以為你痴情若斯,原來是個薄倖之人,呵呵!」血痣男子掩嘴而笑。
「甚麼?」沉陽茫然回顧,卻發現不見夏的蹤影。
「哈哈哈哈!你沒發覺嗎?你剛才親手把他推、下、了、懸、崖!哈哈哈!先是把人監禁百年,後來又親手害死人家,甚麼痴情?甚麼情深?你根本就是……」血痣男子把臉湊近沉陽茫然的臉孔,「徹、頭、徹、尾、的、人、渣、吧?」
「……」

這次斷在很奇怪的地方☉�☉
或許有人認為小夏不會那麼輕易被推下去∼∼除非他是棉花
後來會有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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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5-23 14:0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算了!」血痣男子頭一昂,心中盤算了下時間,戲也演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你們兩人就輕罪打發吧。」
沉陽呆坐在原地,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是他害死了夏?他害死了夏?不、不會啊!他是為了要救閔吟,他才會……輕輕一推而已!他才輕輕一推而已!夏怎麼可能被他推落懸崖?不對,剛才推他時,那種感覺……
沉陽猛然一撲,抓住血痣男子的衣襬,怒吼:「你、你剛才做了甚麼?」
「甚麼做了甚麼?」血痣男子偷偷打了個哈欠。
「你該才做了甚麼吧?你剛才對夏做了甚麼吧?」
「沉陽……」擔心沉陽因為不小心害死夏而失常,閔吟擔心的摟住他的手臂。
「把他們拖回天庭。」血痣男子吩咐,黑甲士兵聽令要用鐵鍊將兩人鎖起,沉陽力量比他們來的高強,奮力掙扎下士兵們竟然也奈何不了他。沉陽半拖行著身軀,努力要抵抗著士兵們的力量朝血痣男子爬去,依然怒吼著:「你做了甚麼?你施了甚麼法吧!?」
真煩。血痣男子優雅的掩嘴而笑,道:「有亦如何?無亦如何?若是你再多放一點心思在他身上,不論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害不了他。」
「甚麼──」
「沉陽,這不是你的錯,你……」閔吟安慰道。
「閉嘴!」血痣男子怒喝,渾身散發出一股血腥之氣,原本因為那人的關係,使得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兩人,現在又當著他面演出濃情蜜意的情節,使的他煩躁至極,只想狠狠打殺人一頓來出氣。
閔吟只得閉口不言,安慰得輕拍沉陽的手臂,黑甲士兵卻毫不留情的將兩人拉開鎖上鐵鍊,而一臉失魂落魄的沉陽也絲毫不抵抗。
「上天庭!」努力平復了下情緒,血痣男子便讓士兵們獨自離開,又優雅的打了個哈欠,他淚眼迷濛的望向幽深的懸崖,露出奇怪的笑容。
「這下又有好戲看了,嘿嘿∼」

風不斷從身邊呼嘯而過,夏甚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斷墜落……墜落……
還有剛才把他推落懸崖的那雙手。
算了,反正他都要死了,希望你幸福,希望那些人不要為難你們,少了我,你可會悲傷,可會替我流淚?我猜,你頂多感嘆一聲吧。
還有玉珀……
「小珀,對不起……」
墜落又墜落。

原本只是想去大宅邊溜著玩,順便忘掉那衰人的事,不知怎麼的玉珀心中卻突然升出一股危機感,一凝神便聞到那股討厭的氣息!
該死!空氣中很明顯加入了掩神香,若他不是白虎,擁有靈敏的嗅覺,恐怕會讓這強烈的掩神香味瞞過而不自知!
雖然沒想到那討厭的人來這幹麻,玉珀依然朝感覺中契約的方向跑去。
果然越跑他心中越是不安,夏果然往那股氣味去了。
才剛到達目的地玉珀一看之下心肝俱裂,那抹被掃下懸崖的身影,不是夏是誰?
「夏!」怒吼著,玉珀沒有絲毫考慮也跟著躍下了懸崖。
靠著神獸的力量玉珀盤算只要懸崖不要太深,他至少可將夏護的周全,但是夏呢?眼前一片黑暗,他竟看不清夏的身影。
「夏!你在哪裡?」
沒有回應,下方似乎隱隱約約傳來一句……
「小珀,對不起……」
白虎曲起高貴的身軀,露出雪亮的獠牙,怒吼著。「我不要你說對不起!該死!你在哪裡!」

山洞裡有兩個身影。
耳邊只聞潺潺的流水聲。
一頭黑髮披散在背後,身上的白衣早已濕透,半埋在白布裡的容顏精緻蒼白,透出隱隱約約的憔悴,而那緊皺著的眉頭更是暗示著主人不安的心情。
他,是夏。
他身旁坐著一個十四五歲少年,少年有一頭長及腰的銀髮和小巧的瓜子臉,少年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兒,望著遠處發愣。
「笨蛋……真是笨蛋……我怎麼會有那麼笨的徒弟……」少年嘴裡喃喃抱怨。
夏動了動,微微睜開眼,其實他是不怎麼願意醒來的,那水聲是如此悅耳,讓人甘心沉溺於夢境中永不清醒。
「你醒啦,笨蛋徒弟。」
一聽到聲音夏立刻弓起背,迅速轉身瞪大眼睛望著銀髮少年。
「師傅!你老人家怎麼會在這裡!」
得到的是頭上響亮一紀。
「甚麼老人家!我可是青春洋溢英姿煥發的少年郎耶!話說,沒感覺你有甚麼不一樣了?」
夏只是呆呆聽著,對啊,感覺腦子昏昏脹脹的,似乎有千萬隻蟲兒要竄破而出,越想理清頭越是發疼。
「笨徒弟,你剛才叫我甚麼?」
甚麼?就師……傅……啊。
「啊!我恢復記憶了?」夏大叫一聲,捧住自己額頭,霎時間那種鑽心的疼痛再也不宜遲的侵入,腦子像被藤鞭抽打一遍又一遍,過往的情感與記憶如潮水般襲來,他只能狠狠咬住嘴唇才能忍住不失聲尖叫。
看著身旁毫無形像抱頭抽搐的徒兒,銀髮少年不禁搖頭一嘆,將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酒杯對著陽光高高舉起,搖頭晃腦高聲吟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往事知多少?」
「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喜歡掉書袋。」一名紅衣少女緩緩走來,聲音清朗優美,帶著隱隱的笑意。
「這兩句可不是這樣用,前一句是來自蘇東坡<蝶戀花>『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後一句來自李煜<虞美人>……」
「我知道我知道!」銀髮少年很高興的舉手作答,「是『春夏秋冬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是『春花秋月何時了』……」
這時夏也從疼痛中清醒過來,剛醒時頭腦依舊昏沉就聽到自家師傅的胡言亂語,夏不禁感到丟臉而幫腔。
銀髮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哪裡錯了?用在你們四個身上再正確不過!所謂春夏秋冬呀,多少年這麼來來去去也不知輪迴了多少遍,哎,話說春那個小傢伙已經解脫了,不過被那人渣纏上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說得真好啊∼蒼。」紅衣少女拍手道,眼眸一轉,盡是說不盡的魅惑之意,但是夏卻無心欣賞,只感到毛骨悚然。
「你、你是──」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紅衣少女笑嘻嘻的問。
一頭漆黑如墨的長髮,慘白的膚色,有些熟悉卻改陽剛為陰柔的容顏,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還有在左眼角下,那滴妖艷如血的紅痣。
「你是血王修羅!」
「錯!我是修羅的妹妹啦,也是蒼──你師傅的好、朋、友。」少女話語最後不知為何竟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我叫修月,不過我和你師傅是朋友,就是你長輩了,我就勉為其難讓你叫我一聲修月大人吧∼」
「修月姐。」
「不行!叫甚麼姐?姐是你可以叫的嗎?不然你叫你師傅蒼哥看看!」
蒼聽了後輕輕撥了下美麗的銀髮,「如果小夏要這樣叫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還年輕嘛。」
「……修月大人。」蒼哥?

這次好長好長~~(會嗎?)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是開心貼到哪就貼到哪
存稿一直有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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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5-24 23:27:56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smile葉 於 2012-5-24 23:29 編輯

這是資料篇!!下一篇才是我大愛啊∼_∼小夏的記憶終於要出現了
抱歉!修月形象即將破滅ˊˋ

整頓了下心神,夏平靜的問:「既然我已經醒了,不給個說法嗎?」
眼神掃過狀似鎮定的蒼和真的很鎮定的修月,夏問:「師傅?」
「別問!我甚麼都不知道。」蒼急忙說,看到夏不信任的眼神有些心虛又不服道:「我說的是真的!大部分都是由月來實行的,我只有幫忙出點主意和把掉下懸崖的你接起來而已。」
「所以這裡是懸崖下?」
「沒錯,」修月轉頭望向山洞外的綺麗風景,揚唇笑道:「還有不用擔心你的小老虎,他跟著你跳崖了,現下平安無事,只是需要時間休息。」
「他跟著我……!沒事吧?他要不要緊?」夏緊張的追問。
「比起這個,你還有更要緊的事吧?」修月斜睨,「既然你已經恢復記憶,你以後要如何面對那個人渣?」
是說沉陽嗎?夏苦笑了下,「我被監禁這件事他雖然不對,不過也不能完全怪罪於他,更何況春還被我拖下了水,我對不起他。」
這麼冷靜理智?
「你還記得你怎麼掉下來的吧?」修月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當然記得。」夏淡淡的望著修月,「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甚麼答案?」
「嘖──」修月嫌棄的瞥了夏一眼,「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很多!」
「師傅,我想跟修月……大人到外面談談。」夏拋下一句便逕自站起身走出山洞,修月跟蒼扮了個調皮的鬼臉後也隨行,一到外面後修月隨手在周圍丟下一個隔音結界,問:「小鬼頭,你想幹麻?」
「我才是要問你想幹麻吧?修羅?」一句話讓修月變了臉色,明知自己設下的結界不會有問題,修月還是緊張兮兮的望了望四周,「臭小鬼!你看出來了?」
「當然,太明顯了,就算是兄妹也不會那麼巧的擁有同樣的痣吧?如果說雙胞胎你們性別不同,容貌也會有所改變。再者我剛剛才被修羅害得摔下崖,就被師傅救了,你還一副共犯的模樣,如果我信你真的是修羅的妹妹我腦袋鐵定被驢踢了。」夏一口氣說出一大堆,又認真問道:「我被沉陽推下崖,你也有一腿吧?」
「甚麼叫我也有一腿,你講話真難聽。」修羅皺眉,「我只不過在你身上施了個小小的減重術罷了,很多仙子在量體重前都會偷偷用的,如果沉陽再多花一點心思注意你,你也不至於摔下崖。」
夏神色一黯,轉移話題道:「小珀在哪?我想看看他。」
「跟我來。」修羅也不糾纏這個話題,帶領著夏往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走去。
這下子夏總算再次見到了玉珀的真身,果真和先前夢境中和……記憶中一樣美。
夏感到頭猛烈抽痛起來。
修羅奇怪的望了夏扭曲的神情一眼,便走出山洞讓他們獨處。
白虎沒有醒,靜靜的躺在一塊白布上,夏走了過去,輕輕撫摸著他一身柔順的白毛,外表看來是沒有受傷,況且既然連大名鼎鼎的『血王』修羅都說他只要休息就好,那應該沒事了吧……
夏手中不停的撫摸,洞外的陽光照在他蒼白茫然的臉孔上,恍恍惚惚,照的他膚色一片透明,彷彿要消失於塵世間。
頭還是好痛。
雖然記憶回復了,但是那也只算是『記憶』而已,畢竟他並不是自己想起,而是由師傅用法術強力回復,所以要等夏完全跟過去的記憶融合為一還需要一段時日,這也是他記憶回復後情緒還算平靜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啊……
這次真的不想再見到沉陽他們了,但是他一定要見,要為他一直沒想起的過去贖罪。
「小珀,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幾日夏一直培在玉珀身旁,師傅和修羅也沒去打擾他,只是幾日後修羅終於看不下去了,跑到山洞裡對發呆的夏道:「原本我不想理你這個笨蛋,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跟你說明白。你應該知道玉珀是神獸白虎吧?」
「……嗯。」
「玉珀現在正在沉睡,不是因為受傷,他現在正處於只要是神獸都有的休眠期,只要捱過這個重要的階段,他才算是真正成年了。」
「那他到底哪時才會醒?」
「誰也說不準!不過我想日子不會太短。」
「修羅。」
「做甚麼?」
夏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我發現你也沒有像傳聞中那麼可怕啊。」
修羅撇了撇嘴,由少女來做這樣一個動作是可愛無比,如果不認識她誰也想不到她就是被眾人稱為『血王』的修羅。
「我早就對那個稱號不滿很久了!甚麼血王難聽死了,我怎麼可能會親手殺人,讓自己沾上那玩意兒,臭也不臭死。」
「你是為了師傅才留在這吧?」
夏猛然插進一句,讓喋喋不休的修羅瞠口結舌得住嘴,瞪大眼望著他。
「小……小鬼!」
看著夏戲謔的眼神,修羅嘆口氣,揉亂自身原本柔順的黑髮。
「算了!既然你是蒼的徒弟,告訴你也沒關係。我的確是為了蒼才留在這,不過你可不准告訴他我就是修羅。」
「你又為甚麼……」夏還沒問完,又深深看了修羅一眼,才意味深長道:「是因為我師傅只喜歡女人吧?嘖嘖,這樣算是欺騙吧?血王大人。」
「不干你的事!」修羅的臉皮何其厚,怎麼會為這點事臉紅,不過看到夏這副模樣還是有點氣悶,要是別人他老早收拾一頓了,可是夏偏偏是蒼的徒弟,可惡……還有點奇怪,怎麼感覺夏的個性感覺跟一開始見面時有點不同了?
「你也是神獸吧?」夏一句話又插了進來,突兀得讓修羅有些惱羞成怒,不過他臉上神情沒顯露半分,只是像往常一樣閒閒的笑道:「小鬼!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你怎麼知道的?」
夏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就算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你怎麼話講來講去就那幾句?」說完臉上還露出明明白白『你很笨』的表情。
他是蒼的徒弟他是蒼的徒弟他是蒼的徒弟他是蒼的徒弟………修羅也沒了跟他聊天的興致,道:「我是朱雀,不過沒人知道修羅就是朱雀,蒼倒是知道修月是朱雀。」
「那其他的神獸呢?你認識他們?」
「我跟他們不熟。」
「神獸也就四個,你應該沒甚麼朋友,不要太孤僻了。」
修羅沒好氣的說:「一個才剛出生,另一個快死了,你叫我跟誰當朋友?」
夏凝望了他一會,擺擺手,「因為你好像很清楚神獸的事所以隨便問幾句,你別多想。我還要在這留一段日子,不過我遲早是要出去的。」
修羅瞇起眼睛。「我不了解你原先跟沉陽真君發生甚麼事,不過這下子事情比我原先想像的還要難纏。」
「甚麼意思?」
「他們兩個我原先想想輕罪打發就算了,不過那個瘋女人卻硬是插了進來,這下他們想要脫身也很難。」
「瘋女人?」
修羅笑笑。「尋靈塔裡的『鈺女』聽過吧?」
夏努力在亂成一團的腦子裡搜索。「聽說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連大帝都要禮讓三分,而且一般人根本沒機會遇見她,她還是一位極端瘋狂的信徒,對於傳說中的『創世者』也就是『神』崇拜不已……還有甚麼?」
「沒想到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嘛。」修羅訝異道。
「不是靈通,只是有聽人說過。」夏摀住又一陣抽痛的腦袋。
「沉陽這事可令她大怒不已啊!非要大帝給個說法,要不是尋靈塔沒甚麼武力可用,她大概會想把他大切成八塊供在祭壇上吧。」
夏感到沉重起來,「結果怎麼樣?」
「還怎麼樣?大帝承諾她要把事情理清楚,所以那兩個人都暫時沒有危險,更何況還需要……證人啊。」修羅又勾起一抹妖魅的笑容看著夏。
「我是證人?」
「沒錯,你準備準備吧!就算這個地方很幽僻他們也不是沒本事找到,只是速度慢點罷了。唉,可惜了這樣一個好地方。」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修羅點點頭,轉身離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夏這傢伙越來越怪了。
夏看著修羅的背影,一陣恍惚。
頭好重……也好痛……為甚麼以前聽的故事裡失憶的人頭撞一下就恢復沒事了,輪到他卻這麼難受啊……
眼前一片模糊,身子突然變得好輕盈啊,輕的像在飛似的……
和自己一樣的容顏,一身精緻的淡紅衣裳,輕盈的在屋頂上跳躍彷彿在飛舞著,清秀的臉孔上一片疲憊,卻又帶著驚人的殺意。
那是……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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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2-5-31 17:43:43 | 顯示全部樓層
夜黑星空下,星光灑了一地,讓夏身上那件本來就美麗的衣裳閃著淡淡光芒,宛若仙人被貶下人間一樣美好。
儘管外表看不出來,但是夏很累,真的很累,剛才才去探望完那隻笨虎,傷勢好像又更加重了,卻又在那邊強顏歡笑,難道玉珀以為他演戲演得好自己就會信了嗎?真是個笨蛋!
越想夏越氣,恨不得拿鞭子把玉珀抽上十遍八遍,好好教訓他一頓,以後才不會這麼魯莽愛打架。
「啊!」想得太入神,夏失神間踩了個空,轉瞬間就要落下,不過這對夏來說絕對是沒問題的,當他要藉妖力減緩下降的力道時,眼角卻瞥見一個男人,是人類?唉,算了,就當跌了個跤吧,反正這對他造成不了甚麼傷害,夏可不想再被一堆人追著叫妖怪……雖然這原本就是事實。
不到幾秒的時間夏腦裡已經流過這麼多念頭,當他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衝擊時,身體卻忽然落在溫暖的懷裡。
「你沒事吧?」溫潤如玉的嗓音問道。
咦?
夏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人類男子即使在仙子或妖物中也算是極英俊的,他全身的氣度也不像凡夫俗子,不過這些都跟夏沒甚麼關係,夏輕盈的從男子懷裡掙脫出來落在地上,向四周望了望,在這麼晚的時間鄉下人老早睡了,這個人大半夜在街上閒晃做甚麼?還害得自己出糗。
即使心裡抱怨,夏還是道了聲謝。
「多謝公子相助。」唉,人類講話真噁心,道謝就道謝,公子姑娘甚麼的聽了真不舒心。
男子微微一笑,「這麼晚了,可否問一問公子你是否要趕路?前方有一段路還挺危險的,聽說經常有猛獸或盜匪出沒。」
出沒?這人講話還勉強有點有趣。不過,自己趕不趕路關他甚麼事啊!
「我的確是要趕路,就不跟公子多說了。」夏轉身就要離去,男人卻抓住他的手臂,溫和又不失力道。
「前面的路真的很危險,你一人看起來武力也不甚高強,不如留宿一晚,明早再上路?」
「真的不用了!」夏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男子仔細看了看他,大概估計夏不可能放棄,便有些可惜的放下他的手臂。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不過相逢即是有緣,我叫沉陽,請問公子大名?」
哎呀煩死了!想到即將要看到的春的臉,那個明明個性差這麼多臉還跟自己長的一樣的傢伙,夏感覺火蹭蹭的從胃裡冒了上來,隨口便答一句:「我是春!」
怵然驚醒。
恍若一夢……不,這根本就是夢。
山洞外照進的刺眼的陽光逼得他睜不開眼,夏抹去額頭的冷汗,抱著膝蓋,呆呆的坐在那兒。
錯誤的開端,是由他而起。
所以,也該由他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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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2-6-13 15:44:29 | 顯示全部樓層
最近實在太忙了ˊ口ˋ抱歉無法回復大家∼∼
這篇大部分都是沉陽的.....
討厭他的大大抱歉了∼
不過他的戲份快結束了∼

繼續跟師傅與修羅待了些許時日,玉珀依然遲遲未醒,夏不想再耽擱下去了,當他告訴修羅時,他只是揮揮手說那些人也差不多查到這裡了,莫急莫急。
「你不是將軍嗎?可以一直不上天庭?」夏問。
「將軍?誰跟你說本人是將軍了?那麼低賤的職位還敢委屈我去當?」修羅冷睥,「當出是大帝老兒要求我去幫忙,我才勉強上天庭,我想當甚麼就當甚麼,只要不要比他高就行。」
夏認真的點點頭,這個要記住,多了一個大靠山哪!
待在這裡時夏也不是閒閒沒事做,雖然頭痛已經減緩,他現在常常動不動就昏睡,頭疼是記憶復甦,睡眠是跟記憶融和,而蒼也感覺到徒弟的個性跟過去越來越相似了,雖然跟原先沒差多少但還是有差的。
「徒弟啊!你還是剛來時比較好,多溫和多聽話啊!」蒼搖頭感嘆。
夏狡黠一笑,「我現在不聽話嗎?」
「不不不……其實恢復了也不錯!」蒼連忙否認,否則依他以前的經驗,要是承認徒弟想必會想方設法『證明』自己有多聽話。
夏抬頭仰望天空,藍的嚇人也藍的醉人,這麼美麗的世外桃源中還是有被破壞的一天。
修羅不久前出去了,雖然他不肯告知他們去何處,但也信誓旦旦說到絕對不是上天庭。
『先前我抓你們時不過是去演戲加看熱鬧,否則以沉陽真君區區微小仙力哪有可能讓本人屈尊出動?』
想起修羅的話,夏的臉上露出淺淺笑意,修羅這話還是有點過份了,沉陽的仙力儘管遠遠比不上修羅,那也是因為修羅太強大的關係,而在仙人裡沉陽也算是屬一屬二的。
「徒弟,來了。」蒼突然開口道。
夏漠然的抬起頭來,看向遠方的天空,似乎有甚麼東西飛掠而來。
轉瞬之間就到眼前,黑甲士兵們森嚴羅列,最前方的一位看起來有些眼熟,他身穿青色鎧甲,臉上帶著光滑的金色金屬,就是那個叫甚麼……甚麼鳳的。
「花妖名夏在此?」
「我是夏。」夏走上前道。
「諭旨令花妖夏速速上天庭。」
「我知道了。」夏嘆口氣。
被帶上天庭前一刻,夏轉頭想跟蒼道別,卻發現蒼早就不見身影。
還想跟師傅說要好好照顧玉珀的。
夏閉眼,感覺慢慢飛上雲端,終於要去面對那個不知誰虧欠誰的人,還有春。
煩煞人啊。

幾名士兵們來回巡邏,這個地方沒人會喜歡,一片幽暗,因為不通風又在地底而有強烈的濕氣,又瀰漫著一股腐敗的氣味。
沉陽被單獨關在這兒,他剛來時腦袋一片空白,只來回想著夏被自己推下的片段,渾身使不出力氣。
直到這時他才願意花多一點力氣去思考自己對夏抱持著是怎麼樣的情感,雖然他一直以來對沉陽而言只是春的替身,但是放他走後自己對他彷彿不只有愧疚。
恍恍惚惚的,一片黑暗,沉陽不分不清自己是夢見了,還是只是在回憶。
那時,天下紛亂,戰爭綿延。
沉陽也只不過是無數個戰爭下犧牲品裡的一個。
戰爭使他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沉陽對他們甚至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不知何時就開始乞食為生,整個身軀又小又黑,面頰削瘦的不像話,顴骨高高突起,臉上的一雙黑眸卻亮的驚人。
後來,他的師傅收留了他,卻不是因為憐憫或同情他,更不是因為其他任何良善的元素。
師傅這兩個字,叫起來還真有點勉強,因為師傅唯一教他的事就只有在戰場上剝去死人的衣裳,偷走他們的金錢物品,常常他就跟在師傅後面,幫他留意漏掉了甚麼。
師傅對他不好也不壞,他們一起分享少得可憐的食物,卻對他頤指氣使。
但是沉陽覺得沒什麼不好,這樣的日子也比以前幸福太多了,起碼不會餓死。
遇到認識的人時,師傅總是指著他大笑,「上等貨!上等貨!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還首次看見這麼沒良心的小娃!第一次拿死人的東西就面不改色,可比老子當年強多了!」
師傅有時回家時甚麼都不做,就只是盯著他瞧,嘿嘿的笑,「小娃,我昨日瞧見了,你宰了那隻小花狗吧?剝皮吃肉無比熟練啊!我就說你是個沒心的娃兒!沒心沒肺活得久,哈哈!」
常常聽也聽煩了,有一天聽著聽著,沉陽不知怎的一刀抽進師傅的肚皮哩,送他上西天。
殺死師傅後沉陽也不知道自己該有甚麼感覺,他覺得他應該感到悲傷的,他覺得他殺了師傅不是因為聽他的話聽煩了,至少那只是個小小原因,他殺了師傅是因為他想要感到悲傷,如果不是師傅當年留了他,他十之八九會餓死在路邊。
更何況師傅沒打他也沒虐待他,說師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
但是沉陽一點都不難過。
也不欣喜,應該說一點感覺都沒有。
應該說他很久很久情緒都沒有波動了。
他又想起師傅的話,他不相信,那只是因為師傅跟他感情不夠好罷了。
後來,他又遇見第二位師傅,後來他知道第二位師傅只是仙人裡低層到不能再低的一位,但是他當時看到師傅使用仙力時,只覺得他無比神聖偉大。
師傅待他極好,每天噓寒問暖,跟他如父子般親近,雖然他仙力不高,但是他卻是位無比好的師傅,或父親。
而跟著師傅,他也跟仙人們有了接觸,他逐漸變的斯文有禮,溫和可親,小時瘦皮猴的模樣也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一位翩翩君子,讓許多仙子傾心於他。
但是無論她們多嫵媚、多清純、多溫柔、多可人或多讓人憐愛,沉陽對她們依然絲毫不動心。
有一天,他回到了很久沒回來的人間,在一處鄉下買了房子,就住在那兒,哪裡也不去。
直到聽見那個消息。
回去時,他看見師傅和一位仙子的屍體,那位仙子長得很可愛,常常跟前跟後,嘴甜的不得了,叫他「沉陽哥哥」。
沉陽發現他一點都不難過。
一點都不。
第一位師傅死時他不難過,他覺得只是因為他們感情不夠好罷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建築在互相利用的基礎上。
但現在,宛若他父親的師傅死了,宛若他妹妹的仙子死了。
沉陽一點都不難過。
一點都不。
他又搬回人間那個屋子,沒甚麼事好做,有時修煉,有時閒晃。
他想,也許他真的是沒心沒肺的一個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麼過吧。
直到遇見了那個人。
淡紅衣裳襯的那人就像春天的花朵一般,就像此刻天空上燦爛的星辰,照亮了心。
而當他墮下屋頂時,沉陽覺得他就像墮下塵間的仙子。
儘管他以後知道他不是仙,而是妖。
剎那間,當抱住那身子時,沉陽無比驚訝的發現,一生中唯一一次心動的感覺。
雖然只有剎那,卻讓他捨不得放開。
「我是春。」瀟灑的拋下一句後,春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
春永遠也不知道,當他離開後,沉陽站在原位良久,嘴中只喃喃重複著他的名字。
「春……」
我不會放開你。
或許私心裡,他只想證實他是有心的。
夢該醒了,黑暗中一雙眸子猛得睜開,儘管這裡應該寒氣逼人,沉陽並不覺得冷。
我一定是愛你的,因為如果世界上沒有你,那我的心在哪裡?

不要以為沉陽是個情聖= =雖然最後幾句有點讓我毛骨悚然
他只是個自私的傢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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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012-6-18 22:55:11 | 顯示全部樓層
「這個地方還是一樣腐敗,腐敗得令人噁心。」
一群白衣人簇擁著兩名女子大搖大擺的一路走進皇宮,衛兵平時跋扈的模樣消失無蹤,取代而之的是無比的恭敬溫順,令一旁的平民百姓們好奇不已。
方才開的是一個高挑的黑髮女子,一頭烏黑的髮絲高高盤起,那張尖刻的臉蛋並不如何精緻美麗,那股傲氣卻炫目的讓人無法直視。
一旁的女子輕笑了聲,臉上的白紗遮掩住她的容貌。
等她們走過後,衛兵不禁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那到底是誰?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啊!」
「話可不要亂說,上面交代好的,要把他們當大仙供著啊。」
「你們也太孤陋寡聞了!那個黑髮女人鐵定是傳說中尋靈塔裡的『鈺女』。」
「啊?那個瘋女人原來……」
一個走在最後的白衣人忽然抬起眼來狠狠瞪他們一眼,衛兵一愣,住了嘴,白衣人才施施離去。
此時鈺女正冷冷看著眼前擋去道路的仙人。
仙人笑道:「請您們跟我來,大帝已經答應您們的要求就不會干涉了,有關人等已經到齊。」
鈺女臉色稍霽,仙人推開眼前的大門,躬身禮讓。
她環視一番,跪在右首的有兩人,左邊有一人。
縱使手足皆纏繞上鐐銬,滿身髒汙不堪依然無法減去男人的雋朗,這是沉陽真君,目光灼灼的盯著身旁的女子。
女子處境同樣難堪,面貌在仙境稱不上上等,卻勝在有一分溫和碗碗的風姿,神色淒苦,不發一語,這定是沉陽真君的愛人,那名叫春的花妖的轉世了。
左邊的人處境顯然狀況好許多,面容精緻,神色悠然平淡,只有緊握的雙手暴露了他的心情,這是那名被囚禁的花妖吧。
「大帝已允將事情全權交給我處理。」鈺女冷漠道。
夏聽到心一撞,這下事情可糟糕。
「原本事情根本無須審問──真相已昭然若雪。」話一頓,「不過,看在大帝面子上,就給你們一點狡辯的機會罷。」
沉陽原本被抓來後被迫跪在這裡,只知要接受審問,看到夏平安無事出現後──秋冬兩人太好認,氣質完全不同──他的確大大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夏只是證人,甚至是受害者,他不會有危險,目前最要緊的事還是如何護得春周全,不過得知是鈺女來審問後,他也開始煩惱如何護得自己周全了。如果是大帝定然會處罰自己,不過罪不至死,但鈺女呢?
「請您饒了春一命!他甚麼罪都沒有,只是配合我而已!」
一旁的閔吟神色雖不變,心情卻略有下沉。
危急時你當然要保護好『春』啊……
雖然愛上這個男人,但是閔吟一直清楚男人真正愛上的並不是自己,明明靈魂是同一個不是嗎?多可笑!
鈺女黑色雙眸裡閃過明顯的厭惡。
「違背神祇的亂物怎可存在!」鈺女的語氣十分憤怒。「你這……汝這……現在還不悔改!」
白紗蒙面女子掩嘴輕笑,連罵人也不會。
「先不說汝等大罪,汝還把那人關了起來當作替代品般褻玩!」
「他不是替代品。」沉陽臉一沉,「請您慎言。」
夏愣愣的望著他。
其實,在恢復記憶後他早已不愛了。
難道只因為初始的一個小小謊言,沉陽便認不出他來了?
夏忍不住回想起種種往事。
當初玉珀跟年紀相近的青龍起了衝突,受了重傷,春匆匆把玉珀安置好後就跑去找青龍算帳,沒想到春不知怎的卻帶著青龍逃走了,害的夏一面追捕一人一獸下落一邊還得替玉珀療傷,也是在那時巧遇了沉陽,卻誤以為他只是區區人類……
區區……
「呵呵。」
方才夏回想也只是轉瞬之事,當怒氣沖天的鈺女正與凜然不懼的沉陽對峙時,一片靜默下卻傳出這詭異的笑聲,眾人瞬間往發聲者望去。
「你為何笑?」鈺女不悅道。
「陽,你真是好笑。」夏眼裡一片柔和。
沉陽不安的緊盯著夏,「你說甚麼?」
「這不是很明顯嗎。」白紗蒙面女子幽幽道:「人家在笑你呢。」
「甚麼?」沉陽心中隱隱的不安越擴越大。
「笑你愛錯了人啊∼不對,你當真愛了嗎?」
「你說甚麼!」沉陽怒極,若不是手腳被縛,他頓時要衝上去質問。
夏輕聲道:「我恢復記憶了。打從一開始任春寒就騙了你,他不是春,而是夏。」
「胡說八道!」沉陽怒道:「春為何要騙我!」
因為我不愛你。
夏只是抿嘴輕笑。
他不知是否要說出真相,究竟是說比較殘忍呢還是不說?而他是不是想要對沉陽殘忍呢?
「因為你說你是人類。」
沉陽不解,卻無力再問,眼裡隱隱透出瘋狂與痛苦。
以沉陽的功力即可看出『春』的真實身分,但是『春』卻看不透沉陽,以為他只是人類,對於性命漫長的花妖來說,人類的性命卻太過短促,區區人類,區區不到百年的壽命,若真愛上,到後來等人類死了,剩下的卻要忍受何等痛苦。
夏不否認他曾經對沉陽有過情愫,但那只是淡淡的依戀,暫時的寄託罷了,說愛上,卻絕無可能。
他那時也沒抱甚麼心思,只想著騙了就騙了,反正也不會如何的想法跟沉陽相處下去。
「你們要說多久?」鈺女不耐煩了,這些情啊愛啊最無聊了。
「你對審判結果有意見?」鈺女轉身詢問蒙紗女子。
「沒。」蒙紗女子淡笑,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那我說了──汝兩人冒犯尋靈塔之威,魂飛魄散!」鈺女舉起雙手,上面泛著淡淡乳白色光芒,這時沉陽與閔吟兩人身上也發出同樣光芒,聖潔卻不祥。
閔吟著急的推了推沉陽,沉陽卻只是呆坐在地,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閔吟眼眶一紅,果然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愛上她了嘛──
也好,也好,讓她在最後領悟了真相,既然如此一開始又為何來招惹她,帶著她離開了家鄉,離開了親人,踏上以前從未想像過的世界,只因感動於他那份愛,結果她輸了,輸的淒慘……頭好暈啊,怎麼會這麼暈……快睡著了……
「我……愛……」還來不及說完最後的告白,閔吟身軀一頹,無力倒在地上。
眼看瞬時一人的性命已殞,夏著急不已,一邊大叫:「手下留情!」一邊朝沉陽撲了過去。
摸到沉陽時夏身上竟也泛起白光,夏一愣……感情這還是會傳染的啊。
鈺女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也懶的收手,雖然會慢一點,該死的還是會死,至於不該死的,管他的。
自己也要死了嗎?夏抬起頭對上沉陽的眼神,卻驚訝的發現沉陽眼中既不是絕望也不是悲傷,卻是狂喜。
這傢伙,要死了還那麼開心?
「春……不對,是夏,」沉陽著迷的撫上夏的臉頰,「我們終於要在一起了……永遠不分開……永遠……」
夏的腦子也一陣陣發暈,不會吧,該死的,他不想和他殉情哪!
「夏!!」這時一道白色身影如閃電般飛入,牢牢抓住了夏滾到一邊,轉頭大吼:「夏才不會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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